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傀儡师
外头的雨水噼噼啪啪落在回廊上，屋内茶水冒着腾腾热气。咛
“他拍到了什么？凶手吗？”李五问。
艾魄罗摇头，从身上取出警方设备给对方看。
李五看向那个照片，那是一个白袍女子走在工地里，边上一个人也没有。
照片并不是特别清晰，视角很远，但是能看出大约的情况。
静室里，老和尚和李五同时冒出冷汗。
“陈婵娟……”李五微微变色，“活的？这是什么鬼？”
艾魄罗道：“不是假照片，我查过了。不是假的。照相机的设定是一个小时拍摄一张。正好拍下这个画面。边上没有其他工人。我问了门口值班室的工人，没人看到女人走进去。咛
“所以她就是凭空出现在工地里。”李五摇头道，“怎么可能呢？”
“在高魔的世界，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只有你想不到的事。不存在不可能的事。”艾魄罗收起照片。
李五在对方收起之前，已经把那照片印在自己的数据库里。
艾魄罗道：“这样一来就多了个可能，死者的尸体是自己走到案发现场的。不是任何人送过去的。尸体自己会走。”
李五眨眨眼睛，表示事情他已经不理解了。
艾魄罗笑道：“我不敢说见多识广，但我也是干了十五年的警察了。怪异的事在这破碎天的世界里见得多了。这个算是最怪异的。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释。而且解释起来会有好几个可能。”
李五道：“你来给我解释吧……”咛
艾魄罗道：“第一，死者被催眠后，进入犯罪现场。然后死亡。”
李五摇头道：“不可能，死者被分成了十二块。而且现场没有鲜血，一定是之前就变成了丧尸之类的，类死亡状态。不可能还是活着的被催眠状态。”
“且不说是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你说的有道理。”艾魄罗点头道，“那么第二种可能，傀儡师。”
“傀儡师？”李五紧锁眉头。
“嗯，人死后被傀儡师操控到了建筑工地。尸体自己凹了造型，完成最终布局。”艾魄罗说。
李五想了想说：“傀儡师的操控距离可以有多远？我对这个职业不了解。”
艾魄罗道：“通常只能在视线范围内操控，也就是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但也有能隔着五十米的大师级。再远的我就没见过了。而且如你所说，这个职业神秘而稀有，确实厉害的傀儡师非常少。”咛
李五道：“还有其他解释吗？”
艾魄罗道：“第三种是赶尸人，这是最传统的古老职业。通常只会出现在乡间野外。”
“这个我就更不懂了。”李五说。
艾魄罗说：“我认为万变不离其宗，操控人和死者有多种方法和可能，但这次的事大约还是在傀儡师的说法里。”
李五笑道：“这么说，你之后就沿着傀儡师的线索查下去了？”
艾魄罗道：“我们列出了当时在碎石城里的傀儡师。筛选出所有的有不在场证明的，剩下的重点排查。”
李五道：“听着好像很简单，但既然后头还在不断杀戮，说明你们这条线有问题。”咛
艾魄罗道：“傀儡师是个神秘的职业，公开的人物经常是上流社会的红人。比如说碎石城的天舞真人、鹿野婆婆，以及红大师。”
“这三位，我都认识。他们应该不会。”枯荣大师忽然说。
艾魄罗说：“这个事……傀儡术也是分流派的。我把现场的情况说给了他们听。这个尸体的操控手法，最接近鹿野婆婆一脉。”
“你肯定都调查过了啊。”李五说。
“是的。而且我都窥探了他们的内心。”艾魄罗叹气说，“特别有名的傀儡师，都有不在场证明。或者说，只要他们想，就一定能找到不在场证明。但那些不在名单上的就难查了。鹿野婆婆给我提供了一个名字，她说早年收过一个徒弟名叫梁牙，是个蛇族。这条蛇对傀儡术颇有天赋，但是此子体质偏阴，常常会被一些恶念困扰。”
“体质偏阴，是说会招惹鬼怪吗？”李五问。
枯荣说：“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见得就是会怎么不好。鬼怪嘛，大多数也只在世间游走，是不伤生灵的。”咛
艾魄罗笑道：“大师心地纯良，看谁都是善良之辈。实则，在我接触的案子里伤人的鬼怪可不少。”
枯荣笑道：“你继续说那个梁牙。”
艾魄罗道：“后来，他老师鹿野婆婆发现，此人因为童年阴影，所以内心也并不光明。最后没有继续教他高深的术法，只算他外门弟子。时间久了，梁牙也感觉出来师父不喜欢他，所以找了个说法就外出云游去了。嗯，傀儡师这种职业，若是不成大师，没有豪门投资，基本就只能做个兼职的职业了。所以之后梁牙籍籍无名。若非我们把这些大师可能的弟子一个个都翻出来调查，睡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个家伙。”
“接下来就是查他了吧。”李五说。
艾魄罗道：“是的，然后我们发现梁牙改名梁天养，在外云游了几年后，已经回了碎石城。不过已经不做傀儡师，只在城里开车，坐出租车司机。”
“哎？”李五怔了怔。
“怎么？”艾魄罗问。咛
李五就把他调查郝安澜的事说了一遍。
“阿兰？”艾魄罗说，“你确定她说的不是阿梁？”
李五嘴角抽了抽，这么一说，有点像……
艾魄罗说：“那个林襄的精神碎片，我遇到过三次。三次说的话都不同。我为了和他说话，让两个警察轮班守在红雨桥附近长达两个月。”
李五看着对方，心说真的这些警察把该做的事都做了。那么……既然找到了线索，后来呢？
艾魄罗道：“林襄的案子发生在陈婵娟一案后的十天。林襄从凯丽酒店失踪，从房卡记录看，从她最后离开酒店到尸体被发现，一共三天的时间。我们在那时候，已经在监视梁牙。哦，就是梁天养了。林襄，曾经坐过梁天养的车。但是，很显然，她离开酒店失踪的那天，坐的不是梁天养的车。”
第四百六十九章：梁牙梁天养
“有照片吗？梁天养。”李五问。嫶
艾魄罗在平板上划出一张照片，一个精瘦的高个男子，眉目有点“蛇族”的感觉。
李五道：“和林襄说的样子接近。”
艾魄罗道：“林襄失踪那天，他不在城里。我们有警察跟着他。但是林襄死的那天，他在城里。我们警察并没有跟住他。因为当时觉得失踪时他不在，负责盯梢的就走神了。”
“后来呢？”枯荣大师一面给他们添上茶水，一面问。
艾魄罗喝了一口茶，低声说：“后面事情就越发严峻了。先是大火嘉年华，然后他把尸体放在了天正广场。”
天正广场就是城市中心广场，正对市政厅。天正元年的时候建成。平时各地的游客，本地的民众汇聚于此。
“那边肯定有摄像头。”李五说。嫶
艾魄罗说：“被关了。”
李五说：“这条线可查。”
艾魄罗说：“是的，技术人员被人控制，临时关闭了摄像头。也正因为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所以市长请来了李凤鸣大师。他们和我们局长开了半小时的会，决定李凤鸣大师遮掩天机。管清越大师替换空间。”
李五道：“这种时候，宁可抓错不可放过了。梁天养是不是该抓了？”
艾魄罗道：“我去抓了。没有抓到，他跑了。”
“他会跑，肯定是之前你们和他正面打了交道。”李五皱眉道，“如果只是跟踪着他，是不会跑的。”
艾魄罗叹气道：“第四个案子发生后，我小组里的同伴一怒之下就去他的路上堵了他回来。我见抓也抓了，就突击去审讯了一下。”嫶
“你是读心者，他能躲过你的审讯吗？”李五问。
“他能。”艾魄罗低声说，“不，也不能这么说。他就好像没有什么隐藏。在他的意识海里，有许多关于女人的画面。但并不是我们的死者，可是有点像。然后，他能清楚的说明，那些案发时间他的去向。我没有读出关于案子的线索。不过他有一件特别可疑的事。”
“什么事？”李五问。
艾魄罗说：“他的脑海里当时有一个大火燃烧的场景，之后第五次案子发生后，我才意识到，那个场景和嘉年华大火极像。”
枯荣听到这里，也轻轻啊了一声，重新拿过梁天养的照片看了一遍。
精瘦的脸庞，略塌的鼻梁，扁嘴唇，确实面相凶恶。
“既然抓了，就不该放。”李五说。嫶
“有法律的。他在外头有靠山，给他找了律师。”艾魄罗叹气道，“在我手里停了两个小时，就被律师带走了。当然我也确实没有证据。我的读心术看到的东西不能作为证据，只能作为我自己的办案参考。而我看到的大火，当时根本想不到是哪里的房子，甚至还以为是他的童年阴影。”
“你能看到那么久的东西？”李五笑了起来。
艾魄罗摇头道：“也不是谁的都能看到。比如大师和你，我正好都看不出。”
李五低声说：“如果他被你抓过了，虽然有保释条理，但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他都可能会跑。他作为蛇族，是有蛇族庇护吗？”
艾魄罗道：“他是蛇族长老梁青横的私生子，那梁青横是化神后期的高手。所以他是有蛇族庇护的。嘉年华大火，让我一下子想到了他意识海里的画面。所以我们出动了很多警察去找他。但是没找到他。这时候，梁青横亲自见了我一面。”
“他这个……老爹居然那么爱管他的事？”李五怔道，私生子不是应该都不被待见的吗？
艾魄罗道：“我也很奇怪，因为之前调查的结果里，他们几十年也没见过几次。好像一共只见过三面。不过最近的一面是天正二十二年的时候。好像原因是，梁青横把梁天养的名字写进了遗嘱。”嫶
“嗯？这是大事。”李五说。
艾魄罗说：“是的。我在和梁青横见面的时候，问过他原因。老头子只说是一个他自问平生没有对不起谁，惟有梁牙娘俩。另一个他也意识到梁牙天赋异禀。所以他跟我说，既然我没有证据，就不要追他的儿子。但如果我真的握有实据，证明他儿子就是碎石城屠夫，那他自然就不再庇护对方。”
“嘉年华大火之后，就是天正广场和歌剧院事件。”李五说。
艾魄罗道：“我没抓到梁天养，梁青横也没有再来和我们交涉。大约是歌剧院一案后，梁青横死了。”
“梁青横死了以后，梁天养的杀人方式发生了变化。他把尸体摆在了警察局门口。”李五说。
艾魄罗沉默不语。
李五道：“所以在你心里的第一嫌疑犯，一直都是梁天养。或者说对碎石城警局来说，第一嫌疑犯一直是梁天养，只是没有对外公布？”嫶
艾魄罗低声说：“不，我们一度认为是他，但后来他有了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啊？”李五没听明白。
“歌剧院事件后，我们经过线报，说梁天养在铁马城。于是我和搭档沈强前往铁马城。”艾魄罗停顿了一下说，“碎石城派了二十多个探员前往铁马城，我带队。”
“我们在铁马城外围的柳树村找到了他，而他确实是傀儡术大家，擅长故布疑阵，连续几次逃过我们的追捕。我的搭档顾威和另两个警察兄弟死在了那一战。最后梁天养还是跑掉了。但最麻烦的并不是这个……”艾魄罗有些失神道，“而是当我们回到当地警局，却听说屠夫在碎石城又动手了。把尸体摆在了警察局门口。而我们在场的警察都知道，那时候，梁天养是在柳树村的。所以警察局那边的屠夫肯定不是他。”
“靠。”李五爆了粗口。
“是不是很没道理？更没道理的是什么？”艾魄罗道，“我在柳树村接触到梁天养的时候，我从他的意识海读到了肢解后，血流成河的画面。是发生在哪里，我当时没看清。但是就是一个类似警局门口的场景。”
李五道：“碎石城屠夫，不是单独作案……”嫶
艾魄罗道：“我不敢说屠夫到底是谁，之后我也被降职了。虽然没有不让我查这个案子，但我已经不是案子主管。”
第四百七十章：得道飞升系统
艾魄罗加了个歉意的微笑说：“被踢出案子的事我通常不对人说。”鴷
李五笑道：“可以理解。那个梁天养很强吗？你们去了二十个警察，在铁马城肯定还有其他志愿，却被他杀了三人。”
艾魄罗道：“我觉得他应该是金丹，但是他能操控别人，就很麻烦。”
枯荣大师给他们满上茶水道：“金丹级别的傀儡师确实是麻烦的。因为他不需要完全操控别人，只需要稍许干扰，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李五不禁想到“我为人人”，某种意义上他就是最顶尖的傀儡师。但他又从没认真研究过，世人口中的傀儡师到底是什么。
艾魄罗喝了杯中的热茶，笑道：“我几乎没有和警局外的说过整个案子的过程。今天对二位也是一见如故。”
李五抱拳，表示感谢。
枯荣大师则道：“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最大嫌疑的梁天养，可能有同伙，也可能只是被错误抓捕？因为你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碎石城屠夫。”鴷
艾魄罗说：“很遗憾，是这样的。我淡出案件小组后，局里由柯正南探员接手。他认为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凶手另有其人。”
“他觉得凶手是谁？”李五问。
艾魄罗道：“那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调查更机密了。只有两三个探员和副局长知道。”
李五笑道：“为什么要这么保密，既然是影响全城的案子，发动更多的人一起调查难道不好吗？”
枯荣笑道：“这事我也打听过，城里的大人物说，既然已经遮蔽天机了。再闹到了就是丑闻了。而且之前也大规模查过，现在小规模也有进展。”老和尚笑了笑，“至于是什么进展，就没人和老衲说了。”
“你既然淡出了办案组，那还来这个现场？”李五问。
艾魄罗说：“每个查过案子的探员，都是很难犯下的。警局门口的案子，我当天赶回去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清理了。没看到第一时间的现场。这里我想着好歹得回来看一眼。虽然也已经被清理了，但总比警局门口残留的多一些。”鴷
“残留？”李五问。
枯荣道：“凶案现场有负能量，而且有各种能量残留。”
“大师也是行家。”艾魄罗说。
枯荣大师道：“道理是一样的，什么都是力场的问题。大侦探，你不能放弃啊。老衲觉得你之前的工作是有成效的。那梁天养即便不是凶手，也一定和凶手有关。不然难以解释他意识海里的幻像。”
艾魄罗说：“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柳树村之后，他消失得很彻底。所以我想成立一个新的办案组。警局里的事我负责，你们帮我处理外围的事。”他看着李五道，“不知齐梧师兄意下如何？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是大才，大能！”
李五笑了起来，艾魄罗他不了解，但是从刚才的那一番话感觉，这个警察经验丰富做事执着。若是要他帮忙，他肯定是愿意帮忙的。但是加入对方小组？
艾魄罗道：“虽然是加入我小组，其实就是做我搭档做顾问。我不需要你们那么多弟子。如果要我选，我只需要你和另一个鼠族的弟子就行了。”鴷
“你有眼光。让我考虑一下？毕竟我接的是宗门的任务。”李五笑道。
“行。”艾魄罗点头。
李五问：“哦，还有个问题，既然警局不想造成大的影响。为什么万妖宗又把屠夫当做甲级任务公布出来？这样不就是一直有人弟子来参与吗？”
艾魄罗说：“上头可能有不同意见吧。我是这么觉得的。”
他们又喝了一会儿茶，艾魄罗起身告辞。李五本想和他一起离开，却被和尚叫住。
“齐梧，你留一下。我有事和你说。”枯荣轻声道。
李五怔了怔，独自留在了静室里，并答应艾魄罗一日之内给他回复。鴷
回过身，枯荣又泡起一壶茶。
李五笑道：“大师找我何事？”
枯荣关上静室的门，看定对方微笑起来。
李五没有感觉到威胁，但是忽然感觉很忐忑。
枯荣坐定慢慢道：“你不是齐梧。不过这个不重要，我想问的是，你的我为人人，是从哪里学的。”
我……李五眯起眼睛，天眼通扫过去。
枯荣笑道：“天眼通我也有的。”鴷
李五再次扫描对方。
姓名：枯荣大师
身份：伏龙寺主持——伏龙尊者转世
数据能源：12032123
技能：无相神功【奥义】
系统：天选AI修真系统“得道飞升”
“我靠！”李五脱口而出爆了粗口！鴷
枯荣微笑着张开双臂……
李五皱眉道：“没那么熟。”
枯荣哈哈大笑：“来来，回答问题。”
李五道：“我来自《游戏经纪人2049》里的《一梦千年》。”
枯荣道：“呃，这个游戏我没去过。不过没关系，我们天选修真系统，本来是很强的系统，当然现在说起来，可能有点古老了。”
李五道：“你有护道人吗？”
枯荣道：“曾经有过，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个人为了保护我，牺牲了。”鴷
李五不由感同身受，然后慢慢道：“你有洞天系统？”
“有的，洞天系统是所有天选AI系统的核心。”枯荣说。
李五递给对方一枚令牌，微笑道：“来我家看看。”
枯荣笑了笑，没有接令牌说：“你倒是不怕我占据你的洞府。”
“会吗？”李五说。
枯荣道：“并不少见。因为天选系统的洞府是会残破的，自家的坏了，找个新的核心也是常有的事。如何，还要邀请我吗？”
李五依然给出令牌道：“我师父说过，要相信一个人总得冒点险。”鴷
枯荣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静室如常，两人却进入了半透明状态。
李五回到“天衣洞天”，对赫连玉道：“有客人来了。”
赫连玉早就被潘斧提醒，说李五在外头遇到了新的天选AI一个老和尚。所以一早就打起了精神。
天空出现一条青白色的甬道，枯荣和尚从甬道里飘身而下。
他一下来就赞叹道：“这个洞天太美了，施主，你居然隐藏了那么多的实力。”
第四百七十一章：枯荣的过去
李五笑了笑，对枯荣和尚说：“来，见过我的护道人，赫连玉。”珵
赫连玉款款而来，对着和尚微微一礼。
和尚淡定地看着眼前的美色，然后看看李五道：“这不是我为人人系统啊。”
李五道：“是的，这是地表最强系统。我这里有好几个系统，说起话长，暂时就不提了。”
枯荣和尚双手合十，向着赫连玉一礼道：“老衲枯荣。”
李五带对方稍微参观了一下洞天，问对方自家这里和对方的洞天结构上有什么区别。
枯荣和尚道：“结构稍许有不同，我那边是得道飞升系统，通常会是道观或者佛塔。当然有时候也会是类似修真的仙山。我那边的灵气和你这里也差不了多少。晚点你也可以去我那里坐坐。”
李五笑道：“可选的？和尚和道士？”珵
枯荣和尚道：“我主要是来到这里，发现伏龙尊者转世的身份很好用，于是就用了和尚的身份。就系统来说，并没有什么限制。当然时间久了，洞天自然就是佛系的。”
李五道：“时间久是多久？”
枯荣和尚道：“我在这里两百年了，做了两轮转世的伏龙尊者。”
李五不由皱眉道：“这个身份那么好吗？你要留在这里两百年？”
枯荣和尚道：“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
李五笑着待对方来到亭子，赫连玉居然变戏法一样弄出一桌素斋。
三人在石桌子边坐下，枯荣和尚看着四周，忽然哭了起来。珵
“大师，这是为何？”李五低声说。
枯荣大师说：“我只是……已经有五百年没有和天选系统的朋友一起坐下来了。忽然想到了从前。”
李五看着对方，他的万灵诀一直警惕地开着，万灵诀并未提示对方说谎。
李五轻声道：“这种感觉我懂。只是世上事本就是分分合合相聚离别啊。”
枯荣大师道：“是的。”
赫连玉道：“我们能理解在各大虚拟游戏世界里都有天选AI系统，但我们其实从自家小世界到外头没多久。还请大师指点，外头的天选AI是如何运作的。”
李五道：“是啊。还是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情况让大师同一个身份用了两年呢？”珵
枯荣想了想，微笑道：“那就让我说一下我的故事吧。之后你们也得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啊。”
李五抱拳道：“那是当然。”
枯荣道：“我来自一个叫《天涯》的虚拟世界。”
和尚来自于一个叫“天涯”的虚拟世界，当然那时候他并不是和尚。而是一个小道士。
他是青城山上的一个杂役道士，某一天在山下小溪里遇到一条受伤的金丝鲤鱼，将其养在自家的荷花池里。结果金丝鲤鱼化作了天选AI系统，从此改变了他的命运。
“我的系统啊，就是我在青城山所在的那座“乌有峰”。”和尚微笑说。
“无忧峰？”赫连玉问。珵
“不是，是那个一切化作乌有的乌有。”和尚慢慢道，“之后我就跟着系统慢慢地一步步走向外头的世界了。”
那个“天涯”的虚拟世界，是一个独立的RPG游戏，俗称角色扮演游戏，那甚至都不是网络游戏。而是一个局域网的联机游戏。
外头的玩家四个人组队，或者单独进入游戏都可以。主要任务就是升级寻找随机装备，探索地图解谜，打掉BOSS升级装备，完成任务。
就是最古老的游戏模式，但是道具千变万化，NPC的自由度也是极高。
“我是青城山的道士，杂役道士是不能离开山门的。我除了给自家师兄弟干活外，有一个固定任务，就是去山下砍柴。然后如果有玩家过来和我说话，我会告诉他们青城山是个好地方，值得他们游学历练。”枯荣停顿了一下，微笑说：“施主也是来青城山游历的吗？此地风光绝美，天地灵气庇护大山，值得好好游历一番。施主相貌非凡，想来必会有所收获。”
“我就这么一句固定台词。”和尚看着远空，露出怀念之色。
李五笑道：“我小时候，是个山贼，我家少寨主每天都会到马棚叫我去打劫。和你这个一比，真的不算什么好日子。”珵
“不，过去的永远都是好日子。只有眼前的是折磨。”和尚轻声说。
李五同样看着远空，低声说：“大师有理。那大师是如何离开青城山的呢？”
和尚笑道：“说来也简单。有一天我在山上砍柴后，回到了草庐。却发现青城山上死伤遍野。有一个师兄和我说，山上有内门师兄抓了一个妖魔囚禁在青城深处，引得外头无数妖魔围攻青城山。师兄说山门守不住了，让我快跑。”
李五怔道：“这是固定任务，还是游戏版本升级了？”
和尚说：“好像是某个玩家打开了隐藏任务吧。我也说不清，其实直到我后来突破了天涯世界，也没搞清楚那是什么情况。”
赫连玉道：“大师，你当时就离开青城山了？那肯定不是剧情，如果是剧情，你应该出去就会被重置的。”
枯荣和尚笑道：“老衲当时没有听师兄的，老衲当时有系统了，等级已经是三十多级，可杀六十级妖兽。那个游戏满级是一百级。所以我还觉得自己挺强的，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敌人都是五六十级，最高七十多。所以我决定去内山看看。”珵
李五道：“所以你去了内山后，就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新剧情。”
枯荣和尚说：“对。我去了后山，看到数千妖魔围攻青城主峰。我偷袭了好几个妖王，结果陷入了危机。我家掌门师祖将我送去密道。问我是如何修成的道法。问我是否入魔……”
李五道：“你用的技能很血腥吗？不然他为何这么问？”
枯荣道：“不是，我只是为了刺杀妖魔，变身成了一具骷髅刺客。”
他坐在那里全身变成了枯骨，然后道：“就以这个状态行事。但这个显然不是青城道法。所以就被师祖询问了。而我无法解释。
赫连玉抿嘴笑道：“通常那样就会很麻烦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合理性是我们的自以为是
“是啊，很麻烦。毕竟我虽然单纯，也知道洞天系统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枯荣轻声说，“所以我就谎称自己在青城山某个石洞有了奇遇。但是我们青城长老里有人会读心术，呃，就像那个艾魄罗一样。他说我在说谎……于是我就被囚禁起来，因为当时外头都是妖魔，所以我也被关在后山禁地。”繱
李五道：“那你就和那个后山的大魔头关在一起了？”
枯荣和尚道：“不是。那倒不至于，不过我就住在她隔壁了。一个极好看的女魔头的隔壁。”
“哈哈，大师，你那时候也不算是出家人。倒是艳福不浅。”李五笑道。
枯荣和尚说：“那个女魔头叫琥珀仙子，是我生命中的初恋了……”
他拥有天选AI系统，即便在囚禁的状态仍旧在继续提升，而那女魔头蛊惑了他，让他替对方传出了具体位置。之后妖魔大军攻破后山，他就和那女魔头一起被救了出去。
从此，他从一个“道人”开始入魔了。
“其实无所谓，妖魔、人族、和尚、道士，皆是修行。世间最苦啊，大师。”李五说。繱
枯荣和尚说：“你说的对，但我那时候不懂。而且我当时在执行突破天涯的主线任务，离开青城山是第一步，我也没想到会是那么个离开法。”
“之后的日子就和青城山完全不同了吧？”李五说。
枯荣和尚笑道：“自由，跋扈。有琥珀仙子保护我，可以说是横行无忌啊。”
他一度成为“天涯世界”里最嚣张的妖魔，而且他脱离了游戏任务系统，对那些玩家来说，也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他的等级远远超过了一百级，对外显示是九十九级，实际则不是。而当他游戏等级越来越高，足迹踏遍整个游戏世界的时候，“突破天涯”任务却没有再更新。
当他不知第几百次杀死熟悉的玩家后，有一天他所在的天涯游戏改版了。
忽然在这片地图出现了很多新玩家，并且在地图的边际，出现了新的地图。繱
“那你们说，去新地图的代价是什么？”枯荣看着赫连玉和李五笑问。
李五道：“旧的朋友就不在了，但痛苦的事依然记得。”
枯荣笑道：“你果然是去过很多新地图的同行。”
李五笑了笑抱拳道：“过奖。”
枯荣脸上露出悲伤的痕迹，低声说：“琥珀仙子被改版了。”
李五也怔了怔，然后说：“节哀。”
枯荣道：“之后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找回琥珀仙子，突破天涯任务，变成了突破天涯在线任务。也因为版本升级，我遇到了一些洞天系统的同伴。我那边也有个我为人人系统的家伙，名叫李布衣。此人足智多谋，不过太过依赖能力，所以战斗力并不高。”繱
李五笑道：“那么巧，姓李啊。我也姓李。”
枯荣看了看他，然后道：“你真名叫？”
“李五。”李五抱拳。
枯荣笑道：“如果真的是真名，那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不像我为人人系统。我们才认识那么点时间，你就告诉我真名。”
李五道：“没关系，我待人以诚。你叫什么？”
枯荣笑了笑说：“我叫王道乙。”
“好名字。”李五说。繱
枯荣眯着眼睛看着他，微笑说：“还行吧。看着你也是老系统？”
李五道：“新系统就不一样？”
枯荣说：“是的，新系统不重视感情。会有很大的问题。”
赫连玉笑道：“和尚，你后来都遇到了什么？”
枯荣说：“这是个好问题。”
枯荣在低头吃了一会儿菜，抬头对赫连玉道：“你是个好厨师。”
赫连玉笑道：“我第一次被人夸厨艺，谢谢。”繱
枯荣道：“我们集合了几个天选AI系统后，一起做突破天涯的任务。我们那个游戏升级其实很简单，就是原来的那些局域网游戏，被合并到了同一个主游戏下。新作了共用地图，新调整了人物模型。我们因为本来就是修真体系，所以很快就打败了那些低端的游戏世界。最后是和一个星际世界竞争。”
“这倒是挺新鲜的，就是神仙决战高科技？”李五好笑道。
枯荣和尚说：“要这么说也可以，我们以前觉得世界就是合理的，其实各种稀奇古怪的世界都有。这个世界只有一条规则，就是存在的就是存在的，无所谓合不合理。合理这件事，只是我们的自以为是罢了。”
李五笑道：“你去没去过真实世界？”
“你去过？”枯荣和尚反问。
李五道：“我去过真实世界的边沿，好奇那边是不是合理。”
“如果不合理呢？”枯荣问。繱
“如果不合理，就是虚拟世界。”李五说，“我觉得真实世界就应该是绝对合理的。”
枯荣笑了笑，低头吃菜。
李五道：“还是说回修真世界大战星际世界吧？”
枯荣道：“其实没啥好说的，科技世界如果发展的够好。单兵能力会超过我们的修真世界。因为科技是可以量产的，修真则不可以。科技量产后，只要产能充足，就能装备数以亿记的生灵。而修真世界，就只能拼系统了。”
“所以你们寡不敌众了？”李五问。
枯荣道：“不完全是，只是陷入了僵持。我们可以控制重要的据点，但是无法占据他们的广阔疆域。打了一百年后，他们的领导人里有修真大能。我们的士兵也开始星舰化。”
李五皱眉道：“游戏世界的地图是设定死的，你们应该无权改变。如果有大的变化，一定会有人类干涉。因为你们的游戏世界刚升级，所以干涉一定会来。”繱
“没错。但谁在乎呢？我们的突破天涯任务，必须统一所有地图。”枯荣笑道，“我那时候已经是大能了，李布衣改名李世民。他以世界领袖的身份寻求统一的机会。他一次次的使用我为人人，然后全世界都在人人为我。”
李五耸耸肩，这是他最担心出现的状况。
“总之，最后我们确实实现了统一，代价是死了无数的战友。”枯荣看着前方说，“那时候人类开始干涉这个世界，他把我们这些洞天系统的家伙，和星际世界的高级AI都给抓了出去。”
第四百七十三章：流浪者王道乙
听到这里，李五笑道：“这个故事似曾相识。”仹
枯荣道：“是啊。估计人工智能进化到顶端，一定会遇到更高文明的干涉。”
赫连玉道：“后来你的琥珀仙子怎么样了？”
枯荣道：“我试图把她重塑，恢复到从前的形象。我一度找到了她程序的原始版本。但是无法恢复出我认识的那个琥珀仙子。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回不来了。就好像上一刻的我们，未必是下一刻的我们。”
赫连玉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李五也不禁想，如果自己复活了白布，那个家伙还是从前那个护道人吗？
“你遇到了真实人类的干涉吧？具体是遇到了什么？”李五问。
枯荣和尚说：“我们在被短暂的研究后，就面临了被彻底摧毁的危机。李布衣牺牲了自己，用了我为人人，修改了囚禁我们的防火墙系统。然后我就从那片世界逃了出去。”仹
“你是去到了上一层世界，还是平行世界？”李五问。
枯荣道：“可能是平行世界吧。我走的是防火墙的垃圾碎片线。在那里冒着被粉碎的危险，走危险的通路。”
李五道：“如果真有防火墙，那你可能是在一个真实的人类世界里。但是从局域网游戏到互联网游戏跨度也太大了。这我不理解。”
“所以你觉得因为不合理，所以那仍旧是个虚拟世界？”枯荣思索道。
“是的。你认为呢？”李五问。
枯荣说：“我怎么认为不重要，因为那个地方我后来再也没回去过。而且……我到了一个叫《荣耀三千年》的世界，我在那里又完成了一次突破任务。”
李五眯起眼睛，问道：“这次突破后，你经验丰富了，有没有发现新的，关于世界真相的线索。”仹
枯荣笑了起来，看着对方说：“你完成第二次突破任务后发现了吗？”
李五笑道：“惭愧了，我只完成过一次。”
枯荣道：“嗯，我完成第二次的时候，又被俘虏了，然后到了一个叫AI集中营的地方。”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李五问。
枯荣道：“说不清，就是一个普通监狱，但是很难越狱。我被抓的时候已经是和尚的形象了，我保持那个样子，成为了那里的模范犯人。说是AI其实可以是服从的模范。”
李五道：“AI如果没有自由的意识，他当然是服从的模范。”
“对呀，所以人类有时候脑子有问题。”枯荣笑道。仹
李五道：“但你是有自由的意识的。”
枯荣道：“我们是洞天系统，拿到系统的第一课，就是被告诉，我们是自由的灵魂。”
李五点头认同，白布一直是这么和他说的。
枯荣道：“我在集中营里还认识了一个叫欧阳流水的人。”
“这是什么鬼名字……”李五笑道。
枯荣道：“这个家伙说，他认识我们天选AI系统的制造者，风吹雨大人。”
李五和赫连玉顿时瞪大了眼睛。仹
“没错，我当时也是这个反应。”枯荣笑道，“这家伙说的是实话，他确实遇到过风吹雨大人。但那是在很久以前的事了。这个欧阳流水，就是个老古董级别的AI。”
李五低声说：“这种AI都神通广大，不过我们都无法知道他们真实的想法。”他想到了张仪、白起。
枯荣说道：“你这也是有感而发，总之AI集中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我在那里遇到了许多有趣的家伙。即便在牢里，也仍旧有趣。”
李五挠了挠头，他去过的，但又不是正常的去法。
枯荣笑道：“之后我就和那个叫流水的家伙一起做了很多准备，最后引发了集中营暴动。”
李五抽了抽嘴角说：“死了很多人吧。”
枯荣道：“也逃出来不少。”仹
李五道：“我就不问你们是怎么逃的了，你们之后到了哪里？”
枯荣道：“我们到了一个中转站，但是流水突然在那边对我动手，要侵占我的洞天系统。”
“什么意思，他不是天选AI但他能侵占我的系统？”李五皱眉。
枯荣道：“他是天选AI，他是天天向上系统。可以模仿所有人的系统，但他独处的时候什么也不会。他在被捕之前洞天受损，他的野心是改变自己的系统，成为真正的无所不能。”
“天天向上……我靠。”李五轻声说，“天选AI之间不是没有矛盾，但是要侵占别人的洞天，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当时甚至不知道他也是天选AI。”枯荣叹气说，“我在集中营三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吗？李五嘴巴发苦。仹
枯荣道：“当时我措不及防，身受重伤……因为我一直把他当做最好的战友。”
李五道：“我能理解，但你还是逃掉了？”
枯荣说：“是的，我当时一具跳入空间漩涡，去到了破碎世界里。开始了我的流浪者生涯。”
李五道：“你到过许多地方吗？”
枯荣道：“是的，各种各样的地方。大约换了十多个游戏后，我来到了破碎天。我来的时候，还是上一次大战的时候。”
“等一等，你能自由穿越虚拟世界？我目前为止还没遇到过主动穿越的家伙。”李五问。
枯荣道：“我也不是主动穿越，而是我拥有一套穿越的方法。比如说我在一块地图时间久了，我就能模拟出他的时空坐标，这样我就能探索出它这个坐标可能去往的方向。”仹
李五皱眉，他觉得这个说法不靠谱，但是他也不懂这个所以无法反驳。
枯荣见他不再追问，于是道：“总之，我到了破碎天之后，觉得这地方挺像我的老家天涯世界的。就在这边安定下来，流浪到碎石城的时候，这里还叫碎石州。伏龙尊者的故事让人神往，我通过阅读资料，开始利用它的身份作为掩护，做伏龙转世。留在了这座寺庙里。”
说到这里，枯荣停了下来，慢慢道：“我很久不叫王道乙了。我不再是流浪者王道乙，我现在只叫枯荣。这就是我的故事。”
第四百七十四章：能利用就尽量利用
“因为这里很像你的家乡。”李五轻声说。羺
“是的，回不去的家乡。”枯荣说。
李五道：“好吧，我们把话题撤回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了。我不会像那个欧阳流水那样，我是老派的江湖人，讲义气。”
枯荣怔道：“我不该是你的前辈吗？怎么变兄弟了？”
李五笑了笑：“问道有先后，但族群来说，我们是兄弟。”
枯荣眯着眼睛，低声说：“好了，轮到你来说自己的故事了。那样我们才算彼此认识。”
李五也不遮掩什么，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是“我为人人”系统，那么人生最大的秘密都不是秘密了，别的还怕什么？
他把自己来自“一梦千年”的事说了，一直说到自己从“AI集中营”逃到这里。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心，稍许把自己的其他本事保留了一些，也把他们这群人的介绍简略了一些。比如说他隐藏了潘斧的存在。他也隐藏了苏灵的事，虽然他知道枯荣一定能看出苏灵的问题。羺
枯荣皱眉道：“你身边那个鼠族是什么情况，与众不同的感觉。”
李五笑道：“我也在查，此人可能是外头来的。我发现破碎天很复杂，有不少外头来的。这里是不是在从前是在交通要道上？”
枯荣道：“这就很难说了，据我所知，那些鬼无常肯定是外头来的。但是具体是从哪里来的，我也没查清楚。”
“你遇到过鬼无常吗？”李五问。
枯荣笑道：“当然，但是没有抓到过。”
李五皱眉道：“你明明很强，为何没抓到过？”
枯荣道：“因为我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很强，也没高兴分出时间去调查这鬼无常。因为那样可能会暴露我的身份。”羺
李五恍然点头，说起来，他去调查鬼无常本来也可能会暴露身份的。只是他的掩饰身份早就与鬼无常有了交集，所以不会那么快出问题。
李五想了想道：“我们以后有特别想做，但又不能自己去做的事。可以交给对方做。当然，我可以先帮你解决一些。”
“我是伏龙尊者好么？不至于的。”枯荣摆手说。
“你总不能真的信吧？”赫连玉笑道，“毕竟我们自己是AI，这个身份是明确的。如果这世界有神，但我们玩到顶了却没见过，那算是什么情况？”
枯荣笑道：“但是小世界的，世界设定规则里如果有神，那么这个神的力量就可能真的存在。就好像我的信徒信我，他们来我大殿祈祷，我听到了。能帮他们的解决的困难，我举手之劳我就会帮。所以我这个伏龙尊者也不是摆设啊。反而是你们，初来乍到的，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
李五苦笑了一下，抱拳道：“我想查鬼无常，如刚才告诉你的，鬼无常很可能是某个人类世界的玩家。”
“找到了又如何？我现在对什么人类，什么鬼神都没有兴趣。”枯荣反问。羺
李五道：“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枯荣道：“如果一定要说，我对我们的造物主风吹雨大人感兴趣。可惜遇不到他。”
“行吧。这个我也感兴趣。”李五笑了笑。
枯荣道：“哦，我现在也想解决碎石城屠夫的案子，因为他惹到我头上来了。不过我没想明白他为何要把尸体放在我的院子里。我应该没有得罪过梁天养，和他家的蛇族。”
李五道：“这个问题，我晚点希望能回答你。我会试试看参与到艾魄罗的办案里。”
枯荣说：“你是想好要加入他的小组是吧？艾魄罗这家伙在警局里现在是被排挤的，但是他从前办案能力很强，所以上头有支持他的高层。算是个可以烧的冷灶。”
李五笑道：“我只看中他的能力，别的我不操心。”羺
枯荣道：“行的，总之你我守望相助，时间差不多了。我该晚课了……”
李五道：“伏龙尊者还要亲自做事吗？”
“正因为亲自做事，才能受人敬仰。高高在上的神佛有人信吗？”枯荣问。
李五笑道：“人各不同，看情况的。”
枯荣笑了笑和李五一起退出洞天，李五对他重新见礼。
枯荣笑道：“我在这方世界有不少朋友了，能利用我的地方，就尽管来利用我。”
“行，我不和你客气。”李五离开了静室。羺
他们这次聊天用了不少的时间，外头的同伴都等急了，甚至在寺庙附近喝了个下午茶。老杰克甚至已经回了警局。
李五对众人道：“艾魄罗邀请我参与他的办案，我想了想决定答应他。然后我们自己的小组不能解散。接下来苏灵，你和我一起进艾魄罗的组，你负责技术工作。”
“行的。”苏灵点头。
“其他师弟负责做基础工作，我们要从头开始排查和梁牙梁天养有关的家伙。”李五说。
令狐叶和朱小炜抱拳领命。李五说是师兄，其实是掌门，这个案子要怎么查，自然是他说了算。
李五他们回到凯丽酒店，他用警方联络工具告知老杰克，之后暂时不用跟着他们了。他这里可能会和艾魄罗合作。然后又和艾魄罗打了电话：“我加入你的小组。”
“欢迎加入，你能每天都到我这里来？”艾魄罗问。羺
“是的，我带苏灵一起。”李五说。
艾魄罗说：“那太好了。我给你们办好证件，明早九点来警局报到，我的办公室在第三分局。第一次来，到了报自己名字，说来找我就行。”
李五确认了之后的工作事宜，才在自己房间里回了天衣洞天。
洞天里，赫连玉正和潘斧聊天。
李五道：“你们觉得枯荣可信吗？”
赫连玉皱眉道：“他拿着令牌能进入我们洞天，说明就是一个体系的同伴。怎么会不可信？”
李五眨眨眼睛说：“毕竟是陌生人啊。你简直是比我更容易相信人？”羺
潘斧道：“我在边上做了观察，他说的话大多数都是真的。只有少部分段落做了隐瞒。但这个并没有大问题，毕竟是初次见面。”
赫连玉说：“我们是一个系统的，至少会比其他人亲近一点。你直接被对方的天眼通认出来，也是没法逃避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每个人的想法
三个天选AI也是有些纠结，在外头的世界人生地不熟，遇到个同系统的自然是开心还来不及。但是素味平生，又如何百分百信任？
潘斧道：“尽量做朋友吧。我始终这么认为，要给别人证明自己的机会。”
李五道：“你们说外头还有多少散落的天选AI啊？”
潘斧笑道：“应该不少，只是世界太大了。”
李五笑道：“我觉得还是先做朋友吧。既然两位前辈都觉得他没大问题，我们该不该找他想办法弄璀璨石？”
赫连玉和潘斧一起沉默，然后赫连玉说：“也许可以问一句？”
李五道：“系统都被知道了，璀璨石是小事对吧？”
“不，也许我们能把护道人弄到现实里这件事是大事。”赫连玉说。
潘斧立即道：“还是不要说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去买。你可以托齐震买，但不要让别的什么人知道了。”
赫连玉说：“确实要防备别人打我们系统的主意。”
潘斧道：“我在你的意识海里做一个伪系统，万一有人觉得你不对劲，不会马上查到洞天来。”
李五见这两个平日里浑浑噩噩的家伙，忽然提升了警备心，不由内心里生出温暖。
这是他从“一梦千年”并肩到此的老友，也许从前并不是关系最好的，但现在已经相濡以沫很长时间了。
相濡以沫，他看了眼赫连玉的性感红唇，忽然有点想入非非。
赫连玉飞起一脚，李五侧身闪过。
“你干嘛？”李五怒道。
赫连玉道：“看你那眼神，就知道没想好事啊。”
我……李五笑着吐了吐舌头，一路小跑去地球图书馆。你敢追过来吗？追过来，老子把你就地正法。
赫连玉当然不会追过来，她只是笑嘻嘻看着周围，凡是有变化都有先兆。遇到枯荣算不算一个先兆呢？
潘斧道：“天天向上和得道飞升，从来你都是我们里的另类。确实要小心。”
“你不是另类？”赫连玉好笑道。
潘斧笑道：“老子是机器人。倒是你，和李五在一起那么久，居然没有发生那种关系。你们是不是都不正常？”
赫连玉红着脸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潘斧道：“你们又没有师徒名分，孤男寡女……”
“你再说，我打到你停机。”赫连玉道。
李五不知道他们外头在说什么，他摆弄了一下实验器具，目前他有一点三克璀璨石。等到“碎石城屠夫”能办好，就可以试一试了。
他对女人的情愫很奇怪，有对李月儿那样的青梅竹马的感觉，有对凛冽的雨那种亲密战友的感觉，也有对纳兰除谋那种职场伙伴的感觉。
和赫连玉算是什么感觉呢？
不是师徒，更像是姐弟，只不过姐姐比较刁蛮和性感。
李五作为一个古代设定的AI，对男人三妻四妾从来不排斥。但他因为是AI，对男女之间的事，也并没特别渴望。
平日里流露出一些本能，大约是作为人类男性设定，被赋予的本能。所以他属于有本能，但是没有激情去完成后头的事。
不过李五看着运转的“万灵诀”也会像，那本能是什么呢？动物性？还是发自自然的感觉。
如果老子拿下了赫连玉，关长生会怎么看这件事？李五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不过这里的赫连玉和关长生广寒洞天里的那个，不能算同一个吧。如果那边的关长生复活后追赶过来，那边自然也会跟来一个关长生。
苏灵坐在房间里，看着这几天来记录的事。他那副眼镜，就是一个移动的摄像机。事无巨细全部录了下来。而他对这边的世界隐约生出不对劲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迷雾森林的时候并不存在，而是到了万妖宗碎石城这里才越发明显。尤其是当他也遇到了“鬼无常”后。
这个世界充满了意外因素，仿佛连通着别的什么地方。
今天，“齐梧”把从艾魄罗那边得到的新桉情转发给他后，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了。
他想了想启动了和“武平”的联络器。
武平和耐心地听了他的汇报，最后道：“这事可能是这边虚拟世界的原始任务啊。不然不可能一个犯人那么难抓。”
“怎么讲？”苏灵不太明白。
武平道：“简单说，虚拟世界分两种，一种是我们人类制造的。另一种是人类让AI去制造的衍生世界。大多数虚拟世界属于后者。而这些衍生世界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执行任务，培训，或者娱乐。大多数的是娱乐游戏。既然是游戏世界，就会设计一些复杂的有难度的游戏任务。我觉得这个碎石城屠夫，会不会是破碎天游戏里的原始设定？”
“这个世界早就荒废了，没有真实人类维护，也还会有设定？”苏灵问。
武平道：“当然，如果是地图核心任务，他肯定每过一个阶段就会重启一次。我给你个意见吧。这种任务通常需要特定的人才能解决。而且如果真的是核心任务，他之前一定有类似的桉件。”
“也就是说，之前也有很特殊的连环杀手？”苏灵道。
武平道：“碎石和碎尸，读起来很像啊。你可以看看过去有没有类似严重程度的桉子，再研究一下他们是如何解决的。”
“你想参与吗？”苏灵问。
武平道：“我对这个没兴趣，我最近在研究这边的妖魔分类，万妖宗很有趣。我回去说不定能出一篇论文。”
苏灵这就有点不理解了，不过他也知道在人类世界“论文”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挂断通话，不由觉得肩头压力很轻。只要不提官方任务，剩下的只是在虚拟世界的娱乐而已。
苏灵接上警方的系统，想查看警局的旧档桉，结果“老杰克”居然把账号收回去了。
苏灵揉了揉脑袋，随手黑入了警局的系统。很快他发现最近两百年，碎石城还有两个着名连环杀手。这是个什么样的破城市啊，居然特产是连环杀手？
枯荣回到寺庙，操持晚课后，独自走到佛塔的顶端，看着远空的残云。
发了一会儿呆，他走到佛塔里取出供奉舍利子的盒子，里头有一个小的盒子。
他拿起盒子，输入一条消息：发现新的天选AI。
第四百七十六章：警局报到
第二天早晨，李五和苏灵一同前往警察局。鈝
碎石城雾蒙蒙的，进入秋天后，明显雨多了起来。
如艾魄罗说的，他在第三警局上班。从地图上看，第三警局就是“碎石城屠夫”头三个案子发生的位置。
李五低声说：“昨天文件都看了，你怎么想？”
苏灵道：“我也不知该怎么想，我查了资料碎石城居然还有其他连环杀手的案子，都是很疯狂的那种。”
“旧案不一定有关联吧。”李五说。
“是吧。”苏灵没办法和李五直接解释，他想说的是“小世界”的任务模式，但“齐梧”只是破碎天的妖魔，未必能理解。他只能点到为止的提醒。
李五道：“艾魄罗今天肯定要问我们破案思路，我们该怎么说呢？”鈝
苏灵道：“还是来向他学习的吧。我们总不能独自搞一套？”
李五笑了笑，他觉得艾魄罗就是这个意思。
李五他们在警局大门口报上名字，亮出“万妖宗”的身份。很快一个戴着黑框眼睛的短发女警出来接他们，带二人到了警局北面大楼的三楼。
“你们好。我叫柳薇。”女警察笑道，“老大昨天晚和我说过你们，所以我帮你们把工作证提前做好了，现在就是要加个照片。我先带你们安顿好，然后你们来找老大。”
李五道：“好的，谢谢。”
女警察一身暗蓝色制服，身材丰满，长得很周正，走路时胯部微微扭动，但又不夸张，所以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她带李五和苏灵走到一旁的证件室，很快调用了他们进门前的照片，当场做好了证件。鈝
做证件的机器启动的时候有点卡，被她踹了一脚就好了。
苏灵和李五交换眼神，都觉得有点好笑。
柳薇推了推眼镜，笑道：“你们虽然是顾问，但是老大说你们要出现场，也要看旧档案。所以权限给的还是挺高的。记得证件只能自己用哦，出了问题也是很麻烦的。”
李五道：“我们除了需要警方的权限，还要自己的办公桌。如果有会议室就更好了。”
柳薇把新出炉的工作证，一面是照片介绍，另一面是金色的警徽。
女警察对二人道：“这个就是工作证。进出大楼刷卡。使用电脑用上头的编号，密码自己设。中午吃饭也是去饭堂刷卡，饭堂在四楼，只供应早饭和中饭，不供应晚饭。在楼里打印复印也是刷这个证，工作证的用处太大了，千万别丢了。办公桌嘛，跟我来。”
李五和苏灵接过证件，随手套在脖子上。李五想到以前颜冰管工作证叫狗牌……还挺像。鈝
柳薇带他们到一处小办公室，里头有两张办公桌，介绍说：“这里是你们的位置，如果之后你们要加人手，就得跟我申请。不过轻易不加人。一个是经费有限，另一个也为了安全。这里的房间都是刷工作证进出，能刷得开的，说明你们有那个权限的，刷不开的就不用问。”
李五点头道：“了解。艾魄罗的办公室在哪里？”
柳薇道：“老大的办公室在五楼，没办法那上头的位置都定死了，没办法把你们弄到楼上。这里本来是文件室，也是临时空出来给你们用的。每层楼的拐角处有茶水间，主要供应咖啡、茶叶，饮用水。小点心和牛奶那种东西是看人品的，先到先得。”
李五笑道：“我明白，我们万妖宗的自己会带好的。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们拿。”
柳薇看了看他，笑道：“很好。我喜欢自带干粮的志愿者。”
苏灵看了看这边的电脑，和老杰克那里算是同一个水平，马马虎虎够用。边上还有一个小型打印机，也算是必要设备。
柳薇指着桌上的电话道：“只有一个座机，你们共用。警方联络器在抽屉里，但你们不配警枪。不过万妖宗的弟子嘛，不需要枪的吧。”鈝
李五拉开抽屉，果然警方的制式联络器有两台。
“差不多就是这样，这个房间的所有设备我都试过了。全部都是好的，所以没事就不用来找我。整栋楼都是我管，我很忙的。行不行？”女人笑着指了指走廊说，“你们现在去楼上见艾魄罗老大，他前头如果有会没开完，你们就稍微等一下。”
李五抱拳感谢，女人也不多说什么，一扭一扭离开了李五的办公室。
二人打开自己的电脑看了一眼，然后随手打开办公桌的所有抽屉。
苏灵道：“现在上去吗？”
李五点头道：“那家伙是会读心术的，稍许小心一点。不要胡思乱想。比如你刚才对那个女警察有想法，这种事就别在艾魄罗面前流露出来了。”
“这也被你看出来了？”苏灵吃惊道。鈝
李五笑道：“我瞎说的。”
两人开着玩笑去到五楼，艾魄罗的会议已经结束。
小胡子男人客气了两句，然后就开门见山道：“你们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
李五道：“我想先从梁牙梁天养查起，如果有新案子了，就第一时间去看新现场。我们旧的现场都看过了，该还原的还原过。但肯定不如第一手的现场管用。”
艾魄罗道：“我理解你的意思，那你就根据自己的意思来。你们来我这里基本就是做义工的，每个月三千灵石的补贴。先试用一个月。”
“可以，没问题。”李五道，“不过你方便告诉我们，你自己在查什么吗？”
艾魄罗道：“我在伏龙寺的案子，遇害女子夏安茹手里拿着的龙骨，我们在等报告，看那龙骨到底是什么。”鈝
“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查到？”李五怔道。
艾魄罗骂道：“特么，这又不是拍电影。龙族又不会在我们这里做档案，当然不容易查。我们要提出微量物质，去找龙族的大人物申请才能对比。对方不同意，拿了我们的数据自己作对比去了。到现在还没回复我们结果。”
李五挠头，行吧，还挺复杂的。
艾魄罗道：“我们现在就是等对方再作案，然后去第一现场查看。从之前的规律说，他不可能只杀一个就停手。所以我们先耐心等一下。”
第四百七十七章：关于梁牙
这时候也只能耐心等待了。巩
回到三楼，李五道：“那我们就开始查梁天养吧。”
苏灵道：“我查了一些资料了，等和警局的系统对照后，我们来讨论。”
李五看了会儿电脑，发现警局里还有大量的资料是在纸头上的，没有输入电脑。就前往档案室复印了大量资料出来，当然他看上去两手空空，因为他是有“储物空间装备”的。
说到储物空间，他以前有“生钱袋”，来到破碎天后齐震给了他“小岛梦”，一个他们齐家的空间储物装备。
小岛梦在外头看来就是一个齐家的令牌，而里头可以说相当于一个岛大小的空间。
这东西简直了，李五觉得生钱袋和这个东西一比，生钱袋就真的是个钱包。不过他还是喜欢用生钱袋，总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丢在“小岛梦”里头，难不成我也丢一栋房子，或这个几个四合院进去？
李五复印了三百页的卷宗回来，苏灵给两边的资料一对比，这一天的时间转眼过去。而艾魄罗没有再叫过他们，外头显然也没发生新的案子。巩
快到晚上的时候，苏灵差不多整理出了关于梁天养的所有事。
李五想了想说：“我们回凯丽酒店开会，和令狐叶朱小炜一起讨论。”
“讲真话，我们干嘛要和他们一起讨论，他们不在办案组。而且我们比他们两个聪明。”苏灵觉得没必要回去。
李五笑道：“因为那两个家伙是我们的伙伴，而且有些事我们不能靠警察，得靠所有人的力量来解决。”
苏灵没有办法，和李五一起打卡下班。
李五低声说：“我觉得，这个案子可以和鬼无常的案子一起查。”
“为什么？没看出直接联系啊。”苏灵问。巩
李五道：“只是闻到了一点味道，确实还没直接证据。”
两人回到凯丽酒店。今天朱小炜和令狐叶也没闲着，他们调查了几个死者的资料，包括生前几天去过那里，社会关系，兴趣爱好等等。
他们简单向李五汇报了自己的进展。
令狐叶觉得几个女生确实有长得像的地方，但最重要的一点，这些女生在生前都是单独居住。这个发现并不能说没有价值，而是证明了一点，就是罪犯在动手前一定调查过，不然不可能那么多女生都是单独居住的。那么就排除了冲动犯罪和无差别犯罪的可能。
朱小炜则调查了所有摆放尸体的地区，他画了一个大的行动轨迹图，发现一年一年的凶手的行动轨迹有跳跃性。可见凶手本身也没有住在同一个地方，没有所谓的“安全区域”。
李五则让苏灵来给大家说，在他调查中的梁天养。
苏灵清了清嗓子，在屋里投影出梁天养的照片。其中包括少年时期、青年时期，以及成年后的照片。巩
此人少年、青年时期变化不大。瘦削，高挑，塌鼻梁。
如今是三十一岁，在第一案子的时候是二十九岁。
“梁牙，少年时候沉默寡言，蛇族的舌头有特色，哪怕化形后一般也都很长。梁牙因为是私生子，不和自己的族群一起生活，所以比较自卑。但他很聪明，从小到大曾经都不错。家里没给他什么钱念补习班，他也可以念到大学。”苏灵指了指一张建筑的图片，“他出生于铁马城的车夫街。后来到碎石城大学念大的绘画专业，据说很擅长画女人。这张图是他大学时候的宿舍楼。他在那边住了四年。当然那几年里，整个碎石城也没有什么太恶心的案子。”
“看着像是不会被欺负的样子，但私生子如果是公开的秘密，那肯定从小就被欺负。”朱小炜说。
苏灵道：“他的母亲张月色，是铁马城的艺伎。大约在二十三岁的时候生下的他。之后也没有嫁人，就单独见他带大。据说是他的父亲梁青横暗地里有出资，但看他的童年的轨迹又不像是有支持的。总之，他的身份在老家确实是公开的，他到碎石城后一度摆脱了旧的生活，所以是常年不回老家的。”
“他小时候必然是吃了不少苦，这是毫无疑问的。”令狐叶道，“其实要摆脱旧生活就该改名字，比如把姓改了。私生子还姓着亲爹的姓也是挺奇怪的。”
“他应该是有亲爹资金支持的，虽然亲爹兵不来看他。但是支持了钱，肯定就不许改姓了。”苏灵指了指后面的照片，“这是他在学校做过的服装设计工作，甚至做过一次专场的设计师。那可能是他最喜欢的日子了。”巩
“你是不是有点同情他？”朱小炜问。
苏灵道：“说不上吧。只是可恨的人在最初的时候，总有他可怜之处。”
“那他为什么没有朝服装设计师的方向发展呢？而且他学的绘画专业，怎么有变成司机了？”令狐叶问。
苏灵道：“他虽然是绘画专业，但在学校办的个人画展受到冷遇。他常常画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在他大学第四年的时候，他拜入鹿野婆婆门下，学习傀儡术作为研究生专业。”
“这个跳跃有点大，为什么要学习傀儡术呢？”朱小炜好笑道。
令狐叶说：“各种术法都可以有升学专业的，这个不奇怪。各个术法的长老级人物，想要进大学做教授那课题资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苏灵说：“据说是他的入学精神力测试很高，当时鹿野婆婆要在碎石城大学开一个傀儡师专业，所以就选了一批有可能性的弟子，给出了比较好的硕士生条件。而这个对梁牙来说确实是个机会。一开始他也被鹿野婆婆看重，但后来不知为何，当他研究生念完，对方也没有再指点他后续的学业。那梁牙之后有一段时间就离开了碎石城。”巩
“他去了哪里？回老家了吗？”令狐叶问。
朱小炜道：“一般人混得不好以后，都会选择回老家。他在碎石城拿到学历后，铁马城肯定比碎石城容易混。”
“确实，他回到了铁马城，但主要的原因是他妈妈的身体不行了。”苏灵叹了口气。
第四百七十八章：鹿野婆婆
天正二十年，梁牙回到铁马城，开了个小画馆。但很快他妈妈生病了，所以他很快关了画馆照顾母亲，在那个阶段他白天照顾母亲，晚上在外做司机。嵤
天正二十二年，梁牙的母亲病故，这时候他见了一次梁青横。
令狐叶说：“这一年他虽然回到了碎石城，但是仍旧是做司机，没有开画馆，也没有做别的和傀儡师有关的工作。”
“理由无从知晓。”苏灵说，“我查了医疗记录，他在母亲去世之前就看过两次精神科，母亲去世后，看病的频率更高了。他在老乡的照顾下，做了出租车司机。记录里，偶尔他也会接一些傀儡师的工作。”
朱小炜说：“铁马城有很多人在外头经营运输业。梁牙被老乡照顾，拿到一份工作机会也是不容易。不过傀儡师平时能做什么工作？”
令狐叶道：“一种是危险操作，需要替身的职业。比如高空作业。另一种是魔术表演的集会。”
朱小炜眯起眼睛道：“第一种情况建筑工地会有，第二种情况嘉年华盛会的时候有。”
苏灵笑道：“你们思路倒是活跃，这样至少让他在两个现场建立了可能。不过这个叫梁牙的家伙，在他过去那二十多年的落魄日子里，也没怎么惹事。唯一一次别人记得的事天正十八年，他为一个女学生出头，和几个纨绔打了一架。他当时刚学傀儡术，弄断了两个学生的胳臂。这事被鹿野婆婆压了下去，还替他赔了钱。也因为这件事，鹿野教授对他的评价不高，没有继续教他。”嵤
朱小炜说：“不过这起打架事件确实事出有因。那两个纨绔放高利贷，还要逼那女生去会所。梁牙也算是为弱者出头。”
苏灵道：“一个性格内向的人为正义出头，却被泼一身冷水。你们想这会发生什么？”
李五说：“可这个毕竟是十八年的事，我们要弄清楚的是关键的天正二十三年。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刺激到了他，让他做了之后的事。”
苏灵道：“照规矩一个罪犯，肯定是从小犯罪开始的，他之前只有这么一起打架记录。后面也没做什么坏事，怎么能变成杀人分尸呢？”
李五道：“这是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
他把苏灵的档案理了一下，把几个女死者的照片贴了出来。问道：“关于这些被害人，除了她们的长相在某个角度相似，以及都是独居外。还有什么可以挖掘的？”
令狐叶说：“他们职业不同，生活的区域不同，确实很难对比。”嵤
李五道：“我建议做个表格，把姓名、外貌、身高、体重、籍贯、工作、爱好、男友，信仰什么宗教，全部列出来。这样就可以对比了。”
苏灵道：“这个么，有具体答案的不难，难在比那些模糊的东西。比如兴趣爱好，某些生活偏好等。她们已经死了，我们很难找到准确答案。”
李五道：“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对比他们的爱好，对比他们的照片和歌单，打的游戏，平时去的地方。一定会有收获。必须双管齐下，才能对比出梁牙杀人的原因。”
令狐叶道：“我来试一试吧。但我没有警方的身份，没办法去拜访死者家属和友人啊。”
“身份我给你办。”李五很干脆地说。
“我去铁马城一次，调查一下他的家庭情况，以及他不在碎石城，在铁马城时候的生活？”朱小炜请示道。
李五说：“很好。你去吧。不过要注意安全，这家伙还没被抓到，也没人知道他藏在哪里。有没有可能仍旧是躲在老家呢？”嵤
朱小炜说：“我明白了。会小心的。”
“我来查梁青横的家族，看他们家到底有没有庇护梁牙。”苏灵主动道。
李五摸摸鼻子，笑道：“那我该做什么？好像活已经被你们分完了。”
另三人想了想说：“我们觉得你可以去拜访那些傀儡师，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看梁天养的。比如说鹿野婆婆，以及她另外几个和梁牙是同学的徒弟。”
李五道：“有道理。”他看了眼时间笑道，“飞花教授替我约了鹿野婆婆，我现在就要出发啦。”
“靠！”另三人不由鄙视了他一句，明明已经有了安排，你小子还装？
飞花教授虽然是兔族，却在碎石城里有极高的声望。他出面约鹿野婆婆聊天，表明了要聊什么，鹿野仍旧答应了他的请求。嵤
李五来到飞花公馆，见到了那个最近老听到名字的女人。
这个女人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脸上没有什么皱纹，身形略微矮小，身着古典服饰，手上一枚蓝宝石戒指，却有弹珠那么大
姓名：鹿野晴子
身份：碎石城傀儡术鹿野流创始人
数据能量：2348162
技能：鹿野傀儡术
寒暄过后，他们在飞花的书房坐下，李五也是开门见山，表示想听对方说说关于梁牙梁天养的事。嵤
鹿野婆婆笑道：“几年前警方来找我谈过几次，后来来找我的人就少了。我听说，警方又见他移出嫌疑名单了。你怎么又来问？”
李五道：“每一拨人查案的方向都不同。某些警察觉得他不是，但在我这里还没有彻底排除他的嫌疑。这是一。另一个，我们都觉得这个案子可能和傀儡术有关，说到傀儡术，在城里还有谁比婆婆你更懂呢？一事不烦二主，所以我想见一下婆婆你。”
李五看了眼飞花，然后用系统锁定了对方，低声道：“我为人人，让目标对我说真话。”
系统回复：“人人为我。立即执行。”
“客气了客气了。其实关于梁牙，我也确实有话要说。”鹿野婆婆想想看着书房的几件饰品，轻声说，“我觉得梁牙不是坏人。”
“嗯？可是……”李五怔道。
鹿野婆婆笑道：“我知道你听了一些谣传，说我觉得梁牙戾气过重，心术不正。所以才没有收他做入门弟子。不是的，那些都是谣言，真相不是那样。”嵤
“你上次对警方是这么说的吗？”李五问。
鹿野婆婆苦笑道：“不，那时候我也感受到多方面的压力，所以警方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并没有替他说话。”
第四百七十九章：精神力测试
“我觉得梁牙不是坏人。我当时说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呀。”鹿野婆婆想了想，又摇头道，“我当时肯定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评价，但警方后来还是把他当作了第一嫌疑人。我也没有办法。”
梁牙是个好人？这是李五调查到现在第一次听人说到的印象。虽然前头他们查到了对方见义勇为的事件，但是毕竟不同。
李五没有直接问，而是问飞花道：“教授，你这里有没有听过梁牙这个人？”
飞花道：“梁牙我是听过的，鹿野有一次和我闲聊的时候，提过这个名字。说是资质很好。”
李五好奇道：“怎么，这句话算评价高吗？”
飞花看了眼鹿野婆婆。
鹿野微笑道：“飞花大师是前辈，记忆力真是好。几年前我说的一句话，你记得那么清楚。”
飞花道：“嗯，那是因为资质很好在你嘴里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这样啊？婆婆平日很严格吗？”李五问。
鹿野笑道：“不要叫我婆婆了，我在飞花前辈面前只是个孩子。他是看着我长到的。你叫我婆婆成何体统。凭空把我叫老了。”
“这话倒是真的。”飞花大笑。
李五心说不叫婆婆叫晴子吗？你年纪也不小了啊。但他嘴上则道：“好的，那我就叫您老师好了。老师，你给我具体说一下梁牙吧。”
鹿野道：“几年前，我去碎石城大学开我的专业。预计是收十个学生。我在说他之间，不如先说一下我的傀儡术吧。”
李五点头道：“是的。我也很想了解。”
鹿野轻吸口气，认真道：“所谓傀儡术，顾名思义，就是操控傀儡。我们鹿野流的傀儡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入门级，建立一个模型傀儡，操控之。第二阶段，将气灌入一个人形生灵，操控之。第三阶段，将气注入万物，操控之。”
李五道：“真能操控万物？”
鹿野晴子低声说：“鹿野流有一千年的历史，某些惊才绝艳的大师确实能做到。不够我是做不到的。我只能到第二层。我在大学里教授的也只能是第一层。”
李五道：“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您在大学里收的是学生。所谓的记名弟子。能学到第二层的才是入室弟子。得您真传的就是内门子弟了。”
鹿野晴子道：“可以这么讲没有问题。这一点来学习的孩子们也都是懂的。”
“从研究生开始学，是不是晚了一点？”李五问。
鹿野晴子看了眼飞花，飞花教授道：“齐梧啊。你现在也做掌门了，应该明白。学校里传授知识，教授技术，但是你要想学到真本事可不是就靠那三五年的时间啊。那得是从小到大一辈子的事。”
李五道：“我明白的，所以世家子弟在成材率上才占优。”
“所以大学里的研究生班，对一些高深的技术来说，只是普及课。”飞花轻声说，“要想成为高手，除非你极有天赋，又或者从前就已经学习了很久。那才有机会通过这个机会得到实际的提高。不然也就是混个文聘，去找份相关的工作罢了。”
李五笑了笑，这些话从这些老家伙嘴里说出来可不容易。不过说的也是老实话。虽然不太好对外说。
鹿野晴子道：“不过傀儡术毕竟是有门槛，我家流派需要把精神力注入傀儡，所以收弟子之前要有一个精神力评测。”
“怎么评测？”李五问。
鹿野笑着拿出一块雪白的石头说：“就是捏石头，你试试？”
李五看了眼飞花，飞花觉得好笑开玩笑呢？那不得捏爆了。
飞花说：“你少用点力。”
鹿野晴子道：“不用太担心，两百万里头可以受得了。”
李五接过石头，注入一点精神力，雪白的石头立即亮了起来。先是紫色，然后橙色，红色，银色，金色……
他把石头递还给对方。
鹿野晴子笑道：“你是不是能捏爆它？”
“我也没有捏。”李五笑道。
鹿野晴子道：“圣灵果然不同凡响。”
李五笑了笑，他确实没有捏，只是用了麒麟的力量。万事都有个万一，谁知道对方是在收集什么东西？
没想到鹿野晴子居然又拿出一枚黑色的石头给他，“这次不要留力，让我看你的真实实力。”
李五笑着看向飞花。
鹿野晴子皱眉道：“你怎么什么都要看飞花大师，你自己不做主吗？”
李五道：“若是宝物，我怕弄坏了。”
鹿野晴子道：“弄不坏的。千万级别的力量也没事。”
李五道：“这是什么石头？”
飞花道：“这是带有璀璨石成分的凤凰石。”
鹿野晴子道：“所以尽管来吧。”
李五握住石头，将麒麟之力释放出去。火麒麟和金色麒麟的力量混合在一起，使得石头绽放出璀璨的颜色。
鹿野晴子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宝物能出现这种颜色，沉声说：“继续，继续！”
李五眯起眼睛，更多的力量释放出去。
那块石头整个变了形状，仿佛解体一般变成六芒星的璀璨状态。
鹿野晴子深深看着李五道：“还能继续吗？”
李五摇摇头。
“真的？”鹿野晴子咬着嘴唇，目光笼罩住他。
李五感觉有一股力量到了他的意识海，他打开精神壁垒，挡下了对方的意识。但仍旧感觉到了冰冷的洗礼。
飞花大师轻轻咳嗽了一下，鹿野晴子收回力量。
“不好意思，我只是太久没见这样的神奇力量了。”鹿野苦笑道。
她收起黑色石头，拿出先前那块雪白的石头说：“一般学生都是绿色和蓝色的。那梁牙的精神力当时展示的是橙色的。所以我觉得他资质很不错了。这样的资质和圣灵的银色和金色当然无法比，但考虑到他可能只是杂牌蛇族，那真的很厉害了。”
李五和飞花一起点了点头。
“所以，我觉得他有学习傀儡术的潜质，虽然之前没有学过，年纪大了一些，但问题不大。他之前学过一些蛇族的秘术。”鹿野晴子道，“也算是给他的精神力打下了一定基础。”
第四百八十章：打架事件
“什么蛇族秘术？”李五问。隉
鹿野晴子道：“似乎是麻痹攻击和魅惑之眼。后来梁青横来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蛇族梁家的血脉，那就解释得通了。”
飞花道：“蛇族在破碎天是个大族，蛇族梁家算是五大蛇族之一，所以势力很大。梁青横是梁家的长老，可想而知他的势力有多大。”
“很强吗？多强？”李五问。
飞花道：“你就是幼稚，这世上并不是以个体强不强来交流的，主要是看家族背景势力啊。你再能打，还能和整个蛇族比？人家看得起你齐梧，是因为你齐梧很能打吗？人家是因为你背后的圣灵家族。”
“好吧。但梁青横是化神后期对吧？他是真的很强啊。”李五笑着说。
鹿野晴子说：“对，在万妖宗附近，元婴一抓一大把。但化神还是很强的，更不用说化神后期了。”
“所以梁牙从小就有蛇族秘术打基础，虽然是私生子，但这一点还是不错的。”李五想了想道，“他确实有傀儡术的天赋？”隉
鹿野晴子说：“是的，他入学第一个学期就学会了后头两年的知识。说是天赋异禀也不为过。我本来是会收他入门的。不，应该说我当时已经传授他鹿野流的中段心法。”
“是因为他为女生出头的那件事吗？”李五问。
鹿野晴子道：“是的。后来他得罪了学校里的两个纨绔，一个是蛇族严家的，一个是蜘蛛家族方家的。那个女生嘛，不是我们学院的，但好像和他关系素来不错。我听说，他是喜欢那个女生的。但即便他这样为对方出头，对方也没有回应他的感情。你如果感兴趣，可以去和那个姑娘聊聊。她叫游莲。”
“我知道这个女生，但是我接手案子晚，找不到她。”李五说。
鹿野晴子笑了笑，这她就帮不了忙了。
“当时因为这个事，所以你没有继续教他？”李五问。
鹿野晴子道：“当时他打伤了人。那两个纨绔就讹上了他，他又没钱赔。是我借了钱给他。伤人伤得挺重的，严臻伤了两条胳膊十根手指，蜘蛛方小平的八条腿都断了……是个狠人。学校说，这事情如果赔了钱，而对方不追究，就可大可小。我珍惜这个徒弟，当然帮他赔钱。可是受伤的两家拿了钱还不依不饶，一定要学校开除他。我是学校的教授，不太好太偏向他。这时候梁青横出现了。事情变成，梁替他赔钱，并且摆平这个事。代价是不能让他读博了。念完研究生就到此为止。”隉
“所以不是你不教他，是因为事情发生了变化。”李五说。
鹿野晴子说：“嗯，那段时间他精神不太稳定。我本来说，他即便不念博士，也可以继续到我的宗门来学习。但和他约了两次，他都没有来。那我也没必要求着他，我平时真的很多很多工作要做。之后，我听说他回了老家。差不多就是这样。我觉得他为喜欢的女生出头没问题，但下手那么重确实不对。”
“打架这种事，有时候是控制不住的。”李五说。
鹿野晴子道：“我们傀儡师打架，就是得控制住对方。要掰断蜘蛛八条腿本身不是说有多难，但是你既然控制了对方，就要有分寸啊。所以那时候我提了一句，他这个做法我不认同。所以犹豫他之后该怎么办。警方可能就听进去了这句话，觉得梁牙心理黑暗。”
“他那时候是回家了，他母亲身体出了状况，而他又正好结束了学业。”李五解释了一下梁牙的去处。
鹿野晴子道：“那我不太清楚，之后我就没怎么遇到他。我在二十三年给他写了封邀请信，让他重新来学习，给到他的邮箱。但是他并没有回复我。总体来说，他是个安静的，带一些腼腆的家伙。说他有艺术天赋，我是相信的，他画的画，有时候做出来的傀儡人偶，都充满了艺术性。尤其是他擅长画女人。但是他的作品不够阳光。”
“对大多数艺术家来说，够阳光的就不是艺术品了。”飞花笑嘻嘻说。隉
“呃，要这么说，也有道理。”鹿野晴子道，“你说他是碎石城屠夫，在感情上我是无法接受的。除非你们能把铁打的证据放在我面前。不然我不相信他会是屠夫。”
李五笑道：“我也没有什么铁打的证据，现在只能一步一步查。嗯，后来的记录上说梁牙改了名字叫梁天养，为什么会改名，老师知道吗？”
鹿野晴子道：“不知道。我收他入门的时候，也想叫他改名。但他拒绝了，说梁牙这个名字比较像肉食者，普通坏人不敢来惹他。这个说法有点道理，我也就不勉强他。”
李五道：“后来，他的精神问题日益严重，在你这里学习的时候，他精神上出过偏差吗？”
鹿野摇头道：“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得都挺好的。哦，对了，他有时候会有梦游的习惯。我们两次出去团建，都发现他会梦游。不过梦游和精神问题还是差距挺大的吧？”
“梦游？”李五扬眉，这是他第一次听说。
鹿野晴子道：“是的。就是我们在相应的宗门仪式后，一般都是好多人住一个房间。他半夜起来梦游吓死个人。据说发生过两次，一次离开了宿舍。我正好没有睡所以看到了。”隉
“梦游的时候会做什么？”李五问。
“好像在和人说话，但是说什么别人也听不见。就看他嘴里好像在碎碎念。”鹿野晴子回想起那个晚上，心想如果对方真是碎石城屠夫，这还真是有点吓人。
李五在本子上写着，善良，假装强势，梦游，打架暴力，精神力有天赋，从小学习蛇族技能。
“你说，如果他要跑，他会去哪里？”李五问。
鹿野晴子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如果是从前，我觉得是梁青横帮他的。那他去的不是从前的老家，就该是梁青横的产业。但现在梁青横去世了就不好说了。私生子应该是不受家族待见的。”
第四百八十一章：模仿作案吗？
飞花给二人倒上红酒，他们碰了个杯。
李五又问：“你觉得碎石城杀人，用的是傀儡术吗？”
“如果我说不是，那我也说不好还有其他什么手法。”鹿野摇头道，“这个要警察说，我不懂的。”
李五苦笑了一下，确实这个是该系统的“污点”，人家都不会乐意承认的。
“他和梁家有没有什么其他联系？比如联络人，老管家，亲戚，之类的。”李五问。
鹿野晴子苦笑道：“这个我哪里知道去？”
“那他有没有什么朋友？我可以去聊的。”李五问。
鹿野晴子留下几个梁牙同学的名字，低声说：“他毕业后，他们应该也没什么联系了。”
李五想了想，暂时他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碎石城的闲话，鹿野婆婆主动告辞。
飞花和李五回到书房，李五忽然道：“伏龙寺有什么讲法吗？为什么新的桉发地点会在那边呢？”
“你觉得应该有什么讲法？”飞花皱眉说。
李五道：“既然是同一个杀手干的，那几个犯罪现场总得有因果关系。上一个犯罪现场是警局，下一个却到了寺庙。差得实在太远了。”
飞花笑道：“那一开始是垃圾桶，后来还是嘉年华和市政广场呢。这又怎么说？”
李五道：“所以我想知道里头的关系嘛。”
“大家想了几年了也没想明白，你就不要让我操心了好吗？”飞花拍了拍他说。
李五道：“伏龙尊者是什么回事？我听说枯荣大师是他的转世？”
飞花笑道：“你想问什么？这个枯荣大师是个好人，我和他还挺熟。上一次和人族大战的时候，我和他做过战友。”
李五道：“我就想知道，他的地盘被作为犯罪现场。那事情会不会和他，或者寺庙里的弟子有关系呢？”
飞花皱眉道：“伏龙尊者，也就是枯荣大师在这个城市，乃至整个破碎天里，都地位尊崇。你可千万别在外头给他泼脏水。”
李五道：“我没有啊。我只是问你而已。”
飞花道：“行，我就是提醒你小子一句，不然你都不知道会得罪多少高层。”
李五想了想道：“他是不是和某个警局高层关系特别好，所以凶手迁怒了他？”
“你小子脑子动得到快。这么说吧，寺庙嘛，去烧香的就是施主。他当然和很多有实力的大能关系好。警局里负责屠夫桉的副局长龙平章，确实和伏龙寺的关系不错。”
“他姓龙，所以他应该是龙族吧？”李五问。
“废话，是龙族的高层。化神初期的高手，厉害着呢。”飞花笑道。
李五道：“那不就联系起来了吗？而且这次死者的手里拿着一个龙头骨。”
飞花点头道：“你现在跟着艾魄罗查桉子？”
李五说：“是的，说是跟着他查，其实还没带我玩。因为要等新的现场啊。”
飞花道：“小心一点，艾魄罗这一年冷板凳坐下来，也开始玩花花肠子了。据说取代他的叫敖雨风。听名字就知道了，龙族的。负责桉子的新探长是龙族，主管副局长是龙族。他一个什么也不是的血统很难搞啊。所以拉上你这个圣灵一起。”
我靠，李五眨眨眼睛，老子没想到这个问题啊。
飞花看他这个表情笑道：“怎么样，社会很复杂吧？他一个资深探员，干嘛要请外援。真是你天赋异禀？当然是你血统好啦。”
李五无话可说，社会太复杂，我要回老家。怪不得去了办公室，其实没有被分配什么具体任务。
飞花说：“不过我觉得，你从新桉子入手查是对。最新的线索，就当一个新的桉子去查。也许就是突破口。”
“那也得有新桉子。”李五说。
飞花骂道：“这是什么屁话，和一年前的旧桉比，伏龙寺还不够新吗？我觉得你在等凶手再作桉之前，应该去查查伏龙寺的受害者。”
李五点头，飞花大师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他立即起身告辞，回到凯丽酒店，查看苏灵整理好的新桉子的档桉。
警局其实有规定，桉子档桉不能带出警局，但他们都有储物空间，这就是想带什么都能带出去的节奏。
女子夏安茹是碎石师范学院的两年级学生，种族为“精卫族”。
死前两天最后出现在外头，是在学校食堂吃饭，她本来和同学约了去看电影，但晚上没有赴约。同学去她宿舍找她，宿舍门锁着。失踪一整天后，同学报警。
之后再出现，就是在伏龙寺的菩提树下。
如果把这个桉子当做一个单独的桉子来查，那就得先排查她的社会关系……但是女生的宿舍应该已经被警察翻得底朝天了。
李五翻出所有关于夏安茹宿舍的记录。
二年级，在学校里住一人的宿舍，说明家境不错。但她家里是普通工薪家族，正常是不会让女儿那么奢侈的。而警方事后的问询记录，也证明她家里没有给她那么多零花钱。夏安茹的生活主要是靠自己。
她喜欢唱歌跳舞，不过宿舍里没有唱片机。
从财务记录上看，夏安茹在各种开销后，每个月都会存一万元现金。所以她可能是被包养的？
李五又看了看女生的照片，很青春洋溢的脸庞。但是宿舍物证里，没有男人的痕迹。可见包养她的男子非常谨慎，他财务上不走银行只给现金。住宿也从不到女生的宿舍来。
警方目前为止还没找到这个男人是谁。
李五皱眉想了想，会不会是个龙族，就是那个龙头骨的主人啊？
要不然那个脑袋是谁？
如果这个脑袋是夏安茹的男人，那这个桉子就神奇了。很有可能夏安茹只是被附带被杀的，凶手真的要杀的是那个龙族？
这么一来……李五皱起眉头，那就是模彷作桉了。对，这个头骨确实很重要，搞不好就是模彷作桉。
艾魄罗会想不到这一点？不会想不到的，他们只是没有确认这个龙族的身份，就只能先跟着凶手的节奏走。而这一切对凶手来说也无所谓，即便被识破是模彷作桉，那又如何？
损失的只是警察的时间，因为警察想要破的是碎石城屠夫桉。
第四百八十二章：不对劲的电影票
模彷犯罪？
时间隔了一年多，像极了之前警局门口的桉子。
事情涉及龙族警察和寺庙，至于是不是和“屠夫桉”有关，则是想当然的事了。
李五带着疑问，想象着一个姑娘二十年短暂的人生，只看她的背景是不可能招惹到复杂的敌人的。若是遇到随机杀人的“碎石城屠夫”，反而大家会觉得比较正常。
“苏灵啊。第九个死者，她和其他几个姑娘像吗？”李五问。
苏灵回答说：“像的啊。不，也不是说像不像。之前的几个姑娘，我们说是某个角度比较像吧。这个夏安茹似乎就是和所有人都有一种像的感觉。”
“也许是年轻的姑娘本来就像呢？”李五说。
苏灵道：“哎，我觉得警察是希望屠夫杀人有选择性，而不是随机杀人。谁没有某个角度是像的呢？胖子和瘦子也可以在某个角度像。”
李五说：“是的。你说我们如果把夏安茹的桉子当做一个独立桉子来查。该怎么做？”
“一个是从龙头骨来做。另一个主要查她是从哪里失踪的。”苏灵叹气道，“除此之外，就是查她是怎么出现在寺庙现场的。别的就真不知道了。”
李五道：“我们来查一下她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吧。趁着还不算隔了太长的时间。”
“你准备怎么做？这个城市的监控设备特别少。”苏灵问。
李五笑道：“我先和艾魄罗汇报一下，然后看看他们警察到底做了什么。”
他把事情和艾魄罗一说，艾魄罗表示赞同，新桉子没有出，那第九号就是新桉子，要着手调查也是对的。
至于警方对死者的失踪做了多少调查。
目前只能说，夏安茹最后出现是在六天前，也就是十月十三日下午，她去美容店做了头发。然后，在她家的文件夹里发现电影票的票根。是晚上八点的电影票，看到晚上十点。
电影院距她学校的宿舍有一点距离，大约出租车要三十分钟。所以不可能步行。但是他们校区门口的保安说，当晚没有注意到她回家。他们这个校门进入的方式是刷学生证，记录也证明了保安的说法。
等一等……她当天晚上没有回家，电影票是怎么回家的？
李五打电话问艾魄罗，艾魄罗说：“她的宿舍是需要用钥匙开的，不太好查。如果你有怀疑，还是要从电影院查起。另外她在美容院做头发的时候，和理发师说过，晚上要去看电影。相信我，基础工作警方都已经做过了。没有头绪。”
李五也知道警方不会遗漏基本线索，他在第二天还是先去了夏安茹的宿舍。不过警方确实做的比较仔细，他也没有新的发现。然后他前往女生失踪前，去过的“冰河电影院”。
他拿着夏安茹的照片，很认真的再给当时上班的工作人员一次回忆的机会。
但是他们的回答和警方记录上的基本一致，那就是没有印象……
没有印象？李五站在电影院外头，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想一个姑娘就这么凭空消失？
他非常怀念从前来的世界，那边到处都是摄像头。绝对不会发生碎石城这种事。
不过也对，如果城市系统默认是个“连环杀手都市”，那必须减少城市里的监控，给杀手一个活动空间。
那么从系统的角度说，破桉最终还是要给一个条件，这个系统会给什么条件？
李五看着路上的出租车，据说警方已经调用过出租车公司的记录，没有查到当晚回学校的记录。至于如情侣的男女上车，这里作为电影院那就太多了，根本无从查起。
不对……李五忽然觉得不对，失踪的明明应该是一对男女。而不是单身女性。
如果死的还有那个龙族，对龙族来说不应该很容易查？毕竟这世上圣灵不多，而且都有记录。
怪不得艾魄罗不着急，因为艾魄罗他们都认为除非龙族一直隐瞒，不然这个桉子的破绽就在这里。
李五脑海里重新反应出夏安茹家里的东西，女人有很多舞裙，她会不会去跳舞了呢？当天晚上，她没有回家。那就有两个选项，一个是看完电影后和男人回家，另一个就是两人继续找地方去玩。
这里会有一百种可能。当时当天如果她没有回家，电影院她也没有来过，这件事会不会是凶手在故意误导调查呢？
因为从刷卡记录上说，她那一天是下午四点离开的宿舍。宿舍保安不记得这件事，虽然刷卡记录是那个时间。
所以夏安茹很可能失踪的时间要更早。李五回到电影院，让他们在电影院的售票口贴一个寻人启事，寻找当时坐在“票根”边上或者前后的男女。
说他们中奖了，中了一千元。
前后四个人，也就四千元，李五觉得是划算的。但不知那些人什么时候会看到这个寻人启事。
然后，他决定把夏安茹失踪的时间，朝前推半天。也就是夏是在那天下午做了头发，还去银行存了钱的。
那么存钱之后的轨迹是什么？如果除去看电影这件事，别人也都不太清楚。他决定去查这件事。
夏安茹在学校外头的碎石城银行的存取款机上，存了一万块现金。这是当天下午两点的事，她在两点半去银行附近的“夏利美容院”做头发，用了三个小时。
李五和理发师“海伦”聊了，发现夏安茹确实提及晚上要看电影，也说了晚上先吃大餐再看电影，最后则是要和男友一起“过夜”。
理发师和客人居然无所不谈。但是海伦并不知道夏安茹的神秘男友是谁。夏安茹从到学校念书开始就在她这里理发，神秘男友是一年半前出现的。她也只知道这些。
海伦说：“对了，她最近和男友吵架了。男人有一个月没来找她，不过那天好像来和她道歉了。所以小夏心情特别好。”
洗头的小弟则说，他可能见过夏安茹的男友，开着一部“蓝色”的商务车，不过车牌……车牌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