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要去之前的老房子
唇角挽起，程苏开口：“突然地出现，突然地离开”
一如两年前，他突然地来到了她的身边，一如现在......
顾时易的表情僵住，看不出什么神情的变化，随即轻笑一声，“怎么，生气了？”
程苏没有回答，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明天就是高考了”
顾时易点头，“嗯，好好考”
他不多说，他们之间彼此明了。
****
高考如期而至，又匆匆而过。
一场细雨，为高中三年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
从考场上出来，程苏木木的，没有什么感觉，林果跑了过来，“苏苏，我们去那边拍个照吧！好多人的！”
被林果拉到学校的毕业亭前面，她兴致很高，看到什么拍什么，“哎呀，苏苏，都毕业了，你笑笑嘛~”
“来来来，笑一个！”
程苏：“......”
虽然不太习惯，但还是撇了下嘴角，淡然地勾起一抹笑。
也许是被眼前的氛围所感染了，程苏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轻松的、如释重负的感觉，很微妙，几乎不查......
“拍什么照，我来吧”，男人的声音传来，他一头墨黑色短发在额前散落着，白衣黑裤，身材匀称，眼眸眯着，眼尾微微上扬着，逆着光，一个大男孩的感觉。
往这边走来。
程苏和林果顺着声音看过去，顾时易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颗耳钉，又或者，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只是不曾展现过。
他手上端着一副相机。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机，林果突然觉得不吃香了，把手机收了起来，小跑着走到程苏身边，挽上她的胳膊，顺带着比了个“耶”
程苏脸上划过一丝不适，眼眸垂了下去，不想正对着镜头。
小小的镜框里，顾时易看着上面的人影，唇角勾着，更加的邪魅，“苏苏”
他朝着远处的人影喊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但是程苏却听得清楚，垂着的眼眸蓦然抬起，漆黑色的眸子澄澈又明亮，缀着光点。
顾时易看着，食指指腹动了下，按下了快门，将那一瞬间定格。
“看这里”，他说，语调温柔又缱绻，像一阵风，柔和细腻，在落日的余晖下，缓缓而过。
淌过她的心尖。
......
林果跑过来，扒着顾时易手上的相机看，相片上，女孩模样清秀，明眸动人，皮肤雪白，嘴角还勾着一抹未消散的浅笑，很浅。
“不行不行，我都没要准备好你怎么就拍了呢？我要再来几张”，林果不满意地说，又把相机塞到了顾时易手上。
顾时易眼眸一直盯着某处看，又直又欲，把所以的心思都雕刻在了脸上，没有要隐瞒的痕迹。
明目张胆的！
林果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又赶紧把相机夺了过来，塞到了顾时易身后的沐霆风手上，“你来！”
沐霆风嘴角抽了抽，“林小姐，我...不会”
“不会？！你怎么那么笨啊！”，林果嫌弃一声，无奈地看他一眼，“手机总会吧？”
沐霆风：“会”
“那就用手机！”，林果不客气地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了沐霆风，让他拍照。
沐霆风：“......”
张了张口，想要说没有开机......
林果又折了回来，指纹开锁了，“好好照！”
程苏就站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顾时易慢慢走近，轻声开口：“毕业快乐，苏苏”
“谢谢”，程苏看着他，“你也是，毕业快乐”
“苏苏，你帮我看看这几张照片”，林果疯跑过来，拉着程苏看自己刚才拍的那几张照片，“我们再来合一张吧！”
程苏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林果很期待的样子，她点点头，“好”
见顾时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过了沐霆风手上的相机，林果挡在了程苏面前，“顾时易，不要你，你技术太差了！还比不上沐霆风的！”
声音有点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听见林果的话，不由得往这边看过来，似有似无地在顾时易身上来回打量着。
“......”
“是啊，我拍照技术的确不怎么样，不如改天带你们出去，我练练手？”，他巧妙开口，瞬间化解了眼前的误会。
“好啊”，林果乐呵呵的。
顾时易眼神看向程苏，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随便”，程苏说。
松开林果拉着自己的胳膊，程苏转身朝着女生宿舍楼走去，身影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
毕业季，大家都笑得很大声，玩得很放肆，似乎想要将身体里所有的压抑一瞬间全都发泄出来，好的，坏的，一起来了......
宿舍内，程苏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一床被褥，是学校统一安排的，只剩下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需要带走，至于那些书，程苏挑了自己经常看的几本带上。
没有什么留恋，没有什么作别的仪式，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程苏迈着步子朝宿舍外走去。
林果跟程苏打了招呼，说是还有一会儿才好，程苏自己往楼下走。
她已经想好了，要去之前的老房子。
虽然苏然和陆汉民结婚了，但是她和苏然原来住的老房子已经还在，苏然也没有要租出去或者卖掉的打算，这么些年，也一直是空着的。
原本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就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翻到了之前的钥匙，有点老旧了，这才勾起了程苏的回忆，想来想去，还是要有一个安稳的住处比较合适。
小巷内，清一色的红漆木，青灰色的砖瓦沿儿，看得出来，已经被翻新过一次了，街道上也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崎岖不平，只剩下平坦的露面，一尘不染的清净。
按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程苏一步一步走着，终于走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小门，紧闭着的小门，多年没有人打扰过的小门。
从口袋里掏出那把被自己一直攥着的钥匙，程苏走上前，插了上去。
常年的无人理睬，锁芯有一些被锈住，程苏试了好几次才打开了。
十指扣上门梢，轻轻一推，门被打开，伴随着很悠长的一声“吱呀”
像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噪声，打破了小院内长久的安宁。
第93章 苏苏，疼
“保护你”，顾时易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语调散漫又轻柔，眼底揉了蜜。
程苏避开这种眼神，自顾地往家的方向走，顾时易跟在他身后。
最后，程苏眼见着顾时易走得比自己还要快，然后，进了自己隔壁的一个院子，程苏脚步停下，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睫毛眨了眨......
“扣扣——”两声，程苏想了想，还是敲响了隔壁的门。
似乎早就料到了她回来，顾时易也根本就没有走，只是关上了门，等着鱼上钩。
果不其然，程苏还是来了。
门被打开，露出顾时易一半的身子，头低着，额前散落的头发遮住了那双眼眸，看不清楚神情。
程苏站在门口，一头齐肩短发略带蓬松，下巴微抬着，与他对视，“你住隔壁？”
“是啊”
“......”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住...旁边？”，顾时易伸手指了指程苏的院子。
“啪！”
门关上，程苏背过了身子，喘了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气息，才转身离开，去了顾时易旁边的那个小院。
看着突然被人无情地关上的门，顾时易嘴角笑了笑，随即一个跳跃，坐在了墙头上。
程苏推开门，走了进去，就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的口哨声——顾时易在看着她，嘴角一抹坏笑，痞痞的模样。
“好巧啊~”。顾时易十分淡定地说了句，似乎情况是真的这么巧合一般。
底下站着的佣兵：“......”
不是您自己买的房吗？
程苏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好兴致，居然回了顾时易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仅一秒又恢复了往常的面色，避开他的眼神，回了房间。
顾时易笑笑，也跳下了墙头。
佣兵：“顾少”
顾时易看他，思忖着，“你可以走了”
佣兵：......
“是”
用完就滚蛋的节奏......
****
清晨，程苏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头痛欲裂，像是炸了一般，外面房门被人敲得咣咣响，本就带着点起床气了，一双厌烦的眸子睁开，砰地撞开了门，眼皮抬起，映入眼眸的就是顾时易的脸。
他在跑步，应该是跑完了的样子，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身上滴着汗珠，头顶的发丝搭着，带了点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周身的热浪席裹着全身，顾时易轻轻喘着，吐出一口浊气，扑散在程苏脸上。
又冷又躁的，程苏开口：“你有病？”
见程苏要关门，顾时易一手挡住，手臂挂在门框上，轻笑，“我来找你借药啊”
程苏：“......”
看来是真的有病！
还不轻！
收起了脸上的笑，认真起来，顾时易才开口：“下午有时间吗？”
程苏回地很决绝，“没有”
“你干什么？”
程苏：“睡觉”
“晚上？”，顾时易嘴角微勾起一段弧度，似笑非笑，一双眸子打量在程苏身上。
程苏：“睡觉”
“......”
没有急着开口，看得出来，程苏脸上的疲惫感是明显的，很明显的睡眠不足状态，顾时易眼睛眯起，带着点危险的气息，“怎么，你晚上干坏事了？”
程苏低下去的眸子又抬了起来，透着凉寒，红唇动了动，“干你了，行吗？”
挑衅的意味明显！
“你说的？”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顾时易低低地开口，谙哑磁性的声线伴随着男人的动作一起凑近，手臂环过程苏的腰，准确无误，按住。
“求之不得”
程苏一双眸子瞬间放大，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偏过头去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又抬起来，顾时易却在这时低了头下来，与她鼻尖相触......
心里的某处一紧，程苏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保持冷静，眼眉蹙起，又慢慢地舒展开。
顾时易看在眼底。
“你...”
下一刻，一丝凉意袭来，还有点湿润，软软的，下唇瓣被人吻住，程苏的话也被堵在了口腔内。
一瞬间的怔住，程苏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淡定地像一块木头，任由人摆布着，睫毛一下一下地轻颤着。
下一秒，反应过来，程苏牙尖用力，咬住了肆意在自己嘴边的唇瓣，顾时易吃痛，松开了她，微喘一口气息，眼神又邪又欲，直直地盯着程苏那张不知道如何自处的脸看。
拇指拭过嘴角，擦出一抹鲜红，顾时易垂眸看了一下，轻笑，扯了下嘴角，“苏苏，疼”
程苏唇瓣上也沾染了点滴的血丝，极具诱惑，尤其是双颊上的浅淡绯色，她肌肤极白，两道绯色却是神来之笔，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程苏被他撩拨地很乱，烦躁开口：“你发什么情？！”
“不是你说的吗？我只是帮你实践一下而已，也仅此而已”，顾时易开口，又恢复了常态。
“你以后，注意点”，程苏睨他一眼，不知道为何，莫名地懊恼烦躁，无奈地一句。
顾时易眼眸弯着，轻声：“好，以后，我注意点”
程苏眼眸闭了闭，吐了一口气，准备不再跟顾时易纠缠。
“等一下”，顾时易手撑着门框，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另一只手抬了起来。
程苏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混沌、油条、烧饼、煮玉米，烤肠，“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
袋子递到程苏面前，“吃完再睡？”
程苏咽了口口水，那句“我不饿”怎么也开不了口，她还是伸手接过了，“谢了”
顾时易弯唇一笑，“不客气”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回到房间，程苏睡意全无，对着一袋子早饭发呆.......
“好，我不喜欢你”
“好，以后，我注意点”
好好好好好！
好你妹啊！
混蛋！
感觉自己的心全都乱了，程苏把头埋在膝间，脑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全部充斥着一张邪魅的笑容，勾人心魄......
程苏心里咒骂一句，朝着门外走去。
顾时易回去，沐霆风已经到了，“老大，这个地址跟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看来是没错了”
顾时易眼眉锁着，在那张画出来的地图上看了又看。
第92章 散打
和程苏想象的不一样，准确地说，是完全的不一样，没有四散的蜘蛛网，没有无尽的灰尘，也没有年久失修的朽木......
小院内，出奇的干净！
程苏站在门口，眼眸一处一处打量着眼前的景象，有点不真切的模样，说不上来的诡异。
“......是......苏丫头吗？”，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透着几分年迈感。
程苏回神，扭过了身子看去，是一位白头发的老人，老人也在打量着自己，眼底带着追寻。
苏丫头，这个称呼......
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模糊的记忆一点点流入脑海，顺着记忆的神经线，把程苏带回很久之前的某个夜晚......
“你是...安伯伯？”，程苏开口，问着。
时间很久了，而那时候的她，还是很小的，记忆中留得住的，也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轮廓，再无其他。
此刻，程苏内心也是不确定的。
“苏丫头，你还记得我？”，安庆有点意外，他刚才也是在试探，没想到真的是程苏。
这个小院子已经十几年都荒废了，没有人打理过，能来的，况且打开的，安庆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苏然和程苏了。但是很明显，来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可能是苏然，那就只有可能是......程苏了。
“嗯”，程苏答，“安伯伯，这么久了，你还住在这里吗？”
“是啊，原来的老邻居们，走的走，搬的搬，如今这条街上啊，也没剩几乎人家了”，安庆说着，言语间流露出伤感之意，满是褶皱的眼皮上多了一层落寞。
“哎，别说我了，苏丫头，你这是打算回来住了？”
“嗯”，程苏回。
“就你自己？”
“嗯”
“你母亲呢？我听说，她好像是带着你嫁给了那什么集团的董事长了吧？”，安庆努力回想着，奈何年纪大了，记忆里也不大好使了。
“嗯”
“那她怎么没有跟你回来？苏丫头，是不是你那继父欺负你了？”
“安伯伯，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去收拾，就先不跟你多说了”，程苏说着打断了安庆后面的话，拖着行李箱往里面走。
身后，安庆说着：“哎，好好好，苏丫头，你先收拾，缺什么的话跟安伯伯说就行”
临走还扯了一嗓子，“苏丫头，晚上去安伯伯那里吃饭吧”
程苏不想多事，只说了句谢谢，没有再多回答，婉拒了。
关上门，再次与外面的一切隔绝，程苏插好门梢，并没有急着去屋内，而是直直地站在院子里好久......
知道天色是彻底地黑了，一轮圆月慢慢显露出来，越发的清晰明了，程苏才发现，自己站在院子里很久了，这才慢慢地抬着步子，往那扇门走去。
屋内，还是保留着当初的模样，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被白色的绸布罩着，上面和外面的干净不一样，已经落满了一层的灰尘，很明显。
就连地面上也是一样的，程苏所站的地方，抬脚便是一个清晰的鞋印。
她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走上前，把屋内的一切都收拾好，绸布撤了，里面的家具还都是完好的，透着年代感。
收拾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安庆来过一次，叫程苏去吃饭，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心里又憋着许多的问题，程苏还是去了。
“安伯伯，我家的院子，一直都是你在打扫吗？”，程苏问。
“是啊，都是我在打扫，里面我就没有进去过了，毕竟也都是没人住”
程苏“哦”了声，这就说得过去了，也没有再多怀疑什么。
回去的路上，程苏往前走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在跟踪她？
程苏慢了下来，身后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这就更加认定了程苏心里的怀疑，不由得，底下步子快了起来，程苏绕过了自己的家门口，一连走了几个街巷，身后的人穷追不舍，看见前面一个拐角。
程苏眸子动了动，正好拐了进去，乘着背光的优势，从外面看，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程苏就背靠着墙壁，双拳握起，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脚步声在拐角处停下，似乎也是有所防范。
程苏眸子皱起，这样彼此试探不是办法，她选择主动出击！
而外面的人，似乎也是在等着她的主动。
程苏一拳打了出去，像是在黑色的幕布里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危险物，又快又狠，那人身子一避，躲了过去。
程苏也不打算在躲躲藏藏了，直接从巷子里慢慢走了出来，身体紧绷，随时准备进攻，时时刻刻防护着自己。
接着月光，程苏也看清了眼前的人，目测身高一米八以上，一身肌肉健硕无比，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下面是一条绿色军装裤，像一个佣兵。
程苏大脑来不及反应，男人就一拳打了过来，程苏身子左移，绕到了一侧，一边躲闪，一边观察着男人的出拳动作，见招拆招无疑了。
慢慢地，程苏摸清了眼前莽汉的动作，程苏眼眸猝然眯起，一拳打了过去，男人手臂上挡，程苏却在下一秒猛抬腿，朝着男人的腹部就是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
男人被程苏的假动作欺骗，又被程苏刚才的一脚踹打不清，半楀着身子，一只手捂住刚才被踹的肚子，头抬起，龇牙咧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彼此的僵局，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慢靠近，从夜色中走了出来。
佣兵站直了身子，往来人那边走去，礼貌行礼，“顾少”
顾时易拜拜手，示意那人下去。
走到程苏面前，他才开口：“看来进步很大，我们可以进行下一项了”
“下一项？”，程苏不解。
“当然，打人也是分很多种的”
“那我下一个是......？”
“散打”
“教练？”
“小坏蛋，你觉得呢？”
“应该......不是你吧...？”
顾时易很不要脸地回答：“恭喜，答对了~就是我！”
程苏：自闭了！
“你这什么表情？”，看着程苏一副嫌弃的爱答不理的样子，顾时易炸毛了。
程苏切了个话题，“你怎么在这？跟踪我？”
第94章 第一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不用猜，顾时易放下手中的地图，去开门。
门刚一被打开，程苏直接冲了进来，一个反手将顾时易按在了门上，胳膊抵着他的胸膛，“你喜欢我？！”
眉毛微挑，带着不可置信的口吻，就连程苏自己也在说出口的那一秒懊悔了。
“是”，顾时易没有打算否认，也没有打算反抗。
毕竟，难得她这么主动......
“你混蛋！”，程苏骂他一句。
“我混蛋，你坏蛋，不是很配吗？”，散漫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发出，顺着胸腔慢慢往上溢着。
透着几分得意之色。
“......”
屋内，沐霆风走了出来，一声“老大”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程苏神色变了下，看向顾时易的眸子似乎都在责问：你这怎么还有其他人？
顾时易也笑：你没问啊~
抵在顾时易胸口上的手松开，程苏沉声说：“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顾时易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皱眉似做回想之意，随即开口：“我是答应过不碰你，不喜欢你......但那只是在高中时代”
“你！”，程苏神色漠然地看着他，说不出的无力感。
心里咒骂一句卧槽！
“......老大”我先走了......
“你闭嘴！滚蛋！”，顾时易开口，沐霆风没有眼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顾时易对他向来粗暴了些，这次也不例外。
拿上桌子上的地图，沐霆风推门离开了。
院内，只剩下程苏和顾时易。
“还没吃早饭吧，一起？”，顾时易看她还是刚才的那一身，还没有换衣服，时间间隔不是很长，应该就是没有吃了。
“你别打岔”，程苏瞪着他，截住他的去路，很肯定地说：“你不能喜欢我”
顾时易似乎是被她的这句话给逗笑了，轻笑一声，“就因为你是个自私的人？”
“不止，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这一辈子......”
“没有想过那就现在想！”
他断了她的后路，与她之间的距离更进一步，很强硬的攻势。
程苏看他，似乎在质疑他刚才的话，那张嘴，怎么能这么咄咄逼人？
“怎么，是不愿意想，还是不敢想？嗯？”，他慢慢靠近，呼出的气体炽热又撩人。
程苏推开他，正声，“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时易眼角眯了眯，目光飘向远处，“...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第一次见面？”，顾时易回想着，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确定，也许是她的冷淡，也许是她的那个眼神，又或者是她的那句话......“你很烦”
兀地，顾时易嘴角慢慢扬了起来，“苏苏，就像你说的，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我喜欢你，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了，但是我很确定这种喜欢”
“......”
“苏苏，承认你喜欢我......没有那么难”
说着，顾时易伸手拉住了程苏垂着的手臂，她眼眸垂着，眼底来回闪烁着光点。
这场突如其来的喜欢是程苏始料不及的，她一直以为他只是纨绔了些，根本没有在意，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低估了他的喜欢......
“真的...喜欢上了？”，程苏问得没有底气，声音都在打颤。
“真的，喜欢上了”，加重她的肯定，没有任何的迟疑，顾时易开口，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那双炽热的眸子让程苏心里发颤。
低下头，程苏开口：“......你让我，好好想想”
“好，我不急，你慢慢想”，放开程苏的肩膀，顾时易站在原地，还是刚才的问题：“一起吃个饭？”
“...不......不用了”，程苏说着往外走，脑子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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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程苏挺了挺胸膛，抬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出门的一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拖着身子回了自己的小院。
一连几天，程苏都没有怎么出门，刻意地避开了与顾时易碰见的每一个可能。
“程苏，你在哪？”，苏然打来电话问。
程苏倒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着，“没在哪，什么事？”
也懒得跟程苏置气，苏然缓了缓才开口：“我是要告诉你，今天晚上出考高成绩，你记得看”
“嗯”
“还有，你要是考不上，我可丢不起复读的那个人，到时候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知道了”，程苏淡淡地说了句，就挂了电话，看了一眼上面的日期，还真的是，今天晚上出高考成绩......
已经十天了！
想起来之前跟顾时易说的，她要好好想想......
晚上十二点，这个点，程苏一般都是醒着的，长期的失眠，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
但是今夜，程苏却是格外的没有精神，上下眼皮在打架一般。
凌晨三点钟，被一阵聒噪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手机屏幕放射出来的荧光打在角膜上，一阵刺痛，程苏揉了揉，按了接听键，苏然的嗓音传来，带着一丝尖锐和不悦，像是在质问：“程苏，你有在看吗？”
黑暗中，那双眸子逐渐的清醒过来，程苏翻开电脑，上面还是她查成绩的页面，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一行准考证号被输入了上去......
一段时间的缓冲之后，页面被切换：
【个人信息：】
【考生号：11405******04
身份证号：132**************
姓名：程苏】
【考试成绩：】
【语文：143
数学：150
英语：150
理综：300
总分：743
省排名：1】
“......”
“你查了吗？成绩是多少？”，苏然那边迟迟等不到程苏的回复，又开口问了一句，明显地焦躁了些。
程苏看着上面的数字，淡定地开口：“第一”
“第一？！！”，苏然那边显然是不相信的，甚至有点惊讶，“程苏，你是不是没有考好，随便说的来糊弄我？”
程苏能不能考第一，苏然自认为自己还是有这个判断能力的，根本不相信！
“第一”，程苏也有点不耐烦了，冷声说了句就挂了苏然的电话，关了机。
被程苏挂了电话，苏然心里更不痛快了，更加肯定，这就是程苏在逃避的办法。
既然程苏的电话打不通，苏然就给陈星学打，毕竟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学校也是可以查到的。
第95章 高考简直了
“喂，陈老师，这么晚了，没有打扰到您吧？”，苏然客气地说着，换做平常，这么个点她是绝对不会给陈星学打电话的，但是今天晚上是出考高成绩的日子，学校老师们也要忙着统计各自班级学生的成绩，所以，苏然是算准了陈星学这个点不会休息才打的。
“嗯，没有，程苏妈妈，你说”，陈星学的确是没有睡，而起还是忙得不可开交，一边需要在班级群里一遍遍询问，一边又需要登记成绩，核查。
因为成绩有好有坏，部分学生不愿意透露，但是这是学校规定的，也是为了学校的下一届招生数据做准备，每个班级都要整理出一份完整了数据单。
各有各的难处，老师们只能是迎难而上！
“陈老师，我是想问一下程苏的成绩，不知道您那里可以查得到吗？”
“程苏的？”，陈星学手指几乎是长在了键盘上，一串串数字输入进去。
“嗯，对”，苏然回着，“我问了她，她说...考了第一？！”
陈星学在一连串的准考证号中搜查着程苏的。
“你说这怎么可能嘛？她平时在学校什么表现我也都是知道的，肯定是没有考好才随便说的，这不，我就来问陈老师您了吗？”
苏然继续说着，虽然程苏高三是跟着另一位老师，实验班的，但毕竟也是长期带高三实验班的，程苏这样的，苏然总觉得说不出口，想来想去，还是问陈星学比较好。
终于，陈星学在一个表格最下方找到了程苏的准考证号，帮她输了进去，页面切换得比较慢，等了大概十几秒才跳了出来。
陈星学看着上面的一列数字，身子慢慢凑近，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再凑近......
743，第一，全市第一！
不由得，陈星学又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感觉自己拿着鼠标的手节都有些颤抖了。
“陈老师？”，苏然开口小声试探性地问。
听到苏然的声音，陈星学这才找回了自己，回过神，开口：“程苏妈妈，程苏的确是......第一，全市第一，743分”
的确是...
第一...
全市第一......
743？
苏然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瞬间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轰炸，信息量太大，她都没有准备好久扑面过来了。
拿着手机的手有些不稳，苏然颤巍巍地说着：“啊，好......好，麻烦您了，陈老师......”
怎么挂的电话，苏然都不知道了。
最关键的是，程苏居然真的考的第一？！
还是全市的第一？！
“怎么了，陈老师都说了什么？”，坐在旁边的陆汉民开口，看着苏然的脸色不大对，心中也不由得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是，程苏没有考好！
沉默消化了好半晌，苏然才开口，语气间难掩的激动和喜悦，“汉民，苏苏她，她真的考了第一！第一！全市的第一！”
陆汉民听着，心里的不好预感消散，舒了一口气，搂着苏然的肩，“你这个表情，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我就说嘛，我的女儿，肯定是可以的！”，苏然都有点喜极而泣了，靠在陆汉民怀里。
办公桌前，陈星学还沉浸在刚才的环境中，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他的确是相信程苏有潜力考好，但是没有料到，她居然可以考得这么好！
“陈老师，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的呀！”，陈若走了过来说着，又叹了口气，“我那还有两个班的，烦死了！”
陈星学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哎，陈老师，这是......？！”，陈若看着陈星学电脑的页面，眼睛都瞪直了，上面是显示一个一是吗？
陈若眼睛眨了下，陈星学也意识到自己电脑页面还没有切换，赶紧动了下，退了出去。
陈若手拍在陈星学肩上，“陈老师，你干什么？我都还没有看清楚呢！”
陈星学打着马虎，“没什么，没什么好看的”
“陈老师，这你就不够意思了，我可是看见了，上面啊，是有个一！”，陈若故意将后几个字拉长高扬了语调。
这样一说，勾起了一堆好事的眼神看过来，“陈老师，什么一啊？”
“对啊，陈老师，跟我们说说呗？”
“全市第一还是全班第一啊？”
“全...全班，全班第一”，陈星学说着，有点结巴。
总的成绩还没有公布出来，陈星学觉得，还是做好保密工作比较好。
“真的假的，陈老师，我怎么觉得是全市呢~”，陈若不依不饶地。
幸好主任来了，说了句：“你们都整理好了，少说点闲话，早点下班了”
一句话，终结了一个话题。
陈若咂咂舌，扭着身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办公室内，又只剩下齐刷刷的打字声音。
陈星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两年，他可是没少收到其他老师的嘲笑，他们班的问题很多，虽然高三的时候，程苏和顾时易去了（1）班实验班，但好歹也是他们班出去的，总是要被有意无意地调侃两句。
如今程苏考出这样一个好成绩，他作为老师也是很欣慰的，总算自己曾经的那些口舌没有白费。
****
主任走了没有半分钟，办公室内，又围上来了一群人，都想看一看那个“一”是什么一？
“陈老师，反正成绩早晚都是要公布出来的，你现在藏着掖着也是没用的，我们早晚会知道的！”
“陈老师，你这样不就是吊着我们的胃口嘛，你也是老师，你肯定也知道，每年大家关注的也就是前几名的成绩，你这还瞒着......”
“老陈，我要是你我就给大家看了”，一个男老师也不禁站出来说话了。
、陈星学是真的拿眼前的一群人没有办法了，沉了一口气，将刚才的画面给放了出来，几双眼睛一齐看向那个不大不小的屏幕。
“程苏？！”
“怎么是她？”
“陈星学，这就是你们班之前那个经常考试交白卷的学生？”
“卧槽！743分，这么高？！”
“这孩子当时就看着有个性，没想到高考这么厉害！平时不显山露水的，高考简直了！！！”
“......”，陈星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老师们褒贬不一的评论，心里反倒是替程苏过瘾了一把。
到底是自己曾经的学生啊......
第96章 宇文老师
“不对啊，陈老师，你这成绩是假的吧？”，一个刚从外面进来的女老师开口。
云丽，高三（1）班，实验班班主任，连续十年带高三，教学经验丰富。
虽然已经高考完了，但是云丽还是穿着旗袍，用她的话说就是，成绩还没有出来，她要为自己的学生们站好最后一班岗。
她气质极佳，穿上旗袍更添了几分优雅的风韵。
众人眼光看过去，尤其是陈星学，不明白云丽这话是怎么出来的。
“陈老师，你仔细想想，程苏平日里什么表现，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她这样的学生，是不可能考全市第一的！”
强势中带着硬气，云丽的话似乎是把大家拉回了现实，众老师也全都又看向陈星学的电脑桌面，“可是这准考证号，照片都是真的啊，况且监考这么严，作假也是不可能的”
的确，这话不错，云丽也没有要说程苏是作弊，只是觉得不相信。
刚才在楼道里，她就听见了几个老师的对话，也只是过于地诧异才闯了进来。
“那你们看看这个”，说着，云丽将自己手上刚刚打印出来的一份表格递给了眼前的几位老师，“这才是全市第一的成绩单！”
一张A4纸上，只有一张赫然的成绩单，顾时易的。
老师们顺着往下看，看到最后，不禁愕然，743？！！！
一样的分数？
还有人不信，又扭头看了一眼电脑上程苏的成绩，真的是一模一样，除了个别的单科成绩，总分和省排名是一样的......
“这...有两个第一？”，一个老师的话打破了片刻的沉静，声音按照平日里来说是不大的，但是此刻却像是被刻意放大了一般，敲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真的，有两个第一！
云丽不相信，自己走到陈星学电脑桌面前，一字一字看着上面的成绩结果，眼眉一开始是皱着的，后来就慢慢舒展了，反正都是自己班上的，还是两个！
“哎呀，云老师，你这可真是好福气啊！一个班上出了两个状元！”
“就是，云老师，你跟我们说说呗，你平时都是怎么教育学生的啊？”
“云老师，找主任去，涨工资啊~”
“哎呀，好了好了，我们班可是实验班，考得好不是很正常的吗？”，云丽嘴上说着，心里乐开了花。
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办公室内却再也安静不下来了，炸开了锅，都在讨论着程苏和顾时易的事。
今年高考，沂北中学出了两个状元的消息不胫而走，云丽上了教师风云榜首页，被评为年度最佳优秀教师，尽管每年都会被评选上，但是这次确实意义非凡，照片上的云丽笑得格外的灿烂。
顾时易看着班级群里发出来的成绩单，嘴角勾起，噙着一抹笑。
“老大...老大？”，沐霆风站在一旁，在跟顾时易讨论接下来的事，但是顾时易似乎是心不在此的意思，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现在还在笑！
笑容将僵在嘴角，顾时易抬眸看了沐霆风一眼，很冷的光射过去，沐霆风闭嘴站在了一旁。
高考考成绩出来了，程苏和顾时易去成大似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林果是从传言中知道程苏的成绩，连忙跑回家里给程苏打了个电话：“苏苏，你看你的成绩了吗？”
程苏：“看了”
“...真的，第一？全市第一？”，林果开口问。
程苏：“嗯”
林果感觉自己的耳朵炸了，瞬间爆了粗口，“我靠！苏苏，你怎么考的！好厉害！我还想着跟你上一所学校呢......”
“对了，你考的怎么样？”，程苏问林果。
“我啊，我成绩很稳定，在市里排名刚好卡在了100的节点，也还可以了”，林果说着，又想起来了一件事，“苏苏，你知道吗，你们高二的那个体育老师！他介绍我去成大的排球队！成大耶！我本来还没有什么打算，就想着随大流了，没想过自己还能去成大”
“嗯，挺好的”
“苏苏，那你就是去成大了，是吗？”
“可能吧”
“那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又是校友喽~”
程苏：“嗯，希望”
“其实也是在刚才的一瞬间我决定答应宇文老师的，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啊！”，隔着手机屏幕，程苏都能感受的到林果的高兴。
她也点头，“好，成大见”
****
苏然自从知道了程苏的成绩，就一直在想办法跟程苏联系，但是每次程苏都避之不谈，说两句有的没的就挂了。
苏然也是难得的好脾气，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给程苏打电话。
“妈妈之前说的一些话，的确是有些重了，但是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想，你在学校，你不好好学习的话，怎么对得起老师和家长？”
“如果我没有考全市第一，你还会这样跟我说吗？”，程苏突然开口，打断了苏然的话，将她堵得死死的。
她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把正中苏然的心脏，将那点最真实的想法暴露无遗。
“这...好端端的，你说什么胡话？”，苏然敷衍着，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的，“你考成什么样，妈妈都是可以接受的”
“你在乎的，是这个第一，还是我？”，程苏开口问。
声音淡淡的，很平静，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当然是你了，苏苏，妈妈是在乎你的”，苏然说。
电话一端，程苏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嘴角止不住地笑着，越来越大声，带着讥诮和嘲讽，她突然开口，措不及防的一句：“是吗？”
是吗...？
苏然心慌了，没有了底气，“当...当然”
当然...
挂了电话，程苏静静地看着手机页面，说不上来的讽刺，可又偏偏是她的母亲！
也正是因为太过于了解苏然，程苏才觉得此刻有多么得恶心，多么的难受！
内心的一股酸涩疼痛止不住地涌上来，程苏笑了。
在乎她，真的会有人在乎她吗？
她现在无法想象，如果没有考这个第一，那么她要面对的，又是另一番了呢？
无尽的数落，无尽的嘲讽，无尽的黑暗......
那些过往的记忆就像是洪水一般袭来，充斥着大脑，程苏眼眸闭着，整个人都有些发颤了。
“啊——啊——啊......”
喉头像是被某个物体堵住一般，程苏只觉得好难受，把自己蜷成一个球，瑟缩在墙角，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顾时易踹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地上的程苏，光着脚，两手抱头，埋在膝盖间，哭得像个孩子，旁边是被打碎的玻璃瓶的碎渣，带着斑驳的血渍。
程苏手臂上是血肉模糊的刀口，触目惊心。
眸子一紧，顾时易冲上前，将地上的人抱起来，朝着屋外走去。
第97章 很严重的抑郁症
沐霆风见着自家老大一脸阴沉着出来了，要杀人的气场，身上还挂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额......
老大因为没有找到程小姐而把程小姐骂哭了？
就像骂他那样的？
沐霆风还在脑补一系列画面，顾时易的声音传来，“开车”
不耐且不悦，似乎慢一秒就会被老大拎出去扔掉一般，沐霆风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蹿上了驾驶座。
顾时易：“医院，最近的”
沐霆风应着，顺带着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一眼后座上的女孩，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胳膊上流淌着的血珠，一滴一滴的，沾染在衣服上，米白色的衬衫被弄脏了。
视线收回，沐霆风知道事情的紧急性，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直接奔着附近小区的诊所赶去。
“苏苏，苏苏......”，他一声声叫着，唤着程苏的名字，心底的某处也在紧绷着，抱着程苏的手掌紧了又紧，不停地发抖。
倏地，一双嗜血的红眸乍现，顾时易整个人都是发狂的不可控的状态，可是又害怕吓到怀里的人，他全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她的伤口，害怕弄疼她。
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使自己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终于，十分钟后，诊所到了。
汽车还没有停稳，顾时易已经拉开了车门抱着程苏往下走去，沐霆风把车停到停车位上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医生！医生！”，顾时易怀里抱着程苏，跑着大声喊，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被放到病床上，程苏还是顾时易第一眼看到的样子，小小的一只。
不知道是因为哭过还是手臂上的伤口太疼，她整个生疼还是颤抖的，停不下来的样子，泪水也止不住。
顾时易全都看在眼里，心疼，如刀绞般的疼，险些胸闷喘不上气来。
“快点，给她止血”，背过身子，顾时易低声说着，因为胸腔里的压抑，声音是难掩的沙哑发颤，连他自己都不查。
医生看着程苏手臂上的伤口，早些的一些血已经干了，黏在了皮肤上，新的血还在往外冒着，先要清理伤口，然后再消毒，包扎。
程苏全程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玩偶，双目无神地坐着，即便是伤口被扯到，她也闷声不吭，完全没有了知觉一般，顾时易站在旁边，时不时抬一下眼皮，将视线从她的伤口上移开，落在她的小脸上，“苏苏，疼吗？疼的话，你就喊出来，我在......”
“......”
没有听见一般，程苏没有回答，仍旧是一副呆滞的面容，面如死灰的沉寂。
顾时易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触碰的那一刻，顾时易眸子一紧，她的手，居然这么凉！
不由得攥得更紧了，努力帮她暖着。
......
“好了”，医生抬起头站起了身子，顾时易也跟着站了起来，医生交代着：“我看她手臂上的伤口是新旧伤都有吧”
顾时易抿唇，面色很沉重，点头，“嗯”
医生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程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顾时易开口：“是你女朋友吧？”
顾时易唇瓣抿得更紧，程苏还没有答应自己，他不想强迫她，不想让她不开心......
“......”
“她应该...是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自残的倾向很明显，我建议你带她去医院看一看”，医生说，眼底也是哀怜。
“好，谢谢”，顾时易说着，冲着医生微微低头。
医生走后，顾时易又蹲下身子，抬头望着那张哭过的小脸，此刻干净白皙，除了两道清晰的泪痕，鼻头红红的，两扇睫毛上还带着泪珠，一动不动的。
吸了吸鼻尖，顾时易骤然地心疼，“苏苏”，他上前抱着了她，将她箍在怀里，温柔又贪恋，“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医院，不敢太快，怕自己怀里的宝贝有一点的不适。
沐霆风快速地打开车门，顾时易将程苏放上去，自己也坐了上去，手还按在她的肩膀上，“去医院”
低声说了句。
沐霆风看着自家老大脸色不好，是及其的难看，也敛了声，踩着油门奔着医院去了。
****
到了医院，因为事先跟张楚生说了，心理医生已经在等着了。
“程小姐，我们需要先做一份试题”，心理医生是位男医生，身形一般，近中年，一袭白大褂穿在身上，递给了程苏一份试题，上面的答案等着程苏去填写。
“......”
“苏苏，我们把表填一下，好吗？”，顾时易沉声接过了医生递上来的试题，拿到程苏面前。
女孩不为所动，不说话，“......”
顾时易看了医生一眼，“我们出去说”
医生点点头，跟着顾时易出了房间。
“您可以具体跟我描述一下程小姐的症状，根据您的描述，我也可以适当作出诊断”，医生开口。
顾时易回想着，淡淡开口：“她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几乎都是一个人待着......没有什么太多的兴趣爱好，喜欢听......《BlueMoon》......”
顾时易一句一句说着，男医生听得很仔细，时不时点头，最后得出的结果跟诊所的医生所言差不多，程苏真的是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而且时间很久了，最起码是在两年以上了......
“李医生，我想问一下，抑郁症的诱因是什么？大概多长时间可以治愈？”
“诱因有很多种，接触的人，生活的环境以及患者自身的心理状态，都有可能。目前，国际上的精神疾病诊断都是根据症状学进行的，简单来说，一种病因可能导致多个症状，一个症状也可能是多个病因导致的。”
“我们目前的医疗技术水平，还不足以对抑郁症做出全面详细的病因解释，所以我们的诊断也是根据患者的症状来的。”
“要说治愈的话，也要看后面的恢复状态”
“好，谢谢”，顾时易说了声，转身推门进去，座椅上的女孩也在他推门的一瞬间抬起来了头，“带我走，顾时易，带我走，我想离开”
程苏几乎是哽咽着说完这几句话的。
顾时易心软一下，随即走上前抱起了程苏，轻缓地开口：“好，我们回家”
第98章 提前做人父亲
“苏丫头这是怎么了？”，安庆正好从小院内出来，他本来是做了一些糕点给程苏送过来的，见门开着就直接进去了，谁知道却看到了屋内地上的一幕，残碎的玻璃渣，带血的纸巾......
才一出门，就有迎面撞上了走来的顾时易和沐霆风，安庆看了一眼顾时易怀里抱着的人，一眼就明白了，程苏出事了！
他又赶紧往里面走，帮着给开了室内的小门。
顾时易将程苏安放在床上，给她倒了一杯水，“先喝点”
程苏动作迟缓地抬头看他一眼，才缓缓地伸手接过，握在手掌心里，不说话，低下了头。
“苏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安庆在一旁关切地问着。
顾时易看旁边的老人一眼，礼貌开口：“您是...？”
安庆也直起身子打量顾时易，带着疑问，“你又是谁？”
“...我是苏苏的同学”，顾时易说着。
“同学？”
顾时易点头，“嗯”
“你叫我安伯就好”，安庆说。
“我问你，苏丫头这是怎么了？”，安庆脸色不大好，沉着气，也懒得计较顾时易的话了，“前几天，她可还是好好的，是不是你弄的，你说，你是不是对苏丫头做了什么？”
顾时易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安庆，有一瞬间逐渐醒悟过来，垂下了眼眸，失神了些，想起前几天对她说的话......
会不会是他把她逼得太急了......？
顾时易不敢往下去想，呼吸有些乱了，他合上眼皱眉了许久才慢慢张开眼，看着沙发上安静坐着的人，身下的拳头攥得紧。
如果是因为自己，他不敢想象......
顾时易这个表情，更加加重了安庆的怀疑，以为真的是顾时易对程苏做了什么，他随即开口：“我告诉你，苏丫头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老头子第一个饶不过你！你要是敢欺负她......”
“安伯”，顾时易开口打断了安庆的话，“我不会伤害她......”我爱她都来不及。
安庆到嘴边的话停住，看着顾时易的那双眼睛，着实的炽热真诚，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安庆走了，说是晚点再过来看程苏。
顾时易木讷地站在原地，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本来是想问程苏她考虑的怎么样了，如果她没有想好，那他就可以继续等，继续守着她，护着她，但是现在，顾时易突然不敢了，什么都不敢说，他害怕自己的喜欢让她负担，害怕她再一次崩溃掉。
翻出手机，里面有他下载的《BlueMoon》，顾时易点开，放给程苏听，舒缓的音乐一点点流露出来......
一整个下午，程苏不言不语，直到一阵电话铃声打了过来。
程苏没有动作，顾时易站在一旁看着，想了想，还是拿起了程苏的手机，接了起来，女人的声音传来：“程苏，成大那边都打电话了，说是只要你去，专业什么的，随便你去挑，妈妈帮你选了几个，我觉得那个计算机系还是比较好的，或者是建筑系，就业前景都是比较好的，你觉得呢？”
“......”
“程苏？你在听吗？程苏？”
顾时易抬了抬眼皮，沙发上的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回过神，清声开了口：“她现在不方便，你晚点再打过来”
是个男人的声音！还是晚上！！
苏然立刻就不淡定了，站起了身，音调瞬间提高了几个度，“你是谁？程苏呢？你把电话给她！”
“我说了，她不方便”，顾时易难得地有耐心，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苏然也是执着，“我找程苏，她在哪？你让她说话，那是我女儿！”
“那你知不知道你女儿有严重的抑郁症啊？”，背过身去，走出房间，顾时易隐忍着怒火开口问了出来，眼底漫了红血丝，尾音都在打颤，胸腔上下起伏着。
苏然那边瞬间安静地没有了声响，盯着手机屏幕......
苏然顾时易是见过的，说话作风自然也是了解的。
深吸一口气，顾时易冷声开口：“我警告你，如果不想她以后有事，最好不要来打扰她，否则，整个陆家都不够给她陪葬的！”
晚风阵阵吹起，吹散了身上的一些戾气，顾时易一双眸子蓦然升起，染了几分沉色，顿了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才缓慢地抬着步子往室内走去。
“该换药了”，他说着，提过来了医药箱，拿出药膏和棉签。
“我想一个人待会”，程苏开口说，低下了头。
“乖，先把药换了”，他轻声说着，拉过程苏的胳膊。
程苏却挣开了，不想被人碰。
“......”
顾时易手收回，在空中攥了攥，心脏某处扯了下，有点疼，唇瓣抿着，“苏苏，听话，先把药换了”
“......”
这一次，程苏不再排斥，顾时易换药的动作很快，动作很轻，“好了”
顾时易没有直接走，而是去了厨房，里面几乎是什么都没有的，叹了口气，顾时易又给沐霆风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沐霆风拎着两个大袋子走了进来，“老大，东西都买来了”
帮着把东西收纳好，顾时易便让他先回去了。
他学做菜已经半年了，厨艺算不上怎么好，但是最起码还是说得过去的，就做了两道简单的。
推门进去的时候，程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倒躺在沙发上，一侧的头发垂在脸颊，很安静。
眉头却是微微拧着的。
看她睡得熟，顾时易不忍心叫醒了，在一旁坐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伸了过去，在程苏软软的脸上捏了一下，唇角勾着。
似乎是没有睡熟的缘故，顾时易手指眷恋不舍地移开片刻，程苏眸子就睁开了，有种偷腥被主人发现的尴尬，顾时易抿了抿唇瓣，“我做了饭，要吃点吗？”
程苏看着他几秒，点点头，就是没有开口。
不过这样的程苏，顾时易已经很知足了，知道要吃饭了，总算是不枉他这么照顾她了，“等着，我去给你盛”
顾时易起身，又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怎么有种提前做人父亲的感觉......？
这特么什么神仙感觉？！！！
皱了下眉头，顾时易还是精准无误地走到了厨房，把饭菜一盘一盘端了出来，摆在茶几上。
第99章 似乎不是很太平
【苏苏，快看班级群，高二的！】，林果发过来一条消息。
程苏手机亮了下，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关心，特意看了一眼才递给她，“林果的”
听到林果的名字，程苏手停下，胳膊伸了过去......
看班群？
程苏还是点了进去，这个群，她几乎就是个透明，没有过发言，也没有看过，是消息免打扰。
点进去，最新的一条就是一张黑白的表格——高考成绩单。
没什么兴趣，程苏又退了出去。
林果那边似乎早就料到了程苏的举动，又发过来了一条信息：
【你看到最后了吗？】
最后...？
程苏皱眉，又点了进去，那张成绩单已经被刷了上去，程苏倒回去找到最后一行......
姓名：魏欣悦
班级：62
年级：2733
语文：103
数学：98
英语：97
理综：212
总分：510
林果：
【怎么样，苏苏，你看到了吗？】
程苏：
【那个曾经考第一的？】
林果：
【原来你还记事啊！！！】
【哎，我跟你说，这次高考可是把她的小尾巴给揪出来了！学校方面都介入了，据说她妈妈是学校的某个主任，但是为了保密就没有透露，每次都能拿到最新的试卷给她，难怪她平时考试成绩那么高，这下不全都露馅儿了吗？】
【说到底啊，还是虚荣心作怪，自己作的！】
【现在好了吧，考试成绩一出，班级群里就炸了，她自己受不了已经自动退群了~】
【哎呀，平时小人得志，一上考场不还是被拎得清清的~】
【苏苏，你还在吗？】
感觉一直是自己在叭叭叭的。
程苏：
【嗯】
林果继续说着：
【我这么在人家背后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好啊？】
程苏：
【是有点不好，以后不说了】
林果：
【嗯，好吧，听你的，但是我也是气不过，你高三没有跟我们一个班，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走了，我受了多少气！】
程苏：
【？】
林果：
【她分明就是嫉妒你，你和顾时易去了（1）班，她没有办法拿你们怎么样，就全拿我开涮了！动不动就检查作业，而且每次都有我，我熬夜都写不完那些试卷，第二天还要面对她的一副嘴脸！不过这次真的是大快人心了！！！】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她的报应来喽~】
程苏：
【不是不说了吗？】
林果：
【收——】
【哦，对了，跟你说，杜勋喆这次简直就是一匹黑的不能再黑的黑马！第三！班级第三！！！我天，跟我就差4分，没谁了！】
程苏：
【挺好】
合上手机，程苏继续吃碗里的饭。
“说什么了？”，顾时易问。
程苏：“哦，没什么，就是那个曾经考第一的考得不太好”
她觉得没什么，就随口一说了。
顾时易大脑回想了下，怎么也想不出个人性来，继续开口问：“谁呀？”
程苏：“......忘了，姓魏吧”
顾时易“哦”了声，也没有再多问，毕竟与他无关。
“吃晚饭出去走走？”，顾时易说。
程苏：“不想”
顾时易：“当做散心了”
程苏：“还是不想”
“这么不想动啊，你都长肉了，胖了！”，眼眸打量她一圈，没胖，反而还瘦了......
程苏垂下眸子，“是吗？挺好的”
她语气恹恹的，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在里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就随便说说，怎么还当真了？”，顾时易笑她。
“......”
“...吃完饭，感觉怎么样？”，顾时易问。
程苏：“饱了”
“......”，这的确是一个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答案了，挑不出一丝的毛病，顾时易无法反驳。
想了想，他还是张开胳膊扳过她的身子，“苏苏，我们谈谈？”
程苏：“可是我不想谈”
“那好，我说，你听着，可以吗？”
“......”
“你不说，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下一秒，程苏起了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时易：“......”
望着那抹背影，无语又无奈，顾时易手指按着额头，有点上火。
“老大，谢二少那边已经派人在监视张震的妻女了”，沐霆风汇报着，“绝对不会再让上次的事情发生了”
上次，他们赶到的时候，李云已经把那本记账本给烧了大半，剩下的半本只能找到一些残缺不全的信息，除了一个推敲出来的地址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老房子，一张地图，再无其他了。
说起这个，顾时易也是头疼，头一次感觉到有那么点无措了......
“去过哪些地方，接触过什么人，都要一一核对清楚，挖仔细一些”，顾时易叮嘱着。
沐霆风：“是”
“老大，最近厉氏那边，似乎不是很太平”
顾时易收回视线，看着沐霆风，“怎么了？”
“据说是厉奕诚的儿子回来了”
“厉邵煊？”
“是”
一双修长的手搭着，随意地敲打着，似乎在回想，指尖泛着清冷的白光，眼角眯着，顾时易开口：“现在才回来？”
都快两年了！
“准确说，是回厉氏”，沐霆风说着，“在这之前，厉邵煊一直在暗中收购股权，加大自己的筹码，现在应该是时机成熟，才会选择出手了，不过他的那些个股份，也是我们的人抛售出去的，缩水严重，不足为惧”
“但这也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事，闹起来不光彩，恐怕到时候会对公司的名誉造成一定的影响”
沐霆风分析着利弊，“所以，老大，要不要我们找人......？”
沐霆风抹了抹自己的脖子，神色淡定沉稳。
“让他闹”，顾时易说。
“老大？”，沐霆风不明白，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他闹？
“鱼儿在死之前，总是要奋力挣扎一下的，也不枉它活一场，不是吗？”，嗓音弥漫在夜色之中，带着淡淡的玩味。
眼底却是一望无际的清冷灰色。
沐霆风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老大了，腹黑又阴狠，看着猎物一点点垂死挣扎。
点了一支烟，顾时易坐在沙发上良久，直到睡意渐渐浮现才趴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
直到老大最近的烦心事很多，程小姐的事，十八年前的事，顾溟的施压，哪一件解决起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沐霆风还是尽量都为顾时易分担着，能自己私下解决的也就没有再告诉顾时易了。
第100章 他不是你的唯一
接下来的几天，真的像是沐霆风说的一样，厉邵煊花钱买通了公司集团内部的几名高管，但是根本不堪一击，利益当道，谁都想要多捞一笔，链条根本不牢固，他们从中煽风点火几句就溃不成军倒戈相向了。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男人身材肥硕一些，被几个大汉按在椅子上，挣扎不开，只能嘴上泄愤，凶神恶煞地瞪着眼前的几个人。
沐霆风推门就去，十分地淡定从容，对待背叛的人，顾时易的原则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此刻就像是一个法官，在宣判着底下人的罪行。
“沐特助，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诚看着走进来的沐霆风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只是表面装作不知情的假淡定罢了。
沐霆风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伪装，也不屑于陪他演戏，直接开口：“张经理，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慢慢走近，慢慢靠近椅子上的人，沐霆风把顾时易身上的气场努力学来，支撑着.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张诚继续狡辩着。
沐霆风不慌不躁地将手里的文件甩在了张诚的脸上，“这是交易记录，要不要我给张经理念念啊？”
一张脸立刻惊恐窘迫起来，张诚心底的恐惧一点点流露出来，在空气中暴露无遗，后背冒着虚汗，手掌心冰凉，如坠冰窟一般，寒彻骨子里。
死到临头，无话可说，张诚开始装起了可怜狗，摇着乞求的尾巴，“沐特助，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啊！都是厉邵煊，都是他，是他害我！他要把我拉下水！”
“对，他求我，求我帮他，我不帮，他就要连累着我一起下水！沐特助，我求求你，你跟顾总解释解释，我是被愿望的啊！”
抓着沐霆风裤脚的手在颤抖，张诚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从自己走出去了，自己以后也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了，自己就彻底地完了，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沐霆风是他最后的稻草，他不能放弃，他要抓得死死的！
“沐特助，我求求你，你帮帮我，那些钱......”，说起钱，张诚的眼底又放出了光，“那些钱我一分都没有动，这样，沐特助，我把那些钱都给你，你帮帮我，帮帮我......”
沐霆风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厌恶至极，一脚将他踹开，冷声：“顾氏不养叛徒！”
张诚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一句话，将他打入谷底，一双眼眸慢慢地沉寂，慢慢地死去，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是啊，顾氏不养叛徒，他明知故犯，怎么会被原谅呢......
想到这里，张诚不由得笑了，笑自己愚昧无知，被眼前的小利蒙蔽了双眼，笑自己愚蠢至极......
办公室内，飘荡着张诚凄惨的笑声，办公室外，人人避而远之，生怕自己多一个眼神就惹祸上身，落到跟张诚一个下场。
张诚的事，杀鸡儆猴，为的是什么，每一个人心知肚明，个个都要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要么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要么收拾东西滚蛋！
厉邵煊的这件事，张诚只是开端，接下来的几天，沐霆风每天都会处理一个，一连十几天，公司内换血一轮。
经过了这件事，厉邵煊也老实了不少，明面上背地里都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
“哥，你怎么回事，你说过要帮我的！”，厉骁骁一身名牌妖娆地走了进来。
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没有立刻抬头，而是一脸的愁绪，听见女人的嗓音更是烦躁几分。
“哥！”，厉骁骁将手上的包放在了办工桌上，带着娇气。
“骁骁，这件事，是你自己的主意吗？”，厉邵煊开口问。
语气很沉。
“......是，是啊”，厉骁骁吱唔着，眼神有了躲闪。
“你看着我，说实话”，厉邵煊抬头，看着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眸，正声开口说道。
厉骁骁心里一下子就没有底气了，低下了头，“哥哥，我喜欢顾时易，你帮帮我，好吗？”
她低声细语哀求着。
不争气地看着自己妹妹一眼，厉邵煊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骁骁，喜欢和爱不一样，你喜欢的只是他的外表，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一定是一个自己得不到的呢？”
“我就是喜欢他！哥~”，厉骁骁继续撒着娇，眼底有了泪珠。
“他喜欢你吗？我问你，他喜欢你吗？”
“......”，顾时易当然不喜欢她啊，她看得出来，“我喜欢他就够了！”
叹了口气，厉邵煊又开口：“骁骁，且不说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帮你追的上他，就算是追到了，你能幸福吗？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有意义吗？”
“......”
“哥，你帮帮我，你帮我追到他就行，剩下的事，我自己解决，哥，哥，你帮帮我，行吗？”
“骁骁，你难道还看不清楚现在的形势吗？爸的公司已经被他整垮了！这个公司，也是我强支撑着”
厉骁骁一下子被拉回来现实，是啊，她的喜欢给家人带来了这么多的不幸。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就是喜欢啊！
“说到底，那你还是在意你的公司，是吗？”，她声音颤抖地发问。
厉邵煊的回答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是！”
他也气，“就是因为你的乱作为，你的任性！你看看现在，爸在医院里躺着，妈呢！妈都老了那么多！公司也成了现在这样，举步维艰，厉骁骁，你能不能仔细看看你身边的人啊！不要那么自私了！”
“我自私？！”，厉骁骁笑了起来，“我有喜欢的人，想要跟他在一起也是有错吗？！”
“那不是你该喜欢的人！”
“可是我不想将就啊，哥......”，厉骁骁哭了出来，眼底也满是委屈。
厉邵煊再气，但眼前的人终究也还是自己的亲妹妹，无声地叹着气，“骁骁，人这一辈子，有许多事情，是你不得不去将就的，你别无选择”
“......”
“未来你还会遇到更多的人，他不是你的唯一，懂吗？”
“......”
“好了，我让左东送你回去”，厉邵煊说着，拨通了左东的电话，将厉骁骁给送了回去。
第101章 得不到的女人
“...哥，那你能帮我最后一个忙吗？”，厉骁骁开口乞求着，“我想见他一面......也让我自己......死心，可以吗？”
厉邵煊看着自己的妹妹，虽然气她的不争气，但毕竟是个小姑娘，有自己喜欢的人没有错，但就错在喜欢上了自己不该喜欢的人。
沉默了许久，厉邵煊才开口：“最后一次，骁骁，真的最后一次”
不止是他，公司也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浪了......
厉骁骁开心地点着头，“谢谢哥哥”
办公室内，手上握着电话，厉邵煊却迟迟拨不出去，没有办法开口的事。
但是为了让厉骁骁彻底地死心，这个电话是不可避免的！
****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厉邵煊挂了电话，蓦然间，心里的某处似乎没有那么抵触了，转头又拨了一遍电话......
酒吧内，男人背靠着沙发，桌前摆着一行的酒杯，都满着酒，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眼眸微眯，在等人。
女人换了一身成熟的装扮，红黑色搭配，妆容精致且妖艳，有点不适合现在的年龄，朝着约定的地点缓缓走去。
等到走近，厉骁骁瞪大了一双眼睛，“怎么是你？”
想起那日她失魂落魄得走在大街上差点被他撞到，厉骁骁就气不打一处来。
“呵”，谢深轻颤一声，也站了起来，“怎么，见到你的恩公就是这个态度？”
“恩公你妹啊！要不是你，我能差点出车祸？！”，厉骁骁嚷着说，嘴巴嘟起。
“妹妹，马路就那么宽，是你自己生闯进来的”，谢深摆摆手，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很无辜。
厉骁骁不管他，向着四周环视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心里失落了大半截。
谢深全都看在眼里，调侃着：“顾时易不会来的，别等了”
“他派你来的？”，厉骁骁看着谢深，开口问。
“还有比这更合理的理由吗？”，谢深探着头看她，似乎在等她坐下来。
他伸手怕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要不要坐下来喝一杯？”
厉骁骁哼着声还是坐了下来，但是却与谢深离得老远。
“我是魔鬼吗？你离我这么远？”，他感叹到。
“你比魔鬼还要可怕！”，厉骁骁说着，端起了桌面上的一杯酒，喝了起来，刚喝了一口就有嫌弃得吐了吐舌头，“你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难喝？”
“CorpseReviverNo.2”，谢深说，又推过去了另一杯，“再尝尝这杯？”
厉骁骁狐疑地看着谢深，“你为什么总是让我喝酒？”
谢深：“？”
厉骁骁张大了嘴巴，似乎明白了什么，“哈！你是不是想要把我灌醉，然后对我图谋不轨啊！？谢深，你这个人怎么就......？！”
谢深听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无奈又无语地嗤了几声，开口：“妹妹，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我谢深自认为看人眼光不好，但也不至于长残啊~”，嫌弃地眼神在厉骁骁身上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没肉！
又睨着眸子定在某处补了一句：“我对飞机场不感兴趣”
语调懒散中透着戏谑，勾起的嘴角带着笑意。
飞机场...！！！！！
发现盯在自己身上的某处灼热的目光，厉骁骁立刻恼了，双手抱住自己，大喊一声：“你流氓啊！”
“你眼睛往哪看呢？！！！”
谢深十分淡定自然地换了个姿势，双腿继续交叠在一起，不耐烦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厉骁骁气炸了的感觉，胸腔里是止不住往外冒着的火气，低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一行酒杯，“不就是喝酒吗？我喝！”
喝到你破产为止！！！
“Waiter”，厉骁骁打了个响指，朝着不远处走来的服务员喊了一声。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服务员很礼貌地走了过来，客客气气的样子。
“我要你们这最贵的酒！”
这......
服务员看向一旁坐着的谢深，面露为难之色。
“你看他干什么？是我点的酒”，厉骁骁看着服务员说，有点不满，“难不成这酒吧是他开的，什么事都要过问他吗？”
服务员看着谢深，轻声开口：“老板...？”
谢深点点头，“就按她说的办”
厉骁骁：“？！！”
服务员走后，厉骁骁整张脸都绿了，羞愧的不像话，一直低着头。
谢深倒是来了兴趣，“这酒吧的确是我开的，你随便喝，我请客”
“放心，我是不会破产的~”，他还好心的善意提醒她。
就像是被人窥探到了自己的小心思一般。
厉骁骁更是气了，服务员端着一盘酒杯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厉骁骁先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杯，直接干了下去，冰凉的感觉冲淡了脸上不少的燥热，她微微喘着一口气，舒服了不少，摇晃着刚才的酒杯，看一眼，“这酒还挺好喝的！”
谢深：“......”
“呵，最贵的酒，也不过如此嘛！”
谢深：“这酒后劲儿大，你少喝点”
厉骁骁不信，又挑了一杯颜色冷艳的，呷了一口......
味道......也还可以！
一应而尽，一杯下肚。
喝到第四杯，厉骁骁已经有了醉酒的痕迹，双颊染上了一层韫色，粉扑扑的。
她还要喝，谢深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酒杯，“不能再喝了”
女孩迷瞪着的眼眸看他，有点重影模糊，看得不真切，只觉得是个熟悉的人影，渐渐的，眼前的人影与心中的人影重叠......
“顾时易......？”，厉骁骁一下子扑了上去，将谢深按到在沙发上面。
喃喃开口：“顾时易，我喜欢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你喜欢我吗？嗯？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谢深黑着脸看着她，嘴唇抿成一道线。
“嘻嘻嘻...”
“但是——”，厉骁骁红着脸，眼神都在打转，迷离醉人，长卷的睫毛一下一下地上下翻动着，微醺的面孔，诱人的红唇缓缓吐出一口香甜的酒气，扑散在谢深的脸上，一点点晕开。
谢深嫌弃地不行，想要将身上的女人扒开，厉骁骁手掌攥着他的衣领，攥得死死地，怎么也掰不开。
“别闹~”，她娇喘一声。
谢深只觉得身下一紧......
心里咒骂一句，“起开”
“我哥说了......我是你......是你......”，似乎是卡壳了一般，厉骁骁皱着眉头，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身子伏在他身上，“是你......得不到的女人......呵呵呵哈哈哈哈......我是你顾时易得不到的！女人！”
“你就后悔去吧！”
她头埋在他的颈间，咯咯咯地笑着.....
谢深一头黑线，呼吸声很重，“厉骁骁，你给老子起来！”
起来...？
第102章 不碰之恩
“...起来？”，她微微抬了下脖子，看着眼前那张放大版的“顾时易”的脸，眼睛睁了睁。
谢深肯定：“对，起来”
“不要！我不要！我就是不要！”，厉骁骁赖皮地趴在谢深身上，手掌攥得更紧了。
谢深：“......”
厉骁骁腾出一只手，慢慢勾上谢深的下巴，“......我好喜欢你啊~”
暖暖的气息夹杂着酒香迎面而来，谢深身子都是绷紧的，额头上冒着青筋，忍得很难受。
厉骁骁却没有要作罢的意思，“...你也喜欢我，好不好啊？”
声音软软糯糯的，像耳朵踩在棉花糖上了。
“老板...？”，刚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想要问一句需不需要自己帮忙。
谢深寒声：“滚”
服务员吓得赶紧走了。
喘了口气，谢深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轻声开口：“知道我是谁吗？”
厉骁骁毫不含糊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有点燥热难耐，一根手指在谢深眼前晃了晃，飘飘乎地开口：“你是......你是谁啊？”
酒精的作用很大，厉骁骁头昏脑涨的，眼神迷离，一圈圈氤氲弥漫着。
......
慢慢地，也许是闹够了，厉骁骁伏在谢深身上一动不动了，眼眸合上，两个鼻翼一下一下呼着均匀的呼吸，有点热气扑散在脖颈上，谢深喉咙上下滚动了下，低低沉吟一声才慢慢开口：“厉骁骁？厉骁骁？”
身上的人：“......”
谢深：“......”
睡过去的厉骁骁身子软了很多，没有那么的强势，谢深随便一掰便将衣领上的小手掰了开来，也许是自己动作粗鲁了一些，女孩眉头皱了下。
Shit！
谢深直接将厉骁骁扛在了肩上，往外面走去。
外面一众员工：！！！
等到谢深走后才叽叽喳喳地谈论起来。
“那个女人是谁啊？老板怎么扛着她走了？”
“我刚刚偷看看一眼，她好年轻好漂亮啊~”
“嘘，都别说了！老板可是最讨厌别人在背后议论他了！”
“没事，老板都走了”
旁边的人一只手暗戳戳拉了拉她的衣角，“监控啊！”
众人：卧槽，忘了！
一哄而散，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对于刚才老板的举动闭嘴不提了。
*****
出了酒吧，谢深直接带着厉骁骁回了酒店。
尚御酒店，顶层。
谢深将厉骁骁扔在了床上，转身去了浴室。
这是他的住所，他在京城的住所，欧式的装修风格低调奢华而内敛，完全不同于他的张扬个性。
淋浴头被打开，淅淅沥沥的冷水打在身上，顺着完美的肌肉线条往下，落到地上，谢深紧闭着眸子，半晌，身上的燥热才慢慢褪去。
腰间系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一副美男出浴图。
床上，女孩还在沉睡，不省人事。
换好衣服，谢深在大床的另一侧躺了下来。
......
半夜，谢深感觉自己身上有个软软的东西在动，警惕地睁开双眸，一股脑坐了起来。
紧接着，是一声闷哼的声音，厉骁骁抱着自己的头惨叫，“噢~”
房间内的灯被打开，两人看清了彼此，厉骁骁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色浴袍，胸前半敞着，露出里面紧致的肌肤......
“啊——”，一瞬间，少女的尖锐声音穿入耳膜，像一把锋利的剑，措不及防。
“谢深你个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厉骁骁抱着自己，大声尖叫着，痛斥着男人的错误。
谢深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等到厉骁骁声音小了他才淡淡开口：“我要是真做了什么，你现在还会穿着衣服？”
话音落，厉骁骁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的，下意识地顺了顺自己的衣衫，喘了口气，又抬眼看了一眼身前站着的男人，那道目光太过于灼热，厉骁骁赶紧收回了视线，低着头，吱唔一句：“...我，我怎么在这里？”
谢深对于这个问题有点不想回答，轻嗤了一声。
“故意把自己灌醉，趁机跟男人回家”，谢深一字一字说着，眸光越发的清冷起来，“厉小姐，你戏过了”
“贼喊捉贼，可不是这么玩的”
他慢慢凑近床边，厉骁骁身子往后缩了缩，很小声地开口，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语调问：“我...我们......没有发生过什么吧？”
“你想发生什么？”，谢深反问，身子往前一探，将她压在身下，眼眸眯起，带着危险的气息，“还是......你期待会发生点什么？”
厉骁骁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双手撑在他的胸口，用力将身前的人给推开。
谢深不缓不慢地开口，“放心，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到什么都没有发生，厉骁骁心里总算是舒坦了，松了一口气，轻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谢...？
谢深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扯了扯嘴角，带着戏谑，“谢我什么？不碰之恩？”
一下子堆积起来的好感瞬间破灭，厉骁骁恶狠狠瞪他一眼，将脑袋别到了另一处。
谢深双手环胸，靠着窗台，懒洋洋的姿态，慵懒中透着贵气，“我说过的，我对你不感兴趣，你可以走了”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了，厉骁骁也已经醒了，她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起身，穿好自己的鞋，厉骁骁往外走。
“等等”，谢深走过来，手上拿着一个女士的皮包，是厉骁骁的，他伸手递给她，又开口：“妹妹，以后不要随便在陌生男人面前把自己灌醉”
厉骁骁：“？”
“毕竟~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我这么......正人君子，懂？”
厉骁骁咽了口口水，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怒呼呼地出了谢深的房间。
*****
十分钟后，门铃被人按响，谢深皱眉，站在猫眼处看着外面的人，一副大眼睛bulingbuling的眨着，小模样挺着急的。
厉骁骁又返回来了。
他伸手拉开门，只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儿，只能看到他三分之二的身子，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怎么了？”
他问。
厉骁骁身下的手指捏紧，捏着自己的衣角，“...现在是......凌晨三点多......我，害怕”
谢深继续撑着门框看她，眼眉微微挑着。
第103章 收徒弟的意向
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厉骁骁都想挠头了，有点焦虑，“......我，没有...地方住”
“没地方住？开间房啊~”，谢深说。
好像不是什么问题的问题啊。
厉骁骁：这里一晚上十几万！我有那个钱吗？
以前厉奕诚的公司没有出事，她还是是个千金大小姐，现在呢，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厉邵煊自己的公司刚起步，除了正常的运转还需要还之前厉奕诚公司里欠下的的债款，虽然厉邵煊说不让她管，他会处理好的，但是她知道，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能做的，就是不给家里添乱就好了。
“...我钱......不够”
穷！
“那你想怎么办？”，谢深问。
“...我可以......住你的房间吗？”，她大着胆子，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口。
谢深：“我就一张床”
“没关系的，我可以睡沙发！”，厉骁骁乞求的小眼神眨着。
谢深：“我没有沙发”
“怎么可能？”，厉骁骁顺着谢深胳膊下面空出来的地方挤了进去，一探究竟。
谢深：“......！”
眼睁睁地看着某个女孩从自己的腋下钻了进去......
“还真的是耶！”，转了一圈，厉骁骁发现，谢深的房间内真的没有沙发，屋内摆设的简单不能再简单了，一张床，一个电视，一台笔记本，一张桌子，再无其他。
额......亏它还是欧式的！
“连个沙发都没有，你也太穷了吧！”，不禁感叹一声，厉骁骁转过了身子。
谢深挑着眼眉走近，一双眼神带着考究，厉骁骁这次发现......自己居然特么的......就这么进来了！
好直接啊！
额...那她要不要自觉一点，出去的好？
“...那个，我睡觉很老实的......我，不会踢到你的”，她低着头闷声说着，一丝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
“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我睡一张床？”，谢深故作不明白地开口问。
“...嗯，这么晚了，你让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危险啊！”，她娇声说。
“那你知不知道，跟一个男人上床，更危险？”，他反问。
“在一张床上睡觉跟上床不是一个概念”，厉骁骁解释着。
谢深：“在我这里，就是一个意思”
厉骁骁：“那刚刚呢？刚刚可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吧？我们可是还在一张床上的！”
谢深：“对啊，但是刚刚你碰到我了”
厉骁骁：“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开灯，我找不到，我......”
谢深：“正好找到了我身上？”
厉骁骁语塞，“我...！”
“所以...你还上不上？”，谢深开口问。
“...我，我可以打地铺吗？”
退而求其次了，厉骁骁开口说。
谢深：“可以，地上凉，注意点”
厉骁骁：“谢深你是不是个人啊！你让一个女孩子睡地上！”
谢深摊手，“你自己说的啊，我没有逼你~”
厉骁骁：“......”
你真是个人！
近乎于清晨的时候，床上的人起身，将地上的女孩给抱到了床上，自己穿好衣服出了门。
最近在查当年的案子，很多事情也有了些头目，不多，更多的时候需要他们慢慢去揣摩，揣摩其中可能存在的联系，找到突破口。
顾时易那边，程苏的情绪也慢慢地稳定下来。
“还学不学散打？”，顾时易开口问程苏。
程苏摇了摇头，没有开口，现在的她，大致的状态就是这样，不喜欢的话就摇头，偶尔兴趣来了就会多说几句。
“喜欢画画吗？”，他问，想起来了之前在高二的时候她画的那副画，虽然不是很复杂，但是当时只有一支素笔，画成那样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能够得到老师的指点，想必也是会小有成就的。
果然，程苏抬了下眸子，不同于刚才的清漠。
顾时易继续说：“檀齐你知道吧？”
程苏：“嗯，知道”
“三天后，他有一个画展，我陪你去看看？”
“嗯”
“苏苏......”，顾时易莫名地开口叫了她一声。
程苏抬着眸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抿着唇瓣。
顾时易却微微一笑，“这么乖啊~”
程苏：“......”
“好了，你吃吧，我去安排一下”，顾时易起身，手上拿着手机往外走。
“喂，檀老......嗯，麻烦了”，挂了电话，顾时易再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吃饱了，在收拾。
“我来吧，你手上还有伤”，顾时易接过她拿着的盘子，往厨房里走去。
这里是旧房区，很多东西都是比较老旧的，都需要动手解决的。
“你什么时候走？”，程苏问，语气很轻。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顾时易背影僵住片刻，转过身来看她。
程苏：“这里不是你家”
“我陪你啊”，他说着，笑得灿烂。
这样一句话，程苏心里有了些许的触动，痒痒的，没有再说什么，她转身去了卧室。
檀齐那边动作很快，下午就派人送来了票，两张。
“你要画一幅吗？”
程苏：“？”
“檀老最近有收徒弟的意向，你可以试试”
“哦”
下午，安排完程苏的事，顾时易去了隔壁的院子，沐霆风和谢深已经在等着了，还有一个被绑着的男人，嘴巴上缠着一圈的黄色胶带，支支吾吾的样子，很不老实。
顾时易一脚踹了上去，俯身探近身子，轻声开口：“嘘......别乱喊”
声音不大，中气十足，威胁的气息满满。
男人拼命地点着头，“唔唔...唔......唔......”
“给他揭开”，顾时易说。
沐霆风走上前，给男人松开了嘴上缠着的一圈胶带，新鲜的空气大口呼吸了几口，男人这才缓了过来。
“我问，你答”，顾时易说，也随手扯了一把椅子，在男人面前坐了下来，双腿很自然地交叠上去。
男人略带浑浊的眼球扫视了周围一圈，绝望地点了点头。
“AB是什么意思？”，向来不喜欢绕弯子，顾时易就直接开口问了。
“这我不知道啊”，男人回答的干脆，不拖泥带水，毫不慌乱的样子。
“真的...不知道？”
“真的，科研所里的代号有很多种，我们向来只记自己的和自己这一岗位上的，在其位，谋其职，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环节，再多的事，不能多问”
“......”
“老大，还有上次那半个被烧毁的记事本”，沐霆风在一旁提醒。
顾时易摊手，接了过来，扔到男人面前，“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男人低着头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艰难地开口：“这...这记事本都烧毁了，还怎么看？”
第104章 换条路走
“正是因为毁了，才需要你这样的内行人看”，顾时易说，声音难得地好听。
男人：“......”
“我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吧，FK的人都是专心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实验的，知道的真的不多，除了......除了组长”
这个顾时易自然知道，他冷笑一声，“你拿一个藏了十几年的人来敷衍我，是活腻了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核心成员，知道的真的不多”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顾时易身子猛然逼近，形成一堵压力墙，压在男人胸口。
男人眼眸直着看顾时易，说不出的意味，嘴巴动了动，像是在做挣扎一般。
“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的”
沉默了大半个小时，男人内心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挣扎，才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淡淡开口：“当年那场车祸发生时，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是组长夫人难产，组长眼看着就要赶到了，没想到......没想到突然冲出来一辆车......”
顾时易微微皱眉，仔细地听着，思绪也渐渐被拉远......
当时他们好不容易摸到线索，但是还是晚了，二组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情况有变，FK组织组长突发车祸去世，一切计划被打乱，然而等他们的人赶过去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两具烧焦的尸体，经过DNA坚定，是两具男人的试题没错，但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而是监狱里死刑犯的尸体。
他们逃过一劫，而这一逃，就是十几年的时间，查无踪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顾时易想着，一双眸子慢慢眯了起来，似乎是在探究着眼前的男人说的话的真伪。
“组长走了之后，我们所在的FK组织也散了，副组长说，想继续的，可以跟着他继续干，不想的，也一定要将这里的一切忘得干净，闭口不提”
男人说着，蓦然地抬起头看向头顶上方的天空，与眼前这样的天气不同，那是个冬季，天气还是阴冷的......
一晃十几年都过去了。
“如果我说，你的组长没有死呢？”，顾时易开口。
男人收回视线，带了几分不真切的目光愕然地看着他，也才发现，顾时易刚才说的是......“藏了十几年”
“怎么可能？车里当时明明是有两具尸体的，而且......警方也是介入调查了，当时还开出来了死亡证明，怎么可能......还活着？”
男人想不明白，一时之间皱起了眉。
空气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沐霆风走过去开门，是安庆。
“安伯”，沐霆风礼貌地问候。
安庆手上端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小顾啊，我做了一些糕点，先给你一些，等会儿再去给苏丫头一些”
说着，眼神看了一圈院子里的人，最后定格在椅子上被绑着的人，“哎，小林子，你怎么这里？”
小林子？
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一下子让在场的人都懵了。
林木从安庆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他了，打趣道：“老安头，你这糕点做了这么多年也不烦啊？”
“不烦不烦，孩子们爱吃，我就多做点”，安庆说着，走了过去，看到了林木身上绑着的绳子，又看向顾时易，“你这孩子，按着辈分你也应该叫一声林叔的，怎么把人给绑着了？”
顾时易面色淡淡的，“安伯，我们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不能松绑”
“私事，什么私事？你林叔再怎么说也都是你的长辈！赶紧把人给我放了！这像什么话！”，安庆不管顾时易的那一套话，意思很明确。
朝着沐霆风使了个眼色，顾时易脸色依旧是冷的，不大好看，“安伯，糕点我收到了，谢谢，只是有些事，不得不解决，还望您老见谅”
说完，沐霆风上前就拉着安庆朝外走去。
“顾时易，苏丫头那边你也不管不顾了吗？”，安庆凶神恶煞地挣脱开沐霆风的胳膊，回过身来喊了一嗓子。
安庆看得出来，顾时易喜欢程苏，那他就不会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那边，我自会去说的”，顾时易说。
哼了声，安庆不信他，“你连我都这么对待，如果将来苏丫头要是挡了你的道，你是不是一样也会把她赶出去啊？”
顾时易斩钉截铁道：“不会”
“那你就是针对我老头子了？”
“安伯，这不是一件事”，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顾时易只觉得心烦气躁。
安庆根本不想再听顾时易后面的话，“好，你不放，我去找苏丫头！”
“...安伯”，安庆前脚刚迈出门槛一步，身后就传来男人的声音，沉默了将近半分钟顾时易沉声开口：“我放”
安庆这才打住，又折了回去，看着林木被松了绑这才满意了几分。
“老大，我们...就真的放了？”，看着安庆和林木走出去的声音，沐霆风还是觉得太草率了，好不容易抓到的人就这么给放了。
顾时易没有说话，坐回了椅子上......
程苏那边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要说可以，但绝对不是现在。况且林木的表现也没有什么再深究的可能了，还不如顺个人情。
“沐风，你去查当年的组长夫人，是在哪一家医院生产的？还有那个孩子”，骨节轻轻敲打在椅背上，顾时易一双眸子又沉又暗，散着晦暗不明的光。
既然林木这里没有什么突破口，那他们就换条路走。
“是”，沐霆风回到屋内，很快收拾好东西起身。
“霆风，等等我”，谢深开口，“我跟你一起”
准备好一切，二人出发。
*****
三日后，京城会展中心。
程苏依旧是穿了一身最简单的，上身是一件宽大的白衬衫，下面是一条深色的牛仔裤，身后背着一个娇俏的背包。
顾时易带着她往里面走，迎面也走来一位老人，拄着拐杖，面态可掬，慈眉善目的。
“檀老”，顾时易上前握手。
檀齐腾出一只手与顾时易相握，“顾少，好久不见，你能来，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说着，眼神又看向顾时易旁边的女生，“这位就是程小姐吧”
程苏点头，也和檀齐握了握手，“您好，我是程苏”
“哈哈哈，程小姐比我想象的要高冷许多啊”，檀齐说着，“顾少，程小姐，里面请”
第105章 五年前的了
“檀老是抽象派的，他的画，大都也都是这些风格”，顾时易简单给程苏介绍。
“这幅也是？”，程苏走到一幅画面前，仔细看着。
这幅画上面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只有深色的背景，透着星星点点的浅粉色、淡黄色，嫩绿色，杏白色......
说是绚烂却也简单，说简单却也不大容易，毕竟上色均匀，画风清新，可见当时作画之人内心是何其的平静淡然。
“喜欢？”，顾时易见她看得出神，开口问。
出神收回视线，“没什么”
“这幅画，程小姐可看出有什么不同吗？”，一道苍老沉稳的声音传来，打远处，檀齐就看到出神和顾时易停留在这幅画面前很久了。
“......”，程苏只是看着，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檀齐轻笑两声打破瞬间的沉静，“实不相瞒，这幅画并非出自我之手”
“遇见它，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吧”，檀齐说，“程小姐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将这幅画赠与程小姐了”
“不用了”，程苏回绝了檀齐的盛情。
檀齐脸色微微一怔，但随即就又恢复了平静，换了句话，“程小姐不妨再多看看，要是有喜欢的，大可以挑去”
程苏唇角微勾，浅笑，和顾时易去了别处。
身后，檀齐脸色逐渐淡下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默默地点了点头才离开。
“我看你刚才看这幅画很久，要是喜欢的话......”
“我不喜欢”，程苏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底是平静的寒。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走马观花一般。
“累了吧，我们去前面坐坐”
会展中心很大，除了最主要的展览，还设有一些休闲娱乐的场所，供人们交流、休息。
果e吧。
点了两杯橙汁，推到程苏面前，“喜欢就说出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并不可耻，苏苏，做最真实的你就好”
喝了一口果汁，程苏半抬了眼帘，“五年前的了，不喜欢了”
“五年前......？”，顾时易挑眉，看着程苏的眸子有那么点不明了。
“嗯，当时第一次接触抽象画派，也是在这个会展中心，当时在对面，还有一个临摹场地，我只是散心，并没有仔细看，就信手涂鸦了”
那段时间，也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异常，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了，她努力挖掘自己潜在的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奇怪，她开始上网查各种资料，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的释然......
那天，她碰巧路过，被里面的工作人员拉了进去，就索性画了一幅。
没想到，居然会被人看上，现在还被檀齐展示了出来。
“那我是不是要考虑找他要个版权费？”，顾时易扯扯嘴角。
程苏被他逗得微微一笑，“可以啊”
喝完橙汁，顾时易和程苏又随便转了转，檀齐的作品很好，每一幅都是精品，看得很赏心悦目。
*****
京城第五医院。
沐霆风和谢深找到了当年在出事那一天出生的婴儿的名单，逐一排查。
“艹！这么多！查到猴年马月啊！”，谢深摊开了手上的一沓资料扔到了桌面上，大喇嘛地仰面朝天躺着，叹着气。
他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跟沐霆风过来的！
沐霆风不同于谢深，性子更老实踏实一些的，只知道闷头做事。
谢深不知不觉间昏昏睡了过去，沐霆风自己一晚上没有睡，把一些相关的资料全都整理齐全，将将天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下午，沐霆风和谢深将资料发下去，谢深来了句：“那小娃儿是男是女？”
“不知道”，沐霆风说。
林木也没有说过，“我觉得林木也不一定知道车祸之后的事了”
谢深不信，还是坚持找人问了林木，结果和沐霆风所想的无二，林木是真的不知道的。
“那个安伯...是不是和林木认识？”，谢深想起来了，又想起那天安庆猫着腰环视一圈的那个眼神......
兀地，一双漆黑的眼眸蹙起，手指来回在下巴上摩擦着，一张脸越发的幽暗起来。
肯定有事！
“霆风，你派人去查查？”
“好”，沐霆风很快就安排下去。
“最近D国那边有个国际比赛，你要不要试试？”，顾时易开口问，“檀大师是评委之一”
“你要我走后门吗？”，程苏浅笑，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难得有个喜欢的事情”，顿了顿，顾时易又开口：“考虑考虑？”
“嗯”
最后，程苏想了想，还是决定匿名参加比赛。
顾时易帮她想了很多的主题，但是都被程苏给推了。
为了找灵感，程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了，顾时易看着心疼，但是想到那是她喜欢的事，他还是决定支持一下，没有打扰她。
第三天，程苏大早上就敲了顾时易的房门，里面的人似乎是刚醒，而且被她吵醒的，撑着房门，顾时易眼皮都在打岔，他出去洗了把脸才回来，眼眸带着点红血丝，“怎么了？”
“你有想象过蓝色吗？浩瀚的，一望无际的，天空......海洋，什么蓝色都有的那种？有吗？”
“......”，顾时易突然被这么问到，一时之间都没有怎么反应过来，呆滞住了。
程苏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女孩期待的眼神中带着光点，映在一双深色的眸子中，她难得露出这样的一副模样，纯真，或许.......这就是内心最真实的样子，是她刻意藏起来的样子。
沉默了两三秒，顾时易才缓过神来，脸上挂起一抹笑，“有啊”
他表现的有点不自然，虽然只露出了一丝破绽，但是程苏还是发现了，那双光亮的眸子又暗了下去，被顾时易捕捉到了，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程苏的肩膀，手掌心冒着点细汗，紧张地看着她。
本以为她会伤心，没想到下一秒，程苏又抬起来眸子，嘴角勾着，“我想到了”
望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顾时易有点不真切的感觉，莫名地歪了下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