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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之鸦     沉潭棺txt下载     沉潭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章 天水道观4

    师兄听了他的话,笑了笑,感觉是在看一个笑话一般,冷冷的道:“解药,我再问一次,给不给。”

    曾广龙手中铁棍向着地上一插,石板没有崩裂开来,而是笔直插了一尺入地,只有速度和力道足够,才可能不震碎孔侧的石板。

    看来这个曾广龙真有些本事。

    “狂妄!”曾广龙喝道,“想要解药,拿命来换!只要你敢动我二弟,我势必要你碎尸万.....段!”

    曾广龙的‘段’字刚刚出口,师兄已经手上青筋暴露,力道用了上去,将他提着的乌兆龙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随即脑袋一晃,偏向了一侧,显然气绝了。

    师兄随手将乌兆龙的尸体扔在了一边的地上,随即弯下腰,在他的尸体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不耐烦的看着曾广龙,指着胡台龙道:“到他了!”

    师兄的眼神很冷,给我的感觉就是没有了那种侠义的眼神,多了的便是杀戮之意,十分的浓烈,我不知道他跟着师父出去经历了什么,还是修炼了什么不该修炼的功夫,会变的如此。他的行为和动作都开始变得十分暴虐,感觉像是入了魔一般,凶狠,嗜杀。

    我心中一凛,难道师兄又着魔了?我对着他道:“师兄,师姐给的静心凝神丹!”

    师兄闻言,转头看了看我,笑了笑,“别担心,靖儿,师兄现在还好。”

    我皱眉,心道:你以前杀人都不忍,如今杀一个半百老头,手段极其残忍,还好才怪。

    师兄起身,曾广龙和胡台龙同时出手,对着师兄打了过去。

    师兄施展易步,几个侧身躲开攻击,中道运掌和曾广龙对了几手,曾广龙并未落得下风,棍法精妙,内力也不俗。

    “不错,有些本事,难怪说话这么有底气。”师兄几招过后,退开了去,看着他二人笑道。

    曾广龙二弟被杀,这时候哪有心思说话,“杂种,老子今天杀了你!”

    曾广龙一招‘翻天棒喝’向着师兄打了过去,他的棍法不仅生猛,而且迅速,师兄皱眉,一招‘燕子橫斜’的轻功躲开,反手一抓,对着那胡台龙扑了过去。

    胡台龙的武功不高,流星锤接了不过三招,师兄就已经将他拿下,直接用他手中的流星锤将他的腿砸断,一掌照着他的天灵盖拍了下去,当场震死胡台龙。

    “三弟!!!”

    曾广龙见卸岭三龙去了两龙,怒号而起,激发了斗志,招数变化,和师兄对战淋漓。

    师兄手中没有武器,单凭掌力和步伐接了他的棍子。

    暗夜见了皱眉:“你这个师兄怎么这么暴虐,出手狠辣......”

    我解释道:“我师兄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暗夜道:“这练得什么武功,还能走火入魔......这个曾广龙的棍子恐怕得有一百五十斤,能这般轻松的舞动,而且招式灵活,恐怕我对上了也不一定打得过,你这个师兄还走火入魔了,会不会也....”

    说实在的,我这时候心里担心不是师兄,反倒是那个曾广龙了。

    “是杀心,嗜杀入魔,不是练功练的。”我听了暗夜的话,解释道。

    暗夜叹了口气,回道:“原来如此。”

    “动手!杀了他们!”曾广龙对着周围的所有门人下令。

    我们被包围在中间,周围为了两百多人,刀剑齐上,一时间打得十分混乱。

    卸岭派的门人多是江湖招进来的地痞流氓,真正打起来,没有几个武功高的,起初几个向着我们围了过来,被我们撂倒之后,后续便不敢上前,畏畏缩缩,或装死,或受伤便假意倒下,乌烟瘴气。

    “咣当”一声巨响,曾广龙被师兄夺了铁棍,一棍子打飞了出去,躲在了台阶上面,直接砸碎了几块石板,随着猛退了几步,直接将高台上面的门板砸碎,落进了卸岭派的大殿里面。

    曾广龙被打出了内伤,扑腾一下又扑了过去。

    师兄随手将那厚重的铁棍扔了,展开易步,几个纵跃上了台阶,又是几招出手,二人又打了起来。

    又是十几招过去,曾广龙直接被师兄踩在了脚底下,奄奄一息。

    “住手!”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头子走了出来,一身道袍打扮,手里一根拂尘。

    “三师祖,救...命。”曾广龙的气息已经提不上来了。

    我们几人见还有高手,急忙劈开人群,围了上去,站在了师兄旁边,师兄的眼神透着狠意。

    “你又是何人?”师兄皱眉问道。

    那白发老者微微一笑,道:“老身乃是卸岭派镇派三师祖坤真,还望阁下手下留情。”

    师兄道:“我们只要‘九死一生’的解药,给了就离开。”

    坤真老者闻言,对着一侧的一个侍童道:“童儿,去将青尾狼獾解毒丸拿一瓶出来。”

    曾广龙奄奄一息,听了坤真的话,眉头一皱,喊道:“师祖,不能给!”

    无垢师兄的脚下一用力,曾广龙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坤真皱眉,忙挥了挥手,示意师兄停下,道:“施主,还请留我徒儿一命,解药马上就送出来。”

    师兄闻言一脚将之踢开,踢到了那坤真的脚边,坤真将之扶了起来,曾广龙皱眉,一脸恨意,道:“师祖,我不甘心,我的两位师弟被他杀了。”

    坤真闻言,冷哼一声,骂道:“你给我住嘴,他们,我们惹不起。”

    不多时,一个小厮送了一瓶药出来,我们接过,坤真摆了摆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诸位,请吧,不送。”

    我从怀里摸出了那对玉麒麟随手扔了过去,暗夜也将自己的银票留下。

    师兄冷哼了一声,道:“早给不就完了吗?非要我出手。”

    虽说卸岭派名声不好,但是也不都是十恶不赦之辈,我们这样做确实过分了些,冥宗右使灭了别人的分舵,我们还上门杀了他们的两个长老,于情于理都是我们的错,所以我和暗夜留了银票和古董给他们,算是一点赔偿。

    再看师兄的样子,却是一副弱肉强食,天经地义的样子,我感觉陌生了许多,总感觉他出手的方式和冥宗的右使有点类似,会不会?不可能,他是我的师兄,十几年了,一直对我很好的师兄。

    不再多想,我们一行人出了天水道观,暗夜要救的便是季无虚、李长庚、杜艮几人,我们分了解药,师兄嘱咐我一切小心,便自行离开了。

    师兄回缥缈阁,而我、影儿则是需要和暗夜商议下一个位眼的所在地,也就是绿色玉蝉所对应的目的地。

第九章 月初寒露1

    江湖就是这样,越是活在暗处的门派,越是弱肉强食,卸岭派在盗墓门派当中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了,但是对上冥宗这种亦正亦邪的门派,终究少了些底气。

    那卸岭派的师祖坤真太阳穴突出,一看就是内功已经臻至化境的高手,他直接选择退让,应该是了解暗夜的来历,知道冥宗的势力,所以放弃抵抗,抑或是隐忍待发,或可未知。

    我们出了天水道观,也就是卸岭派总舵,师兄顾自骑马回缥缈阁去了,他和师父好像过一段时间又要出门,至于具体是做什么,我却不知道。

    暗夜、季无虚、影儿、我,我们四人下了天水峰,在天水湖畔找了一个酒楼,看着街道上热热闹闹人来人往,我们点了一座好菜,说起绿色玉蝉的进展来。

    桌上两牒油酥花生,外加两斤卤牛肉,一碗白切鸡,三盘炒时令青蔬。

    我们四人各坐一侧,边吃边聊。

    暗夜开口道:“李靖兄,你的师兄真厉害,倒是省了我们一番力气,来,我敬你一杯,代为谢过。”

    我端起酒杯,回了礼,道:“我也三年没见师兄了,这次回来,还是家师让他帮我来寻找解药。只是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暗夜回道:“我们回去之后,我将下墓的经过给天师汇报之后,天师感觉不对劲,替李长庚和无虚翻眼检查,上眼皮里面的经脉全是黑线,所以看出了问题,命我二人来这宁州找卸岭派拿解药。这不,赶巧了,正好遇到了你们。”

    他吃了一口菜,端着酒壶就开始灌,一个长得十分文雅的年轻人,却是无拘无束,豪放得紧,灌了几口酒之后,继续道:“好在遇上了,倒是省了我派人去永州通知你们。”

    我闻言,正色道:“绿色玉蝉有消息了?”

    暗夜笑了笑,“正是!”

    “何处?”我自是高兴的,越早找到那些所谓的位眼,越是高兴。

    暗夜笑道:“奉州,至于位置,应该是武定县和娄底县邻近的范围之内,只有在娄底县有我们宗门的人,至于更详细的,还需要到了之后,见了引子才知道。

    东南漳州的橙色玉蝉还在寻找当中,漳州分部人来报,说是右使和天师有事,要去极东之地,寻找什么东西,十三青衣卫和右使找了一半的线索,便撤走了,后面还需要我们去了漳州再做打算。

    当然,没有绿色玉蝉所对应的位眼,我们去了漳州也没有用,这是后事,且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奉州。

    奉州不是一个繁华的州郡,乃是一个山清水秀之地,民风不胜,没听说闹匪患,却有不少乡绅恶霸。

    武定县有武定山,娄底县有罗浮山。

    这两座山之间的夹凹里,便是一个小城,唤作定远城,乃是娄底县的小山城,是一个山道夹溪的古村落构成的城池。

    我们冥宗的人手便是在那定远城内,已经查探到了关于绿玉的消息,只等我们过去回合。

    关于武定山和罗浮山还有一个传说,传说这两座山乃是当年天神二郎真君挑山的时候,因为扁担断了,落地生根的两座大山。

    而罗浮山一代,我们查出了一个人曾在那山里修道,最后老死在了罗浮山。

    李兄,你可猜到是何人?”

    我闻言,想了想史册上关于罗浮山的记载,想起了一个人,回道:“难道是明阳真人赵千山?”

    暗夜笑道:“正是,李兄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我摆了摆手,皱眉,问道:“修道老死在罗浮山内,除了明阳真人赵千山之外没有别人吧......但是他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暗夜微微一笑,道:“这中间的关系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可知明阳真人和谁有关系?”

    “不知,还请细说。”我皱眉问道。

    暗夜道:“明阳真人赵千山乃是穆王国师姜远宁的四徒弟,穆王死后,赵千山在罗浮山明阳宫出家为修道。”

    “原来如此,看来地方真的是找对了,我们吃这顿就出发去奉州如何?”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喝了口酒。

    暗夜回道:“如此也好。无虚将解药带回去,分给李长庚,再命人送完辰州,救杜艮。”

    我回道:“甚好。”

    我看了看影儿,吩咐道:“影儿,你将解药带回去定州给骆驼,顺道和他回一趟永州,将小甲和灵音带过来,我们到时候在娄底县的定远城回合,你们再在将军府抄录一份奉州地图过来。我和暗兄吃了饭直接前往

    奉州,先去看看究竟。”

    影儿闻言,回道:“属下领命。”

    用过午饭,我和影儿、季无虚三人服了解药之后。

    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季无虚向北回禹州平顶山冥宗通天殿通知李长庚,影儿向西直奔定州和骆驼回合,再回永州将军府取他的暗弩以及小甲和灵音,最后所有人在定远城最繁华的酒楼回合。

    我们处在宁州,从宁州向着东南约有几百里的路程到奉州,我和暗夜买了两匹快马,白天赶路,夜里露宿或是住店,花了三日的路程,在九月初的时候到了奉州境内。

    暮晚秋高气爽,有雁南飞。

    九月初一,寒露。

    晨。

    天气转凉,露气寒冷,将凝。

    武定县内,县境,南楼驿站。

    南楼驿站伫立在武定县边沿的一个小村庄里,山溪清鸣,树木掩映,流花落涧,倒像是一个水乡一般,美丽优雅。

    我和暗夜接连奔波了三日,累得紧,反正已经到了奉州武定县,倒是不急了,二人睡到了巳时末刻,才起床洗漱。

    早饭还没吃,便听到了驿站外面一阵吵杂之声。

    我和暗夜住在隔间,听了声音,都奔了出来。

    “何事?”我二人同时问道。

    “不知。”我回道。

    “瞧瞧去,好像打起来了。”暗夜皱眉,将腰带一束,漱口水向着院子里的一株芭蕉喷了过去,趿拉着鞋子就沿着一侧的古木楼梯下了阁楼。

    我回屋快速整理了一下仪表,扣上帽子,也循着嘈杂之声去了,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十章 月初寒露2

    当我走出驿站,只见远处一群人围着在起哄,中间好像是两个人在打架。

    我一出门就望见暗夜在不远酒肆二楼上,提着一壶酒,垂着脚,向着我挥了挥手。

    他所在的位置正是那群人围着的上方,他身边一侧大厅围栏处,还有其他的看热闹的食客。不过他容貌清秀,一身白衣,坐姿也懒散,应该是包了楼上的一个小房间,一眼就能看见他。

    我绕过人群,走了过去,上了酒肆,阁楼上他已经点了几个小菜,我推门进去。

    这个阁楼上看热闹确实是个绝佳的地方,亏他想得出来。

    一人依靠着一个柱子,各自一壶酒,手边一张凳子,两碟小菜,十分惬意。

    “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抿了一口酒,问道。

    暗夜闻言,道:“这不,还没完呢,你自己看了便知。”

    但见角楼底下,闹市街道中间,人群中央,官府的人站在一侧,一群家丁围着中间是一个壮汉,带着两个女子。

    “戴二爷,下官有事,这就先走了,其他的事情,还是您自己处理。”一个身穿知县官服中年胖子对着那为首的乡绅恭恭敬敬的说道。

    那乡绅一身锦袍,带着个帽子,一脸自傲,抖了抖衣袖,不冷不热的回道:“钱知县慢走。”

    众人看着那知府离开,都皱着眉头,眼神里有些鄙夷之色,却也大气不敢多喘。

    那中间的壮汉见了,怒目而视,喝道:“狗官!”

    知府皱眉回身看了看他,摇了摇头,顾自走了。

    走后,那乡绅转身挥手,“围起来。”

    两个女子年纪相仿,都是二八芳龄,着装朴素,却也生得秀丽。见状,拿着包裹,急忙躲到了那壮汉的身后。

    “大哥,怎么办呀?”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姑娘,抓着那壮汉的袖口,焦急的问道。

    壮汉皱眉,知道事情不妙,但是无所畏惧,宽慰道:“别慌,有大哥在,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的。”

    那被叫做戴二爷的中年男子走了过去,笑道:“在小店打碎了东西,就像走,哪有这么容易,还打伤了我们公子爷,这账该怎么算?”

    壮汉道:“我妹妹失手不小心打坏了你们的东西,我赔也赔了,你们还要怎样!”

    “我家公子爷的伤又怎们算?”戴二爷笑道。

    壮汉道:“他调戏我妹妹,武功又比我高,根本没有受伤。”

    我仔细看了看,那壮汉的嘴角有点淤青,确实像是被人打过的。

    “围起来,带走!”戴二爷挥手道。

    壮汉发怒,将两个妹妹揽在身后,扑了上去,一阵厮打,周围的人群见状退开。

    “小二!”我对着外间大声喊道。

    不多时一个肩上披着白布的小二哥走了进来。

    “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给我说说。”我问道,我看那官府的人倒像是废物一般,对着个乡绅恭敬,有了纠纷不做处理,自己倒是先溜了,有些气愤,想要知道个清楚。

    店小二在一侧道:“客官,这下面乃是秦家的官家,戴二爷在处理事情,你们就别问了,小心惹祸上身。”

    “咯,给这位爷说说。”暗夜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微微笑道。

    我皱眉,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什么,却又懒得说,所以花钱让店小二代劳。

    店小二纠结了一下,见利动心,小心翼翼的收了银子,站在我的一侧,小声道:

    “二位爷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吧?连秦家的官家戴二爷都不认识。”

    我点了点头。

    店小二见了,继续道:“也难怪,本地人没有不认识秦家的人的。

    下面这位欺负人的中年人叫做戴二,我们都叫他戴二爷,乃是本地乡绅秦昆秦家家的官家。

    秦昆乃是本地的恶霸,有江湖底子,手底下人手众多,全是武定和娄底两个县内的地痞流氓之内。

    这秦家在这两个县内,就是王,两个县的知县见了都得绕道而行,势力极大。

    横行霸道,欺辱乡邻,大家多恨之入骨,却又不敢招惹。

    这戴官家大家明面上都叫他戴二爷,背地里都叫他戴走狗,这人乃是秦家的狗腿子,秦家少爷才十四出头,跟着他爹不学好,极度好色,见了路过本地的漂亮姑娘总是要惹惹,欺辱过客,尤其是老实人家,欺辱了就欺辱了,官匪勾结,报官也没有用,被欺负就只能认倒霉。

    这不,见人家兄妹三人老实,两个妹妹又漂亮,说是在他们店里买东西打坏了东西。

    指不定又是那秦家少爷秦宽看上了人家妹妹想要下手,找的借口罢了。

    哎.......一老一少,真是两个祸害。二位爷知道了还是少惹他们为妙,在这武定县内,就是他们的天下,最好避而远之。”

    店小二话语之间,底下的壮汉已经被众家丁扑腾拿下,狠狠的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两个女子也被推到了中间。

    戴二爷走了过去,伸手在壮汉的脸上使劲儿拍了几下,笑道:“你记住了!在这武定县,就是我们秦老爷最大,官府的又如何?见了秦家的人,还不得绕开走。哈哈哈.....少爷看上了你的妹妹是你们的福气。”说着指了指两个害怕的姑娘,继续道:“只要你们两个丫头,把我们小少爷伺候好了,给你们赏银足够你们买几处宅子了。”

    壮汉怒目,骂道:“畜生!”

    戴二又走过去给了他两脚,适才骂道:“带回去锁起来,两个姑娘给小少爷送府上去。”

    这时候店小二正好说完,还在提醒我们不要招惹那秦家的人。

    暗夜闻言,看了看我,道:“李兄,借你的酒壶一用。”说完伸手过来。

    我不知道他是何意,就将手中的陶瓷酒壶给了他,只见他接了过去,便向着底下信手一扔,照着那官家戴二爷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店小二和我惊得目瞪口呆,这家伙才说了不要招惹,他倒好,直接照着人家脑袋砸了下去。

    “碰!”

    酒壶碎了一地,戴二的脑袋也被砸得头破血流,酒水溅了一身。

    “谁!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砸老子!”戴二摸了一把脑袋,一手的鲜血,然后抬头看了过来。

    只见暗夜指了指我,又向那戴二挥了挥手中的酒壶,一副就是我显然不是他的样子。

    那戴二见了,指着我就骂了出来:“杂种,你给老子下来,老子要砍死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暗夜,骂道:“你这......坑人!”

    暗夜笑道:“难道这里治安这么乱,难道将军不想管管?再说了,你能忍有人在你眼皮底下强抢民女?草民只是个平民而已,可管不来这些。”

    我无奈抬了抬手,皱眉道:“走吧,下去,热闹看完了,也该我们热闹热闹了。”

第十一章 月初寒露3

    在小二惊愕的目光当中,我们下楼出了酒肆,刚到门口,就被一群家丁为了过来,张牙舞爪,手中棍棍棒棒的。

    戴二用一个小厮给的锦布擦了擦身上的酒水,捂着额头,怒目而来。

    “是你干的?”戴二怒目瞪着我。

    我点了点头,回道:“是,又如何?”

    “给我打!”

    “碰、碰......”

    接二连三的响声,我使出大擒拿手的功夫,几个呼吸之间,冲上来的一群家丁全部被卸了胳膊,松了骨。

    戴二见状,“好家伙,还会功夫,我们走!你给老子等着!”

    我见他转身要逃,伸手变掌为爪,扣住了他的肩膀,使了两分力道。

    戴二吃疼,转过身来,恭敬的道:“大爷,你就饶了小的吧,我们错了。”

    一副欺软怕硬的丑陋模样,我见了可憎,一掌压了下去,劲道随着蔓延到了他的脚上,他猛的跪在了我的面前。

    “大爷,我错了,求你饶命啊!”戴二以为我要杀了他,急忙连声跪拜。

    我皱眉,道:“你方才不是很厉害吗?”

    戴二道:“不厉害,不厉害,哪有您厉害啊。”

    我指了指一侧押着那壮汉的两个人,还有两个姑娘家,对着戴二道:“还不放人?”

    戴二转身,急忙挥手,骂道:“快,快,放人。”

    “去道歉,把你们身上的银两都给他们。”我不想多言,直接吩咐道。

    戴二看着我,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摸出身上的钱袋,递了过去,“你们还愣着干嘛,钱都给我交出来。”

    一群家丁无可奈何的摸出了自己身上的钱,交了上去,戴二合并了准备一并交给那中年壮汉。

    “对不起,大爷,我错了,求你原谅小人。”戴二对着那壮汉道。

    “呸!”

    壮汉一口吐沫吐在了他的脸上,骂道:“滚,老子不稀罕你的钱。”

    戴二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转而看着我道:“大爷......”

    我冷哼了一声道:“滚吧!”

    戴二急忙在家丁的扶持之下,踉踉跄跄的扶着远去了。

    那壮汉被他两个妹妹扶着走了过来,就要跪了下来,我急忙扶了起来。

    壮汉拱手道:“多谢大侠出手相救,小民赵亦,这两位是我的亲妹妹,一个是赵怜、赵玲,快像大侠道谢。”

    两个女子急忙对着我委身行礼,我挥手道:“不必多礼,举手之劳。”

    赵亦回道:“请问大侠名号,大恩大德,赵亦和舍妹没齿难忘。”

    我摆了摆手,“在下李靖,无名无号,你们赶紧离开,那姓戴的应该还会回来,别又被抓了回去。”

    赵亦闻言,面露忧色,道:“既如此,就多谢李大侠了。”说完又跪了下去,一侧的两个姑娘也跟着,拜了几拜。

    我伸手将之扶起,“你们走吧,快走吧,我最厌这些繁文缛节了。”

    赵亦起身,道:“大侠,既如此,我们后会有期。”

    我点了点头,挥手,道别。

    他们离开之后,我和暗夜准备再回去喝两口小酒,下午才赶往定远城。

    定远城就在武定县的边翼,此去也就七八十里的路程,快马加鞭,应该要不了三个时辰。

    我们刚一转身,酒肆的店家就走了出来,拦着门口,递上来几两银子,道:“二位,这是你们给的饭钱,还请自便,小店可不敢接纳你们两位啊。”

    暗夜道:“这是为何?”

    店家皱眉解释道:“秦昆秦大爷说过,只要谁惹了他的人,还有店家敢接纳的话,就不用在这武定县和娄底县开门了。所以......你们二位爷,小的实在不敢接纳...庙小装不了大佛,还请二位另投别家。”

    暗夜看了看我,笑道:“势力这么大?横行霸道了。”

    我回道:“也罢,我们去看看下家。”

    我二人在街上绕了几圈,都被拒绝了。

    我心道这消息倒是传的挺快啊,不多时,我们连吃饭的地方都不能进了,更别说住店了。

    满大街的人看了我们就像见了瘟神一般。

    又是一家酒楼没让我们进去,店家还好言好语劝导我们干净离开武定县,否则会有大麻烦。

    我们站在门口,暗夜微微笑了一下,问道:“李兄,这可如何是好?”

    我心里怒意横生,一个地方的乡绅,竟然有如此势力,可以横行乡里,官府都是走狗,实乃民之不幸。

    “没事,既然酒楼去不了,我们还有一个地方可去。”我笑了笑,回道。

    暗夜见我一脸笑意,胸有成竹,皱眉笑道:“难道我们要去住官府?”

    “你觉得现在还有酒肆茶馆会让我们进去?”

    “倒也是...”

    我二人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武定县衙。

    下了马车,与了车夫几钱碎银子,我们向着县衙而去。

    两个衙役见了,带着侍刀过来,正色道:“站住,你们两个干什么?”

    暗夜笑嘻嘻道:“住店。”

    衙役厉声呵斥道:“住店不去酒楼,到官府来干什么?快滚!”

    我从腰间摸了摸将军令牌,取了下来,伸手给他们看了,道:“叫你们知县大人出来接我。”

    他二人见了是镇南大将军腰令,不敢多看,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镇南大将军。”

    我回道:“起来吧,去通知知县出来接我们,我们这两天要在这歇脚。”

    “是,将军。”两个衙役起身,慌张的去了。

    不多时,知县和师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群衙役,急急忙忙的开了衙门,内堂大门,迎了出来。

    暗夜见了笑道:“哈哈,这待遇就是不一样。”

    “下官武定县知县孙丙秋,率师爷吴寒恭迎镇南大将军。”

    知县和师爷同时对着我们跪了下去,叩礼行完之后,等我发话。

    “起来吧,其他事情,咱们衙内再说。”我迈开步子,向着县衙大堂而去,这知府见那戴二欺负百姓,却不闻不问,收了银子便走,简直目无纪律。

    一般的知县贪则贪了,好歹能为民请命,这家伙倒好,官匪结合,鱼肉百姓。我需要查一下武定县案底,以及税收情况,找个理由处理了这种败类。

第十二章 水韵商会1

    我相信那戴二回去之后,定会派人找我,既然还没有和知县撕破脸,我没必要一来就查别人的案底、县录。

    后衙内堂,我在案几上位坐了,暗夜坐在一侧。

    知县孙丙秋领着师爷过来,叩见,“下官不知将军远来,有失远迎,还请将军恕罪。”

    我摆了摆手,回道:“无需多礼,我们此次来此并非巡访,而是有私事需要去定远城,只因路上找不到酒楼,便到贵府上落脚,歇息,用过午饭就走。”

    孙丙秋听了我饶有意味的话,不敢多言,急忙对着一侧的师爷道:“吴师爷,快去命人准备好酒好菜为镇南大将军接风洗尘。”

    师爷吴寒听了急忙躬身道是,随即转身下去了。

    我与暗夜饮茶,孙丙秋在一侧战战兢兢的陪同,不多时,酒菜备妥,邀了我们入席。

    我与暗夜先行入座,孙丙秋才敢坐下,端酒先敬了给我,我伸手接过,道:“将军,下官已经命人备妥您要用的车马。”

    我点了点头,回道:“有劳孙知府了。”

    用过午饭,那秦家的人还没找上门来,想必是这孙丙秋动了手脚,派人告知与之,所以我与暗夜二人才安然无事。

    但也没有见那秦家派人来县衙道歉送礼之类,足见这秦家也没见我将军之位放在眼里,不闻不问便罢了。

    想到我们还要在定远县待一段时间,我便忍了性子,没有要想修理这知县的想法,只等找到绿色玉蝉之后,再回来处理了这武定县的知县。

    车马迅捷,我和暗夜在傍晚便被官府的衙役送到了娄底县,定远城。

    定远城乃是娄底县的地方,和武定县紧邻。

    孙丙秋早已命人快马加鞭,通知了娄底县县令章知见来定远城迎接我。

    作为镇南大将军,一旦行踪被地方官知道了,势必来巴结,总害怕乌纱不保。

    听了给我送行为伴的师爷吴寒介绍,定远城乃是娄底县最为繁华的一个城,娄底衙门就在主城,知县唤作章知见,师爷周厚。由于两个县紧邻,又因罗浮山和武定山紧连,两县管制极为相同,郡守下达的命令一般都是一同操办,所以两相熟悉,知县交厚,也是如此。

    我问了关于那戴二和乡绅秦昆的事情,师爷却是颠倒黑白,说秦昆乃是定远城豪绅,人称秦员外,乐善好施,造福乡邻。

    我们也不拆穿他,也不知他们是怕秦昆的缘故,还是收了秦昆贿赂的缘故,如此褒扬与他,只等住下了几日,知了民风便好。

    定远城,娄底县,县衙。

    武定县师爷和娄底县师爷交接完毕,娄底知县章知见给我们安排了住宿,一夜无话。

    九月初二,晨。

    我告诉章知见,我们不是来巡访案底的,有私事要办,叫他不要跟着,有事我会命人去衙门找他。

    一闻不巡案底,他听了自然乐的高兴,送我们出了衙门。

    我与暗夜去了定远主城,最繁华的酒楼,水韵楼。

    交了一两银子与那水韵楼门牌牌坊的守卫,让他们若是见到骆驼和影儿几人的到来,打听我们样貌,就告诉他们,我们去了城西魏家。

    城西魏家乃是冥宗临时派人安置的一个小落脚点,那魏家宅子乃是一个乡绅的屋子,因生意失败,出售宅子,暗夜在来之前命人买下来的,用来作为我们在这奉州的落脚点。

    只因他的手下叫做魏成,故改了宅邸叫做魏府。

    魏府内早已打点干净,院落不大,前院一侧半是花坛半是池子,种着些清荷,另一侧乃是用于夜间赏月的石桌石椅子,旁边一株半人高的青松,府内居间,主厅客次分明。

    所有人的居间备好,只买了两个丫鬟作为打点被褥洗漱用物的人,其他便没有了。

    这里较之于辰州杜家确实寒碜了许多。暗夜解释,冥宗在奉州没有据点,所以来这里都是临时购买的宅子,魏成乃是其他州县调过来供他差遣的司命。魏成找了一个本地的跑梭子(当地的地痞)打听清楚了状况,除了自己带过来的十几个手下之外,又花钱找了当地的十几个土夫子(盗墓贼)以供差遣。

    我和暗夜住下,听魏成分析了这一代的情况。

    奉州六县,我们处在娄底县,而我们要找寻的范围则是娄底县和武定县两个县。

    官府这边,我们已经知道了武定县知县乃是孙丙秋、师爷吴寒。娄底县知县章知见、师爷周厚。乡绅,也就是当地恶霸,乃是秦昆,是一个极不好惹的人,住在娄底定远城主城秦府,其子唤作秦宽,带着官家戴二去了武定县秦家商铺分行说是历练,才有了我们在武定县内遇到戴二欺负那壮汉的一幕。

    我是来寻找绿色玉蝉的,所以于官这一面,暂时不管,等我们的事情处理完,我再回去修理两个官匪结合的知县,至于秦昆,只要他不惹我,我暂时不招惹他。至于于江湖一方面,魏成查清楚了绿色玉蝉的来源,罗浮山一个江湖女子的武器,便是用绿色玉蝉作为暗器,我们要找到她才能知道玉蝉何处而来。

    那女子据说是罗浮山里的散修,不知道是谁的门人。

    这两个县内有两座巍峨的大山,一是武定山,一是罗浮山。武定山势陡峭,上山荒芜,草木极其茂盛,极少有人去,是一个无人问津的高山。而罗浮山则不一样,罗浮山山上有当年明阳真人的行宫——明阳宫。

    明阳宫以前发展成了一个教派,在罗浮山一代享有盛誉,叫做明阳教,供奉的便是明阳真人赵千山的雕像,纳两县香火。

    如今宫主乃是焦广为,人称广为真人,这个焦广为已经被秦昆收买,如今的明阳教算是秦昆敛财的一个工具,已经大不如前。

    那个用绿色玉蝉作为暗器的女子便是最近才出现在罗浮山一代的,和那广为真人似乎有一定的关系,我们的人曾见过那女子去过明阳宫,还住过几日。

    暗夜问了魏成可知那女子叫做什么,魏成不知,还待查探。

    商议不久,那跑梭子阮二敲门进来,对着魏成附耳汇报,魏成示意他直接说,毕竟我们都不是外人,暗夜乃是他的上司。

    阮二道:“我在暗市查到今晚水韵楼要召开一个商会,似乎是要拍卖什么东西,而那个用绿色玉蝉作为暗器的女人也去了水韵楼住下了,开始是要参加拍卖。”

    “可查到了是什么东西?”魏成问道。

    阮二道:“不知。兴许是头的王三棍嫌我给的钱少,不愿意说。”

    我和暗夜闻言,知道这种痞子货色,又是要钱,暗夜给了魏成一个眼色,魏成又给了他几两银子,道:“知情人在哪,我们这就同你一道过去,问个明白。”

    阮二收了银子,面有喜色,高兴的在前面带路,我们三人一道跟着他,向着定远湖支流的定远桥而去。

第十三章 水韵商会2

    定远桥。

    桥两侧的街道上都是摆了一地的小商贩。

    “王三棍,这位就是我的爷,现在亲自来找你了。”阮二指了指暗夜,一副神气的样子。

    没等那摊贩王三棍开口,我看见了摊贩一侧的一个衣着朴素的剑客打扮的人,指了指半人高的地摊一侧,对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左顾右盼,寻找着他的父亲。

    我瞬间会意,没有打扰他的躲藏,这个男子和我年纪差不多,但是他的左手的袖口处栓了起来,好像是一个手臂还在,但是没有左手手指的残疾人。

    暗夜给了几两银子在一侧柳树下面和那叫做王三棍的掮客打探消息。

    我见那小男孩,左顾右盼,找了许久,绕着木架摊位转了几圈,始终没有找他的父亲,一时间迷惘起来,站在原地,搓着眼睛,就哭了起来。

    这时候后那男子才悄悄的从小男孩的背后抱住了他,男孩转过身来,抱着男子,担忧的哭喊道:“爹地......”

    男子右手里拿着一串糖,正是用来哄那小孩子的,男子看了看我,微笑着双手扣在小男孩的后背,抱拳做了一个致谢的礼。

    这一瞬间,我想起了我父亲,捉迷藏式父爱,我也温暖过。

    看着那男子拉着小男孩渐行渐远挤入了人群里的背影,除了回之以笑容,我实在想不到我还能做什么。

    “在看什么?”暗夜见我嘴角出现了少有的笑容,好奇的问道。

    我回道:“看那对父子。”

    魏成在一侧插嘴道:“你是说那个左手残疾抱着小男孩那个吗?”

    “嗯。”我点了点头。

    魏成看了看,回道:“他是城郊浊水溪畔的一个渔妇捡的丈夫。”

    “捡的丈夫?”暗夜好奇。

    魏成看了看阮二,他是本地人,示意他来说,阮二回道:“嗯,是捡的丈夫,水韵楼老板叫他沈三。

    八年前,浊水溪畔,来了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孕妇,说是要北上凉州寻找他的丈夫,到了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产期。无奈之下,溪畔一个寡居的老太婆帮助了她,生下了孩子。

    那女子那时候已经没有盘缠,老太婆收养她和他的儿子,她也跟着老太婆在哪里以打渔为生,老太婆在五年前死了,她也没有离开浊水溪了。

    听说她以前的丈夫是一个杀手,不过被人打中脑袋,失忆了,听她说是被人带去了凉州治病,一直没有回来,具体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了。

    老太婆死后,她安葬老太婆,就带着自己的孩子定居在了浊水溪畔,这么些年了,此去凉州几千里,她也打消了带着孩子奔波的想法,安定了下来。

    而她现在的丈夫,就是沈三。

    则是三年前,她在浊水溪里救起来的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来历,沈三寡言少语,武功不低,现在在水韵楼做门客,替水韵楼老板吕贺打点乱子。”

    暗夜闻言,好奇道:“水韵楼不是定远最大的酒楼吗?怎么会找一个残废做门客?”

    阮二回道:“你可别小瞧他只有右手健在,他的武功很高,最厉害便是那啥...爪功?我不会武功,你们要是对上手了,就知道了,他可替是替吕贺打点了不少上门捣乱的江湖人,乃是水韵楼排的上号的高手。”

    水韵楼,一个大酒楼,还能举办拍卖会,还招纳了江湖门客?我有些好奇,问道:“水韵楼在这定远势力很大吗?”

    阮二回道:“那是自然,娄底县、武定县可以说是两家人的天下。

    一是定远城里秦府秦家,门客众多,就连罗浮山上的明阳宫都被他收归门下,势力极大,想必你们到武定县的时候就听说了。武定县全部钱庄商铺几乎都是秦家的产业,包括娄底县也有一大半是。

    一是城里的吕府吕家,水韵楼就是吕家的产业,吕家的产业包括了娄底县的酒楼、妓院、赌坊,水韵楼名声在外,通常说别招惹水韵楼,其实就是别去招惹吕家。

    秦家和水韵楼在两个县内的势力,六四分,水韵楼没有秦家那么嚣张,中规中矩,但也不是软柿子。秦家不同,嚣张跋扈,两个知县都买通了,为他们效力,秦大老爷根本不把当官的放在眼里。

    两家虽有商业上的来往,但是各有私心,都想吞并对方。

    所以来了娄底县,奉劝各位,最好不要招惹秦家和水韵楼的人......”

    我闻言,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里主要势力就是秦家和水韵楼吕家。

    魏成给了阮小二一百两的银票,吩咐道:“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带弟兄们吃些好的,不用跟着我们了。”

    阮小二接过银票,一脸笑嘻嘻的对着魏成道:“谢谢成爷,小的这就走。”说完转身拿着钱高兴的去了。

    阮小二走后,魏成对着我们道:“阮小二一身泼皮无赖的气息太重,跟着我们恐怕误事。这种人打听些消息,跑腿还行,成不了什么气候。”

    暗夜点了点头,随即说道:“那女的叫做杜十三娘,乃是秦昆新招的门客,走吧,我们先去水韵楼,今晚她会去。据说今晚水韵楼有大物件要抛卖,里面藏着事关一本秘诀的消息。东西是明阳宫的人在罗浮山后山偶然得到的,暗市里风声很紧,没有透露是什么东西,必须要去了水韵楼才知道。”

    “那便走吧。”我回道。

    王三棍明面上摆着地摊卖杂货,暗地里卖的却是各种暗市的消息,这种掮客比比皆是,懂的人自然明白,也会去问,不懂的就真以为是卖杂货的,他们倒卖暗市消息,赚的钱自然也不少,倒卖盗墓出来的物品本来就是违法的,暗市的人也需要他们这种人存在,久而久之便成就了这种古怪的行业,称之为线头。

    王三棍依旧叫卖着杂货,我们在他的叫卖声中雇了一辆马车,挤过车水马龙的街道,直奔定远城最大的酒楼,水韵楼。

第十四章 水韵商会3

    定远城乃是一个宁静的古城,屋子普遍格局较小,多是木楼瓦阁,城内小溪绕道,大桥小桥密布,青石板道两侧蔷薇树妖娆,腊梅初青。

    桥头巷尾,摊贩多不胜数,或有卖糖葫芦、油炸臭豆腐之类,或有卖皮鼓、琴箫之属,抑或有当街卖艺拉唱、戏猴之列......

    最繁华的地段便是城中央几条街道,格局稍微大一些,有泥石坐基,青砖碧瓦了,西街主要的院落乃是秦昆的秦府,东街乃是水韵楼主吕贺的吕府,居于北位的便是水韵楼,南侧乃是一条绕城的小溪和一群错落有致的民居。

    水韵楼占地上百亩,分院林立,其间错落着湖、溪、池、潭。道陌纵横,内有赌坊、商行、酒肆、青楼。

    九月初二,暮。

    酉时五刻。

    马车拉着我们停在了水韵楼巨大的牌坊前面,我、暗夜、魏成下了马车。

    暗夜说了,他乃是禹州平顶山冥宗分部通天殿的人,魏成也是属于通天殿的管辖,算起来他是魏成的上司,魏成听从于他的吩咐,就像杜艮听从他吩咐一般,绝无违拗之意。但是李长庚和季无虚不是通天殿分部的人,算起来和暗夜只是合作关系,只是暗夜乃是冥宗左使,所以能命令李长庚和季无虚做一部分的事情。

    我和他们冥宗达成共同寻找位眼的协议,和暗夜交好,暗夜吩咐给魏成我说的话就相当于他的话,要同时听候差遣,这时候魏成跟在我们后面,算是我们的随从。但是于我而言,在他们处,我始终是个外人,我通常没有重要的事情,还是习惯自己动手,就像当初对杜艮一样,没有要吩咐安排魏成的打算。

    水韵楼的牌坊三龙盘柱,瓦檐高立,牌坊上面能工巧匠雕刻出了三个巨大的字‘水韵楼’,牌坊底下三道青石板道通往里面,三个门口都有带刀的小厮看守,牌坊的一侧立着一个霸下,驮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水韵楼的修建日期、开光动土的禅师名字以及水韵楼的历史。

    这时候看着里面的亭台楼阁,水韵楼更像是一个水乡古城中的一个繁华小城,城中之城。

    魏成走在前面,带着我们走到了水韵楼牌坊右下的一个门前,交了六两银子作为进楼费。

    进楼之后,消费不消费这进门费概不退还,我心中暗道这水韵楼底子厚实,确实是一般人消费不起的,一个进门费就足够一个平民家庭用度几个月了。

    我们花钱雇了一个引路的向导小厮,替我们引路和处理各种事务,也包含介绍水韵楼的构建布局和不认识的商会巨擘。

    那小厮收了银两,恭敬道:“三位爷,小人叫做丁顺,你们叫我顺子便好,进楼之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暗夜道:“行了直接带我去水韵楼的商会,我们是来拍买东西的。”

    “得了,三位爷这边请。”顺子指了指进门右边的一条街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时候天色刚刚暗了下来,水韵楼的所有街道上的灯笼都已经挂了起来,将整个‘小城’内照的灯火通明,路边行人多是客路的商贾富豪、达官贵人,酒肆、茶坊多有喧哗吃酒兴闹者,远比外面热闹多了。

    顺子带着我们穿过了三条街道,到了一个三层木楼瓦阁前,门口两行带刀的小厮,一个管家打扮的锦袍中年人在门口迎接着形形色色各路来客,门楼上一块巨大牌匾,上书‘水韵商会’。

    进了楼里的人什么人都有。

    抱剑的剑客...

    背刀的刀客...

    打扮古怪的西域人....

    身后跟着几个小厮的富家公子...

    带着一群侍卫的员外老爷...

    带着门客的肥胖富贾...

    顺子走在我们侧位,我们顿足,顺子伸手道:“三位爷,要进商会得先交二十一两银子,一人七两,算是会票。”

    魏成伸手摸了一张银票给了,顺子上前交于那守门的,退了散银子,带着我们进去。

    阁楼前厅,乃是歌姬舞女跳舞,有喝花酒的富家公子、乡绅,也有凑够了银子,只为了进来看热闹的穷酸书生。

    前厅一侧乃是一个接待的柜台,掌柜的乃是一个打扮不俗的女子,三十左右年纪,风华正茂,旁边站着一个锦衣的杂役,应该是个领事的,四十左右年纪。

    顺子指了指那女子,道:“三位爷,那位便是我们水韵商会的掌柜,佟掌柜。那位是这里的掌司,彭执事。”

    顺子介绍的时候,我见有许多人去柜台花钱置办事宜,也有像我们一样由一个向导小厮领路的。

    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我问道:“这商会的的会场何在?带我们去即可,我们要参加今晚的拍卖。”

    顺子闻言,笑道:“这位爷,你且听我细说,商会的会场分三层,一楼乃是普通拍卖行,有的是买家,有的是卖家,如同市场一般。

    二楼才是会场,有雅间,有座次位,以及站位,用于一般贵重的东西的拍卖。

    三楼乃是最贵的会场,不管是租用费,还是进场费都是极贵的,只有达官贵人或是有钱人才能消耗的起的,会场的秩序都是有水韵商会的高手维护。

    当然,卖东西的人,东西贵不贵重由卖家决定,只要他付得起钱,随便他用哪个会场。

    我们也是进哪个会场,都可以,只要付得起钱。”

    顺子看了看我们衣着打扮,只是一般的锦衣,眼神总有一股满不在乎的意味,也许有钱人见多了,只是当我们做一般的看客。

    我们的目的也不是要买什么值钱的古董玩物,我们只是要寻找那用绿色玉蝉作为武器的杜十三娘,询问绿色玉蝉的来历,所以暗夜直接问了顺子,“秦昆秦老爷今天是否会来?”

    顺子道:“那是自然,今日三楼会场有人拍卖一件古物,说是关于什么长生诀的,各路富豪齐聚,也包括我们水韵楼的楼主吕爷。拍卖会定于巳时一刻,准时开始。三位爷是要去三楼?”

    暗夜问道:“东西不是明阳宫的人卖的吗?”

    顺子笑道:“三位爷该是听了跑梭子胡说了,东西是一个江湖人士在罗浮山得到的,并非明阳宫的,要是明阳宫的东西,秦昆秦爷就不用来了。”

    暗夜道:“原来如此,那我们便去三楼吧。”

    顺子道:“三位爷,雅间还是会场?”

    暗夜道:“来一个雅间吧。”

    顺子道:“好勒,雅间一百两。”说完伸手对着我们。

    魏成给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顺子拿着去了柜台,随后那彭执事给了一个门派,顺子带着我们挤开人群,顺着中间的楼梯转二楼,上了三楼。

    此时已经是酉时末,雅间内早已备妥酒菜、歌女,我们坐了进去。

第十五章 水韵商会4

    水韵商会的三楼雅间乃是环绕着会场而建,一共六间,庆幸的是我们预定的时候,最后一间刚好被人退房,所以有了我们的雅座。

    雅座的资格是要身上最少有上万两银票,那日我们去宁州的时候,暗夜带了三万两银票,本来是要给卸岭派做买解药的钱,最后打了起来,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所以我们够资格上雅间。

    作为一个涉及盗墓的门派来讲,随便拿出几万两银票,确实不算什么,更何况冥宗还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大门派。

    会场中间则罗列着各种方桌、椅子。桌上已经备有好茶,两侧侍卫、丫鬟林立,会场最北位乃是一个高台,灯笼高挂,托灯密布,高台中间是用作呈放拍卖物件的一个檀木盘龙方桌。高台周围更是带刀带剑的侍卫站定,确保没有人敢抢夺拍卖的器物。

    我们四人进了雅间,一侧两个漂亮的丫鬟随侍,一侧茶几上一个歌女正款款拨动琴弦,悠扬婉转,清心宜人。

    这般摆设,这般服务,只要你有钱,青楼的妓女也能给你找来陪酒,难怪水韵商会这么发达,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销金窟。

    外面已经坐满了各色各样的人,大家都在高谈阔论,话语纷纷,只等巳时一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透过没有窗户的窗沿,我看到之前看到过的那个左手捆着的残疾男人,阮小二说他是一个渔妇捡的男人,叫做沈三。

    沈三一身粗布衣服,站在那群侍卫的首位,额间垂发,一脸镇静,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能站在护卫的最前端,说明了武功着实不低,阮小二说的不假。

    顺子去打听之后,秦昆在最中间的雅间,那杜十三娘也来了。

    巳时一刻。

    会场三声钟鸣。

    座无虚席,全场肃静,见那彭执事缓缓走到了高台中间,立在了檀木桌子面前。

    我们在雅间内听曲儿喝酒,等彭执事例行公事一般的宣读完毕会场规则,然后开始一件件的拍卖东西。

    会场的一侧挂着着一块巨大的羊皮纸,上面黑炭写着今日要拍卖的东西。

    而六个雅间则是由雅间的一个丫鬟单独奉上一份竹简书,上面写了今日的卖品。

    我们简单的浏览了一下上面的东西的起拍价格,最便宜的是两千两,乃是一件汉朝的雕花牡丹白瓷养心瓶。

    最贵的是一个叫做千机玲珑盒的东西,起拍价格八千两。

    我们没有要买东西的打算,旨在等商会结束,跟踪那杜十三娘。

    但也还是通过窗栏看着每一件物品的拍卖。

    直到彭执事说道那千机玲珑盒的时候。

    “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东西今天压轴的东西,乃是关于民间流传已久的长生诀相关的古物。

    想必大家都知道罗浮山明阳真人赵千山!相传明阳真人在罗浮山神来峰得遇仙人,仙人传授其长生仙诀,明阳真人修炼长生仙诀延年益寿,活了三百多年之后,云游四海去了,留下明阳宫,流传至今。

    今天我们要拍卖的便是有关长生诀的东西,拍卖者因为年事已高,能力不够,无法解开盒子上面机阔,所以将之出售,此物就是千机玲珑盒。

    经过我水韵商会元老几人的鉴别,确定此物就是当年明阳真人所留,盒子上有西周文字,‘千机玲珑盒,位眼长生诀’字样。

    此物不假!

    来人,拿上来!”

    说完之后,一个锦衣华服的美丽丫鬟用一个托盘,缓缓将一个包裹端了上来,放在了那彭执事前面的檀木桌子上,然后缓缓解开包裹,里面是一个木盒子,纤纤细手缓缓伸入盒子内,将千机玲珑盒拿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彭执事道:“千机玲珑盒,起拍价八千两!每次加价一千两,价高者得!开始。”

    我顺着窗户看了过去,瞬间惊讶了,千机玲珑盒?!一尺宽正方体状的青铜盒子,上面青铜片、棱、丝、机巧、转轮。分工明确,和我们之前得到的位眼一模一样,只是位眼的材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坚硬如铁,却毫无生锈的痕迹,眼前这个千机玲珑盒比神光位眼大了足足十几倍,外形构造一模一样。

    暗夜也看到了,向我看了过来,道:“千机玲珑盒,位眼长生诀!竟然是放大版的位眼,这东西一定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系!”

    我点了点头,笑道:“想不到啊,这倒是意外收获。怎们办,你身上的钱够不够?”

    暗夜道:“先看看再说。”

    顺子在一侧闻言,急忙提醒道:“几位爷,这玩意儿你们可不能要价啊。”

    魏成道:“这是为何?”

    顺子解释道:“这玩意儿可是有关于长生诀的,虽然暗市里面早就开始流传有人拍卖,明面上说是拍卖,实际上却是只有秦老爷家和我们楼主敢争夺。毕竟这东西涉及人能活多久的问题,有哪个人不想活长久一点,在这娄底县,就秦老爷和我们吕老爷权力最大,其他人即便是有钱,也不敢与之争夺,只怕赢了也活不长久了。”

    我们闻言,只见确实只有中间的两个雅间有人敢出价,中间两间正是那秦坤和吕贺的雅座。其他座位上的那些江湖门人,豪客也都只敢看着,足见秦、吕两家在娄底的势力之大。

    顺子见价格已经报到了一万五千两,还是中间三号雅座的人报出来的价格,小声叹道:“三号雅间乃是秦坤秦老爷,四号才是我们楼主,只是不知道谁能赢了。”

    话刚说完,四号雅座的丫鬟出来已经加了价格。

    彭执事笑着喊道:“四号,一万七千两!”

    “三号,一万八千两!”

    ......

    暗夜看着我问道:“怎么办?出钱还是出力?”

    他的意思我明白,出钱就是拍下来,出力就是等花落谁家,我们抢花。

    我皱眉道:“我身上的钱只有一千两不到,你的再算上魏成的,也不过三万三千两,我们比不过的,不如看着。”

    暗夜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也想的出力。”眼神里露出来的是:这两家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黑吃黑得了。

第十六章 水韵商会5

    不多时,价格已经拼到了三万六千两。

    突然外场中间,一个座位上的人抬了抬手,叫道:“五万两!”

    所有人都惊讶了,一直都只有三号雅间和四号雅间的秦昆和吕贺敢叫价,这时候,外场中间竟然有人敢插进来,还一口气提了一万五千两的价格!

    众人的眼光汇聚,似乎都心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再秦昆和吕贺眼皮底下叫价,真是不要命了!

    顺子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跑到了窗前看了过去,屋子内的歌伶都惊讶得停了手,全场一片寂静。

    我看了过去,那人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多的年纪,衣着华丽,容貌清秀,手边一双黄灿灿的金锏,两尺多长,坐在一个圆桌前。身边一个拄着蛇头铁拐杖的老爷子,佝肩偻背,脖子上纹着一个蝙蝠,略显恐怖。

    寂静之后,场中一个壮汉,笑道:“这哪来的小杂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秦老爷和吕老爷要得东西,也敢来插一嘴,不想活了吗?”

    那魁梧的壮汉,站在秦昆的雅间门口,一阵冷笑。

    那年轻人闻言,怒意上来,骂道:“这哪来的狗,主人还没说话,狗倒是先吠了起来。”

    “你!”壮汉横眉,拔刀就要上去。

    三号雅间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半百精瘦的老头子,胡子修的很干净,锦袍,紫衣,有股凌然的气势,正是秦昆。身后跟着一个红衣妖娆的女子,正是那杜十三娘。

    “铁忠。住手!”秦昆呵斥道。那壮汉闻言不敢妄动。

    秦昆扫视了一遍那场中的青年和那拐杖的老者,随即对着那少年拱了拱手,笑道:“想不到孤山老人也对这东西感兴趣,既如此,老朽就不掺和了。”

    那少年笑道:“既然知道我师父大名,还不赶紧滚。”

    秦昆旁边的杜思三娘闻言,伸手一枚暗器射了过去。

    “铛...”

    那拐杖老人伸手挡开,那枚暗器笔直的射了回来,插在了那三号雅间门口的柱子上,我远远看去,正是一枚绿色的玉蝉。

    但是我纳闷的是七色玉蝉乃是玉石雕刻而成,按道理硬度应该不够承受这般击打的,眼前这个女人用的绿色玉蝉却是射了过去,又被挡了回来,还硬生生的插在了木头柱子当中,毫无碎裂的痕迹,足见其硬度不亚于铁石,我有点怀疑她用的玉蝉可能不是真的我们要找的能指明位眼存在的绿色玉蝉。

    起了纠纷,众人都站了出来看热闹,那沈三带着几个守卫就奔了过来,冷漠的看着在场的两人,缓缓道:“两位爷,此地禁止斗殴。”

    水韵商会的老板吕贺也从雅间内站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门客,走到秦昆跟前,笑道:“秦爷,我这里价高者得,生气可是管不了用的。”

    秦昆闻言,也笑了笑道:“吕老板见笑了,我只是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钱,原来是孤山老人,只是不知道孤山老人什么时候收了个这么有钱的徒弟了。”

    说完。那拄着拐杖的老者缓缓支起身子,冷笑几声,道:“秦老爷见笑了,我丁宣虽然武功高,这一身本领却也要有人继承衣钵才行。”

    秦昆闻言,笑道:“不错,不错,佩服,佩服,今日这千机玲珑盒老夫就不要了,留给你们去争了。”

    “我们走!”秦昆说完,一甩袖袍,带着那杜十三娘还有那壮汉铁忠径直离开了。

    沈三见吵闹已经平息,也回到了会场侧翼,彭执事看了看东家吕贺,问道:“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吕贺带着两个门客走到会场前面,笑道:“既然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我也不加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说完也离开了商会。

    场中人员也都慢慢的坐了下去,继续开始拍卖。

    彭执事问道:“这位兄弟出价五万银票,可还有人加价吗?”如此连问三次,无人在说话加价,彭执事一锤定音,喊道:“千机玲珑盒,最终价格五万两,请买家往移步后堂,进行交接事宜。

    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卖的一件东西乃是西周的玉器......”

    我们见那孤山老人带着那使用双锏的年轻人缓缓向着后堂而去,魏成在一侧问道:“暗左使,我们怎么办?”

    暗夜笑了笑,回道:“这里已经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先出去再说。”

    顺子道:“几位爷,后面还有好东西呢?不再坐坐了?”

    魏成扔了几锭银子给他,笑道:“多谢顺子兄弟了,没有能看上的东西,我们要走了,你也不用在跟着了。”

    顺子收了银子,回道:“多谢几位爷打赏,欢迎常来。”

    顺子这种常年混迹做向导的小厮,理解我们的意思,知道我们不需要他了,自然收了银子去了。

    我们三人顺着穿廊而行,路过三号雅间的时候,暗夜手快,顺手摸了那柱子上那枚绿色的玉蝉,我们缓步向着商会外面而去,下了楼,顺着街道,出了水韵楼。

    这时候夜色已经深了,初了水韵楼内街道上,灯红酒绿,外面则是比较暗的街道,偶尔有一两家客栈门口尚且灯笼高挂,面前能看清路。

    碍于是月初,天上的星星不多,夜色偏暗,适合杀人行凶,也适合打家劫舍。

    诚然,我和暗夜是不需要干这些勾当的,但是夜色掩映下,终有那么一些人会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比如抢东西。

    “你先回去吧,我和李将军还有事情要处理。”暗夜对着魏成吩咐道。

    魏成闻言,回道:“是,属下告退。”

    魏成在一侧的马驿买了一匹好马,自己勒马而去,回了魏府。

    而我和暗夜则是去了水韵楼楼坊对面的一个深夜酒肆。

    酒肆的名字叫做门坊酒肆,老板挣得就是那些夜深了,才从繁华的水韵楼出来,消暑寻宁的客人的钱,所以一般很晚才会打烊。

    门口一个大白灯笼高挂,上面一个醒目的‘酒’字。

    酒肆不大,只有一层楼,门窗都开着,能够清晰的看见里面还有几个人在喝酒,十分的安静。

    我和暗夜走了进去,也没有小二上来迎接,我们顾自的找了一个桌子坐下。

    这时候才有小二上来询问,“客官喝点什么?”

    我道:“竹叶青吧,先打一斤,再来两盘牛肉。”

    小二闻言,转身去了,“好勒,客官,你稍候。”

    暗夜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斜眼看去,墙角的桌子位上,一个红衣女子,正在安静的喝着酒,吃着菜,一只脚踩在了凳子上,斜跨着,却没有粗鲁的意味,反倒是妖娆了许多,不是杜十三娘又是何人。

    看来秦昆留她在这里,目的应该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那千机玲珑盒。

    那杜十三娘见我们面生,眉头皱了皱,也许猜出了我们的目的,但是她没有猜出我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她,我们最初的目的就是她,意外的是千机玲珑盒而已。

第十七章 霜夜未央1

    杜十三娘纤手微抬,一盅酒缓缓入喉,妖媚不已。

    不多时,从门外奔进来一个小厮,在她耳侧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即转身离开了。

    我们见她放了一两银子在桌上,款款离开。

    本以为她会径直出了门去,岂料她缓步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公子可有兴趣与小女子喝上一杯?”杜十三娘络这翡翠珠链的手在暗夜青白的锦衣上缓缓游动,从他的右肩划到了他的手背上,媚意十足。

    我依旧喝着酒,看着这女人要玩什么花样,我不相信她只是单纯看上了暗夜的俏脸。

    暗夜这种常在风花雪月场混迹的人,又怎么会轻易上钩,不过是你来我往,玩玩而已。

    杜十三娘缓缓摸着暗夜的手背,挑逗之意十足,我可不信她能在暗夜身上占得了什么便宜。

    我端着酒杯,顾自喝着酒,我对女色并没有多大的想法,我念嫣儿,不念其他,遇上极其诱惑的女子,不是没有反应,只是我心念嫣儿,自然能高度自律罢了。

    在辰州孝王墓的时候,看得出来我和暗夜都有心中的执念,要不然也不会轻易被月姬墓里的幻术迷惑了。

    我执念于嫣儿,严律于己。我明白我的执念很深,但是这种感情又岂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爱一个人爱到深处,是放不下的。

    或许就像暗夜的执念,他放荡不羁,也嗜酒如命,常年在花街柳巷醉生梦死,也是亦然,他的爱或许是一种伤,一种伤到了极点的伤。表面上无拘无束,乐于玩乐,一副浪荡形骸之状,私底下终究还是喜欢檐头屋上,郁郁寡欢。

    不一样的伤感,一样的孤独。这也是我们性格不一样,为何总喜欢一起喝酒的原因。

    暗夜反手抓住了杜十三娘的手,顺势一拉,便将之拉倒了自己怀里,微微一笑,一脸戏谑的看着杜十三娘秀丽的脸庞。

    看得出来,杜十三娘始料未及,没想到暗夜出手的速度这么快,脸上还挂着惊讶。

    她的惊讶转瞬即逝,随即笑嘻嘻的伸手搂着暗夜的肩膀,酥声道:“公子好身手,小女子佩服。”随即揉了揉自己的右手,“公子,你弄疼人家了...”

    暗夜没有言语,嘴角依旧噙着微笑,伸出左手伸向了杜十三娘的下巴。

    杜十三娘见状,眼神里透过一丝狡黠,一个鹞子翻身,脱出怀里,站在了暗夜的右侧。

    我心道好笑,这女子也非轻薄浪荡之女,见暗夜上手,明显还是畏惧的,只是用武功的掩盖了,那么她接近暗夜的目的又是什么。

    暗夜的手滑过她脱开的轻纱袖口,迅速捏住了她的右手,二人都是反应速度极快,几个呼吸之间已经过了三招。

    杜十三娘右手被抓,左手里瞬间多了一枚绿色的玉蝉,寒光乍现,直接对着暗夜的手扎了下去,暗夜左手对接,又是连招两下。杜十三娘见状不对,手脚并用,抬腿膝盖顶了上来,暗夜急忙松开右手,一掌拍了过去,杜十三娘收了手,膝盖被击中,猛的退开了几步。

    “还来。”暗夜依旧坐着,言轻语淡。

    原来那杜十三娘在他的的怀里摸了东西,难怪他不松手,二人还对上几招。

    杜十三娘将左手的玉蝉收了,伸出右手,手里一枚绿色玉蝉倒着拿着,两撇蝉翼末端寒光隐隐,显然是精心打造的暗器。

    我仔细看了看,大小形状虽然和我们找的玉蝉一般,但是其边角的棱阔,末位的尖子却全然不同,她的绿色玉蝉不是玉蝉,应该是一种铁蝉,熔铁铸造时候加了一种绿染罢了。

    “公子此言差矣,这东西本来就是小女子的,何来还给你的说法?”杜十三娘退了几步,娇笑连连,“公子喜欢小女子何不直接问人家要身上的物件即可,为何要偷偷摸摸收集人家的暗器...再说了,公子看上去也不是害羞的人儿,怎的遇上了小女子,便这般含蓄,难不成公子是爱上奴家了?呵呵....”

    又是一阵酥笑,听得人磕碜。我微微皱眉,心道这女子又是如何知道暗夜身上有她的暗器的。

    暗夜闻言,道:“既然姑娘点明了,我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我见姑娘生的俏丽,仰慕得紧,所以收了你这暗器,作为留恋,不知姑娘愿赠否?”

    杜十三娘笑道:“呵呵,既然公子喜欢,那便拿去!”最后一个去字声音严厉,手中的暗器直接对着暗夜射了过去。

    暗夜伸手一抬,残影晃动,二指一合,牢牢接住了她射过来的铁蝉。

    “好色之徒,一身的胭脂味,都掩盖不了我这暗器的清神香味,该死的下流胚子!”杜十三娘的话风突变,冷哼了一声,“倒还有些本事,老娘可没闲工夫陪你玩,后会。”

    杜十三娘说完,奔了出去,消失在了我们视野里。

    暗夜看了看我,问道:“跟吗?”

    我点了点头,我们二人追了出去,这女人明显就是秦昆留在这里等千机玲珑盒的,跟上他,不愁等不到那孤山老人和那使用双锏的青年。

    跃上屋顶,我们在瓦檐上轻功迈步,看着远处红影蹿动,远远的跟了过去。

    暗夜惊讶道:“没了?”

    我们从一个阁楼转角,见没了人影。

    “嗖嗖嗖...”

    接连三枚铁蝉射了过来,射向我一枚,暗夜两枚。

    “找死,再跟,别怪我不客气!”杜十三娘躲在暗处,偷袭我们,未果,佯装吓唬,又施展轻功,加快速度离开。

    我们接了暗器,先不管它是铁蝉还是玉蝉,收了,回去再慢慢研究,且跟上了再说。

    “慢些跟,别再被她发现了。”我在身后与暗夜道。

    暗夜点了点头,回道:“看他的样子是向西边去的,这西边也就一条巷子,也就是我们过来的那条溪花巷,魏府的位置,不如我们转道直接回去等她如何?”

    我点了点头,和暗夜快速向着转西北,准备从那吕府宅子一侧的小巷子绕回去人,然后再溪花巷潜伏等着,看个究竟。

    就在我和暗夜准备下了屋檐的时候,瞥见了一个人影也从那边蹿了过去,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头子,不过身手敏捷,速度快,却又不像是老头子的身手。

    我和暗夜蹲了下来,我小声疑惑道:“又是一个高手,难道是吕家的人?”

    暗夜道:“管他的,反正顺路,咱们悄悄的跟上他,看看再说。”

第十八章 霜夜未央2

    不远处铜锣骤响,打更的更夫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更天...”

    九月的天气已经不热,越到夜里越是冷,草里树梢上都慢慢会出现凝霜的迹象。

    今夜无月,星光暗淡,偶有几家门前灯火尚明,也是客栈的门檐灯笼,或许里面值班的小厮早已爬在柜台上呼呼大睡。

    .....

    我和暗夜跟着那身影过了魏府,顺着一侧的小溪继续前进。

    溪花巷子外侧,乃是通往外城的一条柳树长巷子,周围的屋子都是我们买的这个宅子的主人荒废了的屋子,野草满墙,路边的垂柳也无人打理,枝桠蔓延。

    “就知道你们这群人不会安分。”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响起,正是那孤山老人。

    前面那个老身影闻言,悄然上了一个柳树,躲在一侧,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动静。

    我和暗夜不敢再前进,只得绕了几个院子,潜伏到了那中间巷子他们争斗的地方,一侧的一个废旧屋子顶上,匍匐着,看着巷子发生的事情。

    一老一少被人围着,两拨人,一拨乃是杜十三娘、一个道士、还有那个叫铁中的壮汉,另一拨人乃是两个蒙面的中年剑客,身材和体型都差不多。

    孤山老人看着左侧的人,阴恻恻的道:“秦家的人,杜十三娘,铁忠。果然,明阳宫的广为真人焦广为也成了秦家的狗了,看来这秦家真是把这娄底县和武定县都当成自己家咯。”

    我闻言,看看了那道士,带着个道士帽子,一身靛青色的道服,手里拿着一柄剑,站在杜十三娘一侧,竟然就是明阳宫的广为真人。

    杜十三娘柔首细步的绕着中间两人看了看,笑道:“久仰武定山孤山老人大名,只是这位小兄弟又是谁?怎么会拜倒武定老魔门下,这不自毁前程么,哎呀,可惜了,可惜了...”言语之中,惋惜之意悠悠然。

    那使用双锏的年轻人背着那拍下来的千机玲珑盒的包裹,手持一双金锏,闻言冷哼一声,喝道:“我是何人又与你何干?哼,好狗不挡道!”

    “嗖”

    杜十三年一枚暗器射了过去,孤山老人挥杖将之挡开。

    “使用暗器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和他打一场。”孤山老人看着杜十三娘缓缓说道。

    我刚刚接下了杜十三娘的一枚暗器,这时候揣在怀里,摸了出来,星光虽然,但也勉强能看清楚东西,我仔细看了看她的暗器,并不是真的绿色玉蝉,重量也不对,只是铁铸造成的蝉型暗器,说之为铁蝉也不为过。

    杜十三娘笑道:“小女子的看家本事便是这双刃蝉,暗器不一样是武器吗?”

    孤山老人懒怠和她纠缠,看了看一侧还有动的两个蒙面剑客,笑道:“这两位又是何人,何不取了脸上的布,让我们见见如何?”

    其中一个剑客道:“武定老魔,你不在你的武定山好好呆着,拐了奉州郡守的儿子江沉,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江家又有这么个败家子,跑到定远城来撒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识相的,东西乖乖留下,你们可以安然离开。”

    我心道原来这是用双锏的乃是奉州郡守的儿子,难怪出手阔绰,奉州城离这里尚且有两百里的距离,听他们的口气,这个孤山老人应该是常驻武定山的,被称为武定老魔,一个孤家寡人的老头子,又怎么结识了郡守的儿子,还收为了徒弟?尚待考证。

    那孤山老人闻言,心事被人说中,手中的拐杖向着地上一震,地上的青石板被震裂开来。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吕家的狗罢了,还想从老爷子手里抢东西!”孤山老人继续道,“吕家总是要比秦家聪明的,抢东西都是派的暗底下的人,还戴着面罩,也难怪能够在这定远城活这么久,还能和秦家抗衡。”

    我听了孤山老人的话,这两名剑客要真是吕家的人,则真如这老头子说的一般,吕家的人打算要精细得多,至少在定远城抢人,一旦不成功,被人传了出去也不是吕家的人做的。秦家则不然,直接派人明目张胆的干,毫无顾忌,完全把自己当成这定远的土皇帝了。

    底下的气氛有些冷,比瓦檐上初凝的霜还冷。

    那背着千机玲珑盒的富家子江沉手里的双锏,使劲捏了捏,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早已不敢大声言语,手里双锏微微抬着,做防备状。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孤山老人微微一笑,道:“将东西给为师,一群没用的跑腿的,不用担心。”

    江沉闻言,将背上的包裹取了下来,递给了佝偻的孤山老人,孤山老人缓缓接过,将之绑在了腰间,对着众人冷笑道:“怎么了,不敢动手?还是都等着收渔利?”

    我看了看那孤山老人佝偻着背,看上去孱弱不已,但使劲用杖的时候,地上的青石板是先戳进去,后内力震开的石板,足见其劲道和内功修为都不低,是一个高手。

    瞅了瞅不远处微风习习而过的柳叶飘摇的柳树,树上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老头子,只是不知道是何方高人。今天这盒子,我们要抢,也有些困难了。

    秦家的人和吕家的人都没有要先动手的意思,都安静的站着,正如孤山老人所言,都想等着收渔利。不论哪一方先出手,势必打斗受伤,另一方都可以捡到便宜。

    孤山老人见众人都没有出手的意思,笑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不动手老朽可离开了。”

    说完带着东西,后面跟着江沉,二人缓缓的从左右两拨人中间离开。

    杜十三娘对着那两名剑客道:“先拿下再说,东西就算两家人的怎么样?”

    两名剑客犹豫了一下,回道:“好。动手!”

    没等他们说完,孤山老人已经走到了他们中间,猛的一杖向着杜十三娘砸了过去,喝道“沉儿,动手!”

    我们在瓦顶上看着,孤山老人出手直接打杜十三娘,足见其应付老练,以少对多,一般是先除掉对手中使用暗器的人,毕竟打了起来,需要聚精会神,一旦侧翼有人用暗器偷袭是很危险的事情。

    杜十三娘没料到孤山老人直接打自己,虽然反应不足,但是本事在手,倒也没有吃多大的亏,本能的抬腿踩在了孤山老人打过去的杖上,猛的急退了丈许,左右手疾疾挥出,六枚双刃蝉射了过去。

    不多时下面已经打成一片,刀光剑影。

    双锏江沉对战那两名蒙面剑客,孤山老人对战杜十三娘、焦广为、铁忠三人。

    很明显,江沉武功不够,又被两个剑术高手夹击,没出十招,已经双锏落在了地上,被人剑指咽喉。

    一名剑客站在一侧,一名剑客剑架在江沉的脖子上,对着还在打斗的孤山老人道:“住手,武定老魔,你的徒弟已经被我们拿下了,再不住手,我们就杀了他!”

    孤山老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笑道:“徒儿,你别担心,他们若是杀了你,师父一定为你报仇,做人要有骨气,绝不能服软。”

    江沉闻言,一脸的坚定,深信师父的话不假,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回道:“师父,你别担心,徒儿不怕死!”

    那剑客道:“这老东西根本就没把这小杂种当人看,为的就是骗他给钱,买下这千机盒子,如今盒子到手,根本不在乎这小子的生死。我们杀还是不杀?”

    另一名剑客闻言,伸手一掌对着江沉的后脑拍了下去,直接将之拍晕了,倒在地上。

    随即回道:“这小杂种乃是奉州城郡守的儿子,倘若杀了,会给东家带来麻烦,不用管他,先抢盒子。”

第十九章 霜夜未央3

    那孤山老人见势不对,连连急攻,对着那杜十三娘一阵抢攻,杜十三娘暗器厉害,对上手的打斗却是不行,连连后退,飞身向着我们所在的屋顶冲了上来。

    我和暗夜暗道不好,要被发现了。

    孤山老人本事不低,三四招格挡开来周围的广为真人和铁忠,身后的两名剑客还没上来的时候,就已经飞身上了屋檐,抢攻杜十三娘,杜十三娘手中的暗器继而连三。

    “嗖嗖嗖....”

    孤山老人挥舞手中的蛇头杖猛的挡开,终究还是右手手臂被划了一道小口子,不过筋骨未伤,都是一些皮外伤。

    “小贱人,敢伤老子,老夫今天杀了你!”孤山老人受了伤,摸了摸手臂上的血,吼了出来。

    刚刚吼完,只见他转身一杖又将飞身上来,将要落在屋檐上的几个人扫了下去,带着怒意再次抢攻杜十三娘。

    只见他招式独特,我一时也没认出来是何门何派的武功,他在瓦檐上猛点几下,随后一招后仰,拐杖蛇头一端对着杜十三娘射了过去,竟然有暗器,杜十三娘伸手格挡之间,一不留神,直接被几枚银针射中右胸,顺势倒了下去,孤山老人猛的一脚补了上去。

    “去死吧,小贱人!”

    “轰...”

    我和暗夜急忙起身,眼见杜十三娘的身子砸了我们眼前的屋脊,猛的砸了过来。

    我向左,暗夜向右。

    暗夜伸手接住了那杜十三娘。

    杜十三娘受了重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自己又被人接住,惊讶的抬头一看,道:“又是你!烦不烦!...”

    她见了是暗夜,还以为暗夜垂涎她的美色,乃是一个采花盗盗,以为我们一直跟踪她到这里,所以脸上又生了怒意,骂完,气血不稳,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孤山老人见了我们,骂道:“妈的,你们又是谁!!!”

    他身后的焦广为,铁忠,两个剑客也都再次飞身上了屋顶,围绕在他身后,见了我们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的人?”焦广为看着那两个剑客,疑惑的问道。

    两名蒙面的剑客摇了摇头。

    他们几人对视一眼,分散开来,包围着孤山老人。

    孤山老人瞪着我们,“报上名来,老子也不怕你们!”

    我微微一笑,“你们继续,我们只是路过,我们要的只是她。”

    说完我指了指暗夜怀里扶着的杜十三娘。

    暗夜伸手封住了她的几处大脉,免得失血过多,腹部受了孤山老人一脚,恐怕内伤很重。

    孤山老人闻言,道:“原来是为了色,难道两位是江湖上有名的‘春山二圣’?”

    我闻言,皱眉,这老东西打量了我们一翻,原来是当我们是江湖上两个采花大盗了。

    暗夜皱眉,回道:“别,我们可不是那两个**,你们继续,我们这就给你们让开。”

    暗夜看了看我,道:“走吧,李兄,我们换个位置。”说完抱着杜十三娘飞身退开,我跟上,我们站到了一处瓦顶,离他们的位置尚且有十几丈的距离,看他们打架还能见的清楚。

    孤山老人见我们并未走远,回头也不动手,对着他们几人道:“看来,看上这玩意儿不止你们了,既如此我也不和你们纠缠了。”

    他说完,再次大声道:“凤九阴,你这个杂种,快点出来!老子被围攻,待不下去了!你的东西还要不要!”

    话音刚落,远处的柳树上潜伏的那个老头子便飞身向着这边瓦顶上飞了过来,落在一侧,笑道:“呵呵,想不到这玩意儿挺抢手的。”

    铁忠看了看那老头子,疑惑道:“是你!你就是那卖这千机玲珑盒的人!”

    老头子闻言,笑着道:“呵呵,年轻人,眼里不错啊,就见我背着一个包裹进商会一次,就能记得我,不错,不错。”

    老头子说完,将自己上的胡子,头发全部取了下来,扔在了一侧,一个佝偻的老头子,退了一身粗布衣服,缓缓地支起身子,原来是一个中年人,方脸大鼻子,一身锦衣华服,站立在一侧,对着孤山老人道:“丁宣,这玩意儿反正也解不开,不如交给他们想想办法?”

    孤山老人道:“东西又不是假的,你倒好,老子搁这打了这么久,你来一句给他们!”

    铁忠看看那中年人,皱眉道:“凤九阴!盗墓贼?好家伙,你和武定老魔勾结起来,原来是要骗那郡守儿子的钱的吧?”

    暗夜在我一侧解释道:“这家伙是盗墓的,凤九阴,江湖传闻在南州做了几个大案,翻了好几个官冢,心狠手辣,和那孤山老人是一路货色。”

    我闻言问道:“孤山老人,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凤九阴,我倒是略有耳闻。”

    暗夜道:“孤山老人丁宣,乃是武定山的独修,武功不低,传承于一个不知名的门派,唯利是图,杀人无数,人称武定老魔。只是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要干什么?”

    我皱眉,孤山老人带着弟子买了这盗墓贼的东西,为什么他会知道凤九阴会跟上来。

    只见凤九阴对着孤山老人道:“东西是卖给你了,我只是跟上来看看,你们能不能解开,我也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又不和你们抢,你们爱怎样怎样。不要误会,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孤山老人闻言,恶狠狠的道:“狗东西,说好了,骗了那小子的钱,再花钱找能工巧匠,解了这玩意儿,现在倒好,老子被围攻,你拿了钱想跑是不是?”

    凤九**:“你在说什么?我可听不懂,我愿意卖,你也乐意买,有什么骗不骗的,花了钱买了我的东西,也是你们两师徒的事。不关我的事!告辞!”

    凤九阴说完转身施展轻功,在屋顶几个纵身跃开,准备逃走。

    孤山老人冷哼一声,将背上的包裹解下,直接扔给了铁忠和焦广为,骂道:“他妈的,老子也不要了,这玩意儿左右解不开,凤九阴,你个杂种,把骗到的钱,分老子一半,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孤山老人将那千机玲珑盒给了铁忠接着,便飞身而去,追那凤九阴去了。

    铁忠和焦广为得手,两名剑客对扑而上,又打了起来。

    暗夜皱眉,看着我道:“我们不要吗?抢不抢,厉害的都走了,这一群一个人能搞定吧?”

    我点了点头。

    暗夜继续道:“这女的快死了,银针有毒,你说我救还是不救?”

    我回道:“他的暗器是按照玉蝉的样子打造的,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救一下,兴许能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

    暗夜回道:“那好,我这抱她回去治疗,你赶紧抢了东西回来。”

    “带回去治疗?”我皱眉。

    暗夜皱眉道:“她受伤在胸前,还有腹部,你让我在这里给她脱衣服,运动祛毒?只要你不介意看,我也不介意!”

    我心道,好歹是个姑娘,这样做确实不妥,闻言,对着暗夜道:“得了,你带回去吧。”

    暗夜闻言,抱杜十三娘转身向着魏府去了,我转身看其四人打得火热。

    两名剑客,一个明阳宫的焦广为,一个铁忠。

    我施展星罗凌音步,切入了他们之间的战斗,临虚剑指真气一凝,一道剑意出现在了指尖,犹如真实的利剑。

    以一敌四,不算托大,三十招后,成功抢下铁忠手上的包裹。

    论轻功,他们更不是我的对手,我抢了包裹边走,消失在了暗夜里。

    绕了几大圈,确定后面没有人了之后,潜入魏府,霜夜未央。

第二十章 敲山灭虎1

    天上的繁星渐暗,微风瑟瑟,屋檐棱角都已有初霜。

    魏府。

    院子里暗夜正在运功恢复元气,旁边桌子上备好了酒菜,一个小厮坐在一边的石墩子上打盹儿。

    我落在了院子里。

    “谁!”小厮惊醒,站了起来,见到是我,顿时止口。

    我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那小厮走了过来,做了一揖,道:“是老爷。”

    说完他检查了一下院子里的灯座,看了灯油尚足,便缓缓的离开,绕过偏门去了后院,回屋睡觉去了。

    暗夜收了气息,从一侧石墩子上下来,走到石桌边上,就着一张摇椅做了下去,抓了一块牛肉,送入口中,揭开酒壶,直接对着嘴,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东西到手了?”

    我将手里的包裹对着他晃了晃,意味的看着他,笑道:“你的人救活了?”

    他皱眉,一脸鄙夷看着我,道:“别那么看我,我虽然常常去青楼,却不是趁人之危的色鬼,她体内的毒算是清除了,只是那一脚踹得狠辣,内伤严重,至少昏迷两天,没有十天半个月不可能好起来。”

    我将包裹放在桌子上,他转身将那放在灯座上的灯笼提了过来,将桌上的菜肴移到了一侧,一边是灯笼和包裹,一边是酒菜。

    我笑道:“那她岂不是要在我们这里住上几日?”

    暗夜道:“住就住呗...我们抢了秦家和吕家的东西,想好怎么办了吗?”

    我无奈的摆了摆手,撇嘴道:“管他的,先拆了这玩意儿再说。”

    我将包裹解开,一尺多长的边,反正的千机玲珑盒摆在了面前,迫不及待的需要拆了它!

    翻腾了几下,我发现这个盒子只是外形和我们之前得到的位眼盒子一样,但是实际拆解起来简单了太多,根本不是按照奇门遁甲的规律以及易经六十四卦位变化而来,只是一个简单的机巧,左上右下中拍便打开了。

    暗夜皱眉,“这玩意儿上次见你拆了一个时辰呢,现在怎么这么快?”

    我道:“假的。”

    真正的位眼需要一根根的挪位,最后一根合上的时候,外面的机阔会直接碎一地。

    眼前这玩意儿打开之后,还得我们掰开,我用力一掰。

    “啪!”

    那千机玲珑盒直接断成了两块,里面装的是一个石头。

    暗夜骂道:“娘的,真的是假的。”

    我伸手将那石头拿了出来,一看,就是路边随便捡的一块破石头了罢了!

    “难怪那两个家伙抢东西的时候,还要强调自己解不开,所以不要了!原来是假的!”我皱眉道,“你可知道他们的住宅?”

    暗夜又喝了一口酒,嘟囔道:“谁?”

    “孤山老人,凤九阴!”我回道。

    暗夜道:“凤九阴这个家伙江湖上臭名昭著,居无定所。至于孤山老人嘛,应该就在武定山,要不然也不会被叫做武定老魔了,他的真名叫丁宣。”

    我问道:“他的驼背也是装出来的吗?”

    暗夜摇了摇头,道:“不是,那家伙本来就是驼的。”他放下手中的酒壶,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石头,掂量了几下,“这玩意儿不得有七八斤!嘿,他娘的,两个骗子。”说完顺手扔在了一边的地上。

    我想起了他们的对话,说是为了骗钱!但是最终被骗的只有孤山老人的徒弟,出了五万两银票。

    “他们伪造了这个千机玲珑盒,说明他们曾见过这东西,要不就是他们手上有,也解不开,但是又不愿意拿出来,所以才造假骗人!”我分析道。

    暗夜点了点头,“他们是骗钱,不是说了吗?骗那个使用双锏的郡守儿子的钱!”

    “郡守儿子!他跟过那孤山老人,应该知道什么!”我闻言,想起了那使用双锏的奉州郡守之子——江沉。

    “咦,对了那个小杂碎呢?”暗夜拍了拍手上的灰,抓起一侧的筷子,又开始吃东西。

    “溪花巷子里!被敲晕了,估计还没醒。”暗夜回道。

    我闻言,转身奔了出去,不多时,便到了那溪花巷,我身上的夜明珠不可能拿出来作为照明的,夜间夜明珠的光亮很足,若是被看见了,在这城中难免会招人觊觎,我摸出了袖子中的火折子,转悠了一圈,看见地

    上的身影,走了过去,拍了几下,还是没醒。

    收了火折子,伸手将之扛了起来,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拿着他的两根锏,一路回了魏府。

    门虚掩着,暗夜还在里面喝酒等我。

    我推门进去,用脚将门掩上,扛着他到了暗夜面前。

    暗夜笑道:“我捡了个女人,你倒好捡了个男人回来。”

    我皱眉瞥了他一眼,这小子武功也高,就是没个正行,平时看上去,嬉笑怒骂倒像是在享受人生一般,十分随意。

    我将那江沉扛到了后院,随便找了个柴房,扔了进去,锁了门,回了前院。

    “安顿好了?”暗夜笑道,“来,咱哥俩喝一喝。”

    我折腾了半天,也渴得不行,伸手抓了自己面前的一壶酒,就灌了几口,“还需要安顿,扔在柴房了,明天再处理。”

    我转身走到院门前,将虚掩的门上了栓,适才走回了院子里,开始吃菜喝酒,我二人奔波了大半天,这都快天明了,尚未进食,着实饿了。

    暗夜看了看我,道:“从那杜十三娘受伤的情况看,那孤山老人的武功修为不低,只怕后面对上了,不好抢东西。”

    我闻言,皱眉,“实在抢不了,便做交易,既然他解不开千机玲珑盒,我能解开,那便问了目的,各取所需。”

    暗夜回道:“这倒也是,不过,依你我二人的本事,对付丁宣和凤九阴应该只是多费一些时间罢了。”

    我点了点头,继续吃菜。

    “不过眼下,这地方可是秦家和吕家的天下,我们又没遮脸,又没蒙面的,还去过水韵商会,明早两家的人铁定查到这里来。”暗夜嘀咕道。

    我点了点头,回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他们还没查清我们底细,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快点吃吧,吃了去睡觉,再不睡,天亮了,就不用睡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会儿,喝了一会子酒,各自回屋睡去了。

    翌日,好在天色暗淡,没有日头,我们一觉便睡到了中午。

    洗漱完毕,伸了懒腰,我才缓缓的去了柴房,准备看看江沉那小子醒了没有。

第二十一章 敲山灭虎2

    自从那日在天水峰一别,也有那么几天了,我想这几日骆驼和季无虚他们也该到了。

    柴房里江沉那小子还在昏睡,我吩咐几个小厮,听他醒了叫我或者暗夜一声,径直的去了偏堂膳厅。

    随便找了些吃的糊弄了一下,来到了主堂,见暗夜坐在上上首,季无虚站一侧。

    我走上前去,见李长庚没到,问道:“为何不见李长庚道长?”

    暗夜回道:“我冥宗凉州分舵出了点事情,李道长回凉州处理去了。”

    我道:“难道又是你们养的那些蚀骨蚕尸出问题了?”

    暗夜回道:“这我倒是不知,毕竟我是通天殿的人,他们不是,没有理由具体的向我汇报行踪。”

    季无虚在一侧也没有回道的意思。这时候魏成走了进来,说是门外有个自称是骆驼的人找。

    我回道:“快叫进来,是我们的人。”

    我跟着魏成迎接了出去,骆驼背着包裹,手里拿着铁伞,显得有些狼狈,魏府的屋檐上两只乌鸦见我了,飞了下来,落在了我肩上。

    骆驼一脸焦急道:“将军,影儿出事了!在武定县内,一个公子哥儿看上了影儿,我们打不过那个手下,影儿被抓,我侥幸逃了。”

    我闻言,皱眉,“影儿被抓多久了?”

    骆驼道:“我一逃走便马不停蹄的往这里赶,应该已经三个时辰了。”

    “魏成,替我们备两匹快马,我要马上去武定县。”我转身对着魏成吩咐。

    魏成闻言,转身去了,我带着骆驼放好行囊,将小甲灵音安顿在了魏府,二人直奔武定县。

    三个时辰的路程,我们在下午未时的时候到了武定县内。

    骆驼带着我直奔影儿被抓去的地方。

    武定县,秦家商楼。

    我勒马而停,真是冤家路窄,又是秦家。

    秦家商楼不想水韵楼那么庞大,只是一个大型的阁楼,占地面积颇大。

    我们将马栓在了一侧的柳树上,直接从秦家商楼的大门走了进去,里面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有卖古玩玉器的,有卖锦缎布匹的,各式各样均有。

    一个小厮迎接了上来,问道:“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我皱眉哼道:“叫你们楼主出来见我!”

    那小厮看了看骆驼,似乎知道了什么,回道:“两位既然是来找我们楼主,请这边请。”

    我和骆驼跟着他从偏门进去,过了穿廊,绕了许久,到了后院。

    小厮站定,回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叫我们少爷。”

    我看看了周围,院子里树木茂盛,种着一些罕见的花花草草。

    我在一侧瞧见了一个人,畏畏缩缩的躲在一侧,是一个姑娘,年纪不大,眼角嘴角有淤青,我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

    她见我过去,瑟瑟发抖,神情慌张,嘴里不断的嘀咕着:“别打我!别打我!....”

    我伸手去撩她的散乱的头发,她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但也不敢违拗,睁大了眼睛瞪着我,无比的惶恐。

    我突然想起了她的样子,是那日我和暗夜救下的姓赵的那壮汉的妹妹。

    我担心的向着她问道:“你的哥哥、姐姐呢?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们又被抓了回来?”

    她并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依旧颤抖着,嘀咕着:“不要打我,不要打......”竟然是疯了!

    这时候一侧一个管家走了出来,正是那秦家官家戴二,回道:“他的哥哥死了,至于姐姐嘛,还在被少爷宠幸着!.....嗯...你..怎们有点眼熟,哼!你,我认得你,那天打了老子,今天还敢找上门来!来人,围起来!”

    周围陆陆续续冲进来许多拿刀的小厮,将我和骆驼围了起来。

    我见那小姑娘伤得严重,衣裳凌乱,显然是被玷污了,气不打一出来,站了起来。

    冷冷的问道:“你们今天抓的人呢?”

    戴二看了看骆驼,道:“老子还担心抓不到你,原来你去搬救兵了,就把他搬过来了?这倒好,省得老子去找你。听那废物知县说你是镇南大将军,让我们别惹你,这次可不是我们惹你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送死的。”

    “少废话,交人。今天!赵家兄妹的事情,你们必须有个交代。”秦家的做法,已经让我产生了怒意,他在消磨我为数不多的耐性。

    戴二呵呵笑了笑,像是在看小丑一般,道:“交代?就凭你?也不打听打听,武定县是谁说了算,我们少爷看上的人,你救得了吗?还真把自己当镇南大将军了?老子今天不怕告诉你,杀了你,谁也不会知道镇南大将军死在了武定县!”

    骆驼在一侧呵斥道:“狂妄!”

    我皱眉看了看他,直接施展星罗凌音步,两个呼吸,周围的拿刀小厮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已经到了戴二的面前,伸手捏住了他的咽喉。

    “我今天倒要看看,这武定县秦家是有多大的势力!”我手上微微一用力,戴二被我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随即松了松手,让他能说话,问道:“说,人在哪儿!”

    “后面的居间!....”戴二一脸的惊愕,完全没想到我的速度这么快。

    周围的小厮见他们的老大被抓,都不敢向前。

    骆驼闻言,对着围过来的小厮猛喝的几声,骂道:“滚开!”

    那些小厮不敢轻举妄动,给骆驼让开了道,骆驼直奔一侧偏院而去,我提着戴二跟在后面。

    过了一个穿堂石板小径,这个院子里传来了听了令人磕碜的尖叫声。

    “不要,不要啊...”

    骆驼闻言,猛的扑向一个屋子门口,出手快速,直接撂倒两个看门的小厮。

    “碰!”的一声踹开了门板。

    我提着戴二走上前去,周围的带刀小厮又围了过来,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什么玩意儿!妈的!不是说了不准打扰老子吗!戴二!你给老子滚出来!”里面一个只穿了亵衣亵裤,还袒胸的少年,十七八岁,见骆驼闯了进去,不耐烦的骂道。

    他的一侧一个小姑娘衣裳凌乱,见他退开去,急忙抓过被子,捂着自己,瑟瑟发抖。另外一侧一个小卧榻之上,影儿衣衫整齐,安静的躺在上面,还没有出事。

    骆驼奔了过去,将影儿扶了起来,影儿一脸焦急,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骆驼伸手在他肩上点了几下,毫无效果。

    “将军,影儿的穴道被封,点穴者的手法太厉害了,我解不开。”

    我提着戴二,眼神凌厉,站了进去,缓缓走到影儿面前,伸手在她锁骨处‘缺盆’背上‘风门’‘附分’三处大穴,运了几丝真气,点了下去,点穴者不是泛泛之辈,看来内力深厚,而且对穴位的了解程度极高,应该是个内家高手。

    我站定,看了看那少年,咬牙,冷冷的道:“你,就是秦宽!”

第二十二章 敲山灭虎3

    我手上的戴二被我捏着脖子提着,脸色被憋得淤青,双手不住的拍打的手臂,示意我松手。

    影儿已经解开了穴道,和骆驼站在我的一侧,影儿道:“将军,这小子身边有个高手,我和骆驼打不过。”

    秦宽自小张扬跋扈惯了,这时候见了我们,毫无惧色,皱眉道:“你是谁?敢到我家来闹事,是活够了吗?快放下戴官家!”

    我闻言,用了三分力道,伸手将手中的戴二向着他扔了过去。

    秦宽急忙抬手,一招扶叶顺花手,解了我扔戴二的劲道,将之解了下来。

    我见他救下戴二,看他的手法,皱眉道:“是恒山玄空教的手法,这家伙还是玄空教的弟子!”

    他伸手摸了摸戴二的脖子,上面几根骨头早已在我扔他的时候被我扭断,这种人活着不如死了好,我没有丝毫的留手。

    戴二被他接住,耸拉着脑袋,用最后一口气道:“他就是镇南大将军,少爷,你一定要替我...报..报仇!”,说完气绝。

    秦宽闻言,将戴二的尸体扔在了一侧,站了起来,伸手将自己不整的衣服,随便系了一下,对着门外的一群小厮,喊道:“还看什么,给我上,杀他了为戴官家报仇!”

    一群小厮闻言,拿着刀冲了进来,直奔我三人而来。

    对付一群小喽啰,以我们三人的本事毫无压力,不多时,地上便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后面的几个小厮不敢再上,转身跑开。

    秦宽骂道:“真是一群废物,养了你们有什么用。”他见势不对,转身要往门外蹿,我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奔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抓他。

    他急忙出手袭击我腰间‘期门’转‘章门’穴,我手法变换,使出大擒拿手,格挡开来,过了三招,直接一爪扣住了他的手上脉门,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他的脖子。

    “师父!救命!”我抓住他的一瞬间,他大声喊了出来。

    我手上微微一用力,就想结果了他。

    不料他话音刚落,外面迅速蹿进来一个老者,年纪五十左右,一头长发五黑,伸手为爪,直取我面门,我急忙回手回防,一招大擒拿手的‘扣手拨脉’抓他下颚,他反手一掌向着我打来,我急忙运气真气,用天衍掌回了一掌,他见秦宽脱手,伸手一拉,将之扯到了身后。

    秦宽脖颈上被我抓出了五个指印,血痕累累,那老者要是晚来一刻,秦宽已经被我掐死。

    老者一挥袖袍,站定,瞪着我道:“昆仑的真气,这掌法又是什么门派的?我徒儿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直接下杀手?”

    我接了他一掌,手上感到丝丝寒意,手臂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了一层白霜。

    我急忙运起内力游走,真气排进他打过来的掌力,我心道:好厉害的寒霜真气。我们缥缈阁的几人乃是师父从昆仑带出来的,天衍功也是师父根据昆仑的武功改写,对方将我体内的真气当成昆仑派的真气,没有错,更何况我体内确实传承了昆仑上人的内功,修炼出来的真气自然比师兄师姐修炼天衍功修炼出来的真气更加接近昆仑派的真气。

    “寒霜真气,果真是恒山玄空教的,敢问阁下是?”我皱眉问道。

    那老者笑道:“老朽千霜老人是也,阁下仗着一身本事,想要杀我徒儿还是太过猖獗了些。报上名来,师承何派?”

    恒山玄空教千霜老人曲叶,玄空教长老级的人物,怎么会和秦家扯上关系?玄空教的寒霜真气阴险毒辣,也不是什么好的门派,修炼寒霜真气者,一如修炼火焰刀、烈火掌之类的功夫。需要内功强横,对人身体的穴位和脉络极为熟悉,也难怪能够制住影儿,骆驼还解不开她的穴道。

    我冷冷笑道:“小可镇南大将军李靖。秦宽仗着家有势力,为非作歹,奸、淫掳掠,当杀!”

    千霜老人曲叶闻言,哈哈笑道:“江湖上传闻,有个将军近几年来多在江湖上行走,原来就是你!不错,倒是有些本事。哼,缥缈阁,不过是昆仑派的弃徒罢了,就算你师父缥缈道人陆天衍来了,也休想杀了我的徒儿,何况是你。”

    说完,千霜老人看了看床上蜷缩的女子,正是那赵亦的妹妹,如今已经被玷污了,想来赵亦已经被他们打死。千霜老人凝聚真气,挥掌一掌向着床上打了过去。

    “住手!”我刚喊了出来,他的寒霜掌已经打了过去,床上的女子一口鲜血喷出,锦被染朱,已然气绝。

    丝丝寒意上凝,那姑娘眉宇鬓间,已经凝霜。

    “畜生!”我咬牙切齿,“你也该死!”

    千霜老人冷哼了一声,“弱肉强食,一群蝼蚁罢了,杀了就杀了,弱者就该拿来屠戮!”

    影儿在一侧骂道:“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吩咐道:“影儿,你和骆驼去杀那小子,我来对付这老东西。”

    懒得与之再废口舌,倒不如利索的杀了便好,用以解了我心头之怒气。

    内力游走,星罗凌音步施展开来,临虚剑指第四层真气剑意凝聚,我直接对着那千霜老人奔了过去,尚且有丈许的距离,一道中冲剑意射了出去。

    “碰!”一声巨响,桌椅木屑横飞,千霜老人见我剑意猛烈,不敢硬接,顺手抓了一张桌子,挡开。

    “临虚剑指!”千霜老人惊讶道,“昆仑派的镇派之宝竟然在你手上!你小子不是缥缈阁的人吗?昆仑上人是你什么人!”

    我没有理会他,又是一道剑意射了过去。

    他回了一掌寒霜掌,侧身躲开,掌力过于宽大,终究不低剑意敏锐,临虚剑意戳穿了他的掌力,再次射到了一侧的墙板。

    千霜老人见势不对,知道对上我难有胜算,接连对我打了几掌寒霜掌,我急忙施展星罗凌音步躲开,掌力所至,一地寒霜。

    趁着这几个呼吸的功夫,那老东西对着影儿和骆驼打了过去,我急忙喊道:“影儿,骆驼,退开!”

    千霜老人旨在打退两人救走秦宽,影儿和骆驼连连退开,躲开了他的寒霜掌,我再一道少商剑指射了过去,他的本事也不低,抓了秦宽,脚下运功,已然奔出,剑意所致,门板尽毁,烟尘四溅。

    千霜老人抓着秦宽的手臂,纵身一跃,上了对面屋顶,施展轻功逃走了。

    我修炼了无垢给的无上真诀上卷的内功心法,这些日子,内功有点长进,单论内力,可能和他不相上下,我赢在诡异的星罗凌音步和霸道的临虚剑指上,也只能逼他逃走,想要杀之,终究困难。

    影儿在一侧问道:“将军,追吗?”

    我回道:“不用追了,你追不上的,这老东西本事不低。先安顿了外面的那姑娘再说,我曾经救过她。”

    骆驼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身子冰冷,已然气绝,原来千霜老人离开的时候,顺手将之杀了。

    慕影在一侧骂道:“如此本事,竟然这般行事,实在令人发指。”

    我心中怒意未消,千霜老人带走了秦宽,地上的戴二已经死了,我带着影儿和骆驼直奔武定县衙,准备找知县孙丙秋好好算算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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