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赶集（一）
杨善与杨家人相处至今，将一家人的性子拿捏的七七八八。杨庆年是个睿智的人，大多数情况很和气，与他相处只要在外人面前给足他面子就行。黄氏有些难伺候，这人向来看心情做事，不管你对或者不对，只要她心气不顺就跟你来硬的，杨善经常避免和她正面冲突，避无可避的时候会直接认怂，反正被骂两句也少不了一块肉。
至于杨馔这人，可能是年纪小，性子时常跳脱的厉害。说他纯良吧，也纯良。说他势力吧，也势力。还有一点杨馔极好面子，不仅好面子还有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傲气，纵然杨善观察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原因。
但是总的来说杨馔还是挺喜欢这个弟弟的，所以今天才会拿出姐姐的样子，教他为人处事。就是因为杨馔这人傲气的厉害，所以寻常的方法不仅不管用，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因此杨善才用这样的方法相当于正式的议会一般给足他面子。
这个方法果然管用，杨馔听了杨善最后那句话脸色也好了些。
杨庆年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到最后脸上尽是欣慰之色。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面上表情一目了然。一旁的黄氏也没有说什么，见杨善说完了这才打断二人说：“吃饭吧。”
吃过饭，杨庆年说：“后天我们去镇上。”
杨善一喜，见杨馔还有些闷闷不乐，撒娇似的戳了戳他说：“小朋友，明天陪我去买东西吧。”
杨馔没应声。
杨善说：“我们去买纸和笔，借先生的书回来抄一遍，这样我们也有书了。”听到这话杨馔才有反应，面上的表情似乎很是吃惊。
杨善说：“你不要就算了，那我明天就陪着王家姐姐买其他东西去。”
杨馔没好气的白杨善一眼，说：“我自己去买。”
杨善逗他：“我不让爹和娘给你钱，我看你拿什么买。”
姐弟二人闹了起来，原来不快的气氛烟消云散。
杨庆年哈哈一笑说：“行，明天咱们去买纸和笔。”
说到读书的话题上，黄氏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其实杨善一直都想买纸和笔，学堂里孩子们的教学条件太简陋了，杨善想着为大家做一些事，算是还他们照顾自己的人情。
先生看起来也很爱惜自己的书，杨善为了不让先生为难，已经决定就在学堂抄书，这样也就有借口和先生相处。算是一石二鸟之计。本来这件事杨善一早就有打算了，可是因为杨庆年一直忙着，杨善也就没提。正好后天赶集，这件事让杨善有了机会开口。
第二天，杨善想着今天要跟先生请假。本来酝酿好了漂亮话，最后都被先生一句：“明天是赶集的大日子，放你们一天假。”最后话都憋在肚子里没法出来。
学生们自然是高兴不已，一起起哄出声，课堂纪律好半天没有恢复。
转眼就到了赶集的日子，杨善一家起了个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匆匆出发，到了村口王玉清一家已经等在那里了。王玉清看见杨善高兴的过来挽住杨善，可惜杨善个子太矮，要不然在一旁看去也是姐妹情深的模样。
王玉清除了她父母还有两名弟弟，一位和杨馔一样的年纪，还有一位才三岁。小的那名弟弟被王玉清的娘抱在怀里，大的那名看见杨馔很熟络的过来打招呼。
两家人打过招呼，一起坐上驴车出发。
驴车是王玉清家的，王玉清家里是做豆腐的，每天起早贪黑的已经成了习惯。今天要不是等杨善一家早就已经去了镇上。
驴车上今天也没有装豆腐，只放了杨家的两筐李子，这是今年刚上市的新李，是要拿去卖的。杨善很喜欢吃李子，本来是想着自己留着吃的，只是家里有六棵李子树，李子多的吃不完，再不卖的话李子都要烂了。
说起来摘李子的时候杨善还以为自己也能爬树玩，哪里知道杨庆年不让杨善动手，理由是：杨善太小。最后两筐李子都是杨庆年和黄氏自己动手摘的，因为李子是要卖的不能损坏，采摘的时候没少费事。
杨庆年和王玉清的老爹坐在前面赶驴，其他的都在后面坐着。杨馔和王留财两位同龄的小朋友正在小声说着话，隐约可以听到他们说谁家的孩子挨了揍，理由是偷东西；又是谁家的小姑娘洗衣服掉水里丢了个大人，等等，一边说一边窃笑，实在是八卦至极。
至于黄氏则是和王玉清的娘毫不避讳的谈论着王玉清的亲事。黄氏说：“马上清子就要嫁人了，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颇有些感慨。
王玉清的娘亲也是感慨，说：“是啊，一转眼我们都老了。”
之后黄氏又说到正日子那天忙不过来找个人说一声，她去帮忙之类的。然后王玉清的娘亲连声感谢，两个人就这话聊开了。
王玉清到底是小姑娘，皮薄的很，当做没听到拉着杨善问话：“你今天要去买什么？”
杨善也没有隐瞒，直接说：“今天我想去买纸和笔，想借邱先生的书抄一抄。”
王玉清听到这话很惊讶，然后看着杨善说了句：“你这是要去考状元？”
杨善也不知道她大脑回路是怎么转的，好笑道：“抄本书就能考状元那所有的人都不用寒窗苦读十年啦。”
王玉清闹了个大红脸。
杨善又紧接着说：“是给杨馔抄的，杨馔人聪明，多念一点书认字。”
王玉清这才点点头，说：“你对你弟弟真好。”
杨善也跟着夸她一句：“王姐姐不用说我，你不仅能照顾弟弟还能帮着父母干活，村里谁不夸一句王家大姑娘啊？”这是实话，杨家庄就那么些人，谁好谁不好人口相传的事。
杨善的声音较大，其他人都看了过来，黄氏也跟着杨善说了一句：“是啊，村里谁不夸一句清子啊。”
王玉清的娘也骄傲的说：“我家清子确实是个好姑娘。”
王玉清又被杨善闹了个大红脸，又不好意思说话，狠狠的掐了杨善一把，杨善疼的倒吸一口气，泪眼汪汪的还被王玉清瞪了一眼。
第十六章 赶集（二）
清晨的太阳没有一丝温度，吹来的微风也是带着丝丝凉意，路两边的不知名小草上挂着露水看上去十分沉重，风儿吹过只能轻轻的摇摇摆。
驴车在路上缓缓的行走着，杨善一路打量着这个地方。已经路过不少村子了，大多都是和杨家庄差不多的规模，有的村子甚至只有几户人家。和21世纪密集型人口比起来这里的人简直少的可怜。
杨善姐弟俩念书的地方是离杨家庄最近的邱庄，几里路的距离，也是十几户人家，里面住的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除了嫁过来的媳妇很少有外姓。
邱庄过来又是陆村，陆村相较杨家庄来说比较大，约有三十几户人家，村里沾亲带故的有之，毫无关系的亦有之。
陆村过后是双庙，约是有什么典故的，可惜大清早的大家都忌讳着，不愿意说，杨善再问就被黄氏骂了句，杨善也就不敢问了。黄氏就是双庙的人，黄氏的双亲和七位已经成家的哥哥们就住在这里，这里离镇子最近，所以也是个大村子。还有一些其他的小村子。
一行人到了镇上的时候相对来说已经较晚了，只是因为路过双庙的时候有不少人看见杨庆年和黄氏都上来打招呼，因为这么就耽搁了。
进了镇子，主干道两边已经摆满了物品。这边放了一筐鸡蛋、那边是手工制作的竹制品，玲琅满目、应接不暇。虽然这时候还早，但是街上已经有不少前来凑热闹的人们了。
驴车停下后，杨庆年和黄氏挑着两筐李子去找空着的地方，而王玉清父母因为有要买的东西也走了。剩下杨善姐弟和王玉清姐弟五人现在是自由时间，孩子们脸上都不由露出笑容来。
“现在还早，让你们两个小子跟着我们去买东西你们可能也不高兴。这样吧，答应我几个条件就让你们两个男孩子单独出去玩。”杨善见杨馔和王留财两人心思已经跑远了，干脆顺水推舟的准备放他们出去玩。
“什么条件？”杨馔问。
“第一：巳时在东边的书坊门口等我们。第二：不准捣乱，不准闯祸。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准和陌生人走。”杨善生怕他们记不住，吓唬他们说：“听说现在有很多老侉子喜欢捉小孩去吃，你们不想被人一刀劈两半，扔锅里煮熟嚼吧嚼吧吃了吧？”老侉子是这地方的方言，杨善也不知道具体的意思，不过村里的人都喜欢用这个词来代指某一类人，专门吓唬小孩子的。
果然杨善的话一出口，杨馔和王留财都吓得一哆嗦，连王玉清也被吓着了。
“答应还是不答应？”杨善心里暗自好笑，但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问。好半天没见两个小孩回答，杨善又说：“你们要是不敢自己去玩还是跟着我们吧。”
像杨馔这样的人哪里会承认自己害怕？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王留财到没有多余的自尊心，面上害怕的神色一目了然。
杨善噗嗤一声笑出来，立马恢复成正经模样，喊了声：“杨馔，你回来。”
杨馔装作没听到。
杨善上前两步追上他说：“你早饭还没吃呢，没有钱你拿什么买啊？”说着给他塞了一个荷包，这是昨晚杨善准备好的，里面有几个铜钱。
“买吃的东西别忘了给王家弟弟也买一份，男子汉大气一点。”说完还是不放心的说了一句：“记得早点去书坊等我们。”
杨馔嫌她啰嗦，干脆拉着王留财一溜烟跑了。
王玉清见两个男孩跑远笑着说：“要不然还是把他们叫回来吧，要是真的走丢了怎么办？”
杨善哭笑不得，看来刚才说的话还真的吓到她了。于是安慰道：“没事，男孩子要学会自立。”
王玉清点头，说：“看你年纪小小的，管的事还挺多。”
杨善被噎住，颇有些哀怨的看向王玉清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别人想让我管我还不干呢。”
说着两人一起向镇上卖布料的小店走去，因为两人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根本走不快。小家伙叫王守财，不得不说王家除了闺女的名字稍微好听些，其他两个简直没法看。王玉清抱着小家伙也是守财、守财的喊着，实在让杨善没法将那名字和小人儿联系到一起。最后自己给他取了个名字喊他：阿守。
这么一喊好听多了。王玉清也觉得不错，跟着杨善喊阿守。
阿守词汇量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说话奶声奶气的，杨善十句只能听懂四句。小家伙也乖巧的很，没有哭着闹着找爹娘，可能因为王玉清带他比较多吧。
两人来到卖布料的店，里面的掌柜是个热情的人，看见两个小姑娘进来迎上来说：“两位是要买料子还是裁衣服啊？”
王玉清声音清脆，回答：“裁衣服。”
掌柜哎一声应下来，又说：“姑娘要什么样的料子？”
王玉清这会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杨善笑笑说：“要喜庆一些的料子，红色的有没有？”
掌柜是个机灵的，立马回答：“有，小老儿先拿几匹料子，姑娘们自己选一选？”
杨善看了看王玉清，王玉清娇滴滴的点头。
掌柜的去了柜台后面，后面的架子上有不少布料，杨善却是看中了一匹正红色的料子。结婚嘛！大红色的才好看，所以走到那款布料前面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我们能看看这个料子吗？”
掌柜的看了一眼杨善指的料子，先是一愣，而后笑着说：“可以的。”说着从底下将这匹料子抽出来。
王玉清也拉着阿守过来，看见这匹料子明显也是喜欢。所以随口问了句：“掌柜的，这匹怎么卖的？”
掌柜笑着说：“这匹料子裁一尺二十个铜钱。”
王玉清和杨善两人同时倒吸一口气，王玉清更是喊出声：“一尺才多少，竟要二十个铜钱？”
掌柜的依旧和和气气的说：“这料子是丝绸的，确实有些贵。这里还有几匹不错的料子，价格便宜很多，您再看看？”掌柜的明显是不想让王玉清和杨善难堪，语气也很客气。
这本来没什么不对，可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少年咋呼开来：“掌柜的你这是觉得两位姑娘付不起钱吗？”
第十七章 被缠上了
听见这话几人都转过身子，来人是一位面容俊俏的少年，眉清目秀，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也不便宜。摇着一幅扇子，看起来颇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只不过说的话让店里面的人生出几分不喜的情绪来。
掌柜的最先反应过来，像是认识这人，迎上去说：“这不是刘公子吗？今天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您是要裁衣服？这边请，这边请，二子还不招呼着？”一连串的话连珠炮似的出来。
那个叫做二子的闻言很快应声出来，举止不像伙计，长相看着倒像是掌柜的儿子。
那被称为刘公子的人看着掌柜的一阵忙活，脸上显现几许不耐烦来。等二子出来后慌忙打断忙活着的店家，颇有些嫌弃的说：“本公子裁衣服会来你这破烂的店里？”
掌柜的也没有生出不高兴，笑着回应：“是啊，刘公子是大户人家，衣服都是专人裁地，是小老儿糊涂了。”
那刘公子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来。听了掌柜的吹捧后刘公子将注意力放到杨善和王玉清这里，摇着扇子靠近两人，到了两人面前半米远的时候站住收了扇子行了一揖礼，道：“两位姑娘小生有理了。”
杨善看到这人进来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虽然眼前的刘公子看上去不是个与“地方一霸”的恶角色一样蛮不讲理的人，但是缠人是一定的。见他过来杨善反应也快，拉着王玉清怯生生的喊了声：“嫂子，时间已经不早了，春耕哥一定要等急了，我们先回去吧。”
王玉清本来注意力在眼前这位刘公子身上，当然也没什么想法，就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好奇而已。被杨善突如其来的打岔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杨善说的是什么……一张脸红到了脖子。
不要怪杨善上来就放大招，实在是这刘公子看王玉清的眼神不对。也是，王玉清确实是个漂亮的姑娘，被眼前这位刘公子看上也是人之常情，要是这位刘公子看上的是杨善，杨善才觉得奇怪。只不过这样的人不是杨善和王玉清这种农家女可以轻易招惹的，这种一看就是宝贝疙瘩的金蛋子最好有多远躲多远。
杨善见王玉清没有反应，又拉了拉王玉清说：“嫂子……善儿可以不买衣服的。”
杨善都这样恶心人了，王玉清自然也知道她的用意，反应过来一手拉着杨善，一手牵着阿守对着掌柜的点了点头就要走。
掌柜的没说什么，客气的拱拱手让慢走。不过看到自家公子被无视的手下们却有些不乐意了。两位身子也不是瘦弱的大汉一左一右就拦住了门。
杨善叹一口气，心道：这就是穿越定律么？
再抬头刘公子已经走了过来，刘公子显然没有放弃，直直的盯着王玉清走到三人跟前又是客气的作揖，说道：“姑娘莫要惊慌，小生没有恶意，今日是赶集的日子，外面肯定拥挤，两位姑娘在外行走，只怕有些许不便。今日既然遇见了，小生也没有置之不顾的道理，不如两位姑娘先随小生到茶楼坐坐，我让两个家丁去请给两位的家人带个信？”
杨善见他说的口若悬河，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还不让走了？王玉清更是惊慌，杨善还小，但是她已经不小了，要是被缠上以后可就说不清了。
刘公子见王玉清不说话，还以为她默认了，抬手挥了挥，两边的家丁就让开了。刘公子走到前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善眉头一皱，正要站出来护犊子却被王玉清用力拉住，王玉清安抚似的拍了拍杨善的肩膀，而后将阿守送到杨善手中。不等杨善说什么就已经站了出去，说：“多谢公子好意，我家小姑子年纪还小，不太懂事。我们过来是裁衣裳的，哪有进了店门就走的道理？”说着又向里走，到那匹掌柜的还没收走的丝绸面前摸了摸说：“掌柜的，这料子太贵，您能不能给我们找找其他的料子？”
掌柜的已经找好了喜庆的料子，听王玉清的话将布料拿出来一一详细的介绍着。看这一时半会儿不会完的样子，杨善也牵着阿守加入选布料的行列当中。
看到一匹好看的，王玉清凑到杨善面前问：“这个你喜欢吗？”
杨善点点头，阿守也开口说：“我也要新衣裳。”
王玉琴和杨善都笑了，王玉清蹲下来抱了抱阿守，又亲了亲阿守的脸蛋笑着说：“阿守也要新衣裳啊？那也给你买。”
选好了两人衣服的料子，王玉清准备付钱，钱还没掏出来就听到刘公子说：“掌柜的，你这料子这么差还卖的贵，只怕有些不好罢。”
这句话一出口，杨善敢肯定刚才掌柜和气的脸上一僵。说实在话掌柜要的价格实在不贵，非要形容的话，这就像批发市场的价格。所以，刘公子这话一出口实在是得罪人。
“这样吧，小生家里还有几匹不错的料子，姑娘……”刘公子扇子唰的一下打开，准备夸夸其谈。
可是被王玉清给截了话，王玉清这时候已经将铜钱掏出来了，递给掌柜的，说：“谢谢掌柜的，下次我们还来。”说完转过身子看向刘公子说：“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们是乡下人，总要下地干活的，买了好料子回家只能供着，怕是糟蹋了。”
杨善暗自勾勾嘴角，王玉清向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把她逼急了，只怕也要学着妇人们泼上一回。
掌柜的将包好的料子递给王玉清，王玉清转手就送到杨善的怀里。然后一群人才浩浩荡荡的走向门口。到了门口王玉清拦下杨善和阿守，说：“人好多，只怕一会儿该走散了。善儿先将料子送回去，一会儿和爹爹他们一起来茶楼。”说完就将两人往门口的人群里推。
杨善明白王玉清的意思，第一句话她并不是感慨人多，只是告诉杨善一会儿她趁着人多悄悄溜走，刚才在挑选料子的时候王玉清在杨善耳边轻声的说了个“跑”字。不过杨善却有些犹豫，要是万一没跑掉怎么办？
王玉清将杨善的犹豫看在眼里，皱着眉说了句：“我先去茶楼看看，不好玩就回来，你们回去吧。”说完也不管两人转身问刘公子：“请问茶楼在哪？”
刘公子本来就是看上了王玉清，这时候哪里还管杨善和阿守的死活？高兴的指着一方说：“姑娘这边请。”
第十八章 出手相救
刘公子做出请的手势，王玉清头也没回的就向着那方向走去。那两位家丁也跟上，却是被刘公子拦下来，刘公子脸上难掩兴奋，说：“你们跟一个就行，另一个送小姑娘回去。”
王玉清这时候已经走出去好几米远，因着人多并没有听见刘公子这边说什么。倒是杨善听的清楚，看着阿守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既然事情没有像想象中的顺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其实杨善对自己这边倒是不担心，就怕王玉清脱不了身。看起来不像恶人不代表就不是这样的人啊？万一杨善看走了眼……那位姓刘的想要霸王硬上弓怎么办？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想杨善越是担忧，竟是呆立在那里楞楞地看着王玉清他们走的方向。
“走吧。”留下的家丁可不像刘公子那样注意形象，说话明显带了几分嫌麻烦的语气。
“哇……”杨善还没动，阿守就哭了出来。
杨善赶紧将人护在怀里，弯下身子哄着阿守：“阿守乖，不要哭。”
阿守向来和王玉清亲近，现在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到姐姐走了还以为是不要他了，当下就哇哇大哭起来。
杨善见阿守哭着就要追过去，吓得赶紧抱住阿守，现在这个时间人越来越多，要是阿守不小心被磕着碰着怎么办？
但是小孩子力气也不小，尤其是阿守这时候也没有理智，杨善根本抱不住。两人还在纠缠着，杨善就听到那名家丁不耐烦的催促着：“快点！快点！”
杨善突然怒气丛生，抬头瞪着那位家丁一眼道：“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
虽然这话在杨善来说只是个很平常的口头禅，并没有恶意，但是没有听过这话的人却不这么认为，家丁反应过来这句是咒人去死的话，这还得了？当下抬起一巴掌就要扇下来，杨善被吓住，条件反射的将阿守护进怀里，余光却看见有人将那一巴掌拦了下来。
接着就是家丁的痛呼声，杨善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一名少年用扁担横在家丁巴掌落下的半空。家丁痛呼声正是因为一巴掌拍到扁担上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名少年将扁担递给杨善左边的壮年一脸坦然的说了声：“谢谢您的扁担。”
家丁那一巴掌是用了力气的，这时候手还疼着，看见这一幕恼羞成怒。趁着少年转身还扁担的时候另一只手挥了下来。
杨善张嘴喝了一声：“小心！”
电石火光之间那名少年抬手挡了下来，再一动作，那名大汉往后倒去。
四周都是倒吸气的声音，杨善也不可避免的跟着倒吸了一口气。
刚才杨善一直觉得这名少年面熟，现在终于想起来。这人……这人不就是王玉清说的打死过人的陆安宁吗？
杨善在王玉清形容陆安宁的时候就将这人自动归纳为小混混。说实话，杨善胆子一向不小，但是对小混混却是有点害怕。这个阴影还要追溯到杨善上中学的时候，小年轻们做事情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一次杨善念的那所中学的混混们和别的学校的混混们发生了严重的肢体冲突，那会子正是放学的时候，杨善恰巧路过，于是目睹了整个过程。那些小混混们下手也没个轻重，杨善现在还能回想起来当时地上红色鲜血直流的场面。
从此，对于混混这类人一向是敬而远之。
那名家丁倒下去后，摔得不轻，四周的百姓都向后移了移，退到安全位置开始看热闹。
家丁气急，爬起来恶狠狠的对着陆安宁喝道：“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陆安宁没有回答，但是身子却是笔直的站在杨善和阿守面前将两人挡在了身后。杨善虽然对这名少年印象不好，但不得不说这一刻觉得眼前身子修长的少年很帅。
陆安宁没有回答，场面一时也就冷了下来。四周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相互说着自己看到了什么。大家也没有刻意遮掩，说着杨善和阿守刚才被打这名少年出来阻拦。
场面正是胶着的时候，杨善听到邱温煦的声音：“不知道邱某的学生有何得罪之处，竟让阁下如此动怒？”
杨善大喜，看见先生从人群后面开口，百姓们听到邱温煦说话都自发的让出路来。
邱温煦说了话之后没再看向家丁，反而是走向杨善这里，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没事吧？”
杨善摇摇头，将阿守搂紧了些，突然就觉得委屈起来。
邱温煦见她没事，这才对上家丁问：“请问阁下，邱某学生有何得罪之处？”这已经是邱温煦第二次问话，虽然语气不重，但是明显能听出来邱温煦的不悦。
陆安宁转过头来看向邱温煦，面上表情有些惊讶。两人是熟识，邱温煦向来轻易不动怒，没想到这次却是真的生气了。
邱温煦确实生气，今日放了学生们的假，自己也和陆安宁一起来镇上想添置一些生活品。本来好好的，陆安宁却停下来不走了。邱温煦刚想问陆安宁怎么回事，陆安宁却一言不发的挤进了人群里。邱温煦自然不会放着他不管，跟着挤进来就看见杨善抱着一个孩子躲避面前一位大汉的巴掌。
杨善是邱温煦唯一的女学生，邱温煦对她自然有些印象，真正注意到杨善是那天抄近路路过果树林的时候看到杨家姐弟二人的互动，那时候邱温煦便觉得杨善是个和善的孩子，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更是觉得杨善性子难得敦厚。
邱温煦自认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根本不认为是杨善做了什么坏事，因此看到大汉打人的一幕不由的怒从中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那名家丁眼见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由得眉头紧皱。心中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到底心虚，对着杨善这个方向呸了一口转身拨开人群跑了。
杨善见他跑了拔腿就要跟上，可是被邱温煦拦了下来。杨善慌忙解释道：“阿守姐姐被他们带走了。”
第十九章 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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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温煦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层，但是这会转过身那名家丁已经没了踪迹。杨善这会子已经急出一身薄汗，也顾不了那么多直直向刚才家丁跑走的方向走去。
杨善拉着阿守走的不快，邱温煦跟上来将孩子抱在怀里说道：“别急，安宁已经追上去了。”
陆安宁？杨善侧过头去，陆安宁本来站的位子果然已经没人了。刚才陆安宁小露了一手，杨善猜想他应该不会吃亏，这会子心中松下来一块大石头，对着邱温煦说：“先生，我们去茶楼。”
邱温煦点头，邱温煦在抱着孩子走在前面，杨善紧跟其后。
“这是怎么一回事？”两人疾步走着，邱温煦开口打探情况。
杨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邱温煦叹一口气说：“自作聪明！”
邱温煦向来不会说重话，因此杨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邱温煦又说：“柳掌柜不是会袖手旁观的人，你们直接向柳掌柜求救就是。”
杨善想了想，自己二人选布料的时候柳掌柜确实欲言又止，刚才出店门掌柜的也紧跟着出来。在这人流中杨善和邱温煦的脚程并不快，杨善回头看去依稀可以看到掌柜的在观望这边……
杨善轻叹一口气，可不是自作聪明么？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偏偏让自己搅出一摊浑水来。
邱温煦见杨善不说话，又出口训斥：“即便柳掌柜不会出手相救，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就不会大喊一声？那位姑娘不方便，你小小年纪有什么不方便的？”
先生……这是让自己撒泼？还以为当先生的人都很迂腐，没想到邱温煦不仅不迂腐反而还很有市井之气……杨善瞠目结舌。
杨善还在感叹，邱温煦又说了一句：“年纪小小的，防人之心那么重做什么？”这句话说完邱温煦便没在开口，杨善这时候却是愣住了。
杨善确实有这么个毛病，做什么事习惯性的不依赖别人。这点杨善的父母、好友多多少少都提过，他们还说有些时候这样挺伤人的。杨善这毛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等回过神来想改掉却已经深入骨髓了。
今天这件事确实……王玉清如今已经是大姑娘，马上又要嫁人，脸皮薄不好意思这时候惹来闲言碎语。杨善却是完全没有这样的顾忌，当时若是稍微依靠一下旁人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前面邱温煦一番话说完，见杨善一直没有动静不由的猜想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了。杨善毕竟是姑娘家，而且年纪还小。这么一想暗自叹了一口气，却是没再开口。
杨善和邱温煦挤在人群中，这会子人多不说，天气又热，直让杨善汗流浃背。杨善反省过后才想起来邱温煦抱着阿守呢，抬眼去看邱温煦，只见他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杨善本来就不是个死犟的人，这时候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错了。”
四周都是叫嚷声，还价的、易物的，杨善以为邱温煦不会听到，却没想到邱温煦已经转过身子看向杨善，面上表情有几分欣慰，点点头夸赞杨善：“知道错就好。”
话刚落音邱温煦眼尖的发现陆安宁出现在杨善的左边，大喊了一声：“安宁。”
陆安宁也看到了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两人面前摇了摇头。杨善尚未明白过来陆安宁的意思，心中一紧，耳边传来邱温煦的声音说：“看来那位姑娘已经成功逃脱了。”
杨善抬眼看向陆安宁，少年身材高大，杨善与他相比还不到他的胸口位置，只见陆安宁微微点了点头。日头减大，杨善眼前的少年额头都是薄汗，脸颊上还有几缕运动过后的红晕。杨善心中一松，看向陆安宁由衷的说了句：“谢谢。”
陆安宁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而后看向邱温煦，像是等着他开口说话。
邱温煦道：“既然如此，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杨善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们一进镇就和爹娘分开了，说好在书坊门口等的。”
邱温煦一愣，问：“你要去买书？”
杨善摇摇头，说：“想去买纸笔，回头借先生的书抄。”
邱温煦轻轻一笑，说：“笔墨纸砚的价格与书的价格相差无几，还是买书划算些。”
杨善没买过书、也没买过笔墨纸砚，自然不知道他们的价格，不过本来这就不是主要目的。听到邱温煦这么说面不改色的撒谎：“杨馔性子跳脱，写写字比较容易静下来。”
邱温煦听杨善这么一说倒是没再说话。只不过看向陆安宁，语气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说：“小姑娘也知道习字能静心，你就不能多写写字？”
陆安宁沉默不语，邱温煦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颇有些无奈的叹气。最后看向杨善说：“走吧，我送你们去书坊。”
杨善点点头，笑着应下。
没走两步看到刚才哭累了在邱温煦怀中睡着的阿守，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先生抱了阿守一路该是累了，把阿守给我吧。”
邱温煦胳膊确实有些酸，闻言也不推脱，将孩子给了杨善，眼睛却看向陆安宁。陆安宁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装作没看到瞥向一旁。
这边杨善已经从邱温煦手中接过阿守，孩子睡的正香，突然换了人被吓的一惊。杨善见他惊着也是吓了一跳，好在阿守只是吭吭了两声又闭上了眼睛。
就这么一会杨善又出了不少汗，早上又没吃早饭，抱着个不算轻的孩子一时有些力不从心，不过还是咬着牙坚持着走了两步。两步过后实在没了力气，只能停下来喘息。
喘了口气身上一轻，杨善还以为自己没抱住孩子从怀中掉了下去，慌忙惊呼一声用力抱住。
待回过神才发现是陆安宁从自己怀中接过孩子，两人一人架着孩子的腋下，一人抱着孩子的腿，两人都用了一定的力道，这模样像是在角力，实在是好笑。
杨善感到一阵尴尬，这时候和陆安宁对视的眼中也看到对方的不自然，杨善不禁失笑，放下怀中阿守的腿，再次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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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丧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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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宁接过阿守之后没说什么，径直走到前面带路。杨善被陆安宁无视了颇有些尴尬，邱温煦笑着解释：“安宁不善言辞。”说完抬脚跟上陆安宁。
邱温煦这么说了，杨善只能暗自在心里点头。抬脚跟上两人后对着两人的背影猜测起他们二人的关系来。陆安宁此人杨善不熟悉，只知道他坐过牢，邱温煦这人杨善打听出来的消息不过是秀才、丧偶，仅此而已。杨善实在看不回来这两人有什么交集。着实让杨善心中好似猫爪在挠。
好奇归好奇，现在这个场合却不适合问这个问题。杨善心中先打着问号，反正时间还长，总能知道的。
杨善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很快就到了书坊，看见书坊门口站着一人向杨善挥手，不是王玉清是谁？杨善长舒一口气凑上前去，拉着王玉清上下打探了一番问：
“你没事吧？”
“没事吧？”王玉清也和杨善问了一样的话，两人问完都是一愣，随即相视笑出来。
两人姐妹好了一阵，王玉清拉着杨善问：“阿守怎么在陆家小子怀里？”语气满是戒备。
王玉清的声音不算小，杨善敢肯定站在门口的陆安宁也听见了。
杨善想起来这丫头对陆安宁是有成见的，慌忙将事情解释了一通，而后郑重其事的说：“陆安宁不是坏孩子。”
杨善一路过来已经整理好思绪，对陆安宁这人的一点偏见也消了几分。毕竟陆安宁还是个孩子，孩子不懂事落入歧途也是很正常的。杨善好歹也是二十好几的青年了，对一个未成年的少年闻声色变也实在太窝囊了些。
杨善这话说的铿锵有声，王玉清显然有些吃惊。一旁的邱温煦也听见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而被谈论的主人公陆安宁倒是有一丝意外，随即敛了表情看不出来异常。
王玉清也洒脱，见杨善这么说了，二话没说走到陆安宁身边向他道谢，末了还不忘打个广告：“以后来我家买豆腐，我给你便宜些。”
陆安宁没点头但也没拒绝。
王玉清向陆安宁打过招呼后也向邱温煦郑重的道谢，邱温煦点头应下。这时候陆安宁怀中的阿守许是听到了自家姐姐的声音睁开眼睛醒了，看到王玉清更是挣扎着要下来。
接过孩子，邱温煦和陆安宁便告辞，只留杨善和王玉清面面相觑，然后两人带着阿守在书坊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填肚子，吃饱了才进入书坊等杨馔和王留财，巳时过去一刻钟那二人才姗姗来迟。这时候几人都有些乏了，没了一开始逛街的兴致，挑选了一些纸笔包好后就站在门口等家长。
没等多久就看见杨庆年和黄氏。杨庆年挑着的箩筐里已经没有李子，取而代之的是其他东西。杨庆年看见孩子们道：“我们去镇口吧。”镇口是镇子的入口处，王家的驴车就停在那里。
孩子们都点头应下，与王家夫妇汇合后众人便赶车回家，一路上杨善和王玉清都默契的没有提刘家公子的事。
一家四口回家后，杨馔迫不及待的回到房间想试一试新买的笔墨纸砚，看他兴冲冲的模样其他三人也没有打搅他。
黄氏忙着去做饭，杨善和杨庆年则是忙着将买回来的东西整理归纳好。
吃过饭后，杨善回到房间小憩，今天实在是累着了。
不过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扯着嗓门在门口说话。杨善对这声音很熟悉，是杨善和杨馔的三叔——杨庆福。
杨庆年有三个兄弟，杨庆年是老大。老二叫杨庆祝，住的远一些，不过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这老三就是杨庆福，他家的房子则是盖在杨善家后面，两间房子的距离不过隔着一米宽的深沟。虽然这三兄弟的家离的不远，但是早就分了家，如今各自过各自的。
听到杨庆福的声音，杨善便睡不下去了。不为别的，实在这人人品不行。听说当年杨善爷爷去世的时候，这杨庆福哭穷，一个子也没掏。他也是当年黄氏和杨庆年闹别扭的因素之一。
至于真穷还是假穷，杨善也说不明白。他们一家经常需要去挖野菜充饥，算是穷了吧？可是这三叔偶尔还能喝上酒，他哪里来的钱喝酒？还一喝就是大醉，醉后家暴。
这杨庆福的妻子柳氏虽然可怜，可也不是好欺负的。除了杨庆福醉后她治不了，其他的时间杨庆福对这柳氏都是服服帖帖的。拿柳氏和黄氏做对比，黄氏跟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虽然两家离得近，但是这位长辈不常进自家门的，除了偶尔“借”点粮食之类的。
杨善不是个冷心肠，但是很讨厌这三叔和三婶每次都一副施恩似的嘴脸来要粮食。今天自家刚赶集回来，这三叔就上门来了，杨善觉得应该没什么好事。
杨善开了门，还没出去，也不知道这三叔说了什么杨庆年和黄氏匆匆忙忙跟着他走了。
“这是怎么了？”杨善看见杨馔站在大门口，想着他该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问他。
杨馔转过身子过来说：“说是二叔不行了。”
二叔？杨庆祝？杨庆祝身子一直不好，这些年断断续续的医药就没停过。现在突然说不行了，于理来说倒不奇怪，但是于情……这二叔可是公认的老好人，对杨善和杨馔也好，每次路过他家门口他都会喊住杨善，要么给一些好吃的，要么问一问家里的近况。现在这个和善的亲戚走了，杨善还是有些难过的。
杨馔显然比杨善难过，好半天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杨善走过去拍了拍杨馔的肩膀，道：“我们先等一等，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呢。”
姐弟二人回了屋子等消息。杨善知道杨馔心情低落，特意走到他房里陪他写字。许久之后，杨庆年回来，眼睛明显红肿着，看到姐弟二人都在喊了声：“你们跟我一起去二叔家。”
杨善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这二叔只怕是真的不行了。乖巧的点了点头对杨馔说：“你去喊一声三叔家的哥哥姐姐们。”
杨馔点点头，一溜烟小跑了出去。————————————————————————————————大家喜欢这篇文的话请多多支持～阿聻在这里谢谢大家～(我的小说《农家有女》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一章 守夜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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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馔小跑出去没一会便回来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杨冬风。杨冬风是三叔的大儿子，今年16岁，长得一副老实相，人也确实是个老实人，算是杨三叔家里唯一一个不错的。
只不过三叔家有三个孩子，现在怎么只来了一个？杨善不由得问杨冬风：“南南姐和喜均怎么没来？”
杨南南是三叔家的二女儿，今年15岁，性子泼辣，与杨善不太对付。杨善来了这么久两人也没怎么说过话。
杨喜均是三叔家的小儿子，虚13，与杨善同岁，只不过月份没有杨善大，是弟弟。杨喜均是杨南南的跟屁虫，没什么主见又爱哭，杨善与这样的孩子沟通不了，所以也没怎么交流过。
杨善三叔家里的老大杨冬风和老二杨南南是家里帮手，虽然这么说，但是杨冬风对自己弟弟妹妹们很疼爱，基本上有事都自己包圆了。按说现在杨冬风闲在家杨南南不可能不在家的，所以杨善才有那么一问。
杨冬风好像有一些为难，所以没有说话。倒是杨馔在一旁替他回话：“杨南南肚子疼，杨喜均在照顾她。”
“肚子疼？不要紧吧？”杨庆年也在等着几个小的，听见杨馔这么说，杨庆年自然要问上一问。
杨冬风对杨庆年这位大伯很很敬重，杨庆年问杨冬风自然就老老实实交代了。回答：“南南突然肚子疼，我已经让喜均在家照顾她了，我们先去二叔家吧。”
杨庆年如今好像还沉浸在二弟逝去的悲痛中，没有什么精神的说了声：“这样也行，一会儿你早点回来。”
杨冬风“哎”一声应下来。杨庆年说完转身就向着二叔家走去，杨善和杨馔姐弟二人也拔脚跟上。
来到二叔家，还没进门就感受到一股沉重的气氛。二叔家的小女儿杨菁蹲在院子的桂花树那里抹泪。看见有人进门慌忙眼泪一擦上前喊了声：“大伯。”而后又依次喊了几位哥哥姐姐。杨庆年看她这样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宽慰，杨菁强忍着眼泪躲开身子让几人过去。
杨菁是三家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今年才十岁，长得圆圆润润，一脸福相。平常看到杨善就会笑的见牙不见眼，人也乖巧。如今这么个乖巧的孩子眼睛红肿，脸色苍白，让杨善实在是心疼。
杨冬风和杨馔随着杨庆年进去，杨善并没有跟上，只是走过去将杨菁搂在怀里，轻声说：“哭吧！”这种丧父之痛杨善没有经历过，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现在能做的也就给她一个依靠的肩膀让她哭的痛快。
杨菁一开始还有些僵硬，忍了忍没忍住，最后干脆趴在杨善怀中嚎啕大哭。
姐妹两人抱在院子里，好像有人从屋子出来然后又回去。
等杨菁哭累了这才在杨善怀里出来，低着头哑着嗓子说：“姐姐去看看我爹吧。”
杨菁不愿意抬头，杨善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盯着她的头顶嗯一声，之后抬脚进去。
进了屋，三叔杨庆福和柳氏都是眼眶泛红的站在门口左边，杨庆年和黄氏立在右侧，也是一脸哀痛。而二叔杨庆祝的妻子谷氏趴在床沿小声的抽噎着，似乎已经哭的没了力气。他们的大儿子杨绪北跪在床头，二女儿杨慧则是跪在哥哥身边伸手抱着母亲谷氏。而他们身后跪着杨冬风和杨馔。
床上的杨庆祝安静的躺着，脸上盖着白布，胸口没有起伏，裸露在外的小半截胳膊没有一丝血色。
杨善脑中想起这个二叔温和的笑脸，眼眶慢慢的也红了，明明刚才听到杨菁嚎啕大哭的时候都没有哭的情绪。杨善擦了擦眼睛，走到杨馔旁边跪下。
见杨善跪下杨庆年说：“给二叔磕头。”
杨善没有一丝犹豫的弯下腰磕头，心中默默念着：愿您下一辈子去个好人家。这种祝愿和迷信不迷信没有关系，只是一点念想而已。
孩子们都磕过头后谷氏抬起头来嘶哑着声音说：“让孩子们都回去吧。”
丧事，大多数是不愿意孩子们过多参与的。所以谷氏才会开口说这话。杨庆年叹了一声气说：“你们都回去吧，冬风留下，今晚和你大哥守夜。”
大哥指的是杨绪北，杨冬风在三家中排行老二，老三是杨慧，老四是杨南南，杨善排行老五，老六是杨善均，老七杨馔，老八是杨菁。
杨庆年的话说完杨冬风点点头应下。
一旁的柳氏却是开口了：“大哥，我看不如将杨馔也留下，这样以后不至于有人说你们家闲话。”
黄氏一听就火了，但是好歹也知道现在的气氛，压着嗓音说：“杨馔还小，晚上只怕熬不住，要添麻烦的。”
柳氏笑着解释说：“大哥别恼，我这是为你们考虑呢，老二家的孩子守夜本就是应该的，我们老三家也出来人了，你是老大，没一个守夜的孩子……只怕以后会有人在后面嚼舌根子的。”
这时候杨绪北开口说：“哪有小孩子守夜的，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杨冬风也是开口说：“我也留下来，我们哥俩都是大人了，留下来没事。”
杨庆年在柳氏说完那番话的时候面上表情就有些古怪，听到两兄弟这么说话一锤子敲定：“杨馔也留下，就这么定了。”
黄氏脸上表情明显暴怒，刚要说什么被杨庆年瞪了一眼，便没再做声，只是表情又像是暴怒又像是不甘。
后来杨善才知道柳氏说的那番话究竟有多少个弯弯绕绕。原来杨庆年和黄氏之前还有个孩子，要是现在还活着的话怕是要比杨冬风还大。只是那孩子短命，掉进水里淹死了。这时候枉死的孩子一般不吉利，是不让提的。
柳氏只是不高兴杨庆年让杨冬风留下守夜，于是将比她三个孩子还小的杨馔拉下水不说，还拐着弯子将杨庆年那短命的儿子捎上，话里话外意思是说：你家大儿子要是活着现在不就有人了？
也难怪黄氏这么暴怒了。(小说《农家有女》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二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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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庄严肃穆的时候不适合闹腾，黄氏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只不过回去后又会如何，杨善没底。但是杨善好歹也是个护短的，守夜要那么多人干嘛？斗地主吗？他家杨善均可以不来，凭什么杨馔非要守灵？
杨善对这位柳氏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见她阴阳怪气的说话更是皱起了眉头，于是开口道：“爹爹，杨馔明天还要上学，先生说了明天让我们过去抄书，不能不去的。”
古代人本来对读书人就是高看一等的，这点在哪都受用。果然杨善说完杨庆年脸色就变了。
杨绪北这时候站起来对杨庆年说：“大伯，我们家唯一读书的就是小馔，他不能耽误了学业。”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杨绪北今年20了，早已经成家立业。因为他爹杨庆祝身子不好，更是早早担起照顾家的责任，为人沉稳又有担当，他这一番话说出来自然是有一定力度的。
说到读书，三家一共有八个孩子。杨庆祝家的三个，老大杨绪北是家里的劳动力，而且年纪摆在那里，自然不能与杨善和杨馔一起去学堂上课；而老二杨慧已经订了婚，如今是个大姑娘，如果去学堂念书会被说闲话的；至于老三杨菁则是自己不肯去，有三个原因，其一：杨菁是个腼腆的孩子不擅长与人交流，其二：这个时代讲究的还是“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其三：杨菁想替哥哥嫂子减轻一些负担。
而三叔杨庆福家里的三个孩子，老大杨冬风是家里的劳动力，老二杨南南虽然没有订婚但是年纪摆在那。老三杨善均则是他爹爹嫌上学是无用功，不愿意送他去。
所以三家八个孩子也只有杨善和杨馔成了读书人。每当想到这点杨善很是感激老天将自己送到了杨庆年这个家庭里来。
杨冬风是老实人，此时也站起来劝着杨庆年说：“大伯，读书是正经事，不能耽搁。”
一旁的柳氏见自家儿子帮着外人说话气的胸脯起伏明显加快。
杨庆祝的妻子谷氏也不是个拎不清的，挣扎着起身，哑着嗓子说：“大哥、三弟，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谁也不用留下，让绪北在这就行了，绪北的媳妇和孩子都送回了娘家，这几天就让绪北来守灵。”杨绪北的媳妇周氏已经为杨绪北添了一个儿子，现在又怀了身子，这个地方有些讲究，不让孕妇留在新丧家里，怕不吉利。
再说杨庆年，他刚刚让杨馔留下来说的一口吐沫一颗钉的，现在被杨善一说想起来还要读书一事，顿时就有些犹豫不决了。
柳氏这时候又说话了，还是捉着老大家没人的把柄不放，说：“唉……也是，要是……要是晖子还在就好了。”
这句话说完杨庆年和黄氏的脸色都大变，尤其是黄氏，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撕了柳氏的嘴。杨善当然看出来杨庆年和黄氏的不对劲，站出来挡住黄氏，生怕黄氏会一时冲动上去和柳氏干架。
这时候谷氏却是呵斥了一声：“老三家的！晖子去了谁也不想，大哥大嫂已经够伤心了，这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杨善到这会了哪里还不明白，撇过头见黄氏眼眶已经有了湿意。当下转过头去对上柳氏，再开口已经带了几分不客气：“三婶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弟弟还小，不懂事！留下来只怕还要劳烦二婶和大哥照看，本来是好意来守灵，最后添了乱不是本末倒置了？可惜我是女儿身，不然定要送一送二叔。”其实这时候也没有说女儿身不能守灵一说，但是基本上都是儿子和女婿守灵，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杨善又说：“虽然我们分了家，但到底还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说什么二话？三婶说这话传出去只怕要让人笑话！以后三婶家里有事我们还能不去？”
在这个时候说谁家有事想必旁人都会多想，柳氏不是个心胸坦荡的，这时候自然避免不了多想，立时怒不可遏，指着杨善的鼻子就要说些什么。
杨善只当做没看见，小小的人儿昂起头颅，伸手打掉柳氏对着自己的手指挑眉笑着说：“以后东风哥娶媳妇，南南姐嫁人我们两家定会去帮忙的。”
最后一句是解释给柳氏以外的人听的，毕竟杨善是想护着自家人。为了柳氏这种人赔上自己的名声可不划算，再说了，一个“刻薄”的女儿家以后还怎么找夫婿？
虽然杨善解释了，但是柳氏哪里不知道她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但是柳氏竟然忍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开口说话。杨善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就说这个柳氏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这要是换做黄氏早就吵翻天了。
这场嘴仗以柳氏吃了哑巴亏收尾，最后杨馔自然是幸免了守灵这一苦差事，而杨冬风最终也还是决定留下来守灵。
下午这一段时间杨善陪着几名女眷，而杨馔则和杨绪北、杨冬风去各家报丧。三人未时出去的，直到酉时才回来。
而杨庆年和杨庆福则是为老二准备棺材、寿衣。因为他身子不好，这些都是早早备下的。一直忙到几个孩子回来。
晚饭是在这里吃的，柳氏与黄氏做的饭，吃过之后黄氏带着杨善与杨馔回去，杨庆年则是还要留一会。三叔夫妻二人在杨善他们走的时候还是没有动静，杨善也懒得管他们。
回去的路上，黄氏难得对杨善好脾气。就连杨馔也是亲热的喊了好几声姐姐。小孩子虽然平常有些皮，也不懂之前的剑拔弩张，但是好歹知道杨善是为他好。
回去后杨馔自然而然的就回自己的屋子写字，如今新鲜劲还没过去。只不过刚推开门就大叫一声。
杨善和黄氏两人还没抬脚进门就被杨馔吓着了，闻声慌忙拔脚过去。
杨馔的屋里一片狼藉，新买的毛笔掉在地上，白色的纸也散落在地上，纸张上面沾着鞋印子，看上去黄黄一片，那都是泥土。
黄氏立马反应过来问杨善：“今天买的东西呢？”说着自己也是脚步麻利的回了屋子……(小说《农家有女》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三章 遭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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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善见黄氏的动作就明白过来，跟着黄氏进了屋子，里面果然也是乱七八糟一片。被子被拖到地上，上面还有脚印。不仅如此杨庆年吊到房梁上的篮子也被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遭天谴的东西！”黄氏怒极，大喝一声。
杨善也是气急，不过这时候失了理智也没用，蹲下身子来清理这一片狼藉。篮子里面装着的大多都是今早买回来的吃食，这是杨庆年买给杨善和杨馔姐弟俩的。挂在房梁上是因为黄氏怕两人偷吃，要求杨庆年做的。
除了吃的还有几双新鞋，这是黄氏早早就买下的，一直不舍得拿出来。现在被糟蹋的哪里还看的出来是新鞋？
“娘，你看一看家里有没有少了钱。”杨善这时候生着气，语气自然也冷了两分。
黄氏哪里需要杨善交代，这时候已经去了床上动手打开大箱子，这是黄氏的陪嫁箱子，一直上着锁，钥匙一直在黄氏身上。
箱子上面的锁显然被动过，但是锁并没有被撬开。黄氏拿出来钥匙将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都还好好的。估计是小偷没那个耐心，因此很快放弃了床头的大箱子。
“到底是哪个遭瘟的东西？让我逮到我让他变死给我看。”黄氏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着。
杨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应话道：“我知道是谁。”
黄氏和杨善都转过头来看他，只见杨馔说：“我走之前在练字，磨了一点墨，小偷将我的墨打翻了。身上一定有洗不掉的墨汁。”
回来的路上黄氏明令禁止杨馔浪费，说他只认得几个字，不要糟蹋东西，也难怪回来后杨馔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过也多亏杨馔的不听话，现在至少有这么一条线索。生活在这里的都是清苦的人家，还不至于有人因为衣服上沾了一点东西就扔掉不用的。
杨善一点也不担心是陌生人来了这个村子，当然要是那样反而简单了，村子里肯定有人见过。
天色渐渐黑下来，今天忙了一天，三人都没有精力再去追究贼人是谁。这件事明早就交给一家之主去做罢！母子三人都有这样的默契，默默收拾着屋子。
杨庆年比想象中的回来的早，他回来的时候杨馔的屋子才刚刚收拾好，三人正在他和黄氏的屋子忙着，杨庆年进来眼光一扫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黄氏在点蜡，劣制的蜡烛刚刚点燃就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三人听到杨庆年的声音都不由凑上去说着家里遭贼的事情。
三人各有自己的说法，一起开口让杨庆年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最后杨善闭嘴，拉着杨馔也让他安静，最后杨庆年在黄氏骂骂咧咧中知道始末。
村里住的都是乡里乡亲的，即便矛盾不断，却是从来没有这种入室盗窃的案例。这是大罪，抓住是要直接坐牢的。时人看重一个人的德行，坐了牢那就相当于毁了一辈子。
杨庆年听黄氏解释过后略一沉吟道：“只是丢了一些吃的那就算了，这件事不用追究了。”
杨庆年的话说完其他三人都有些不可思议，黄氏是能吃这种亏的人吗？当下又骂骂咧咧起来：“你要当善人也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日子过的快活了？过的快活怎么没见你带我们去镇上住着啊？你拿家里的钱不当钱是不是？”来回就是这个意思，换着话一直说。
杨庆年一如既往的不理会黄氏，黄氏见杨庆年不理更是气愤，又说了两句觉得委屈翻起陈年旧账来。
杨善叹了一口气拉着杨馔就要出去。这对夫妻上辈子肯定是冤家，黄氏心思单纯，就是要强。其实每次黄氏骂骂咧咧的时候杨庆年说两句软话就行了，偏偏杨庆年一句话不说跟个闷嘴葫芦似的。杨庆年不做声黄氏觉得自己不受重视，更是火上浇油，唠叨起来更是没完，这样杨庆年更是不会说话了，两人这就是个死循环。
杨善拉着杨馔出去，出了门杨馔嘟囔：“爹为什么不让我们追究？”
杨善没作声，拉着杨馔说：“我们去三叔家看看，南南姐肚子疼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杨冬风一下午忙着报丧，根本来不及回去看看，杨善虽然不喜欢柳氏，但杨南南毕竟是自己堂姐。再说看在杨冬风的面子上杨善也觉得自己有必要跑这么一趟。
杨馔听杨善说完皱着眉头不太乐意，杨善见他表情不好问他：“闹什么别扭？”
杨馔也不说话，反正梗着脖子不乐意。
杨善叹一口气，扯着杨馔往门外走，喊了声：“爹、娘，我们去看看南南姐。”
既然已经被拽出来了，杨馔也就老实跟着，杨善见他还算老实这时候才开口嘱咐他：“一会儿就算你看见杨南南和杨善均身上有墨印也不准指手划脚的。”
杨馔步子一顿，不由看向自家姐姐的背影，杨善这会就是没有看见杨馔也知道他的动作。解释道：“爹心中有数所以才不让追究的。如果你现在将他们揪出来……爹会不高兴的。再说，他们只是偷了吃了，就算说出去也只是小孩子好嘴，不会多说什么的。”
杨善不知道这个弟弟是怎么知道就是装病的那两个人，但是杨善自己却是因为鞋印推测出来的。那鞋印不大，印子也轻，除了瘦弱的杨善均杨善想不出来第二个人。既然杨善均进了门，要说杨南南不知道，哼！谁信？
“为什么不能说？他们能做的出来，还不准我们说了？爹为什么要护着那两个龟孙子？”杨馔刚才按耐下的火气，这会却被挑了出来，说着也带了几分泼话。
杨善不喜欢小孩骂人，但是这会不得不说也觉得痛快。
杨善笑着回答：“爹是顾及着情分，这些人情世故你做不来，只好大人们去做。”
杨馔毕竟是小孩子，这会被杨善糊弄了，说话带着几分不乐意说：“那就这么放过他们？”
杨善站定，回过身子看着杨馔，眼睛泛起精光，一派天真的回答：“为什么要放过他们？”(小说《农家有女》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四章 遭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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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着天际仅剩的一丝红霞，路边的香樟树散发着独特的香味。蛙鸣声此起彼伏，将不远处的水田映衬的有些热闹。
杨馔盯着自家姐姐的背影走路，形容不上来这一刻的感觉。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若不是每天都能见面，杨馔甚至以为自己的姐姐被人换了。当然事实上确实换了个人。
也就两句话的功夫，姐弟二人来到一茅草屋前面。里面照亮用的是火把，插在地上。草屋杨善进去过，除了厨房和茅房单独盖在外面，正屋只有一间，进门就是客厅，左右各一间卧室。杨善没兴趣问五个人怎么分两间屋子的，抬脚进了门。
“南南姐在吗？”杨善喊了一声。
里面有人应声，是杨善均，看来三叔一家还没回来。
杨善与杨馔进去，杨善均刚好也迎了出来，看见杨善姐弟二人眼神闪烁了一下，而后问：“你们怎么来了？”
杨善回答：“下午南南姐不是肚子疼吗？爹和娘让我们来看看。”
杨善均点点头，杨善说话声音不小，杨南南也听得见，于是声音从左边屋子传过来，：“替我谢谢大伯、大娘。”声音明显有些虚弱。
杨善笑着进了屋子，里面黑漆漆一片。杨馔拿了插在客厅的火把跟着杨善进了杨南南的屋子，杨善均想拦二人没拦住。
进了屋看见杨南南靠在床上，说是床其实也就是木板搭起来的简易架子。杨善家里不说黄氏屋里那张大的足以睡下三四人的大床，就是杨善姐弟二人睡的床也是正正经经做出来的。相比之下杨南南躺得地方简直寒碜。
“你爹娘和大哥还没回来？我爹早就回来了。”杨善找了个话题说话。
杨南南虚弱的笑笑，摇摇头说：“还没回来，估计是帮着二婶吧。”
听了这话杨馔立马不高兴了，冷哼一声，却被杨善回头瞪了一眼，杨馔觉得委屈，但是还是忍住了。
杨善见杨馔识趣，很满意，回过头继续和杨南南说话。杨善哪里听不出来杨南南夹枪带棒的话？不过是说杨善父母不管事呗！杨善看着杨南南，小姑娘长得不是很好看，塌鼻子、厚嘴唇，可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十五的年纪显得老态龙钟的，长得不好看，性子也不讨喜，难怪如今也没说亲，杨善叹了一口气，说：“我爹娘也是想多待一会，可是……唉……”
这一声叹气，让杨南南脸上起了几分兴致，她问：“怎么了？”
“我家来了小偷，我爹娘快气死了。”杨善也是一脸忧愁。
站在门口的杨善均听到这话明显一脸不安，倒是杨南南脸上闪过一丝快意，小姑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惜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我娘在家气的骂人，说不知道是那个遭瘟的东西，还诅咒人家断子绝孙。”杨善和杨南南拉着家常。那话却确实是黄氏骂的，黄氏也就是一张嘴厉害，旁的挑不出来长处。
这话骂的难听，杨南南脸色很快拉了下来。杨善当作不知道继续说：“我娘还说要去报官，是吧杨馔？”
杨馔还在生闷气，被点了名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冷着一张脸开骂。杨善可不想自家弟弟憋着，该出气的时候出气就是。而杨善自己则是暗自观察着杨南南，杨南南在听说要去报官的时候显然也是吓了一跳，更别说杨善均了。
好一会儿杨馔才停下来，杨善这才拉着杨馔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庆幸又像是得意地说了句：“幸好娘亲将钱放在我屋里，还有好吃的莲花酥也放我屋里了。”说到最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杨善屋子简陋是众所周知的了，黄氏又重男轻女，向来有什么好吃的都会紧着杨馔。因此不管是二叔家的还是三叔家的都知道杨善屋里没有好东西，所以今天杨善的房间才得以幸免。
杨善和杨馔说说笑笑直接回去了，余下不知所措的杨善均和咬牙切齿的杨南南。
杨善姐弟二人走远之后杨善均凑到杨南南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姐……他们说要报官……我……”
杨南南恨恨地瞪一眼杨善均，怒道：“没出息的东西，唬你两句你就信了？我们过去的时候根本没人看到，他们就是报官了我也不怕。”
杨善均被杨南南呵斥的哆嗦一下，老实的低下头，不敢看杨南南。而杨南南看弟弟畏畏缩缩的模样又是气的一咬牙。
第二天一早，杨善与杨馔一如既往的早起上学，走之前杨善不忘嘱咐弟弟：“记得将纸、笔带上。今天我们借先生的书抄。”
杨馔拍了拍自己胸口，衣襟里果然有不太起眼的凸起，杨善哑然。姐弟二人早早的吃了饭就向村口走去。
姐弟二人过了村口看见远处有一人款款走来，大路就一条，与来人免不了对上。来人正是昨日见过的陆安宁，杨善想起来昨日这人出手相助，对他抿嘴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陆安宁视线与杨善相撞，面无表情的与姐弟二人擦肩而过。杨善气结，这人实在是没有礼貌！
不过这个小插曲并不能打搅杨善的好心情，一想到今日开始就能与邱温煦有单独接近的机会，杨善就遏制不住的高兴。不过……高兴却笑不出来。一想到昨日二叔家里的氛围，杨善整个人不由得沉静下来。
到了邱温煦家里，学生们都没来，屋里也不见邱温煦的身影，杨善和杨馔二人忙着搬桌椅板凳，一时之间忙得不亦乐乎。
偶尔有学生敲门进来，见到杨善也在忙着搬桌子都自发的上来帮忙。直到上课，邱温煦才从正门进来，原来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一上午的课就在习字中度过。
下课后学生们各自回家，杨善姐弟二人凑到邱温煦身边问：“先生，下午我们可以过来抄书吗？”
邱温煦对姐弟二人，说：“百善孝为先，昨日你们长辈故去，你们改天再来吧。”
这段话杨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杨善却是觉得邱温煦这话里有责备的意思，因此不由得涨红一张脸。(小说《农家有女》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二十五章 来了个姑母
“只是这几天不能抄书而已，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杨馔看到杨善一副若丧考妣的模样，不由纳闷的出声。
今日有些小风，被杨馔一提杨善觉得今日这风好像吹进了心里。刚才邱温煦是在责备自己不懂事吧？嗯，确实不懂事，因为能见到邱温煦而兴奋，倒是忘了常伦。而且昨日杨菁那小姑娘哭的那么伤心，今日自己却是故意不去想……
越想越是内疚，杨善简直要直不起腰走路了。女子向来多思，这点对于杨善来说同样适用。当然若不是因为杨善爱慕邱温煦现在也不会只因着一句话而郁郁寡欢。
这时候的人读书是大事，对于知识的敬仰程度简直可以称做“朝圣”一般。邱温煦说那句话也没有多想，纯粹是为了方便行事而已。
回到家后，杨馔钻进屋子里。黄氏依旧在厨房。杨庆年这会子不见踪迹。杨善顺口问了一句：“爹去哪了？”
黄氏因为昨日杨庆年不报官的事还耿耿于怀，这会子听杨善问杨庆年的去向冷哼一声。
杨善耸肩，估计杨庆年是去了二叔家吧。
果不其然，没一会黄氏在厨房里喊：“去喊你死鬼老爹回来吃饭了，把婶子他们都叫来。”杨善点头，这两天二叔家肯定忙着，黄氏叫他们过来吃饭倒是省了他们一桩事。
杨善见惯了黄氏嘴硬心软的样子，这会一点也没有意外，听话的向着二叔家走去。
到了二叔家，门大开着里面隐隐约约有哭声传来。声音听着倒是年轻，可是不是杨善熟悉的声音。
杨善好奇心大盛，抬脚进去。
昨日还躺在床上的二叔，现在躺在正厅的一侧。下面放的不知道是什么，下面贴身铺着的是白布。身上穿着寿衣，面上也是蒙着一块白布。头顶的地方放着两个盘子一碗饭，盘子上放着的是水果，饭上插着香。
这个模样看起来还是有些瘆人的。
而二叔的尸身旁边趴着一名妇人，这会子哭的天昏地暗，嘴上还念叨着说辞。
“我的二哥哎！你怎么就这么走了？走的这么突然让我没有一点准备，你吃又没吃好，喝又没喝好，还没享受过子孙的福气啊！”就这么一边哭着一边唱着，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杨善站在门口听了好一阵子，觉得这名妇人实在是口才好，说了好半天都没有重复的话。
大厅里杨緒北脸色苍白、眼底下明显的一圈青色。如今正跪在香前，妇人一段话唱完他就躬身磕一下头。大厅里面很肃穆，让杨善不敢开口打断里面的“仪式”。
妇人又哭着唱了一阵子，才有人过去搀扶她起来，嘴里劝着：“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哥哥看着走的也不安心的。”
原来这哭丧的是二叔的妹妹，那不就是杨善的姑姑了？杨善可没有听过家里还有姑姑这回事啊。
扶人起来的是柳氏，柳氏将人扶起来后看到站在门口的杨善，对着杨善说了句：“你这孩子也是的，看你姑姑哭的这么伤心也不安慰安慰。”
杨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柳氏这种挑拨的话实在是讨厌，本来不想理她，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睛，开口道：“杨善刚才只顾跟着姑母哭，倒忘了这回事，都是杨善不懂事。”
小孩子眼眶红红的说着自己不懂事的话，一看就是装大人。被喊姑母的妇人听了这话上前搂住杨善，还是带着哭腔的哄着杨善：“乖！不哭！真是个好孩子。”
杨善在妇人怀里吸了两鼻子才抬起头来说话：“娘让我喊你们回家吃饭。”这话杨善是对着杨庆年说的。
杨庆年坐在拐角的凳子上，面上是悲痛的表情，听到杨善说话朗声道：“都去我家吃饭，老二家的今天就不用做饭了。”
谷氏本来是跪在地上的，听了杨善和杨庆年的话脸上带着感激之色。昨日托人去邻镇给小姑子捎信，没想到巳时小姑子就赶回来了。小姑子见到亲哥哥去世自是要哭丧的，谷氏是嫂子自然不能不陪着，这么一耽搁就没来得及做饭。
“杨慧、杨菁在屋里裁白布，你将她们也喊上。”杨庆年指了指杨慧的屋子对杨善说。
杨善点头应下，还没出去就听到杨緒北说话：“家里不能没人，你们去吧！”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杨善有些敬畏。杨緒北虽然年纪不大，心性却成熟。做事也沉稳，杨善喊他一声哥哥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如今这位哥哥看起来身心疲惫的样子让杨善不由得心疼起来，说话也柔和许多：“我去把杨馔喊来守着，哥哥你和大家一起去吃饭吧。你昨夜一夜没睡，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杨緒北对着杨善的眼睛后，点点头表示感谢，而后说：“小馔还小……你让慧子回来给我带点饭就好了。”
杨善又劝了一会儿，见他还是坚持只能作罢。
兄妹二人的这个举动让一旁的大人们都暗自赞叹，尤其是远嫁的姑母，这时候心里更是喜欢了杨善几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杨善家走去，路上柳氏对杨善说：“草儿，你去喊一声你三叔和善均他们过来吃饭。”
杨善闻言挑眉看向柳氏，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脸皮，带上一家子蹭吃蹭喝她也好意思。
柳氏见杨善没有回答，生怕她没听见又说了声：“草儿听到了没？昨儿你东风哥守了一夜灵，早饭没吃就躺下了，现在估计该饿着啦。”
杨善眨眨眼，颇有些无辜的说：“三婶你们家不是不吃早饭么？”
这杨庆福因为家里没钱制定了许多条条列列的家规，杨善记得其中有一条就是为了节约口粮不吃早饭。
杨善的话一说完，柳氏便有些讪讪。柳氏提杨冬风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而已，柳氏确实有心计，要是柳氏不用靠着杨庆年一家过日子，杨善还会给她几分面子。如今吃饭都需要杨善家里救济，还出幺蛾子也别怪杨善不留情面了。
杨善见柳氏尴尬只装作没看见，拉着杨菁走快了两步说：“走，我们快些给緒北哥送饭去。”
第二十六章 打架
回到家，杨善拉着杨菁到厨房对黄氏说：“娘，绪北哥守着灵堂呢，你打饭，我们去送饭。”黄氏一句话也没说，动作麻利的拿了一个大海碗盛饭、装菜。装好后又拿了一个大碗扣上，生怕冷了。
其实现在这个天气吃热饭反而难受，不过黄氏的心意在那里，杨善也就没说什么。
送了饭，杨善才顺便去一趟三叔家喊几人吃饭。
人都到齐了，才开饭。小孩子们都被打发着在一旁吃饭，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桌子上谷氏面容憔悴，头上别着白花，看着实在是可怜。这一顿饭，大家对谷氏都照应有加。这顿饭吃到一半，有人推门而入，来的是姑母的丈夫，众人见了站起来就是一阵忙活。
杨善拉着杨菁去给她哥送饭的时候已经将事情打听清楚了，杨庆年娘亲一共有五个孩子，除了杨善知道的三兄弟还有两名远嫁的姊妹。
今天过来的这位姑母是小姑母，嫁的是邻镇上的人。小姑母今年才二十来岁，是五兄妹中最小的，长得小小巧巧，不算漂亮，倒是可以说的上清秀。
而小姑父也是二十来岁，长相算出众，身材欣长，穿着一袭长衫，走起路来昂首挺胸，颇有风范。这位小姑父一看就是出生在不错的人家，也难怪在饭桌上柳氏说话的时候对小姑母百般讨好。
“坐下一起吃一口吧。”见大家都站起身子来寒喧，杨庆年直接一句话打断众人闹腾的场面。
等小姑父坐下，小辈们才有机会上前喊人。
一顿饭一波三折，众人举起筷子还没多久又有人从外面热热闹闹的进来。来人是一对夫妇，男的肥头大耳，看起来颇有福相。女子也是圆圆润润的，一笑起来眼角都透着精光。
这二人正是大姑母夫妇。后来杨善才知道这大姑母嫁的一名大户人家的账房先生。大姑母今年才二十五，但是这位大姑父却是三十有六了。老夫少妻有老夫少妻的好处，这位大姑父对大姑母很好，两人成亲后如胶似漆也是一段佳话。
两人入坐后，黄氏便没再上桌。杨善看到黄氏下来就知道肯定是去加菜了，杨善这时候也跟去帮忙。
进去后，黄氏正在择菜，见到杨善过来抬了抬头说：“你去吃饭吧，有那一群人在，等会你就没菜吃了。”
杨善笑出声来，黄氏说的那一群人自然是三叔一家，每次蹭饭都是如同扫荡一般，来了一阵风，走时盘空空。
最后杨善也没出去，还是帮着黄氏做好了几个菜。
母女二人端着三盘菜上桌的时候，桌子上的气氛有些微妙。杨善有些莫名其妙，所以向杨馔看去，杨馔皱着眉，根本就没看杨善。
见黄氏出来，柳氏才打着哈哈说：“嫂子又做了菜啊。来来来，大家快吃，菜都要凉了。”
柳氏一开口，杨庆年啪的一声扔了筷子，站起身子气势逼人的走到黄氏跟前，面色铁青的问：“是你说老二家的地以后给我们家种的？”
杨善大惊，这是什么话？
黄氏明显一愣，而后也是激动起来，这种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传出去村民们不仅要说杨庆年和黄氏这大哥大嫂欺凌新寡弟妹，还得质疑杨庆年这个村长啊……黄氏大怒：“谁说的？我没说过！”
不过黄氏明显不会说话，明明是否认的话，由她说出来却是像是在狡辩。
杨庆年大怒，毫不客气的一巴掌甩到黄氏脸上。黄氏被打的往后倒退好几步，没站稳就要往后仰去。杨善正好站在后面，伸手去接黄氏，却被黄氏带倒在地。
杨馔也是大惊，碗筷直接仍在地上上前来扶黄氏和杨善，好不容易起来，母子三人都是狼狈万分。而黄氏衣襟沾满土、头发散乱、脸上肿起来，嘴角更是流出血来。
起来后，桌子上的众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气。杨善见到黄氏这样更是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出不来。
杨馔当场就哭了出来，上前要和杨庆年拼命。不过杨馔哪里是杨庆年的对手？被杨庆年直接撂翻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黄氏见杨庆年动手打杨馔，这下还得了？当场就冲上去要和杨庆年干架。
杨善慌忙拦腰抱住黄氏，眼睛却是扫一眼桌子上的众人。有幸灾乐祸的、有漠不关心的，有还没回过神的、还有面露不忍的。
“大哥、大嫂，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面露不忍的小姑父站起身来说话。
小姑父起身了，小姑母自然也站起身子过来帮忙。
有了外人的帮忙，杨庆年很快冷静下来，小姑母抱着黄氏小声劝道：“嫂子，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你现在这样不是正让别人看了笑话么？”
小姑母的话几乎是贴着黄氏耳边说的，但是因为杨善抱着黄氏，也听进耳朵里了。
这时候大姑母也来到黄氏身边，两人一起劝着黄氏，好半天黄氏才冷静下来。
冷静是冷静下来了，可是黄氏这时候已经哭成泪人，哪里能轻易收的住？
杨善离了手，端着长板凳送到黄氏屁股下面。按着黄氏坐下后看着黄氏一字一句问：“是你说要占有二叔家的地吗？”
黄氏一听这话，一巴掌扇到杨善左脸，怒骂道：“我要是说了这话今天就让我不得好死！”
杨善听的清楚，站起身子环视众人，因为脸上火辣辣的疼，这时候看向众人的时候带了几分戾气。
杨善先是对着二婶说话：“二婶，我娘已经赌咒发誓了，您信不信我娘？”
谷氏刚才被杨庆年突然出手打人给吓着，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黄氏身边已经有人安抚了，这会子听到杨善问话不由得有些内疚。
杨善没等谷氏回话，自顾自地说：“您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想问问这话是谁说的？我要对质！”说着眸光一闪对上柳氏。杨善这时候对上柳氏眼里带了几分杀气，柳氏看到杨善的眼神只觉得吓人，竟是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第二十七章 打成一团
今天杨庆年与黄氏将饭桌摆在客厅，一是因为地方大，二是对客人们的尊重。桌子上满满当当的菜，大多都是平常在家看不到的荤菜，黄氏是用了心想好好招待这些亲戚们的。现在只是因为无相干的人挑拨离间，一上午的辛苦无人问津不说，还遭受这么大的侮辱……杨善不由得对杨庆年有些失望。
杨庆年虽然对旁人很好，但是对黄氏却是难得的吝啬，至少他不肯相信自己的妻子。有时候这个不相信，却是伤人最深的。
杨善不是个好说话的人，此时对于造谣生事的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眼睛一扫就知道是谁在这造谣生事，除了杨庆福和柳氏还能是谁？刚才一眼扫过去也就他们夫妻二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杨善如今半张脸红肿，眼神颇为不善的盯着柳氏。柳氏心中一闪而过骇然，却是很快就抛掉这样的情绪。杨善不过就是一小丫头片子而已，还能把自己怎么了？这么一想，柳氏就面上露出笑来，说：“杨善啊，婶子可不是乱嚼舌头根子的人，当初我和你三叔都在。我耳朵聋了，你三叔耳朵不可能也聋了吧？”话都说完了又说：“哎呀！都是我多嘴，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大家不要愣着了，赶紧吃饭吧！下午还有灵堂要布置呢。”
果然是他们！
“放你娘的狗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你这个贱人，胡言乱语当心老天收了你！”黄氏这下子是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噌的站起来张口就骂。还想冲过去，被小姑母抱住了。
“哎！你怎么骂人呢？即便你是嫂子也不能这样啊！”在黄氏与杨善出来后一直没作声的杨庆福这时候站起来为柳氏打抱不平。
杨善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呸！乌龟配王八！一家都不是好东西！”黄氏狠狠啐一口。
杨善想制止黄氏，可是黄氏哪里肯听杨善的？挣扎中一巴掌过来杨善手背就肿了一块。杨善顿时疼的“嘶……”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黄氏到底还是被人按下来了。只是止住大的没止住小的，杨馔这时候却是趁着众人不备冲上前去要教训杨庆福和柳氏。只不过杨馔小胳膊小腿的，杨庆福甚至不用出手，柳氏一妇人就一把锁住了杨馔。
“啊……”柳氏一阵痛呼，原来是杨馔见动弹不得动嘴行凶了。杨馔这一口咬在柳氏的胳膊上，见杨馔面上忿恨的模样，想来也是咬的不轻。
杨善大快！
见杨庆年有上前阻止的意思，杨善丝毫不客气的摔了两个盘子到杨庆年脚下，盘子清脆的声音成功阻止杨庆年前进的脚步。杨庆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转过头来看杨善，杨善丝毫不客气的瞪着杨庆年威胁：“你敢打他试试看！”
杨庆年自然敢打人，只是一时之间被杨善的气势唬住了，呆楞在当场。
杨庆年愣在当场，可是有的人却是不怕杨善，例如杨南南！杨南南听见自己娘痛呼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揪着杨馔的头发把杨馔往后扯拽。
杨兰兰自然没有留情，不过杨馔也是倔，这时候不仅没有松口，反而更是用了几分力，柳氏不禁又痛苦的大叫。
这算是打成一团了，杨庆年气的脸都绿了，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都红了眼睛的人们哪里会听他的？杨善冷哼一声，这时候却是不管不顾了，上前一把掀了桌子！
稀里哗啦的碗筷落地声、清脆的碎裂声、大人们的惊呼声、小孩子的尖叫声一时之间响彻整个大厅。
杨善随手抓了一把碎瓷片，扯着嗓子大吼：“闭嘴！”大部分人都看过来，不过杨南南却是忙着“伺候”杨馔，根本没有把杨善当回事。
杨善手中的碎瓷片就照着杨南南的胳膊飞过去。结果自然是没中，几乎是贴着杨南南的手腕飞过。
众人倒吸一口气，就是杨庆年这时候都失了声。
杨南南被吓了一跳，这时候终于看向杨善。
杨善这时候已经又弯身捡了一块碎瓷片，见众人的注意力终于都在自己身上，嘴角轻轻上挑，模样颇有几分不羁，冷声道：“都给我松手！谁不松手这下一块瓷片可就不会偏了！”然后瓷片在手中掂了掂，又说：“杨馔！过来！”
杨馔本来不想理杨善，但是目光对上杨善的眼睛，倒是听话的松了口。这嘴巴一咬一合，柳氏又是一阵倒吸气。
杨馔松了口，杨南南却还是扯着杨馔的头发，杨善威胁着眯起眼睛，杨南南不由得气势弱了下来，这气势一弱手也不听话的松了。
没了制约，杨馔慢慢腾腾的走过来，道杨善身边还颇有些委屈的喊了声：“姐！”
杨善没理他！
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的杨庆年怒喝一声：“胡闹！成何体统？”
杨善却是不理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杨善来这里许久，对家人们的性子更深一层次的了解之后才发现：杨庆年此人死好面子，好面子的程度比起黄氏偶尔犯浑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在外人面前更是如此。就这几个月来，不止一次外人提的条件办不到却还硬着头皮答下来。他这一答下来，折腾的就是家里。
譬如半个月前，明明因为田地一事他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了，却是答应下来帮邻村的人买水牛。水牛附近的镇上都没有，一般要买都是去二、三十里外的地方。杨庆年空不出来时间，最后还是黄氏回了趟娘家，请娘家的哥哥帮忙跑的一趟。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刚才杨庆年出手打人小部分原因是因为黄氏想霸占老二家的那块地，大部分却是因为被旁人戳穿败了他的面子。尽管这个是旁人捏造的。
所以杨善很失望，但是这个一开始的失望却从现在变成了生气，杨善不用想都知道杨庆年接下来逞威风的戏路，不过是将家里的几个人揍一顿罢了。即便杨庆年平时对杨善百般疼爱，但是现在杨庆年就是个只知道拿家人逞威风的男人，从某种方面上讲：杨善很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第二十八章 疯女人
杨善大学学的是法律，众所周知，法律这门行业嘴皮子必须要利索。杨善本来的性子就有些软弱，但是法庭上哪里允许有软弱的律师？为了将自己锻炼出来杨善在学校毅然决然的参加了辩论队。辩论队里面的人都是什么档次？不说唇枪舌战，火药味十足总该有吧？
杨善在辩论队呆了四年，四年跟着队伍南征北战，偶尔也能遇见几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队伍。杨善吃过不少次亏，但是吃亏总不是咽下去就完事的，譬如因为那几次经验，现在杨善能很好的控制住眼前乱糟糟的场面。
“胡闹？爹你错了，不是我们胡闹，是有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杨善冷着表情，语气多了几分坚定，“这件事你别管，这是女人之间的事，男人都别插足！”
说着杨善眼神扫过在场的男人，杨庆福一脸不屑，小姑父正担忧的看向这边，而大姑父看热闹的成分居多。至于杨庆年……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杨善不给杨庆年发怒的机会，看向柳氏：“三婶，既然这事是你挑的，那就是你家和我家的事了，您说对不对？”
柳氏脸一僵，开口打岔：“你这孩子说什么挑事呢？我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哪里知道会闹成这样啊？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
杨善可不吃她这一套，嘲讽一笑，道：“谁不知道我爹的脾气？我爹最重感情了。这些年来你们在我家要过的米、油，我爹可曾要你们还过一分一毫？没有吧？连这些爹都明令禁止不允许我们找你们讨还，你们现在说我娘要占有二叔家的田地他能不生气吗？你这样说不是挑拨是什么？”杨善一个接一个问题的质问着，丝毫不给柳氏插话的机会。
“我爹没让你们还米还油，我娘难不成就找你们要过？我娘说话是不好听了些，但是逢年过节是谁喊你们过来吃顿好的？偶尔家里有了好东西又是谁给你们送过去的？养只狼崽子也喂熟了，你们不仅不感恩还挑拨挑拨生事……哼！真是好一个狼心狗肺！”杨善最擅长偷换概念，这次也不例外。你不是说占有田地的事情么？我就打感情牌，谁胜谁输一目了然。
其实杨善本是应该要将占有田地的事情弄清楚的，但是看柳氏和杨庆福信誓旦旦的样子，估计黄氏确实是说过那样的话。虽然没有那个心，但是话赶话很容易就被柳氏套出来。凭柳氏的段数给黄氏下套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这柳氏确实不是个东西，只是因为昨天她家去了一个人守灵，杨善家没有出人，今天就弄这么一出出来。难怪昨天她很快就不再纠缠了，原来在这个地方守着呢。
也是，二叔去世，她两个妹妹怎么会不回来？在这个地方下套……要是换做之前的“杨善”，只怕黄氏会被杨庆年打死。
杨善话尽于此，在座的各位都是人精，心中都有了计较。
柳氏此刻却是脸色铁青，居然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柳氏会是吃这种亏的人吗？当即一个趔趄往后倒去。
她这一昏过去，众人可就乱了套。在一旁一直对着杨善龇牙咧嘴的杨南南第一个冲上来要和杨善拼命，嘴里喊道：“敢欺负我娘，我跟你拼了！“
杨南南冲过来，杨善均自然也跟着过来。
自己亲娘晕倒了第一时间不是想着过去查看，反而是要过来干架……呵呵！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其一，柳氏是装的，并且还不只一次用的招数，至少她的儿女心里很清楚。其二，杨南南与杨善均根本就是没心肝的人。
两人越来越近，不等杨善出手，杨馔已经挡在杨善面前。三人顿时打成一团。
而离的最近的小姑父赶紧上前拉架。小姑母这时候也放开黄氏上前来，而大姑母则还是抱着黄氏，生怕她上前再添乱。
杨善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进了厨房，出来后手里已经端着一碗热水。一路杀气重重的走到柳氏身边，冷笑着对着躺在地上的人说话：“装死？我这有一大碗滚水，你说我一不小心手抖了，你这脸蛋会不会就毁了？”
杨善的声音不小，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没了声息。
“你这个疯子，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吗？”杨庆福显然是被吓着了，声音都变了形。向着杨善这边走过来明显是要用强的。
杨善丝毫不在意的看着他，威胁似的动了动碗，道：“你也想试试被滚水浇的滋味？”杨庆福见杨善一脸认真，很没出息的止步不敢上前。
“你这是做什么？逆子！还不放下！”杨庆年声如洪钟，一嗓子吓得杨善手抖了几抖，这一抖就溅出来几滴水，不偏不倚正中柳氏的脸。
柳氏脸部几不可见的抖了抖，但还硬挺着不动。
杨善一直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柳氏，这时候都看在眼里。冷声道：“做母亲的晕过去了儿子、女儿第一时间不是想着看看母亲的情况，反而为了解气冲出去打人。知道我手里端的是滚水，男人怕被浇到，也放着倒地昏迷的内人不顾。三婶，你说你这为了不给家里丢人毅然决然的晕过去，有什么好处？”
说着手一覆，又是落下去几滴水。
“我相信大嫂的为人，大嫂定是没有说过那样的话。这点我以名誉做担保！杨善你快将滚水放下！”眼见事情越闹越大，小姑父急了，开口劝杨善。
“是啊，杨善！小姑母也不相信大嫂是那种人，你快将水放下。”小杨氏也立马开口声援自己的丈夫。
杨善对他们点头表示感谢，开口却不是他们想要的话：“被揭发了，就装晕，陷我于不仁不之地……呵！打得好算盘！这样吧！只要三婶现在站起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这个疯女人！我娘都被你气晕过去了，什么装不装的？满嘴喷粪，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杨南南尖叫着，愤怒不已。
“够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杨冬风这时候终于出声。
第二十九章 咬人的狗不叫
杨冬风一直都是默默无声的立在墙角那一侧，即便这边的人闹的再厉害也是不动如山的站着。之前杨善还在想着，要是杨冬风跳出来拦自己，自己只怕扭不过他。连挨揍的准备都做好了。
哪里想到他倒是沉得住气，一直站着没动。不过这样倒是让杨善方便了不少。
刚才柳氏装晕的时候杨冬风没有站出来，想来也是知道柳氏是装的。说真的，这杨家庄的撒泼闹事的本事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么？
杨冬风出声后众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杨善自然也不例外。
杨冬风对上杨善的视线说：“五妹，手下留情！”
杨善没应声，杨冬风也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杨善，渐渐地眼里似乎有了哀求。杨善虽然不讨厌杨冬风，可是站在相对的立场上，现在杨善却是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见杨善原来有一丝挣扎的眼神变得坚毅，杨冬风上前两步走到杨善身边，说：“杨善，我娘年纪不小了，经不起折腾，你要是不解气这水你泼我身上吧。”
他的话说完，杨善却是气笑了，看着杨冬风小声问：“连你也给我下套？”
杨善本来就没准备泼柳氏，毕竟迫害长辈的名声传出去自己以后怎么说亲？只要动作没落了实处，杨善之后大可在村子人面前哭个两嗓子说是柳氏欺人太甚云云，之后更是有办法将自己名声挽回来。
杨善眼里虽然疯狂可是没有那股狠劲，杨冬风怎么没看出来？就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会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好一出孝子救母的戏码！好一出狠毒心肠的堂妹逼迫憨厚堂哥救母的戏码！
杨善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杨冬风，杨冬风眼里闪过内疚，不过很快还是挺直胸膛对上杨善，道：“我娘说话不好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行不行？”说着又上前两步。
杨善本来还很愤怒，但是看到杨冬风眼里闪过地挣扎，多少有点理解他的感受。一家子不争气的，自己又不能放着不管，确实闹心。
杨善这么一走神，杨冬风却是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杨善大惊，慌忙避开了去。见杨冬风眼里闪过的决绝，一口闷气冲到脑门，喝了声：“杨冬风！你疯了！”
不仅是杨善，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吃惊的神色，而后看了看杨善，又看了看杨冬风，不约而同的一齐变化脸色，对上杨善是皱着眉头的，对上杨冬风却是复杂的。
“你起来！”杨善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再装疯卖傻只怕日后自己就不要在杨家庄里过日子了，冷哼一声将水端到嘴边咕隆咕隆一口干了。杨善倒是想潇洒的将水泼到地上，但是又怕之后大家拿这个说事自己说不明白。
天知道杨善现在气的肝尖儿都是颤的，好你个杨冬风，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蔫坏蔫坏的。算杨善平日里看走眼了。
杨善这边一碗水喝了，那边杨南南死毫不客气的上前对着杨善就是一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贱皮子，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哥跪你？是你娘老不要脸教出你这个小不要脸的？就允许你娘那老货色说不要脸的话，我娘还说不得真话了？”
杨善被杨冬风气着了，竟是被杨南南打个正着，这一巴掌过来杨善好半天都是蒙的，给了杨南南噼里啪啦张嘴的机会。
等反应过来，杨善突然顿悟了！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泼货，自己刚才步步紧逼那一套简直就是个笑话。这种时候哪里要讲理啊？直接上来干架就行了！管他有理没理，直接揍赢了那就是真理。
杨善严重鄙视自己当娼妇还要立牌坊这种行为，等想通了，却是放下端着的架子撸袖子准备干架。
不过杨庆年却是没有给杨善这种机会，许是气的急了，拎着杨善的后领将人提留到一边，怒不可遏道：“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碗口大的棍子一下一下敲在杨善背上。
杨善没想到杨庆年这个时候会出手，杨善还以为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明显就是柳氏在中间挑拨离间，是杨庆年自己识人不明，这会子他有什么资格打人？
棍子一下一下敲打在杨善的后背上，杨善气急，这时候却是倔性子上来，咬着唇死活不发出声音。
杨庆年下手不轻，几棍子下去，杨善嘴角已经出血了。
小姑父站在杨善前面，这时候看见杨善嘴角出血，朗声喊着：“别打了，孩子都吐血了。”虽然喊了却是踌躇着不敢上前，众人都知道杨庆年的脾气，这时候上前拉架只怕杨庆年会被打的更狠。
听了这话，黄氏一声嚎叫挣脱小姑母，跌跌撞撞上前抱住杨善，将杨善抱在自己怀中，用后背替杨善挡住一下一下的抽打。
杨善这时候已经气的力气都没了，眼前一阵发晕。
“哇……”众人视线还胶着在杨善母女二人身上，那边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杨慧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
杨慧亲事都定下来了，在时人眼里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姑娘了，这时候却是哇哇大哭起来，实在有些滑稽。
谷氏见状，还以为杨慧是与杨善姐妹情深，出口道：“你要是心疼妹妹赶紧去找大夫。”
杨慧看向自己娘，又看看杨庆福和柳氏，看了后者之后明显抖了一下。谷氏到底了解自己女儿，见状不由的皱起眉头说：“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
杨慧本来大哭这会变成了忍声哭泣，哽咽了好几次才开口：“三叔、三婶不让我说。”
她这话一开口，众人就来了劲头，没给杨庆福开口的机会，小姑父站出来说话：“你说！我看谁敢欺负你！”
杨慧怯怯弱弱的看了看杨庆福，而后又看了看杨善，好像挣扎了好半晌才开口说：“昨天晚上大娘在炒菜，三婶在添柴。没一会三叔进来，也不知道和三婶说了什么，他们就一起找大娘说话。他们说我娘成了寡妇可怜，又说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的，老大又不是亲生的，只怕以后不会好好孝敬老娘，家里这么多田只怕以后都没人种。大娘听到后先是骂了他们一顿，说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最后骂骂咧咧着说要是我哥以后敢那样就不认他，还说到时候我们家的田地她和大伯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