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道练习生
“山田先生，十秒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掏出一分钱呢？”
名叫山田寿三郎的中年高大男人，全身战栗地盯着手指间插下的锋利肋差。
山田便利店外，乌鸦抽着烟，觉得事情不太对。
本部这个叫罗隐的技术型年轻人，听说他们是出来暴力要债的，反而一脸兴奋。
他们当初都是从最低级的要债业务干起的，如今作为少主的家仆，倒是不用再从事这么安全的业务。这是夜叉想的馊主意，用各种暴力的黑道工作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从要债开始一步步黑化。
罗隐当然兴奋啊，平时只能通过“群蛇”看远程转播，今天终于能自己上手了。撒玛利亚人的成分很复杂，所以他什么套路都会那么一点。
三分钟后，罗隐捏着五万日元出了便利店，失去两片薄薄皮肤的寿三郎已经承诺迅速还上他拿去赌博的二十万日元。
“可他只欠了十万啊......”
“谁知道呢？”
上车后，夜叉朝乌鸦疯狂打着手势示意，这不是个雏儿，计划改变！入门项目都取消吧。
乌鸦沉着脸，改道开往新宿区。同时电话通知了新宿区四组，集合待命。
“AtomImpulse，原子脉冲。一家东欧背景的夜店，不愿接受我们的管辖，已经僵持了三个多月。他们甚至开始主动寻找其他混血种势力的庇护。”
我看就是猛鬼众吧。话说乌鸦和夜叉都是一口奇怪的日式中文和日式英语......
“已经没什么谈判的余地了，新宿组已经决定对其镇压，我们也要参与这次行动。后座下有防弹衣。”
第一天就安排了这种刺激节目啊。
罗隐做好防护，看了一眼他们携带的小手枪就有些嫌弃地移开了眼神。
刚过中午，这个点夜店都是关门歇业。街角边，十几个帮派分子集合前来，胸口绣着犬山家的赤鬼家徽。
“我数到三，一，二，......”
罗隐溜进去了。最近工作太辛苦，正好抓住宝贵的机会痛扁杂鱼，顺便试试新作品。
“啊，现在不是营业时间吗......”
他边说着，边走向擦拭酒杯的酒保，这里唯二的混血种。
拉脱维亚的壮汉看着身穿白大褂的莫名年轻人，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就中了一记重到不可思议的上勾拳。
下巴瞬间被击碎，大脑缺氧。这种体型是怎么打出这么大的力量的？
罗隐抓过壮汉的衣领，左手再次爆发，200多斤的巨汉被甩向不知所措的员工们。
“最后机会哦，考虑老老实实接受管理，充个蛇岐八家月卡吗？”
四面八方几十个员工回过神来，攻向场中跃跃欲试的年轻人。
左脚轻踏，玻璃地板龟裂破碎，白影一闪而过如同瞬移。
“啊都跟！（波动拳）”
右拳带着狂暴的气流正中一个帮派分子的腹部，剧烈的冲击让肌肉纤维断裂，肋骨弯折。
嗯，右手还剩3次，得省着用。
一旁的女侍者刚刚掏出手枪，一道白影又如瞬移般正面撞进了她的怀抱。罗隐左手在手枪上轻轻一抹，就卸掉了弹夹。这种简单的枪械在镜瞳面前就像玩具一样。
乌鸦、夜叉带着犬山家的打手冲了进来，和夜店的打手们乱战一团。
随着罗隐一次次爆发，宽大的白衣下，紧贴皮肤的多个金属腔迅速鼓起又爆发出强烈气流，释放瞬间的强大冲击力。
这种设计改造自“永燃”的一部分，吸纳、压缩巨量空气，在气流的加持下爆发力量和速度。从外部看，金属腔的膨胀、缩小就像是肌肉的自然变化，这一装置被罗隐命名为“外附肌肉”。
其缺点是连续使用次数有限，而且两次爆发的间隔时间要两三秒。
至于格斗技术，则全部来自镜瞳收集的楚子航、恺撒的数据，直接模仿。他一直是拿来主义的践行者。
再度踢断两个黑帮分子的臂骨，罗隐注意到有人拿出了冲锋枪。
还没等对方装弹，炼金左轮发出雷鸣巨响，银色迪斯科灯球从天花板摔落在地，碎片四溅。
威力不错啊。自从见识了“德州拂晓”后，他就在提升子弹威力的路上走远了。
除非你们能拿出RPG，否则这把左轮就是这里最猛的火力。
银色的小小枪口转向二楼上疑似店主的女人，目标一动不敢动。
......
“还有要踢的场子吗？还有吗？”
乌鸦看着实习生闪闪发光的眼神，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
本部难道设立了黑道培训课吗，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
“先随便吃个饭，等会再进行其他工作。”
转过两个街角，夜叉看到了一家店，“JO级炸鸡”，招牌上是一个海军帽肌肉壮汉端着黄金炸鸡。
“我们吃炸**。”
罗隐嘴角抽搐，别。
装修尚可的店面中没有一个客人，店主兼厨师是个凶神恶煞的拉美裔壮汉，戴着可笑的小围裙。
撒玛利亚人中层干部亚力桑德罗，出身于平民窟，一日三餐只吃速食品和快餐。
十分钟后，亚力桑德罗一脸不耐烦地端上了三份蒜香炸鸡。为什么还有弱智来这里吃炸鸡啊？
炸鸡外表焦黑，内部五分熟，炸鸡粉裹得乱七八糟。这真的是人能吃的东西吗。
“算了，换一家吃吧。”
“承蒙，800日元。”
乌鸦一把按住想砍人的夜叉。我们是黑道不是流氓，黑道吃饭要给钱的。
临走时，罗隐回头朝亚力桑德罗做着口型，“撒玛利亚人祝您身体健康。”
壮汉一怔。果然，撒玛利亚是无所不在的。
......
傍晚，深感无力的乌鸦和夜叉终于祭出了传统艺能，水泥搅拌器。即边倒水泥边讯问，不招或者招晚了就灌成水泥柱子钉进东京湾。
罗隐对此早闻大名，早就想实操一把了。在夜叉的惊悚目光中，罗隐开始帮忙一起倒水泥，并提议加快搅拌机速率，最后还是乌鸦提前把人捞了出来，否则毫无招供的机会。
倒不是罗隐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嗜好，而是被逼问对象有些问题。
风魔新之助，C级血统的混血种，还有个“不稳定血统”的状态。风魔是个很少见的姓氏，他很可能来自五小姓的风魔家。
一身水泥的新之助哭着向乌鸦招出“猛鬼众”三个字后，罗隐很自觉地走开。但他还是偷听到了“进化药”，“鸡尾酒”之类的字眼，分部的水很混啊。
二人组阴沉着脸将新之助捆绑装袋，准备送回总局。
晚上十点，罗隐作为东京黑道练习生的第一天结束了。
三人驱车来到涩谷车站旁的一家居酒屋，店里一股子浓重的昭和风。
三份炸虾天妇罗，内脏杂烩，照烧鸡肉串，一打廉价清酒。
“抽吗？”夜叉递过一盒万宝路。
罗隐接过香烟，摇摇头，“不了。”
他从中抽出两根给乌鸦和夜叉点上，拍拍两人的肩膀。
“一起好好干啊。”
乌鸦：感觉被羞辱了。
夜明け間近にひざをかかえて
【在黎明将近的黑暗之中抱膝而坐】
ざんげのウオッカじゃ
【忏悔着喝下伏特加】
なんだか酔えないみたい
【却似乎怎么也醉不了】
（《GOOD-BYE青春》）
中年男人的沧桑歌声中，三人一直喝到烂醉。
少主，你的任务我们都有好好完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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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普通成员不同，关东支部组长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他们以古刀作为自己的代号，是蛇岐八家最锋锐的妖刀。内部的叛徒，血统暴走的混血种，持有重火力的暴徒都是他们的清理对象。
在明智阿须矢的带领下，这几年来关东支部的自主权逐渐扩大。他们可以在夜晚的关东四处飙车，猎杀，炫耀暴力，平时可以培养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爱好。
所以本部的这个男人和他们格格不入。
他只是平静地开着粉红色跑车，平静地砍人，平静地处理现场。他不排斥暴力，也不追逐暴力。楚子航就像是他手中的村雨，斩杀对手后只会沁出清澈的露水。
作为临时上司，明智阿须矢觉得自己有必要调整一下下属的工作状态，灌输一下关东支部的精神。
“要不要和我试试刀法？你的刀法还算凌厉。”
“好啊，可以用言灵吗？”
“无所谓，不是神速系言灵随意吧。”
只会依赖言灵的垃圾，是无法到达刀的极致的。
楚子航率先出刀，砍树机八连斩！
明智阿须矢一时不察，从未见识过这种野蛮刀法的他被压得节节后退。
但这种外行人的招式是赢不了我的。十多次碰撞后，阿须矢抓住战机，一个上挑击飞了村雨。
在他狂喜的一瞬间，楚子航的高速左直拳带着一颗大火球正中他的胸膛。
阿须矢当场晕厥，支部成员呆立沉默。
我也看你不爽啊。
此乃，炎拳刀法。
第五章 琉璃舞剑
橘政宗看似平静，实则隐藏着愤怒；别人觉得他隐藏着愤怒，其实他心中一片冷漠；即使有人能看穿他的冷漠，也看不到最深处的贪婪和残忍。
“说说吧，第一周，本部代表们的情况如何？”
宫本志雄：汗，崩了出来。
一旁的源稚生也有些无语，回头还是让乌鸦和夜叉那两个蠢货谢罪吧。
“对古德里安教授，我们未能击破他的防线，没有得知本部的真实目的。犬山家主的女儿们和樱井家的美男团都未能取得效果。
恺撒......他在岩流研究所用最好的电脑打了三天魔兽争霸，之后出去自由行了。关于他污蔑研究所只会造渔船和挖掘机的言论，宫本家坚决抗议。”
宫本志雄顿了顿，先把问题不大的交代了。
“苏茜，完全没有舞蹈和唱歌的才能，被樱井家的人才挫败了。”
但是，她把阴阳怪气的白莲花教练和学员都打哭了。
“关东支部出现了一点意外，明智阿须矢抽烟的时候没注意，造成了二度烧伤。所以那个楚子航过得比较滋润。”
其实关东支部供着的仿制名刀已经从菊一文字变成了村雨。
“至于那个C级，他可能只是胆子比较大吧，刺激效果不太明显。
但往好处看的话，他帮助我们平定了东京三个区的黑道纠纷。其实，C级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从本部那边争取过来......”
你可闭嘴吧。
如果橘政宗真的只是橘政宗，此时或许已然心肌梗塞。
大家长只是无奈地笑笑。
“都是优秀的年轻人啊。准备宴席吧，又要麻烦阿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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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
我们在外面艰苦奋斗的时候，古教授您就是这样安心享乐的啊。
一周里，犬山家陪着古德里安到处游山玩水，进出各种豪华场所，但未能获得有效情报。
因为古教授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想要卡塞尔终身教职。
一行人中变化最大的是苏茜。她一身加长的白边黑色水手服，米色长筒靴，发型做成了黑长直，化了淡妆。给人的感觉像是明亮了起来。
可惜化妆师弄错了风格。苏茜那样锐利的眼神是很难遮掩的，并不适合“萌系”的妆容。
楚子航则逃离了关东支部，那群人一直在说服他去纹身，选了一副“迦具土之诞生”，怪晦气的。被中国好男孩拒绝了。
玉藻前已经清场，今日只为本部的代表团开放。
犬山家准备了盛大的演出，有流行乐摇滚乐，也安排了演歌和歌舞伎表演。而且邀请的都是小有名气的表演者。
压轴的节目则是由鹿取镇的巫女和神官带来的素面神乐舞。
两个身材魁梧的白衣男子开始有节奏地擂鼓，黑衣女子以笛声伴奏，悠扬清冽。
鹿取镇红衣巫女出场的那一刻，罗隐觉得唯有“绝世独立”能形容那样的美。
巫女红裙轻摆，左手持素雅的白扇，右手持樱红色的御神刀。
小步轻移，白扇翻飞，御神刀舞动如春日蛱蝶。一颦一笑，彷如神灵降临于女孩的身体代她起舞。
风间琉璃，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啊。
S，S级！
罗隐瞬间从美好的幻梦中清醒。除非犬山家牛逼到可以让S级混血种下海表演，否则今天的事情要大条了......
他望向另一边的犬山家主，这老头已经按住了腰间名为鬼丸国纲的名刀。歌舞伎就是最后一个节目了，他可没邀请过什么鹿取镇的巫女。
问题是你个糟老头子按刀有个屁用啊，您这身子骨刹那能上四阶吗？
还没等罗隐有所行动，风间琉璃的眸子已经对准了他。明明两人有近二十米的距离，他却感觉自己有生命危险。
她到底是谁，要动手吗？可她真的好好看啊......
巫女轻笑一声，随手脱去了红裙，其下是一身斑斓的彩衣。刹那间，一切的美好化为了森然。
狰狞的力量和残暴占据了这具身躯，夸张的舞姿充满了压抑和扭曲感，长刀舞动中杀机层层加深，鼓声猛烈而急促。
除了古教授还在拍照，其他人都严肃了起来。
“猛鬼众的龙王，原来是这样雅致的人啊。”
犬山贺沙哑的声音中带着调侃。
“这是我们之间的战争，还是不要让本部的人来插手为好。”
出鞘，妖冶的刀光。
罗隐根本没看清风间琉璃的突袭，极致的速度加持下，刀刃像是无视了距离。
目标，犬山贺。
没有看见任何动作，老人已经从坐姿换为站姿。
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
七阶刹那，128倍速居合斩，三度交击。鬼丸国纲在鞘内疯狂颤动，炼金领域开始暴涨。
他还是落了下风。神速系言灵并不会增幅力量，更像是在时间中切开一条缝隙，供使用者独自穿行。风间琉璃虽然速度远逊于他，力量和动态视力却碾压了他。
四两拨千斤也是有极限的，这是血统的差距。
台上，擂鼓的壮汉和吹笛女子在怒吼中龙化，于一片血雾中跟随“龙王”冲锋。
而门外守卫的赤鬼组成员，此时已经全灭了。
三支小小的青铜瓶子扔向队友，这是进一步改良的【血瓶Ⅲ】。
整体进行小型化，从脉动那么大变为葡萄糖酸锌口服液的体积。同时开发了多种口味，这三支就是可乐味。
功能上更加多样化，而且尝试了多层回路。恺撒那瓶侧重皮肤硬化和速度，苏茜和楚子航的版本侧重于提升爆发力。
至于罗隐自己......特制版草莓味，效果是增加防御力和增加防御力。
楚子航启动永燃，冲向三个龙化混血种。爆发的龙息火柱瞬间烧熔了一只龙爪。
四柄炼汞处理的利刃在剑御操纵下同时切向风间琉璃的心脏和喉咙，古德里安抱头避难。
看不清风间行动的恺撒索性闭上了眼睛。只要对方还未突破音速，镰鼬就不会欺骗他。
对于飞射的利刃和沙鹰子弹，风间琉璃甚至不屑于全部闪躲。他的皮肤其实是无数细小的白色龙鳞拼合而成，这种攻击不打中要害对他毫无威胁。
怎么会...居合斩切开了他肩部的鳞片，入肉半寸。他失误了。刀刃带有剧毒和麻醉剂，子弹则是强化版弗里嘉子弹，除了麻醉弹头外还铭刻了简单的反向“王之侍”回路，使得他的反应变慢了。
这些虫子......
风间琉璃甩开犬山贺，右脚爆踏，刀指恺撒。
镰鼬在恐怖的威势前四散破碎，恺撒在最后一刻侧身翻滚躲过刺击。
风间一声怒喝，示现流·横一文字！这是斩人的招式。
然而，突进在半途中被迫停止。炽烈的光撞上他临时变向的长刀，半熔化的弹丸刮掉了他右肩表层的龙鳞，血肉模糊。
罗隐手持一柄巨剑，指向风间琉璃。
这是剑，是弩，也是炮，超电磁炮。只铭刻了多层剑御模型中的金属磁化回路，完全抛弃了灵活性，直来直去。
罗隐为之命名为【剑弩】，中空剑身内的轨道可以发射初速4马赫，质量16g的纯铁弹丸。威力甚至大过反器材狙击枪，速度更是远超。
这样的绝杀都没能偷袭成功吗......
一击未能建功，罗隐发动腿部的外附肌肉，径直跳起，樱红色的刀锋擦着他脚底掠过。
半空中，他利用手部外附肌肉再度两次变向，躲过了风间的怒斩。
楚子航，救我！
三个龙化混血种，此时一个被龙息熔穿了腹部，一个被烧到3000度的村雨碳化了心脏。
最后一个正在经受五火球加持的炎拳连击。
醒醒啊，你是个法师！那是火球术，不是炎拳啊！
杀疯了的楚子航看到逃窜的罗隐和气势疯魔的风间琉璃，拔出村雨，挥出两道X形高温烈焰。
风间琉璃的攻势毫无停顿，于烈火中冲出，挥刀横斩！长刀携着无匹的巨力将楚子航直接砍飞了出去。
斑斓彩衣在风间的体表熊熊燃烧，恍如魔神。
“吼！”
携着烈焰和狂风的重踢自天而降，风间连退三步，地板爆碎。
龙血沸腾，杀戮之心释放，青色龙鳞在流淌的火焰中开合。
炼金武装和爆血，他全都要！
二度爆血的楚子航，凭借“永燃”的存在和风间琉璃暂时竟然拼成了均势。
后方是偷袭组的恺撒和苏茜，犬山贺的神速斩蓄势待发，罗隐的剑弩即将从过热中冷却。
风间琉璃却狂笑起来，自己居然被逼到了这样不利的境地。
但他是猛鬼众的龙王，在向哥哥复仇前他是不会死的。
言灵·梦貘！
第六章 王将与源稚女
孤单的棺木，雨中凋零的白花。小男孩低垂着头，听着悲哀的雨声。
瘦弱的日本男孩奋力抵抗，头颅却被美国的大兵狠狠踩在泥泞中。
“儿子！开车走！...你留在这里，老爹还有一些大招用不出来啊。”
“把那两个疯小孩拉开！他们在干什么！”紧紧握着的手被铁丝网隔开......
......
罗隐醒了。他的梦境剧情才刚刚进行到罗克敌离家那。
这个噩梦言灵对他来说效果极差。他这辈子好像没经历过什么不可磨灭的悲剧；口袋里的叛逆之石可以抵抗一切律令性质的言灵，即使是对“造梦”的言灵也能削弱一部分。
而且，梦貘没能模拟出系统的探知效果，他看不见信息框......
风间琉璃站在玉藻前的大厅中央，正沉醉地欣赏着每个人的痛苦表情。看到罗隐醒来的他震惊了，为什么这个乐色能挣脱梦貘？他的精神强度应该是远胜这些人的。
梦貘这个言灵似乎消耗极大，面容精致的风间琉璃此时满头汗水，双手有些颤抖。
罗隐此时也注意到了他的喉结...女装大佬，把我之前一瞬间的动心还给我啊！
他举起剑弩，而风间开启了龙骨状态。这是他唯一的绝杀机会.
罗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即使是维持着言灵，风间的正面战斗力依然强过他。
giligili，发射！
鲤口之切，拔付，切下。
刀锋斩过，空气才发出爆鸣。居合斩切开了光和铁流。
这个男人，连电磁炮都能砍开啊！
风间琉璃拖着长刀，一步步逼近懵逼的罗隐。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件古怪的武器并不能连发。
大门推开，新的客人到来了。
西装男子踏入大厅，轻轻鼓掌。他带着一张惨白的能剧面具，笑脸上嘴唇鲜红，眼睛描着粗黑的眼线，牙齿也是黑的。
“不愧是我们的龙王啊，本部的精英在你的血统面前都要臣服。”
“王将，让我先杀了他。”
风间琉璃没有管王将，继续微笑着走向罗隐。
这个王将又是什么鬼东西，死侍在说话？他并不是炼金傀儡，而是真的第三阶段的死侍，本应完全丧失了人类意识的东西。
两怪物夹咸鱼，死逑了。
这家伙还在笑，有病吧？等等，他有病啊，他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有心理疾病啊！
罗隐抓紧了四次元口袋中的水晶球。
重做版镜瞳炼金武装，超负荷运转。言灵复制，梦貘！
庞大的梦境开始构建。鹿取镇，哥哥和弟弟，流星雨，梅子饭......
和风间琉璃相比，罗隐即使有炼金物品加持，两人的精神强度依旧天差地别。但风间依然中招了。
罗隐强撑着梦貘巨大的消耗，面前的恶鬼终于停下了他的步伐。
众人的噩梦破碎，意识开始苏醒。
樱红色长刀掉落在地，风间琉璃的眼神变得深情而欣喜，他张开了双臂，向后倒下。
“哥哥你……回来啦？”
风间琉璃蜷缩在地，手臂仿佛在半空中抱紧了什么。
梦境中，源稚女跌落深井，名为风间琉璃的恶鬼再度爬出。
他再度张开双臂拥抱哥哥，蜘蛛切贯穿了他的胸膛，被抛入废井，他又再度爬出。
“哥哥你……回来啦？”
“哥哥你……回来啦？”
哥哥哥哥哥哥......你......回来回来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风间琉璃，逐渐理解一切。
王将看见倒下的“龙王”，顿然有些失措。
他的弹跳力就像昆虫一样强，猛然起跳攻向了罗隐。
炽烈的火柱和一梭子子弹同时命中了王将，可这东西仅仅是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就重新站起身来。
王将再度扑击，一手抓起离他最近的古德里安。神速居合斩一刹那切掉了他的左小臂，剑御操纵的短刃刺入了他的喉咙。
可这个诡异的生物像没事人一样，提着古德里安退出了大门，一把抽出喉咙中的利刃。
“带着我的‘龙王’，来极乐馆换人吧。”
王将抓着人，狂奔着离开了玉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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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就这么直接手起刀落，给他咔嚓喽。”
刚刚独自面对风间琉璃的罗隐，此时只想给他来上一刀。
恺撒和楚子航左三道右三道地给风间琉璃这个怪物绑上绳子。他们倒是也很心动，但总不能放任古德里安去死。
“真没想到，猛鬼众的龙王竟然是这样秀美的孩子。”犬山贺感叹道。
同时，他有些狐疑地看着罗隐一身的装备。巨大的剑弩，水晶球，金属瓶子，炼金左轮和子弹。估计把他拎起来倒一倒还能出不少货。
别看了老爷子，您的赤鬼组像筛子似的，什么内奸都有，包括撒玛利亚人的。
“如果你们想救人的话，我建议你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蛇岐八家，不会允许你们拿猛鬼众的龙王去换一个普通的教授。”
四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您是本部安插在蛇岐八家的内鬼吗？
犬山贺不再言语，将手机屏幕展示给四人。
黑道悬赏令，针对他们四人，每人一千万日元。而救回代号龙王的男孩，有五千万日元。发布人，王将。
“就凭这个悬赏金，我们在东海已经是大海贼了啊！”
罗隐你可少看点海贼王吧。
“那个，蛇岐八家，猛鬼众，王将，龙王之类的都是什么？”恺撒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其实楚子航和苏茜也很疑惑，但没好意思问。
嗯.......恺撒老大对日本分部的了解好像还仅限于岩流研究所来着。
“车上说。”
“等等。诺玛给我们发布了一个新任务。”小组长恺撒有些迟疑地说道。
“任务难度S级，类别为保护任务。保护对象为......S级。”
S级，需要我们来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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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
一周以来，路明非一家在东京四处游玩。
旅游社安排的项目全部在东京的各区，行程倒也满满当当。东京有名的景点几乎玩了个遍，各种门票都没花钱，让婶婶彻底放下了疑心。
路明非去了很多自己憧憬了多年的地方，东京可以圣地巡礼的地方几乎都打了卡。无论是天空树，浅草寺还是秋叶原，都比他想象中更加美好。
但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他好像......缺少了能一起分享的人。
叔叔一直在惦记能不能带点碟回去，婶婶一刻不停地在拍照，堂弟路鸣泽一直盯着靓丽女孩们的大腿看。
一家人坐在路边的冷饮店里百无聊赖，导游刚刚有事，要离开一会。他没什么话可说，就一直在和韩离聊天，发些景点的照片。
一个女孩轻声敲响了玻璃门。她穿着系红绳的白色巫女服，暗红发的长发简单束起。她的眼睛好像在发光，眼神纯真而雀跃，就像在东京这座钢铁丛林中奔跑的小鹿。
店主走上前，女孩却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和一张浅草寺的照片，用铅笔在上面涂涂画画。
她不能说话吗？路明非起身，也走过去帮忙，虽然他的日文只是三脚猫功夫。
女孩涂画几下，递过笔记本，“我叫上杉绘梨衣。我想去浅草寺。”
第七章 兵分两路
“这是学校准备招收的学生路明非，拟定级为S级，父母都是卡塞尔的优秀校友。”
哈？就这衰仔，身板看着比他还鶸，S级？
“他好像是仕兰中学的学生。”楚子航皱眉。“见过一两次。”
那仕兰中学还真是人杰地灵......我罗隐给母校拖后腿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甚至还不清楚‘极乐馆’是什么。而且去营救古德里安教授时，我们必然会遇到那个叫‘王将’的怪物。
学院的保护任务也很奇怪，S级血统学生受到普通黑帮分子威胁......有点不可思议。”
“那就兵分两路吧。”罗隐答道。
“大师兄，二师兄，被抓走的师父就交给你们了。
保护S级这种轻松一些的任务，我和苏茜来负责。后勤物资之类的，等会我一起拿过来。”
楚子航：......我是大师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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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好了。罗隐，我们出发吧，保护目标离我们不远。”苏茜备好一整套的刀子，整装待发。
“不急，不急。你看这个任务的备注，这是发给所有卡塞尔驻东京专员的任务，不光是我们。神奈川，千叶县等地方的人员我估计也收到了任务。
S级的待遇啊...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S级的实力，相信其他专员的实力。我们得专注于更加重要的事。”
苏茜一脸震惊，你连队友都要忽悠？
“你醒了啊，龙王先生。给我们多说些关于王将的事情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他了。”
寻找极乐馆的楚子航两人并未带着风间琉璃一起，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换人”的选项，交回风间这个超级混血种只会增加对方的筹码。
罗隐面色阴沉地看着醒来的“风间琉璃”，在系统的探知中，他的名字已经变成了“源稚女”。疯狂、残暴的龙王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内向、胆怯的男孩。
在镜瞳复制的梦貘噩梦中，风间琉璃在废井前被杀了一百多次，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疯了。
人最讨厌的，有时正是自己，尤其是另外一半不为人知的自己。看到死侍王将的那一刻，罗隐就像看到了魔镜中更黑暗的“撒玛利亚”。
相比于死侍自行产生了智慧这种猜测，他更倾向于有人掌握了改造和控制死侍的技术。只不过相比于他的炼金傀儡，对方的技术更加成熟、诡异，改造的死侍强大得多。
“如果你想杀掉王将的话，还是现在停手为好。那是一个杀不死的怪物。”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世上不死的唯有思想。
如果你觉得有不死的生物，那只是因为没找对杀戮的方法。
另一边，恺撒一脸别扭地坐在粉红色跑车的副驾驶。下次来东京他一定要记得带上布加迪威龙。
“我们先去关东支部了解一下情况。他们都是一些不良少年，或许能获得一些极乐馆的线索。”
恺撒点头。
“刚刚在夜店里面，你好像长鳞了，怎么回事？”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
“没什么，只是从罗隐那买的一种炼金物品的效果，只是普通的护甲。”
“哦，看起来还挺好用的。回去后我也整一个。”
楚子航：......罗隐应该能做出来吧，大概。
在关东支部打探了一圈，他们还真的找到了一点线索。在斩鬼的任务中，支部的人隐约听说过极乐馆这个词，似乎是一家还在试营业状态的赌场。
而这家赌场的地点，据说隐藏在大阪的郊外。那里和东京都不同，是猛鬼众势力最强的地方。
楚子航拒绝了关东支部组长们跟随主将冲锋的热情。如果他们带上一支军队追寻极乐馆，对方可能会缩头不出，古德里安也死定了。
粉红色道奇蝰蛇以180码的速度狂飙，从东京一路杀向大阪。恺撒有些惊异，没想到这没劲的面瘫脸在开车风格上这么讨人喜欢。
两小时不到，天色尚明时两人已经到达大阪市郊。救援才进行到第一步，两人就已经陷入窘境，极乐馆在哪......
“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就好。开赌场的人，最关注的对象莫过于肥羊。”
大阪作为世界级的旅游城市，在庞大游客量的支持下，赌博业多年来都相当兴盛。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一家相当豪华的赌场。
黄昏前，赌场内的生意只是一般。当那个骚包的意大利人一次性兑换了一亿日元的筹码时，赌场中不少人侧目。
这不过是他一小部分的零花钱，这种金额的花销加图索家的会计都无心关注。
楚子航打21点，他打德州扑克。一局百万日元，目标是以最快的速度输掉五千万。
没过多久，两人的牌桌前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赌客。这里并不是赌场中数额最大的赌桌，但这两人实在是......技术和运气太烂了。
那个打21点的中国男孩，手中12、13点的情况下，连续两三局都是直接摸到10点爆掉。这当然是因为楚子航擅长算牌，而输牌比赢牌简单得多。
恺撒则是无脑跟牌，全是小、单牌也跟。输完5000万日元后，他很大方地请了全场人喝一杯，顺便又取了一亿日元。管钱的会计还在哔哔赖赖时，他就挂掉了电话。
当两人一共输掉两亿三千万日元时，黑衣的侍者端上了杯盘。其中只有一张纯白色的邀请函，红莲在内页上怒放。
“二位，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些更有意思的赌局呢？”
————————————
古德里安被蒙上头罩，手脚束缚，在黑暗中不知呆了多久。
头罩突然被掀开，光线刺眼。
眼前是一个妆容美艳的日本女孩，身穿丝绸制的华丽和服，脸上笑容动人。她的美貌毋庸置疑，却让人感到危险。
这是一间单独的小隔间，外面有些嘈杂。纯黑的地砖，雅致的日式屏风，装修价格不菲。
“古德里安先生，欢迎来到极乐馆。在这里你可以实现一切愿望，无论是多么卑劣或是美好的愿望。只要你能赢得足够的筹码。”
德国佬心想你在唬我，你能让曼施坦因长出头发？我想当终身教授，你还能给昂热写个推荐信？
东京访学进行到这一步，古德里安也知道事情有问题了。能不能升职不清楚，完整回去就是万事大吉。
他就一文职人员，血统尚可，言灵人畜无害，就数学还可以。遇到这种打来打去的场面，古德里安只能抓瞎。
微笑的樱井小暮缓缓移开屏风，其后是一整排跪坐的黑衣男女，眼睛被蒙、双手被缚。
古德里安眼睛一缩。这些人的胸口，都是银色半朽世界树的徽标。
“你们在大阪周边的专员基本都在这里了，真是缺乏警惕心啊。”
樱井小暮用枪口抵住一人的头部。“教授，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本部对我们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古德里安摇头，事到如今他才是最懵的一个。
砰！
专员的头上多出一个血洞，仰头倒下。
草！这人怎么像Nazi一样！
樱井小暮摇摇头。
“真是个无趣的老头啊。这里每个人的命值一千万日元，一共一亿八千万。还有你在外面捣乱的四个学生，共计两亿二千万日元。”
女孩解开了古德里安的绳子，动作轻柔，眼神却让他不寒而栗。
两人一起走入极乐馆大厅。这里聚集的，都是为了获得足够筹码可以去杀人、可以去死的无可救药的赌徒，每张赌桌上的人都像杀红眼的饿狼。
樱井小暮轻轻地将一万日元塞入古德里安手中，在他耳边轻声道：“教授，去赢得你的筹码吧。到今晚为止，你要么交代你知道的一切，要么由那些无辜的年轻人付出代价。”
古德里安在两个猛鬼众成员的监视下坐上最边缘的赌桌，手紧张得发抖，大脑却逐渐冷静。
如果樱井小暮在卡塞尔进修过，她也许就会知道一个教训：不要和昂热拼刀，不要和古德里安打牌。
第八章 燃烧的红莲
曾经古德里安还是精神病院疯小孩的时候，医院里的那些恶棍般的医护人员也会喊他打牌。
如果他输牌的话，他和自己的朋友曼施坦因就会遭受电击疗法。但即使他每次都打赢了，那些人还是会电他们。
所以即使古德里安很擅长打牌，他也很少和人比赛或者赌博，大多数人眼中轻松的游戏对他来说意味着一段不愉快的回忆。
从坐上赌桌的那一刻开始，这个老人的气质就变了。牌桌对他来说就是战场，从来没有输掉的选项。
一万日元的筹码只够他在最小的赌局玩上一把，但他不会输。
财富的杠杆被轻轻撬动，他的筹码在一小时内轻松翻了百倍。
面对逐渐强大的对手，古德里安开始改变战略，一部分筹码作为战场的“弃卒”，用于试探和观察对手。等到对手放松、他计算清楚时，重拳出击，一战定局。
不可思议的记忆力，这是古德里安的天赋，他甚至能同时记清十六副牌的顺序。
时钟指向十点时，他已经赢下一亿六千万，价值16人性命的筹码。他从不为一两局的失利沮丧，也不为辉煌的胜利欢呼，如同坐镇指挥的老将军。
戴着能剧面具的怪物在二楼静静看着老人的表演，他被犬山贺砍断的手臂此时完好无损。
王将摇摇头，“龙马，游戏到此为止吧。”
樱井小暮低头遵命，向一楼走去。
正此时，极乐馆的大门被撞开了，粉红跑车飞跃入场。
持枪的暴徒朝天花板就是一梭子子弹，场内的赌客们抱头鼠窜。
古德里安刚准备抱头蹲防，突然发现来者是可爱的恺撒和楚子航。
卡塞尔学院，教育有方啊！
“他们绑架了学院的人，在二楼！”
楚子航猛踩油门，爆血同步开启。跑车一个漂移，横停在大厅中央。
恺撒从车座上起跳，外附肌肉发动，越过五米的高度直击二楼。罗隐做的一系列装备，除开言灵炼金武装他全部都有配备，用来弥补他言灵攻击力不足的问题。
“你们没有按约定带人过来。”
“我们能亲自过来就很给面子了，你们的龙王先生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樱井小暮一愣，随即表情扭曲起来。她不顾场内还在逃窜的客人，直接下令开火。
跑车几秒内就被密集的弹幕打成破烂，但楚子航早已不见踪影。
他从墙面上利用君焰转化的冲击波再度起跳，精准落足于天花板的巨大吊灯上。
高温龙息旋转喷射180度，猛鬼众的枪手们像下饺子般哀嚎倒地。
二楼，恺撒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王将。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某种超速再生的言灵吗......
即使有镰鼬的辅助，王将的移动方式对他来说也如同鬼魅，力量更是大得惊人。
沙鹰射出的子弹是银色子弹的弱化版，几乎没对王将造成任何伤害。这种级别的体能居然不是言灵的效果，而是单纯的肉体强大。
巨大的力量差距使得恺撒根本不愿意和对方近身战，只是利用二楼的复杂空间结构和外附肌肉甩开王将，迅速换上了炼汞弹和麻醉弹，给自己灌了一个血瓶。
王将看着这个讨厌的小虫子，尖牙在口腔中来回摩擦，发出怪异可怖的响声。
他开始冲刺，用体表的鳞甲硬挨剧毒的炼汞弹，持续压缩恺撒的活动范围。
恺撒右脚爆发，飞身躲过王将的重踢，外附肌肉进入了冷却阶段。
他喘着气，而王将这个挨了几十发大威力子弹，衣服面具到处破碎的怪物，步伐依然从容优雅。那些弹孔下，隐隐约约生长出了粉红的肉芽，将弹头排出体外。
背水一战啊。恺撒拔出了腰间的猎刀，全神贯注。
楼下，影响战局的巨变陡然发生。
失去冷静的樱井小暮正带头持枪攻击，成群的猛鬼众成员服下大量进化药进入龙化状态。
对比这些龙化的混血种，楚子航在身体素质上已经不占明显优势，只能依赖“永燃”提供的强大机动力四处游击。
腹部，背部，左腿，中枪七处；侧腹被抓伤一次。即使有爆血的加持，大量的失血也让他脑中开始眩晕。
三度爆血他没有尝试过，也许这种技术会彻底吞噬他的神智。
此时要反败为胜，唯有斩首战术。
楚子航躲过突袭的龙爪，全力奔向了大门。见势不妙，先走为上。
樱井小暮愣住了，你队友和老师都还在里面，风间琉璃也没还回来，你就这么跑了？
猛鬼众的龙马像疯了般，踩着木屐向大门追去。门口的楚子航飞身跳起，以门柱为发力点用冲击波向回倒飞。
流火中的突袭，彷如彗星，径直撞飞了樱井小暮。
站起身时，村雨已稳稳架在昏厥的女孩喉间。
王将注意到楼下的情况，好像程序出错般停顿了一下。他放弃了恺撒，从二楼跳下，狰狞利爪劈向楚子航和樱井小暮。
如果不闪避的话，这一爪必然会将女孩分尸。
楚子航一把甩开女孩，村雨防住王将的攻势，利刃在鳞片上划出明亮的火花。楚子航单膝跪地磕碎了地板，王将突袭的左爪戳穿了他的右肩。
“恺撒，救人！”
楚子航踉踉跄跄地后退，肩膀上血流如注。
即使是二度爆血的状态，对方的力量仍然要压过他，周围还有七八个龙化怪物伺机偷袭。
恺撒冲到一楼拉起古德里安，犹豫了片刻又拽起了樱井小暮。楚子航朝他打着撤退的手势，在王将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看到恺撒上了二楼，楚子航终于放心了。王将的爪子戳入他的左腹，被肋骨夹住，但还在深入，破碎面具上诡异的笑脸变得更为残忍。
君王火种，点燃！
高温的黑色火蛇开始游走，成吨的空气被压缩，燃烧。
那些龙化的怪物仅仅是踏入领域的瞬间，龙鳞便被烧成火红，肌肉龟裂。
大厅内所有的物质在飓风中向内聚集，燃为灰烬，几个跑得慢的怪物也被邪异的太阳所吞噬。
爪子被困住，加上巨大的风压和吸力，王将无法逃脱。
从面具到龙鳞，皮肤，内脏，骨骼，王将一寸寸熔化，化为灰烬。
恺撒带着所有人质，从二楼的落地窗一跃而出。
黑日，坍塌了。
极乐馆化为一片火海，黑炎四处肆虐。方圆几公里的民众，都听到了那恐怖的爆炸声。
极乐馆这朵还未在世间绽放的红莲，在业火中燃烧殆尽。
楚子航昏迷在大厅中央，龙化症状缓缓褪去，周边飘散着成分复杂的骨灰。
恺撒心惊胆战地穿过火海，抱起楚子航就跑。
嘶！罗隐那个逼之前还提议自由一日办言灵大战，他这是想让我死啊，让大家都死啊。
————————————
“临时A级专员苏茜，C级专员罗隐，是否安全？”
“安全。”苏茜答道。
一整天，罗隐都在根据源稚女回忆的片段，对“王将”的情况进行推测。撒玛利亚人也开始行动，收集东京各处的信息情报，一共7个死侍傀儡已经在JO级炸鸡的冻库里待命。
“S级保护任务目前面临高度失败危险，东京都其他所有专员已经失联。”
罗隐：？
“日本分部已全功率启动辉夜姬，未来24小时内诺玛将只能保证最低限度的功能。
注意，东京都安全屋已全部失效，请两位专员优先保证自身安全，尽量兼顾学院任务。”
蛇岐八家，叛乱了？
“快跑！我知道还有个安全的地方！”
罗隐带着苏茜和源稚女，一路飙车来到最近的JO级炸鸡分店。
苏茜看到画着壮汉的招牌，额头冒出两条黑线。
“虽然可能时机不太对，但师妹，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苏茜：送啥子，炸鸡吗？
第九章 成为我的剑吧
橘政宗的内心远没有看起来那样平静。就在昨天，他又失去了一名“影武者”。
影武者的胚胎培育技术来源于黑天鹅港，但因为缺少关键的皇血基因本身并不如源氏兄弟那么出色。他用进化药使之堕落为死侍，在异变为龙形死侍前使用少量古龙胎血进行强化，再做脑桥分裂手术。
最后通过长期的言灵·催眠配合心理暗示，他批量生产出了影武者这种演员般的生物。它们的半个脑字中塞满了植入的行为模式和对他的绝对服从，每次王将的出场表演都要花费他大量时间进行“教育”和“排练”。
比影武者更严重的损失是风间琉璃，这个他花了十几年亲手培养出的“人形琉璃”。
人形净琉璃是出现于平安时代初期的傀儡戏。素面的艺人操纵身着彩衣的琉璃傀儡，在舞台前演绎宏大的史诗。当结局到来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毁掉人形琉璃，接受观众的掌声。
而现在，“神”可能还没苏醒，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势力还没准备好对神的战争。局势从风间琉璃疯狂的刺杀开始愈演愈烈，他却失去了手中最锋锐的剑。
刚刚，前线传来了更坏的消息。上杉绘梨衣翘家了，被绑架了。
橘政宗面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回放录像。
绘梨衣敲响玻璃门，一个长相很衰的男孩和她在纸上对话；
因猛鬼众悬赏而出动的帮派分子在街上游荡，排查到了这家店；
绘梨衣在纸上写了什么，两人开始奔跑，上了一辆卡塞尔学院的车，冲出重围消失不见。
执行局在紧急情况下迅速掀翻了本部的安全屋，在本部专员的口中得知了衰男孩的身份，卡塞尔未来的S级！他们一直盯着卡塞尔的王牌们，没想到还有这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手段。
本部不知如何得知了绘梨衣的情况，竟然派出17岁尚未入学的S级王牌绑架了绘梨衣，甚至还为其伪造了三个家人。那三个混蛋到现在为止可是一句话都没招啊！
本部发布的任务名为保护S级，实为协助绑架。何等卑劣的行为！
“老爹，我去带绘梨衣回家，顺便砍了那个混蛋。”
源稚生狠狠摁灭了香烟。
眼下执行局大多数人手都在处理反扑的猛鬼众。接连损失龙王和极乐馆后，这些堕落之鬼彻底陷入了疯狂。
绘梨衣每在外面多呆一秒钟都会增加风险，日本民众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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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政宗并不知道，绘梨衣在笔记本写的话是“这些是来抓我的人，快跑！”
她把寻找风间琉璃的黑帮分子当成哥哥派来拎自己回家的人了。谁让帮派分子长得都差不多呢。
路明非以为自己撞上了什么日本黑道追杀失语少女的惊天剧情，热血上头，拉起女孩的手就跑。帮派的人追了两步发现不对啊，你有病吧，跑啥跑。
街道尽头停的车也并非卡塞尔学院的车。司机名为酒德亚纪，实为重新化了清新妆容，穿上学生白裙，缩着长腿的酒德麻衣。
被黑道追杀的天真少女，路边突然出现的黑色豪车，气势十足的美女司机。他十七年的平凡生活到此结束了。
他是神秘学院重点关注的超能力天才，还有专车接送。
看到绘梨衣举起的小本本，“绘梨衣要去浅草寺”。衰仔义无反顾地出发了。
“怪兽与怪兽之间真的能擦出火花吗？”
“就算擦出了火花，那种东西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寒冬中怪物们相互拥抱取暖。虚幻的火焰熄灭后，大概会更加寒冷吧。”
苏恩曦嚼着薯片，解说着徐徐开始的剧情。三无少女在一旁保持沉默，等待着老板的指示。
薯片妞想到了什么，停止了咀嚼。那种火焰熄灭后的极寒，大概正是老板的目的。
......
“苏茜，不用惊讶。这些都是我这周在东京交的新朋友。”
苏茜看着后厨二十多个戴着小围裙，手持冲锋枪的黑超壮汉，一时无语。
“这几位呢，是我比较害羞的朋友，平时都喜欢戴着面具。”
六个铁面死侍傀儡从冻库走出，头上掉落着冰渣子。
师兄，你这是要反啊！
罗隐一脸郑重地从卡兹的手中接过修长的金属箱。
金属箱长1.2米，宽0.7米。表面是黑色和银色混合的雕花，正面中央为一柄中式宝剑的图案。
箱子下方则有八个开口，八个剑柄暴露在外。
罗隐自己虽然无法实现剑仙梦了，但有人得继承他的梦想。
【4级炼金物品
剑匣
使用条件：言灵·剑御拥有者
效果：
1剑匣内储存的剑，出匣的前8秒内获得双倍剑御领域增幅，最多可同时增幅四把剑。两次增幅的间隔时间至少为30秒
2少量降低使用者的体力消耗，提升控制精准度
激发方式：使用者的少量血液
备注：强不强是版本的事......】
和永燃相比，剑匣因为没有精神元素的注入要弱上不少。但这件炼金武装的核心在于，它只是整件武器的一部分。
打开剑匣，其中是八柄中式风格的长剑，纯金属，不附加任何饰品。
它们全部为2到3级的炼金刀剑，而且可以被剑御磁化。罗隐用了取巧的方式，中部铭刻炼金回路，而外部用钢铁封装。
其中两柄带有最为传统的锋锐效果，以炼汞处理剑锋；
两柄铭刻多重破法者（反向戒律）的回路，用于摧毁言灵；
两柄铭刻言灵剑御的磁化效果，抵消重力，加快剑速；
两柄铭刻君焰的燃烧爆炸效果，杀伤力最强。
结合撒玛利亚人带来的情报，对罗隐来说，当下情况已经明朗。
被保护的S级最后被拍到和一个红发女孩在一起，而蛇岐八家的人满世界在找她，不惜和本部翻脸。
整个访学团都是幌子，这个S级才是关键。学院派他们去保护，就是为了掩护其撤退。这一男一女，是整个东京的关键，大局上最重的筹码。
在大多数人还在第一层时，他已经站在了最高层。
但要想趟这趟浑水，乃至杀掉王将，掌握局势，他需要一个强大的执剑人。
苏茜固然还缺少经验，但罗隐并没有太多选择。
女孩按照罗隐的说明，将手指割破。血液流入剑匣的回路，八柄飞剑开始活化、漂浮起来，围绕着苏茜飞行。
罗隐直视着女孩带着锋芒的眼睛，语气郑重。
“苏茜，虽然这么说有些唐突...暂且请你，成为我的剑吧。”
罗隐转身面向撒玛利亚人的精锐。“我是罗隐，撒玛利亚的第一使徒。为不死者，献上我们的荣耀！”
嗷嗷嗷！
苏茜：......很慌。
一行人坐上明黄色的炸鸡配送车，驶向诺玛最后的指示地，浅草寺。
中途他们还路过了一个拉面摊子，老板搁那咸鱼一样看着报纸，《大阪郊外神秘爆炸，伤亡情况不明》。
啊这...上杉越看着那恐怖的爆炸废墟。自己不会有梦游症吧？
此时的浅草寺内，一派祥和的景象。
这属实出乎了猛鬼众和蛇岐八家的预料，他们疯狂寻找的两人正在悠闲地参观景点。
红发的巫女在樱花树间穿行，在红墙青瓦的寺庙中奔跑。在那身巫女服的衬托下，她仿佛就是在这里长大。
路明非跟在后面，一边拍照一边在心里甩自己嘴巴子。就因为牵了一下女孩的手，你就要对陈雯雯变心了吗？
可庙里的老和尚要给他们算姻缘卦，画家想给他们画二人肖像，连路人都称赞他们般配。
你们都可着劲地瞎扯吧，我路大衰人和这天降美少女压根都不像一个剧场的角色......
路明非想给叔叔一家打个电话，可他甚至没有手机。
此时此刻，恍如海潮中宁静的孤岛，沉浮之中半日的闲暇。
第十章 剧本的崩溃
风魔家的忍者部队最先到达了浅草寺附近。现代忍者们骑着大马力的摩托，呼啸着向寺庙集结。
在最后一个路口前，空荡荡的路面突然多出了横向路障。冥照的领域解除，女忍者在路障上轻巧一撑，消失不见，摩托车一辆又一辆撞成烟花。
另一边，淡金色头发的娇小女孩一脚踢断了猛鬼众成员的膝盖。零在这些凶徒之间来回跳跃、攻击，身姿优雅如芭蕾舞演员，肘击和踢击却重得像炮击。
为了保证剧本的正常进行，两方的实力她们都要削。
路明非和绘梨衣刚从浅草寺走出，猛鬼众的枪手们已经围堵在周围的路口。看到黑洞洞的枪眼，衰仔拉起女孩，拔腿就跑，按预料之中从零撕开的口子跑出。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或许是因为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相信，被人依赖。
第二道封锁线前，分部执行局已经和猛鬼众开始交火。蛇岐八家的人在疏散游客，而猛鬼们从不担心这一点。
躲开交火区，两人一路向东逃离。该向哪里跑，向哪里......
万幸，路上的指示牌用的不是片假名，他大概还能看得懂。
地铁站！从这里跑到浅草站一公里不到，混入庞大的地铁人流后就能摆脱这些人。
路明非回头，看见了女孩望向他的眼神，那是对他的笃信。尽管她紧张、害怕，但依旧信任着自己，没有理由。
勇者如计划中从八岐大蛇手中夺走了神钟爱的巫女，想获得幸福的话就要跨越重重荆棘。
跑过街道，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枪声，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
转过街角，没路了。猛鬼众的人已经堵住了前往地铁站的路口，身后是逐渐逼近的执行局人员。
这些人没有举枪。蛇岐八家全力寻找的这两人，很值钱吧。
路明非看着迎面冲来的暴徒，心中发冷，这下GG了啊。
时间暂停了，世界变为灰色。
“哥哥，你好。”
就您这豆丁身材，说是我未来的玄孙还差不多。
“你就要死了哦，带着这个女孩一起。”
......
“你他妈话太多了，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1/4生命的代价，袖珍版路鸣泽，各种似是而非的幻象......
“第一次就免费好了。新手大礼包，Somethingfornothing......1%融合！”
小魔鬼扑过来紧紧拥抱了他，他竟然感到有些温暖。
时间重新流动，唯一不同的是，他获得了以暴制暴的力量。
路明非双脚同时发力，如炮弹出膛。
升龙拳！
迎面击飞一个杂鱼，左脚踏地，接龙卷旋风腿！飞翔吧，杂鱼们！
双手按住一个暴徒的肩膀，过肩抱摔。再抓起他后暴跳，接莲花大坐。
超人般的体能支持下，复刻街机中的招式并无太多难度。
回身拉起绘梨衣，衰仔穿过地上哀嚎的杂鱼们继续逃跑。
砰！
他被流弹打中了，疼得他一个趔趄，被刮到的右臂血流如注。
继续跑，继续跑......
原来电影里面演的都是真的啊，英雄是不怕子弹的。
距离地铁站还有四百多米，但在街道尽头，酒德麻衣已经准备好了车辆，只等勇者和女孩。
巨变陡生。
巷道中突然冲出一辆黄色的小货车，径直撞向侧方追来的猛鬼众队伍。
车辆翻滚，六个铁面男子鱼跃而出，手持冲锋枪疯狂扫射。
第二辆车紧随其后，横停在酒德麻衣和逃跑的二人之间。
侧面车门打开，一个铁面男子朝路明非吼道：“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酒德麻衣看到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完全愣住了，这哪位？
“薯片！薯片！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路见不平的炸鸡店员工？”
炸鸡车在枪林弹雨中迅速突围，车厢和车窗用的都是防弹材料。罗隐将油门踩到底，直冲拦在路口的酒德麻衣的车。
淦！
女忍者发动车辆让出道路，还没等她踩下油门追赶，两柄一米多长的铁剑砍掉了车的前轮胎，接着迅速飞回剑匣。
酒德麻衣从车窗一跃而出，开启冥照直奔附近的车辆。
“苏茜，用封魔剑。”
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她在这里，就脱不了干系。
两把铭刻破法者的飞剑横插入路中央，元素乱流像浪潮般扩散，振出了领域内的酒德麻衣。至少十五秒内，这条路上没人能使用言灵。
失去隐身优势的忍者只能擅闯民宅，暂时避避风头。
小黄车在路上狂飙，身后传来了爆炸声。琴酒殉爆了。
罗隐制作的炼金傀儡所使用的死侍本身不算强，体能上达不到A级的水准，对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追兵只能起到阻拦效果。
听到身后接二连三的爆炸声，罗隐不禁有些感动。叫琴酒的，都是忠于组织的好干部啊！
路口处，是亚力桑德罗带着剩余的精锐，为他们在沿路掩护和指示。
罗隐望向路明非，愣住了。这家伙不是混血种啊，信息框内没有任何信息。
再看向红发女孩，一瞬间他冷汗直流。
【上杉绘梨衣
血统：S
属性：精神
言灵：审判（高危言灵）
言灵效果：对领域内的物体下达“死亡”的命令，几乎能切开一切
炼金物品：无
特殊状态：不稳定血统；龙血之毒】
系统还非常贴心地把审判标红了，谢谢您嘞。
看到女孩对路明非信赖的眼神，罗隐明白了一切。
学院居然派出一个普通人色诱蛇岐八家最强的混血种，学院竟然堕落到了这个地步！
这家伙看起来实在太普通了，连血系结罗都不会侦测到他。
罗隐单手把住方向盘，右手横刀架在路明非的脖子上。
“你他妈的快点说清楚，学院的全部计划！快点！”
罗隐死盯着这个衰仔，可他真的不是混血种，耷拉着眉毛怂到极致。
突然间，解析系统关机了。他轻轻地走，没留下一句言语。
罗隐懵逼了。你这家伙的超能力，难道是关闭我的系统？
“快到了！准备好！”苏茜吼道，让罗隐清醒过来。
眼下唯有先完成既定的计划。
小黄车猛打方向，撞断护栏冲入了江户川的支流。
湍流的河水中，罗隐抓住路明非，苏茜抓紧绘梨衣跳车逃亡。
“抓紧！”
四柄飞剑同时出匣，携着四人冲入深水区，劈开水流向左前方突进。
双倍剑御领域的加持，加上自身的肢体力量，他们快得像是海豚。
路明非...这家伙真的不是混血种，他已经窒息到翻白眼了。
四柄剑回鞘，又四柄出匣。苏茜的体力已经逼近极限。
“发动外附肌肉，出水！”罗隐通过群蛇告知苏茜。
飞剑斩开流水，四人同时破水而出。
手脚上的外附肌肉瞬间吸纳空气，在水平面爆射而出，直冲对岸。
“奥莉薇娅，来接我们，隅田公园旁原定地点。”
这次突袭之下，他的不少人暴露了，亚力桑德罗他们已经开始跑路。
但除了究极难吃的JO级炸鸡外，他还有三家罗氏五金店，由奥莉薇娅管理。
上杉绘梨衣此时的状态还不错，只是紧张。
罗隐和苏茜在水中扔掉铁面，戴上兜帽。他拖着死狗般的路明非狂奔向奥莉薇娅的后援队。
等等...他注意到路明非右臂上的枪伤了，怎么会愈合得这么快。
————————————
橘政宗：麻了。
无论上杉绘梨衣落在蛇岐八家或者猛鬼众手中，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他最重要的工具被一群铁面怪人半路劫走了。
两方的人都在满东京搜索这个第三方势力，同时还得为浅草寺枪战的善后大费脑筋。
奶妈三人组：麻了。
东京爱情故事第一幕，宣告大失败。男主角路明非失踪，生死不知。
老板你倒是说句话啊老板！
此时的罗氏五金店，罗隐头皮发麻。
面前是举着小本本的上杉绘梨衣，储藏室中是注射了镇静剂的源稚女。好家伙，两方的S级都在他这了。噢，还有本部派出的水货，三个。
蛇岐八家全力搜查下，发现隅田公园的目击者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在这里藏不了多久。
诺玛时灵时不灵的，和恺撒楚子航也联络不上，不知道他们成功没有。
罗隐恶狠狠地看着路明非，干脆把这家伙交给蛇岐八家大卸八块，我罗老爷带功投诚。
苏茜和奥莉薇娅面面相觑，她们都明白，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
“明日凌晨四点，我们去东京港口，试试能否获得诺玛的支持。
如果失败就向蛇岐八家投降，生命第一。”
第十一章 突围战（上）
苏恩曦看着老板发来的照片，一时竟无语凝噎。
怎么又是你！杂鱼脸！
照片上，衣服湿漉漉的罗隐一手拽着路明非，表情镇定。
你知道我们排练得有多辛苦吗？管账丫鬟掉了多少头发吗？
零的表情已经冰寒如南极冻土，她挽起淡金色的长发，“我去处理吧。”
情况因为第三方势力的介入变得无比复杂。就凭那些半路拦截的死士，这个她们以为的杂鱼先生，一定不是卡塞尔C级学生那么简单。
————————————
诺玛刚刚发来了行动计划，通知他们本部的救援队已经在半路上了。他们只要能在港口乘上学院安排的小型渔船，或许就能撑到和救援队会和。
罗隐在简陋版的工作室内肝了一夜，也不知在做什么。长时间不盯着路明非看，系统又悄悄开机了，这大概不是巧合。
上杉家主的情况变差了不少，体温降低，静脉血管发青。这是龙血的毒性导致的，她的血统问题很大，蛇岐八家可能掌握了压制龙血毒性的方法。
源稚女的眼神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风间琉璃还活着，并且在尝试夺回他的躯体。
要命......能用的战斗力只有苏茜和他自己，奥莉薇娅战斗无能，要带着神经病、衰仔和中毒少女突围。
说实话，罗隐并不抱太大希望，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他的计划太多。分部和本部都在关注他们。
“奥莉薇娅，只有你没有暴露过，你负责开车，到港口外就行。”
凌晨四点，这时的街上只有个别早起经营的商户，喝得烂醉的酒鬼，以及稀稀拉拉的货运车。
蛇岐八家的人每五百米左右就布置了人手，从这里潜入到港口几乎是一条死路。
“绘梨衣...绘梨衣说她想回家了。”路明非的声音有些颤抖。
女孩蜷缩着发冷的身体，在记事本上写下了哥哥源稚生的名字。这个天使般的女孩竟然是那条咸鱼的妹妹啊。
罗隐用侧光瞄着衰仔，你这家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他的身上可能藏有很大的秘密，毕竟系统此前从未出错，探知法夫尼尔这种接近次代种的存在都没有问题。
这衰仔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这场大戏中扮演的重要角色，他对自身和局势都是一无所知。
奥莉薇娅换上工装，给自己画上了眼袋和鱼尾纹，看上去就像临近中年的司机。
第一道关卡到了。奥莉薇娅向伪装成工作人员的黑道分子递上假证。两个男子示意他们打开后备箱。
炼金左轮顶在风间琉璃的后脑。
“风间，记住我们的约定。”
后厢打开，里面全是硅胶娃娃。男子伸手摸了摸，让罗隐一阵恶寒，但一动不敢动。
梦貘虽然能制造一些幻象，但并不能改变物质。
“走吧。”
奥莉薇娅刚准备发车，男子又折返回来，让她再打开一次后厢。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怎么感觉...硅胶娃娃的位置发生了一点变化。
苏茜的长剑驾在路明非脖子上，阻止了他的呼救。要不是本部重视这个“S级”，还是直接砍死好了。
本部是派你来诱拐蛇岐八家少女家主的，不是让你自个陷进去啊！
接连蒙混过三道检查防线，终于到了港口附近。
“奥莉薇娅，就到这里吧。”罗隐深吸一口气。
“如果出了任何意外，奥莉薇娅，记得该怎么做吗。”
“五成资金送到迪卡尔布，当做散伙费。剩下的现金送给柳白斐女士，还要找人骂一顿渣男罗克敌。”
“很好。”
“你这样插Flag，很容易出事的。”衰仔忍不住吐槽。
罗隐：......还是砍死他好了。
奥莉薇娅弃车出城，罗隐给风间琉璃补了一针镇静剂，直接塞进行李箱拖着。苏茜保护绘梨衣，衰仔被塞住了嘴跟在后面。
“苏茜，瞄准点。”
罗隐递过来一个布包。其中是二十枚长针，涂抹了强效麻醉剂。
铁针悬浮，在极速下刺穿了巡逻者的喉部声带。空气灌入，男子只能从喉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呼呼声，在麻醉剂生效后倒下。
沉睡吧，小五郎！
接连沉睡了沿路的七八个巡逻者，他们距离学院隐藏的货船只剩100多米，但港口的巡逻队已经开始察觉不对了。
“爆破剑。”
两柄飞剑燃起流火，呼啸着击中右侧的岗哨。铝制门被熔出大洞，火剑到处飞行，一阵乱砍，不断引发小范围的爆炸。
警报声撕裂了凌晨的寂静，成群的安保队伍冲向右侧的大船装货区。
“跑！”
趁着黎明前的黑暗，罗隐和苏茜带着两个“人质”冲向渔船，S级衰仔在后面喘得像二哈。
登上渔船，一个老年船长和两个水手已在待命。
割断缆绳，渔船没有开任何指示灯，引擎在低功率运作，几乎无声地驶离港口。海岸的人发现他们时，渔船已像幽灵般离港半公里多。
引擎全开，小渔船轰鸣着劈开水面，它的速度竟然迅速超过了20节！还在提升！
关键时刻，你可以勉强相信装备部。
这一切比罗隐想象中顺利得多，或许他们真的能就这么一路逃出生天。
被层层捆绑的风间琉璃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黄金瞳忽明忽灭。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敲击。”
罗隐边说边拿出“傻瓜相机”，对着船板来了一张。
这艘船，怎么长了这么多翅膀。
三四米长的奇形附着物，挂在左右和下方跟随船一起前进，像是畸形的羽翼，或者鱼类的鳍。
啊...原来是蛇形死侍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吓死了。
罗隐一把拉开路明非，尖锐的骨刺从下方击穿了铁板。如果没有闪避，刚才这一下他就成串串了。
“离开甲板！”
五根尾刺再度击穿甲板，四人跳上舱内的木箱躲过一劫。
四米多长的超大死侍从前方破水而出，轰然撞在船舷之上。它发出诡异的嘶鸣，缓缓，张开了残缺的骨翼。
左右，九只蛇形死侍翻上船舷，两个水手被剖开了胸腔卷入水中。
老船长死握着方向盘，但半龙形死侍的蛇尾一瞬斩下了他的头颅。
渔船跟随海浪翻滚，黑暗中森然的怪物嘶鸣着，爬行蠕动着，几十只燃烧的黄金瞳使得舱内亮如白昼。
积水已没过脚踝，风间琉璃依然静静靠在角落里，似乎并不畏惧就这样死亡。
苏茜操纵着炼汞剑和极速之剑击退蛇形死侍，每次斩击都能切断死侍的蛇尾或者脊椎。但剑匣的增幅时间是有间隔的，而且她刚刚在港口失去了两把威力最大的剑。
罗隐用炼金左轮挨个点杀，龙息瓶直接投掷出去当炸弹，身形扭曲的死侍不断跌落水中。可成片的火光中，那些鬼东西又再度跳上渔船。
不行，这些东西的骨头实在太硬了，他难以打出致命伤。
“风间！记住我们的约定。”
罗隐从口袋中掏出血瓶和一针肾上腺素，投掷向风间琉璃。
红雾爆开，针管刺入他的心口。
“苏茜，切断他的绳索。”
两柄封魔剑斩开纤维绳，还没来得及回鞘就被一双铁钳般的手掌握住。
龙血炙热，心跳声如战鼓。狂龙般的力量在风间琉璃体内重新苏醒。
恐怖的龙威下，船上陷入一瞬突兀的死寂。
猛鬼众的龙王和罗隐对视。这家伙说他不是鬼，只是心理疾病。还和他约定要一起杀掉王将。
如果他骗了自己，就把他做成塑像好了。
风间琉璃紧握两把铁剑，怒吼着斩向四周的怪物。
除开附加的炼金领域，这两把剑也只是比一般的铸铁剑稍微锋利一点。但被握在怪物手中时，它们就变成了绝世利器。
他的身姿和步伐像是歌舞伎的名伶，铁剑挥舞斩击如翻飞的折扇，剑锋所过却是一地残肢。
“哈哈哈哈哈！”
风间琉璃随手将两把铁剑插入甲板，两面剑刃上到处都是崩口。
他徒手拽住最凶悍的龙形死侍，咔嚓一声扭下了它的脖子。
那些暴虐的生物在更大的暴力面前不再嘶鸣，在船边游动窥探，黑红色的血液在海水中散发着恶臭。
第十二章 突围战（下）
风间琉璃最后看了一眼罗隐，跳下了渔船。
他凭借着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水面上踏出一圈圈气爆，像巨鸟般飞向海岸。
罗隐冲入驾驶室，开启镜瞳解析渔船的操作方式，尝试重启引擎。
渔船内的积水已经快到膝盖，他已经不寄希望于学院的救援队伍能赶到了。
前方两百米外的水面上，骤然亮起明亮的汽灯。两艘武装商船，四艘快艇，成包围之势向他们逼近。
商船的船舷处，戴笑脸面具的男人立于前端。不出所料，又是死侍。
灯光照耀下，水下可以隐约看见游动的暗影。王将这家伙，不仅有控制死侍的技术，甚至还有专门培育死侍的基地吗。
他们从这个方向来，意味着学院的救援队已经没了。
罗隐当即调转船头，朝向港口。源家主，我来投降了！
渔船漏水严重，战斗中还被破坏了一个螺旋桨。按这个速度，他们不到岸边就会被王将追上。
船舷边，王将轻打手势，狙击手随之开枪。
在登陆渔船之前，他要先解决红发的女孩，她的言灵实在太过危险。
砰！一声闷响，子弹击中了路明非的后背。他拦在了绘梨衣身前。他并不知道这是一枚麻醉弹，他觉得自己要死了。
衰仔开始眩晕，跪倒在绘梨衣身前。
昨天的浅草寺之旅，绘梨衣最遗憾的是没能看到樱花，他们来错了时节。
但她在纸上问男孩的名字时，路明非看到女孩漂亮的红色头发，在纸上写下，“Sakura”。
罗隐从没见过这么耀眼的黄金瞳，几乎像是海上日出。
女孩随手抓起一块碎木片甩向王将所在的商船。木片飞过，沿途一切的物质乃至元素都被杀死，风化为灰烬，海水成冰又化为碎屑，木片携着死亡的指令切开了整个商船和狙击手。
海水凝冰，漫天的冰刃一齐斩向船只。只有王将在死亡降临前跳离了商船，剩下的东西都被切成了成千上万片。
王将失去了那副惬意的姿态，他从海水中跃上一艘快艇，从口袋中掏出奇怪的木制梆子。
他这是在干甚么事......敲梆子给船上的亡魂超度？
审判的领域崩溃了，女孩在梆子声中晕厥，眼角流出血泪。
路明非从眩晕中苏醒，黄金瞳乍现，痛苦地嘶吼，系统的探知界面中他的数据变成了一堆乱码。
罗隐一阵恶寒。猛鬼众的头号角色，为什么能够操纵蛇岐八家和本部的S级混血种？
快艇和渔船只剩下七八米距离，恶鬼般的生物从船前跳跃飞起，直扑在后方防守的苏茜。
一支鱼叉突然刺穿了他的咽喉，王将倒飞落回快艇。
娇小的俄国金发女孩默默收起鱼叉枪，驾驶水上摩托以160公里的时速在水上疾驰，冲向路明非所在的渔船。
零向右猛打方向，摩托艇侧面弹出的合金刃斩飞了蛇形死侍的头颅。这辆水上怪兽，在她的手中就像一件轻巧的玩具。
她开始单手驾驶，右手抄起冲锋枪压制射击附近的敌人，强势穿过火线抵达了渔船。
零看到黄金瞳闪烁，面色狰狞的路明非时，有些发怔。这副模样真的很久没有见过了。
罗隐则是一脸便秘，言灵都是镜瞳，怎么你的血统高这么多。
零示意路明非上来，衰仔却摆手拒绝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先送这个女孩，交还给蛇岐八家。她的身体处于严重危险，可能撑不了多久。”罗隐和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将绘梨衣抬上摩托艇。
零看了路明非一眼，向两人郑重点头。她启动摩托艇离去，扬起片片浪花。
看上去真是个可靠的女孩啊。
“继续跑路！但愿这艘破船能撑到岸边！”
罗隐将船舵交给路明非，“马力已经开到最大了，你就摁死了方向盘往前冲。”
王将从快艇上起身，一把扯出喉咙上的鱼叉。“他”，或者他的操控者，看到了路明非的脸，陷入了震撼。
黑天鹅港只有两个幽灵，当初他杀掉了邦达列夫，一手培养和控制了三枚胚胎。
而这里，竟然出现了第三个幽灵。
如果不是那闪烁状态的黄金瞳，或许他并不会将路明非这个衰仔和多年前那个奇怪的样本联系起来。
零号的身上，果然有他尚未掌握的秘密。他不仅逃离了黑天鹅港，而且容貌与那时几乎没有变化。
情况出乎了罗隐的预料。王将竟然没有追向零和绘梨衣的方向，而是集结了人手继续绞杀渔船。
为什么，风间琉璃已经离开，上杉绘梨衣正在逃离，他为什么要盯着这艘渔船。王将想要什么，路明非？
罗隐和苏茜并肩站立。王将、猛鬼众成员、死侍正一齐涌向渔船。海风飒飒。
“如果还能活着回去的话，要不要试试在我这工作一段时间？”
“工作太危险了，得看你能开多高的工资。”
如果突围成功的话，就为你多打造一些名剑吧。
“苏茜，改用炼汞飞刀和麻醉针。”
王将落在船尾甲板，木板爆碎。
镜瞳以四倍功率开始运转，他大概能撑十五秒？
气流爆炸，罗隐正面撞向王将，和没反应过来的恶鬼撞了个满怀，炼金左轮抵着心脏击发，将其心口处轰得血肉模糊。
超负荷运转镜瞳的状态下，他变得冷静无比，周围所有事物的数据都涌入脑中。接触的一瞬间，傀儡王将的大量数据已经被他记录下来。
盗版八极拳，对上王将的利爪，勉强均势。外附肌肉爆发加上正确的角度，罗隐抵住了王将的进攻，但右手已经产生了裂痛感。
极速的剧毒飞刀斩过王将的脚踝，却没能割断他的肌腱。
砰！砰！砰！
三回合，两拳一脚，表面五五开。但罗隐已经四肢阵痛，王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小Boss血太厚了啊！狗策划！
退后的罗隐提起剑弩就是一发电磁炮，在王将的心口开出拳头大的洞。可他表面焦黑的青色心脏仍在跳动，丝丝肉芽修补着伤口。
这东西简直打不死......路明非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直接跳海。
死侍开始从周围上船了。妈的，搞不好真要死在这。
就在这时，手持双刀的男人从天而降，蜘蛛切和童子切贯穿了王将的双臂。
蛇岐八家派来的直升机上，夜叉操着一挺机炮朝四面扫射。
“友军，友军！绘梨衣小姐已经安全了。”
咸鱼先生...源稚生回头瞟了三人一眼，跪压在王将的喉咙上。
龙骨状态发动，两柄古刀带着沛然巨力摁住了王将。
苏茜抓住机会，炼汞剑垂直刺穿了王将的心脏。
......
渔船在直升机缆绳的牵引下缓缓靠岸，源稚生将碎块状态的王将交给了工作人员，询问绘梨衣的情况。
罗隐看着源稚生，心里在思考等会怎么招供会显得比较有气节。
这时，港口的巷角突然开出一辆小皮卡，看到司机的时候罗隐不禁热泪盈眶。
给苏茜打了个手势，他朝源稚生大喊道：“你弟弟，你欧豆豆掉海里了！”
源稚生下意识转头，一枚偷袭大火球击中了他的后背，源稚生应声落水。
“快逃！”
恺撒倾泻着弗里嘉子弹，打着石膏的楚子航开车飚向码头。
三人连滚带爬地上了后座，扬起一路烟尘。
哈哈哈哈！爷还活着，还有机会！
“去江户川区森林公园！那里还有安全的据点。”
罗隐给奥莉薇娅发了一条信息：一切安全。来B3据点，记得带上冻库里最后的傀儡。
第十三章 猛鬼众之乱
从山下到山上，引擎轰鸣，漆成赤红色和纯黑的重型摩托一圈又一圈咆哮暴走。年轻人们抓着金属球棒和铁棍在迎面呼啸的风中四处乱挥，却只能打落枯枝落叶。
“暴走族真是没落了啊。”龙马右兵卫靠在心爱的雅马哈XJR400身边，连吐出的烟圈都感觉有些苦涩。
如今的东京已没有多少地方供暴走族们纵横驰骋，曾经的破旧街道、废弃工地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大楼。
16岁的时候，他还是龙马家不听话的孩子，尽情享受着叛逆期。染发，纹身，晚上溜出来彻夜飙车。现在他是猛鬼众的底层干部，管理一群血统不稳定的暴走族，看他们24小时不间断地驱动引擎，发泄血统中的暴力。
像他们这样的存在，当猛鬼众的最终计划开始时，大概只是战场上的炮灰吧。即使进化药研究了出来，或许也很难轮得到他们。
“你的名字。”
发呆被打断了。龙马右兵卫看着眼前幽灵般现身的男人，不禁呼吸紧张。
公卿笑脸的能剧面具仿佛和皮肤长在一起，如此强壮高大的体格，威严的气势，这是王将大人！
“右兵卫，我是龙马右兵卫！为您效命！”
此前他从未和王将大人交流过，最多只是在远处打量一下这位最强大的鬼。右兵卫才注意到，王将此时的情况相当凄惨。
他的腹部有一处贯穿伤，左臂上一层焦黑，表面碳化，但王将依旧无比镇静。
“猛鬼众龙王已经叛乱。龙王勾结卡塞尔学院专员，带领一批叛徒刺杀了我。”
“...什么？！”
“龙王在传播我已经死亡的谣言，企图颠覆猛鬼众。时间已经不多了，跟随我，我们去处理那些作乱的人。”
“是！”
右兵卫激动得不能自已，这样的危急存亡时刻，王将大人竟然选择相信他们这群不成熟的年轻人。
原来在王将大人的眼中，就算是他们也是猛鬼众的人才。
“集结！集结！跟随王将大人！”
头发五颜六色的暴走族呼啸着聚集。
“去江户川区，先解决那些本部派来的渣滓。”
王将打开车门，将满身枪伤的司机扔下车，自如地坐进满是鲜血的车内发动引擎。
荒川区某酒店内。
风间琉璃重新换上了斑斓彩衣，画了暗红色的锋锐眼线，樱红色长刀挂于腰间。
身侧则是妆容美艳的樱井小暮，猛鬼众的龙马。她趁恺撒不注意时逃跑了，聚集人手迎接风间琉璃的归来。
附近两区的猛鬼众成员已经全部汇集在此，面色恭敬地等待“龙王”的指示。
“王将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他没有制造完美进化药的技术，他也并非不死！”
场下瞬间喧闹起来，又在风间黄金瞳的威压下安静。
“我已经杀掉了王将这个骗子，猛鬼众即将焕然一新。我将带领你们找到神，杀掉神，我们这些猛鬼将在神血的沐浴中获得新生！”
外形秀美的男孩拔出光芒妖冶的长刀，振臂怒吼，表情狂热。
场下的人有人兴奋，有的则面露畏惧和忧心。
“那些本部派来的专员，他们知晓关于神的秘密，妄图从我们手中抢走神的权能。跟随我，去杀了他们！”
————————————
“大家长，猛鬼众的三大头目，刚刚全部现身了。”
橘政宗：？
“王将也出现了吗？他在哪？”
“王将在练马区出现，龙王和龙马在荒川区现身。两方的人马都在向江户川区集结，也就是本部专员最后出现的地方。”
橘政宗望向抓拍到的模糊照片，黑色轿车中能剧面具一闪而过。
赫尔佐格内心涌出怒火，手腕发抖。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玉藻前夜店，他的影武者重伤逃离；极乐馆覆灭，又一个影武者被烧成飞灰；港口阻击战中，第三个影武者被源稚生那个蠢货砍碎了。
王将虽然没有死去，但其恐怖的威望已经被消磨过半。猛鬼众本身就是由蛇岐八家的叛乱分子组成，这群血统不稳定的鬼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狼。
王将的威望在接连失利下已经跌落谷底，于是群狼肆虐。
赫尔佐格一向自诩为食尸鬼般的生物，从来都是他吞吃别人的价值，从而爬上更高层。如今，竟然有这样的小丑......
他盯着照片上的“王将”。这样的小丑想要吞吃他培植多年的猛鬼众。
“暂时不要出动，做好疏散民众的工作。”橘政宗沉声道。这件事情不适宜让蛇岐八家处理。
“既然是内乱的话，就让他们互相争斗好了。等厮杀的野兽快要分出胜负时，猎人再一网打尽。”
秘书躬身告退。
橘政宗起身。他手上还掌握着猛鬼众真正的精锐，那些人不会被这种把戏轻易欺骗。
还有源稚女这个可笑的角色，一个木偶拼命扯动着傀儡线，竟然产生了自由的幻觉。
“稚生，今天你多陪陪绘梨衣吧。指挥的事交给我。”
江户川区，中央公园旁的普通四层公寓中，卡塞尔的精英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准备。
假扮王将，利用猛鬼众的掩护进行撤退，真是个疯狂的计划。很有罗隐的风格。
剩下的人等会将分为两波，恺撒、楚子航带着一批战斗力还行的专员留下迎击假王将，罗隐、苏茜将带着路明非等一众非战斗人员趁乱逃离。
此时，他们已经能隐约听到庞杂的引擎轰鸣声。他们的位置，自然也是罗隐向“王将”透露的。
罗隐在东京只剩下最后一具死侍傀儡，他最初的作品，迪奥。
他连夜用迪奥赶制了超低配版王将，输入的台词一共就没多少。动作和面具的模仿也只是能暂时蒙混过关。
为了让迪奥看起来可信些，罗隐就给他身上开了个洞，烧黑了一只手。又做掉了一个猛鬼众倒霉蛋打扮成去世的司机。
伪造版王将先是忽悠了低级干部龙马右兵卫，这种外围人员估计都没见过王将几面。紧接着又通过暴走族传播“龙王已反”的消息，聚集的人手越来越多，声势浩大地杀来江户川区。
恺撒等人本来觉得这个计划是扯淡的，没想到罗隐的“朋友”这么靠谱，真的成功欺骗了猛鬼众。但他们不知道，罗隐同时还把位置信息透露给了风间琉璃。
成批的重型摩托到达了小公寓，暴走族们随时待命。
迪奥开门下车，拦下想一同冲锋的打手们，独自信步上楼。
没一会儿，三楼响起密密麻麻的枪声，紧接着是爆炸声，烈焰火光，刀剑相撞的鸣声。
一个人影被踢出窗户，从三楼坠落。恺撒摔落在地，立即逃向楼后的车库。
紧接着是楚子航，他一声惨叫跌出窗外，重重地落在一辆车的顶棚。猛鬼众的杂鱼们看着他手中能熔穿车门的村雨，根本没胆子动手。
没过多久，楼上的枪声也停了。
不愧是王将大人，身受重伤竟然还有这样恐怖的实力！
车库大门打开，两辆灰色本田依次发车逃离。后车中是罗隐开车，带着路明非。
可还没跑出几十米，车辆就被暴走族们开枪爆胎。
“王将”从三楼一跃而下，砸塌了罗隐的车后盖。他看向后座的路明非，勾起面具上的笑脸。
“果然是你啊，我的孩子。”
缓缓起身，迪奥发出命令，“转移他们到我们的车辆上，撤离。”
“王将，你还是没死啊。又得再杀你一次。”风间琉璃到了。
前车中的恺撒一脸惊悚地看着后视镜中，立于路灯之上盛装的美男子。
这和说好的计划不一样啊！
但后车中的驾驶座上，罗隐低垂着头。只是计划之中。
第十四章 沉默的终结
两批猛鬼众的人马在街边对峙，剑拔弩张。风间琉璃这边的人看见依然活着的王将，心中开始慌乱。
“王将”优雅地从车后盖上起身，风间琉璃跳下路灯。
“你们以为，他这样的暴徒可以带领你们进化为真正的龙族吗？他只是个疯子，会带着你们一起滑入疯狂的深渊。”
风间琉璃只是冷笑。“王将，你不过是只阴影中的老鼠，一次杀不了你我就再杀一次。
你沉迷于权力和操纵的快感太久了。你已经忘记，龙族的世界中，力量才是唯一，力量决定一切！”
极致暴力的压迫下，路面在风间琉璃突袭的瞬间塌陷开裂。二十多米的距离对他来说连一秒钟都不需要，旁观者看见的只是一道幻影。
“王将”同样正面扑击，结果竟然一个照面就被风间捅穿了肩膀。
刚刚随手暴打本部专员的王将，此时在风间琉璃手中竟是如此脆弱。
秀美如女孩的风间左脚暴踹，车窗破碎，“王将”右臂反曲骨折。
风间狂笑着出刀，“王将”根本无法跟上他的节奏。仅仅几秒钟后，对决就变为了虐杀。
在碎裂的车后盖上，风间一刀接着一刀，削掉了“王将”的四肢，一根根踩断了他的肋骨。
黑血和青色的内脏碎块涂满了后窗，路明非抱着头缩在靠背后面。
“王将”依然是一副诡异的笑脸，没有变化。真让人讨厌啊。
风间骤然拔刀，劈碎了恶鬼的头颅，半张白色面具带着头骨飞向追随王将而来的暴走族。
“让我看看，王将想要的人到底是谁？路明非，看起来真是普通啊。”
砰！
路明非颤抖着开枪了。他不能一直做个废物。
准头偏得离谱，而且这种9毫米的手枪弹对风间来说挠痒都谈不上。
风间有些愣神。他擦拭着身上王将的碎片，伸出右手，将那些黑青色温热的混合物抹在路明非的脸上。
“再试试啊，记得瞄准点。”
砰！砰！......路明非朝着风间琉璃的心脏，开空了弹匣。手枪在颤抖中落地。
风间体表的细密白色龙鳞裂开了一条缝，沁出米粒大小的血珠。
风间琉璃伸手揪住路明非的衣领，朝着车后窗上猛砸。
轰！轰！
鲜红的血混杂黑青色的血从脸上流下，路明非的大脑失去了意识。
狂笑的风间踩着王将的半个头颅，一下下摁着路明非的头向车窗暴扣，那张脸估计已经血肉模糊。白色套头衫上的大头熊染着鲜血，表情都显得狰狞。
不少猛鬼众的成员扭过头不看这样堪称暴虐的场景，另一部分人望向风间的眼神则无比狂热。
风间的身后传来啪啪啪的掌声。
“可以了，你做得够好了。多谢你为我清除这个趁乱冒出的叛徒。”
真正的主角，总是要在最后出场。如同天降的神灵。
风间琉璃的表情和动作同时凝固。
他的身后，完好无损的王将静静站立，十几个猛鬼众的精锐并排守卫。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风间甩下路明非，怒吼着斩向王将。
公卿面具的恶鬼掏出木质梆子，敲出怪异的声响。
风间在半空中落地，抽搐扭动着身体。
半死不活的路明非睁开了黄金瞳，狰狞的脸上全是伤痕和鲜血，蠕动抽搐着爬向王将，但随着梆子声的加强最终彻底晕厥过去。
王将满意地点头。他果然还受梆子声的控制，是黑天鹅港的好孩子。
对峙的两方猛鬼众成员此时彻底慌乱了。
龙马右兵卫带的暴走族发现，他们刚刚跟随的是假王将？而风间这边的成员更慌，他们刚刚可是背叛了王将。
但王将只是摇摇头，将昏迷的风间甩给下属，把半死不活的路明非装入后备箱。
前车中，恺撒已经呆愣了。这是假扮王将，结果钓来了真货？
这下丢了学院未来的S级，事情彻底麻烦了。
“下车！抢那些暴走族的摩托，尝试突围！”
王将带着战利品和他的精锐离去，而剩下的帮派分子在慌乱中四散奔逃。
恺撒和楚子航跑出车，逮着暴走族们就是一顿乱拳，想举枪反击的直接大火球伺候，一会就征收了七八辆摩托。
本部的十几人跨上摩托，混入混乱的帮派分子开始跑路。一里外，分部执行局的人已经开始围杀猛鬼众成员。
等等，罗隐和苏茜呢？
————————————
王将脱离猛鬼众干部们的车队，独自开向新宿区。
橘政宗正在酒店中焦急地等待。很多年来，他都没像今天这样激动过了。
上一次他体会心跳加快、头皮发麻的战栗感时，还是在港口暗杀邦达列夫。
这么多年过去了，黑天鹅港已经消失于历史尘埃，他竟然还会与过去的幽灵再会。
当时的实验品中，小女孩蕾娜塔是他最钟爱的玩具，极地里唯一纯净的花。
而零号无疑是最让他难以忘记的，第一个实验对象，也是最怪异的实验对象。可一直到他毁灭黑天鹅港的那一刻，赫尔佐格都没能挖掘出零号身上的秘密。
轿车在酒店门前停下。影武者提起装着零号的袋子乘上电梯。
二楼，三楼......十七楼，十八楼。
......
“老板有命令吗？”
“没有。”苏恩曦答道。
从小白兔被风间琉璃暴揍，到被王将夺走，送离她们的视线，老板没有任何指令。
薯片妞心中发冷。难道所谓的男主角，路明非，他也是可以替换的吗？
房门打开。着和服的橘政宗一反平时的气质。
这一刻，他又重新变为赫尔佐格博士，黑天鹅港的主宰者，世界上最像龙的人类。
他轻快的步伐像是华尔兹的舞步，房间里放着他最爱的柴可夫斯基《天鹅湖》。为了这盛大的重逢。
刺啦！
路明非从装尸袋中飞身而出，动作是那样得迅捷。
影武者甚至来不及反应，他手中的黑色三棱军刺已经洞穿了赫尔佐格的心脏。
两人翻滚着穿过遮光窗帘，撞碎了酒店的落地窗，从18楼向下自由坠落。
影武者王将嘶吼着起跳，一齐扑出了窗户。
怎么可能？零号明明是受梆子控制的，而且被风间琉璃打成了重伤。
这一刻，赫尔佐格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有盛大的音乐，没有满场观众，没有精心撰写的独白，他就要这样死了吗？
路明非死死拥抱着着赫尔佐格，骤然翻转身体，让他背朝玻璃幕墙上从垂直方向袭来的王将。
黑青色的利爪洞穿了赫尔佐格的双肺，鲜血四溅。
男孩放开手，让王将拥抱着赫尔佐格坠落。
赫尔佐格终于看到了男孩鲜血淋漓的脸。你的眼神，你的眼神......怎么会！你是谁！
半空中飞来两把铁剑，男子抓紧剑柄飞过青空，仿佛乘虚御风的仙人。和剑仙唯一的区别是，他是拽着剑滑翔的。
两个怪物从天坠地，赫尔佐格的骨骼内脏在坚硬的路面上摔得粉碎。影武者失去了控制，从路面上挣扎着起身，怪物般的生命力支持着它继续行动，骨刺和肉芽从破碎的能剧面具下突出。
血，血......
影武者扑向地上的赫尔佐格，邦达列夫，橘政宗，王将。它剖开了猎物的胸腔，吞吃了它的内脏。接着，一寸一寸地，将猎物扯碎，享受每一寸的血肉和骨骼。
随着影武者开始进食，一开始围观拍照的群众尖叫着四处逃离。
影武者吃完了。它狂暴地撕下脸上的白面具，痛苦又愉悦地嘶吼。
混乱的黑青色鳞片和肉芽在它的脸上缠绕，黑色骨刺暴突，裂开的巨口中咀嚼着主人的尸体。
它在狂笑！它自由了！它自由了！
新宿街头，吞噬主人取得自由的怪物，朝向天空发出骇人的吼声。
第十五章 橘政宗之死
时间倒回两天前的深夜，炸鸡店。
“我说你就是有病啊，你怎么就不信呢？”
眼前的风间琉璃，一会呆萌天真，一会龇牙咧嘴。
他不相信罗隐的谎言。他是极恶之鬼，天照命的影子。从山中深井爬出时，源稚女就已经死去了，他不会用人格分裂之类的借口为自己辩驳。
“你那时被梦貘击中了不是吗？如果你只是单纯的风间琉璃，现在应该成了植物人。相反，风间琉璃被重创后，源稚女在你体内苏醒了。
而你现在的状态，应该叫风间稚女，或者源琉璃？”
风间琉璃一愣。“你怎么会知道我原来的名字？”
“...梦话。
我现在没兴趣和你探讨什么天照命须佐之男，了解你和欧尼桑的相爱相杀。就我这破日语水平，组织语言的每一秒钟我都脑瓜子疼。
一句话，你想不想杀王将？”
“王将是杀......”
啪！罗隐上去对着S级就是一巴掌。
唯物主义战士不听胡扯。
“想。”
“和我说说，你和王将是怎么相遇的。”
......
听完山中纯情少男源稚女变身女装大佬风间琉璃的故事，罗隐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
“你倒是仔细想想啊！您是超级混血种的弟弟，橘政宗就这么放心让你在山里面自己呆着？这人明显可疑到极点！
源家不需要两位家主？放屁！超级混血种拿来暗杀不好使吗，培养成影皇的贴身保镖和杀人机器......等等，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罗隐摇摇头。
“而王将...人总是喜欢神化拯救自己或者毁灭自己的人。王将同时做到了这两点。
他发现你，拯救你，毁掉你。接着给你新的身份，猛鬼众的龙王，风间琉璃。那个面具也是催眠的一部分，异同常人、从不改变的外貌让王将在你头脑中的形象彻底固化。
你说着要杀了王将，其实在心底里，你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神。
‘王将是杀不死的’，这真的是你自己产生的想法吗？
真是令人厌恶的对手啊，这么喜爱扮演神的角色，自负得让人作呕。”
“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罗隐：你根本不知道捏人有多好玩。
罗隐将一次性手机和群蛇的子体放入风间的口袋。
“愿意和我合作的话，我就帮你杀了王将。”
————————————
昨夜，公寓中。
“路明非，我有关于上杉家主的重要情报，要不要听听。”
衰仔屁颠屁颠地就过来了。
“到地下室说吧。我家地下室还蛮大的。”
罗隐仔细打量着路明非，真不错。
虽然脸型和气质上差距大，但自己和他的身高体型很相近。
“来，把上衣脱了。”
路明非：？
“罗师兄，你不要乱来啊！”
左轮抵上了衰仔的脑袋。路明非是见识过这把枪的威力的。
脱，都可以脱。
“现在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没问题！”
“没问题你就走两步......唉对，蹦蹦，蹦高点。跑几步，再握枪看看......”
使用镜瞳配合玻璃珠，罗隐记下了路明非绝大多数行动习惯，尤其是那种衰王气质。
路明非的神情从惊恐，到羞耻，再到麻木。
嘭！秘技·昏睡手刀！
罗隐摘下不存在的眼镜，“这么大的男孩子了，一点都不知道保护好自己。”
苏茜进入地下室时，正看到罗隐在扒路明非的裤子。
苏茜：......
“你想假扮成路明非？”
“是。不知为何，路明非在王将的眼中很重要。像那种藏头露尾的贱人，很少能有足以钓出他的鱼饵。
这种在幕后搞阴谋的人，能见到他真实身份的除了绝对服从的傀儡，或许只有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
罗隐拍拍路明非。这衰货正是完美的鱼饵。
“计划还是很危险。风间琉璃不可信，王将也不一定会亲自露面。”
罗隐打开手机播放器。“风间琉璃也提到了奇怪的梆子声，王将能控制他。”
这是从渔船遭遇战录音中分离出的梆子声音频。
“我其实愿意相信风间，疯子一般都是执著的人。但如果风间失控的话，这个梆子声应该能吓吓他，剩下就看你的发挥了。”
苏茜欲言又止。
“我们不能拖。越是拖延，王将就越了解我们。在东京这片土地上，王将至少花了十几年编织他的势力网，在硬实力比拼上我们毫无机会。
刺杀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杀死王将，整个日本的混血种势力将迎来最恐怖的混乱状态。
但这种觊觎龙族至高权能的阴谋者，放任他活着就是最大的错误。”
两人不再言语。罗隐开始化妆，模仿路明非的体态，给十指涂上胶水。苏茜在保养剑匣。
......
“对，砍碎点，不能让他活！眼神要凶狠！”
风间眼角抽搐，将迪奥假扮的王将彻底分尸。
迪奥，你死得好惨啊迪奥！
“下一步，毁掉我的脸，用死侍血液盖掉我的气味。王将在船上见过我。”
风间揪出罗隐，往车窗上这么一扣。
我囸！苏茜，救我！
风间捏住罗隐的脖子。
就是这个人，抽他的血，拔他头发，在他身上到处取样。还抽他耳光。
西内！
“加油！千万不要昏过去哦，罗君！”
......
银座酒店旁，罗隐抓着铁剑在巷角迫降。苏茜静静站在身后。
“意料之中不是吗。能压制猛鬼众和风间琉璃的，唯有蛇歧八家。”
罗隐拨通了恺撒的电话，“老大，你们突围了吗？我和苏茜这边一切安全，路明非在公寓地下室。
你们要做好迎战的准备。王将在银座区血统失控，吃了蛇歧八家的大家长。目前不确定是刺杀还是意外。东京要乱了。”
王将这样的野心家，是不会甘心于这样安静的落幕的。罗隐只是暂且不知道他的后手在哪。
而蛇岐八家骤然遭受这样的变故，大家长死无全尸，源稚生那条咸鱼将会继位。
罗隐想起了源稚女对他哥哥的描述。如果没有遇到橘政宗，他大概会成为分部版本的楚子航吧。
橘政宗控制源稚生的手段，与控制源稚女的手段原理上是相同的。对于他那样坚韧强大的人来说，“橘政宗”这种父亲般的角色还不足以成为他心中的神。所以恶鬼为他塑造了更强大的信仰，“正义”，或者大义。
大义强迫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强迫他每天为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忙碌，强迫他手持着绝世名刀斩杀猛鬼。可他心底里就是个想去卖防晒油的咸鱼，弟妹双控。
如果告诉源稚生橘政宗的真面目，大概会摧毁这个人。所以就让“橘政宗”这么干净地死去吧，让这个虚假的人形为了他宣扬的大义，杀身成仁。
罗隐拿着毛巾擦干脸上身上的血。眼眶裂了，还好视网膜受损不严重，牙碎了两颗，还有一些割伤。这些都是工伤啊。
一针止痛剂扎在脖子上，他暂且能撑得住。
“苏茜，要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避雨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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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社中，源稚生正陪着上杉绘梨衣打《街霸IV》。
这两天绘梨衣老是缠着他，要去找Sakura玩。源稚生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这名字不正经啊，听起来像是从什么奇怪牛郎店里面跑出的三流牛郎。
绘梨衣注射血统稳定药物后，身体状况恢复了不少，但心情很差。所以他这个执行局局长也得老老实实呆在神社里，陪绘梨衣打游戏。
说起来，他真的有很多东西都没学会。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只擅长砍人。如何处理八家的关系，如何运营数十万人的黑道组织，如何研制绘梨衣服用的药物，辉夜姬、猛鬼众、本部......
有时候他会怀念深山中的房子，还有在卡塞尔两年的大学生活。
“终结宿命”这种听起来很酷炫的名词，归结到具体的事务上只剩下无趣和疲劳。
源稚生有些走神，隆被绘梨衣的大招打空了血槽。他1:6落后了。
红发的女孩气鼓鼓地看着他，窗外是淅沥沥的雨声。
乌鸦从门口冲了进来，几乎摔倒在地。
“大家长遇刺身亡！五小姓的家主都在等待少主继任！”
源稚生愣住了。
“谁做的？老爹的遗体呢？”
“王将。没能...留下遗体。”
一片静默，源稚生立在雨中。后面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正义，真是虚无啊。
第十六章 雨水与狂潮
源氏重工，负二楼。
清洁工打扮的风魔奈央靠在墙边，插着耳机听着摇滚。
17岁时，血统失控的她用苦无刺穿了平时对她毛手毛脚的忍者教习，又一把火烧掉了道场，叛逃出了风魔家。
王将收留了她。那个怪物并不贪图她的姿色，也不畏惧她的血统，而是欣赏她干净利落的杀人技巧。风魔奈央和大多数鬼一样，都知晓王将的真实性格。王将爱护他们，收留他们，提供造价高昂的进化药，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吞噬他们的价值。
她并不喜欢如今的工作，但并没有太多选择。她早已失去了自己的姓名和家人，或许也没有了底线。
这一层的下方，就是猛鬼众的“那落迦”，恶鬼出生的海洋。而他们则是清道夫组中最神秘的支队，负责清理从那落迦中逃逸的试验品。
即使是对于风魔奈央这样的人来说，平日里她也没兴趣想象那落迦中的情况。只有王将知晓这下方的地狱到底是怎样的景象。
此时，那落迦的最深层中，两个“王将”苏醒了。水箱中本来每隔三小时就会注入镇静剂和少量营养物质，但这一过程在不久前停止了。
这一层是单独的空间，湍流的地下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两个怪物撕开水箱，彼此对视，却没什么兴趣。
它们嘴里重复着奇怪的台词，像是断片的演员，并排走向门口的电梯。
没有密码......它们撕开了电梯门，在黑暗的电梯井中向上跳跃着攀爬。新鲜血肉的气味。
它们到了。
穿着白色生化服的研究人员，看到撕开电梯门到达的王将，有些惊疑地放下解剖刀，桌上是肢解到一半的蛙形死侍。
“王将，大人？”
恶鬼咧开大嘴，面具上拉出森然的笑脸。它的身后又冒出了一个王将。
进食，开始。
那落迦的第三层中，是各种异形死侍，它们在进化药刺激和龙血污染中产生了各种魔鬼般的性状。蜘蛛形，多首形，多尾形，白骨形，超巨形......
恶鬼在它们面前吞吃着血肉，血腥味刺激下这些噩梦般的怪物疯狂撞击着水箱外壁。
王将一拳击穿了企图反击的研究员心口，利爪在外壁上打出裂纹。
两个猎食者获得了足够的食物，被压制的身体异化进一步发展。头角峥嵘，骨刺穿透了西服，惨白的肢骨从后背破体而出。
它们进入第二层后，红皮肤五米多高的肌肉死侍终于击穿了水箱。于是，狂欢开始了。
第二层的龙形和蛇形死侍豢养池随后崩溃，一层的死侍胎儿和幼崽在研究员的尸骨上到处撕咬。
“组长，那是...什么声音？”
轰鸣的水声中，他们好像听见了欢快的笑声，像是七八岁的孩童，成百上千。
地狱中诞生的孩子吗？
“那落迦中有东西跑出来了。”风魔奈央站起身。“很多，很多的东西。恶鬼要爬出地狱了。”
她的表情严肃起来。
“诸君应该已经知晓，今天，王将大人杀死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猛鬼众主宰的时代即将到来，我们这些鬼终将迎来阳光下的日子。
守卫那落迦，这是王将大人交给我们的使命！为了未来，我们将为王将大人战至最后一刻！仗义死节，正在今日！
听我指令，瞄准电梯口！”
“是！”
清道夫组的年轻人们举起手中的特制枪支，水银弹对一切龙血生物都能造成有效的伤害。
汗水滴落，水流声越来越大，诡异的笑声愈加清晰。
引擎轰鸣，风魔奈央窜上了清洁卡车，未战先逃。王将给的工资并不足以让她面对地狱恶鬼。
蛇形、龙形的怪物撕裂了运货电梯口，接着毁掉了混凝土墙。超大体型的家伙从电梯井中拼命挤出身体，否则就会被同类吃掉。
惊愕着回头的清道夫组员转瞬变为残肢，他们手中的枪连给这些东西挠痒都做不到。风魔奈央擦着汗，死踩着油门冲出车库，怪物军团跟着清洁车攻入了源氏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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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切贯穿了长木桌，一身黑衣的源稚生身上散发着酒气，气势却恍如杀神。
铭刻着七家家徽的长刀依次在列，而刻着十六瓣菊的那把已经供入神社。
四小时内，情况急转直下。先是大家长遇刺，随后王将在银座街头异化为四米多长的半龙形死侍。
紧接着，源氏重工被死侍攻破，只剩几十人在顶楼固守。辉夜姬封闭了自己的机房，启动了备用电源。
王将可能是在进化中失败，血统失控，选择了这种玉石俱焚的手段。诡异的猜测也已经证实，王将并非一个人，而是多个个体。
大阪郊外，东京海港，又同时出现大量蛇形死侍。这已经不再是蛇岐八家和猛鬼众之间的战争，而是整个日本分部的生死和尊严之战，
一旦他们无法守住龙族和混血种的秘密，他们将成为罪人和弃子。
刚刚传来消息，猛鬼众的二号角色龙王和三号角色龙马，已经带领残部在大阪围剿死侍。
“犬山家作为主力，在港口拦住死侍。龙马家主，请你的人随时待命。
樱井家主，控制好电视台和网络舆论。风魔家的部队，包围源氏重工，执行局的精锐跟随我在源氏重工顶层降落，一路清理下去。
宫本家主，尽量尝试远程恢复辉夜姬功能。”
“大家长，上杉家主......”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辛苦绘梨衣。”
源稚生转身踏入雨中，夜叉急忙抓起伞，结果被乌鸦在脑袋上来了一拳。
雨中，矢吹樱为源稚生撑起一把黑伞，两人齐步登上了运输机。
......
“真是令人畏惧啊。”
辉夜姬部分机房功能受限，诺玛已经重新在东京睁开了双眼。
“这混蛋究竟贪了两方多少钱，才能养活这么多死侍。”
罗隐脸上裹着纱布，说话漏风。苏茜则是为之震撼，默然。
“出发吧，去做我们能做的事，抢救一下王将。
大阪，港口，源氏重工......我赌源氏重工。这里最方便他调用替身，也最具有讽刺意味。
除开已经暴露的替身，他一定还有未正式投入使用的替身，那里说不定还藏着他的一些秘密。”
在风魔家到达前，两人已经潜入了源氏重工的地下一层车库。厢式货车中存放了近三吨的水银，这是他在东京全部的储量了。
两人用死侍恶心的血液涂满了防腐蚀的作战服，蛰伏在承重柱后。
大门外，罗隐撒了一管风间琉璃的血，死侍扎堆地往外挤。偶尔靠近的几只蛇形死侍也被两人迅速解决。
这次暴乱过后，有必要好好提升一下他和苏茜的正面作战能力了。
“差不多了。”
货车开到电梯口附近，两人将成桶的水银倒入幽深的井口，井中不时传出瘆人的惨叫。
“茄子！ok，开始下井。”
苏茜的剑匣中，已经重新补齐了八柄剑。铁剑环绕着两人，不时扎穿一个漏网之鱼。
一层，这里应该是在做死侍血清提取。血统稳定剂吗......
二层，完整的进化链啊，从人形死侍一路到龙形死侍。可惜永远无法进化为真正的龙。
三层，surprise！水桶粗的蛇首扑向苏茜，被爆破剑强行斩回。
四首的巨蛇，死侍化状态下依然保留着埋伏、猎杀的本能。
真他妈大，近二十米的体长，巨蛇缺乏营养的身躯上骨骼外突，体表满是腐蚀出的水银斑。
苏茜操纵着两柄爆破剑连续斩击，在其腹部鳞甲上炸出大量的裂纹，而巨大的蛇首在狭窄的走廊内从四方同时扑击。
“在这种鬼地方实在没心情陪你这个盗版货慢慢玩啊。”
黄铜子弹的弹头泛着隐约的暗红色光泽，从大蛇的血口中钻入，极其微量的贤者之石融入了它的血液。
“看啥看，实验的时候贪一点经费不是很正常吗！”
苏茜：......
巨蛇的鳞片脱落，血肉开始溃烂，骨骼软化。短短半分钟，扭曲的生物轰然倒地，临死前的反扑也没能给两人造成什么危险。
两人踏着满地的血水，终于进入了那落迦的最深层。
罗隐一眼就注意到了角落中两个大冰柜。并不意外，其中是两个解冻到一半的影武者。
另外的两个......中央被撕裂的水箱已经说明了一切。
此外还有几本文字加密的笔记本，其中掺杂着不少俄语单词。这些就是王将的遗产了。
“怎么出去？源氏重工现在应该已经被包围了。”
“从地下水管道走。”
苏茜顿时不淡定了。“地下水道中，现在到处都可能有死侍吧。”
罗隐给王将补了一大管镇静剂。
他把笔记本丢入大冰柜，翻身进入，和王将面对面躺下。关上盖子。
“嗒哒！”
第十七章 王将重生
躺在冰柜中和冷冻死侍面对面，漂流在东京的地下水中，时不时能听到外面怪异的吼声，竟然有一种奇异的静谧感。
冰柜撞上了阻碍物。两人掀开冰柜，登上有些锈蚀的梯子，打开井盖重见天日。
地面上没什么人，运气不错。湍急的雨水正在倒灌。
“老板呼叫司机，开辆最大的货车来。我们在...呃，让我看看。”
“老板我不是司机啊！而且台风就要来了，现在不适合出门的。”奥莉薇娅有些遗憾，为什么老板还活着。
“台风大概是蛇岐八家胡编的，等他们砍完死侍，电视台就会宣称是误报。”
......
为了避免被诺玛监控，罗隐和苏茜在一所医院内丢弃了所有通讯和定位设备，除了最后呼叫奥莉薇娅的一次性手机。任务报告又要胡编不少东西了。
止痛药作用过去，罗隐一边在后座擦拭雨水，一边痛得身体抽搐。
罗隐看着雨水，脑中在胡思乱想。如果一个魔鬼为了吞噬好人的灵魂，自己假装了一辈子的好人，但他在变脸前就被杀了，那他到底是有多失败啊。
“奥莉薇娅，别哭丧着脸，你已经没救了。
我帮你数数，多次走私管制炼金物品，参与死侍改造实验，协助本部专员欺上瞒下......嘶！就算你去当污点证人都要被判好久了。
我给的工资可是很高的。加油，打工人！”
奥莉薇娅：我当初就不该离开装备部。
“苏茜，现在是你立功的大好机会。大一新生抓获学院蛀虫......”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眼神有些迷茫。
“你们应该也看到了，日本分部的情况有多危险，多复杂。而我们被学院派遣到这片土地上，一无所知。
学院一方面需要年轻的屠龙勇士踏上战场，另一方面又不愿让我们知晓他们宏大的布局。在东京这场迷局中，我们本来都是无足轻重的小卒。
杀死王将并不是终点，甚至不到中局。猛鬼众、蛇岐八家追寻的神，才是学院关注的东西。
而呆在学院中，是永远看不清大局的。秘党内部，有太多的声音。”
罗隐不再言语，哼着《SweetDreams》。他相信苏茜会有自己的选择。
Someofthemwanttouseyou
有些人想利用你
Someofthemwanttogetusedbyyou
有些人想被你利用
————————————
源稚生带领的执行局精锐在源氏重工死伤惨重，但成功保住了辉夜姬，也保住了龙族的秘密。
那落迦被王权的恐怖领域摧毁，源稚生在医院躺尸。风魔家的忍者们在下水道中清理死侍。
风间琉璃在大阪割草无双后，带着樱井小暮翘班旅游，猛鬼众乱成一团。
楚子航和恺撒带领关东支部支援犬山家，在港口来了一场刺激的捕鱼行动。
雨过天晴。东京的街道又是人潮汹涌。
昨日的暴雨中，死去的人和怪物都将变成新的都市传说。只有那些知晓秘密的人穿上黑衣，凭吊自己逝去的战友。
而罗隐正对着王将的影武者干着急。两具替身对他来说都是完美的炼金材料，它们主要是通过生物手术改造，对于炼金术士来说简直是不设防的白纸。
但问题是，他手上没有对应的尖端材料，尤其是高端金属。用垃圾货做个炼金矩阵塞进去，指不定哪天他就要步橘政宗的后尘。
方案一，忽悠楚子航给他炼铜。君焰也算是言灵领域中极致的高温，学习点炼金常识后出产水准不会差。但是让杀胚转职炼铜工人长期打工，专业不太对口。
方案二，上杉家红发女孩的言灵“审判”，规则层面直接抹杀物质的活性，一步到位。但这得先解决她的血统问题，接着忽悠住源稚生，再忽悠未成年少女给他打工。
其实罗隐心里已经确定了思路，有不少猜想，就等着系统新的解析对象出结果。
下午，诺玛发来通知，本部的派遣队即将到达，气势汹汹。尽管分部已经浪到了一定程度，独立的想法可谓路人皆知，但名义上它依然是分部。
闹出这么大的事，本部是要来问责的。
古德里安带着三个学生在机场等候，罗隐则“重伤”了，号称无法下床。而路明非已经和叔叔一家团聚。
大家长不在，蛇岐八家不太硬气得起来。所以派出了樱井家主还有昂热的半个学生犬山贺，采取怀柔策略。半个世纪前，那个暴君般的男人带着一把折刀打穿了八家，包括他们的皇。如今，大家长源稚生不能重蹈覆辙。
本部的人到了。
油腻男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下了舷梯，直到看见漂亮的樱井七海才有了一丝生机。
欢迎队伍和二楼假装路人的罗隐都震撼了。
为什么，会是他？！
这种关键时刻，本部派来东京砍人的，不应该是昂热那个暴徒吗。
本部难道指望副校长用啤酒肚和源稚生对刀？
他会死吧？一定会死的吧？
曼施坦因教授，富山雅史教授，加图索家的波斯猫。还有一个圆脸塌鼻子的随队翻译。
神他妈的翻译......A级血统，言灵则是时间零。
这个名叫藤原信之介的强大混血种，腆着脸在本部和分部两边负责翻译，不停点头哈腰。如果不是系统的存在，罗隐绝对会忽略这个人。
血统有问题的帕西，加图索家派出的翻译，加上三个职位重要但没什么战斗力的本部负责人。这与其说是卡塞尔本部的派遣队，不如说是加图索家代表的校董会派遣队。
苏茜带了窃听器，帮助他了解会面的情况。
本部确实是前来问责，但却没有带上昂热。加图索家有信心单独处理分部的情况，而且有的事情他们不想让昂热插足。罗隐心中一紧。
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正在基情重逢，白风衣的人成队下机。这是本部的心理辅导组，罗隐更愿意称他们为记忆警察。各类医用和其他器械成箱运出，直觉告诉他里面的东西一定有些问题。
计划得加速了，王将必须尽快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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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默默离开。他没有问为什么“重伤”的罗隐擅自出院，为什么又要半夜喊他过来烧东西，还要收集爆血的数据。如果他愿意相信一个人，就会相信到底。
罗隐盯着眼前质量参差不齐的再生金属，小半瓶炼汞和死侍血清，还有五金店中备用的二手仪器，一时无语。条件太差了，奈何时间不等人。
副校长明天下午还要探望慰问重伤的学生，他只能在一天内让王将重生，重掌猛鬼众。
凌晨五点，罗隐封装好了炼金矩阵。又到了开颅手术的时刻。
脑桥被切断了。切口处烧灼处理过，还用凝胶封口防止再生。
左脑除了颜色外看起来还算正常，而右脑有明显的萎缩。
这种技术......他是用脑桥分裂这种被淘汰的手术，引导了意识分裂？
即使是第三阶段的死侍，仍然保有微弱的人性。王将用手术引导死侍微弱的人类意识和暴虐的龙类意识相分离，接着用奇怪的梆子声引导人类意识占据主动地位。
这个状态下，死侍保留的微弱意识对他的言灵催眠来说，简直是一张可以任意涂抹的白纸！温顺得像羔羊，躯壳却强壮如龙。
没有涉及炼金术，竟然能制造这样的造物，何等的......天才。希望您每次转世后都能遇见我。
罗隐从荷官身上获得的炼金技术，则是直接用微缩的炼金回路融合和压制死侍的意识。
他顺手摘除大脑中央埋藏的电磁波发射装置，橘政宗死后这东西就停止了工作，可能是与他的心脏脉搏相连接的。现在的影武者如果直接醒来，就会是暴虐的死侍。
嵌入炼金矩阵，接着切开脊椎再次植入，他已经轻车熟路。
最后，罗隐切下白面具，为新生的王将附上撒玛利亚人的铁面。
......
“你是谁？”
“我是......玉将。我的弟弟王将死了，虽然咎由自取，但我很伤感。”
“我是谁？”
“伟大的撒玛利亚使徒。多年前我听闻了撒玛利亚的教诲，弃恶从善。
我将配合使徒，重塑猛鬼众。”
“很好。”
第十八章 落子
“苏茜，盯紧玉将的行动。我要开始表演床戏了。”
“你在起名能力上已经废柴到了一定程度......”
罗隐挂掉哑光黑至尊版群蛇，插上呼吸机，两眼一闭。
来人了。弗拉梅尔，还有波斯猫秘书。
“根据我们的调查情况，C级专员罗隐，未经许可擅自更改行动计划，袭击并拘禁预评级S级的学员路明非。
突围行动结束后，和A级临时专员苏茜连续失联六小时。鉴于当前日本分部的严重情况，请在向亚伯拉罕血统契宣誓后，如实交代相关情况。”
帕西静静看着病床上的罗隐，丝毫不为向重伤员兴师问罪感到愧疚。
在弗拉梅尔震惊的注视下，帕西拔掉了罗隐的呼吸机。
“你的心跳。和呼吸机上显示的不一致。”
你是狗耳朵吗......
“我为卡塞尔负过伤，我为秘党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校长！”
“校长就在这儿呢。”帕西指指弗拉梅尔。
......
“我再确认一遍。专员苏茜认为突围难度极大，以S级生命为重。逼迫你作为诱饵，假装路明非。
王将与橘政宗会面时，苏茜救出了你。你们因为担心辉夜姬的监听跟踪，毁掉了通讯定位装置，苏茜带你去了医院抢救。以上供述是否属实？”
“全部属实，我以血统契发誓。”罗隐毫无心理障碍。行动计划当然是A级定的，至于血统契......那玩意拉丁文写的，他就没看懂过。
帕西不再浪费时间，离开了病房。罗隐嫌弃地看着弗拉梅尔。
“看我做什么？喏，我一开戒律，他就这么来两刀，咱一起归西。
这次校董会才是主角，今晚我就去犬山家的夜店快活了......”
————————————
苏茜跟随“玉将”一路潜行，来到了一家，俱乐部？俱乐部名字叫高天原。
好女孩苏茜还不知道自己刚刚为新老板背了黑锅，也不知道什么是牛郎店。
踏入高天原的一刹那，她就被这家俱乐部的装修风格镇住了。
巴洛克风格的华丽承重柱，侧方是无暇的彩色琉璃窗，四处是做工精美的雕塑和家具。原来或许是圣母像的地方，已经换成了亮银色金属阶梯。
看到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浓妆艳抹的**肌肉男，假装发酒疯的女顾客，苏茜好像明白了什么。
光头的强壮男人跑上阶梯，冲着舞池挥动双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座头鲸！座头鲸，我们爱你！”
即使高天原即将破产，他依然坚守着牛郎之道。他要让每个客人都绽放笑容啊！
“女孩们！在这个繁花盛开的美好夜晚，在这个既是离别又是相聚的夜晚，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东京独一无二的美男子，风间......琉璃！”
舞池内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白衣红扇的男孩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只是一个眼神，场内其他所有的牛郎都被衬托成了低级货色。
“小妹妹，你是第一次来吧！不要紧张！”半醉的中年妈妈桑鼓励着苏茜。
苏茜按紧了剑柄，跟随玉将进了后台。
表演结束，风间琉璃回到后台卸妆，樱井小暮为他按着肩膀。
两人准备在全日本进行歌舞伎和牛郎店的巡回演出，下一步是全世界的。本质上他就是这么自由的人，王将死后他对源稚生的复仇欲望也降低了很多。
“差不多该玩够了吧，猛鬼众还等着你回去接手。”
风间琉璃一脸悚然地看向镜中出现的铁面人。这个声音语调，是王将！
“不要误会，我是玉将，王将的哥哥。多年前因为一些理念上的争端，我与王将决裂了。
我和他的理念不同，无意于进化为龙，我的梦想是解决血统不稳定的问题。我是信教的人，对魔鬼的力量没有兴趣。”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离开猛鬼众了。”
“那这个女孩呢？她也是鬼吧，总有一天会因为血统问题死去。你将独自活在世间。”
风间琉璃心中一紧。
“你和罗隐是什么关系？”
“我们都来自撒玛利亚人，一个充满善意的组织。我们尊重龙族的知识，但不迷信龙族的力量，致力于改变混血种的世界。”
“你说解决血统不稳定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用炼金的技术，从源头上将鬼转化为一般混血种，彻底终结猛鬼众的历史。
无论是杀死神，还是成为神，都是权力者的谎言不是吗？血统不稳定的孩子还会继续出生，鬼和斩鬼人互相残杀，新的源稚生杀死源稚女或被杀死。”
苏茜从阴影中走出。
“风间先生，如果你有了决定，请联系我。”
风间琉璃沉默，苏茜伴随玉将离去。
用炼金矩阵提前输入行为模式，加上使用群蛇远程指令，表现效果还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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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改造猛鬼众的信心，来自于系统的解析功能。
【爆血（封神之路）：解析时间剩余19小时】
爆血这种血统精炼仪式，本质上是通过强烈的自我催眠，活化和提纯龙类的精神。提纯后的精神又“从天坠地”，将权能以龙血的形式注入躯壳。
这是一种纯粹精神层面的仪式，但系统也能以龙语的结构形式展现出来。他又能以这一结构为基础，建构炼金阵，解决血统相关的疑难问题。
至于王将的笔记，罗隐结合替身的身体情况和笔记本中的手绘图，已经猜出了不少内容。
而志愿者楚子航提供的爆血仪式，将为他填补巨大拼图中最关键的部分。如果能研发出无害的爆血技术，就给面瘫先用上吧。
到目前为止，系统解析出的结果和他猜测的都差不多。
......
芜湖！
看到最终的解析结果，罗隐终于放下心来。
他一个医学奇迹，鲤鱼打挺，溜出了医院。
罗隐拨通乌鸦的电话，启动变声器，变为“撒玛利亚”的机械音。
“大家长，有人找您，说是关于绘梨衣小姐使用的药物问题。”
正在焦虑的源稚生一愣。绘梨衣使用的药物一直是橘政宗直接负责，连宫本家都没有丝毫涉足。由于上次发动“审判”的后遗症，绘梨衣现在又出现了中毒的迹象，而他手上已经没有那种药物的储备了。
“你是谁？橘先生生产药物的合伙人吗？”
“对于政宗先生的死讯，我深表遗憾。但我并不认识他。
我带着善意和更先进的技术而来，我会帮你解决上杉家主的血统问题，不过会有些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
“你会知道的。在这之前，为了证明我的善意，我会为蛇岐八家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报。我们的合作，不需要第三者的搅局。
那个叫帕西的秘书，他是本部派来的刀，但你的能力能够克制他。”
无尘之地能排斥物质，却不能抵御重力。
“盯住那个翻译官，最合适的盯梢人选是犬山家主。
神社里要做好防守，绘梨衣的存在已经暴露。别再弄丢了你的妹妹。
守夜人是个可敬的长者，多找几位高僧陪他品茶论道，不要老去一些低俗场所。
最后，祝大家长身体健康，早日退休，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卖防晒油的海滩。”
通话结束。
听着那平淡的机械音，源稚生却背后生寒。他的情报从哪里来，又为什么要帮助蛇岐八家？
“相比于校董会，我还是喜欢和热血的年轻人打交道啊。”罗隐感叹着。
罗隐已经将猛鬼众视为自己未来的马仔，这片混乱的土地迟早要变成他的后花园。
不管加图索家安排了什么计划，还是早日滚蛋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