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姐妹打架
“太后娘娘饶命啊，妾身……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兰湘侧妃声声求着。
太后娘娘冷声道：“都杵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将她拉下去！”
“求求太后娘娘……”兰湘侧妃的声音遥遥消失在门在，或许，这辈子兰湘侧妃都不会再出来了。
太后娘娘看向贤贵妃娘娘继续说道：“这就是你挑选的儿媳，为了固宠，连勾栏女子都想地烦。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伤了根本有你后悔的。”
贤贵妃扭着手，心里诚惶诚恐道：“是儿媳的错，儿媳这就回宫闭门思过。”
太后娘娘又看向六王爷，淡淡说道：“听朝堂上议论，王爷已经许久未处理政务了。倒不如，去夫子那里报到几天。王爷觉得如何？”
虽是不情愿，但谁人不知，太后娘娘的话一言九鼎，而官家又是极其孝顺妥帖的。六王爷左右权衡，还是与母亲贤贵妃娘娘灰头土脸的离开。
四周归于平静，但那平静中，又隐藏着些许暗流。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长相清寡，那巴掌打得更是响亮。
眼下，整个六王府只剩下陆府的人站在那里。
春香捂着血肉飞溅的脸颊，甚是惊恐地看着那女官。
太后娘娘盯着春香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刚刚你说，若有一句假话，会如何？”
闻言，春香哆哆嗦嗦地磕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哀家自是可以饶了你的命！只是你自己的誓言要遵守。哀家再问你一次，你刚刚说，若有假话，将会如何？”
在巨大的威严下，春香吓得已说不出话。
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提高音量，再次问道：“会如何？”
陆三姑娘陆亦诗紧紧握着陆亦涵，紧张的嗓子眼都在发疼。陆五姑娘陆亦涵回握着，才惊觉自己手心已是汗涔涔一片。
“五…马……分尸。”
太后娘娘极清淡说道：“既是如此，那你便要受到惩罚。”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打扮的人将春香拉了下去，而春香早已吓地昏死过去。
若是春香说的都是假话，那么毒害小皇子和小世子的人，便只能是—六王妃陆亦亭。
太后娘娘暼向一旁的陆亦亭，极冰冷说道：“二姑娘的局做的可真好，但也不要把其他人都当做傻子。你以春香的家人为赌注，逼迫那女孩不得不为你做事，可事后呢？哀家问你，春香的母亲如何了？”
陆二姑娘陆亦亭早已没了先前的气定神闲，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那一环出了错，怎的会被太后娘娘发现？
太后娘娘继续说道：“只要你做了，就会雁过留声。二姑娘，且不说你的亲姐姐为你尽心尽力，那小皇子……可是你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你竟敢下此毒手。”
“既是如此，娘娘为何还要保住我？是因为腹中的孩子？”陆二姑娘陆亦亭淡淡说道。
太后娘娘看向惊讶的众人，说道：“当初，陆大姑娘陆亦若出事儿，兰湘侧妃逃不过干系！如此这般，也是让她自尝恶果。至于你，看在你祖母的面子上，更看在你姐姐临终还在为你这个妹妹努力，哀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要记得，哀家能保住你，自然也能毁了你！若是小世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的孩子会出什么事情，谁都保证不了。”
原来，最狡猾的狐狸是太后娘娘。
陆二娘子钟毓整日里长吁短叹，时常求神拜佛，嘴里念叨着：“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女儿。那二姑娘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她要这般害自己的家人？”
陆三姑娘陆亦诗也轻轻叹气，道：“只是可怜了小皇子。”
二姑娘陆亦亭，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陆五姑娘陆亦涵轻声说道：“二姐姐是算准了所有人。她料定，自己若是出事，陆府绝不会坐视不理；而太后娘娘为了削弱贤贵妃娘娘的势力，借力打力。真是一出好戏。”
“咱们就不能拿她如何吗？我恨不得……”陆三姑娘陆亦诗咬着牙，淡淡道：“将她生吞活剥。”
一旁的四姑娘陆亦晴听到这话，痴痴笑出声。轻声说道：“三姐姐好厉害呀，殊不知自己的命运与二姐姐连在一起。”
“呸！”三姑娘气极，道：“左右不是一条命，拼了又能如何？！”
五姑娘陆亦涵护在三姑娘跟前轻声劝道：“来日方长，实在用不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四姑娘陆亦晴微微一笑，道：“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能将陆府发扬光大，又有什么不好的？”
陆三姑娘陆亦诗扑上去，吼道：“看本姑娘不撕了你！你使尽手段嫁给吴籁，生生逼走人家的发妻，若是祖父还在，你与二姑娘陆亦亭早就被赶出家门，还轮到你在这里撒野！”
陆四姑娘陆亦晴冷冷笑：“只是逼走而已，可比不得祖母为了女儿的前途，将太傅大人的发妻毒死！这事儿祖母做了便是慈母之心，我做了便是为非作歹。三姐姐也是看人下菜碟！”
“你个小贱人！”三姑娘陆亦诗挣脱五姑娘的手，整个人扑倒四姐姐陆亦晴身上，朝着那细嫩的手腕直直咬了过去！
陆四姑娘陆亦晴疼得眼泪涟涟，陆五姑娘陆亦涵惊了下，才说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将她们拉开。”
许是气极了，硬生生把三姑娘陆亦诗从四姑娘陆亦晴身上拉起来时，那胳膊上的嫩肉被扯起，小小的牙印上布满血主子。
陆四姑娘陆亦晴哭的甚是委屈道：“我要去告诉二娘子，你身为嫡姐姐，竟殴打自己的庶妹，实在欺人太甚！”
陆三姑娘陆亦诗狠狠朝地上“呸”了声，冷言冷语道：“如今四妹妹倒是把规矩挂在嘴边，怎的自己做辱没门风的事情时，脑子里怎么不想想规矩。今儿个，你就是告到天皇老子那里，姑奶奶也不怕，本姑娘就是仗着嫡姐的身份修理你，你能奈我何！”
第一百二十八掌整治一番
年还没走远，询哥儿便巴巴地念着十五的闹元宵。
陆三姑娘陆亦诗扯着他的小耳朵，说道：“瞧着你五姐姐对你也太和善了些，正日里想着跑出去玩，竟还没挨揍！”
询哥儿吐吐舌头，躲到五姑娘陆亦涵身后，才说道：“三姐姐惯回欺负人！先生昨日里还夸我的文章写的好。”
“呦呦呦！你可别学你的启哥哥，只会写那些风花雪月的酸文，监考官可不爱看这些。”陆三姑娘陆亦诗点着他的小脑袋瓜，继续道：“记住没？”
询哥儿像个小哈巴狗般被陆三姑娘陆亦诗又是捏又是揉的，有些不高兴，便说道：“三姐姐整日里被四姐姐气的上窜下跳的，没由来的，拿我发脾气！”
陆三姑娘陆亦诗被噎住，闷闷不乐地坐到椅子上。五姑娘碰碰她胳膊，轻声说道：“姐姐难不成还要跟个孩子生气？”
三姑娘陆亦诗暼她一眼，道：“这是哪儿的话，想当初这四妹妹是个极文静善良的女孩儿。好像从亦雨妹妹离世后，她的行为做事更加毒辣起来，眼看乘着太傅大人的东风，近些日子变更加有恃无恐。”
“亦雨妹妹？”五姑娘陆亦涵问道。
三姑娘陆亦诗见四下无人才说道：“你回府晚不知道。这陆亦晴向来与亦雨妹妹交好，亦雨妹妹被锁在小黑屋里时，还是陆亦晴每日偷偷看望。我原以为，这陆亦晴虽是个不合群的，倒是有一番侠骨，直到那日，我无意见瞧见大娘子陈峥嵘悄悄黑了陆亦晴一包药粉，离得远，也听不清说的啥，但没过多久，亦雨妹妹就暴病而亡。连太医也查不出什么来，或许，是慢慢毒发的……”
五姑娘陆亦涵脑子嗡嗡的，破碎的记忆里，零星回忆起从前，那个破败黑暗的小房间，四姑娘陆亦晴猫着小腰，小心翼翼的把那些小点心递到她手里！
她以前就怀疑过，大娘子陈峥嵘喂她毒药，怎的会连太医也查不到？
原来，那药物早就通过食物缓慢渗进她的五脏六腑！
五姑娘陆亦涵惊地呆坐在椅子上，只见三姑娘陆亦诗在她跟前一张一合，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傻了！”三姑娘陆亦诗敲着桌子问道，“怎的跟你说半天话连个反应都没有！”
陆五姑娘陆亦涵回神，扯出一抹笑忙着问道：“刚才走神了，三姐姐在说什么？”
陆三姑娘陆亦诗挑挑眉，问道：“怎的，吓傻了吧。啧啧，要不要治治四姑娘陆亦晴？”
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陆五姑娘陆亦涵噗嗤笑出声，说道：“瞧你那眼睛，轱辘轱辘的，看着就像是冒坏水，但是，我喜欢！”
陆府已经接二连三的出些荒唐事儿，六王妃娘娘身怀有孕，自是动不得。可四姑娘陆亦晴就不一样了，靠着自己姑夫的关系，堂而皇之的嫁给那个五品通判吴籁。
自己的妻子与太傅大人纠缠不清，哪怕官运亨通，也如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二婶娘一直不愿意昭华姑姑与太傅大人和离，而太傅大人的和离书，迟迟没有送来，想必夫妻那么多年，还是有些情谊在里面。倒不如趁着这次的元宵节，咱们把太傅大人请来，好好热闹一番。”陆五姑娘陆亦涵心中已有了打算，与其扬扬止沸，倒不如釜底抽薪！
陆三姑娘陆亦诗刚开始还有些迷糊，后来倒是机警许多，贼头贼脑地说道：“昭华姑姑许久未上街添办新衣，每次见她，要么是深蓝色褙子，要么是水蓝色褙子，看着都累的慌。这次，咱们可得让昭华姑姑好好打扮一番。”
两个女孩心照不宣……
这天，陆昭华拿着本书，斜斜躺在藤椅上翻看，院里的女使把厚棉被挂在绳子上晒太阳，不时拿出竹棍敲打几下。
陆五姑娘陆亦涵与陆三姑娘陆亦诗牵着手，笑嘻嘻地跑过来，站在昭华姑姑跟前。
陆昭华将书本一卷，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两个疯丫头，闹什么？”
陆五姑娘陆亦涵与三姑娘陆亦诗相视一笑，双手高高举起，拍打下去。
得到指令，十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手上的托盘有颜色各异、做工精美的服饰，还有些时下最流行的头钗珠宝。
“你们这是……”陆昭华问。
陆三姑娘陆亦诗清清嗓子说道：“姑姑，父亲说一家子姐妹，还是亲亲热热的在一起过日子舒服，祖母留下的宅子或租或怎样。都由昭华姑姑做决定。”
陆昭华心下感动，正要说什么。只听三姑娘继续说道：“马上就是元宵节了，父亲命我与五妹妹选几件漂亮的衣服送给姑姑，愿姑姑每日里都开开心心的。”
说那么好听的话？
陆昭华端起桌上的茶杯，仔细想着这个鬼丫头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鬼主意，放下茶杯，轻声说道：“是不是又闯祸了？想让我去二娘子那里说说好话？”
陆三姑娘陆亦诗嬉皮笑脸道：“我会闯祸还有可能，那么胆小的五妹妹可不敢闯祸。”
五姑娘陆亦涵心里腹徘，真是每次做坏事，这都是一个不错的借口啊！
元宵节！
豆娘早早的便煮了一大锅汤圆，五姑娘陆亦涵摇摇头，甚是觉得一碗汤里要是只有汤圆，吃多了便会粘牙不爽口。
便把刚买的，晶莹剔透的米酒倒进去，放进几颗红枣片装扮。又吩咐安儿把八月里晒干的桂花，统统放进锅里。
豆娘拧着眉，正要上前阻止，只见到白胖汤圆里伴着红的枣，黄的花，闻起来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比起以往，更增添许多风味。
陆四姑娘陆亦晴在院子里晃荡，不由的就看到一身穿鹅黄色褙子，头戴莲雾金钗的女子从拐角闪过。
身姿曼妙，走起路来自带一股清风。这是谁家的姑娘，怎的会出现在陆府？她轻轻跟了上去，在看到女子那完美的侧脸时，手中的茶水不由自主滚落在地上，撒了一地……
第一百二十九章照我的话去做
“姑姑这番打扮，可是美极了。”陆三姑娘笑嘻嘻地扶着陆昭华坐下。
那鹅黄色褙子飘逸自在，勾壑出完美的身姿，衬得陆昭华肤色如玉，明艳动人。头上戴着的珠钗轻快明亮，微微一动，发出悦耳的碰撞声。浅浅的淡妆，适宜的将那美感显露出来。
陆三姑娘陆亦诗看着太傅大人似有若无飘来的眼神，故意大声说道：“姑姑这般打扮好，竟不像我们几人的姑姑，倒像是姐姐。”
陆昭华如坐针毡，看着陆四姑娘陆亦晴脸黑黑的坐在一旁，愈发觉察到三姑娘与五姑娘的意图，轻声呵斥道：“你这孩子，越大越没规矩。”
陆五姑娘陆亦涵也帮腔说道：“姑姑是害羞了那？你瞧，太傅大人眼睛都要看直了。”
陆昭华长长叹口气，这两侄女人小鬼大，怕是不能阻止她们胡闹！只是那个人，她看向一脸正色的太傅大人，正有一杯没一杯的跟陆二老爷喝酒，神色有些暗淡。
成婚那么多年，这般场景也只有刚刚结婚时出现过。
陆五姑娘陆亦涵端着甜点，坐在四姐姐陆亦晴身边，如小兔子般人畜无害说道：“原先，太傅大人对昭华姑姑从没给过好脸，如今分开几日，太傅大人愈发跑的勤快。这女子千万不能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代替品，否则这人生也太悲苦了些。”
陆四姑娘掐着筷子，道：“妹妹是说，我在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吗？”
陆五姑娘陆亦涵冷冷一笑，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只是听说，四姐姐与太傅大人原配妻子长相相似，担心姐姐会想入非非，着了道那可就会得不偿失。你看昭华姑姑不做别人，只做别人，但比以前过的快乐些。”
“五妹妹什么时候竟关心起我的事情？手伸的太长，可没什么好事情。”四姑娘陆亦晴暗暗警告道。
“那四姐姐想要如何？要像毒死亦雨妹妹那般毒死我吗？”五姑娘陆亦涵问道。
“你……你胡说什么？”四姑娘陆亦晴惊了下，眼神有着慌乱，道：“亦雨妹妹……那是被病死的。我与亦雨妹妹那般要好，怎么会去下毒？”
的确，前世她与陆亦晴吃住在一起，玩闹在一起，对于四姐姐陆亦晴，她从来不设防。
本来，听到三姐姐的话，她是有些将信将疑，本要炸她一下事情的真相，却不成想那背后的事情，要比四姐姐陆亦晴表现的还要恶心可怖！
“你看着我做甚？！”陆四姑娘心里毛毛的，尤其是在看着五姑娘陆亦涵那双眼睛时，她似乎总能在里面找到另一个女孩的身影。
陆五姑娘陆亦涵微微笑道：“姐姐是在害怕吗？还是说，舒坦日子过的太多，竟忘记了过去的种种。”
从那天之后，陆四姑娘陆亦晴安生了几日，不再勤快的找陆昭华的麻烦，更没有再频繁的出入太傅府。
陆三姑娘陆亦诗见四姑娘陆亦晴如此吃瘪，心情那是相当的好。穿着豆娘的围裙，大手一挥便说道：“走着，今天本姑娘高兴，给你们露一手，做一碗正宗的葱油泼面。”
正手舞足蹈地说着话，下人来报，说是八王爷与定北大将军江浩坤前来拜访。
本是好好的休闲时光，却没由来的，要穿上最为鲜艳拘束的褙子，陆三姑娘陆亦诗小脸怏怏的。但也知在成婚前，自己是需要做着满脸羞涩的模样，迎接自己未成婚的丈夫。
还未进房内，陆二娘子那爽朗的笑声，兜都兜不住。三姑娘陆亦诗愤愤的，不就是说了两个高兴的话，怎的就笑成那个样子。
八王爷坐在那里，拍着手掌，兴奋地指着三姑娘陆亦诗说道：“娘子！小娘子！”
三姑娘陆亦诗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但若是让她出言责怪那么个心智不全的人，似又有些危难。便将头扭向一边，假装什么话都没听到。
江浩坤继续说道：“贵妃娘娘知道三姑娘心中委屈，便将自己的嫁妆全部拿了出来，用来补偿三姑娘的心伤。”
“这……这是不是不太好？”陆二娘子心里忐忑，虽说婚期已定，三姑娘陆亦诗也是铁心要嫁，可是当真的看到八王爷时，却生出一股怯意。
江浩坤双手抱拳说道：“二娘子不用纠结，这般安排，只是希望将来可以用的上。可保全陆家一家老小，也是贵妃娘娘一份感激之心。”
虽然有些听不懂，但二娘子实在觉得盛情难却，便不由担心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三姑娘陆亦诗秉着口气，她很想维持自己名门闺秀的气度。可这心里，总有些闷闷不乐，甚至是有些不甘心。
瞧瞧五姑娘陆亦涵，明明是庶女，却成了陆府所有姑娘里嫁的最好的。她长长叹口气，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怎么就……那么的好运气。
不过！
那夏赟侯夫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嫁过去也是要正日里受婆婆的欺负。
想到这里，陆三姑娘陆亦诗说道：“江公子既是给本姑娘，那就拿着吧！回头收进我的嫁妆里，也是一种体面。”
陆二娘子欣慰点头，她看向八王爷，虽说看着还不太放心，但若是真如江浩坤所说，自己这个当娘的心也微微可以放心。
她笑着回道：“都依你。”
陆三姑娘陆亦诗听到这话，眼眶红红的，终究是当着众人的面哭了出来。带着许多委屈，许多的无奈，嚎啕大哭。
八王爷趴在她旁边，睁着懵懂的双眼，急切问道：“小娘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让御林军把他们都抓起来。”
送江浩坤出大门时，他才有时间跟陆亦涵说上两句话，
他背着手，逆着阳光。神色里有着淡淡的担忧，他说道：“接下来的话，你要仔细听，并且要认真做到。”
陆五姑娘陆亦涵拧眉，轻声道：“这是为何？”
江浩坤回道：“不要为什么，只管照我的话去做。”
第一百三十章宫变
三姑娘陆亦诗出嫁后，陆二娘子颓废了许久。好在，府里的大小事情都需要她去忙活，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伤春悲秋。
已是开春的季节，陆二娘子钟毓想着，趁着府里的事情也不算太忙，总算能将启哥儿的婚事放入日程。因为大娘子陈峥嵘成日历疯疯癫癫，甚少有人在启哥的耳边说些不好的话，启哥放荡不羁的性子比原先收敛许多，再加上钱财上诸多管束，启哥也不再去那些勾栏院自里寻花问柳，看着也像是个上进的少年。
陆二娘子钟毓品着口茶，放松般说道：“待到我儿高中，我也能扬眉吐气一番。”
日子似乎这样过下去，总算有着期盼。
这天，陆二老爷许久未回家。陆二娘子想着，这个时辰也该是到家了，便让管家出门去寻，管家是连滚带爬的回来。
陆二娘子钟毓心里忽地一跳，忙问道：“怎的如此惊慌？可有见到陆二老爷的身影？”
管家惊慌地跑进来，眼中一片惧色，他说道：“宫门已经关掉了，朝廷上的官员都被六王爷扣在宫中，宫外围了层层的官兵，那些地痞流氓穿着官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见人就砍。”
“那老爷怎么样？”陆二娘子钟毓腾的站起身子，担忧问道。
“眼下看着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奴才悄悄打听到，此次宫变怕是与六王爷脱不了干系。说是官家病危，想传位与六王爷，遭到了朝堂大臣的反对，有人甚至提议，将官家的八王爷拥立为新王，也比让荒唐的六王爷即位要好。不知最后，有谁能胜出。”
陆五姑娘陆亦涵在旁宽慰道：“婶娘莫要担忧。二叔父从未参与党派之争，又是八王爷的岳父，无论最后是谁赢，二叔父总能全身而退。”
管家也点头说道：“眼下的当务之急，咱们得立刻把门关上，若是到深夜，有贼人趁着黑灯瞎火翻墙而来，那可是大大不妙。”
陆二娘子钟毓心一提，她想起江浩坤对她说的话，“二娘子，若是不出意外，这宫里怕是会大变，请务必做好防守，若是能坚持到天亮，贼人们也不敢乱闯府邸！”
她心下慌乱，压根没想到这天会变的那般快。
她忙说道：“去给我娘家递信儿，让哥哥做好防护同时，调来一队人马来到陆府，好护住陆府大门。”
如此时刻，怎能那般危险出去乱逛？！
一旁的陆五姑娘陆亦涵，忙制止，说道：“眼下，朝廷各官员都被锁在宫内，各家各户都紧闭，街道上早已乱作一团。若是将逃生的希望都寄托到娘家，怕是等不到管家回府，管家就已经在路上被人砍送死。”
管家抹着眼泪说道：“老奴怎样都如何，但这院子里有一百多口人，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陆五姑娘陆亦涵稳稳心神，轻声说道：“院子里的人不能如此分散，把各房的娘子、丫鬟统统都聚集在二房这里，四周全部用火把点亮。给府里的壮丁，每人分发一把大砍刀，死守在府里的各个角落，若是有生人闯入，乱刀杀死！”
而后，她看向陆二娘子身后的众多丫鬟嬷嬷，说道：“库房里有大量的厚玻璃，还有许多弹珠。所有人在二房这里聚集完后，把二房院子外，全部铺上碎的玻璃渣子，而后全部撒上弹珠。”
陆二娘子钟毓暗暗吃惊她的雷厉风行，轻声说道：“可你的库房里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弹珠和玻璃？”
陆伍姑娘微微一笑，道：“江公子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跑来给咱们送信，那时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早早预备下没什么坏事！”
陆二娘子钟毓脸红红的，江浩坤来说时，她脑子里只记得三姑娘陆亦诗的终身大事，其他事情压根就没往心里去。阿弥陀佛，佛主保佑，幸好陆五姑娘备了一手，否则可真是凶多吉少。
六王爷握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身龙袍，轻蔑地瞧着底下的众官员，阴柔地声音如猫抓子般，紧紧扣在众人心口上，他说道：“听各位大人说，本王无才无德，实在难当大任。”
众官员四周，围着手执砍刀的魁梧士兵，好似下一刻，那利刃就能出鞘，直指反对者的咽喉。
但依然有人不怕死的站出来，那是一个垂垂老者，飘白的胡须显露着他的年岁，他便是孔家老爷。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出来，冷声说道：“身为皇嗣，对上王爷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对下又不能善待黎明百姓。对待儒生，既不能做到爱惜人才，还要时常施压苛刻。而王爷自己，”孔家老爷剧烈咳嗽声，道：“无贤、无德，实在难当君主大任。”
六王爷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擦试手中的短刀，在强烈的日光下，闪着冷峻的光芒。他慢悠悠问道：“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看法吗？”
六王爷见众人不说话，迈着闲闲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下龙椅，轻飘飘说道：“本宫是官家的儿子，本王母妃是朝堂之上的贤贵妃，为什么称之为贤呢？是因为母妃贤良淑德，可八王爷有什么？除了有个强劲的娘舅家又能如何呢？他的母亲被官家封为笙贵妃，什么是笙？在勾栏院子里，那可是会吹拉弹唱的艺妓！”
朝堂之上，人人禁言。有胆小的官员甚至埋着头，浑身抖得跟筛似的。
六王爷抽近，盯着一脸懵懂的八王爷，揪着他的耳朵冷声说道：“本宫如此辱骂你的母妃，你竟然还能高兴的拍掌？就这样的人，竟还有人提议父皇，让你继承皇位，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言罢，将八王爷大力推倒在地上。八王爷被猛的一推，头上起了好大的血包，他看着众人，如孩子般委屈地指着六王爷说道：“你坏坏！坏坏！”
江浩坤护到八王爷跟前，语气里已带着警告，说道：“请六王爷自重！欺负弱者，向来不是能者表现！”
第一百三十一章见血
偌大的朝堂，站着一百多个官员。此时，却心照不宣的保持安静。
六王爷呵呵笑出声，道：“这朝堂上有大部分的官员都是你父亲的门生，本王很好奇，他们这些只知道酸文的书生，怎的会有胆子质疑父皇的选择？原来都是你的父亲授意的呀。”
江浩坤绷着脸，眼神中已有杀意，他紧紧护在八王爷跟前，厉声说道：“八王爷从来不对您构成威胁，可您却诬陷我们江家世代忠良，侮辱臣的姑母，实在不像是君子所为！”
六王爷看着手中的利刃，锐利的封面倒映着他阴沉沉的侧脸，他说道：“本王是皇子，天下尽是赵家的，非君子所谓如何？暴君又如何？”他一步一步走向孔家老爷，淡淡说道：“本来，孔家老爷可以不用进宫的，但是一想到孔家老爷在这些世家贵族里，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啊~看着可真是让人恼火！”
他转而看向人群中的孔青松，眼里闪着得意，他说道：“听说，孔家时代清流，从不肯与世家贵族结亲，靠着读书进入仕途，可真是让人羡慕。只是到了孔青松这一辈，”他飘飘乎乎笑出来，温柔说道：“孔老爷，世人尊崇你、爱戴你、膜拜你，把你的话当作金玉良言。但是孔老爷也有烦恼吧！”
六王爷步步靠近孔青松，用尖锐的刀剑步步紧逼，说道：“你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孙儿，若是他有个好歹，你的腰板还会有那么硬气么？”他看着孔老爷眼中的惊慌失措，说道：“文人嘛，把风骨什么的看的最重要了。可若是这把刀架在你孙儿的脖子上，您还能大言不惭的告诉父皇，说本王德不配位吗？真是好期待呀！”
“六王爷，你这般所为，会被天下读书人所耻笑！”一官员硬气说道：“官家向来是以德服人，从来不曾威吓臣子！更不会拿着短刀迫害臣子！”
话音刚落，身侧的侍卫手起刀落，鲜血顺着那官员的脖颈喷涌而出，鲜血喷向粗大的柱子。
六王爷淡淡说道：“可是父王年纪大了，再也不能护住你们这些滥文人！宫里宫外已被本王层层围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孔老爷要不要好好再想想，若是不肯拥立本王为新王，那你们孔家的独苗怕是保不住了。”
“祖父，万万不能因为孙儿而向这等反贼妥协，孙儿宁可死，也不愿您受这等桎梏！”
刀架在脖子上，细密的血水顺着到滑落下来，晕染在光洁的地板上。孔家老爷看着孙儿脖颈上的青筋，心痛到难以自以。
他的声音苍老而又坚定，说道：“死有什么好怕的，最难的便是苟且活着。”他直直看向六王爷，道：“王爷想通过老夫的口，让官员们对你心服口服。可你莫要忘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天，老夫就要向上苍讨要公道！”言罢，他朝着身旁侍卫的长刀闯了过去！
霎那间，已是初春的日子，飘飘洒洒下起白雪。
孔青松撕裂的声音带着痛苦，他大喊道：“祖父！”
六王府！
六王妃娘娘陆亦亭悠哉乐哉的在院子里，浇着迎春花，那嫩黄色的花瓣，脆弱的似乎能被风儿压倒！
墨芯不时看向门外，拧眉思索着什么。
六王妃陆亦亭淡淡说道：“若是担心，此刻会有贼人闯入，大可不必。”她将花壶放在桌子上，扶着硕大的肚子，轻声说道：“外面的人都是王爷留下的，各个武功高强，一定连只苍蝇都进不来。”
墨芯看向府外，显地有些心不在焉，她轻声回道：“是~”
房内，小世子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六王妃娘娘心烦地挥挥手，说道：“喂那小畜生吃些药，整日里哭哭啼啼的，听着就烦躁了。”
墨芯领命，进了屋内。看着纱帐中那稚嫩的婴孩，手中的汤勺犹豫许久还是放了下去。她轻轻抱起小世子，在怀中轻轻摇晃，她想起了家中那个已经疯掉的姐姐。
她的姐姐，名叫芸心，曾是陆二姑娘陆亦亭身边最忠诚、最贴心的大丫鬟。可没想到有一日，芸心疯了，可她的旧主二姑娘陆亦亭却将她像一块破抹布扔掉，任由她自生自灭。
村里的人认定，是芸心在陆府做了苟且之事，才会人不人鬼不鬼的逃到村内，否则，以陆府那般的大善人，怎么会将一个忠心的仆人丢弃不管！
芸心极美，哪怕是疯了的芸心也是个出挑的美人。村里的恶霸，总是拿着一串糖葫芦，骗她去到小树林，欺辱她、伤害她，而这一切，都是她曾经最忠诚的陆二姑娘亲口示意的。
墨芯轻轻一笑，踩着别人的血，怎么能容许你能心安理得的过好日子呢？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六王府禁地，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门外，传来六王妃娘娘的尖叫。
一个痞气的男声痞笑道：“王妃娘娘倒是叫啊，若是被别人发现了，不知道咱们的王爷还会不会要您呢？”
六王妃心下慌张，忙向屋内喊道：“墨芯！你个贱丫头死哪里去了？！”
墨芯看着怀里睡的一脸香甜的小世子，轻声说道：“小世子，咱们得到地窖里躲一躲。”
从她来到陆二姑娘陆亦亭身边开始起，就在一步步谋划。芸心受辱时，她这个妹妹自是逃不过。那时，她就恨死了陆二姑娘，是二姑娘的自私狠毒毁了她们姐妹的一生。
为了靠近六王妃陆亦亭，好让她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她含笑带泪委身那些村霸，
正如，六王妃成日里的那句贱婢一样，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六王妃娘娘把别人的生路，堵的严严实实，就莫要怪别人将她推进地狱！
地窖大门关上那刻，墨芯隐隐约约听着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喊，心中愈发解气。
刚刚她忘记给尊贵的王妃娘娘通传，六王府的大门早就被攻破了，之所以没人敢闯门骚扰，是因为那府外有曾经欺辱她的村霸在那里守着。
如今，兵荒马乱，又有谁能救六王妃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太傅大人来了
目光所到之处，尽是火光，零星夹杂着妇人与孩童的哀嚎声。
六王妃娘娘珠钗已经凌乱，她哑着声音说道：“若是你们能放了本宫，本宫保证你们今后的人生定能高管俸禄，锦衣玉食。”
为首的村霸，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阴恻恻地笑道：“娘娘已经看到我们哥几个的脸，若是被王妃娘娘逃出去，别说是高管俸禄，锦衣玉食，怕是哥几个会死无葬身之地！”
尖锐的小刀越靠越近，直直逼向六王妃娘娘的衣领，好似下一刻，那利刃便能挑破王妃娘娘的衣领，
六王妃娘娘尖叫一声，慌张说道：“若是有人发现本宫的宅院被贼人乱闯，那本宫的清誉也就毁了。本宫就快要生了，不论如何也要为腹中的孩子多做考虑。若是本宫有个三长两短，那腹中的孩子也是保全不了的。”
为首的村霸品着话里的味儿，轻声说道：“姑且信你那么一回。不过六王妃定要记得，我们可不是芸心那般，任你揉捏。若是你想要杀人灭口，你的清誉定会散播在汴梁城的每一个角落。”
六王妃娘娘瑟瑟发抖，半响似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问道：“各位好汉，本宫只想知道，是谁引你们入府，又是谁将本宫的宫殿告诉你们的？”
她的宫殿依山傍水，前面又有层层竹林，若无人引路，哪怕是叛军闯进来，也绝不会摸索到这里的。
那村霸冷冷一笑，道：“王妃娘娘还是顾好自己比较好，哥几个可不是话本里的侠义之人，不信的话，你可以差人去看看芸心，她虽已疯掉，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芸心？她……她怎么了？”
那村霸收起小刀，眉间那粗厚的刀疤，如一只蜈蚣般歪歪扭扭地爬满脸颊，尤其是在冷笑时，那道疤似一条活物般，卷着身子，既恶心又恐怖的爬满脸颊。他说道：“人都已经疯了，还不是被别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六王妃娘娘心里越发颤抖，她打着牙关，看着那群人把门关上。她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肚子痛的狠。可偌大的院子里，竟没有一个丫鬟、嬷嬷在旁边伺候。
是谁能有那么的权力，在她的府上畅通无阻，甚至能借着她的身份，任意发号施令！
她想起那么一直在她身边，尽心尽力做事的墨芯。墨芯为什么要如此害她，她又与芸心有什么干系！
朝堂之上，官员们未被这些血吓得节节后退，相反却极有骨气的站出来，指责六王爷的暴虐！
“王爷，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您是杀不尽天下的有识之士！”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六王爷在朝堂之上大开杀戒，实在不是明君所为。”
“……”
六王爷慢悠悠听着大臣们对他的不满与怨恨，轻轻说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真是不怕死？孔家老爷的鲜血倒是让你们越战越勇，可真是有胆识啊。”
他看向四周的将领，轻飘飘说道：“众将士听令！”
“到！”雄厚响亮的男声响彻云间。
六王爷翘着兰花指，学着女子的娇柔，阴恻恻说道：“把你们的长枪都给我对准这些不要命的老夫子。若是谁敢再说一个不字，格杀勿论。不不不，这样太容易，传令下去，封锁城门，令各禁卫军守在各官员府邸门前，若是谁敢再多说一句，”他看向众人，说道：“那就闯进府邸，该杀人便杀人，该放火便放火，若是碰到美貌的女子，轻一点人家掳走！”
各个官员忍了又忍，终究是退下身子，敢怒不敢言！
“刚刚各位大人，脾气不是很硬么？怎的如今那般小心翼翼？”他大笑着，说道：“现在呢？还有谁敢阻挡本王登基为帝？！”
见各个官员不说话，六王爷笑得更加得意，说道：“这就对了嘛！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他看着已断气的孔家老爷，说道：“孔家老爷德高望重，配享太庙尊荣。”
孔青松直直瞪着六王爷，半响吼叫着要扑过去，奈何瘦弱书生，哪里能斗得过身边拿刀的侍卫！
没两下就被人锁跪在地上。孔青松红着眼睛，咬牙切齿说道：“你无才无德，若是登基为帝，那百姓还有活路吗？”
一把年纪的开国郡公大人忙上前拦住，轻声说道：“请看在孔青松祖父刚刚离世，他的神智有些不清的份上，原谅他吧。”
六王爷冷冷撇过去，淡淡说道：“那开国郡公要如何去做呢？本王已龙袍加身，可似乎还无人称呼本王为官家？”
开国郡公的胡须已是花白一片，低垂着头咬着唇，却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江浩坤在旁边说道：“王爷何必苦苦相逼？由谁继承王位本就是官家所能做主的，而您却在这里惨杀忠臣，这就是您的驭下之术吗？”
“江公子如今是定北大将军，可惜没有兵符的你就跟那纸老虎似的！”六王爷轻讽刺说道。
江浩坤抱拳说道：“臣在军队里摸打滚爬那么多年，那些身外东西早已看淡了。但如今，若是六王爷在这朝堂之上大开杀戒，那么臣就算拼着大不敬的罪名也要为朝廷众官员讨要说法！”
“好~！”六王爷冷冷说道，“这才像是个七尺男儿说的话做得事，可江公子再看看其他人，怂包一个，这样的官员，本王早就想更新换代了。”
众官员瑟瑟发抖，好像下一刻，那侍卫手中的利刃就能刺穿他们的脖子！
六王爷继续说道：“开国郡公是开国重臣，战国赫赫，如今年老一身病痛，看在开国郡公的份上，可以饶了孔青松一条命，可其他人呢？要不要辅佐本宫登基为帝？”
大殿外，传来兵刃掳杀的声音，一侍卫急冲冲地跑进来，说道：“王爷，太傅大人带着一队精干地兵马，杀进宫内，咱们的人死伤大半，毫无还手之力！”
太傅大人不是幽禁在京外吗？怎的会带着一队精干的人马杀过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有何不可
自宫变六王爷失败后，六王爷便被一路不知名的侍卫军护送离开，至今不知所踪。
威望极高的太傅大人程铮便拥立八王爷为新皇，笙贵妃娘娘被尊为太后娘娘，原先的太后娘娘被尊为太皇太后娘娘，而至于贤贵妃娘娘，早在六王爷失势时，她便被打入冷宫，与先帝那些失宠的妃子为伴。
懵懂的八王爷坐在龙椅上，不时向身边侍候的太监要酸甜可口的果子吃。太傅大人程铮站直身子，恭敬的朝着八王爷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官员福身恭敬回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城门外，那夕月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六王妃娘娘挺着大肚子，似是终于熬到了天亮。她扶着身边嬷嬷的手，轻轻道：“这是新皇即位的鞭炮声，如此说来，王爷成功了？”她按耐住喜悦，眼下有件要紧的事情要解决。她说道：“吩咐下去，搜索全府上下，把那贱婢给本宫提上来！”
六王妃的旨意还未传下去！一路禁卫军将府邸团团围住，从人群中间处走出一太监，翘着阴柔的兰花指，见到六王妃娘娘微微福身行礼。
六王妃娘娘高扬着下巴，说道：“是王爷，派公公来接臣妾的吗？”不等公公回答，她将手拢向耳后，温柔说道：“劳烦公公稍等片刻，昨日府里实在是太慌乱，本宫还是要好好梳洗一番，，再见陛下！”
那公公笑得愈发灿烂，说道：“娘娘不用麻烦了，此次前来是送您进入西亭院子里，太傅大人说，贤贵妃娘娘一个人在那里终日劳作，身边不论如何也要有个媳妇再旁照顾着，也能全了六王爷的孝心。”
六王妃娘娘不可思议地瞪着公公，半响才扯出一抹笑，温柔说道：“公公可是在说笑？西亭院子可是管的受罪嫔妃，贤贵妃娘娘……如何还要去劳作？”
那公公福身继续说道：“六王爷谋害先帝，又意欲对皇位不轨，已逃亡出宫。本来六王妃娘娘也难逃一死，但是念及娘娘是皇后娘娘的姐姐，如今又有身孕，太傅大人仁慈，特意宽恕您的罪行，命您立刻前往西亭院子里，好为六王爷赎罪！”
六王妃娘娘微微有些站立不稳，皇后娘娘的姐姐，也就是说是八王爷继承王位！她不可思议地摇头说道：“本宫不相信，那六王爷明明就是一个痴傻儿，何德何能能登上皇位？这一切定是太傅大人怂恿的，他才是乾淳朝最大的奸臣！”
“放肆!”公公那尖细的声音随着浮尘起起伏伏，长长脸上那刷白的粉顺着他突然拔高的音符刷刷往下掉。他说道：“娘娘如今还当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若不是皇后娘娘是你的妹妹，想着处置您会对皇后娘娘凤体有损伤，您早就被丢到大牢里面去！”
她情愿自己被丢到大牢里面，也不愿意看到陆三姑娘在她面前颐指气使！为了能够登上后位，她不惜害了自己的亲姐姐、亲外甥，气疯了自己的母亲，忍受世人的耻笑，也要嫁给六王爷，可如今，六王爷跑了，那她这辈子的指望还剩下什么！
陆二娘子钟毓早早的便等候在府门外，陆五姑娘陆亦涵搀扶着她的身子，谨防二娘子过于激动的滑倒下去！
“当初，江公子来找我时，我还有些半信半疑，可如今，真的是我的女儿登上后位，真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幸福！你昭华姑姑和你祖母当初的打算是对的，将亦诗嫁给八王爷，既能保全家族，也能保全咱们自己。”
昨日的宫变，汴梁城有大半的官宦之家财产损失过半，更有甚至，竟有人员伤亡。而陆府在灾难来临前，做好了万全之策，幸而存活下来。
可这一切，全都是靠陆三姑娘陆亦诗一人撑起了全族的兴旺。
浩浩汤汤的轿辇在陆府门前停下，大红色的凤袍，本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刻，却在陆三姑娘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喜色。
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陆三姑娘陆亦诗时，还是在她出嫁前，撸起袖子要到六王府与二姑娘决一死战。可才多久，她竟憔悴这般模样。
几十个太监宫女提着宫灯跟在陆三姑娘身后，低着头，半弓着身子。
如此排场的场面，还是让陆二娘子钟毓有些许的安慰，她拉着陆五姑娘陆亦涵，忙跪了下去，温柔说道：“臣妇（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陆三姑娘陆亦诗忙上前拦着，轻柔说道：“都是自家人，这般说话实在是太客气了。”
进了屋，陆三姑娘陆亦诗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既是恍惚又有一种极其踏实的感觉，她坐到主位上，轻轻说道：“如今新皇登基，事务实在繁忙，可算是有时间能回家聚聚。”
陆二娘子抹着泪，说道：“如今，咱们家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以后，我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可三姑娘陆亦诗却一直闷闷不乐。
陆五姑娘陆亦涵担忧问道：“姐姐是否遇到什么难事？”
陆三姑娘陆亦诗牵强一笑，头上的凤冠好似千斤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说道：“许是宫里宫外有好多事情都要学习，有些累着吧。”她看向一旁的启哥，语气里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她说道：“哥哥最近可有认真读书？”
启哥脸一红，还是恭敬回道：“回娘娘的话，日日都在苦读。”
陆三姑娘陆亦诗欣慰一笑。倒是陆二娘子钟毓叽叽喳喳地说道：“等过了国丧，为娘准备给启哥物色一户好人家地女儿，日日督促他地学习。”
陆三姑娘陆亦诗拧眉，不赞同道：“母亲想要如何？难道要让哥哥靠着妹妹地皇后身后，能为哥哥选一门好妻子吗？哥哥的荒唐事才解决没多久，就上赶着要娶妻子？”
陆二娘子钟毓听到这话，当即脸就黑了下来，她说道：“你哥哥年岁已经不小，趁着如今的好时候，尽快敲定婚事，又有何不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糊涂的陆二娘子
母女二人许久未见面，突然一见面却是剑拔弩张。
陆五姑娘陆亦涵看着自家三姐姐那憔悴的模样，温柔劝道：“三姐姐说的何尝不是实话？启哥哥毕竟荒唐了那么多年，如今若是靠着三姐姐的凤位，难免会落人口舌。又是国丧时候，若是被有心之人捅到台谏官那里，说不得三姐姐也会受到牵连。”
“小小年纪，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陆二娘子钟毓生气道：“难道我就是那田野农妇，要依靠女儿的婚事来为自己儿子谋划吗？如此这般，我成什么人了？”
陆三姑娘摇摇头，眼里似是有泪光在闪烁，她说道：“那母亲这般做，又将女儿置于何地？您当笙贵妃娘娘有多么喜欢女儿吗？不过是为了……”她咬着唇，终究是一句话也不说。
“是不是宫里的人欺负你了？”陆二娘子钟毓说道：“当初，可是她们家的人上赶着求咱们的，若是她们不能善待你……我就告到御史台！”
陆三姑娘摇摇头，轻轻叹气，还是说道：“若是，咱们家里自己人能在朝廷上能有一席之地，咱们家才能堂堂正正做人！哥哥的婚事还是先放一放，专心读书。听陛下说，因为国丧科举考试脱到中夏进行，若是哥哥能抓住那个机会，说不准真能高中状元。”
陆二娘子钟毓沉默着，说道：“我又何尝不知你的为难？可是，我对你哥哥实在没有把握，若是考不上，不仅蹉跎了日子，连结下一门好姻缘的机会都没有。到那时，咱们陆府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她握紧陆五姑娘陆亦涵的手，轻声说道：“眼下，二姐姐被囚禁在宫里，生死不明，大伯父又被台谏官弹劾，如今的陆府唯有靠着咱们姐妹的姻亲，可咱们两个女子又能为家族争取到多大的利益，若是有一天本宫死了，那么咱们这偌大的府邸又当如何？”
说到这里，陆三姑娘陆亦诗轻轻啜泣起来。
站在皇后娘娘身边的长脸女官，画着煞白的宫廷装扮，猩红的嘴唇如地狱里的阎王，冷冰冰说道：“娘娘请谨言慎行。”
陆三姑娘陆亦诗忙擦去眼泪，可那脆弱的肩膀像是撑起了千百金重，压的她直不起腰板。
陆二娘子钟毓心疼地想要安慰皇后娘娘，却惧于天家威严，半分也不敢靠近。
陆五姑娘陆亦涵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温柔说道：“姐姐放心，询哥的功课绝对不会落下。我……我们不会让你孤立无援。”
安儿叠着被子，不时唏嘘道：“三姑娘嫁入天家，原本以为是吃香的喝辣的，可瞧着却有太多的生不由己，让人真是心疼。”
陆五姑娘望着天边的圆月，心里没由来泛起一阵苦涩，别说是嫁入皇室，哪怕是嫁入普通人家，有很多或委屈或艰难的事情也是难以告诉外人，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她轻轻说道：“女子嫁了人，过的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从女子的精神体貌上都能看出来。”
岚语将暖炉放在窗边，温柔说道：“可不是嘛！奴婢瞧着陆三姑娘可是瘦了一大圈呢。双眼也是疲惫不堪。”
可如今的三姐姐却在未雨绸缪，当着一众女官的面，竟对自己的娘家人说，若是自己有天死了，这偌大的府邸该有谁来支撑？这话，分明是有弦外之音。
究竟，三姐姐嫁入八王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三姐姐是发现了什么？
今日，三姐姐回府省亲，明明是天恩浩荡，可是却在这其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为何三姐姐处处阻拦启哥的婚事，甚至不惜与二婶娘顶撞？如此未雨绸缪，分明是觉察到了什么，而今日在房间内，那清一色的女官，说是天家的威仪，倒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软禁。
陆五姑娘陆亦涵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温柔说道：“可有见到三姐姐身边的大丫鬟清荷？”
安儿与岚语相视一眼，像是突然觉察什么般说道：“此次，皇后娘娘省亲，的确未见清荷随侍身边，按理说，应该会回府看望自己的老子家，怎的没随着皇后娘娘回府呢？”
陆五姑娘陆亦涵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了，说不一定是三姐姐发现那个痴傻王爷的秘密，为了威慑住三姐姐陆亦诗，便将清荷静悄悄的杀死也是有可能。
是以，三姐姐回府时，才如此小心翼翼……
想到这里，陆五姑娘陆亦涵忙穿上衣服，说道：“快备轿子，咱们得去趟夏赟侯府。”
远远的，看到江浩坤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走来，后面跟着夏赟侯夫人得轿辇。见到陆五姑娘陆亦涵也吃了一惊。
夏赟侯夫人下马，瞥了眼陆五姑娘陆亦涵，终究是说道：“明日，是孔家老爷入土为安的日子，又恰逢赶上皇后娘娘回娘家省亲，陆家人虽是亲戚，却不适合到孔家吊唁，你去看看五姑娘，有什么需要帮上忙的。”
还是那副满满的嫌弃味道，陆五姑娘陆亦涵心下感动，即使夏赟侯夫人崔姒还是非常不喜欢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庶女，但也不愿意别人在她地盘上，任意诋毁自己的准儿媳妇。
夏赟侯夫人继续说道：“你过去吧，为娘的就在这里等一会儿。”
有长辈在在身侧，自是不会有人在陆五姑娘陆亦涵身后指指点点。
许是劳累了多日，江浩坤的下眼睑有着深深的乌青，曾经光洁的发丝也有些微微发乱，见她过来，语气里还是藏不住的喜悦，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温柔说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披件大髦进来。”
宫变的那两夜，他定是舔着刀尖过日子，他凭着一己之力，守护了宫里绝大多数的官员，免于他们死在六王爷的刀剑下，苦苦熬到太傅大人破宫门而入。
可是她身为未过门的妻子，竟不是担忧他劳累多日的身子，反而语气里带着兴师问罪的味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心儿，怦怦跳
星光下，男人的眼神炽热而又浓烈。陆五姑娘陆亦涵不由地想起自己地亲生父亲母亲。那时，父亲公务也很繁忙，可不论多忙，总会与母亲一起进餐。父亲看向母亲地眼神里，似有满天星般荣耀，而母亲脸上的笑容似水般溢出来般。
如今，她又一次从男人的眼神里捕捉那抹星光，是那般的珍视。让陆亦涵有些微微喘不过气。但她还是说道：“三姐姐今日回府了。”
江浩坤甜甜地笑，轻声“嗯”了下。
陆五姑娘陆亦涵微微心动，有陌生的嫩芽在心中生根发芽，侵蚀着自己的思想，让她有些微微心疼眼前的男人。但她还是说道：“在宫里，三姐姐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三姐姐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含笑的眼睛慢慢沉了下来，他看向身后的夏赟侯夫人，还是说道：“若是你是为三姑娘好，就当作从未发现过三姑娘的异常。”
果然，还是出事了！
陆五姑娘陆亦涵轻轻说道：“那日，家里的人聚在一起刷羊肉，我无意间发现八王爷的秘密，那般锋芒毕露的目光，怎的会是个痴傻儿？”她看着江浩坤，眼中有着不忍，但还是说道：“我猜测，拥护八王爷即位的太傅大人并不知晓这件事情，你们……你们是想在太傅大人掌权后，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住口！”江浩坤低声斥责，不由望向不远处守着的岚语与安儿，说道：“这件事情，你可曾告诉过其他人？”
如此小心翼翼，看来她额猜测都是真的了。不由的，她好心疼自己的三姐姐，那般的强颜欢笑，又跟当初的大姐姐有何区别？突然间，她明白笙贵妃娘娘为什么非要点名三姐姐嫁入八王爷府，因为陆府的岌岌可危，因为三姐姐的胸无城府、善良孝顺。人只要有了软肋，就容易受人控制。
“告诉又如何，不告诉又能如何？”陆五姑娘眨着眼泪，破碎说道：“你们的卧薪尝胆、远大抱负与我们女子又有何关系？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我们的命换取你们的社稷苍生！”
“够了！”江浩坤罕见的厉声说道：“若你还想岁月静好的过一辈子，若你不愿自己的丫鬟不明不白的死掉，就管住自己的嘴巴！否则，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死亡。”
陆五姑娘陆亦涵心痛不已，她慢悠悠问道：“那么三叔父呢？”
见江浩坤差异，五姑娘陆亦涵又重复说道：“就是你的恩师陆明修，他又是如何权衡利弊的哪步棋子？”
江浩坤微微愣了下，半响，带着许多的无可奈何，说道：“先生的死……是多方势力妥协的结果。”
“所以，陆家长房陆本修只是做了拿刀的那个人，而逼着他拿起刀刃的人，是多方势力了？而至今，这些人都在逍遥法外？”
江浩坤被这话问住，终是说道：“六王爷还在潜逃，余下的人还不能去动！”
陆五姑娘陆亦涵咬着牙，说道：“所以，要让忠良之士死的不明不白，这就是你们整日里挂在嘴边的律法吗？”
面对陆五姑娘陆亦涵的针锋相对。第一次，江浩坤彷徨了，在那双眼睛里，他似乎看到自己的恩师拍着桌子，大声斥责他！
江浩坤高大的身躯微微有些佝偻，轻声说道：“那若是讨回公道的代价是民不聊生、战争连连，还要继续去做吗？”
回府路上，安儿与岚语小心翼翼的侍候在陆五姑娘陆亦涵身边。
话本里都说，崔莺莺偷见情郎后，那可是既甜蜜又羞涩的，怎的到了自家姑娘这里，怎么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陆大老爷陆本修守在二房门前，见到她过来，绷着脸便训道：“去哪儿疯去了？这么晚才回府！”
五姑娘陆亦涵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陆大老爷，前半生他靠着兄弟飞黄腾达，后半生依靠自己的大女儿和二女儿，眼看着两个女儿指望不上了，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庶出得得女儿身上。
“大伯父不辞辛劳，守在大门口，该不是有什么要事吧？”陆五姑娘陆亦涵冷冰冰说道。
陆本修轻咳嗽一声，望着二房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可是他呢？身边除了有个半老徐娘的夏小娘侍候着，还要应付大娘子陈峥嵘那疯子。关键这日子，过得越来越紧巴。
他说道：“如今你大姐姐已经西去，二姐姐被囚禁在这宫里。指望这两个女儿孝顺怕是指望不上了。老夫人临终前，可是把三房的所有金银珠宝都交给你打理，再加上夏赟侯府送来的聘礼，老夫人给你准备的嫁妆，那可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陆五姑娘陆亦涵冷哼，轻声说道：“那父亲想要如何呢？”
陆本修舔着脸，道：“你在二房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你的父亲、嫡母、小娘还在墨言阁受苦受累，你的女则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安儿见态势不对，忙溜到房内去唤人来帮忙。
“哦，”陆五姑娘陆亦涵轻轻说道，“原来父亲盯上了侄女手里的钱财，可是怎么半呢？祖母在世时，再三叮嘱我，要守好三房的钱财，等到询哥儿长大，需要娶妻生子时，再完好无损的双手奉上，至于聘礼和嫁妆，那些都是长辈的心意，侄女如何能忤逆长辈呢？”
或许是那一声声的侄女，臊的陆本修一阵脸红，他恨声说道：“你少拿那套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是想在询哥儿长大成人前，把那些钱财、珠宝首饰全部私吞吧！你可真是歹毒，怎的，换个身份就真当自己是三房的嫡女，记住，你的生父是我陆本修，而你只是墨言阁最不值钱的庶女！”
五姑娘陆亦涵气得牙齿发抖，她说道：“三房所留下的钱财、珠宝首饰，都记录在名册，锁在首饰盒里，待询哥儿成家前，侄女绝不会动里面一分一毫！”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旋的余地
“是吗？”
夜色下，陆本修那如鼠般奸佞的眼睛，如绿豆般直直盯着五姑娘陆亦涵，他说道：“可为父怎么瞧着，你想要私吞弟弟的所有家产？陆亦涵，你要记住，只要有这样的风声传出去，你们姐弟之间的关系势必会有嫌隙！”
“那大哥想要如何？”陆二娘子钟毓袅袅婷婷地走过来，讽笑道：“难不成非要为了一己私利，让他们姐弟两反目成仇，您才甘心吗？”
陆大老爷陆本修笑出声，岔开话题说道：“姐弟之间还是要和睦友爱才好，眼下，这偌大地府邸只剩下我与二弟相依为命，我们一母同胞，自是他人不能比拟的。你大嫂最近疯疯癫癫，我公务又繁忙，又不能时时照看，倒不如咱们这两家还是和为一家吧，彼此间有个照应。”
陆二娘子冷笑道：“大哥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巧妙。可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如今母亲已入土为安，兄弟间也应自立门户。”
“你！”陆大老爷陆本修见陆二娘子钟毓油盐不进，不禁看向自己的庶女，冷冰冰说道：“你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夏赟侯府可是个混水，没有强大的娘家支撑，你也只能受人欺负，被人冷落！”
五姑娘陆亦涵一个人坐在妆台许久，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却是一样的倾国倾城。重生一次，她还是守护不住自己最爱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点点离自己而去，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明日，我们去趟香山寺。”她轻轻说道。
镜中的安儿，微微颔首，说道：“是~”
山路两边种着层层叠叠的松树，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往远处的枝干飞去，在那深山的深处，有袅袅炊烟洋洋洒洒，或许在那不为人知的深处，有着另一世外桃源，那里没有世间的烦扰、没有阴谋诡计随时伴在身边，岁月静好的过完一生。
“姑娘，这里虽冷冽，却视野开阔，实在是太令人舒服了。”岚语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兴奋。
“这山路滑，定要小心攀爬。”正说着话，陆五姑娘陆亦涵脚底不滑，顺着山峰滑落下去！
香山寺地势陡峭，稍有不顺便会滑入深渊之中。五姑娘陆亦涵紧紧拉着藤枝，整个身体悬在山崖外，好似一阵风，人就能吹落下去。
“姑娘！姑娘！”安儿与岚语惊的趴在石岩上，要上前去拉五姑娘陆亦涵，可两个小女孩的力气能有多大，粗壮的藤枝，顺着石头缝，一点点剥离开。
陆五姑娘陆亦涵张开嘴，似有千万近钻进她的肚子，冻得她牙关直打颤，但她还是说道：“你们快松手，否则，你们会被我拖下去的。”
安儿流着眼泪，死死拽住五姑娘陆亦涵纤细的胳膊，那手腕处被抓出一道道红印子，她摇着头，道：“奴婢不放开，绝对不放开！”
岚语也在旁边哭喊道：“姑娘，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定能把你拉上去！”
可这里，算的上是荒郊野岭，四周又没有什么人路过，这样拖下去，岚语和安儿的力气会一点点抽尽，那么她们三个人都是死路一条！
五姑娘陆亦涵轻轻摇头，重生一次，这些时光就像是偷来的那般不真实，她不能再让无辜之人受此牵连，白白搭上性命。
她冷声说道：“本姑娘命令你们，快些松开手！”
正说着话，似有一阵强劲的风呼啸吹来，温柔而又宽厚的手掌，轻轻揽着她的腰，将她带离困顿之地！山谷深处，那泉水的叮咚声是如此悦耳，五姑娘陆亦涵看着那男人，昨日他们还在吵架，今日自己又被他所救。
再次踩上地面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而又踏实，安儿与岚语一把抱着五姑娘陆亦涵，哭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姑娘，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奴婢可就不活了。”
失而复得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她回保住安儿与岚语，开着玩笑说道：“那你们可嫁不了人，生不了子。”
安儿与岚语小脸一红，嗔怪而又哀怨地看着五姑娘陆亦涵。
几个女孩玩闹后，陆五姑娘陆亦涵这才想起要向身后地男人道谢，她说道：“多谢江公子出手相助。”
江浩坤微微拧眉，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已有一丝不高兴，他说道：“五妹妹是不是忘记，自己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陆五姑娘陆亦涵眨巴眼睛，一脸不解，她……她答应过他什么？
见她如此不上道，江浩坤也有些生气，他拂袖背过身子，咬牙切齿说道：“五妹妹当真不知？”
安儿轻声咳嗽，眼神不断示意！
啊~貌似自己是忘记了什么，规规矩矩福身行礼道：“浩坤哥哥安。”
男人地眼里缓慢聚集许多的暖色，好似昨日的争吵从未发生过。他轻声问道：“虽然已入春，但还是很冷，怎么这个时候想去香山寺。”
五姑娘陆亦涵轻声说道：“许久未看望静安大师，想去小住几日，也好静静心。”
江浩坤沉默片刻，轻声劝道：“当初，六王妃娘娘与六王爷未成婚便住在一起，闹得是满城风雨。如今，六王爷潜逃，他过去的风流事都被人都抖露出来，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个时候，陆府的姑娘……还是避避风头比较好。”
陆五姑娘陆亦涵微微沉默，那些风言风语她又何尝不知？她还在宫外处境都如此难堪，那三姐姐又如何母仪天下？
江浩坤轻轻叹气，劝道：“五妹妹心疼皇后娘娘，想要为皇后娘娘遮风避雨，可若是没找对方法，那事情反而会适得其反！”
“还有回旋的余地吗？”陆五姑娘失落地问，“当初，太后娘娘还是笙贵妃娘娘时，家世显赫，明明是后位的最佳人选，何故会在盛宠时，被贬入冷宫，而八王爷竟莫名奇怪的变成个痴傻儿？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改朝换代
皇宫！
官家驾崩后，太皇太后一病不起，太后娘娘也就是曾经的笙贵妃娘娘衣不解带的伺候在身边，端茶倒水，喂药吃饭，事事亲力亲为。很快，朝廷之上，便盛传太后娘娘孝心感人至深，博得官员的一致好感。
太皇太后病的愈发糊涂，迷迷糊糊间开始说着胡话。这天，难得有清醒时刻，她拉着太后娘娘的手，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太后娘娘置若罔闻，只一下又一下地舀着碗里的参汤。
太皇太后叹口气，轻声道：“你的心里定是委屈的，埋怨哀家为何当初不替你说句话。甚至会怨恨官家是非不分，让你们母子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
她重重咳嗽，太后娘娘忙上前扶住，终是说道：“母后，你多多休息吧。太医说，您的身子再经不住劳累了。”
太皇太后摆摆手，轻声道：“哀家这辈子算是达到了女人的极限，从皇后、太后，再到如今的太皇太后，哀家活得足够久了。只求你告诉哀家一句实话，先帝离世，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太后娘娘看着年迈的母后，不禁悲从心来。
她缓缓说道：“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母后此刻的心，就如同儿臣十年前的孤立无援。儿臣抱着小八，求遍所有宫门，都无人愿意救救臣妾的孩子。臣妾记得自己刚入宫时，二八年华，是那般的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可母后却与官家一致认为，臣妾有谋反之心，哪怕是母后的亲孙子小八，也被排斥在外。那天晚上，小八病的很重，高烧不退，是臣妾的哥哥冒着杀头的危险，应闯入宫内，为小八送来治病的良药，是以，小八才活了下来。可母后与官家又做了些什么呢？您将臣妾的哥哥关进刑部大牢，如若不是边境战乱，臣妾的哥哥不论如何也没有出头之日。”
太皇太后瞪大着眼睛，食指颤抖地指着自己地儿媳，冷声说道：“是你！是你害了吾儿！”猛地，太皇太后似又想起什么，嘶哑着声音吼道：“这几日的参汤！你这毒妇！”
太后娘娘冷冷看着病榻上的太皇太后，猛地端起手中的参汤，一饮而尽，慢悠悠回道：“看来母后，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认定，臣妾是毒妇！会为了皇位，不惜杀死自己的夫君，又为了灭口，再将自己的婆婆杀死？呵呵，简直是天方夜谭，若臣妾告诉您，那些事情，臣妾从未做过，您信吗？在你们眼里，小八被高烧烧坏了脑子，一辈子都即位无望，而儿臣，也想在宫里熬完这一辈子，如此这般，臣妾又何必害你们？”
“不是你，又会是谁？!”太皇太后厉声问道。
太后娘娘轻擦嘴巴，把参汤放到托盘里，轻声说道：“这宫里就那么大的地方，想要查出是谁害的？还不容易吗？或许，母后心里已经有了思量，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太皇太后跌在床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已是深夜，几个宫女挑着宫灯在前面引路，太后娘娘坐在轿辇里，她要去拜见一位故人，一位永远也出不了西苑的故人！
昏黄的烛光下，贤贵妃娘娘一身粗布衣衫，对着那丝丝光亮，缝着手中的衣衫。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太后娘娘周身的珠宝首饰，映得简陋的屋舍如白昼般耀眼。
太后娘娘轻声说道：“多日未见，贤姐姐还是如此的淑德。六王爷撇下姐姐、撇下自己的妻子独自逃亡，可姐姐在这大冷的天还在缝缝补补，如今官家已崩逝，母后病的下不来床，姐姐这般贤惠做给谁看呢？小心熬坏了眼睛也不会有人心疼。”
贤贵妃娘娘淡淡笑道：“成王败寇，太后娘娘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哦？”太后娘娘拉长音调，说道：“当初，你凭着那张善良的脸庞，贫寒的家境，轻而易举就让官家、母后站到你那边，哀家曾以为你是善良的、无助的，可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会这般害哀家，那副药明明就是你自己送到官家嘴边的，可你却诬陷哀家的哥哥，说他有谋反之心，将我们江家一族逼得无路可退！那个时候，哀家就恨毒了你。”
“只恨本宫一人吗？难道就不恨母后与官家吗？”贤贵妃娘娘步步紧逼，眼里有着不服输的劲头。
太后娘娘眼神为黯，她轻轻说道：“哀家与先帝自幼就相识，若没有哥哥在旁保护，先帝如何能顺利登基？凭着哥哥与先帝的情谊，哀家顺理成章的成为他的妃子，满脑子、心里想的就是他。可没想到，最是无情便是帝王家。凭着一杯毒汁，还有你那委委屈屈地哭诉，先帝如何能轻易就定了哀家和哥哥的罪？”她长长叹气，说道：“从哥哥帮先帝继承皇位那天开始起，官家就已经对江家一族有了忌惮，他永远不会立哀家为皇后娘娘，立小八为太子，在他与母后心里，哀家只是他们制衡权臣的一枚棋子。”
贤贵妃娘娘恨恨说道：“所以，你就看着本宫的小六在那边招兵买马，步步紧逼，而后，你与你的皇子便能坐享渔翁之利。”
太后娘娘飘飘忽忽地笑出声，终于似是支撑不住般，轻声哭泣起来，她说道：“哀家只愿得一人之心，白首不相离。那些朝堂上的事情，哀家早已不管不问，而哥哥，他已经老了，身体有多处都有病痛，他再也不能成为哀家的大树。”
“可你，还是任由事态发展，是你的不管不问害了先帝，你这毒妇？！”
太后娘娘拭去眼泪，眼神里有着厉色，她说道：“哀家给过先帝机会，但凡他能相信一次，就不会落得这般境地！哀家已不是豆蔻年华，在哀家身后还有江家的将来需要扶持，还有小八需要哀家悉心保护。哀家已经输过一次，绝不能输第二次！”
第一百三十八章拉起她的手
贤贵妃娘娘望着荒院里的圆月，心里念着最多的便是六王爷。不知他是否风餐露宿，更不知他是否平安喜乐。
她清淡说道：“只要小六还保着命，那这天下早晚就都是小六的，你的小八即使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又能怎么样呢？他是个傻子，太傅大人能辅佐到他几时？等到朝堂之上的忤逆全部杀干净，我的儿便有出头之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二十年才获得成功，我的儿也定能成功。到那时，这朝堂之上又将换了模样！”
太后娘娘轻轻笑出声，说道：“哀家从始至终都相信，人要是被逼到绝境，总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姐姐，你与许许多多的人都认为，哀家的小八是痴傻的，对吗？”
贤贵妃娘娘吃惊地看着她，半响才似找到自己的声音般，咬着唇说道：“你是说？”
太后娘娘接过话音，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慈悲模样，她温柔说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二十年，而哀家的儿子装疯卖傻了十年，这十年，你可知我们母子是怎么度过这漆黑与黎明吗？”
贤贵妃娘娘惊讶着，大吼道：“本宫要去面见母后，要去拜访太傅大人程铮，你们不能这般囚禁本宫。”
人还未跑到门前，就被几个训练有素的女官紧紧锁着。
太后娘娘剔着手指，慢悠悠说道：“母亲怕是恨死了你。六王爷行为乖张，欺诈良家妇女，百姓无不怨声连连，先帝颇有微词。可没想到，六王爷仗着自己是先帝最受宠的子嗣，竟不服管教，官家甚是心寒，是以想要抹去六王爷的头衔，没成想竟遭到六王爷的肆意报复。母后即使再疼爱自己打得孙儿，也不会超过自己的儿子呀。姐姐，你说是不是呀？”
看贤贵妃娘娘颓废地跪倒在地上，太后娘娘剔着手指，继续说道：“好歹，哀家出身侯门将相之府，你那些不入流的功夫，哀家不知见过多少次，只是不稀罕与你为舞罢了！你还真当哀家是个傻子？任由你个卑贱洗**婢骑到哀家头上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哀家不能奈你如何吗？”太后娘娘缓了语气，轻声说道:“贤贵妃出身市井门户，家中还有如地痞流氓般的哥哥，这些年，没少靠着先帝与六王爷欺压百姓，如今，贤贵妃大难临头，不知你的好哥哥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会如何往贤贵妃身上泼脏水？！”
“你要如何？”贤贵妃娘娘咬着牙问道。
正说着话，训练有素的女官，如抓小鸡般把二姑娘陆亦亭提溜出来，恭敬说道：“娘娘，从偏院子里找到了六王妃娘娘。”
贤贵妃娘娘如老母鸡护食般紧紧守住陆二姑娘陆亦亭，恨声说道：“要杀要刮冲着我来，何必为难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太后娘娘轻轻笑道：“如今，你万般嫌弃的陆二姑娘陆亦亭如今倒成了你的香饽饽？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孕妇下手，哀家还想为子孙后代多积攒些福气。你的哥哥不知在刑部大牢都说了些什么，外界都在传，贤贵妃娘娘进宫前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那六王爷的皇室血统有待商榷。若是六王爷的皇室血统有了怀疑，那儿姑娘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已经不再重要。”
“毒妇！你胡说！”贤贵妃娘娘叫嚣着要扑过去打她，却被两个女官反手跪在地上。
太后娘娘轻声说道：“你的命会如何，自有母后定夺。至于二姑娘，好歹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姐姐，若是太无体面，丢的也是皇室的脸。明日，你的娘家人会接你出宫，你就回到娘家过自己的日子罢！”
陆二姑娘陆亦涵呆坐在地上，费尽心力的一场婚事，到头来，除了肚子里多了一块肉，自己是什么也没有捞到，反而被陆三姑娘陆亦诗捡了大便宜。
“另外，”太后娘娘继续说道：“刚刚的话若是有半句流传出去，你的舌头，哀家会找人帮你拔掉；而你能写字画画的手，哀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它做掉！”
回去路上，贴身女官轻声说道：“娘娘，那陆府的二姑娘可不是善茬，若是回府，怕是会放虎归山。奴婢瞧着，她可不是慈悲的母亲。”
太后娘娘冷笑道：“二姑娘众叛亲离，若不是靠着肚中的那块肉坐稳正宫娘娘的位置，哀家丝毫不会怀疑，她会把肚中孩子做掉。”
那女官不解，轻声问道：“那为何还要送她回陆府？”
太后娘娘慢慢走着，轻声说道：“皇儿不可能一辈子装疯卖傻，早晚他都要独当一面的。与太傅大人争权，那是迟早的事情，可眼下却不是最好的时机。把二姑娘放回去，借着她的口，落实八王爷痴傻的真实，才能为哀家的皇儿争取到时间！”
进宫！
陆二娘子钟毓拉着五姑娘的手，轻声嘱咐几句。
“你三姐姐脾气暴躁，若是说了不中听的，你就受受委屈，多听几句。往后，这陆府就要靠着你们姐妹相互帮助，共同努力。”
进宫之后，专门的宫里嬷嬷拿着小牌子，请她坐进轿辇中，绷着脸，微微点头，算是福身请礼了。五姑娘陆亦涵微微叹气，虽说三姐姐是皇后娘娘，可如今看着，这宫里的奴仆没几个人是打心眼里尊重她的。
宫殿依然是富丽堂皇的，陆三姑娘安静地坐在那里，跟着教习嬷嬷学着插花、品茶各种礼仪。
一瞬间，竟让五姑娘陆亦涵有一种恍惚地感觉，好似那个敢爱敢恨的三姐姐还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她身边，如今在她眼前的这个女子，举止投足间就像是模子般中规中矩。那双如星星般璀璨的眼眸里，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炽热与热烈。
引路的嬷嬷恭敬中带着轻讽，她说道：“娘娘，陆五姑娘来跟你唠家常了。”
陆三姑娘心下惊喜，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教习嬷嬷，待得到同意后，便忙站起来，亲热地跑过来，热络地拉起她的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进宫
两个姐妹坐在芙蓉绣花软榻上，左右各站着面色难看，长得清汤寡水的嬷嬷。想要亲密地说些什么，却碍于外人在旁边，又深处深宫里，两姐妹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
陆五姑娘陆亦涵淡淡说道：“询哥儿昨日被夫子教训了，说他玩物丧志，偷偷把弹弓放在书箱里，连累书童打了板子。”
三姑娘陆亦诗也笑，道：“总是贪玩，也要费不少心呢。”
正说着话，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宫女进来传话，得体回道：“今日亲家妹妹来宫里拜访，太后娘娘本来要尽些地主之谊，奈何太皇太后疾病缠身，实在难以顾及，还望五姑娘在宫里玩的尽兴，以解皇后娘娘思家之苦。”
五姑娘陆亦涵点头称是。
太后娘娘边传话的侍女，继续说道：“眼看着，马上就是六王妃娘娘分娩的日子，国丧还未过，还是请娘家人把王妃娘娘接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五姑娘陆亦涵微微吃惊，但还是遵从长辈的意思，温柔回道：“是~只是许久未见三姐姐，甚是牵挂，可否让三姐姐与我独处一会儿，我保证，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那宫女稍稍思考片刻，便挥去那四个嬷嬷，温柔说道：“那五姑娘可要快一些。”
待人员屏退后，皇后娘娘才满是失落地说道：“那侍女，自幼养在母后身边，名唤思晚。你瞧着可如何？”
陆五姑娘陆亦涵沉思片刻，还是规矩说道：“瞧着是个玲珑人儿，也蛮随和的。”
陆三姑娘陆亦诗常常叹口气，轻声说道：“本宫身为六宫之主，连走几步、吃多少饭都被规定的严严实实，自己的妹妹进宫看望自己，连将身边的嬷嬷遣走的能力都没有。可思晚，以一个宫婢的身份，能轻易决定本宫身边侍候的嬷嬷。五妹妹，你还没有看出什么吗？本宫这皇后，真是名存实亡。”
“所以姐姐更要笼络好自己的丈夫。”
陆五姑娘陆亦涵看着陆亦诗，轻声说道：“既是已经知晓里面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那便要尽力握住身边的人和事。”
皇后娘娘轻声叹气，道：“可本宫又能如何？除了大喜之日，本宫已经许久没见过八王爷，但本宫也觉察到不一般。外界都盛传八王爷痴傻，可八王府井然有序，当时本宫以为是母后着人照看的好。可有一日，本宫觉得房间实在憋闷的慌，便带着清荷到院子里逛逛，没想到竟遇到吏部尚书王淮树，朝堂之上，那可是最刚正不阿的人，任谁想要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里都未能成功过，可他却一脸严肃的出入八王府。这事虽说奇怪，但本宫未放在心里，只是回去路上遇上了八王爷身边的侍卫，第二日清荷便死在自己的房里。而本宫身边的丫鬟嬷嬷全都换了一拨，本宫也被母后下了禁足令。从那之后，本宫才觉察到不对劲，再次出房门时，已是官家的登基大典。”
陆五姑娘陆亦涵紧拽着她的胳膊，轻声说道：“本宫觉察到不对劲，哪里敢声张？当初，祖母与昭华姑姑都觉得这门亲事既能保全家族利益，又能保住本宫的一世无忧。如今想来，母后与官家才是最狡猾的人。可怜清荷，自幼跟在本宫身边，最后落得这般下场。而本宫，连为她伸冤的能力都没有。”
“三姐姐，”五姑娘陆亦涵抓住她的手，轻声说道：“此时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刻，你必须要拢住官家，不论他是真疯还是假疯，你都要把他当作是假疯，用尽一切手段配合他演戏，否则，不定哪一天，你便会不明不白的病势了。”
“会吗？”皇后娘娘呢喃，“那个思晚，母后三番四次来找本宫，都说要将这思晚封为妃子，被本宫以这样的理由拒绝了。本宫就想着，自己若是不好过，那他们也别想好过？”
陆五姑娘陆亦涵瞪她一眼，轻声道：“我的傻姐姐，你怎么那么糊涂？如今掌事的是太后娘娘，你这般直性子，是要吃大亏的！好姐姐，你就低回头，太后娘娘想要你封那思晚为妃子，你就着工部找个寓意好的称呼，再选个好日子，开开心心把这事办了。如此这般，你也能与太后娘娘缓和关系，才有机会靠近官家呀。”
陆五姑娘见四下无人，凑近身子轻声说道：“好姐姐，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江浩坤让我偷偷告诉你，八王爷是个仁慈的人，只要你不误他的大事，江浩坤定能保住咱们陆府。”
听到这话，好似多日来的阴霾消散不少，已贵为皇后娘娘的陆亦诗难得挑起眉毛，轻声说道：“还没嫁人，两个人的关系就已是如胶似漆了？”
陆五姑娘陆亦涵脸一红，不好意思把脸别过去。
三姑娘陆亦诗轻声说道：“等过了国丧，你们的婚事可要提上日程了。本宫定要你体面风光的出嫁。”
六王妃娘娘坐在轿辇里，见五姑娘陆亦涵那么久才赶过来，语气甚是不悦道：“好歹，本宫的名号还是六王妃，你个贱丫头竟让本宫等那么久！”
没人撑腰的六王妃就像是没牙的狗，张着嘴汪汪直叫，却是一丝威力也没有，徒添几分悲哀。
“那二姐姐如今可还得意，自己千方百计求来的位子，如今却成了汴梁城最大的笑话！”
“你少得意！”六王妃陆亦亭恨声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宫就是再落魄，也比你强！”
陆五姑娘轻讽刺地笑道：“那二姐姐可有听到那句话，叫做落败的凤凰不如鸡？”
“你说什么？！”
五姑娘陆亦涵看着她如此气急败坏，不免想起曾经她的伪善面容，明明倾国倾城，又有良好家世，偏偏走上邪路，她慢悠悠说道：“如今大娘子已经疯了，整日里抱着大姐姐的衣物，忽而哭泣，忽而又笑眯眯的。若是能看到二姐姐回府，定是会欣慰的，”
第一百四十章我只有一个女儿
墨言阁一片荒芜，零零散散有年老的嬷嬷在收拾着庭院，比起很多个日子里的欣欣向荣、井然有序，此刻的墨言阁，倒有几分凄凉。
陆大娘子陈峥嵘发丝凌乱，蹦着跳着，手里捏着一小块丝帕，仔细看过去，可不就是大姐姐陆亦若亲绣的牡丹花卉。
陆二姑娘陆亦亭轻轻吐气，轻声说道：“母亲～”
陆大娘子陈峥嵘怔怔地转过身，瞳孔慢慢变大，忽的眼中有惊喜闪过，她一把抓住二姑娘陆亦亭的胳膊，轻声说道：“若若，你回来看娘了是吧？”
心，在一点点往下沉。
二姑娘陆亦亭推开她的手，见她歪倒在地，心下于心不忍拉起她，轻声说道：“母亲，大姐姐已经不在了，您还念念不忘吗？”
混浊的眼睛似是听不懂般，大娘子陈峥嵘自顾自地说道：“若若，你挺着大肚子身体不便，快到母亲这里坐着，母亲这就吩咐小厨房给你做爱吃的米酒小圆子汤。”
陆二姑娘陆亦亭看着她忙前忙后，忽的冲上前吼道：“母亲，求求你看看女儿呀，你不仅有大姐姐，我也是你的女儿呀。如今，六王爷不知所踪，我又大着肚子，今后的路该怎么熬呀。”
声音越来越小，陆二姑娘陆亦亭嘤嘤哭起来，撕扯着母亲的衣物如婴孩般无助说道：“母亲，女儿该怎么办？若是腹中孩子是儿子，太后娘娘与官家势必会斩草除根，可若是女儿，也难逃被人欺负。母亲，女儿该怎么做呀？”
陆二姑娘陆亦亭哭哭啼啼的，继续说道：“母亲，女儿如今被人耻笑，所有人都在看着女儿会如何潦倒一生。父亲是个靠不住的，我与几个姐妹又没什么情分，除了等死，又能有什么办法？”
陆大娘子陈峥嵘在厨房里蹦跳着捏着面团，她的世界只剩下大姑娘陆亦若，她苦苦守在房门，唱着大姑娘最爱的歌谣，一声又一声，可她最爱的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母亲，你看我一眼好不好？求求你，就一眼，好不好？”
陆二姑娘陆亦亭声声乞求。
“二姐姐金尊玉贵，如今却被人嫌弃、厌倦，除了求自己的母亲，难道就没有想过凭自己杀出一条血路。”许久未见的陆四姑娘陆亦晴淡笑着，袅袅婷婷走进屋内。
“本宫再是不如意，也比你这个庶女要强。少在这里给本宫显摆。”陆二姑娘陆亦亭淡淡说道。
“这般刻薄的说话，倒真像是二姐姐。”四姑娘陆亦晴也不恼怒，继续说道：“如今，三姐姐成了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五妹妹是个聪明的人，早已经抱着三姐姐的大腿不撒手，两人处的比亲姐妹还胜似亲姐妹。听说，皇后娘娘要等国丧过后，为五妹妹与江公子举办盛大的婚事。可二姐姐自己呢，你一直是汴梁城才貌双全的美人儿，哪个京城贵眷提起你都是充满赞美，按理说，你才是最该母仪天下的人。可三姐姐呢，叽叽喳喳的没点体统，处处捅娄子。妹妹真为二姐姐不值。”
陆二姑娘陆亦亭抚摸着硕大的肚子，她费劲心机爬到六王妃这个位置，如何能甘心一无所有，无人问津？
可四姑娘陆亦晴会那么好心帮她？陆亦晴的身后站着的太傅大人，逼走了她的夫君，让她这个六王妃娘娘成了全城的笑柄！
六王妃娘娘陆亦亭冷冷回道：“别人配不配与本宫无关！若你想要通过本宫的手达到你自己的目的，那么你这一趟算是来错了。”
她扶起门框边的母亲陈峥嵘。陈峥嵘慢慢转身，在看清来人后，淡淡说道：“陆亦亭！”
二姑娘陆亦亭眼中有惊喜划过，轻声说道：“母亲，我是你的亭儿！”
预期的拥抱没有如期而至，陆大娘子陈峥嵘的眼睛慢慢睁大，鼻孔忽开忽合，枯瘦的手指缓缓升起，结实而又响亮地打在二姑娘陆亦亭的脸上！
陈峥嵘眼中的仇恨愈发明显，道：“是你杀了我的亦若，是你夺走亦若的一切！我恨你！”
撕心裂肺地吼叫震的陆亦亭跌倒在地上，冯妈妈与陆四姑娘陆亦晴忙上前将两人拉起来。
冯妈妈在旁边轻声劝道：“大娘子怎么又糊涂了，是二姑娘回家了。”
陆大娘子陈峥嵘摇着头，眼眶中的亮点在一点点消散，她轻声说道：“我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陆亦若。她是那么的乖，那么的善良，她是我永远的骄傲。”
陆二姑娘陆亦亭蹲在小小的角落里，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所有的人都有家，为什么偏偏她没有呢？
陆四姑娘陆亦晴微笑着来到她身边，温柔说道：“二姐姐与妹妹是一样的。从来都是陆府的边缘人，没人会真心疼爱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我们自己。”
陆二姑娘陆亦亭淡淡说道：“本宫……除了肚子里的一团肉，什么都没有！女子活一世，出嫁前依靠父亲，出嫁后依靠自己的夫君。本宫有什么呢？父亲还要指望本宫供养，而本宫依靠的夫君，早已撇下本宫独自逃亡，本宫还有什么机会能翻身？”
陆四姑娘淡淡一笑，道：“三姐姐与五妹妹抱成一团，难不成咱们姐妹不可以吗？”
陆二姑娘陆亦亭看着腹中的孩子，想着自己这些天所受到的冷落，终是说道：“那你想要如何？”
陆四姑娘陆亦晴讳莫如深，只是淡淡说道：“眼下，朝堂之上大事小事都是太傅大人做主，就连八王爷也是靠太傅大人才能稳坐龙椅。可八王爷有一个强大的娘舅，又有一个不安分的母后，太傅大人多少会有些伸不开拳脚。”
陆二姑娘陆亦亭眼睛一亮，除了父亲、夫君，她还可以依靠一个人，她轻柔地扶上自己的肚子，如视珍宝。
四姑娘陆亦晴见火候差不多，便继续说道：“在太傅大人眼里，谁做皇位都是辅佐。可在姐姐这里可就大不一样了，若是姐姐的孩子登上皇位，那咱们还用的着受他人欺辱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明辨是非
当怨恨的种子埋根土壤里，那它便会生根发芽，不断成长。
陆二姑娘陆亦亭跪在宗祠堂里，看着香火缭绕里，她的祖母，大姐姐，亦雨妹妹安静的守在那里，好似是陆府的守护人，保佑陆府的繁荣昌盛！
她们都曾经是六王妃娘娘陆亦亭最亲近的人，有着深厚的情谊，可又或多或少的都栽在她的手里。
六王妃娘娘淡淡一笑，这史书从来都是为强者书写，她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与爱护。若有一天，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那么她将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八王爷的生母想要以牙还牙，想要说六王爷非先帝所生，借此理由绝了六王爷一门所有继承皇位的指望！
可真是够毒辣！
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先发制人、出其不意呢？
六王妃陆亦亭轻柔一笑，暂时的失意、憋屈又当如何呢？她的肚子里可是有皇子放着的，那就是她最大的翻牌机会。
不，仅有这些还是不够的！
陆二姑娘陆亦亭想起那个丢失的小世子和墨芯，嘴角的笑容愈发笑的得意。或许，她的身上还能多一重保障，将脏水统统泼到太后娘娘与官家身上！
至于那个逃跑的六王爷，身为男子竟撇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她轻讽一笑，既是决定亡命天涯，那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春风暖暖地吹向两边，河边的柳树在不知不觉间吐着嫩嫩的枝丫。
询哥儿支着脑袋，甚是嫌弃地看着五姑娘陆亦涵手中的纸风筝，嘟着嘴甚是哀怨地说道：“外面的纸风筝，会画上漂亮的大树。”
五姑娘陆亦涵笑眯眯道：“呐，咱们的风筝也有大树。”
岚语与安儿看着画板上的四不像，轻轻说道：“姑娘，你可别难为小公子了，这风筝拿过去，别的小伙伴可是会嫌弃的。”
陆五姑娘陆亦涵拿远了看，貌似是很丑，她拍拍苦瓜脸的询哥儿，只能放弃道：“好吧，等会儿让你安儿姐姐出门给你买个既结实又漂亮的大风筝，咱们好踏青出去玩。”
询哥儿眼一亮，半响扭扭捏捏说道：“姐姐画的也蛮好，只不过太过于奇特，别人不能很好欣赏。”
稚嫩的话刚说完，岚语与安儿便找了起来。这臭小子，总是一本正经的打击她。
“瞧瞧你们这里热闹的，倒显得本宫那里冷冷清清的。”六王妃娘酿与四姑娘陆亦晴相互扶持着来到陆家二房院子里。
陆五姑娘陆亦涵微微福身行礼，可眼里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这两个人怎么会聚在一起呢？
陆二姑娘陆亦亭盈盈笑意，温柔看着询哥儿，轻声说道：“怎么离姐姐那般远，忘记姐姐带你出府买好吃的，每次父亲打骂你，可都是姐姐护在你身前的，如今怎的那般生疏？”
询哥儿规矩福神行礼道：“姐姐待弟弟的好，弟弟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六王妃娘娘心里升出不悦，她看向陆五姑娘陆亦涵，道：“这般有礼客气，想必都是妹妹教的好。只是只知道读书，怕是今后是个朽木之才。”
陆五姑娘陆亦涵淡淡笑着说道：“娘娘说笑了。询哥如今跟着夫子学习四书五经，他的心里自有一杆标尺，不会被他人所蛊惑。娘娘若想让询哥儿亲近你，还是要立身正才是。”
六王妃娘娘冷冷看着陆亦涵，轻轻笑出声，道：“你满口仁义道德的样子可真是令人讨厌！难道这陆府只有你五姑娘冰清玉洁，其他女子就是一肚子鬼心肠！”
陆五姑娘陆亦涵冷冷看着抱成一团的二姑娘与四姑娘，极清淡回道：“真是人以类聚，两位姐姐靠着什么手段赢的姻缘，自己不知吗？询哥儿年龄虽小，但还是能明辨是非！”
安儿适时的把茶水端到桌子上，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六王妃娘娘淡笑着说道：“五妹妹怕是还没有听说的吧？兰湘侧妃生下的小世子不知所踪，京城盛传，是太后娘娘斩草除根，连幼子都不放过！真是蛇蝎心肠。二本宫的婢女不知所踪，有人说她是为保护世子被杀的。”
陆四姑娘陆亦晴故作惊讶，道：“不知这事儿三姐姐参与没有？不论是与不是，妹妹都相信，三姐姐是冤枉的，她已是皇后之位，如何会幼子下手？”
六王妃娘娘擦着眼泪，轻声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本宫如今只盼腹中孩子安稳出生，好歹要给王爷留下一丝血脉呀！”
看着两人在眼前自导自演，五姑娘只觉得恶心，她淡淡说道：“两位姐姐若是来这里嚼舌根子，怕是选错了地方。”
她喝口水，继续说道：“两位姐姐已经搅的陆府家不成家，还是给自己留着些体面，别到最后，自己连块立足的地儿都没有。”
陆五姑娘继续说道：“询哥还要做功课，就不耽误两位姐姐赏花弹琴了。岚语、安儿，还不送王妃娘娘与四姑娘回房休息去。”
被如此不留情面地赶出房门，王妃娘娘陆亦亭自是觉得脸上挂不住，她恨声说道：“瞧那小贱人猖狂劲儿，本宫倒要看看，若是三姑娘成了下堂妻她还能不能如此猖狂！”
陆四姑娘轻笑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靠夫君，夫君会纳妾，唯有靠自己的亲生骨肉才是王道！”
可若是腹中孩子是个女子该怎么办呢？
许是看出六王妃娘娘眼中的忧虑，陆亦晴笑的愈发神秘，道：“前有狸猫换太子，咱们也可以如法炮制呀？”
六王妃娘娘微微一惊，毕竟是腹中的一块肉，她如何舍得？
陆四姑娘宽慰她，笑着说道：“好姐姐，妹妹若没有万全之策，怎么会害你呢？若是个小公主，就由妹妹扶养，若是姐姐思念小公主了，那妹妹就抱给你看。”她握着六王妃的手，轻柔说道：“姐姐尽管放心，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算为了妹妹自己的前程，妹妹也会谨慎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