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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从怒晴湘西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望穿世界的心     诸天:从怒晴湘西开始txt下载     诸天:从怒晴湘西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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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恶人当道在乱世

    湘西罗霄山脉雄奇险幽,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如轻纱帷幔披在山水画上。

    在这座山脉分支的八面山一处山谷里,一群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难民在四处搜寻野菜。

    初春的山里虽然有些阴冷潮湿,但还是有不少可以食用的野菜,这群受到兵灾水患迫害的难民就是靠着采集野菜充饥赶路,他们的目的地则是八面山东面的常胜镇。

    常胜镇乃是湘阴卸岭群盗总部驻地,传闻这一代魁首陈玉楼忠孝仁义,威震黑白两道,乃是湘阴绿林一等一的好汉。

    民国初年,军阀混战,更有百年不遇的“南涝北旱”的灾情,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至此为难之际方显英雄本色,身为卸岭盗魁的陈玉楼下令开仓赈灾,愿以卸岭之骨血拯救黎庶以倒悬。

    传闻但凡是能赶到常胜镇的,他陈玉楼就不会让你饿死。

    八面山这处山谷中的数十灾民只是赶去常胜镇投奔陈玉楼千万灾民们中的一小支,作为穿越者的杨铭便混在这一支队伍中。

    杨铭本是一名刚步入大学新生,一次宿舍联谊,不会喝酒的杨铭被舍友灌醉后,醒来就来到了这方世界,初步一打听,便知道来到了鬼吹灯世界。

    灾民去常胜镇是为了一条活路,而杨铭则是想跟着陈玉楼去瓶山完成任务回家,任务是人间正道系统给他的。

    杨铭

    体魄:0.9

    神魂:1.1

    正义点:0

    主线任务:协助陈玉楼取瓶山元代大将军墓财货赈济灾民,完成主线任务可回归,获得正义点10点。

    支线任务: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必生邪祟,斩妖除魔可获得正义点,所获正义点视妖邪等级而定。

    这个系统智能化极低,只有一个可视化版面,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杨铭连正义点的功能都不清楚。

    正义点的功能杨铭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回到原来世界。

    灾民的逃难生活实在是糟糕透了,每天不仅要忍受饥寒交迫,还要担心山中毒虫猛兽,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死于兽口和疾病,使得原来二百来人队伍锐减到七八十人。

    谷中一处向阳的小坡上生长着一簇簇鲜嫩的蕨菜,新生叶拳卷,呈三叉状,柄叶鲜嫩,上披白色绒毛。

    蕨菜又称拳头菜,是一种可以食用的野菜,食用部分是未展开的幼嫩叶芽。蕨菜口感清香润滑,是上等的下酒菜,但是食用过量会导致肝脏损伤和致癌。

    初春的山里最多的便是这种蕨菜,杨铭已经一连吃了很多顿蕨菜了,此时他发现自己有脚软、落发、腹胀等现象。

    不能在食用蕨菜了,否则他会因积累毒素过多病发的,举目无亲的他,一旦脱离队伍,必定会死在深山老林中。

    他需要补充高能量的食物,保证他有足够的体力跟着这支队伍。这条山谷的环境很适合蛇类生存,蛇肉富含蛋白质,正合适杨铭补充体能。

    蛇是一种冷血动物,它们体内没有调节体温的系统,需要通过照射太阳的方式保持身体温度,而这处向阳的山坡恰好是这座山谷中不多有太阳照射的地方。

    杨铭拿着削制好的木叉,在这边山坡的草丛中扫荡,俗称打草惊蛇。

    果不其然,在这块山皮中腰位置,窜出一条一米五左右的大蛇,它的头是椭圆形,颈部背面有白色眼镜架状斑纹,体背黑褐色,间有十多个黄白色横斑,这是一条剧毒的眼镜蛇。

    这条眼镜蛇并没有逃跑,它立起身子,颈骨张开成兜帽状,椭圆的头部摇摆着发出急促的嘶鸣声,这是一种威吓手段,也是一种预备攻击姿态。

    眼镜蛇毒是一种神经毒素,可以引起呼吸肌麻痹,导致人体死亡。

    杨铭很小心地靠近这条眼镜蛇,他用木叉慢慢地靠近眼镜蛇的头部,一人一蛇相对看似处于静止状态。

    当木叉顶端接触到这条眼镜蛇椭圆的蛇头时,杨铭用轻柔的力度缓缓将昂起的蛇躯体压下,一直押到地面再瞬间用力将蛇头叉住。

    蛇头被叉入泥土一寸,突然被袭的眼镜蛇身躯猛地盘成了结,蛇口张开喷出大量毒液。

    杨铭眼疾手快一刀切下蛇头,又用镰刀再地上挖了一个洞,将危险的蛇头掩埋。

    因为蛇是一种低等动物,它的大脑很小,高级神经中枢就比较不发达,相对而言,低级中枢能力比较强。

    斩下来的蛇头有一些脖子,当蛇的头进行咬合动作时,脖子会迅速变形,这可能会引起推力,从而导致弹跳,这是一种条件反射。

    杨铭是一名资深驴友,因此掌握不少野外生存技能,对于处理毒蛇有一套经验。

    他曾经看过专业捕蛇者徒手制服一条5米长的眼镜蛇,刚才杨铭捕捉眼镜蛇就是仿照他的动作,不过人家用的是手,可谓是艺高人胆大。

    杨铭用镰刀艰难地将这条蛇处理了,只留下带血的蛇肉和鸟蛋大小的蛇胆,其余的部分都挖浅坑埋了。

    蛇肉切成一寸左右的小段然后用草叶包好,蛇胆可能有寄生虫,杨铭不敢生吞,同样用草叶包好,将它们小心地藏在怀中。

    做完这一切的杨铭回到谷中溪边,路上采了一点鱼腥草,鱼腥草腥臭味很大,不仅有很好的杀菌效果,还可以掩盖蛇肉的香味。

    溪边的石头下生长了不少地木耳,地木耳有点象泡软的黑木耳。地皮菜富含蛋白质、多种维生素和磷、锌、钙等矿物质,最适合做汤,别有一番风味。

    杨铭很欣喜地采了一大部分,将自己身上唯一烧饭工具破损的小陶罐拿出来,盛了半罐溪水,将鱼腥草和地木耳塞进去。

    接着杨铭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将身上备着的干柴铺好,用火折子点燃火绒,火绒是杨铭用火绒真菌和雪松树皮简易制作而成的,有很好的引火功效,即便在潮湿的坏境下也可以点燃。

    生好火后,杨铭用树枝制作了一个简单支架,将破损的小陶罐吊在上面开始煮菜。

    滢溪潺潺,炊烟悠悠,蒹霞荣茂,燕雀啁揪,一幅和谐的画面却被一群不速之客打破。

    为首之人豹头环眼,一道如蜈蚣般三寸长疤横贯右眼,他一怂肩,如夜枭蓄势,一环顾,如财狼阴狠。

    此人本名不详,诨号刀疤雕,人称刁三爷。原是一老兵油子,吃了败仗后逃入了这支难民队伍,仗着手中有杆汉阳造,拉拢了队伍里几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在这支队伍里作威作福起来。

    这群恶徒白日从不采集物资,专门扒在难民们身上吸血,有好吃的东西优先他们享用,晚上更是要求队伍中的女眷供他们淫乐。

    若是遇到不从的,这帮人便杀鸡儆猴。杨铭记得刚开始队伍里有个丈夫为了保护妻子,便被这帮人挑断手脚筋,然后用一根削尖的木棍从谷道贯穿嘴巴,将他伫立在人群之间展示。

    这人虽然受创流了不少血,但一时之间人还未死,杨铭记得那晚他哀嚎了一整夜直到凌晨才断了气,而这帮畜生则在这人面前奸杀了他的妻子取乐。

    这中恶行简直颠覆了杨铭的三观,从未想到这世上人竟然能恶到这般程度,以至于那以后几日午夜梦回常常被惊醒。

    刀疤雕用汉阳造枪头在杨铭的陶罐里挑起一团黑湖粘稠的液体,细嗅一下,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小子,你这炖的是大便吗,又腥又臭,你这是在糊弄三爷我吗?”

    杨铭连忙作揖解释道:“不敢,不敢,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糊弄三爷您,三爷您体魄雄壮堪比猛虎,自然不惧荒山野岭邪气重,小人我凡夫俗体自然抵挡不住,这不先熬罐药驱除一下邪气。”

    刀疤雕蜂眼一样的珠子在眼眶转了一圈,忽然露出一张狰狞地笑容问道:“小子,你是郎中?”

    杨铭懂急救和一些浅显的医学常识,可比这时代的行脚郎中强多了,“学生虽略懂一些医理,但从未行过医。”

    “说话文绉绉的,一看就是读过书的,小子,三爷队伍里正缺一个医官,你不如跟三爷一起混,以后等三爷发达了,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刀疤雕说完双手抱胸,将汉阳造夹在中间,气定神闲地看着杨铭。

    这种喜怒无常的恶徒,杨铭知道自己若是拒绝下场绝对好不了,于是不待刀疤雕身边狗腿子劝说,纳头便拜道:“三爷面向奇伟,有潜龙之姿,乱世风雨飘摇,正是潜龙化龙之时,有道是良臣择主而弑,学生求之不得。”

    “哈哈哈……好!好!好!先生这话刁某听得舒坦,敢问先生名讳?”刀疤雕喜欢听三国评说,乍被杨铭这一吹捧,便学起了书中雄主纳士之套来。

    “学生姓杨,单名一个铭字,此铭是铭刻的铭。”

    杨铭配合演着,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他现在没能力除暴安良,只能虚与委蛇苟活,因为他知道活着才有希望。

    “原来是杨先生,刁某先前怠慢先生了,还望先生海涵。先生器宇不凡,定是有经天纬地之才,哪能屈居一普通医官,刁某身边正缺谋士,望先生在某身边时常提点一二。”

    有道是一句话可以让人笑,一句话也可以让人跳,杨铭这彩虹屁拍得妙,立马从郎中升级成了谋士。

    “三爷谬赞,学生单凭吩咐。”

    “好!先生先跟在刁某身边,若是这帮屁民有没有弄到什么好的,先生可与我等一同享用。”

    “学生谢过三爷!不过学生病躯不宜乱食,此药膳刚好,三爷给学生一点儿盐巴就好了。”

    杨铭找了借口拒绝与刀疤雕一行人一起作恶,刀疤雕不懂医理,便依杨铭意思,吩咐手下留下一小块盐巴给杨铭,带着手下去巡视其他难民的收获。

    杨铭见他们走远,将盐巴放进陶罐中,用竹筷夹着一段蛇肉在沸腾的菜汁中涮了几下,便塞入口中,肉质咸鲜细腻,三月不知肉滋味的杨铭竟然吃出了幸福感。

    口齿生津,蛇肉的美味让杨铭欲罢不能,又从怀中快速夹出一段蛇肉涮了起来,不知不觉怀中鼓胀的包裹空了下来,只剩下一颗鸟蛋大小的墨绿色蛇胆

    杨铭将蛇胆直接丢进陶罐中,约莫煮了10分钟,这才捞起来将蛇胆吞吃,这样可以有效地杀死蛇胆中的寄生虫。

    剩下的浓稠菜汤,杨铭没有浪费,冷却过后一股脑地灌进自己胃里。热烫驱走身体内的寒意,有了盐有了大量蛋白质,杨铭感觉自己的身躯缓缓地复苏起来,疲软感消失了,力量回来了。

    他靠在一块大石上,冷眼看着刀疤雕团伙在灾民中吸髓食骨,心中已经开始筹划如何将这群恶徒送上不归路。

第2章 定计毒杀

    杨铭前些日子确实被这帮恶徒吓坏了,以至于他们来检查自己吃食时都不敢吭声,没想到今日几句好听的话竟然就可以轻易打进这帮团伙内部。

    父亲果然说得没错,“这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甜言蜜语,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天夜里,这帮人渣喊杨铭一起一起淫乐,被杨铭以大病未愈拒绝。

    白天杨铭在山谷里意外发现五色梅,又叫臭草。它是有毒性的,误食会引起腹泻、发烧等症状。

    但是其枝叶与花朵中挥发出蚊蝇敏感的气味,具有很强的驱逐蚊蝇功效,而对人体无任何伤害。

    有了五色梅,杨铭休息可以不惧蚊虫骚扰了,但是夜里女子的惨嚎声还是没法让他睡得安稳。

    心不定何以安睡,杨铭愈发迫切想要解决这帮人渣。但是他明白即便身体恢复了,硬拼也不是这帮恶徒的对手。

    杨铭有心联合这些被压迫的灾民反抗,但是看到他们麻木不仁、逆来顺受的神情,杨铭果断放弃了这个打算。

    满清两百多年的奴役,使得大部分汉族百姓早已经失去了民族血性,杨铭忽然明白为何那么多革命志士不惜以自己的鲜血来唤醒他们。

    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烈士们怕我们的民族在沉默中死亡。既然这帮灾民指望不上,杨铭也只能靠自己。

    已经打入到敌人内部,杨铭觉得下毒最为稳妥。好在山里剧毒的生物有不少,杨铭利用前世户外探险的知识开始小心收集这些毒物。

    南天竹,全株有毒,主要含天竹碱、天竹苷等,误食后,容易引起全身抽搐、痉挛、昏迷等中毒症状。

    紫藤,其种子和茎、皮均有毒,种子内含金雀花碱,误食后会引起呕吐、腹泻,严重者还会发生口鼻出血、手脚发冷,甚至休克死亡。

    灰花纹鹅膏,此菌含有毒肽、毒伞肽两大类毒素。中毒后潜伏期长达24小时左右。发病初期恶心、呕吐、腹痛、腹泻、此后1--2天内症状减轻,似乎病愈,患者也可以活动,此时毒素已经进一步损害肝、肾、心脏、肺、脑等重要器官。

    病情很快会恶化,出现呼吸困难、烦躁不安、谵语、面肌抽搐、小腿肌肉痉挛等现象。随后病情进一步加重,出现肝、肾细胞损害,黄疸,中毒性肝炎,肝肿大、肝萎缩,最后昏迷。死亡率高达75%以上,甚至100%。

    ……

    杨铭最后选择了灰花纹鹅膏,这种毒菌没有艳丽的外表,很像食用的平菇,即便是现代社会也有很多人误食它死亡。

    最让杨铭看中的是它的潜伏期和病发过程,可以很好的掩护自己,防止这帮恶徒临死反扑。

    一连几日晚上,杨铭均拒绝刀疤雕一起淫乐的提议,这让屡次来请的刀疤雕心腹黄二麻子感觉丢了面子,于是当着刀疤雕面上眼药道:“杨先生气色大好,为何不同我们一起耍,莫不是看不起兄弟几个?”

    杨铭未想到今晚黄二麻子突然发难,愣住片刻,忽然露出轻蔑笑容,“我不是瞧不起兄弟们,而是看不上这些黄脸村妇罢了。”

    “妈的,给你面子叫你先生,居然敢在老子面前摆谱,老子今儿不揍得你哭爹喊娘,我就不是黄二麻子。”

    黄二麻子撸起袖子就要打杨铭,杨铭却看向刀疤雕,刀疤雕脸上却是一副揶揄表情,杨铭大概猜出刀疤雕的意思。

    于是欺身上前,一手抓住黄二麻子打出的右手腕,顺势一个过肩摔,将黄二麻子摔倒在地上,动作干净利落让众恶徒动容。

    “先生,练过?”

    “以前军训的时候,额……”

    面对刀疤雕突然发问,杨铭一时间嘴快说漏了,未成想让刀疤雕认为杨铭上过军校,“敢问先生上的是哪个讲武堂?”

    杨铭一愣然后露出自豪表情道:“学生未上过国内讲武堂,而是毕业于美国家里蹲军校。”

    杨铭先用英语说了一遍,然后又解释给众人听,众恶徒闻言肃然起敬。这年代的人特别尊重有知识的人,而且崇洋媚外更严重。

    刀疤雕上前一脚将地上哀嚎的黄二麻子踢得一个葫芦瓢滚得老远,“二麻子,杨先生也是你能不敬的,呸!”

    随后又换上和颜悦色的表情,“先生如此大才,为何会沦落于此?”

    “为何会沦落于此?”杨铭傻眼片刻重复一片,随即机敏地红了眼眶道:“吾漂洋过海学成归来,未成想回乡已是物是人非,我在美国五年,三爷,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面对杨铭即兴表演的质问,刀疤雕哑口无言,脑补了杨铭孤身一人在海外辛苦求学,回到家乡发现已成一片废墟,亲人们都不知所踪。

    在种情况这个军阀混战的年代,许多地方因为兵祸荒废已成常态,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当过兵的刀疤雕那是深有体会。

    “先生不必伤心,以先生的本事迟早会名扬天下,到时候您的亲人若是还活着,自然会投奔于先生。”刀疤雕劝慰道。

    “三爷说得是,我若名扬天下还得靠三爷,至此乱世之间,丈夫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

    杨铭恰逢其会送上一记彩虹屁,果然让刀疤雕乐得找不到北,自比起汉昭烈帝刘备起来,杨铭再接再厉道:“俗话说,温柔乡,英雄冢,这些村妇连美人都算不上,三爷与其将精力浪费在她们身上,不如发奋图强,逐鹿天下。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三爷要卧也要卧那遗世而独立级别的美女。”

    刀疤雕浑然没注意杨铭说得发奋图强,逐鹿天下,竟然将关注点放在了遗世而独立级别的美女上面。

    于是杨铭只好解释起来美女的级别,“三爷,这美女可分为四大类,分别是大众级别、稀有级别,国民级别,遗世而独立级别。”

    “大众级别的美女就是那种略有姿色,依靠妆容走在外面能被男人关注的女人。”

    “稀有级别的美女那种天生丽质,男人一看就想追求的大美人,这种女人往往百万里挑一的那种。”

    “国民级别的美女,不仅长相倾城倾国,还要与气质谈吐相匹配。这种超级美人可以说是红颜祸水,以我们国家四万万人口计算,这种级别的美女同一时期不超过十个。”

    “遗世而独立级别,这种级别的美女已经不是用人口来计算了,那是数十,上百年未有才能出现的奇女子,男人在她们面前是自惭形秽,爱慕不已,宁愿为她们守候终生,也不敢碰她们一根指头。这种女人可以让君王爱美人不要江山,古有妲己、褒姒,今有慈禧。”

    女人的话题很容易拉近男人们之间的关系,这帮人渣听完杨铭一阵忽悠,果然与杨铭开始亲近起来,就连被杨铭摆一道的黄二麻子一口一个哥哥起来。

    这晚刀疤雕一伙恶徒总算放过了那群悲惨的女人,沉浸在杨铭给他们科普美女的幻想中……

    过来二天,杨铭终于迎来了一个下毒的机会,这天刀疤雕用他的汉阳造打下了一只山鸡,俗话说小鸡炖蘑菇,味道那是一个鲜。

    这些天的相处,让刀疤雕这群人对杨铭信任有加,这顿料理让杨铭亲自操刀,上等的食材无须作料,只要少许盐巴自然能出美味。

    杨铭炖的这锅鸡汤,那是真香,即便隔着三里地都能闻到,以刀疤雕为首的恶徒们站在一旁不停滴吞咽口水,一双双眼睛恨不得钻进锅里。

    大约一个时辰后,杨铭拿出了一个干净的碗,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刀疤雕,里面有一个鸡腿和好多蘑菇,眼看着刀疤雕就要张嘴开吃,却忽然将碗伸到杨铭面前微笑道:“先生辛苦了,理当先生先用。”

第3章 耶稣救不了你

    杨铭闻言一惊,看着刀疤雕凶眼中露出审视的意味,暗道一声不好。

    这年代讲究君子远庖厨,杨铭扮演一个海归先生主动干起庖厨,确实有失身份,如此不合理的举动,怎么可能不惹得老兵油子刀疤雕的怀疑。

    杨铭只好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接着又扮成感激涕零状拒绝道:“不辛苦,自古长幼有序,尊卑有分,三爷不先用,我等怎么好意思先食。”

    “先生大才,可比诸葛军师,昔有刘备三顾茅庐,今有我刁德贵让鸡汤,先生还是先用吧,日后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

    这次刀疤雕是双手端着鸡汤郑重地上前一步递过来,杨铭迟疑的时候刀疤雕的小弟们开始起哄,黄二麻子发出阴恻恻的声音道:“这么好喝的鸡汤,杨先生这样子似有难言之隐,莫非这汤里有毒?”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杨某只是感慨得遇明主,岂容你小人搬弄是非!”杨铭啐了一口黄二麻子,接着从刀疤手里接过鸡汤,开始狼吞虎咽,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刀疤雕一看杨铭吃得欢快便放心了,暗道自己想多了,然后用眼神示意心腹黄二麻子给自己盛一碗鸡汤,黄二麻子机灵地拿着一个干净的碗走到锅前,先是掰扯一根鸡大腿方在碗中,然后用勺子在锅里舀了几下,转身对着杨铭疑惑道:“杨先生,怎么汤里没有蘑菇了?”“那是灰纹仙鹤菇,有滋阴补肾,延年益寿的功效,本就是山中奇珍,你以为是普通野菜,一抓一大把吗?”

    杨铭没好气反怼黄二麻子,黄二麻子气得牙痒痒却不能奈何杨铭,刀疤雕听完杨铭的话,瞬间被感动坏了,随后又后悔莫及道:“先生,可还有灰纹仙鹤菇了?”

    “旁人若是问起自然是没有了,三爷自然是有的,这是学生身上最后一点灰纹仙鹤菇,本来想留着自己补身体的,三爷刚才将那碗鸡汤让给学生,学生心理感激不尽,这便借花献佛,三爷连日操劳,确实需要补补了。”

    杨铭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兜,里面都是晒干撕成小片的灰花纹鹅膏,在黄二麻子一把抢过时面露不舍。

    刀疤见状雕过意不去温声安慰道:“先生有心了,德贵能得先生,犹如刘备得孔明,如虎添翼,何愁大事不成。先生放心,这灰纹仙鹤菇再稀有,只有这山里还有,我一定会为先生弄到手的。

    杨铭闻言配合着刀疤雕演绎君臣相得的场面,其乐融融,云龙鱼水。

    一锅鸡汤根本不够十几个人分,最后一名小弟只剩下没肉的鸡肋和一小口汤,饶是如此,他仍旧将鸡肋嚼碎和着汤吞下,又往锅里加了一些清水,将锅里残存的鸡汤味一扫而空,这才拍拍肚皮露出满意的笑容。

    杨铭看着这帮恶徒喝完鸡汤后露出惬意的神色,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冷笑,转瞬即逝。

    今日这一切都是杨铭布下的一个局,事情的发展亦如杨铭剧本所写,以读书人身份主动要求庖厨,果然惹得刀疤雕的怀疑。

    先前的一碗鸡汤中的蘑菇是常见食用菌平菇,杨铭看似被逼着吃下一大碗鸡汤,其实心里是美滋滋的。

    否则以刀疤雕自私的个性,鸡腿怎么会轮到外人分享。剩下的鸡汤再怎么分,杨铭也不可能分到内容这么丰富的一碗鸡汤。

    野外生存每一份高能量的食物都弥足珍贵,每摄入一份高能量的食物意味着你能多坚持一阵子,可以有效地提高你的生存率。

    杨铭巧妙利用刀疤雕多疑性格赚到一碗丰盛的鸡汤,又以滋阴补阳、延年益寿的噱头将真正的毒药拿了出来,结果都不用自己下毒,这帮没文化的恶徒人渣自己就给自己下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生命开始倒计时了。

    这帮恶徒人渣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夜又强迫难民中的女眷给自己淫乐,杨铭有心劝阻,被刀疤雕用一句话怼回来,“晚上熄灭了火把都一样。”

    杨铭烦躁地一夜无眠,恶徒们却睡到晌午才醒。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杨铭在一个无名山道边找到一些马齿笕和车前草,将他们捣碎煮熟当做早餐。

    睡醒的恶徒们将灾民收集的口粮搜刮干净,领着灾民们一边出行一边继续收集物资,刀疤雕运气不错,今日他用汉阳造三枪打下两只麻雀。

    杨铭立马奉上一顿彩虹屁,例如枪法入神,神威盖世之类的,乐得刀疤雕合不拢嘴。

    刀疤雕将麻雀用清水处理干净,将两种麻雀身上的肉全部剃下来炙烤,留下骨架和头颅丢给小弟们熬汤。

    杨铭由于刚才的彩虹屁深得刀疤雕欢心,分到了一只翅膀肉,其他小弟只分得了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肉片和一碗汤。

    黄二麻子今日不知又从哪儿采到一把灰花纹鹅膏放入汤中,露出鄙夷之色笑道:“杨先生,这灰纹仙鹤菇也不是很珍贵吗?昨个吃了先生的,让先生心疼了,今日我黄二麻子加倍还你。”

    杨铭一看是灰花纹鹅膏,哪还敢吃,于是立刻佯怒反怼道:“你这肯本不是灰纹仙鹤菇。”

    “怎么可能不是,明明和你包裹中的一模一样。”

    黄二麻子指着锅里的蘑菇质问杨铭,杨铭不客气地用手打掉黄二麻子的手,鄙夷道:“大字不识一个的垃圾,我说不是就不是,这种蘑菇虽然不像是毒蘑菇,但是我却不认识,以防有毒最好别吃。”

    黄二麻子从煮沸的汤里舀出来一颗灰花纹鹅膏放出嘴里咀嚼,露出迷醉的神色。“很鲜美,跟昨日汤里的蘑菇味道一模一样,哼!杨先生我黄二麻子虽是粗人,但是这双眼睛却是雪亮的,这就是灰纹仙鹤菇。想必杨先生昨日珍贵之说也是为了讨好三爷的说辞吧。”

    黄二麻子自作聪明,杨铭顺杆子故作死鸭子嘴硬状,“我说不是就不是。”

    杨铭冲着黄二麻子吼道,黄二麻子却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揶揄道:“杨先生这是恼羞成怒了?三爷您尝尝这蘑菇是不是昨天味道一模一样。”

    刀疤雕上前接过勺中的灰花纹鹅膏一把塞入口中,咀嚼片刻颔首道:“确实一模一样,杨先生你看?”

    “三爷,这蘑菇虽然和灰纹仙鹤菇长得差不多,但还是有细微区别,最好还是别用。”

    杨铭说完故作心虚低头走开,黄二麻子露出得意笑容,“三爷,你看读书人就说话好听,我看也厉害不到哪儿去。”

    “行了,二麻子,以后对先生尊重点,我还有用到他的地方,莫要坏我大事,给我盛碗汤,我给先生端过去。”

    “这汤兄弟们都不够分,三爷这般款待这个书呆子?”

    黄二麻子一脸不乐意,刀疤雕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俯下去身子低声在黄二麻子耳边道:“别跟个娘们似的在三爷面前争宠,你是三爷身边第一心腹,你几时见过爷用脚踹其他人屁股的?”

    黄二麻子闻言顿时心花怒放,麻溜地起身盛了一碗汤递给刀疤雕,乐呵呵开始给其他小弟分汤。

    有机灵的小弟上前想帮助黄二麻子掸灰,却被黄二麻子阻止,“去去去,这是三爷对我的恩宠,谁也不许动。”

    黄二麻子说完望着坐在石块上杨铭,脸上露出胜利笑容,意味他才是三爷身边第一心腹,你杨铭还不够格。

    刀疤雕端着麻雀汤来到杨铭身边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先生,莫生气,刚才某家已经替你教训过那个不知好歹的黄二麻子。先生,这汤还是趁热喝吧。”

    杨铭正色拒绝道:“三爷,我没有生气,我说的都是真的,黄二麻子采的蘑菇我不认识,这汤不能喝。”

    “还说没生气,你看…….呕…….呕……”

    刀疤雕刚想笑着打趣杨铭,恰巧灰花纹鹅膏毒开始发作,一时间狂吐不止,接着他脸色涨红,慌忙跑到一棵大树后,开始噼里啪啦造起奥力给。

    与此同时,黄二麻子与众小弟们也开始上吐下泻起来,营地附近一时间臭气熏天。黄二麻子吃得最多,差点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拉得腿一软直接坐到自己的奥力给上,可谓是乐极生悲,配上他那满脸麻子尖嘴猴腮的脸,别提有多滑稽。

    拉得浑身发软的刀疤雕带着小弟们央求杨铭给他们治疗,杨铭让他们吞服奥力给,美其名约催吐。

    恶徒们闻言皆是一脸便秘状,不过刀疤雕不愧是狠人,望着杨铭一脸认真神色,当即回头找到自己那一滩还冒着热气的奥力给,双手捧起一把塞入口中咀嚼,接着又开始一轮狂吐。

    杨铭看着这群恶徒被自己戏弄于鼓掌之间,这些天心里聚集的郁气总算散了大半,快意恩仇大抵就是这样子吧。

    灾民们聚集过来远远滴看起热闹,刀疤雕抬手就是一枪将其中一人打倒,接着露出狰狞的神色道:“都给老子安分点,不然别怪三爷我心狠手辣。”

    那人倒在地上挣扎片刻就咽下了气,两眼空洞地望着天,仿佛在控诉这世道为何这般,老实人都该死吗?

    杨铭见状狠狠地攥紧拳头,刚刚散掉的郁气又胀满了,若是眼神能杀死人,刀疤雕此刻已经被杨铭千刀万剐了,杨铭有些羡慕电影中侠士们一剑出窍,快意恩仇,可他现在确实做不到。

    理智告诉他自己越是关键的时候愈发要冷静,随后他松手,拿出自己的小破罐,采集了车前子、马齿笕等野菜和上泥巴,煮出来黑糊一大碗,给刀疤雕手下服用。

    这一天拉了疲软的恶徒们早早地休息了,灾民们的女眷们安生地度过一日,第二日毒发症状开始减轻,刀疤雕带着一众小弟夸赞杨铭妙手回春,黄二麻子更是在一脸羞愧地磕头认错,杨铭那叫一个舒爽。

    晚上刚好一点儿的刀疤雕又想淫乐灾民女眷,却被杨铭以毒素为清除干净不可行房为由阻止。

    第二日晚上以刀疤雕为首的恶徒们在营地中开始焦躁不安,又打起营地灾民女眷的注意,这次杨铭苦口婆心劝阻无果,结果黄二麻子刚脱下裤子就开始全身抽搐,直接瘫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其他恶徒们也是同样如此,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一一倒在地上,刀疤雕拄着汉阳造脸皮抽搐一脸茫然,“究竟怎么回事,毒不食解了吗?”

    “谁说毒解了?”杨铭跨入简易的帐篷中。

    “杨先生还请你快快施救我等。”刀疤雕急忙道。

    “救你?”杨铭不屑笑道,“你这般恶徒人渣就不该活在世上,刀疤雕你该上路。”“原来这毒是你下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骗子,什么良辰择主而事都是假的。”刀疤雕言外醉蟹,唯有一双眸子透着则人而嗜的目光。

    “我可是诚实可靠小郎君,良辰择主而弑的弑是弑主的弑,好了,别硬撑了,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耶稣也救不了你。”

    杨铭风轻云淡地看着刀疤雕,实则慌得一比,生怕刀疤雕暴起给他一枪,果然刀疤雕眼白一翻昏了过去,杨铭上前将他身边的汉阳造捡起来,又从他身上搜出十三发子弹。

    乱世之中,唯有枪杆子才是立身之本,把枪握在手中的杨铭心里才有安全感,起身后的杨铭对着一群吓得瑟瑟发抖的女眷和言善语说道:“姑娘们你们受苦了,今日我帮你们报仇了。”

    这群女子闻言歇斯底里惨嚎起来,接着上去对着地上的恶徒们拳打脚踢,更有甚者在刀疤雕脸上生生的咬下一块肉吞食下去,吓得杨铭急忙劝阻道:“我知道你们狠不得将这帮人渣千刀万剐,剥皮吃肉,但是他们中了剧毒,这毒眼下是误解的,这肉还是不吃为好。”

    杨铭以一己之力为她们报仇雪恨,还是有一定的威信的,杨铭话完果然正在啃咬的女子们松口了,都直愣愣地看着杨铭,却把杨铭看得心里发毛。

    这些嘴角沾着血肉的女子的眸子都燃烧着仇恨火焰,杨铭感觉下一句说不好的话,可能会被这些怒火中烧的女子撕成碎片,于是挂着讪笑:“我话说完了,你们继续!”

第4章 收徒

    杨铭拿着枪转身走出简陋的帐篷,身后又响起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在营帐前篝火葳蕤的光照下,杨铭发现营帐外围30米左右的男人们偷偷看向这边。

    “诸位乡亲们,我乃留洋归来的学生,那群人渣已经被我毒倒,大家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杨铭喊道。

    杨铭一句话喊完,周围居然鸦雀无声,发现这些男人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与自己想象中大复仇场景不一样。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杨铭终于体会到鲁迅先生文章中对孔乙己的心情,于是深吸一口气,“我看见你们的女眷都敢生生咬下仇人的血肉吞下,你们都是带把的老少爷们,一群躺倒在地的恶人居然让你们吓得止步不前,你们的血性呢,活的这么窝囊,干脆把卵子割了当太监得了!”

    “先生,我来!”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站了出来,却被一旁大人拉住,“墩子,回来!”

    少年挣扎道:“爹,我要为姐姐报仇,你放开我!”

    “你可是我老丁家独苗,你若出事,我老丁家就断了香火!”少年的父亲抱住他央求道。

    杨铭朝天开了一枪,接着将枪举起瞄准这对父子,“放开那个孩子,否则我现在就开枪了!”

    奴性深入骨子的少年父亲立刻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位大爷不要开枪,只要你饶了我们父子性命,我让我家丫头好好伺候您!”

    杨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少年说道:“小哥,你过来!”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到杨铭跟前,抬头望着杨铭,眼神中一片赤诚,杨铭拿出腰间镰刀递给少年,“少年自有少年狂,心似山河挺脊梁,去吧!”

    俄顷,身上血迹斑斑的少年兴奋地走了出来,“爹,先生没有骗我们,那些坏蛋都躺在地上不能动,我……我砍了欺负姐姐坏蛋一刀。”

    少年一句话点燃了营帐周围男人们的怒火,纷纷呐喊要吃恶徒们血肉报仇冲了过来,杨铭有朝天开了一枪,这群男人们又吓得愣在当然,畏惧地看着杨铭。

    “不是不让你们报仇,我下的剧毒已经深入这帮人渣的血肉,你们若不想死最好别吃他们的血肉。好了,我话说完了,轻便!”

    杨铭让开身子做了请的动作,男人们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而是小心翼翼地走过杨铭,有胆小者还回头偷偷看杨铭手中的枪,杨铭轻笑喃喃道:“希望仇人的血可以唤醒他们的骨气。”

    少年没有跟着父亲进去报仇,而是大胆地走到杨铭身边,杨铭问道:“怎么不和你父亲一起报仇?”

    少年扑通跪在地上磕头道:“感谢先生为我们报仇雪恨!”

    杨铭伸手去扶少年道:“路线不平,拔刀相助,不必如此,小哥你先起来。”

    杨铭用力居然只是半拉起少年,少年用力猛地再次跪下,发出“砰咚”一声,“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我想拜先生为师!”

    杨铭惊得一愣,“小哥,我自己还是一名学生,哪有资格教学生!”

    “先生不费一兵一卒智擒十数恶徒,一看是有大本事的人,恳求先生收下我,我丁大壮以后一定会做牛做马好好孝顺您的!”

    丁大壮说完一脸希冀地望着杨铭,眼神里满是赤诚之色,杨铭从未见过这么赤城的眼神,心一软颔首道:“好吧,我收下你,赶紧起来吧。”

    “谢谢师傅!”丁大壮起身,杨铭拍着他瘦弱的肩膀,“看你说话一板一眼的,读过书吗?”

    “家里没钱,读不起书,但是我偷偷地在村里私塾听过几年书。”

    杨铭闻言肃然起敬,“大壮,你很好!没有条件懂得创造条件,了不起!”

    丁大壮汗颜,“师傅,我只是不想像我爹一样一辈子面对黄土背朝天。”

    “所以,我说你很好,你比师傅我有上进心。”杨铭想起自己上学时那么好的学习条件都不珍惜,经常瞒着父母去网吧打游戏,以至于自己高考成绩堪堪上了二本,这个成绩连班上平均水平都不到。

    丁大壮被杨铭这般夸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铭,只能挠挠头傻笑。杨铭抬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唏嘘道:“明月万年照见古今多少人,我也不过是这世间一过客啊!”

    杨铭说完躺在篝火边闭目养神,丁大壮见师父休息,拿起镰刀忠于职守做起护卫起来。

    这几日与恶徒们斗智斗勇,杨铭不知耗费了多少心神,大功告成后终于放松下来,杨铭这一闭眼就睡到了第二日。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过树梢射向这片宁静的山谷,带来的是璀璨温暖的光芒。

    杨铭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东南方站着一人,昨夜挂的就是东南风,原来无意收下的徒弟用他瘦弱的身躯为自己遮挡了一夜寒风。

    此刻杨铭心中不由地一暖,温和呼唤道:“大壮。”

    丁大壮转身看着杨铭露出笑容,“师傅,您醒了!”杨铭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指着自己睡着的地方,“辛苦了大壮!你先睡一会,我去附近看看情况。”

    “不用,师傅。徒儿精神着呢,我和您一起去吧。”

    杨铭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其他灾民们,他们纷纷走到杨铭面前,由丁父带领喊道:“感谢恩公为大家伙做主,我们身无长物,只能磕几个响头来感激恩公义举。”

    哗啦啦一下子跪倒一大片,杨铭哪儿见过这等场面,等到这群人砰砰的磕完响头,才反应过来慌张喊道:“大家快快请起,我也只是义愤这群人渣的恶行,当不起大家这般大礼,快快请起。”

    杨铭一个个去扶,好不容易将这群人安抚住了,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将刀疤雕一伙人千刀万剐了,为了不打扰杨铭休息,他们特意将刀疤雕带到远方处决。

    杨铭特意去看了一眼,一夜过后,只残存了带血的布片和有啃咬痕迹的骨头,定是血腥味引来了山里的野兽。

    杨铭在看想这群人老实巴交的面孔,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仍然毛骨悚然,头皮发麻。这老实人一旦爆发还真是狠啊,连个全尸都没有。

    至此后杨铭成了这群灾民们的主心骨,在山中的这段时间不仅教导了灾民们一些野外生存知识,而且还将他们有效地组织在一起。

    利用一些简单陷阱,捕获了不少野味,加上山中丰富的野菜,总算让人人都能填饱肚子。这年头你有本事让老百姓吃饱,他们就能无条件的信任你。

    来到常胜镇时,杨铭俨然成为这群人的头,未成想进门时便被卸岭的守门小卒拦下。

    常胜镇城头上罗老歪拿着一块八思巴文虎头圆符牌正在劝说陈玉楼与他一起去老熊岭去挖元代大将军墓,城门下的骚乱惊动了陈玉楼,便抬手阻止罗老外说话,对着心腹花玛拐吩咐道:“拐子,去问问怎么回事?”

第5章 初会陈玉楼

    杨铭将五六十人的难民队伍编排成两人一对赶路,精壮的男子排在前后,女眷在中间,行径间井然有序,赶路沉闷时杨铭又教了他们唱歌。

    一共教了三首歌分别是《男儿当自强》、《万历长城永不倒》、《精忠报国》。不知道这些灾民们这段日子吃饱肚子还是因为歌曲的精神洗礼,不知不觉间一个个人的精神面貌竟然有了昂扬向上的气质。

    半月的领导让为首持枪杨铭渐渐有了领导的气质,加上这群灾民身上都染着斑斑血迹,让卸岭的守门小卒们竟然将他们这群队伍当成了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

    “这位小哥,我们真不是溃兵,我们是逃难的乡民。”杨铭向着一名守门的小卒子解释。

    “呵呵……我们家把头能把守门的差事教到我穿天猴手里,自然是因为咱有双火眼金睛,你们这群人一看就是一群彪军,乔装成灾民混进我常胜镇有何企图,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手里的家伙可就走火了。”

    窜天猴拿着一把盒子炮指着杨铭,这人瘦高的个,尖嘴猴腮的脸,眼珠子一转,机灵劲十足,活脱脱像个蹦跶的泼猴,这外号起得还真贴切,杨铭没记错的话这人就是瓶山探险中最早领盒饭二人组之一。

    丁大壮的父亲丁老四一马当先就挡在杨铭身前恶狠狠地盯着窜天猴道:“不许对杨先生无礼,不然我丁老四对你不客气了。”

    不止丁老四一人,一瞬间站出来十来人威胁窜天猴向杨铭道歉,窜天猴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见众人威胁自己,哪受得了这气,直接朝天开了一枪。

    原以为这群人会老实下来,哪知道又上来十数人挺起胸膛,指着胸口叫嚣着“有本事朝着爷爷这里打。”

    这可把窜天猴惊得目瞪口呆,作为陈玉楼手下的精兵强将,当然知道自家总把头最爱的就是名声,事实没弄清之前,真要是开枪激情了民变,自家把头铁定会拿自己脑袋平息民愤的。

    窜天猴浑身是胆,但是脑子不傻,于是耿着脖子虚张声势道:“我家总把头拜把子兄弟罗帅此时正在镇上,我劝你们老实点,不然罗帅分分钟就能要了你们的狗命。”

    罗老歪在湘西可是有着罗阎王的匪号,名号可让小儿止哭,窜天猴原想搬出罗老歪可让这帮人熄火,哪知道丁老四轻蔑一笑道:“罗帅又如何,胆敢侮辱先生,就是你搬出玉皇大帝我丁老四也不会怕,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胆似铁打……”

    丁老四这么一开头,队伍几十号人跟着一起唱了起来,这首《男儿当自强》本就豪迈数,数十人合唱起来气势如虹,顿时将窜天猴压得满脸土色,端着枪瑟瑟发抖,“你们别过来,不然我真的开枪了。”

    被围在人群中的杨铭那是瞠目结舌,不知道这些本来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勇。

    兴许是物极必反,而杨铭是就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所谓压抑得越久,释放得越狠,在这群人的眼里杨铭现在就是你们的天,为了杨铭豁出性命在所不惜。

    望着这群眼神凶狠的人慢慢靠近自己,窜天猴的性子哪能再被理智压得住,正要扣动扳机开枪,却被一只大手按下来。

    这只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卸岭总把头陈玉楼,窜天猴见是自家把头立即行礼,陈玉楼用右手在嘴上做了一个嘘声动作,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勿要轻举妄动。

    本来掏出左轮手枪还想咋唬的罗老歪立即收声,窜天猴老实地将枪收了起来,他们作为陈玉楼亲近之人,哪能不知道陈玉楼的心思。

    一曲《男儿当自强》唱完,陈玉楼朗声叫好,罗老歪咧着嘴一个劲喊妥,两人收下自然跟着老大后面喝彩。

    俄顷,陈玉楼上前一步抱拳道:“此曲豪迈,唱出我辈男儿风采,在下卸岭陈玉楼,这位壮士,请问此曲出自何处?

    丁老四哪里想到有一天堂堂的卸岭魁首会与他一个老农见礼打招呼,本能的自卑退了一步,随即又想到什么,上前一步回礼,挺起他那瘦弱的胸膛自豪道。“这首曲子乃是我们先生教我们唱的!”

    “你家先生是?”陈玉楼询问的眼神中带着迫切,丁老四转身半躬着身子,于是围绕

    围着杨铭的众人学着丁老四让开一条道,杨铭这一刻算是初次直面主角。

    见陈玉楼身着白色长衫,梳着二分头,头上打着发蜡,面无白须的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眸子前带着一副茶色眼镜显得文质彬彬,浑然看不出一点他是执掌十数万响马巨盗的卸岭魁首。

    杨铭上前作揖道:“学生杨铭,见过陈把头。”

    杨铭身上没有读书人的倨傲,反而主动上前见礼,让陈玉楼一见心生好感,于是回礼道:“卸岭陈玉楼,见过杨先生,杨先生此曲直抒胸臆,朗朗上口,气势豪迈,直入陈某心声,陈某走南闯北从未听过这般曲调,可谓是当真开一派先河之作,佩服,佩服!”

    陈玉楼上来便是舌绽莲花,将杨铭好一番夸赞,不愧是深谙问字诀下法的陈玉楼,杨铭露出熟络笑容道:“久闻陈把头义薄云天,乐善好施,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学生也很佩服陈把头为人。”

    “都是兄弟们给面子,当不得先生如此夸赞。”

    “当得,当得,这湘西地界陈把头当不得,还有谁能当得。”

    ……

    两人你来我往相互商业吹捧,可谓是棋逢对手,最后还是陈玉楼点出正题问道:“不知杨先生来我寒舍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投奔陈把头的。”

    陈玉楼没想到杨铭居然纳头就拜,不由地愣在当场,陈玉楼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读书人,但是从来没见过杨铭这种压根就没有读书人矜持的。

    很快陈玉楼便反应过来自己失礼,“先生看得起陈某,陈某自当欢迎,快请,快请!”

    陈玉楼将杨铭请进城门,杨铭将手中的汉阳造扔给徒弟丁大壮,大大方方地跟着陈玉楼后面,路上陈玉楼介绍了他的拜把子兄弟罗老歪给杨铭。

    “久闻罗帅用兵无双,威震湘西,今日得见真容,宛如见到气吞万里的猛虎,真乃贵不可言。”

    罗老歪平时没少被陈玉楼吹捧,但还是第一次听到读书人这般吹捧自己,顿时飘飘然,将腰间左轮手枪连带着枪套下了下来,递给杨铭乐呵呵道:“杨先生真是我老罗的知己,妥!这把枪送给先生防身。”

    “罗帅,您这把枪可不一般,太珍贵了,学生不敢收。”杨铭拒绝道。

    “哦?这不是一把用了象牙装饰的左轮手枪,哪里珍贵了?”罗老歪还未开口,陈玉楼当先开口发问,同时用隐晦的眼神示意罗老歪。

    “是啊,这把手枪老罗花了一百大洋在英国佬买的,虽说贵了点,但是配先生也就马马虎虎。”

    “这把手枪是柯尔特经典款M1873,象牙手柄上刻着Samuel,这是美国柯尔特公司创始人的名字,应该是传闻中塞缪尔·柯尔特的夫人为了纪念自己丈夫逝世十周年手工制作的那一把,数年后却意外的遗失了,没想到居然辗转到罗帅手中。若是将这把手枪转交给柯尔特家族,必定会得到他们的友谊。”

    没想到杨铭对美国的人事如数家珍,于是陈玉楼便用问字诀盘一盘杨铭的底,“先生去过美国?”

第6章 我考古的,半个同行

    “学生曾在美国加州大学留学,学的是考古专业,说起来与陈把头算是半个同行。”杨铭之所以这么回答,为的就是接下来与陈玉楼一起去瓶山打个铺垫。

    杨铭的回答让陈玉楼颇为意外,“美国大学还教人倒斗?”

    “这有甚稀奇,那些洋鬼子最是贪财,这种无本买卖他们怎么可能不做。”罗老歪不以为意道。

    “考古其实与倒斗还是有区别的。”杨铭摇手道,陈玉楼颇感兴趣问道:“愿闻其详。”

    “考古学是研究如何寻找和获取古代人类社会的实物遗存,以及如何依据这些遗存来研究人类历史的一门学科。它是历史科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主要研究对象是古代人类活动留下的实物资料,包括遗物、遗迹、遗址、文化……”

    “洋人包装地冠冕堂皇,依照我老罗看这不就是倒斗嘛,没什么区别。”

    罗老歪插嘴打断了杨铭的话,却被陈玉楼劝阻道:“罗帅,莫急下评断,我们先听杨先生说下去。”

    “倒斗是将前人值钱的金玉类陪葬品挖出来倒卖,这种行为......”杨铭本想批判一下,但是眼下显然不合适,于是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道:“考古是探索前人留下的文化和知识,通过他们留下的实物资料来了解当时人类社会发展情况。这是一种文明传承,考古学家下墓不为金银,只为挖掘历史中埋藏的真相和知识。”

    “你们这个考古听起来和搬山一派相似,他们下墓只为珠子和长生不老药。”陈玉楼闻言不由地想起盗墓中的另一派。

    杨铭却是摇头,“我们与搬山道人不同的,其实更多在学术上的研究。

    这样我来举个例子,譬如说人类起源,人是怎么来的?在我们中国,上古神话中说人类是女娲娘娘用泥土塑造的,而在西方也有类似的神话,你们认为是真的吗?”

    杨铭笑盈盈看着陈玉楼与罗老歪,罗老歪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女娲娘娘造人了,这都传了多少年了,总不能是假的吧。”

    比起五大三粗的罗老外,陈玉楼倒是谨慎得多,抱拳有礼道:“还望先生赐教。”

    “罗帅自己都说是传言了,没有证据谁能证明人类是女娲娘娘创造的,总不能叫女娲娘娘站出来自己证明吧。这两种古代神话说法都没有证据自己是对的。”

    “但是近代西方考古家发现了不少古猿遗址,1856年在法国发现了森林古猿,距今1000万年至2300万年,1911年埃及法雍发现了原上猿,距今3000万年-3500万年,这是目前发现的最早古猿,这些遗址中发现了头骨以及天然工具。”

    “1924年南非汤恩发现了南方古猿,距今大约二三百年,通过遗迹可以确定这是由猿到人类的过度生物。”

    “1859年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在《物种起源》一书中阐明了生物从低级到高级、从简单到复杂的发展规律。1871年,他又出版《人类的起源与性的选择》一书,列举许多证据说明人类是由已经灭绝的古猿演化而来的。”

    罗老歪听完,抓耳挠腮惊呼道:“感情人他娘的是由猴子变的啊!”他感叹完后一拍大腿,“老祖宗说得没错啊,你看孙猴子不就是从女娲娘娘的石头里蹦出来的,最后又变化成人。”

    “罗帅你说得那是吴承恩写的《西游记》小说,那当不得真。”陈玉楼指出罗老歪的错误,又拱手向着杨铭道谢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未成想我们人竟然是由猿猴经过漫长的时间变化而来,着实让陈某耳目一新,以后还望杨先生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相互学习,共同进步。”杨铭并未拿大而是回答相当谦逊。

    “杨先生说得好,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哈哈哈......这句话我老罗爱听。”

    罗老歪熟络地搭上杨铭肩膀以示亲切,但他满嘴的口臭和烟味,让杨铭感到不适,机敏的陈玉楼赶忙拉开罗老歪道:“杨先生是留洋大才,老罗莫要失了礼数。”

    罗老歪不乐意道:“陈总把头,我老罗是把杨先生当兄弟亲近,怎么就失礼了。”

    陈玉楼带着歉意道:“老罗他一介粗人,杨先生莫要介意。”

    “罗帅这是真性情,学生不是腐儒,当然不会介意,但是我希望罗帅下次莫要把脸凑得太近,这样有断袖之嫌。”

    罗老歪立刻松开杨铭,讪笑道:“呸!杨先生莫要误会,我老罗一辈子只喜欢的女人。”

    杨铭的玩笑话惹得在场众人哈哈大笑,连带着跟在陈玉楼身后一直表情冰冷的红姑娘不禁露出笑颜,虽然她此刻一身短打男子装扮,但也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她清丽脱俗,又独具英武之姿,在这乱世中是一位难得的佳人。

    杨铭来自资讯发达的未来世界,见惯了形形色色的美人,也不禁为红姑娘这醉人笑容着迷,待到陈玉楼提醒时,才发现自己失礼了,慌忙告罪却只收获了美人一个后脑勺。

    机变无双的陈玉楼立马打起圆场,“杨先生莫要介意,红姑娘就这性子。这样吧,杨先生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我先安排先生休息,明日再为先生妥善安排职务。”

    陈玉楼说得没错,他是需要好好休息,连日的野外露宿确实让人精神疲倦,陈玉楼于是亲自领着杨铭去他安排的住处,又吩咐手下花玛拐安置其他人。

    杨铭被单独安排在一座大院中,院中有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山下的荷池曲径,小桥流水,“叮咚、叮咚”的泉水声如清澈明净的琴音令人心旷神怡,更有花坛盆景和藤萝翠竹点缀其中,显得整座院子美轮美奂,可见布置院落之人心思灵巧,高雅脱俗。

    这座院子引山泉自南向北流淌,只有东西两边有两间房,杨铭来到东厢房前,菱花格子窗前挂着一串串青铜风铃,随着徐徐吹过的风儿唱着清脆悠扬的歌声。

    杨铭伸手推开房门,环顾四周,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一张古朴的梨花木桌上放着鎏金珐琅铜胎瓶,瓶中插着一簇簇如雪的梨花。

    梨花木桌旁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是荷花,亭亭玉立。

    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包裹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串罕见的红玉念珠。

    梳妆台侧面是一张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青色的纱帐,架子床前的红木衣架上挂着一见黑色的披风,上面绒毛很细毫无杂色,屋里子的桌椅都是简单的竹制的桌椅,让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

    杨铭站在门口莫名惊诧,这屋子是给他住的吗?身后却传来冰冷的质问声:“姓杨的,你打开本姑娘的闺房有何企图?”

第7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杨铭正准备转身,便感觉自己右脚跟被巨力向前一顶,身躯立刻失去平衡后仰,眼看就要后脑勺着地,却被一巧劲止住,等杨铭回过神来,才发现是红姑娘用脚将发力垫着自己后颈,她低头冷哼一声:“一个大男人脚都抓不住地,真没用!”

    “你偷袭,不讲武德,有本事咱们正面来!”

    杨铭原本是想道歉的,可红姑娘一上来就动手,出乎他的意料,但也没动气。可是接下来侮辱他男人的尊严,那必须得找回场子。

    杨铭是学过几手格斗术的,不然以他的年纪也成为不了资深驴友,正所谓艺高人胆大。

    “行,你先起来,我们再来过!”红姑娘飒然道。

    杨铭转身用右手撑地,眼前是一只秀气的三寸金莲,它套着黑底绣花鞋,上面绣着一只秃毛鸡,杨铭不禁好奇道:“红姑娘,为什么你绣花鞋上的鸡没长毛?”

    “你什么眼神,那是重明鸟。”

    面对红姑娘的瞪眼,杨铭露出揶揄的笑容,“重明鸟形似鸡,鸣如凤,莫不是红姑娘你绣工不到家吧。”

    杨铭话刚落就收获了红姑娘一对卫生眼,“重明鸟战斗时时候常常抖落身上的羽毛,连这都不知道,还先生呢!”

    杨铭还第一次听说重明鸟喜欢光膀子肉搏,“有道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多谢红姑娘指教,不过这重明鸟战斗姿态太丑,配不上红姑娘这双金莲。”

    红姑娘闻言潋滟的眸子闪过一丝喜色,面上却依旧冰冷表情,“哼!漂亮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实用。”

    “实用?”杨铭疑惑地望着红姑娘,“我经常跟着老大下墓,大墓中阴气聚集,女子本就属阴,若不是有这双重明鸟鞋镇着,恐怕我早就染上邪祟死了。”

    杨铭却摇头指出红姑娘的错误,“你这是封建迷信,那根本不是什么阴气、邪祟。”

    “那墓中的不是阴气、邪祟,是什么?”

    面对红姑娘的反问,杨铭胸有成竹道:“那是有毒气体和病毒,有些事古人防盗墓手段,有些是尸体和陪葬品在地下经过漫长时间腐化而成的,有毒气体常以汞蒸气、一氧化碳为主,病毒是古人为了尸体防腐,吞食毒药经过长时间而形成的霉菌和病菌。”

    杨铭望着红姑娘茫然的眼神,感情自己这是对牛弹琴,不过想到剧中红姑娘最后得疫病而死,杨铭好心提醒道:“红姑娘若是真遇到厉害的毒气和病毒,你脚上的这双鞋是没用的......咦,什么味,挺怪的。”

    杨铭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正要寻找出处,只见眼前的金莲与自己的鼻子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一时间酸痛得杨铭眼泪都流出了,等到杨铭缓过劲来,红姑娘留下一句流氓,已经进屋将门关起来了。

    “卑鄙啊,不讲武德......红姑娘你出来,有本事咱们正面比划,偷袭算什么本事。”杨铭敲打房门,里面传来红姑娘羞恼声,“本姑娘不和流氓比武。”

    “我怎么就流氓了?”杨铭忽然想到在这个时期女孩子脚算是私密部位,可自己又没怎么着啊,于是发着牢骚哼哼唧唧道:“脚臭了不起啊,脚臭就可以偷袭人,哼,好男不跟女斗!”

    杨铭刚转身,红姑娘的房门忽然打开,杨铭忽然感觉身后升起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发现红姑娘面如沉水般走了出来,又飒又威道:“正面比划,行,我们现在开始。”

    有道是作死无可救,杨铭一句话戳到了红姑娘的痛脚,事实证明,杨铭的几手格斗术在红姑娘月亮门真功夫手里真不够看,从头到尾连人家衣角都没摸着,愣是被红姑娘凑得鼻青脸肿。

    杨铭这人有个缺点,一旦脾气上头了就缺乏冷静,发了疯开始挥舞王八拳来,最后人家红姑娘干净利落一个手刀将杨铭KO了,这算是杨铭与红姑娘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一张黑漆镂空松柏纹梨花木长桌,桌子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个青铜浮雕灯台,在葳蕤的烛光下,陈玉楼和罗老歪相对而坐,陈玉楼抿了一口茶幽幽道:“罗帅,你前脚刚和我说老熊岭元代大将军墓,这杨先生就上门了,是不是太巧了?”

    罗老歪猛地一排桌子,“麻了个巴子,老子现在就带着手枪队,将这伙人毙了!”

    陈玉楼伸手将罗老歪拉住,“罗帅莫急,陈某也只是猜测,若是错杀了人,就不好了。”

    “区区百十来人,和元代大将军墓比起来算什么,这些年死在我老罗枪下冤死鬼多了,不差这百十来人。”

    烛光罩着罗老外带着疤痕的脸显得格外狰狞,陈玉楼伸手示意罗老歪喝茶,“不至于,不至于!罗帅消消气,杨先生若真是留洋归来的大才,杀了就可惜了,先等我手下花玛拐打听清楚了再动手不迟。”

    说曹操曹操到,陈玉楼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响起来了,花玛拐一进来便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陈玉楼,陈玉楼听完开口问道:“可有证据。”

    “这群人都是来自湘西各村镇的逃难百姓,其中有个叫李二墩的,来自祁门村,是地里蹦的同乡,已经确认过了。”

    陈玉楼将右手折扇打入自己左手心道:“罗帅,你看,险些错杀大才了吧,像杨先生这种足智多谋,心忧家国的大才这世上可不多了,难得还不嫌弃我等粗鄙,愿为我等效劳,看来我与罗帅的大事可期啊!”

    “妥!其实老罗刚才也就和陈总把头开个玩笑,我可舍不得杀杨先生,老罗就觉得杨先生像我那梦中的参谋长,嘿,现在觉得是越看越像!”

    陈玉楼眼镜后的眸子闪过一丝鄙视之色,“罗帅,可不能这么抢人的,人家杨先生可是说来投奔我的。”

    “陈总把头你这就不对了,你又没给杨先生入职,杨先生现在可是自由之身。”

    罗老歪看似鲁莽粗犷,其实是粗中有细,不然他罗老歪凭什么将偌大湘西收入囊中。

    陈玉楼之所以能坐到卸岭头把交椅,不仅是因为他职业技术过硬,还有他卸岭陈家的人脉。

    这三湘四水中的各路军阀土匪,无论势力大小都要依附于他,盖因他陈家掌握着三湘四水大半的经济渠道,罗老歪之所以能将湘西收入囊中,其实离不开拜把子兄弟陈玉楼的支持。

    眼见昔日小弟蹬鼻子上脸,陈玉楼摘下眼镜露出阴鹫的眼神,声音平淡道:“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罗帅真打算要与我一争?”

    看着陈玉楼动了真火,罗老歪知道眼下还不是和陈玉楼翻脸的时候,他还指望着陈玉楼带他一起发掘元代大将军墓,于是笑呵呵道:“陈总把头,误会,误会!老罗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陈玉楼心气大得很,他可不知想做三山四水的土皇帝,还想坐拥天下,当然还指望自己小弟罗老歪带着队伍打出去,眼见小弟服软,陈玉楼自然将气势一收,笑呵呵道:“既然罗帅说是个玩笑那就是个玩笑,不过罗帅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会伤了你我兄弟间十几年的感情。”

    罗老歪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连忙认错,这时敲门声又响起,进来的是红姑娘,陈玉楼没心思陪同罗老歪演戏,直接对着红姑娘开口问道:“如何?”

    红姑娘回答简单明了,“不会武功。”

    陈玉楼颔首,显然一切在他的预料之中,于是又继续问道:“红姑娘你对杨先生感观如何?”

    红姑娘哪还不明白自家把头的意思,于是俏脸一红说了一句流氓,打开门便匆匆离开了陈玉楼哈哈大笑,“有戏!拐子,你说咱家红姑娘动心了没?”

    身穿一身蓝色绸缎,面黄肌瘦的花玛拐是陈玉楼的第一心腹兼卸岭的狗头军师,此人祖上是前清衙门里听差的仵作,家传学问可辨识墓中各种毒气、尸虫等物。

    花玛拐不仅将家传之学融会贯通,更是在下墓中推陈出新,研究出控制人的毒药和蛊虫,加上他为人精乖,深得陈家两父子信任。

    “拐子我还第一次见到红姑娘脸红,她与杨先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花玛拐一句话便说到陈玉楼的心坎里,陈玉楼端起茶细细地嗦了一口,然后咂咂嘴唏嘘道:“落地方能生根啊!”

    陈玉楼放下茶杯,用折扇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吓得低头的罗老歪一跳,还以为自己刚才恶毒碎碎念被陈玉楼听去了心声,哪知道下一刻便是仙音降临,“老熊岭一带本是古代夷地,地势复杂,毒物遍地,可谓是穷山恶水。又兼元代大墓不封不树,历来都是倒斗的险地,不过今日有大才入毂,正是吉星高照,平步青云之相。罗帅,这一趟我陈玉楼应下了!”

    罗老歪一愣,惊喜地一拍大腿,“妥!我老罗就等你陈总把头这句话,咱们什么时候开拔?”

第8章 封坛拜将

    陈玉楼起身望着窗外的明月,双手背身,眼神中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明日一早封坛拜将后,用过午饭,咱们就出发。”

    罗老歪闻言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妥,老子马上回去召集掘子营前来。”

    陈玉楼伸出扇子挡住罗老歪,“罗帅,莫急!素问老熊岭一带可是夷汉杂居三不管地带,这大军一动,难免会惊动当地土人,说不定就会节外生枝。”

    “陈总把头,那您说该这么办?”

    看着罗老歪的炯炯眼神看向自己,陈玉楼智珠在握道:“为今之计,带上几个得力干将,先进老熊岭一带去探它一趟。”

    “妥,就按陈总把头说得办!”

    .......

    杨铭此时已经洗漱完毕,刮去长须的他显得格外清秀稚嫩,只是顶着一双熊猫眼显得格外滑稽,他拿着刚剥壳的鸡蛋对着镜子在脸上轻轻地敷起来,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却没注意自己的房门已经打开。

    来人是红姑娘,她的手上拿着一只蓝底釉色的梅花小瓷瓶,里面装着的是卸岭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红姑娘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么晚给杨铭送药膏,兴许是她感觉白日间自己出手太重心怀歉意,亦或是方才自家老大给她点的鸳鸯谱,让她不禁想多了解一下这个杨铭。

    杨铭背对着门唏嘘道:“人家穿越吊打一切,我杨铭却被人吊打,辛亏打我的是女主,不然还不得羞愤死了。”

    红姑娘听着杨铭莫名其妙的话语,竟停下脚步静静地倾听起来。

    “常言道,打是情,骂是爱,女主打得我越凶,说明爱得我越深沉。”

    杨铭发挥阿Q精神安慰起自己受伤的心灵来,红姑娘白皙的脸上一抹红晕爬了上来,暗自啐道:“流氓,鬼才爱上你!”

    “女主美若天仙,被打那是福气。”

    站在身后的红姑娘闻言染着胭脂的红唇微微翘起,下一刻便垮了下来。

    “剧中花玛拐可说红姑娘是只母大虫,卸岭十几万弟兄都不敢碰她一根毫毛,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这红姑娘还是交给鹧......”

    “碰”的一声,一直握住瓶子的柔苐忽然出现在杨铭身前,吓了杨铭一条,“这里面是跌打损伤药,比敷鸡蛋有用多了。”

    红姑娘说完转身就走,杨铭惊鸿一瞥,今日红姑娘穿着一身天青色的旗包,将她那匀称凹凸的身姿体现德淋漓尽致。

    她脸上花了淡妆,烟眉秋目,凝脂雪靥,尤其是她那猩红色的厚嘴唇,涂上胭脂显得格外红润有光泽,就像熟透的樱桃肉,让人不禁想咬上一口。

    葳蕤的油灯照着红姑娘少女最自然的红晕,显得人比花娇,妩媚之极,一时间不禁让杨铭看痴了,等到回过神来,佳人已经消失在房中,只留下一缕香风萦绕在鼻翼。

    红姑娘的药确实好用,一夜过后,杨铭脸上的淤青几乎淡不可见。

    用过早饭,便有下人通知杨铭去城中的拜将台,卸岭的拜将台在常胜城西边的校场中,应对西方白虎,主杀伐。

    杨铭是第一次见到古代的校场,这里面积广阔,大约有十个足球场大小,形似瓮城,拜将台就在校场中央。

    拜将台大约三丈高,十丈长,五丈宽,整体木制像一座巨大的舞台,今日舞台的主角便是杨铭。

    杨铭站在台上,望着台下校场中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头,前面十数排汉子大都穿着单衣,露出结实黝黑的肌肉,有着一股子剽悍之气,一看就是卸岭的精锐。

    杨铭简单目测这场下之人少说也有数万人,声势浩大宛如大海。杨铭只站在台上便不禁心有彭拜,徒生万丈豪情。

    想必杨铭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场面的激动,陈玉楼显得淡然多了,他坐在摇椅上轻摇折扇闲适得像个世家公子哥,身后跟着三大心腹爱将。

    最为醒目的便是铁塔般的汉子昆仑,他高约九尺,魁梧似熊罴,周身皮肉似黑炭,相貌奇伟酷似古代昆仑奴,因此在卸岭有着“昆仑摩勒”的诨号。

    红姑娘今日依旧是男子装扮,白马褂,灰布裤,不过外面罩一件黑色紧身皮甲,内秀中透着英姿飒爽。

    至于花玛拐额头上贴着一块膏药,配上他那副其貌不扬的尊容,有点像倒卖假药的贩子。

    罗老歪坐着另一张摇椅上左顾右盼,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见到刚来的杨铭,不耐烦道:“那个小白脸,去问问杨先生到了没有?”

    杨铭定定地看着罗老歪,气得罗老歪暴躁地直接拔出左轮手枪指着他,“让你去请杨先生,你看着老子干什么,信不信老子把你毙了。”

    杨铭这才明白罗老歪没认出自己来,于是将用手在脸上比划胡子道:“罗帅,我是杨铭,你不认得我了?”

    台上的众人纷纷露出惊容,因为杨铭今日一袭青色长衫,他长眉如柳,身若玉树,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如朝露一般清澈。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宛如童话世界里走出的王子。

    最吸引众人是他身上散发着气质好复杂,有着独特的空灵与灵秀,迥然于这个时代。

    罗老歪仔细辨认发现眼前帅得掉渣的男人确实是杨铭,立马换上笑脸打诨道:“杨先生今日模样可真俊啊,那什么公子一双,如花似玉的,可真羡慕死我老罗了。”

    “罗帅那是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如花似玉是形容女子的,可不能乱用,太失礼了。”

    陈玉楼看似指出罗老歪的错误,实则是帮罗老歪解围,罗老歪立刻打蛇上棍,“对对对!还是陈总把头有学问,我老罗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大头兵,杨先生莫要见怪。”

    杨铭倒没有跟罗老歪一般见识,笑着打了个哈哈,这误会就算过去了,杨铭走到红姑娘身边,将小药瓶递过去温和微笑道:“红姑娘多谢你的药,效果很不错。”

    在红姑娘眼中沐浴在清晨阳光下的杨铭,此刻格外迷人,一时间竟然痴了,伸手去接药瓶,当两人指尖接触时,红姑娘猛然反应过来,闪电般缩回柔苐,将头撇向一边低头道:“先生既然觉得不错,那就送你了。”

    美人低头温柔,恰似水莲花般娇羞,秀色可餐,让人回味。

    “杨先生,杨先生......”起身的陈玉楼轻唤声将杨铭惊醒,却又对上红姑娘好奇的眼神,两人仿佛触电般闪躲眼神。

    杨铭带着讪笑看向陈玉楼道:“陈总把头,有何吩咐?”

    “接下来我要为封坛拜将,还请杨先生做好准备。”

    陈玉楼将折扇别在腰间,郑重向着杨铭抱拳,杨铭回礼急忙询问道:“如何准备?”

    “先生勿慌,我会让拐子提醒你的。”

    杨铭闻言心中略安,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重大的仪式,陈玉楼走到台前朗声道:“来人,起鼓,奏乐!”

    只见十个直径一米的打鼓又两个壮汉台上来,一共抬了八张牛皮大股,又有数十人上台,他们手持各种中式乐器开始奏乐,那节奏分明是《男儿当自强》

    接着台下走出近三百人左右的方正,领头的正是丁家父子,杨铭是万万没想到陈玉楼一夜间居然搞起了大合唱,虽然不知道陈玉楼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确实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接下来依次奏乐演唱了《万里长城永不倒》、《精忠报国》。

    大合唱结束,陈玉楼对着众卸岭兄弟道:“兄弟们,这三种曲子如何?”

    台下一片叫好声连绵不绝,陈玉楼双手往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兄弟们在这三种曲子中听出了什么?”

    台下的兄弟们有的说爱国,有的说自强,有的说团结......一时间众说纷纭,陈玉楼又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我听出了一个奋发自强、忧国忧民的心。咱们卸岭都是穷苦人出生,对着三首曲子最能感同身受,大家都受惯了欺负和白眼,这才抱团取暖,可这世道如何是个头,今有留洋归来杨铭先生,普下三首曲子以表心声,愿为我卸岭兄弟谋个将来,大家可愿意拜他为我卸岭谋主?”

    台下众人齐刷刷抱拳作揖道:“愿拜杨先生为谋主!”

    陈玉楼走到杨铭身边低声道:“近日陈某有大事要做,仓促之间,唯恐失礼,还望军师海涵!”

    杨铭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受到万人敬仰的感觉,激动得那是热泪盈眶,“总把头已经很好了,学生,学生......”

    陈玉楼以为自己礼贤下士做得完美,眸子中不由地自得起来,面上却是关切道:“杨先生勿要激动,这是卸岭兄弟们应该做的,接下来你给兄弟们说两句。”

    杨铭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走到台前昂首挺胸高声道:“陈总把头愿拜杨某人为军师,就是为了给卸岭兄弟们某个将来,那么今日我就将我眼中的将来太平盛事说给大伙儿听听。”

第9章 扎职军师

    “将来太平盛世,那是人人有饭吃,不仅能吃得饱,而且吃得好,今日权贵桌上的山珍海味成为咱们桌上的家常菜。人人有衣穿,不仅穿得暖,而且穿得美,今日权贵身上的华丽衣裳成为咱们衣橱里常服。人人有书读,不仅上学要不束脩,而且还能得到奖学金。做官再也不是权贵子女的专利,子女无论穷富,真正唯才是举......

    人民安居乐业,国家繁荣富强,将来我们中国人,走到世界哪里都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众位卸岭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喜欢的这种生活吗?”

    台下的众人眼中满是希冀,高呼喜欢沉浸在杨铭描述新中国的生活中,杨铭示意大家安静,“请众位卸岭的兄弟姐妹们放心,咱们湘西有圣人出,敢把旧日换新天,这一日不会远了,只要将来大家团结在圣人左右,新中国一定会成立的。”

    杨铭说的可是新中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导者,润之先生。而陈玉楼显然误会杨铭说得是他,向着身边四人埋怨道:“陈某可当不得圣人,杨先生可真是.......”

    这四人都是陈玉楼亲近之人,哪里还不知道杨铭的话搔到陈玉楼心中的痒处,纷纷就着杨铭的话拍起陈玉楼的马屁,陈玉楼嘴上满是谦虚,脸上却是分明乐开了花,再看杨铭时,他眸子中溢出的神色越来越满意。

    杨明发完言,开始正式举行封坛拜将仪式,花玛拐站出来朗声道:“沐浴斋戒!”

    卸岭的沐浴就是端着一盘水,盘子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做的,按照辈分轮流洗手,这叫盘玉净手。不过今日是封坛拜将仪式,自然以杨铭为尊,杨铭先洗,依次轮到陈玉楼,再到卸岭众位头领。

    卸岭的斋戒就是端着一铲子水,铲子是用纯金打造,按照辈分轮流和一小口水,这叫掘金斋水。

    这种沐浴斋戒方式意为盘的是死人嘴里的玉晗,掘的是棺材里面的金饰。

    沐浴斋戒完毕,花玛拐接着朗声道:“祭拜天地。”

    先有陈玉楼抱香行各种礼仪,再向天祷告祭词,祭词使用朱砂写在青藤纸上,整张纸更像是一种符箓,杨铭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青词,明朝嘉靖皇帝最喜欢大臣们给他写青词,大奸臣严嵩就是因为青词写得好这才当上了首辅,读这段历史的时候,杨铭还特意上网查了青词的样式,这才记忆犹新。

    接下来又杨铭还礼,再向天念青词,青词都是陈玉楼预备好的,杨铭照着念就行了,大致的意思,就是忠于卸岭,忠于总把头,在上天的见证下杨铭愉快地加入了卸岭这个大家庭中,履行谋主职责,为卸岭的发扬壮大添砖添瓦。

    仪式非常繁琐,等到结束时已经过了晌午,杨铭已经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在陈玉楼贴心地为大家准备了丰盛就酒菜,味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这年头地主家都没有余粮,即便是三湘四水的土皇帝陈玉楼也折腾不起味道绝佳的山珍海味。

    用完午饭,陈玉楼领着杨铭去拜见了他父亲陈科松,亦如剧中一样,两父子关系十分僵硬,一见面陈科松质问陈玉楼是不是打算去老熊岭去倒斗,直呼陈玉楼这是找死行为。

    陈玉楼年轻气盛出口狂言他是圣人,百无禁忌,气得老爷子拿着拐棍撵着陈玉楼满屋子跑。最后老爷子以体力不支结束,末了陈科松将杨铭单独留下来有事想问,陈玉楼不放心将花玛拐留下来照看。

    陈玉楼走后,陈科松并没有一上来就开口问杨铭,而是对着花玛拐劈头盖脸一阵怒骂,说到底老爷子陈科松还是关心他那宝贝儿子。

    教训万花玛拐之后,陈科松目光如鹰隼般直视杨铭,杨铭第一次感觉到威压这玩意,老爷子真是虎老威犹在,老当益壮。

    “小子,我听说你是留洋归来的大先生,可你今日所言分明是给我家那小子灌迷魂汤,不安好心。今儿你要不给我说个道道来,你就准备横着出去吧。”

    杨铭看着陈科松平淡的眼神,知道这位老爷子说得不是玩笑,于是正色问道:“我给陈总把头灌什么迷魂汤了,还望老把头赐教。”

    “你说我那犬子有圣人之姿。”

    “我几时说圣人就是总把头了。”

    杨铭一句话却把陈科松一愣,“先生,您的意思是圣人另有他人?”

    “当然,那先生不投圣人麾下,为何投奔我卸岭?”

    这个问题问的好,杨铭沉吟片刻道:“所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如今圣人之像未显,我也不知道圣人是何人,但吾观卸岭众人颇有圣缘,所以我这也算守株待兔。”

    “原来如此,我早年请高人替我那不孝子算过命,早年兴盛,晚年孤苦,唯有大气运之人可解,若是先生将来遇到圣人,还望先生看在同是卸岭中人的情分上,搭救犬子一把,老朽感激不尽。”

    陈科松说完径直向杨铭鞠了一躬,根本不给杨铭拒绝的机会,杨铭只好还礼,表示将来若有机会愿意替陈玉楼引见,卸岭出声大都是穷苦人家,确实是革命军队的天然种子,陈玉楼虽然干得是倒斗的买卖,但是他心怀仁义,接济百姓。若是能跟着润之先生闹革命,未尝不能改变命运。

    将来湘江战役,若是有陈玉楼暗中相助,说不定可以为红军保留更多的元气,现在才1926年,国共还在第一次合作的蜜月期,想这么多有些扯远了,说不定自己一旬不到完成了主线任务就回归了。

    杨铭和花玛拐一起出了老爷子屋子,等在屋外的陈玉楼立刻上前询问道:“军师,我父亲脾气不好,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吧?”

    杨铭笑笑道:“没有的事,总把头,老爷子那是嘴硬心软,临别之际反复叮嘱我要好好辅佐您呢,您那,也别总是和老爷子怄气,两父子有什么事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说嘛,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陈玉楼看向杨铭眸中透着感激亲近,闻言却是唉声叹气道:“军师,这道理我也懂,可是我与我爹一见面,没说两句就掐了起来,您刚才也瞧见了,我跟他理论,他老人家直接上拐杖,这有什么办法。”

    杨铭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务事,于是讪笑道:“有道是老小,越老越小,陈总把头见过和小孩讲理的吗?老爷子年纪大了,能陪伴在你身边的日子不多了,没事您就顺着他点,敬敬孝道。”

    “军师这话说得在理,不过小事我可以听我爹的,但是这次密探老熊岭大事可不行,我若不去,那几十万灾民的嘴还嗷嗷待哺呢!”

    “总把头打算何时出发?可否带上我一行?”

    “老熊岭一带情况复杂,那元墓不封不树,历来是倒斗者的险地,先生大才若是折在此处,岂不可惜。”陈玉楼果断拒绝道。

    杨铭的任务就在这,怎么能不去,于是开口道:“杨某既然加入卸岭,自然与总把头同进同退,再说杨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专业正好对口,对于下墓有很深的研究,说不定能帮助总把头早日完成任务归来。”

    花玛拐立即跟着劝说道:“陈总把头,军师说得在理,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若是有军师在,说不定能早日探得墓地所在,届时下墓时,可让兄弟们先下,等确定安全了再让军师下去一探究竟,这样自然可保军师安全无虞。”

    陈玉楼一听在理,于是开口道:“拐子,你带着军师去乔装打扮,一会儿咱们在城西门集合。”

    “遵命,总把头。”

    花玛拐领着杨铭出了老爷子住的大院,路上杨铭向着花玛拐道谢,花玛拐却幽怨地看着自己道:“军师,您是怎么知道我说过红姑娘凶这件事的?”

    杨铭这才知道花玛拐额头上的伤是昨夜红姑娘出手砸的,于是伸出两手摸着鼻翼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拐子,以后说话注意对象啊。”

    这种模拟两可的说辞让花玛拐开始怀疑哪个孙子泄露他的话,他花玛拐这么说也是总把头的第一心腹,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大嘴巴子说漏了嘴,小心狗头不保。

    卸岭的化妆师不少,死人活人的活都接,杨铭与红姑娘属于上天给饭吃的脸,天生的衣架子,朴素的淡妆,时尚的衣裳就能将他们打扮的如画中人一般。

    不知道是陈玉楼故意的安排的,杨明和红姑娘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自然是假扮的一对商人夫妇,昆仑摩勒身躯魁梧适合扮成挑货的脚夫,花玛拐能说会道一脸精乖向自然扮演货郎在前引路,罗老歪面向凶恶扮演刀口舔血的私盐贩子,陈玉楼儒雅配上墨镜扮成算命先生,也不知是不是扮演算命先生多了,最后陈玉楼真成了算命瞎子。

第10章 吸毒疗伤

    老熊岭区域地势复杂,山势崎岖,时长升起神鬼莫测的氤氲雾气,如轻纱帷幔披在崇山峻岭之间,宛如神秘的仙家福地。

    这里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自古人烟稀少,就连山道都如掌心中细小掌纹一般,林乱而有难辨,有时一条道走到一半就消失了,入眼已经被密密麻麻一人多高的植被覆盖。

    于是昆仑摩勒和花玛拐两人经常拿出锋利的砍刀在前面开路,六人一路钻山越岭,越往里走,山势越是崎岖,悬崖深涧纵横,毒虫猛兽横行,行路之艰难即便是资深驴友杨铭也是平生仅见。

    好在六人都是走惯了江湖,又兼艺高人胆大,虽是路途艰难,但也未有人受伤。

    这一路上遇见最多的就是那遍地巴茅花,一簇簇紫褐色花穗犹如绛云紫火,与晚霞相互辉映,形成一道独特的原始自然风光,不禁让人流连忘返。

    六人来到一处开阔地休息,这里有两根倒下的的枯木,花玛拐给众人分发干粮,这种杂粮饼又硬又卡嗓子,不就水根本咽不下去。

    今日红姑娘一身暗紫色旗包,衣袖、襟前、袍角却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更衬出高贵之气;衣上精细构图绣了绽放的红梅,繁复有层次,如同一簇簇鲜活的红梅跃然眼前。

    她盘了一个简单的妇人发髻,头上插着一支金丝镂空银质梨花朱钗,圆润的耳垂上挂着一对碧玉珍珠耳环,她俏生生坐在枯木上大气婉约,贵妇气质浑然天成。

    她掰下一块饼子塞入朱唇中,眉头一皱起身弯腰找起行囊中的水壶,将那臀部饱满圆润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看得让人热乎。

    和杨铭坐在一起的罗老歪用手肘顶了一下杨铭,“兄弟你艳福不浅啊,红姑娘这小腚圆的,一看就是床上尤物。”

    “罗帅,我与红姑娘只是假扮夫妻,当不得真。”杨铭还是个新手,都没摸过车,哪里架得住老司机罗老歪的飙车,急忙澄清起来。

    两人说话虽轻,但是红姑娘耳聪目明,立刻转身用眼神狠狠瞪着罗老歪,罗老歪不以为意反而笑呵呵道:“这暴脾气,哥哥喜欢,杨先生您要是不上,哥哥可就上了。”

    罗老歪根本不等杨铭回答便主动坐到红姑娘身边,更是恬不知耻地探出身子细嗅起红姑娘身上的味儿,“真香,老罗我这才发现红姑娘你才是这三湘四水中最有味道的花儿,如此美人风里来,雨里去,钻着死人墓,也太煞风景了,红姑娘只要你跟着我老罗,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穿新衣,如何?”

    罗老歪直接使出了土豪泡妞大法,可惜这招在红姑娘身上不好使,反而嫌弃罗老歪口臭,直接起身坐到了杨铭身边,罗老歪一看哪能还不明白红姑娘的心意,嘴里冒着酸气道:“姐儿爱俏,看来我老罗没福气了。”

    “罗帅,怎么就没福气了?”

    陈玉楼问完一个过路山民话回来,只听见后半段,看着罗老歪一脸丧气样不禁打趣起来,显然陈玉楼打听到了有用的信息,心情可谓是大好,这才和罗老歪开起了玩笑。

    老罗歪可是知道陈玉楼有意撮合杨铭和红姑娘,对于这位把兄弟的脾气那是门清,平时好好先生,一旦发起火来那是六亲不认,戾气大得很,于是识趣地打起哈哈来,“老罗我是没福气像杨先生一般,出门在外有着红姑娘这样美人相伴,真是让人羡慕啊!”

    “自古就有红油添香之说,我等粗人自然没用军师这等福气,才子佳人嘛,罗帅理解一下,再说罗帅还缺美人吗,我可听说您罗帅光姨太太就娶了数十房。”陈玉楼见罗老歪将八卦火引到杨铭和红姑娘身上,于是不介意又添上一把火。

    杨铭和红姑娘两人在恋爱场上都是萌新,闻言不禁相互看了一眼,又闪电般一触即分。饶是红姑娘这般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也架不住两位老司机当着面拿她说事,于是找了个几口离开现场。

    陈玉楼见杨铭木讷地愣在当场便催促道:“军师还坐这干嘛,去追啊!”

    杨铭鬼神神差地追了出去,等到来到红姑娘身边,却感觉气氛格外尴尬,红姑娘侧着身子站着树下问道:“你来干嘛?”

    杨铭被红姑娘突然一问,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我担心.......”

    红姑娘转身看着杨铭眼神发亮,“你关心我?”

    杨铭被这发亮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慌,那咚咚的打鼓声仿佛要跳到嗓子眼,“不是......不不不.......是......”紧张到极点的杨铭忽然心思澄明起来,“我的意思是这深山老林毒虫猛兽遍地不安全,红姑娘还是不要独自一人走远好!”

    原本人约黄昏下,月上树梢头的起腻气氛被杨铭突兀的钢铁直男般的回答瞬间烟消云散,“哼!区区毒蛇猛兽能奈何地了我,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红姑娘忽然觉得当人面提起胖揍他的事很失礼,她不想在自己心仪的人展现自己粗鲁一面,于是又装作大家闺秀的模样去摘身边树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小心!”

    原来这根树枝上浓密的枝叶下,隐藏着一条竹叶青蛇,原本以红姑娘敏捷的身手应该可以躲过竹叶青的袭击,不过杨铭一声惊呼,让她分散了注意力,这才被这条竹叶青蛇在雪藕般的皓腕上咬了一口。

    咬完后它还直起翠绿色的身躯,摇晃着大大的三角头,一对红色的竖眼对着两人虎视眈眈。红姑娘本就是泼辣的性子,报仇从不隔夜,直接扔出一把飞刀钉在毒蛇的七寸处,然后眉头一皱看着自己的伤口。

    杨铭揭开自己的腰带,直接上前在红姑娘咬伤手臂的近心端绑扎,他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以免红姑娘误会自己耍流氓。

    “竹叶青蛇是世界10大最致命生物之一,产生的毒素是血循毒,100毫克足矣致命,因此用过这种绑扎抑制毒素流入心脏。还好这种蛇咬人时排毒量较少,一般排放量为15毫克,虽然不致死,但是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会留下伤残!来,把你的飞刀给我一把,我来给你放血排毒。”

    红姑娘看着杨铭认真的神情,顺从地用另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一把带着红色流苏的飞刀递给杨铭,杨铭接过飞刀抬头看着红姑娘,露出关切神色道:“忍着点,有些疼。”

    “我是江湖儿女,区区小伤不算什么,你来吧。”红姑娘回答很飒。

    杨铭用火柴加热消毒,便在红姑娘红肿的伤口上割开十字刀口,瞬间流出了大量泛黄的脓液,“事急从权,还望红姑娘莫要介意。”

    红姑娘肌肤很白,滑如凝脂,还有很好闻的淡淡女儿香,杨铭初次亲密接触不由地心中荡漾起来,不过他很快收起这份旖旎,开始专注地给红姑娘允吸毒血。

    杨铭一边吸一边吐,待到伤口流出鲜红的血液后,再从水壶中倒入清水开始清洗,一番紧急处理完毕后,“毒液已经大部分驱除,但最好还是去医院打破伤风针和抗毒血清。”

    “你说得是洋人医院吧,我们江湖儿女哪有那般金贵,这次进山总把头让花玛拐早就备好了上好的蛇药,莫说是竹叶青蛇的毒,就是最毒的五步蛇也不在话下。”

    “那我们赶紧回营地取药吧。”

    “好!”

    红姑娘刚起身身子就有些摇晃,眼神有些迷离,显然是余毒未清,杨铭直接将她公主抱,红姑娘满脸红霞拒绝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不行,竹叶青毒性猛烈,运动可以加剧毒素扩散,若是留下什么后遗症症那就糟糕了,乖,听话!”

    杨铭神情认真,语气霸道,红姑娘象征性挣扎了两下,就顺从下来了,她不时抬头偷看杨铭的俊美的侧颜,性感的厚嘴唇不禁弯成了一个弧度。

第11章 苗寨少年

    陈玉楼将打听到的信息正在分享于众人听,“在这老熊岭深处有一座瓶山,相传是历代皇帝老儿派遣术士炼丹的场所,他们在瓶山深不可测的洞穴中修建道观殿堂,将奇珍异宝填充其中,以求仙人赐福练成不死仙药。”

    “这不死仙药有没有炼成没人知道,不过当年元朝灭南宋时期,残暴的元人将老熊岭这片反抗的山民几乎屠杀灭绝,可能是损得阴德多了,这统兵大将军染上瘟疫死在这里,为了镇压山民的冤魂,元人将那瓶山道宫又改做了墓穴,将抢来的金银和道宫里历代收集的奇珍异宝作为陪葬品。

    “罗帅,这次咱们兄弟若是真能掘了这残暴不仁的元代大将军墓,我估计里面那些明器可以车载船装。不仅我这边灾民可以敞开肚皮吃,而且你那军备的事,莫说一个师,就是把你手下几万人的武器全部换成英国货都绰绰有余。”

    罗老歪一听陈玉楼说瓶山墓中的明器可以车载船装,兴奋地从枯木树桩上跳了起来,掏出左轮手枪当即朝着天放了三枪,可谓匪气十足。

    “那还等什么,赶紧叫上杨先生和红姑娘,咱们立刻回去叫上弟兄们开拔......咦,妈的个巴子,这姓杨的下手真快,这就好上了。”

    罗老歪见到杨铭将红姑娘抱在怀中,忽然感觉失去了重要东西,不禁嘴里冒着酸气,口吐芬芳起来。

    陈玉楼见状却是露出计得笑容,“罗帅,此言不妥。军师是唯大英雄真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花玛拐立即跟着捧哏,“总把头说得极好,咱家军师与红姑娘那是观音大士坐下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就是今日洞房我花玛拐也不稀奇。”

    昆仑摩勒伸出大拇指露出憨厚笑容,显然也很为昔日同袍红姑娘找到好归宿而开心。

    杨铭回到休息地见到众人面上皆是揶揄表情,哪能不知道大家这是误会了,于是急忙解释道:“诸位莫要误会,红姑娘中了竹叶青蛇的毒,运动会加速体内毒素扩散,我这也是事急从权。”

    “拐子,立刻将咱们备好的蛇药拿出来给红姑娘用上,我来看看伤口。”

    陈玉楼闻言立刻熄了八卦心思,担心起自己的心腹爱将安危,罗老歪也跟着凑着热闹,杨铭将红姑娘放在枯木树桩上,红姑娘大方地将皓腕露出来给陈玉楼查看,“这伤口处理得很专业啊,像是捕蛇者的手法,莫非是军师所为。”

    “我学过毒蛇咬伤的急救方法,红姑娘伤口大部分毒液已经被我吸出来,还有少部分残余在体内,接下来交给总把头处理。”

    陈玉楼接过花玛拐的蛇药,却是一股脑塞给了杨铭,“一女不事二夫,一事不烦二主,白色瓶子内服,一次三颗,褐色瓶子外敷,红姑娘的伤就辛苦军师了。”

    陈玉楼的心思昭然若揭,一句话说的杨铭脸红起来,红姑娘亦是娇羞地低下嫀首。

    “红姑娘中了蛇毒,今晚就住这安营扎寨吧。”

    罗老歪现在心思里面都是车载斗量的明器,一听陈玉楼这话哪儿坐得住,“陈总把头你们在这休息就中,我老罗得去召集兄弟们开拔,这大事可不能耽误。”

    “罗帅莫急,即便是没有红姑娘受伤这事,也不急于现在就去召集弟兄们前来。”陈玉楼见罗老歪疑惑,继续解释道:“盖因那瓶山因炼丹千年有余,丹气聚集在瓶山之中久久不散,引得毒蜃精怪聚集在周围,听山民说那地方诡谲云涌,危机四伏,进去之后鲜有人能活着出来。”

    “昨日我夜观天象,天枢宫暗淡,天璇宫隐晦,唯有南方开阳宫星光灿烂,天枢主生死,天璇主福禄,开阳主度厄。我等若直接进山寻宝怕是不得天时,此乃取祸之道。不若先去老熊岭南方山寨走一槽,去寻找那度厄之人,此行方可旗开得胜。”

    陈玉楼天生一双夜眼,骨骼清奇,年少时被一老道看中带入山中授之异术。虽因老道寿尽,未艺成下山,但也练就了举世无双的本事。

    一双夜眼不仅可以视黑夜如白昼,还可以通过观泥痕、辨草色,以“望字诀”寻得天下大墓,辨识奇珍异宝;一对灵耳不仅可以听声辨位,还可以听风、听雨、听雷,以“闻字诀”中闻山辨龙之法,寻找暗藏墓道,洞悉机关,鲜有失手。

    更涉猎于奇门遁甲、星相卜卦、堪舆风水等异术,因此在场其他四人早就对陈玉楼在这方面敬若神明,唯独杨铭知道陈玉楼神神叨叨一堆话的目的,其实是要去老熊岭的苗寨里找一熟悉瓶山的向导。

    聪明人看破不说破,杨铭显然是个聪明人,他将注意力放在给红姑娘用药方面,功夫不负有心人,杨铭的贴心换来了红姑娘越来越温柔的眼神,两人之间只剩下那张薄薄得一层纱,只待一人将其戳破。

    第一次有恋爱的人总是患得患失,杨铭也不例外,他哪里看不出红姑娘眼里溢出的情意。

    表白这方面他知道男人该主动,但是他给不了红姑娘白首偕老的承诺,一想到完成任务后他就要回归现实,一时间杨铭不知道对这份感情何去何从,为今之计只能暂时揣着明白装糊涂。

    翌日,由花玛拐扮成货郎在前方引路,花了大半日光景,便看见一座苗寨依山伴水而建。

    此处奇峰雄伟,山谷幽深,梯田错落有致,阡陌交通,更有开满花朵的桃树点缀期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派世外桃源气象,景致美如画。

    此处苗寨大约百来户人家,由于当地毒虫猛兽遍地,善于昼伏夜出,因此当地人不分汉夷,皆并楼而居,登梯而上,俗称吊脚楼。

    这种建筑都是采用复式结构的木楼,底部是九根立柱落地,横梁对穿,让楼台悬于上空,可以有效地避免夜间毒虫猛兽的袭击。

    由于这里盛传故楚文化,因此每家吊脚楼下,都供奉着彩漆玄鸟木雕,神秘而诡异。

    此处民风淳朴,当地百姓常以物易物,少有钱财流通。

    虽是地处偏僻,但是其特产三蛇酒和野猪火腿尤为出名,几乎每个月都有货郎前来换取山货。

    花玛拐跳着货担刚进寨子,便被一大群山民围住,询问他挑来了什么货物。

    不过众人中唯有罗老歪一脸凶相,一身匪气哪怕挑着山里硬通货盐巴,刚进寨门便被一名精明的苗人汉子拦下,指着他腰间左轮手枪质问他是干什么的。

    罗老歪在这湘西一片可谓是土皇帝,被一乡间小民蹬鼻子上脸还是头一回,当即就拔出左轮手枪欲要毙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屁民。

    众人眼看就要坏事,好在陈玉楼机变无双,先一步从罗老歪手中夺过左轮手枪,“这把左轮手枪也是货品,你看这象牙装饰,就是好货,用这玩意打野味,一枪一个准。”

    苗民闻言立马意动,一问如何交换,陈玉楼给出了一个奇高无比的估价,这名苗人汉子倒也淳朴直言换不起,接着看起了陈玉楼他们带来的其他货品。

    陈玉楼为了避免再出意外,露出马脚,于是让罗老歪独自坐在一旁抽着旱烟。

    他则领着众人与寨民们做起了生意,其中有个能说会道,砍价洗礼的苗家少年吸引了陈玉楼注意。

    陈玉楼招呼少年过来,“小兄弟看你聪明伶俐十足,叫什么名字?”

    十多岁的少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咋听陈玉楼高段位夸奖,立马露出得意笑容,“荣保咦晓,先生好眼力,我可是咱们寨子里最聪明的娃。”

    陈玉楼露出慈眉善目的笑容,拿出罗老歪给他的那块八思巴文虎头圆符牌,“小兄弟可见过这个宝货吗?”

    “这算什么宝物,我们寨子里多得是,我自己就有好几块,都是在瓶山附近采药时捡到的。”

    荣保咦晓嗤之以鼻的神色,陈玉楼一听有门继续发问:“这瓶山在哪里?”

    “离这里很远很远,那瓶山就像倒了半截的瓶子,白日间宝光四射,五彩缤纷,是我们这里独有风景。”

    荣保咦晓得意地吹捧起家乡的风景,却没注意到身边陈玉楼与罗老歪隐晦地交换起神色,陈玉楼接着在荣保咦晓面前露出一副希冀的样子,“听起来这瓶山还挺有趣,这大老远来此,若是不去瓶山一趟观此美景岂不可惜。”

    罗老歪跟着附和,“可惜,可惜!”

    荣保咦晓闻言立刻色变道:“那里可不去得,传闻里面有一座元代大将军墓,里面有只湘西尸王经常跑出来吃人。”

    陈玉楼几人干得就是倒斗的买卖,大粽子又不是没见过,不仅祖上有老办法对付,而且现代枪炮也不是吃素的。脸上不仅没有惧色反而满是幸喜,凡是有大粽子出没的墓地必定是金玉明器遍地的大墓。

    陈玉楼装作一脸无知样,“小兄弟莫要迷信,这世上的鬼怪大都是人杜撰出来的,当不得真!”

    “那瓶山下的林子里真有妖怪,葬在那儿的人尸体都消失了,只剩下衣服和器物,邪门得很!”

    看着少年脸上露出的恐惧之色,陈玉楼知道瓶山不是善地,未成想如此邪门,但是厚葬丰财骚人心,若是不一探究竟便铩羽而归,他陈玉楼如何坐得稳卸岭魁首的位置。

    “那这样,我们就在你采药的地方远远地观看一下瓶山,你来给我们做个向导,我们送你一筐子盐巴,如何?”

    陈玉楼话音刚落,罗老歪直接将身边一筐盐巴放在少年面前,正所谓财帛动人心,少年见眼前满满一大筐盐巴,这可抵得上他家几年收入了,于是一咬牙就答应了,“那行吧,不过你们得把这框盐先送到我阿妈手里,不然我阿妈不会让我出寨子的。”

    区区一筐盐跟瓶山墓中的财货相比,那是云泥之别,陈玉楼大气一挥手,让昆仑摩勒提着盐框跟着荣保咦晓回家,自己则招呼众人收拾货品停止交易,准备出发瓶山。

    杨铭和红姑娘一边做生意一边观察陈玉楼这边的情况,看着荣保咦晓美滋滋离去的神情,暗道“现在你有多喜气,来日就会又多丧,罗阎王递来的东西可不是好拿的。”

第12章 攒棺惊魂

    出了苗寨,在山林里走了两个时辰,天色渐晚,夕阳远逝,老熊岭的天空并不阴暗,而是有一种明丽的蓝色,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罗老歪看着山道附近幽深的密林,凶狠的脸上浮现一抹忧愁,“卧槽他奈奈的,这片山岭连块空地都没有,没准一夜过去就被削了脑袋,陈总把头,既然已经知道那瓶山有大墓,不如趁着天色没黑,咱们直接回去提兵进山,来场军事演习,如何?”

    陈玉楼闻言抬头望了天空片刻,又低头沉吟片刻,这才抬头对着罗老歪说道:“罗帅,这老熊岭的傍晚天空犹如晨曦,乃是日月颠倒之像,甚是诡异。不瞒您说,我家老头子是不同意我进这老熊岭发墓的。也是您罗帅诚意十足,盛情难却,我才走这一趟。但是我得为兄弟们的安全考虑,不能让兄弟们枉送了性命。我需去观那瓶山的风水,瞧瞧这墓发不发得。”

    罗老歪见陈玉楼搬出自家老爷子,陈老爷子那是一手将原本卸岭由数千帮众的小股响马发展成如今十数万帮众的猛人,一生下墓如吃饭喝水,什么诡谲阵仗没见过,连这种猛人都说此地凶险,那是断然不会错的。

    可罗老歪心里放不下那墓中可以车载船装的宝货,急得那是抓耳挠腮,“这可如何是好?”

    “罗帅莫急,我听山民说,这老熊岭山上有处攒棺,咱们先在那兑付一晚上,明日看了瓶山风水,我等再作打算。”

    攒棺是义庄的别名,这年代将就归乡入土,客死异乡在湘西这种偏远地区那是常有的事,有人专门从事将客死他乡的送回故乡的伙计,别看这活看着不吉利,但是这里面的利润是大的没边。

    来攒棺领走尸体有份开拔钱,送到家人手里再收一份谢礼,更别提在运尸过程中其中夹带一些私货,有经验的赶尸匠一趟下来那是赚得个盆满钵满。

    这个时期尤为出名的就是湘西赶尸匠,有些利欲熏心之辈,将死者的内脏掏空,利用尸体运送鸦片贩卖,不仅亵渎尸体,而且荼毒百姓,可谓是丧尽天良。

    陈玉楼话音刚落,荣保咦晓脸色大变惊呼道:“客官,那地方可去不得,里面有个吃人的耗子精,去了就没命了。”

    罗老歪直接掏出左轮手枪顶在荣保咦晓的脑袋,露出狰狞的面容,“不去,老子现在就把你毙了。”

    杨铭出手将罗老歪的手臂一抓,罗老歪被杨铭这忽然一抓,不小心扣动扳机枪,幸亏杨铭将枪口方向移向没人的位置,但也还是吓了众人一跳。

    陈玉楼觉得这罗老歪匪气太重,迟早会坏事,不禁责怪起罗老歪来,红姑娘更是心直口快,对着罗老歪劈头盖脸就骂了起来,罗老歪没想真开枪,只是想着吓唬一下荣保咦晓让他乖乖领路。

    若不是杨铭突然出手,又怎么会走火。罗老歪这种匪气十足的人怎么受得了委屈,自然将火发泄在杨铭身上,于是又将枪口指着杨铭,“草拟奈奈的小白脸,不知道乱动别人抓枪的手会走火吗?有本事你现在来抓我老罗胳膊肘一下试试。”

    红姑娘见杨铭危险,直接从腰间拿出一把飞刀掷向罗老歪的持枪的手掌,陈玉楼眼疾手快掷出小神锋将飞刀挡下,瞬间拿出总把头气势,“这墓还没发呢,自己就内讧起来了,这瓶山的地形不看也罢,连夜打道回府算了。”

    罗老歪心念瓶山墓中宝货久矣,这陈玉楼一走,就他那本事恐怕连墓门都摸不到,立马收起手枪堆砌起谄媚的笑容道:“陈总把头,误会,误会!这事怨我老罗不该犯浑,千错万错都是我老罗的错。我给大家赔不是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兄弟千辛万苦进山一趟,若是空手而归岂不让人笑话。”

    “罗帅此言有理,空手而归确实不妥,明日行程不变,不过我希望罗帅你得收收脾气,莫要因为小事坏了我等的大事。”

    杨铭皮笑肉不笑道:“总把头说得有理,我刚才也是担心罗帅枪走火要了荣保小哥的命,小哥可是总把头您钦点的度厄之人,若是没了,咱这墓可就真发不成了,我可不是故意给罗帅难看的。”

    “军师思虑周全,若不是军师出手,这度厄之人没了,这趟墓铁定发不成了。”

    陈玉楼当然不会自己打自己脸,杨铭这话对接得那是天衣无缝,就连罗老歪也觉得错全在他自己,于是面对杨铭冲自己连扇几个大嘴巴子,接着朝杨铭躬身抱拳道:“杨先生,您的为人老罗服了,我老罗嘴臭,实属该打!您要是看着不解气,自己来,老罗绝不躲,杨先生抽到满意为止。”

    方才陈玉楼利用老罗贪恋拿捏住罗老歪,罗老歪利用陈玉楼好名反拿捏,现在为达目的更是能冲着自己这个无名小卒低声下气道歉,这罗老歪能当上湘西军阀头子果然不简单。

    “罗帅,不必如此,兄弟们都是为了发瓶山古墓而来,有道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对罗帅心有芥蒂呢。”

    杨铭可知道罗老歪是将死之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和一个死人一般见识。罗老歪哪里知道杨铭的心思,看着杨铭不似作伪的表情,这会儿他罗老歪心里确实对杨铭服气了。

    “妥!杨先生大气,我罗老歪一生除了陈总把头,您是我第二个佩服的人,若是不嫌弃我老罗,咱们拜个把子吧。”

    杨铭怎么可能会跟罗老歪这种人做兄弟,但也不会傻乎乎地当面拒绝,于是聪明的他采用拖字诀,“承蒙罗帅不弃,杨某自然愿意。不过此地过于简陋,若是仓促结拜,显得对罗帅您不尊重。这样吧,等到这次咱们取了瓶山宝货,回到卸岭总部再结拜如何?”

    “军师说得没错,若是成功取得瓶山宝货,这可就算是双喜临门了,陈某对军师仰慕已久,本身就是罗帅的把兄弟,不如咱们一起结拜。”

    杨铭没想到陈玉楼也来凑热闹,对于陈玉楼的为人杨铭还是认可的,“总把头既然看得起学生,学生自然求之不得。”

    “妥了!取了瓶山宝货,这次结拜仪式老罗我要风光大办,让三湘四水的乡亲们都知道老罗我有两位好兄弟。”

    一个小插曲让杨铭无端端地获得罗老歪的认可,这为以后杨铭接收罗老歪留下的军队埋下了伏笔。

    杨铭走到荣保咦晓面前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低声在荣保咦晓耳边道:“荣保小哥,你也看到了,这人就是个浑人,我能及时拦得了一次,不见得能拦住第二次,为了你的小命着想,还是乖乖带路吧。”

    “大哥您是好人,我不骗你,那山上攒棺真是去不得,我阿妈说有几个夜宿攒棺的货郎都死了,第二日在林子里发现内脏都被耗子精吃了干净。”

    荣保咦晓说得是攒棺附近的狸子精,熟知剧情的他胸有成竹笑着反问道:“小哥你亲眼看见过耗子精吃人吗?”

    “那倒没有!我是听我阿妈说的,攒棺的守尸人耗子二姑就是耗子精变的。”

    “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真是假咱们进去攒棺一探便知,即便真有耗子精,瞧见那位先生了吗?”杨铭用手指着陈玉楼,“那可是位得道高人,区区耗子精他只手可灭。”

    陈玉楼配合着杨铭的说辞故作高深,你还别说配上他算命先生的打扮,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气质,毛头小子荣保咦晓不由地信了几分,畏畏缩缩地给大家领起路来。

    攒棺在老熊岭一处山谷中,远离人烟,走到月上中天时分到达,在葳蕤的月光下,依稀可见这座攒棺是一座山神庙改造,规模不小,乃是三进三出的大宅院结构。

    正殿依山的屋顶塌了半边,灰瓦上长满了荒草,寒星冷月下有数十只蝙蝠在半空嬉戏,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斑驳的菱花格木门在呜咽的山风中忽开忽闭,嘎吱嘎吱作响。

    这种恐怖诡异的气氛,哪怕熟知剧情的杨铭心中不由地打鼓起来,一行六人来到攒棺门前,透过门缝依稀看一看见大殿中摆放这七八口棺材,陈玉楼抬手示意大家止步,“拐子,探一下进退门户。”

    花玛拐点起一盏皮灯,推开大门,顿时一股异味扑来,不是尸臭,而是一种腐败的气味,味道说不出来,问得让人抑郁眼花。

    花玛拐用另一只手捂住口鼻,提灯先入了大殿。俄顷,便带着轻松之色出来道:“总把头,里面除了十几口棺材,没有其他发现。妥!”

    “进!”

    杨铭跟着陈玉楼走进攒棺大殿,里面停着都是破旧的黑漆棺材,棺材前立着木制牌位,上面写着死者的名字和忌日,哪怕大殿四处搂着风,那股怪味依旧萦绕在鼻,让杨铭很不舒服。

    陈玉楼看出了杨铭的囧状,“军师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得到杨铭肯定的回答,他让昆仑弥勒取了一个瓶子递给杨铭,“这是掺了绿豆粉的烧酒,涂抹在鼻翼可以有效驱除散发在空气中的尸毒味。”

    “这尸毒味是砒霜沉积在尸体里缓慢散发出来的,这里尸毒味很重,说明停在这里的尸体已经过了起码十年以上。”

    花玛拐由于祖上是仵作的缘故,在众人中那是最为迷信,此时已经在大殿中找出香炉开始祭拜起这些死人来,听到陈玉楼的话,不禁问道:“总把头,您说这些尸体停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会不会诈尸啊?”

    陈玉楼不以为意笑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粽子,能成为粽子得葬在......”

    话未说完,忽然一棺材中穿来一阵响动,恰巧此时,一阵怪风吹来将殿中点燃的火烛全部吹灭。那棺材的吱吱作响声像极了指甲在剐蹭棺材板的声音,尖锐刺耳声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陈玉楼见状立刻拔下身上的小神锋,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殿里忽然响起铿锵的剑鸣声,杨铭一见啧啧称奇,在这无光的环境中陈玉楼手中的小神锋宛如活物,它的刀刃居然在吞吐寒芒。

    “神锋有灵,此地却有妖邪作祟,大家小心。”

    荣保咦晓吓得转身就跑,却被罗老歪一把逮住他的小辫,“放开我,那耗子精就躲在棺材里,再不走你们的内脏都要被吃一个干净。”

    罗老歪上去就给荣保咦晓一个大比兜,掏出手中的左轮手枪顶着荣保咦晓脑袋,“麻了个巴子,你去给老子将棺材打开,不然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罗帅,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这样我来开馆。”熟知剧情的杨铭知道棺材里作妖的是一只瘸腿老猫,这才有了刚才装逼之举。

    “不成,不成,杨兄弟你是读书人,这种下三滥的活怎么能劳您动手,还是让这小兔崽来吧。”

    “罗帅可是忘了他是度厄之人,万一死了,这墓就没法发了。”

    “都别吵,我棺我来开!”

    陈玉楼一摆手,手下三名心腹爱将呈扇形散开,慢慢地包围那发出声响的棺材,屋外的山风大作,呼啸间摇动砖瓦门窗,吱吖吖的声音听得格外凄楚恐怖。

    而在此时,那棺材中作响声忽然停了,陈玉楼一手持着小神锋,一手开始推棺材板,哪知道这棺材板看着破旧,却是上好的铁梨木之称,一推之下居然没有反应。

    此刻陈玉楼因为紧张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杨铭见状果断上前帮忙推开棺材板,那风轻云淡的表情在众人眼里那叫一个胆色过人,心里无不暗叹,杨先生虽是读书人,但却是真英雄胆色,了不起!

    哪怕眼下气氛恐怖,也阻止不了红姑娘潋滟眼眸中的爱意。

    陈玉楼看着脸色灰白的死尸闭目躺在棺材里,似乎没有诈尸,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正在侧头看向棺材里面,忽然一团黑色物体从棺材中窜出,直奔陈玉楼脸上而来。

第13章 瘸腿老猫和耗子二姑

    陈玉楼挥起手中的小神锋砍向这一团黑色物体,黑夜里寒芒一闪,黑色物体发出一声凄厉惨嚎,听声音是猫叫。

    此时花玛拐已经又点燃烛火,在葳蕤的烛光下,只见小神锋闪烁寒芒的刀刃上染着一丝血迹,地上掉下半截猫尾巴,而已经逃上大殿房梁的瘸腿老猫正用一对绿色竖看向陈玉楼,那黑色的猫脸上竟然有着人性化的仇恨表情。

    “嘿,这瘸腿老猫居然敢对着老子呲牙,罗帅把枪给我。”

    陈玉楼刚一接枪,再回头房梁上的老猫已经消失得无隐无踪。“那死猫呢?”

    “总把头,它见您拿枪,一溜烟从房顶缺口跑了,这瘸腿老猫怕是成精了吧?”

    杨铭询问当然有目的,这老猫若真是精怪,自己猎杀老猫就可以获得正义点了,有了正义点就可以摸索一下系统的功能不是。

    “这老猫确实是一只小有气候的精怪,刚才我那小神锋吞吐寒芒就是在示警。”

    陈玉楼见杨铭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小神锋,笑着继续解释道:“我这柄小神锋不仅是历代卸岭魁首的信物,而且它出自第八代天师墓,乃是八代天师的护道法器,但凡邪祟靠近,都会发出剑鸣声示警。可惜没有御使法门,现在只能当做护身示警之物使用,用来降妖除魔怕是大打折扣。”

    这鬼吹灯世界的水有点深啊,连法器这玩意都出来了,杨铭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若是刚才只是自己开棺,怕已经遭到成精老猫的暗算了。

    “没想到修仙得道居然真有其事,今日所见杨某真是叹为观止。”

    “那道门若是没有点真本事,历代皇帝又如何会劳民伤财以期长生不老,这些皇帝中可有不少圣君,这些君主岂是好糊弄的。”

    花玛拐看着杨铭震撼的表情,笑道:“军师有所不知,咱总把头早年就被一得道高人带到山上授予一身异术,虽不能飞天遁地,但也神异得紧。我们卸岭十几万弟兄没有一个不服的。”

    花玛拐能成为陈玉楼的心腹不愧有两把刷子,一手察言观色的马屁功夫那是如火纯青,陈玉楼脸上立马浮现受用的幸喜表情。

    “拐子,行了,当着军师的面,就甭吹捧了。军师留洋海外,见多识广,区区一些寻墓辨宝之术,乃小道尔,不值得如此张扬,下次不要这样了,失礼得很。”

    “哎,拐子明白,总把头放心,下次再也不会了。”

    杨铭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分别就是口是心非,当下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杨铭便没有再和这两人搭戏的兴趣了,让他们自儿个唱双簧吧。

    众人在攒棺转了一圈,前殿、中殿、后殿皆是残破不堪,凌乱地堆着死人棺材,唯有挨着后面一间小房还马马虎虎可以住人,这间屋子应该是攒棺守尸人的住所。

    老罗歪连日风餐露宿,如今遇到总算像样的落脚处歇息,抬脚就将小屋木门踢开,一马当先垮了进去。

    不知怎么的,罗老歪刚一进门,忽然身后有一阵阴风从他后颈灌入,冻得罗老歪一哆嗦,正备准备回头开骂,却见一具女尸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罗老歪吓得大叫救命,这女尸的模样着实吓人,即便是见惯了死人的罗老歪也不禁吓得腿软,与这具女尸一起倒在地上,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这具女尸肌肤毫无血色,惨白得瘆人,惨白的肌肤下透着一层不明显的黑气,看起来邪门得很。最是诡异的是这女尸面相畸形,五官挤在一张小脸上,尖嘴小眼塌鼻子,耳朵轮廓尖尖,上下龅牙龇出,将青紫色的薄唇向前凸起,若是再长出老鼠毛,那就是一张活脱脱的老鼠脸。

    “有耗子精,陈总把头救命啊!”

    罗老歪这一张嘴,那耗子二姑的嘴恰好落在罗老歪嘴中,闭眼呼救的罗老歪感到异物入口,又猛地一睁眼,瞧见与恐怖女尸面对面不禁翻起白眼昏了过去。

    杨铭跟着众人进来,发现罗老歪和耗子二姑尸体扑倒在地,陈玉楼急忙将耗子二姑尸体推开,荣保咦晓见到仰面朝天的耗子二姑尸体吓得哭喊要跑,“耗子二姑吃人了,大哥快跑!”

    却被杨铭一把拦住腰身,“那只是一个面相奇特的死人,你再看看,她动了没有。”

    荣保咦晓哆哆嗦嗦回头再一看,确实发现耗子二姑躺在地上不动,花玛拐见状惊奇道:“这世上还真有母耗子成精不成?”

    “聒噪!没听见军师说是面相奇特的死人,亏你还是咱们卸岭的白纸扇,一具容貌丑陋的女尸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陈玉楼训斥完花玛拐,接着又给罗老歪掐人中。

    俄顷,昏迷地罗老歪幽幽醒来,见是自家把兄弟陈玉楼总算放心了,可刚一歪头便看见站在门口的耗子二姑,惊得罗老歪坐了起来,指着耗子二姑尸体惊叫道:“耗子精啊!陈总把头快......快用小神锋斩......斩了它!”

    陈玉楼拍着罗老歪肩膀安慰道:“罗帅莫慌,这是原本攒棺的守尸人乌氏,只因相貌丑陋被附近无知山民编排成耗子精,现在只是一具站僵,等着赶尸匠将她运回家乡安葬。”

    “麻了个巴子,这玩意看着晦气,不如一把火把她烧了干净。”

    杨铭站起来道:“世间有面向畸形之人,因为丑陋常遭人排挤,乃世间最命苦之人,罗帅何必为难一个苦命死人!”

    罗老歪也觉得自己刚才之举有失身份,想要另觅话题找回面子,“拐子,听闻你祖上是仵作出身,你可看出这耗子二姑死因?”

    花玛拐装模作样在女尸身查看,两只眼珠子在小眼睛中转了又转道:“回罗帅,小的不才,看这女尸唇色青紫,牙齿外露,颈脖处有伤痕,像是中了尸毒,莫不是被这攒棺里的诈尸粽子咬死的?”

    花玛拐再看罗老歪意动神色,自己刚才分明猜中了名堂,随即又陪笑道:“要说这义庄里闹僵尸,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奇就奇在这耗子二姑脸上尸毒不显,小的眼拙,不知深浅,久闻罗帅发迹前做过一段时间赶尸匠,小的又怎么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呢?”

    罗老歪给花玛拐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正襟危坐起来,卖弄起自己当年所学来,“那赶尸匠徒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首先是要胆子大,二是要面凶,三是童子身。这赶尸术源于上清茅山一派,又称催尸术。有西方传教士学了个半桶水,催尸催不动,倒是催眠起活人来,真是贻笑大方......下面我给大家说说这赶尸术的门道......”

    关于湘西赶尸术里面的门道,杨铭听了半晌就知道和自己看过一档解密类综艺节目差不多,于是不打算让罗老歪在众人前卖弄下去,出口打断道:“罗帅,你既然说这尸毒这般猛烈,触之必遭感染,可还记得你昏迷前做了什么?”

第14章 乱坟岗狸子精

    罗老歪一听杨铭的提醒,这才记起他昏迷前好像将耗子二姑的含在口中,慌乱间好像用舌头舔了耗子二姑外露的龅牙。

    罗老歪原本因卖弄学问而情绪高涨的红脸瞬间变成绿色,慌忙从炕上爬下来,还未跑出门外已经吐了起来,

    他一边用手捧着呕吐物,一边踉踉跄跄跑出去,“水,呕......水,拐子,赶紧给老子那把水拿来,呕......”

    罗老歪那是吐了个稀里哗啦,连带着黄疸水都吐了出来,那房中残留的呕吐物冒着一股酸臭的味儿,熏得房中众人露出厌恶之色。

    众人停止了进食,昆仑摩勒拿起小屋里的扫帚将房里的呕吐物清理出去,陈玉楼和花玛拐两人拿着水壶陪同在罗老歪左右帮着催吐。

    房间里只留下杨铭、红姑娘和荣保咦晓三人。胆小的荣保咦晓一脸怯生生的表情对着杨铭问道:“大哥哥,您说那位会不会中了尸毒变成僵尸啊?”

    “杨铭轻怕荣保咦晓的肩膀,罗帅那是咋呼卖弄,当不得真,他嘴里的尸毒其实就是砒霜混合药草制作的一种防腐剂,不是那种毒性猛烈让人感染病变的病毒,放心!”

    杨铭的话让荣保咦晓稍安,不过他又开口问道:“听我阿妈说,砒霜可毒了,那位姓罗的客官会不会被毒死。”

    “不会,他含上一口耗子二姑嘴能沾上的砒霜微乎其微,抛开剂量谈毒性,那是耍流氓!额......”

    杨铭的语言幽默俏皮,让一旁倾听的红姑娘不禁噗嗤一笑,杨铭忽然感觉这间破漏的房间满室生花,葳蕤的灯火映照在红姑娘绝美的容颜上,显得格外迷人,不禁让杨铭一时间呆住了。

    红姑娘也发现了杨铭的异色,红润的厚嘴唇因为内心的欣喜不禁微微翘起。

    女为悦自容,红姑娘是那种敢爱敢恨的女子,性格豪迈飒爽,既然爱郎喜欢她的容颜,她不介意让杨铭看,这让原本停着耗子二姑尸体的恐怖小屋一时间升起一股暧昧气氛.。

    荣保咦晓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嘴无声狗粮,他本是少年跳脱的性子,正准备开口打断暧昧的两人,不想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

    这声猫叫不仅将胆小的荣保咦晓吓得够呛,也将沉浸在红姑娘绝美容颜的杨铭惊醒过来,他发现刚才逃跑的瘸腿老猫不知何时已经窜到耗子二姑尸体的肩膀上,正在舔食耗子二姑颈脖上的伤口血肉。

    房间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外面陈玉楼几人,有道是仇人见面分为眼红,陈玉楼直接拔出腰间小神锋喝道:“好你个贼猫妖,居然敢吃人肉,今儿陈某非得把你除了。”

    瘸腿老猫似乎知道陈玉楼来者不善,锋利的猫牙竟然将耗子二姑的一只耳朵咬了下来,身怀侠气的红姑娘见状怒喝一声,“贼猫,大胆!”

    与大喝声一同发出的还有红姑娘那百发百中的飞刀,这瘸腿老猫脸上朝着众人露出人性化的嘲笑嘴脸,将耗子二姑的耳朵衔在口中,一蹬腿便轻易避开迅捷的飞刀,落地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番凌厉的动作哪里是三条腿瘸猫该有的速度,不愧是陈玉楼口中小有气候的猫妖。

    陈玉楼破口大骂瘸腿猫妖的恶行,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临出门吩咐道:“你们等着,我去去就来。”

    杨铭知道陈玉楼这一去会在一块荒废的坟地里遇上百年狸子精,同时会遇到搬山三人组的搭救,此行有惊无险,若是处理得当,他有机会手刃狸子精获得正义点。

    “这地方邪乎,我去帮陈总把头,以免着了那缺德老猫妖的道!”

    杨铭起身却被红姑娘拦下,“总把头有一双夜眼无需担心。此时天黑,我等出去就是睁眼瞎,莫要添乱。”

    杨铭这才明白越来这个时代百姓由于缺乏营养,大多都患有夜盲症,于是他拨开红姑娘的手,温和道:“乖,不用担心我,我也有一双夜眼。”

    红姑娘识大体,不再阻拦杨铭,分别前叮嘱杨铭路上小心,并将一支响箭交给杨铭。

    杨铭出门路过罗老歪身边问他要了左轮手枪,此时陈玉楼追着瘸腿老猫早已经跑得没影,杨铭只好借着夜色根据陈玉楼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过去。

    一路追踪下去,忽然不远处那静悄悄的老林子里传了一阵猫叫声,这叫声不似攒棺那般凄厉,像是婴儿啼哭的声音,如泣如诉,听得让杨铭浑身战栗,毛骨悚然。

    月光穿过盘根虬结的老林中古树的枝叶间隙,星星点点落在一片坟地里,此处残碑乱坟林立,荒草蔓延其间,林深出飘来薄薄雾霭,隐隐有流水潺潺声传来,透着丝丝诡异不详的气息。

    杨铭随着猫叫声一步步拨草潜行,那猫叫声就来自一株树干粗大的柏树后,透过月色看见老树后竟然是一片宽阔的空地,空地四周古柏森森,静谧诡异,一个一个坟邱在月色下闪着点点萤火,依稀可见有一泓清泉从中流淌过,蜿蜒至荒草深处。

    那瘸腿老猫真在泉水边上呕吐,身边还有一只小小的狸子,它脸似狐狸,形似臭鼬,头大口宽,尖牙细密,毛色灰白,它那满是绒毛脸上的小眼睛竟然透着狡黠凶狠之色,而正在呕吐的老猫脸上却露出告饶绝望之色。

    那灰白毛色的小狸子跳到瘸腿老猫身上,伸出一只爪子按在猫头上,像是在催促着瘸腿老猫饮水,瘸腿老猫一边饮水一边吐。

    杨铭看着老猫口中已经分明没有呕吐物流出,那狸子精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发出急促的吱吱声,似乎再催促老猫继续饮水。

    直到老猫口中吐出鲜红色的血水,那狸子精这才露出满意神色,从老猫背上一跃而下,着地后双脚一瞪将老猫踹翻在地,四肢僵硬的老猫居然直挺挺地反倒在地,将白花花的肚皮仰面朝天。

    这一幕让杨铭莫名想到黄世仁找杨白劳催债那一幕,片刻回神后却觉得荒诞得紧,沉下心思继续盯着眼前两只精怪。

    老猫惊恐的表情瞬间变得痴呆麻木起来,狸子精围绕着老猫身边闲庭信步,脸上露出人性化品茗之色,忽然停下伸出毛茸茸的前爪在老猫露出的细嫩肚皮上轻轻剐蹭这,那表情仿佛LSP看见美女似的。

    瘸腿老猫失神的双眼恢复一丝神色,露出无助凄苦之色,仿佛受到性侵的女子一般,竟然留下两行清泪来。

第15章 白马神女

    狸子精剐蹭中那老猫肚皮上白色绒毛竟然如柳絮般无风飞起,甚是诡异。看得杨铭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俄顷,那老猫的肚皮上的毛便被退了干净,露出红嫩的肌肤,狸子精脸上露出迷醉的表情,他不时用爪子上锋利的指甲在老猫肚皮的嫩肉上戳来戳去,老猫呜咽的求饶声,让狸子精露出兴奋的表情。

    兴奋到极致的狸子精忽然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指尖猛地用力没入老猫的肚皮,如解开衣裙拉链般丝滑地将老猫活生生的开膛皮肚。

    老猫腹中花花绿绿内脏冒着热情呈现在狸子精,狸子精先将老猫肚子里洗干净的肠子取出一截大快朵颐起来,没断气的老猫疼得全身无规则地抽搐起来,嘴里发出婴儿般呜咽的啼哭声,让杨铭不禁同情起来它悲惨的遭遇。

    “砰砰砰!”

    静谧的老林中响起了三声枪响。

    正在专注觅食的狸子精身中三枪,倒地抽搐两下,圆睁着黄色的竖瞳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叮,击杀练气小妖狸子精,获得正义点九点。”

    击杀了狸子精,杨铭起身来到泉水边上,还未断气的老猫一对绿色的猫眼中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意。

    杨铭蹲下看着老猫幽幽道:“看你如此通人性,应该能听懂我的话吧。”

    老猫发出虚弱的呜吟声,像是在回应杨铭,杨铭抚摸老猫的小头,“你现在的伤势怕是活不成了,不如我好心送你一程,希望你下辈子遇到一个好铲屎官,天天宠着你,莫要再沦落到偷吃死人肉了。”

    老猫的两只绿油油的竖眼瞳孔收缩深深地看了杨铭一眼,接着闭目躺在那儿不动,似乎在等着死亡降临,这时杨铭身后响起了簌簌的声音。

    杨铭转身举枪大喝道:“谁?”

    “军师莫慌,是我!”

    原来是隐蔽在不远处的陈玉楼见到杨铭用枪解决了狸子精,这才现身与杨铭会合。

    “原来是总把头,见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陈玉楼轻拍杨铭肩膀以示亲近,“多谢军师关心,这里的精怪虽然邪门,但还不是我的对手,刚才我正准备施法降妖,没成想被军师拔了头筹。”

    杨铭知道陈玉楼在装逼,自家大佬的面子要给的,配合演戏道:“总把头,我是被这狸子精诡异手段吓坏了,这才开得枪,未成想打扰了总把头降妖,还请总把头莫怪。”

    杨明如此给面子捧场,陈玉楼自然高兴,搂着杨铭肩膀道:“自家兄弟,军师莫要见外。这小妖连火枪都挡不住,对它施法岂不是浪费我的法力,军师此举正是恰到好处。”

    “那就好,总把头能不能将小神锋借我一用?”

    “你这是?”

    “我答应这老猫送他一程,不好食言。”

    “这贼猫断人五官,合该受生吞内脏之苦,今日得遇军师,死前免去此劫投胎,也算是它的一场造化。军师宅心仁厚,陈某佩服!”

    陈玉楼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腰间小神锋递给杨铭,此时的老猫已经没有力气呜咽,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噜噜的呻吟声。

    杨铭拔出小神锋直接从老猫后颈刺入它大脑,给了它最快的解脱,又收获了2点正义点。

    小神锋不愧是八代天师护道法器,杨铭用它刺入老猫身体感觉如刺入豆腐般轻松丝滑,看在老猫送上正义点份上,杨铭挖了一个浅坑将它埋了。

    陈玉楼拾起狸子精尸体,“刚我看见那贼猫在那片碑林里着了这狸子精的道,想必那乌氏的耳朵就落在那一片,军师陪我一同找找,也好给她一个全尸。”

    “总把头宅心仁厚,义薄云天,竟为一素不相识之死人追回耳朵,以全五官,学生佩服!”

    杨铭肃然起敬的表情让陈玉楼非常受用,他故作风轻云淡地摆手道:“我卸岭虽是响马,但是道不离盗,王公贵族尸体可挫骨扬灰,但同是苦出身的穷苦百姓必须尊重。以往前辈路遇暴毙的穷人都会出钱安葬,这是我卸岭规矩,陈某身为卸岭魁首自当以身作则,当不得军师如此夸奖。”

    杨铭与陈玉楼两人一边相互商业吹捧一边寻找耗子二姑的耳朵,俄顷,在碑林一处断碑前杂草中找到了断耳。

    杨铭刚俯身下去捡起断耳,忽然背后一阵阴风呼啸而来,回首一看漫天星光,让人目眩。

    断碑后面的坟邱升起一股青烟,青烟中冒气五彩斑斓的神光,烟消云散之后,出现一神女骑在一匹毛色雪白的独角兽上,杨铭只看了一眼,全身肌肉便陷入了一种僵硬状态。

    那神女身罩着淡粉色纱衣,穿着淡黄色留仙曳地裙,细腰以白色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绝美的脸庞上两颗紫色的瞳孔冷漠如冰,橘红色的唇瓣紧抿,虽怒时若笑,即视而有情。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高贵,他未开口,杨铭竟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神女居高临下怒视着杨铭,请起檀口道:“我儿有何错?竟遭尔等无故射杀?嗯?”

    陈玉楼被那神女看了一眼,顿时觉得神魂飞荡,竟然露出色欲熏心的表情,

    双膝跪在地上虔诚如舔狗,“启禀仙姑,都是这小儿不分是非黑白,无故杀害仙姑子嗣,确实该杀!”

    神女神态淡漠道:“既然该杀,还不动手!”

    “仙姑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玉楼朝着白马神女一拜,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走到杨铭身边,拔出小神锋刺向杨铭胸口。

    杨铭没想到这片坟地里居然住着两只狸子精,刚决绝了小的,老的便出来报仇,眼看就被陈玉楼刺杀而亡,搬山三人组是指望不上了,生死危机之下,此刻杨铭格外冷静,点开系统面板,发现11点正义点后面,有个抽字。

    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杨铭毫不犹豫按下面板中这个抽字按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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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从怒晴湘西开始介绍:
大学生杨铭偶获人间正道系统穿梭诸天万界,随着他一步步成长,原来人世间是这样的......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诸天:从怒晴湘西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天:从怒晴湘西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天:从怒晴湘西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