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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纤素     姻缘绯定txt下载     姻缘绯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四章 推论

    杜妈妈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心口处不疼了,身子却一点也动不了,她茫然地想着:“难道,我死了么?”

    这个时候,听得绿水惊喜地叫道:“杜妈妈醒了,快去告诉小姐!”

    眼前绿水笑容可掬的面容映入她的眼睛,杜妈妈这回是彻底醒了过来。她记起自己晕倒前听到的五小姐与其丫头说话的声音,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并没有死,是五小姐救了她。

    很快,顾芝容就过来了,见杜妈妈要起床,忙按住她道:“杜妈妈,你这是心绞痛,可能是一宿未睡劳累所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在我这里睡一会吧。”

    杜妈妈茫然道:“心绞痛?”

    她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

    顾芝容细心地问道:“杜妈妈,你以前可曾有过心口疼的时候?”

    杜妈妈想了想:“也不是经常,只是偶然会有一些疼痛,休息一会就好,我也没有太在意。”

    顾芝容道:“杜妈妈,你这个年纪有心疼症,可忽视不得。要注意休息,还有就是不要太操劳了,郁结于心,不得排解,也能诱发此症,今后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下才是。”

    杜妈妈心下一惊,只觉得面前的五小姐目光锐利,似乎能看到人的心里面去。她忙掩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看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孙子也有了,还有什么操不操劳的?老太太对我又好,我感恩还来不及呢。”

    顾芝容看了一眼她眼底的青黑,笑了笑,也不说破。在大夫面前的病人,哪里瞒得过像顾芝容这么精明的大夫呢?

    杜妈妈看看外面的天时,再也躺不住了:“五小姐,我得回去了,再不回来,等老太太醒过来了。又得寻我了。”

    顾芝容也不强留,让绿水进去拿了了一个琉璃瓶子出来,交到杜妈妈手上:“杜妈妈,你心脏不好。以后不要太劳累,这个瓶子的药有缓解心痛的作用,你每天吃一粒,有预防作用,等吃完了告诉我一声。我再让人送过去。”

    杜妈妈很早就知道府里的这位五小姐在悬济寺替母亲守孝的时候,就曾拜明空为师,而且她还喜欢在自家院子的后院种一些药草,至于医术如何,她也不太清楚,但今天她居然能救了自己的性命,准确说出自己的病症,就有足够理由相信她是懂得医术的。

    于是杜妈妈道了谢,伸手接了瓶子,揣在怀里。顾芝容又让明月送杜妈妈出去。自己则静静地坐在窗台前沉思起来。

    明月折回来,就看到自家小姐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很是入神的样子,但是一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很快就把头转了过来。

    “杜妈妈去了老太太那边了?”顾芝容问道。

    明月点点头:“这杜妈妈就是放心不下老太太,离了一会老太太都不成。依奴婢看,并不是老太太离不了杜妈妈,反倒像是杜妈妈离不开老太太似的。”说着不由笑了起来。

    “杜妈妈是个忠心的。”顾芝容道,话题一转,“明月。方才我们发现杜妈妈的那个小树林,是不是离东后门最近?”

    经顾芝容这么一提醒,明月猛然想了起来:“对呀,我们发现杜妈妈的时候。她所在的那个位置,离东后门最近,也就是说,她一定去过东后门,或者说她一定是从东后门那边过来的?”

    顾芝容点点头。

    绿水刚好走进来,听到她们的说话。忍不住插话道:“原来你们在说东后门啊,那个值守东后门的婆子姓姜,与杜妈妈交好,平日里杜妈妈闲着无事的时候也偶尔到她那里坐坐的。”

    一提到姜婆子,明月马上想了起来:“绿水,你说的那个姜婆子,可是她家媳妇在武穆侯府当浆洗娘子的那个姜婆子?”

    绿水点点头,反而疑惑地看着明月:“你说,她的媳妇什么来着?”

    明月对这方面比较细心,也较为留意,于是便说道:“这个姜婆子,是杜妈妈一手提携的,她有一子一女,女儿也在我们府里,在大厨房里帮厨。儿子娶了媳妇,媳妇就在武穆侯府里做浆洗。”

    绿水很佩服地看着明月,没想到明月竟然知道这么多。

    顾芝容觉得杜妈妈好端端的,突然发病,且她没有出过府,接触的人也不少,且去见过姜婆子,回来的路上就发病了,这证明,杜妈妈这病一定与姜婆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是姜婆子素与杜妈妈交好,而且杜妈妈又是提携她及她的女儿的人,就这一层面来说,杜妈妈相当于她的恩人。再怎么说,她也不至于把自己的恩人气得心绞痛发作吧?

    顾芝容很快推断出,如此一来,必定是姜妈妈无意间说过什么话,令到杜妈妈胡思乱想,所以导致心痛发生。

    但是姜妈妈能说什么了,上了年纪的人,说的无非就是自己家里头的事情,诸如说说她的女儿,她的儿子,她的媳妇,还有她的孙子……

    突然,一个念头蹦入顾芝容的脑海里:她的媳妇是武穆侯府里的浆洗娘子,会不会把一些武穆侯府里的隐秘事情说出来呢?就好比陆二公子陆星公子受伤的事情……

    顾芝容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在正厅里踱起步来。明月绿水等人都知道,这是自家小姐思考时惯用的方式,于是不敢打扰,悄悄退到一边。

    顾芝容越想越觉得可疑。按理说,二公子受不受伤实在与杜妈妈无关,她应该关心的是太子的安危才对,因为这牵系着二小姐一生的幸福……

    等等,二小姐!

    她猛然记了起来,前段时间,在赛马场上,那个时候她好像是第一次见陆二公子,而那个时候的陆二公子,看起来与二小姐并不像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而这次的太后宴会,她虽然错过了听二小姐弹奏的机会,但是后来听得下人们都说,这一次二小姐似乎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心事般,这才把琴弦都弹断了……

    “明月!”顾芝容猛然回头,唤道。

    明月正兀自站着,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家小姐会在这个时候唤自己,愣了一下,忙应了一声。

    顾芝容紧紧地盯着她:“明月,你仔细想想,那一天你随我去赛马场,可曾看到教二小姐骑马的人是什么模样?”

    明月莫名其妙地望着顾芝容,不明白她缘何突然问起这个,但是她还是很认真地想了想:“小姐,当时奴婢站得远,也没有看得很清楚,不过出来的时候我见他还在替二小姐牵马,奴婢觉得这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很是有趣,就多看了几眼,好像,好像听得二小姐唤他作陆将军来着……”

    顾芝容闭了一下眼睛:果然真的是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为你而来

    这一次,顾芝容真的吃惊非小。

    她没有料到,她一直坚定地认为,二小姐是喜欢太子的,所以她才与二小姐做一个交换条件,让二小姐掩饰她与路公子相会,她再促成二小姐与太子的好事,如今,这又算什么呢?

    如果二小姐真的移情别恋,爱上了其他人的话,那太子那边该怎么办?在太后的宴会上,看岑贵妃的殷勤劲儿,简直恨不得立即把二小姐与太子凑成一对,太后与皇上笑意吟吟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意见。要不是二小姐在弹琴的时候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失误的话,只怕这太子妃的桂冠紧接着就落到二小姐头上了。

    想到这,她心念一动,从不出错的二小姐在这么重大的场合里居然出错了,这难道不是故意的么?

    逃避这场她一点都不喜欢的婚姻,二小姐这一方面的确做得很高招,也很巧妙。

    只是顾芝容很不高兴,按她们私底下订下的协议,如果协议内容有变更,二小姐应该事先知会自己一声才是。而这个苗头自她出事之前就出现了,二小姐居然一声不吭,保密工作做得如此之好,这让她不能不生气。

    本来她是想,既然二小姐为人孤高清傲,凡事喜欢独来独往,一个人做,那样的话,她索性不管了,任二小姐胡闹去。

    后来转念一想,觉得大大的不妥。但凡发生过的事情,必定会留下珠丝马迹,二小姐的事情虽说现在很是隐蔽,但是杜妈妈发现了,自己也发现了,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发生,如果被皇上与太后发现的话……

    皇上她不敢说,但是太后那个人,那可是铁一般手腕的人物,她岂容得皇家颜面受损?只怕到时候不是二小姐受到惩处的问题。要是来个牵连,指不定诛九族都有可能……

    换另一个有希望的角度想,那就是太后即便是有那么一丝怜悯之心,同意四小姐取代二小姐嫁给太子。但是四小姐那个人阴险毒辣,这样的结局又是她不想要的……

    顾芝容想得头痛,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踱来踱去。明月看得头晕,正想劝慰几句,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杂乱声。听外面有人叫道:“太子爷来看五小姐了。”

    太子爷?他来做什么?

    顾芝容莫名其妙地看向门外,明月与绿水则互看了一眼,皆露出迷茫的神色。

    如今的太子可谓是名草有主,这棵名草应该去看望二小姐才是,顺便安抚一下二小姐,无端端的跑她的院子里来做甚!

    “你们两个,出去给我挡住太子爷,就说我身子不太舒服,不想……”

    顾芝容的话音刚落,太子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处。他走得很急,木瑾与雪雁都拦不住他,一脸着急的样子。

    太子大步流星地跨了进来,径直走到顾芝容的面前,关切地问道:“你不舒服,怎么了,是伤还未好么?”

    显然,方才顾芝容最后说的那半句话被他听去了。

    顾芝容不由翻翻白眼,真是的,她前面不是说了很多吗。怎么一句没听到,反而听到后半句呢?

    她也不去招呼,自己先坐了下来,没好气地问道:“太子爷今天很闲啊。或者心情很好,无聊得跑到我这僻静的小院里来了。那么请问,有事么?”

    顾芝容敢这样对待堂堂太子爷,明月她们可不敢,于是她们几个,一边忙着请太子坐下。一边忙着下去泡茶。

    太子也不理会顾芝容言语之中的冷嘲热讽,直直走向顾芝容,行至她面前,忽地一下子抱住她。

    顾芝容吓了一大跳,她绝对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太子竟会对自己动手动脚,做出这么过份的事情来。

    她又气又急,想挣脱他的钳制。但太子是习武之人,手劲非凡,她挣扎了几下,根本无济于事,索性放弃。

    明月等人也被吓住,全无反应。

    太子扳过她的脖子,拨开青丝,查看后颈上那深至颈骨的伤痕。伤痕红粉,显然刚愈合不久,突了起来,宛如一条蜿蜒的蜈蚣般,与旁边雪白的肌肤很不相称,乍一看倒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太子只觉得心中有一丝疼痛划过,眼中也罩上了痛惜的神色。他可以想像当时她伤得有多重,能够回得来,再是出现在他的面前,真的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道伤痕,柔声问道:“现在还疼么?”

    顾芝容有点晕了,这个太子到底在搞什么,难道一大早奔到远宁侯府里来,就是为了查看她的伤势的么?

    她猛然推开他,他措不及防,踉跄地后退几步,带着惊愕看着她。

    顾芝容理顺自己的衣襟,轻声道:“请太子爷自重,如果太子爷一早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来的,那已经够了,太子爷还是请回吧!”

    太子直直地瞪着顾芝容,眼中隐约有怒意闪现:“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我一大早过来就是来羞辱你的!我这是关心你的伤势好不好?”

    自从见到她脖颈上的伤痕之后,他一夜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眼前总是闪现着当时客爆炸时的情景,想着她到底是如何脱险的,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的,又如何被救活过来的……

    他心急如焚,等不及天大亮就出宫直奔远宁侯府而来,只是早一刻见到她,看到她,再听她说说当时的情景。谁知见面了,这倒好,他的好心竟变成驴肝肺了!

    顾芝容哪里想到太子爷竟有这么多的心思,她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后颈上有伤的?”

    太子没好气道:“太后宴席上,散席的时候,我扶着太后经过你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

    “哦,原来是这样。”顾芝容忆起当时的情景,太后离开,全场跪拜,太子经过她的身边,恰巧她垂下头来,自然而然就看到了她的伤痕,这倒是说得过去。

    “那就多谢太子爷的关怀了。”顾芝容淡淡道,“不过我想,太子爷此番过来,也不会单单是为了我的伤势而来的吧,我想二姐那边……”

    目前,顾芝容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先稳住太子爷再说,至于二小姐那边,她再寻个机会跟二小姐谈谈,看她的意思到底是怎样的。现在的情势太混乱了,二小姐无端端的闹了这么一出,偏偏又不肯告诉她,令她很是不舒服。要知道老太太也是有手段的,若是危及远宁侯府的利益,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孙女,不管是不是最疼爱的人,老太太都可以铁石心肠,就好比七小姐的下场。

    所以,尽管二小姐不相信她,不肯把秘密告诉她,她也不能因一时的气愤,置之不理。说到底,她实在不忍心再看到七小姐的凄惨下场,在二小姐的身上重现。

    不想她的话还未说完,太子就负气道:“我就是为了你而来的,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强拧的瓜

    一言既出,全场皆惊。

    刚从上一波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明月等人,再一次又被吓住。

    正所为见惯不怪,顾芝容对于太子一直以来在她面前的“语出惊人”,已习以为常,听后只是淡淡道:“哦,那敢情好,承蒙太子爷看得起我这个小女子,等太子走了之后,我得多烧几柱香才成。”

    太子眼睛分别有跳跃的怒火,却又拿顾芝容无可奈何,只得叹一口气道:“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信我?”

    顾芝容看了他一眼,冷淡道:“现在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我信你又如何,不信你又如何?这有关系么?关键是你身为我二姐的未婚夫,却不去探望我二姐,居然跑到我院子里撒野来了,倒是让人好生不解!”

    太子怒道:“凭什么说本太子是你二姐的未婚夫?已经定下来了么?怎么本太子一点都不知道的?”

    顾芝容看了他一眼,今天的太子怎么这么不开窍,看起来她有必要与他理论一番了。

    于是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这才说道:“太子,你不要忘了,宫里老早就传过来的消息,要在我们远宁侯府甄选太子妃,然后宫里又派了一个教习姑姑过来,专门都二姐与四姐宫中礼仪,这些个消息可是传得满城皆知的,太子你有反对过么?所以,太子爷你此番过来,确实是来错地方了,你应该去二姐姐或者四姐姐那里,才是正理。难不成,你堂堂太子爷想移情别恋?”

    话语虽调侃,但顾芝容的眼里却带着些许嘲弄。的确,在太子妃会在二小姐与四小姐二者之间甄选的这个消息传得京城满天飞的时候,太子却突然说自己是为了她这位五小姐而来,这不是说明皇家没有信誉吗?

    皇家一直最重颜面,不允许别人的背叛,难道自己就能我行我素吗?

    显然这也是不行的。

    太子的脸色微微涨红。显然他已听出顾芝容话里的意思。顾芝容虽然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已有了一些警告的意味,太子妃的事情,只能在二小姐与四小姐之间选其一。不然的话,皇家颜面何存?必被天下人耻笑。

    太子的性子即便是再不管不顾,也不能不顾及皇家的颜面。所以,顾芝容的这一番话,把他说得哑口无言。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太子是什么人,他可不能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屈服的,登时说道:“不错,我曾经同意太子妃在远宁侯府里选,但并没有指定哪一个。太后指派了教习姑姑下来,是负责教你们远宁侯府的大家闺秀们宫中礼仪,但并没有指定教导哪一个。是你们会错意了,你不也是远宁侯府的一分子么,我如果说选定你为太子妃的话,也不违背圣意吧?”

    顾芝容定定地看了太子半分钟。她觉得面前的这位太子,简直是在无理取闹。她是什么人啊,她可是有婚约的人,难道为了攀附皇家,她就得抛弃路公子,做大昭国的女陈世美么,这都把她看成什么人了?

    顾芝容只觉得自己说得口干舌燥,面前的太子爷仍是一副开窍的样子,不由也气了:“太子爷,你别忘了。我可是有婚约的人,而且,我这一次回来,就是要与路公子成亲的。我会请老太太尽快议亲。至于你呢,还是不要三心二意的,专心在我二姐与四姐之间选一个做太子妃吧。说实话,你的这个太子妃,我不稀罕!”

    太子死死地盯住她:“与你订亲的是谁?路公子?那个路公子?他怎么敢与本太子……”

    “宁安侯府路方庭。”院门口处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然后。久不见的路公子翩然出现在门口处。他眉目含笑,眼神却清亮有神,蕴含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芝容心中一喜,不由唤道:“阿庭!”

    这一声呼唤蕴含惊喜与甜蜜,更激起太子心中的不平衡,他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路方庭一眼。

    路方庭很快就站在顾芝容的面前,把她护在身后。面对太子爷咄咄逼人的气势,他非但没有一丝怯场,反而谈笑风生道:“素闻太子爷治国有方,常替皇上监国,怎么会这般儿女情长,在这些事情上纠缠不清呢?方才容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难道太子爷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么?”

    太子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说到底,这件事情也的确是他无礼在先,顾芝容并不在太子妃的候选人之列,而他用皇家权威压迫别人就范,本来就理亏。何况顾家已经有两个女儿候选了,难不成要人家所有的女儿都得充当候选人,让皇家挨个甄选吗?再说人家还是有婚约的,逼着人家退婚加入候选之列,这本来就不合情理。

    顾芝容钦佩地望着路方庭。本来她以为他会被太子的气势给吓到,没想到他比自己还理直气壮,而且不顾自己的安危,那么勇敢地挡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的真心可见一斑。

    上一次在江州,他为了救自己,左手手筋被挑断,废了左手;这一次,他挺身而出,丝毫不畏惧太子爷后续的报复行为。顾芝容想,这个人,我此生此世,一定要对他很好很好。

    “你是宁安侯路祯之子路方庭?”太子爷指住他,狠狠道,“我记住你了。”

    说罢,大步转身出去了。

    见难缠的太子爷终于走了,顾芝容这才觉得浑身松懈下来,拍拍胸口,看着路公子道:“阿庭,你真的吓死我了,你要维护我,也不能这样与太子爷对着干啊?下次可不要这样了。”

    路方庭伸手替她拂了一下散落眼彰的碎发,含笑道:“你方才不是这样对抗太子爷的么,怎么我就不行呢?”

    顾芝容怔了一下。

    她对抗太子爷,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路公子不行,见他这样对太子爷说话,她只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或者,这就是对自己在乎的人才会紧张的缘故吧?

    “没有,我只是……”顾芝容刚想解释,路公子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关心我,紧张我。但是,方才见你对太子那个样子,我也一样很紧张,很担心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顾芝容的手:“阿容,是我没用,没有及时向你提亲,才害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等不及了,等我回去之后,马上说服爹爹过府来提亲,不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

    顾芝容轻轻地摇摇头,她并不觉得委屈。只是她不想给他压力,他一个侯府嫡子,却不被父亲疼爱,如何说服侯爷过来提亲?

    唯有在功名上下功夫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互勉

    顾芝容回握他的手,感受到自他宽阔的掌心间传递过来的温暖,心也安定不少。

    她抬起头来,望住他,认真道:“阿庭,我知道你的心意,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操之过急,你想想,如果你现在向你的父亲提出,要到我们远宁侯府提亲,他肯同意么?只怕会认为你无心攻读,而专注于儿女情长之事,这样反而令到伯父更为不快,我们的婚事就更无希望了。”

    路方庭皱着眉头,沉默地看着顾芝容,没有说话。

    这些,他自然都知道。

    在府里,他作为一个嫡子,可惜母亲早早亡故,父亲娶了继室,处处排挤于他。幸好父亲还是希望府里能出一个有功名的人,而继室所出之庶子没有什么读书的天赋,父亲这才把希望寄托到他的身上。

    他也知道,唯有出人头地,在科考上有一番作为,才能博得父亲欢心,才能资格提及自己的婚姻大事。

    可是,看到顾芝容为他付出的一切,她在府里面临的压力,还有那个可恶得要夺人之妻的太子……一想到这,他就再也等不下去了。

    “容妹,我知道你处处为我着想,可否,让我也为你着想一回?”路公子诚挚道,“这些年来,我知道你为我已经付出太多,你在府里的情况,我多少也能想像得到。我作为一个男子,继母再怎么排挤我,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毕竟有父亲在是。但是你呢,你孤身一人在这个府里头,父母双亡,孤立无援,四周又都是对你虎视眈眈的人……”

    “阿庭!”顾芝容蹙着眉头叫道。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的家事好不好?让一个外人指出来,特别是这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外人,她难免觉得难堪。

    路公子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他好像插手太过了!

    “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干涉你府上的事情……”路方庭忙道歉。然后他还是说道,“可是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再看到你为了我一次次的受委屈,还有那个太子……”

    顾芝容笑着轻轻摇头:“我没事,我能够应付得来的。你要相信我。我们都坚持这么久了,不要放弃,好不好?让我给你父亲一个好印象,不要让他认为,我是耽误你学业的红颜祸水,不要让我背负这样的骂名,好不好?”

    “容妹!”路公子有些无奈地唤道。

    顾芝容决定转移话题,她看了看他的左手:“你的左手怎么样了,还好吧?”

    路公子笑了笑,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伤已经全好了。只不过手筋断了,拿东西会拿不稳而已。”

    顾芝容忙道:“阿庭,你看这样好不好,趁现在耽误的时间不是太久,我帮你做手术,帮你把手筋接上好不好?”

    路公子摇摇头:“现在不行,今年的秋闱因事推迟了一些,但听传下来的消息,最迟在下个月就会开考。如果我现在把手筋接上的话,那得需要两三个月的时候慢慢恢复。到时候就耽误科考了,得不偿失的。”

    顾芝容看着路公子,其实她很想劝他说:“科考算什么呢,只要是你。不管你有没有功名,我都不在乎的。”但是想到路公子像天下的那些学子一般,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才等到这四年一次的科考,如果她劝他放弃的话,那岂不又要再等四年吗?

    这样的煎熬。对于路公子而言,是不能够承受的。“

    至于路公子口中所说的“得不偿失”,真的只能各人的理解了。

    顾芝容知道劝不了他,只能轻叹了一声。而且,她知道他坚持这样做,有一半是为了自己,所以她只能在心里面说:“顾芝容,这世上难得有这么一个人对你这么好,你可千万不能负了他。”

    路公子看出她的忧虑,笑了一笑,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似要替她抚平眉尖的那些忧郁:“左手废了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待我们成亲以后,你辛苦一点,侍候我穿衣吃饭,我也觉得幸福得不得了。”

    一番话不禁把顾芝容逗笑:“你在说什么啊,谁要侍候你!如果你真的任你的左手废了,说不定到时候我真的不要你了。”

    “真的么?”路公子捂着胸口,故作一副很受伤的模样,“你听听,我的心碎掉了!”

    顾芝容忍不住捶他一拳:“少贫嘴了。”

    一时之间,方才那种沉重压抑的气氛消散不少。

    明月绿水等人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悄悄退下去,再奉茶上来。

    喝了一会茶,顾芝容顾及着路公子下个月就要参加会试了,时间一定紧迫得很,于是也不敢多留他,催促着他回去。

    于是路公子起身告辞,顾芝容亲自送他到垂花门边。

    由于府里的下人们都知道他们二人早已定下亲事,议亲只是迟早的事情,也没有多言。再加上顾芝容在太后宴会上的杰出表现,挽回了远宁侯府的声誉,即便是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也是可以宽容的,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未婚夫,于是皆笑眯眯地望着这一对璧人。

    看着路公子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回廊转角处,顾芝容转身看向明月:“大老爷还没有回来吗?”

    明月摇摇头:“我已让绿水注意大门的动静,如果大老爷回来的话,绿水一定会得到消息的。”

    顾芝容点点头。

    大老爷性子一向和善懦弱,凡事都听大夫人的,从来就没有违背过大夫人的意思。在常人看来,大老爷的这种性子,就跟吃软饭的无异。但是,一向如绵羊般柔顺的大老爷怎么突然转了性子,无端端的与大夫人争执起来,而且还对小产的大夫人不管不顾,无缘无故的失踪,这委实令到顾芝容想不通。

    突然间,她想起前些日子经过大房的时候,恰巧大老爷经过,她闻到的一种特殊的香气,猛然间似乎明白什么了。

    “明月,你去打听一下,看看远宁侯府有没有什么别院,比如荒弃的,或是暂时租与他人的,一一向我禀报。”顾芝容吩咐道。

    明月怔了一下:“小姐是认为……”她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疑惑道,“可是大老爷那样的人,会这么做吗?”

    “凡事都有可能。”顾芝容笑了笑,“有时候越想不到的事情,就越有可能,我们姑且不要妄下定论,你先打听看看再说。”

    她的鼻冀端处似乎又飘过那日嗅到的香气,她能够肯定的是,这香味,绝对不是府里的。既然不是府里的,那就一定是大老爷从府外面带回来的。

    明月应了,马上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装病

    入夜,远宁侯府,沉香院。

    院子里只留了两盏照明的灯笼,橘黄的烛火只照得见四周约一丈的地方,朦朦胧胧。

    顾四小姐顾元沁就站在正厅的石阶前,烛光到了石阶前顿时失去了踪迹,将她的脸隐在暗夜里,使人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神情。

    “小姐,外面更深露重,还是让奴婢扶您进屋里来吧。”一等丫环沉桂走了出来,望着四小姐的背影道。

    “好吧,扶我进去。”四小姐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来,声音听起来清脆明快,根本不似一位久病初愈的病人。

    走到门槛处,里屋的烛火投射过来,落在她的身上。只见她一身淡绿绣水草长袄衬得身形玲珑有致,深绿哆罗呢银狐里披风随风摇曳,竟然生出一丝飘逸之态。再看脸上,白里透着粉红,哪里有一丝病态之感,真真一位面色红粉,神采奕奕的妙龄少女!

    沉桂看了顾元沁一眼,不由笑了起来:“这几天小姐没有再服药,气色竟与往常一般,可好看了。”

    顾四小姐顾元沁冷哼一声:“那些可是使人面呈病态的药,怎可以当饭吃?再说了,我都病了这么久了,药啊,补品什么的,也吃了不少,该好起来了。”

    沉桂嘻嘻笑道:“小姐病久一点才好呢,你看哪,这些日子以来,把老太太紧张得,太白山野山参,雪蛤、血燕燕窝什么的,一个劲地差人朝着我们这里送过来。小姐命奴婢将这些东西收在在多宝阁里,如今多宝阁都塞满了,装都装不下了。”

    四小姐“哦?”了一声,然后想了想,方道:“二夫人那边呢?也可以送一些过去的。”

    沉桂道:“小姐想的,奴婢都已想到了。昨儿奴婢还到二夫人那里看了一下,也有很多的补品未吃呢。二夫人经此大劫,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二老爷紧张得不得了。你知道我们这一房是皇商,有什么东西没见过,有什么东西拿不到的?二老爷可是挺舍得的,不管是几百两银子的。还是几千两银子的,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对二夫人非常的好。”

    四小姐没有说话,心里面已经飞快地盘算开了。

    她的母亲这一病,只怕二房的银子要被亏空。父亲母亲的感情一向极好。父亲这些年来虽说也纳了两个姨娘,但是一个早死,一个无所出,父亲也渐渐的把这两个妾室给淡忘了,反倒是对母亲越来越好,特别是自己的胞兄,远宁侯府的二公子顾晋离读书越来越有出息之后,父亲更是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二哥的身上,只盼他出人头地,为二房再添荣耀。

    二哥要出人头地。这花费的地方自然不少。可是现在自己的母亲病重,单单这药费就是很大的一笔帐,依她的猜测,只怕是二房累积下来的一半财产要全部填进去。而剩下的另一半,只怕要用于二哥的仕途关系的疏通。那么如此一来,自己的嫁妆在哪里呢,似乎没了着落。

    四小姐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故意找了一个游方和尚,向他购得一种吃下去,能让人看起来病体虚弱的药。再加上自己精湛的演技,她很快骗得了老太太的同情,那些名贵药材就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

    然后,她要做的下一步。那就是把这些药材倒卖出去,狠赚一笔,权作老太给自己添置的嫁妆。

    若是其他人,怕是老太太不会如此看重,为什么对她就如此看重呢?这是因为,她抓着了老太太的软肋。

    她太了解老太太的心思了。老太太念念不忘的是要使远宁侯府的荣耀再更上一层楼,因此对于太子妃的位子尤为看重。而这个太子妃之位,已经放出消息来,要在她与二小姐之间选择一个。依老太太稳妥的性子,那就是在太子妃的人选未定之前,她与二小姐,不管哪一个,都不能出事,这是以防万一的万全之策。所以,当老太太看到自己出事的时候,紧张得不得了,千方百计也要把自己给医治好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索性来装病这么一出,以退为进,骗取老太太的同情。

    本来她气得自己的母亲晕倒,磕破后脑勺,这个事情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她这么一装病,二老爷与二哥想要斥责她,也斥责不下去了。老太太也及时地发话,说你们两个在干嘛呢,没看到沁姐儿病着吗?你们要再刺激她,害得她病情加重,我这个老太婆跟你们没完!登时把二老爷与二哥说得哑口无言,悻悻住了口。

    当然,装病除了能逃脱责任之外,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沉桂扶着四小姐在榻上坐了下来,又把一个苹果般大小的小小的手炉递给她,叹口气道:“人常说一场秋雨一层凉,今年京城这里的天气倒是怪得很,还没有下过多少场秋雨呢,直接就奔冬天去了,这秋闱还未开始呢,到时候二公子可要多穿几件衣裳去应考才成,看这个天气,多冷啊。”

    顾四小姐看着自己手上捧着的手炉,虽然不大,但是很精致,四周雕刻着盘螭纹,看着就觉得很是华贵。

    这是今年二哥以前在集市上给她淘来的,她喜欢得紧,一直用着它。

    听得沉桂如是说,她笑了笑:“看在二哥送我这么贵重的手炉的份上,我让人多给二哥多备些衣裳吧。”

    如今二夫人病着,二老爷又是个男子,当然不懂得说让二公子记得天寒要添衣之类的话,那么就只有她这个妹妹替二哥操心了。

    沉桂笑着说道:“小姐一定要对二公子好一点才行,日后二公子金榜题词名,小姐您不也一并沾了光吗?到时候你就是当今新科状元的亲妹子,看这求娶的人家请来的媒人怕是要把我们远宁侯府的人给踏平了!”

    四小姐冷哼一声:“除了太子,天下那些个臭男人我几时看得上眼了?”

    没想到四小姐这个时候语出惊人,沉桂一下子愣住了。

    紫烟刚好进来,忙走过去,狠狠地瞪了沉桂一眼,把她打发下去,然后转向四小姐陪笑道:“小姐您别跟沉桂那死妮子计较,她对小姐还是挺忠心的,就是脑子缺根筋,要人家多提点几次她才能转过弯来。”

    四小姐冷冷道:“我就知道她是个忠心的,如若不然,早把她撵出去了。”

    “是是是,小姐说得极是。”紫烟一点忙不迭地点头,一边将手上的茶托放下,把一盏刚泡好的茶送到四小姐的手上,并把之前的茶放到茶托上换掉。

    “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四小姐用茶盖拨了一下飘浮在上面的茶叶,于袅袅升起的热茶雾气中开口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浪费

    紫烟颇为钦佩地看着四小姐道:“小姐果然是妙计,看出大房的不妥,却让奴婢注意三房那边的动静。果然在晌午过后,明月就出府去了。奴婢多了一个心眼,也雇了一辆马车,给马夫一锭银子,让车夫紧盯着明月的马车,偷偷在她的后面跟着。奴婢见她走走停停,竟是到我们远宁侯府闲置或租凭出去的别院去的。”

    “她到别院去?”四小姐蹙了眉头,“她到那里去做什么,难不成是小五派她去寻大老爷的?”

    紫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继续说道:“回府之后,奴婢也找了府里的一个老人,就是守门房的黄老头的婆娘问了一下,听那个婆子说,咱远宁侯府总就三间别院,一间荒置已久,有好几年没住人了,只有一名老院公在那里值守。另外两间是老太太做的主,租给了别人,收取租金。”

    说到这,紫烟抬起头来,望着四小姐道:“小姐,如果真的如您所说的,明月是受了五小姐的指使,去找大老爷的,这三个宅子两个都被人租了,要论能藏人的,就是荒置已久的那间了。但是依大老爷那么爱干净的性子,能住到那种地方去么?”

    四小姐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可思议,但是直觉告诉她,她都能够发现大老爷的不妥,那个聪明绝顶的小五绝不可能没有感觉。如今小五派出自己的丫头,一定就是冲着大老爷去的。明月这么热衷于远宁侯府的别院,至少说明,这几间别院一定藏着某些秘密。

    “紫烟!”四小姐正色道,“你多派几个人手去,日夜给我盯着柳韵院的动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几天小五一定会有所动作,到时候我们跟随其后,就能发现这里头的秘密了。”

    紫烟郑重地点点头:“奴婢回头就去办。”

    四小姐复又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低头沉思起来。

    紫烟心里面有个问题实在想不明白。忍不住唤了声:“小姐。”

    四小姐抬起头来,见紫烟仍柞在跟前,有些纳闷道:“怎么?”

    紫烟拧着眉头道:“小姐既是如此想要扳倒三房,为何前几日太后的寿宴。小姐明明就好了,怎么不去参加呢,反倒让三房出尽风头……”

    在紫烟看来,自家小姐多才多艺,居然不去参加太后的寿宴。在太后及皇上的面前露上几手,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想了想,再补充一句道:“如果小姐出手的话,那个五小姐就绝对不会抢到这个出风头的机会,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嚣张得意,听说她今天还在府里面与安宁侯府的路大公子见面了呢!这个消息传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非但不生气,还说要让路大公子多多过府来坐坐,以增进他们二人的关系。小姐您看看,现在连老太太都倒向她那边去了。真是气人!”

    “登高必跌重!”四小姐恶狠狠道,“姑且让她再得意几天吧,到时候只怕有她哭的!”

    紫烟发现自己把话题扯远了,忙扯回来:“小姐您缘何不去给太后贺寿呢?多好的机会啊,却白白浪费了!”

    “浪费了么?”四小姐习惯地冷笑,“大房那位的琴技,你我都是知道的,人家可是自小就请了当时知名的女先生过来教习的,听说这位女先生是当年宫廷里最好的乐师。有这么好的乐师,这做学生的能差到那里去吗?何况大房的那位自小就被人赞誉有天赋的。我若参加了太后的寿宴。必被她比下去,与其自讨无趣,倒不如在家装病来得逍遥自在呢。”

    紫烟点头道:“小姐,奴婢知道你不想跟二小姐硬碰硬。于是才出此下策,但是,如此一来,不是我们输了么?”

    四小姐扬了扬眉:“我们输了,怎么可能!你认为大房那位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琴弹断会是偶然么?”

    紫烟吃惊地瞪大眼睛,看着四小姐。眼珠子都不会动了:“这么说,是,是……”

    她“是”了好几次,都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顾四小姐已经别过头去,拿起枕头底下压着的一封信,看着紫烟道:“你现在就出府去,将这封信按着上面的地址送去,还有……”

    四小姐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京城一个钱庄的凭信递给紫烟,继续说道:“这是一千两银子的凭信,我已过了户,你一并交给那个人,那个人看过信后,自然就明白了。”

    紫烟飞快地瞟了一下那个凭信,这个出具凭信的钱庄,在京城众多的钱庄来说,并不算太大,算是中等规模吧。她有些好奇自家小姐怎么把钱存到那个钱庄里去,一般而言,大钱庄更有保障才是。

    四小姐似是看透紫烟的心思般,道:“这件事情你要做得隐秘一些,我正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得太多,起疑,才把银子存到这个不是十分起眼的钱庄里。我要你把信送过去给他的那个人,是琴行的一个小帮工,做的时间不长,才半年,欠了一堆的债,就差被赌坊的人拎刀追杀了。说到底,我还救了他一命呢。”说完,她嘿嘿地笑了起来。

    紫烟终于明白了,原来二小姐在宴席上弹断琴弦,竟然不是自然事件,而是人为的,是自家小姐收买了琴行的人,趁二小姐把琴拿过来做维护保养的时候,故意在琴弦上做了手脚。二小姐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兼之心神不定,根本就没有发现琴的异常,甚至在事后,还以为是自己的运气不好。

    而四小姐为何病好仍不肯去赴太后的宴会呢,除了自己技不如人之外,还有就是避免与二小姐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里,免得让人把怀疑的眼光投注到她的身上!

    紫烟暗暗佩服四小姐的算计,居然能把一件策划多时的事情发生成一个意外,让二小姐心生惭愧,从而根本就没有想过追查凶手,也就追不到四小姐头上了。

    “小姐,您真的是高人啊。”紫烟由衷道。

    “这算什么!”四小姐不以为意道,然后催促紫烟,“快去吧,如果有人拦你,你就说是我说的,你对他们说,四小姐又闹起来了,吵着要吃外面正宗的阳春面,不给就哭闹了起来,所以没法子,只好三更半夜的去敲那间阳春店的门板了。”

    紫烟笑着说道:“没想到小姐的心思如此缜密,居然连我此番出去要说的话,都替我想好了,那我就按小姐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他们!”

    说罢,转身出去了。

    四小姐看看已经很晚了,于是唤沉桂上来,伺候自己睡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琴行被烧

    第二天一大早,一条震惊全京城的消息便在街头巷尾传了个遍。

    芝容已经起来,洗漱完毕,明月刚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碧玉梗米粥,还有几样诸如酱黄瓜、千层云雪糕之类的小点放到桌子上,绿水就一下子奔了起来,气喘吁吁地把这个消息一字不漏地禀报给顾芝容知道。

    顾芝容脸上并没有丝毫惊讶,一个琴行出事,好像与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吧?如果说对谁有影响的话,那自然是那些以弹琴为生的艺人,还有就是那些喜欢弹琴的贵族小姐们,就如比二小姐之类的。

    绿水见顾芝容一丝反应也没有,不由有些泄气:“小姐您难道不觉得可惜么?听说那玉音琴行可是咱京城最有名的琴行之一,里面的琴非常名贵,而且还保存一些稀世的古琴。这次大火,虽然没有把琴行全部烧毁,听说救火救得也算及时,但里面的琴也烧了约一半去了,好可惜啊。”

    绿水虽然不会弹琴,正如大多数的想法一样,对于那些好琴居然轻轻巧巧的就被一场大火给烧了,多少会觉得惋惜。

    “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走水?”顾芝容一边一小勺一小勺地喝着香喷喷的梗米粥,一边问道。

    与其关心那些琴,她更关心的是这场火灾事故的原因。

    绿水想了想道:“事件发生得太突然,众说纷纭,奴婢也不太清楚。听说好像是值守的是琴行的一个小帮工,也不过做了半年的时候,对于琴行的一些注意事项应该还不太清楚,听说夜里怕冷,就把火盆搬入房间,不想火星溅了出来,烧着了帐幔,小帮工被浓烟呛醒,但那个时候火势已经很猛了,小帮工一看。吓坏了,慌忙连夜逃走了。正因如此,延误了救火的最好时机,待附近居住的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所以才把琴行约一半的琴都烧毁了。”

    顾芝容点点头。是啊,冬天天气寒冷,走水的事情在冬天时有发生,若是救火不及时。唯有自认倒霉了。

    “你们都坐过来吃早饭吧。”顾芝容对着一屋子的丫头说道,“放心,你家小姐不喜欢弹琴,对琴也没有研究,所以人家烧掉多少把琴都不关我的事,我也就听听罢了。”

    顾芝容语气轻松,一席话把大家逗笑了。

    木瑾笑着说道:“幸好小姐是个不爱琴的,要是爱琴的,听到心爱的琴被烧毁了,可心疼死了。”

    雪雁也插话进来:“可不是嘛。听说那个琴行的老板一听琴烧了近一半,当场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众人吓坏了,掐了半天人中,这才把人救醒过来。那老板一醒过来,就哭天抢地的,说他琴行里的琴可不全是自个儿的琴,有些还是顾客们上门要求维修保养,存在这里的。有些琴珍贵得很,这一把火全烧了。让他怎么赔人家呀?他上有老下有小的……”说到这,她摇摇头,“一个大男人当街哭嚎,还真凄惨。”

    这个时候。顾芝容唯有慨叹这个时代没有“保险”这个东西。如果给琴投了保的话,那么损失自然就有人买单,那个老板也就不会这么倒霉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忽地响起一阵喧闹声。

    顾芝容微蹙了眉头,她记得她这个柳韵院可是府里最偏僻的角落,人迹罕至。这个正是全府吃早饭的时辰。居然会有喧闹声传来,真是奇了。

    绿水已经第一个奔了出去看个究竟去了。

    很快,绿水就折了回来,对顾芝容道:“小姐,二小姐朝着我们这边过来了。”

    顾芝容“咦”了一声。

    这委实有点奇怪。难不成二小姐对自己思念得紧,过来陪自己一起吃早饭吗?

    顾芝容站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既然二姐过来,她这个做妹妹理应出门接迎接才是。

    于是她起身,带着绿水等人来到院门口。正好见二小姐步履匆匆地顺着花间小径走了过来。二小姐脸色很是焦急,走得也急,后面跟着的翠环几乎要在跑的。即便如此,二小姐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眼看二小姐就要从自家院门前走过,顾芝容出声唤道:“二姐!”

    二小姐只顾低头走路,没有看到顾芝容就站在院门口处,听得呼唤,她抬起头来,这才看到顾芝容:“五妹妹,你在这啊?”

    脚下的步子这才缓了一缓。

    顾芝容跨出院门,问道:“一大早的,二姐这么匆匆忙忙的,到底是要去哪里?”

    二小姐的语气里带着焦虑:“五妹妹,你听说琴行被大火烧了吗?听说里面有好多琴都毁了,我还有一把琴存放在那里保养的呢,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琴给烧了!”

    说到这,二小姐的眉头皱得更紧,脸上一副要哭出来的神情:“那可是把好琴,世上难求,当时我随爹爹逛集市,一看到就喜欢上了,非磨着爹爹给我买。幸好爹爹疼我,硬是拿出一万五千两银子替我买下这把琴,当作我的生辰礼物。即便是在太后的寿宴上,我也没舍得把这琴拿出来弹。这两天想着该把它保养一下,昨天才刚拿到玉音琴行去,不曾想今天一大早就听到那里出事了。你说,我这心里面能不急么?”

    后面紧跟上来的翠环忙劝道:“小姐,奴婢知道那把琴是您的宝贝,但是您怎么可以不吃早饭就出去呢,还有,这府里的马车都还未备好,这东门是停着一辆马车,但那是载货的,怎么可以坐人呢?要不小姐您先等等,让奴婢替你去打探琴行那边的情况……”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二小姐拒绝得斩钉截铁,果然是个爱琴如命的人。

    顾芝容想了想,道:“二姐,你看现在这个时候,琴行那边一定乱七八糟,那个老板忙着清点损失,哪里顾得及你呢?再说了,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琴放在那里对吧,全京城那么多的人,老板要一笔一笔的清点核对,这样才能分得清谁家的琴被烧了,谁家的琴幸运逃过此劫。所以,你即便是这个时候赶去也没有用,那个老板也没有时间搭理你呢?”

    二小姐认真地想了想顾芝容的话,慢慢顿住脚步。

    其实,顾芝容说的也并不无道理。现在的形势,对于玉音琴行的老板来说,最坏不过如此。那个老板一定是忙得焦头烂额。退一步说,也不只有自己的琴存放在那里,指不定还有很多名门高爵的人家的琴也存放在那里。到时候,自己到了那里,那个老板照应那些贵人还来不及,哪里会抽身出来应对自己呢?即便是再早去到那里,只怕也是白搭。

    可是她的琴啊!

    一想到这,二小姐脸上的神色焦虑骤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破谜

    “我就是想死啊,我一看到你,我还巴不得自己死了呢。”李老板望着自己的婆娘,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妇道人家,怎么尽说些没见识的话!什么叫做一间店烧了而已?我们在全国各地是有分店,但是那些分店能与京城的总店比么?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间总店里有多少把珍贵的琴吗?又有多少把是我费尽心血淘来的吗?又有多少把是那些达官贵人存放在我们总店这里的吗?”

    肥婆娘本来是过来劝慰自己的夫君的,没想到反被臭骂了一顿,登时心头火起,指住自家老头子骂道:“你这个死老头子,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居然还有力气骂人!我好心好意来劝你想一些,你倒是骂起我来了,好好好,我的好心全当驴肝肺了!”

    肥婆娘不说还好,这一说,顿时激起李老头子的满腔怒火来,他“豁”的一声站了起来,由于站得太急,再加上忧心了一整夜没睡,这体力上有些跟不上,身子晃了一晃,差点要跌倒。他用力扶住藤椅的扶手,巍颤颤地指住他的肥婆娘道,“你还好心当驴肝肺了,要不是你的那个亲弟弟,他来跟我来这么一手,我这么大,这么好的一间店,能毁于一旦吗?”

    一说到她的亲弟弟,肥婆娘就有些心虚,吞了一下口水,说话也不像方才那么利索了:“你,你方才说,说的什么呀,这又,又关我弟弟什么事情?”

    “怎么就不关你弟弟的事情?”李老头的火气还真是大,当着众人的面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的婆娘,一骂起来就没完没了:“你这个婆娘,就是因为你的死缠打,我才不得不违反规定让你弟弟进入琴行。你知道琴行的规矩吗,我们作为一个知名的琴行,怎么可能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帮工呢?可是你呢,我不要你的弟弟,你就跟我闹。非得闹到我让他进来为止。结果怎么样,你都看到了吧?”

    肥婆娘不自觉地退后一步,不经意地转了一下头,看到琴行已是满目疮痍。不由吓了一大跳,再看到自家老头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由又倒退了好几大步。

    李老头子上前一步,恨声道:“你那个弟弟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吃喝嫖赌,哪一样落下了?欠了一大笔的债,没银子还,尽想些歪点子弄钱,凭着自己会修琴,不仅把客人修琴的钱全装入自己的兜里面,还尽帮人家做些歪门邪道的事情,真是把咱们琴行的脸给丢尽了。指不定今天这个事情啊,就是帮人家做的坏事太多了,怕被人家追杀。想跑路。又怕没银子,所以索性偷走我的那些宝贵的琴,然后一把火把这琴行给烧了,让我看不出来到底是哪把琴丢了!我猜得对不对?”

    旁边一直观战的顾芝容心念一动。

    原来这玉音琴行的那个跑路的小帮工不仅是这琴行老板娘的弟弟,还是个会修琴的高手。看来这位李老板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则的人,至少雇了个修琴高手不是?

    不过这个修琴高手似乎没有什么职业道德,听李老板的语气他好像趁着给人修琴不仅把银子入了自己的口袋中,还背着琴行,帮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顾芝容不由微微摇头,看起来这个琴行老板娘的弟弟即便是跑到了外面。也逃脱不了被追杀的噩运。

    不过,等等。方才那个琴行老板说什么来着,他的那个小舅子是个修琴高手,而且还是个尽不正干事的修琴高手。如果说。要在琴弦上做些手脚的话,那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顾芝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快速向二小姐走去。此时的二小姐站了也有半个时辰多了,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累,眼睛只瞪着那些废墟,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火眼金睛。自那堆残砖破瓦中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宝贝琴。

    顾芝容不由失笑:“二姐,好歹你坐一会吧,你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呢?他们不都在找吗,指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的。”

    二小姐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收到顾芝容的关怀,仍眼睛转都不转过来一下,仍然盯着那些人挖东西。

    顾芝容看了二小姐一眼道:“二姐,你前几天在太后宴会上,弹奏水云极的时候,怎么会无端端的把琴弦给弄断了呢?”

    二小姐这才回过头来,看了顾芝容一眼。

    顾芝容猛然醒悟过来,回去之后她曾听翠环说过,自打听到那个礼部尚书的女儿说起自己“死掉”的事情后,二小姐就心不在蔫了,敢情是担心自己担心得心绪大乱,以致弹琴用力不均以致把琴弦弹断了。

    不过,好像不对呀,一般的琴是不会那么容易弹断的,何况对于二小姐这么一个痴迷琴的人来说,是绝不可能这样折腾她的心爱之物的。

    顾芝容咬咬嘴唇,问道:“二姐,你不是最爱琴的吗?怎么就把琴弦给弹断了呢?你怎么没有去保养呢?”

    二小姐想了想,蹙着眉头道:“你认为你二姐是这么不爱惜琴的吗?那把可是我最喜欢的焦尾琴,即便是沾上一点灰尘我都舍不得,怎么可能不保养呢?”

    说到这,二小姐朝着面前的废墟一指:“那,就是在这一间保养的了。说起来也真是气人,这间琴行的品质真的是越来越差了,让她替我保养,居然没有保养好,害得我在太后的寿宴上出丑。这还不算,居然把我的另一把宝贝琴也烧了。我,我非得找他们算账不可!”

    顾芝容总算是明白了,果然是这家琴行的那位修琴帮工做的手脚。依着那位李老板的话说,那个小舅子可是只要有银子,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那么,要他在二小姐的琴弦上动手脚呢?

    二小姐的琴刚保养过,不可能那么容易断。即便是断了,也不可能断得那么巧,这其中果然有那么多的猫腻。但是,究竟是谁给的银子,让那个修琴帮工把二小姐的琴弦弄断呢?

    就在这时,忽听得翠环惊喜地叫道:“小姐快看,找到了。”

    顾芝容转过头去,见翠环把一把黑乎乎的琴捧到了二小姐的面前。那把琴黑不溜秋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她不知道翠环是怎么就看得出来这是二小姐最喜欢的那把琴。

    就在这时,二小姐的一个动作映入了顾芝容的眼中。只见二小姐快步上前,并不是去接过那把琴,而是把琴尾部一个不知什么挂件扯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手中,脸上一片激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提点

    顾芝容眼尖,一眼就看到那个东西是一块白色透明的羊脂玉坠,用金黄色的络子串了起来,看样子是挂在琴的尾部的。

    顾芝容忽然有一种感觉,她觉得二小姐似乎并不是在找琴,而是在找这个东西。

    如果她的推测成立的话,这个羊脂玉坠一定是二小姐很重要的人送的。以前她一定会认为是太子,现在她知晓了二小姐的秘密之后,她能确定的是,这送玉的一定是那个人。

    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顾芝容有一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觉。这个时候,一旁的二小姐紧紧攥着那块玉坠片刻,这才发觉顾芝容还站在旁边,于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块玉坠,是大哥上个月初的时候在集市上淘来的,我一看喜欢得不得了,就挂在我喜欢的琴上。不想拿去保养的时候忘了取下来。幸好没有烧坏,不然的自豪感,真的对不起大哥的一番心意了。”

    顾芝容心想,什么时候二小姐与大公子的感情变得这般好了?

    虽说二小姐与大公子是一母同胞,但是打小二小姐就清高得很,根本看不起读不识书的大公子,对大公子这种游手好闲,坐吃山空的富家公子哥的作风很是不满,兄妹之间的感情一直不太好,大公子反而与自己要交好一些。

    再说,二小姐方才所说的,大公子上个月送她玉坠,这话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上个月初,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大公子应该是在江州,与她在一起,在她的那个远房舅舅的家里。然后接着路大公子出事,伤了手臂,伤养好之后都到了中旬了,然后她将路大公子托付给大哥,让他护送路大公子回去。路途遥远,这一来二去的,起码得十天半个月,二小姐说在月初的时候见过大哥。那不是骗人的么?

    顾芝容心里明白,却也不说破,轻轻点了一下头道:“看起来二姐对于大哥送的这只玉坠很是珍爱,一不见了竟然紧张得连饭都吃不下了,若是大哥知道你如此爱惜他送的东西的话。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

    二小姐怔了一下,似是没有料到顾芝容会这样说。转念一想,怕是自己方才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怀疑,不由一阵尴尬,忙掩饰道:“是啊,你知道大哥一向很少送东西给我的,如今我也渐渐意识到兄妹亲情的重要性,所以对于大哥送的东西倍感珍惜,决定好好收藏。”

    翠环也忙道:“是啊,其实大公子对于我们小姐一直很好的。虽说东西送得少些,但那都是一番心意。”

    顾芝容点点头,故作明了的样子:“是啊,我一直觉得大哥是个好人呢,为人直爽,对人又好,一定会有好报的。”

    二小姐见顾芝容脸上的笑容纯真自然,想到自家大哥一向与这位三房的妹妹交好,顾芝容这样赞颂于他,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于是转了心思。慢慢把话题自玉坠上面引开,引到大哥的身上来。

    “大哥不声不响的走了一个月多,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又不知去向。如今母亲病了,也不见他回来看一眼。”二小姐说着,目光忧郁。

    顾芝容微微有些吃惊:“大哥这些天都没回府么?”

    二小姐点点头:“是啊,如今我们大房可是乱成一锅粥了,父亲不回来,大哥也不回来。每次进到母亲的院子,看到里面一片空荡荡的,连一丝人都没有,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顾芝容心想,大夫人如此,只能说她是坏事做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但是,如果要追究大哥的行踪,只要查到小凤仙住在哪里自然就能找到大哥。她只是觉得奇怪,像大哥那般大手大脚的人,平日里花钱如流水,经常伸手向大夫人要钱。可是这近半年来,似乎并没有听到什么关于大公子要钱的消息,难道大公子转了性子?但是,即便是转了性子,这生活总得要继续吧,没有银子这生活怎么过下去?

    至于大老爷,她现在正在加紧暗中调查,等有了消息之后,再告诉二小姐吧。毕竟自己的妻子小产了,不管怎么样,大老爷总该回来看一下的。

    这个时候二小姐才想到挖出来的那把烧得面全非的琴,似乎找到玉坠的欣喜冲淡了对于这把被毁的琴的忧伤,二小姐的脸上并看不出太多悲伤的神色,只是淡淡吩咐收队,然后又让人把琴送到掌柜那边去核实。

    眼见二小姐要收队回府,顾芝容决定先把玉坠的事情放在一边,以后寻了机会,再探探二小姐的口风,看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二姐。”顾芝容唤住正要上车的二小姐,“你觉不觉得你的琴弦会在太后的寿宴上弹断这件事情十分的蹊跷?玉音琴行能有现在如日中天的声望,全凭着这些琴及其配件的质量过硬闻名于世。听说即便是客人拿来保养的琴,也必定经过三个人的手,通过鉴定,的的确确保养好了,方才交还给客人。而你的琴在如此严谨的步步筛查之下,竟然会出这样的纰漏,这就说不过去了。”

    二小姐十分的聪明,马上就听明白顾芝容话里的意思,疑惑道:“你难道是说,我的琴被人做了手脚?”

    她素来性子耿直,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登时怒意就呈现在脸上:“究竟是谁,竟敢在我的琴弦上动了手脚?活得不耐烦了!”

    二小姐望着顾芝容,顾芝容也在望着她。她想了一想,猛然间想起一个人来,失声道:“难道是她?”

    脸上怒意更盛,二小姐怒意冲冲的朝着马车走去,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模样。

    顾芝容忙拉住她:“二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二小姐回过头来,冷声道:“小五,你要阻止我是不是?难道你要帮她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我二人割袍断义,你再不是我的好姐妹!”

    顾芝容有些哭笑不得,姐妹之间说什么割袍断义呢?

    “二姐,我当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把我心中的疑惑都告诉你。”顾芝容柔声轻道,“但是,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去寻算账,真的好么?凡事得讲证据,你有证据么?到时候别公道没讨回来,却被反咬一口,被告到了老太太那里,这可就不太好了哦。”

    二小姐方才是一时被气昏了头,如今冷静下来,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大大的不妥。想那位又是极其奸滑之人,没有证据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若是一击不中,反而被她得了先机,告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是最看不得这些府内明目张胆的争斗的,指不定倒霉的还是自己。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便宜了那位不成?”二小姐粗声粗气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钱庄凭信

    顾芝容笑了一笑,附在二小姐的耳边,低语几句。

    二小姐听后,微微蹙紧眉头,看向顾芝容:“这虽然是个引蛇出洞的好方法,但是……”

    顾芝容笑着说道:“没有什么但是,一切包在我身上。二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二小姐看了顾芝容一会,终于露出笑颜:“五妹妹,我信得过我,好吧,这事我就不管了,静候你的佳音。“

    顾芝容笑着说道:“二姐本就应什么都不管才对,回去之后,二姐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才成,千万不可因了一时的冲动而打草惊蛇。”

    二小姐点头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你放心,你在引蛇出洞,我怎么会非但不帮忙,反而把你要引出来的蛇给惊走呢?你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一定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依旧琴棋书画,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那就谢谢二姐了。”顾芝容很感激二小姐的配合。

    二小姐道:“说起来,是我该谢你才对。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事,一点都不关你的事,现在你是在帮我。”

    顾芝容笑笑道:“我们是好姐妹,二姐说这些话就生分了哦。”

    二小姐若有所思地看了顾芝容一眼,终于笑了起来:“嗯,所以,我才要谢谢你。”

    顾芝容送二小姐先上车,看着她带着大队人马离开。然后,走向自己的马车。

    忽然,似有什么东西磕着了脚下的绣花鞋,顾芝容挪了一下脚步,就看到一个玉石般的东西在阳光下晃出一道光来。

    明月心细,一下子就发现自家小姐的异样,眼睛快速地朝地下瞄了一眼,迅速地捡了起来,用手帕擦干净上面被火烟熏黑的地方。然后递到顾芝容面前:“小姐,您看。”

    方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顾芝容已经对这个东西产生了怀疑,这个时候拿到面前仔细端详。心中的怀疑更深了。

    她拿着这个东西,看了那边的那对店主夫妇一眼,见他们两个像是前世的冤家般,吵得不可开交,也没有想到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双方留一点面子。到最后,李老头的脸被他的肥婆娘抓了一把,而肥婆娘也被李老头甩到了地上坐着,两个人终于停了战,呼呼地直喘气。

    周边的人似乎对于这对夫妇的打斗均习以为常,一丝惊讶的神情也没有,反而津津有味地当着闹剧看,一边看还一边点评道:“看起来李老头手上的力道不如从前了,甩了好几下才把他的婆娘甩开。”另一个道:“依我看,他的这个婆娘也没有往昔那么强悍。以往这个婆娘可是朝人的脸上一抓,这五道血痕立现,可好看了。”

    ……

    顾芝容摇摇头,看起来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这双正热衷于战争的夫妇为好。她想了想,朝着另一侧正忙着计算损失的掌柜走去。

    “这位掌柜,这位掌柜……”

    顾芝容一连叫了好几声,玉音琴行的这位忙得焦头烂额的掌柜才从百忙中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顾芝容,“你的琴找到了么?”

    顾芝容摇摇头:“不是,我并没有琴存放在你这边。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贵琴行统计好之后,到时候按估价进行赔偿的话,大概是要到哪个钱庄去提银子呢?”

    掌柜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实在的。造成大家的损失,我们也不想的呀。不管怎么样,到底是我们琴行的错,是我们琴行用人不察,才酿成大祸。你们且放宽心,我们玉音琴行在外地均有分店。你们的损失我们保证按估价照赔,一文不少。到时候,我们会通知各位来领取聚宝银庄的凭信,拿着凭信,你们可以去提银子,也可以转到你们自己的户头里面去。”

    “聚宝银庄?”顾芝容想了想,把手中的凭信模样的东西递到掌柜面前,“请问,是这个东西么?”

    掌柜拿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眉头紧紧皱着。然后,又让伙计取了清水来,洗净又再端详一阵,这才对顾芝容道:“你看,这枚凭信上面刻的是汇圆两个字,这个汇圆银庄在京城众多的钱庄里,规模并不算太大,算是中等规模吧,在各地并没有分号。”

    顾芝容心中暗想,这枚凭信是汇圆钱庄的,与这位掌柜口中所说的聚宝钱庄根本就是两个钱庄。而掌柜方才也说了,赔偿的银子都出自聚宝钱庄,这说明与玉音琴行有着最密切往来的是聚宝钱庄,而不是汇圆钱庄。

    掌柜似乎看出顾芝容的心思,道:“我们玉音琴行可是有名的琴行,怎么会把银子存在一个中等规模,且在外地并没有分号的钱庄呢?那多不方便啊。再说了,这汇圆钱庄跟人家聚宝钱庄那是没法比的,人家聚宝钱庄信誉好,提款迅速及时,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像我们这样的大客户,人家聚宝钱庄可是按月给利息的,真的很好。”

    顾芝容得到满意的答案,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起身向掌柜道谢,然后转身叫明月让马车把车赶过来。

    坐在马车上,看着车子并不是朝着远宁侯府的方向,而是朝着另一个不同的方向驶去,明月忍不住道:“小姐,你既不回府,又不去那个什么汇圆钱庄看看,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顾芝容神秘一笑:“你去了之后就知道了。”

    马车驶了一段距离,在一个极其宽敞的宅子前停了下来。这座宅子坐北朝南,风水极好,一扇五间的大门,圆桶琉璃瓦的屋脊,堆光朱漆的门栏窗楹,门口是雕刻出祥鸟瑞花纹样玉石台阶,两边高墙随了地势,一路围砌下去,望不到边。门楣上黑底金漆“宝鉴堂”三个个大字,非常的有气势。

    如果从微微敞开的大门望进去的话,还可以看到园内奇石假山,树山冠盖,处处都是林荫,以及文石铺成冰裂梅花图案的行道等等。

    “这里是哪里呀?”明月疑惑地四下张望,在她看来,这座宅子竟比她们远宁侯府还要气派,不仅仅是这样,只怕这座宅子比京城大多数的宅子都要显得气派。如果照这样推测的话,那住在这里面的人一定不简单。

    “原来这就是宝鉴堂的总部啊。”顾芝容喟叹道。她确实是有些被惊到了,本来她以为,像宝鉴堂这么一个做生意的地方,顶多像玉音琴行那般,铺面豪华大气一点,占地面积大一点罢了。真的来到这里,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如果说里面住着什么达官贵人的话,她一定不反对。(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煮与不煮

    明月看向顾芝容:“小姐,这样豪华富贵的宅子,一定住着京城的贵人吧,依奴婢看,不是皇子公主,也差不远了,难道……小姐您认识这里面的主人?”

    顾芝容笑了笑道:“此人你也认识的。”说着伸手朝上一指。

    明月顺着顾芝容所指的方向看去,当她看到“宝鉴堂”三个大字的时候,她不由笑了起来:“小姐说得是哩,原来少主就住在这里啊。不过,他竟然住在这么奢华的宅子里,奴婢还真的没有想到……”

    顾芝容微微摇头:“别说你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手下有陆星与秦路这样出身名门的贵公子,他的身份倒真是值得推敲……”

    就在这时,门里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大门打开,出来一位院公模样的约五六十岁的老头。

    顾芝容明月二人不由吓了一大跳,不由后退了几步。顾芝容随即想到自己居然站在别人的宅子门前,对着这座宅子的主人的身份胡乱猜测,不由有些脸红。

    她正想解释一下,就见到那个老院公笑容可掬地朝她走过来,躬下半个身子,笑得极为殷勤:“请问这位可是远宁侯府的顾五小姐?”

    顾芝容大吃了一惊,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忙道:“我就是,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是我呢?”

    老院公含笑道:“老妈已等候多时了,我家少主说,待一见到顾五小姐,就引去见他。顾五小姐,请吧。”

    顾芝容更是莫名其妙,同时也不由佩服起这位少主来。她人还未来,他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来,难不成他会掐算不成?

    见这位六旬的老院公一直躬着身子,殷勤地朝着自己笑着,顾芝容真有些担心他再这样躬着身子。会把腰折断,忙道:“好吧,这位老人家,你前头带路。我跟着你去便是。”

    老院公大喜,忙把大门推开,邀顾芝容二人进来,然后才把大门关好,领着顾芝容明月二人朝里走去。

    进到里面。顾芝容才发现,这里面比从外面看进来还别有洞天。有牡丹园、飞流岩、池塘、假山、凉亭、水榭等等,五步自成一景,变幻角度来看又是不同的风景,设计之巧妙,令人叹为观止。顾芝容甚至想,这样别致的景观,只怕全天下只有皇家才能享受得到吧。

    今天的天气很好,在前段时间的骤寒之后,天气逐渐回暖。有一个人正坐在人工湖那边垂钓,银色面具在阳光照耀下煜煜生辉

    老院公正要走过去禀报,顾芝容制止了他,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后,叫了一声:“兄长!”

    那人浑身一震,慢慢回过头来。他手上仍执着鱼钩,眼睛却怔怔地望着她。

    她走近前来,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道:“兄长。你瘦了,伤口还疼么?”

    少主左手执着鱼竿,右手抚了一下自己胸口的地方,摇摇头:“不疼了。”

    就在这时。顾芝容看到湖面上一阵水花溅起,马上醒悟道:“兄长快看,鱼儿上钩了!”

    二人手忙脚乱地扯着鱼竿,那条上钩的鱼实在太胖了,差点把鱼竿压折,二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鱼儿提上来。摔在湖边的草地上。

    这鱼儿约莫六七十斤,太大太重,而且别看体积庞大,滑溜得很,竟一个劲地要回到湖里去。他们岂容到手的东西飞了,双双扑过去抓那条鱼。

    顾芝容一个弱女子倒也罢了,按理说,像少主这样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如此不济,但是他大病初愈,不敢太过使力,所以这才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顾芝容当然知道他的伤情刚好,如果再次撕裂伤口的话,那就麻烦了,但是见他不敢用内力,只能像她那样拖着那条鱼,不由觉得十分好笑,哈哈大笑起来。

    少主何尝不知道她在取笑于他,本来看到她之后心情沉郁的他,经她这么一捉弄,反而舒畅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

    老院公一见这么大一条鱼,当即乐开了:“少主,依老奴看啊,顾五小姐给你带好运来了。自打这湖建起之后,老奴就一直在这里住着,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鱼啊。依老奴看啊,顾五小姐就是少主您的福星啊。”

    少主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了顾芝容一眼。

    顾芝容朝着老院公甜甜一笑:“老院公,你可真会说话。这鱼老放在这草地上也不是办法呀。我看啊,你还是找几个人,抬一口锅过来,直接就在这里将这条鱼煮了算了,省得它老在我面前跳啊跳的,等跳到湖里,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老院公惊愕地看着顾芝容,又看看自家少主。他实在难以接受在这么美丽的风景面前,抬一口大锅过来,架上柴火,直接对着美景烧柴火,弄得四周一片乌烟瘴气。

    “这有问题么?”顾芝容看看老院公,再看看少主。好像前世的她就是这样,在风景区内,大肆野炊,大肆烧烤,还美其名曰:秀色可餐。

    “没有问题。”少主很快道,“张伯,你就按顾五小姐的话做吧。”

    张伯瞪大眼睛看着少主,像不认识他似的。

    在他的印象中,少主对这里可是宝贝得不得了。记得几年前,一个小贼入到这里,在追贼的过程中,一名侍卫不小心弄折了一株小树苗,少主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直接打发了那名侍卫到劳役房服役三个月。如今,竟会为了一个小丫头放弃自己一贯坚持的原则?

    这么美好的风景,支一大铁锅,这不是大煞风景么?再说了,这些林园景致可是他煞费苦心,慢慢设计修整出来的,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血,才建成现在这个美仑美奂的模样,现在为了这位顾五小姐的一句话,就要毁了么?

    顾芝容马上明白过来,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份了,忙摆手道:“你们千万别当真啊,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这么好的风景,要真的在这里煮鱼的话,不是把这湖、这草地都破坏了吗?”

    “张伯,还不快去?”少主依然坚持要在这里架上柴火煮鱼。

    顾芝容忙拦住老院公,转头对少主道:“兄长,你就别再坚持了,如果真的要说煮鱼的话,那要到真正的野外去,那才能煮出原汁原味的鲜鱼汤来。在这里啊……”

    顾芝容本来想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人工造出来的,哪里比得过真正的大自然呢。不过转念一想,人家花费这么多的心血,造这么大的一个美丽的园子,肯定不是想自己来觉泼冷水的,于是她嘿嘿一笑:“其实在你的园子里煮鱼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煮出来的鱼儿没有田野那种味道,所以,还是算了吧。”

    少主心想一动:“你难道不是大家闺秀吗?按理说大家闺秀不是闭门不出的吗,怎么你却说你在野外煮过鱼,还能吃出田野的味道来?”

    顾芝容“啊”了一声,她没有想到,少主居然观察如此细致敏锐,连自己无意中露出的一丝破绽都能抓到,看起来对于过往的事情,自己真得少说一点,少说少错嘛。

    “那个……”顾芝容眼珠一转,“是这样的,我母亲在我小的时候,经常给我讲一些她以前的事情,说她以前跟着外公走南闯北的,也曾有过宿过郊外,所以也吃过河里的鱼,烤着吃的,煮着吃的,都是满满一股田野的味道,令到她很怀念。”

    少主看了顾芝容一眼:“原来是这样啊,我看你方才说得津津有味的那个神情,还真以为你去过呢。”

    “没去过,没去过。”顾芝容一个劲地摆手否定,暗地里吐了一下舌头。

    “但是……”少主忽地看住她,目光里分明有探究,“我怎么觉得,你去过野外呢?”

    “啊?”顾芝容怔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见少主

    看着顾芝容吃惊的神情,少主忽地笑了:“我逗你呢,你一个远宁侯府的大家闺秀,当然不可能做过这样的事情。而且,我还听说全京城你们远宁侯府的家教可是最有名的,所以才出了两个京城名媛。”

    顾芝容觉得自己被捉弄了,想到方才面前这个可恶的人一惊一乍的,差点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来。这个仇可不能不报,她说到做到,伸手就去挠他的痒痒。

    少主忍不住笑了,一把拉过她的手,佯怒道:“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些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顾芝容不依不饶:“谁让你捉弄我来着!”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少主笑着,举手作投降状。

    旁边,明月掩着嘴笑,她好久没有看到自家小姐笑得这么开心了。小姐什么时候开始不笑了,她好像都记不清了……

    不管怎么样,她希望自家小姐能开心地笑着,能笑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好了,我不闹了。”闹了这么一会,顾芝容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我是来找你商量正经事的。”

    少主果然一本正经地问道:“什么事情?”

    “就是那个玉音琴行……”顾芝容忽然顿住话头,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少主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的?”

    少主笑了笑,站了起来,踱了两步道:“玉音琴行走水,里面所有名贵的琴都烧得面目全非,你与你二姐去寻琴,然后你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心中有一些疑惑解不开,所以来问我罗。”

    顾芝容愣愣地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住他道:“你是如何我心中有疑惑的?难道你派人跟踪我?”

    他笑着把她的手指头扳下:“我不全面掌握那里的情况,如何帮你呢?如何知道你需要我呢,对不对?

    顾芝容觉得最后一句怪怪的。正想反驳,少主又说道:“玉音琴行,一直老老本份地做着琴行的营生,并无越矩之事。直至半年前。那位李姓老板将自己的妻舅纳入琴行之后,事情便开始有了变化。”

    顾芝容惊讶地看了少主一眼:“这些你都知道?”

    “派人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少主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这位玉音琴行老板的小舅子,名唤梁贵。虽说为人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但那修琴的技术是没有得说的,听说自他进了玉音琴行之后,凭着精湛的技术,很快就把京城里大部分的生意都给抢了过来,使得玉音琴行的生意日益火暴,门庭若市,让同行的羡慕得要死,如今听得他出了事情。无不拍手称快呢。”

    顾芝容点头道:“是啊,如果没有一门看得过去的手艺,像李老板那么精明的人,也不可能放他进玉音琴行。”

    她本来还以为那个李老板有多可怜呢,如今细细想来,正所谓商人嘛,无利不起早,若没有利用价值,他这么一个精明的商人,怎会容忍一个人混在他的店里吃闲饭呢?这李老板只怕是看中了其妻弟的手艺。就留了他下来,想他为店里多赚点钱,在很多事情也放纵他去做,这才纵容得他这个妻弟无法无天。为了银子,什么坏事都敢做。

    说起来,琴行被烧,那个李老板也可以说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少主继续说道:“我已派人查过。这个梁贵,做下的坏事可不少,而且还专门掺合到后宅的斗争之中去。像今年四月份通州知府的小女儿借了一把琴,才弹了两天,就把琴弹坏了;还有你们的那个群英会,谢家十一小姐不是要献弹一首曲子吗,结果弹出来的声音嘶哑难听,成了京城笑料,都说这位谢十一小姐平日节俭得可以,居然连一把拿得出手的琴都没有……”

    顾芝容点点头,她好像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一次的群英会,她喝醉了,所以什么都记不起来,现在经少主这么一提起,好像有点印象。听说后来那位谢十一小姐就得了一种怪病,不敢见面,一见到陌生人就害怕得直哭,人人都说谢十一小姐是吓傻了,后来也就送到了外省她母亲娘家去了,再没有了消息。想到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就被一把琴给毁了,顾芝容不由有些唏嘘。

    “还有就是……”少主忽地目光炯炯地看住她,“是你二姐的事情。”

    顾芝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二小姐在太后寿宴上弹琴出错失了面子的事情,点头道:“这个我也猜到了。”

    “你猜到了?”少主微微有些讶然。

    顾芝容得意地看着他:“怎么样,我也很聪明的吧?这可是我二姐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那个人抓起来,交给二姐,让二姐狠狠地打他一顿出出气。”

    “原来你们姐妹的感情居然这么好。”少主似乎有些感叹,然后话锋一转,继续转到方才那个话题上来,“是啊,其实整件事情上,你二姐是冤枉的,还有这件事情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你们远宁侯府的声望。”

    顾芝容一想到老太太那个把远宁侯府的声望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人,便能够想像得到,这段日子以来,二小姐一定是不好过。她忽然觉得心里面有些歉然,当时的她一心想挽回远宁侯府的声誉,免得全京场的达官贵人看她们的笑话,无意间抢了二小姐的风头,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又忙其他事情,没有怎么去看望开解二小姐,要是被二小姐误会自己像四小姐那样的人,喜欢踩着自家姐妹往上爬,那就不好了。

    当然,要消除姐妹间的隔阂,最好的法子就是抓到那个梁贵,替二小姐报仇。

    “兄长,你能把那个梁贵抓到吗?”顾芝容满怀期待地望向他,恳切地问道。

    少主沉吟了好一会,方道:“我已派人封锁了京城四门,出入皆严格盘查。不过我想,依梁贵如此聪明的人,只怕是在城门未戒严之前就可以逃出去了。”

    顾芝容只觉得心一沉,不由蹙紧眉头。

    是啊,如果被梁贵逃出京城,相当于一条鱼回到大海里,那又该如何搜寻呢?

    她想起答应二小姐的话,她可是下过保证,一定会把梁贵抓到,然后逼他说出指使之人,让二小姐出气的,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少主见顾芝容的眉头蹙得紧紧的,似有千悉万绪排解不开,忙问道:“怎么了?”

    顾芝容缓绘抬头,望着他。忽地一个念头闪过,她眼珠一转,招手让少主靠近前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玉坠的秘密

    “这样真的可以吗?”少主对她提出的计策很是支持,但是对于其能否成功,却有一丝怀疑。

    顾芝容很肯定道:“只要你配合我,就一定能成功。还有,虚张声势的场面功夫一定要做够。”

    少主摸了一下她的头,柔声道:“好了,我知道了,别担心,我都答应你。”

    湖边不远处的树林里,两个人四只眼睛直瞪瞪地望着湖边的动静,待听到少主说的最后一句话时,其中的陆星以手抚额,哀叫一声:“完了,我们的少主完全沦陷了。”

    秦路冷哼一声道:“她配不上我们的少主!”

    陆星很认真地给他说教:“你懂得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么?等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世上,没有天,没有地,什么都没有,只有她,她的一颦一笑在你的面前晃动;她的喜怒哀乐牵扯着你的五脏六腑,让你忍不住要帮她,看不得她不开心……”

    “得了,你说的我一点都听不懂。”秦路没好气道。

    “木头人!一点也不开窍!”陆星也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不再理他,扭头去看湖边的动静。

    湖边上,顾芝容正在与少主话别。顾芝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含笑道:“朋友间的拥抱。”

    少主微微有些愕然,继而便笑了。至少她抱他了,她并不排斥他,不是吗?

    接下来顾芝容带着明月登车回府,去做一些准备工作去了。

    沉香院。

    夜色朦胧,吃过晚饭之后,过不了多久,整个院子就熄灭了烛火,只余正房内值守的丫环点的灯之外,其他俱是漆黑一片。这使到外面的人一看,还真是个有病小姐的院子,因要养病,所以早早歇下。

    而在正房那一灯如豆里。四小姐睡意全无,身上也并没有换上安寝的衣衫,坐在案桌后面一边描着花样,一边听沉桂的汇报。

    “小姐。昨天晚上半夜,玉音琴行果然失火了,大火几乎烧了半宿,玉音琴行里面存放的琴几乎全部烧毁,幸好。挨着玉音琴行的几户人家都外出了,留下的都是空房子,烧了也就烧了,没有伤到人。”

    四小姐点了一下头,像玉音琴行这么大的琴行,占地面积又大,当然不可能在闹市租得到这么大的铺面,所以都开在稍微偏一些的地方。由于名气大,所以生意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且他们有自己专门的送货马车,但凡来买琴的。都包送到家里面去。

    沉桂看了二小姐一眼,继续道:“玉音琴行烧得很是干净,特别是那个小帮工守夜的屋子,烧得连房梁都没了,里面的东西自是不用说,全都没有留下来。”

    四小姐点点头,很满意沉桂的汇报,抬头赞赏地看了沉桂一眼。以前她觉得这丫头挺笨的,现在倒是觉得,好像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沉桂很知晓她的心思。近段时日,自家小姐与那位小帮工书信来往密切,所以四小姐的唯一希望的是那些书信绝对不能被第三个人知晓。在信中她也要求那个小帮工严格按照她的指示做,现在。大约是看在她给付一千两银子的份上,那个小帮工果然没有失约,照做了。

    当然,二小姐也不可能那么笨,以为自己那一千两银真的能够收买到那个小帮工背负烧掉整个琴行的风险。正是因为她知晓这位小帮工的秘密,这个滑头的小帮工怎么会甘心只收些维修银子的费用。肯定时不时偷偷把琴出去倒卖,所以,现在他要跑路了,为了避免被他的姐夫发现,索性一把火把琴行烧了,拖延时间,也给一向不徒见自己的姐夫添添乱。

    四小姐正是猜中了那个小帮工的心思,所以才在信中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可谓是一举两得,二小姐很为自己的这个提议而得意。

    “还有其他什么消息吗?”四小姐问道,由于心情愉悦,丫丫电子书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小姐,二房那边果然一大早的,连早饭都差点不吃了,就要带着全府的人奔到玉音琴行里去呢。”

    四小姐“嗯”了一声,丫丫电子书并不停,问道:“后来呢?”

    沉桂道:“二小姐本来急得要命,连早饭都不肯吃的。后来走过三房五小姐的院子的时候,五小姐留住了她,并把她让到屋里来,一起吃的早饭。”

    四小姐顿了一下,略微有些讶然:“顾小五也掺和进来了?”

    沉桂点点头:“五小姐留了二小姐吃过早饭,还陪着二小姐到了火灾现场,一直陪到二小姐挖到她的那把琴。”

    四小姐冷哼了一声:“这顾小五倒是挺在乎与二小姐的姐妹之情的。再然后呢?”

    再然后……

    沉桂似乎有些神思恍惚,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四小姐不悦地停下笔来,抬头盯住沉桂。

    面对四小姐咄咄逼人的目光,沉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道:“小姐,奴婢方才收到一个奇怪的消息,想来想去想不太明白,不知道该不该跟小姐说?”

    “说。”四小姐斩钉截铁道。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但凡能够打击到二房的,哪怕是微小的事情,她绝不放过。

    不管怎么说,她要报仇。

    敢在她的头上动土,并伤害到她的母亲的那个人,她绝不放过。

    她知道,她的母亲二夫人再傻再笨,也不会无端端弄坏那个价值一万元的漆盘的。漆盘之所以会坏,除了二房做的手脚,没有其他人。

    她放弃了在太后宴席上表现的机会,就是要报仇,让二小姐在宴会上出丑丢脸,只是她行动的第一步而已,她不会这么容易便宜了二房那边。

    “快说呀。”见沉桂仍在迟疑,四小姐不由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这个时候紫烟走了进来,听到二小姐的催促,忙对沉桂道:“你快点说吧,不要有所顾虑,小姐不会怪你的。”

    沉桂正是因了这样的顾虑,她怕自家小姐骂她笨,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汇报。如今听得紫烟的开导,顿时放宽心,忙道:“小姐,今日跟去玉音琴行挖琴的,有一个外院的仆妇,是奴婢的一个远房亲戚,奴婢方才还与她在一起来着。她跟奴婢说的时候,说起一件她当时觉得奇怪的事情……”

    四小姐马上提起了兴趣:“什么奇怪的事情?”

    沉桂道:“那个仆妇说,二小姐的那张琴挖到的时候,二小姐并没有马上把琴捧过来,辨认是不是自己的琴,而是飞快地就将琴尾部一个玉坠形的东西给扯了下来,扯得很急。拿到手上的时候,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捧着,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那名仆妇说,她觉得讶然的是,那个玉坠怎么也比不过琴值钱吧,但是二小姐似乎把玉坠看得比琴还重……”

    二小姐的眼睛瞬时亮了:“那个玉坠是什么形状的,看清楚没有?”

    沉桂努力地想了想,方道:“好像是翡翠玉石做的,上面还有一些字…”

    紫烟看出自家小姐似乎很紧张那个玉坠,想必那个东西一定大有来头,于是对沉桂道:“你马上去找你的那个亲戚,放她的假,你去督促她,务必要让她把那个玉坠的模样给画下来!最重要的是,玉坠上的那些字……”

    沉桂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马上点了一下头,退了下去,趁着夜色出院子寻那个亲戚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筹划

    沉桂跟了四小姐多年,脑子终于开窍,特别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又在紫烟的教育下,变得渐渐聪明起来,很能把握住四小姐的心思。在临近三更时分,终于把一份完整的玉坠图样送到了四小姐的面前。

    四小姐很是满意,拿了一支银钗子赏了她,见夜已深了,便打发她去睡,只留紫烟一个人在跟前伺候。

    顾四小姐扫了一眼那枚玉坠的形状,她对于玉坠并没有太多的研究,只粗略地扫了一下,就转到了玉坠上面的字上。这一看之下,她先是一怔,接着竟欣喜得哈哈大笑起来。

    紫烟凑过去看,见玉坠的下方,刻着一行小字,字虽小但是却真正吓住了她,因为上面刻着的字是:武穆侯府陆星!

    紫烟吓得脸色都变了,她已经十六岁了,怎么不知道这些事情呢?而且她还知道,这种男女私相收授的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远宁侯府的脸面该往哪里搁?那可是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料的。上一次七小姐不是犯过这样的糊涂吗?结果呢,铁面无私的老太太硬是把自己的这位亲孙女给活活逼死!

    一想到这,紫烟不由打了个冷战,脸色更白了。

    四小姐笑够了,回头瞥了紫烟一眼:“怕什么呢,这可是好事情啊。我真的没有想到,一向自视清高的二姐,一向为京城淑女楷模的二姐,竟然也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来,还被我发现了,紫烟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

    紫烟咬着牙点点头,算是附和了四小姐,而她的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这件事情如果被老太太知道了,她现在都能想出老太太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二小姐。

    老太太这个人并不是太重亲情的人,谁对远宁侯府的未来与前程有利,她就专宠哪个人。老太太的宠爱是实打实的,会让你一下子飞到天上去。但是呢。如果你做了对远宁侯府不利的事情,哪里她现在宠着你,一旦被她发现,老太太会立即翻脸。一下子将你由天上打到地狱里去,让你生不如死。

    这就是老太太的手段。

    这个老太太,血是冷的,她的眼中只有远宁侯府,没有太多的亲情与温情。

    特别是现在。二小姐可是皇家御定的太子妃,而这个太子妃居然如此不检点,一面准备与太子订亲,另一面却与其他男子往来,私赠信物。这要是传到皇家那里去,这让皇家的颜面往哪搁?

    还有,出事的远宁侯府,武穆侯府又会承受怎样的后果?

    紫烟越想越心惊,欺瞒皇家,欺君犯上。不管哪一条都足以置远宁侯府于死地,株连九族自不必说,只怕就连皇宫里最受宠的岑贵妃也脱不了干系!

    皇面的威严是不允许侵犯的,特别是皇宫里还有一位铁一般手腕的太后!宫中传闻,太后对于岑贵妃素来不和,能容忍至今也是看在体弱多病的皇上的面子上,不忍伤了皇上的心,以至于太后索性把宫中的事务全扔给了岑贵妃,自己或出宫游玩,或安心静养。诸事不理,任岑贵妃把宫里搅得乌烟瘴气。

    但是,太后也是有原则的。像这种触犯皇家尊严的事情,太后不能不管。也不得不管。

    紫烟又打了一个寒战。她甚至看到了远宁侯府与武穆侯府血流成河的场面,而自己呢,也被无辜负牵连,架到刑场,只等郐子手大刀一落,自己就会身首异处。

    “一个劲的在发什么呆啊?”四小姐见紫烟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打了她一下。

    紫烟正想到最关键的时刻,被人惊醒,吓得失声尖叫。

    四小姐不悦道:“好端端的,你在鬼叫什么?”

    紫烟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四小姐,小心冀冀地说道:“小姐,此事关系重大,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四小姐冷哼一声,“我当然不会让二房那边好过的。”

    紫烟担心不已道:“小姐难道真的要将此事捅出去么?”

    四小姐微眯了眼睛:“你真的以为你家小姐有这么傻?捅到外面去,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难道我不比你还清楚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自是不会做的。”

    紫烟疑惑地看着四小姐:“那小姐的意思是?”她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一但抓到了别人的把柄,绝对不会这么好说话,轻轻巧巧的就放过的。

    四小姐优雅地坐回到榻上,执起青花瓷描金茶盏,用青葱般白晰的手指捏起茶盖,在热气腾腾的茶水上拨了两下,将青碧的茶叶拨开,然后再慢慢地呷了一口,微闭了眼睛,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嗯,这茶不错,谁送的?”

    紫烟不明白自家小姐何以会将话题扯到茶叶上面来,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王大冒家的送过来的,说是临近冬天采的最后一批茶,拿给小姐尝尝。”

    “其他院子也都送了吗?”四小姐似是很喜欢这茶,又再呷了一口。

    紫烟摇了摇头:“没有,只送了我们一家。”

    四小姐“哦”一声,看着手上的茶杯,“真的只送我们一家?”

    紫烟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妇人说了,这批茶采得不多,听闻小姐您最爱这带着微微苦涩的味儿,于是就全给小姐送来了。”

    这个王大冒家的是府里的浆洗娘子,起初入府的时候并不是做这个的,本来是大厨房里的厨娘,也有一手的好厨房,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得罪了大夫人身边的蔡妈妈,当即被贬到浆洗房去。浆洗房当然比不得在大厨房里那么好,所以这个王大冒家的无时不刻不想回到大厨房里去,只是被大夫人压着,也是无可奈何。

    上一次二夫人管家,她便寻思着投靠二夫人这边,不曾想,关系还未疏通呢,二夫人就出事了,管事的权也没了。

    想回大厨房怕是不成了,所以王大冒家的就开始另起打算,决定依附二房这边,不管怎么样,即便是在二房这边做个跑脚什么的,也好过当浆洗娘子,这一到冬天,洗水池子里的水如冰刀般刺骨,手都裂了开来,还要忍住疼痛洗衣服,那种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四小姐当然明白王大冒家的心思,而她,也正好需要像她这样的人。

    “紫烟,你现在就到府后的胡同去,寻到王大冒的家,把她叫到我这里来,我有些事情要吩咐她去办。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这里的要换洗被褥,叫她过来帮忙拿。老太太已经吩咐过,对我这个病小姐要格外关照,所以她们那边不敢多说什么的。”

    紫烟疑惑地看了四小姐一眼,应下了,提着灯笼转身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雇人

    不多时,夜色下,紫烟领着一个仆妇匆匆自后门入府,很快就进到了沉香院里。

    紫烟把人领到厅外,叫她在门外候着,自己则进去通报:“小姐,王大冒家的来了?”

    “唤她进来罢。”

    四小姐坐在榻上,屋里点了火盆,在这寒夜里温暖如春。她举目看去,见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神容消瘦的仆妇走了进来。

    像王大冒家的这种仆妇,一般只在外院听差,是不能进入内院的。这也是王大冒家的第一次进到内宅里来,她显得十分的拘谨,眼睛也不敢四处乱瞟,老老实实的垂着头,站在原地,不停地**衣角。

    “你就是王大冒家的?”四小姐问道,心想,看来这人老实巴交的,委实不讨人喜欢,难怪二房那边不喜。

    王大冒家的点点头,仍旧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四小姐微叹一下,看起来这个不仅老实,而且为人木讷,自己都不喜欢。要不是有事要此人去办的话,她对于这类老实木讷的人也是不喜的。

    但是现在情势不同,她就需要这种人,这种人老实,口风一定紧。而且,只要你给她几句夸赞,再给一丁点的好处,这种人就会永远记住你的好,老老实实的替你办事跑腿。

    “你的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人?”顾四小姐问道,语气平和,脸上一派老太太才有的慈和安祥。

    紫烟被自家小姐的语气给吓了一跳,她有些吃惊地望向自家小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什么时候起,自家小姐竟然转了性子,对一个下等仆妇如此平易近人起来了?

    四小姐无视紫烟的吃惊,依然目光平和地看着面前王大冒家的。

    王大冒家的显然也被惊到了,抬起头来有点不太敢相信地看着顾四小姐。

    她身在外院,听得下面的仆人们常说,这府里的四小姐可是精明泼辣得很,一般人都不敢去招惹她。而她此番对二房示好。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出的下策。

    四小姐微微一笑:“你不用紧张,按平日里说话就好。”

    话虽如此说,但王大冒家的怎么敢像平日里说话那般放肆?看了四小姐一眼。又赶快低下头去,小声道:“奴婢家里有一个年迈的婆母,还有两个小孩。奴婢家里那当家的本来是赶车送货的,前不久马病了,运不了货。就一直闲赋在家……”

    四小姐点点头,其实这些情况她全都清楚,她现在就是需要一个闲赋在家的人,如果她连这一点都不清楚的话,还叫王大冒家的来做什么呢?

    四小姐看着她道:“你回去之后,跟王大冒商量一下,就说我要雇用他跟他的马车,帮我做事。至于这雇用的费用,好商量,问他可否愿意。”

    王大冒家的这阵子正为当家的无事做而犯愁。听得四小姐如是说,就好像雪中送炭般,哪有不愿意的?当即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奴婢愿意,奴婢这就回去跟我那个当家的说去。”

    “那好,你现在就回去与你当家的商量,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听到回覆。”四小姐道。

    王大冒家的再也等不了了,匆匆向四小姐告退,便由紫烟带着出了后门,急匆匆地回家商议去了。

    紫烟折了回来,见四小姐已有些困乏。忙铺好被褥,伺候她睡下,一边斟酌地问道:“小姐无端端的怎么想起雇用王大冒呢?”

    四小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式躺下:“你忘了这些日子以来顾小五的怪异举动了么?那几个别院,我想一定有什么古怪。不然的话,顾小五不会让自己的丫头去打探的。所以,我想,既是如此,我们要揭开这个谜底,那就跟着顾小五那边的人就好了。也省了不少力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事情一定与大老爷的失踪有关。”

    紫烟马上明白过来:“小姐,您的意思是,雇用王大冒,让他跟着五小姐那边的人,先一步掌握先机,作出周密安排,抢先找到大老爷,再向老太太禀告。”

    四小姐点点头。

    其实她还有一个计划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觉得,此次大老爷的失踪实在不简单,大老爷从来可没有试过不归家的,如今都过去好几天了,依然见不着大老爷的影子。依着大老爷的性子,他断是不肯在朋友家住这么久的,而且能这么久不回府,那表明他在外头一定有牵绊。

    不过,这些事情未经证实,她也不好说。如果真的如她所料的话,那就又是攻击大夫人的一枚利器了。

    紫烟哪里晓得顾四小姐心里面竟有那么多的小九九,还以为自家小姐是想压倒五小姐,先一步找到大老爷,然后向老太太邀功,好抵消自己这一房毁坏那价值一万两银子的漆盘的罪过。于是道:“小姐,您就且放宽心吧,奴婢看那个王大冒家的听了你的提议,欢喜得跟什么似的,所以奴婢猜想,明天天一大亮,那个王大冒家的一准领着她那当家的,求见小姐。”

    “那自是最好。”顾四小姐慢慢合上眼睛,睡过去了。

    事情真如紫烟所料那般,第二天天一大亮,四小姐还未起来,就有人过来通传说王大冒家的求见。

    紫烟便按了四小姐的吩咐,出去对王大冒家的说:“我们小姐说了,你们答应便是,见不见的,就省了吧。该做的事情,该领的酬劳,我们小姐都一一写在这信上面了。每天傍晚汇报一次,不管打探到什么消息,都可以写在纸条上,递进来。还有,事情隐秘,千万不可走漏风声。”

    王大冒跟他的媳妇看着紫烟递到他们手上的那一封五十两的银子,当即欢喜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千恩万谢,又信誓旦旦地下了保证,这才欢欢喜喜地走了。

    紫烟回到院子,见四小姐已梳洗完毕,沉桂正伺候她吃早饭。她上前一步,禀道:“奴婢把话都跟王大冒家的说明白了,信也给了他们。王大冒说,一切按小姐的吩咐去做,请小姐放心。”

    四小姐笑了笑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最不放心的,该是她们那边才是。”

    柳韵院。

    “小姐,找到了,找到!”一进入自家院子,绿水就压制不住兴奋高声喊了起来。

    明月一把扯住她:“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总毛毛躁躁的,你就是不听!你一直喊着找到找到的,到底找到什么了?”

    这几天她们几个轮流到远宁侯府的那几个别院门口监视,而绿水正是负责其中一个租赁出去的别院。

    绿水凑近前来,在明月的耳朵边说了几个字,明月的眼睛瞬时睁大了,人也兴奋地笑了起来:“快快快,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姐去,方才小姐还在说着这件事呢。”

    “好咧!”绿水一步三跳,朝书房方向去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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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绯定介绍:
穿越成古时绯闻女主角的顾芝容,这才明白“一朝被绯闻缠身,终身被绯闻缠身”的可怕,绯闻背后却有个见不得人的阴谋,她母亲留下的丰富田产,大夫人要谋夺,二夫人要算计,老太太也想掺和进来分一羹。不行,一分一厘都不行,吃下去都给我吐出来。只是那个绯闻中清冷王爷,你掺和进来做什么?
某人厚着脸皮笑嘻嘻道,你看,我们的马儿都成亲了,我们也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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