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统之谜
“从单纯基因学角度解释龙族的血统遗传原理，我认为成功的可能性不高。”
早在一年多前刚刚入学时，和绝大多数学生一样，罗隐已经开始探寻龙族血统的秘密。
说不想提升血统的都是假话，卡塞尔学院体系中血统始终是核心的衡量指标。
最早的时候，罗隐是在常识课中的龙族史概论上，听闻了齐格弗里德沐浴龙类胎血从而“进化”的案例。龙类胎血活性最强而毒性最弱，利用胎血“侵略”改造自身的血统有一定的可行性。
这种方法首先被罗隐排除。先不提到哪里去找新生的龙类，胎血改造这种碰运气的方法非酋是不可能尝试的。
之后在炼金材料学（一）中，他知晓了“龙骨十字”的概念。被完全杀死的龙类，其权能会被封存在骸骨中，越是高等的龙类，死后龙骨十字蕴含的力量就越强大。
纯血龙类可以通过吞噬龙骨十字而进化，但混血种至今未能掌握有效利用龙骨的方法。秘党使用龙骨的方法也无非是提炼贤者之石和制造炼金武器，相比于纯血龙类来说就是暴殄天物。
过去的炼金术士曾提出“不洁论”，即人类的精神之于龙类是一种杂质，混血种“不洁”的精神无法沟通龙骨十字中纯粹的力量。这种自贬的说法自然是被秘党压制的，但至今仍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罗隐随后又跨选了龙族生物医学院的龙族神经学入门和基因学入门。
神经学课程让他明白了芬格尔挂科的原因。巨龙的身躯长度可达20米以上，行动却灵活迅捷。他们的神经系统比人类的要复杂几个数量级，光是大脑—脊椎的多核思维中枢结构就能让学生在期末一跃解千愁。
基因学的教授则提出了两大难题。第一，龙类死亡时基因信息会全面崩溃，导致他们至今为止收集到的基因样本都是碎片化的，夹杂大量的干扰信息。
第二则是基因结构的过度复杂。双链，三链，四链的结构共同存在，还含有巨量的三维折叠结构。教授直言，龙族基因学是一门“令人绝望的学科”。光是对龙族茧化现象的解释就有十几种理论，而每一种都存在巨大缺陷。
“诸神黄昏”到来时，基因组的解析能达到1%就是万幸了。
接连碰壁后，罗隐的心思就淡了不少。不过这个过程倒是为他赢得了“学分狂人”的称号。加上必修课和龙语学、言灵学这种白给课程，他大一修完的学分是最低要求的三倍多。镜瞳在辅助学习方面效果非凡。
就在那时，他亲眼见识到了楚子航的爆血。这门狮心会传承的禁忌技术效果简直离谱，几乎是瞬时提升了血统，像日漫主角的爆种技能一样。
但这不是热血动漫，bgm或者奇怪的口号并不能让人爆种。换取这种力量必然要付出代价。
罗隐的第一直觉，爆血是一种吞噬仪式。就像纯血龙类吞噬同族，爆血吞噬的是人类的精神。
系统的解析结果也是如此。爆血是一种结构很简单的纯精神炼金仪式，它一共只包含两个部分，“分离”和“吞噬”。
“太一从大地升入天空”，龙类的精神在自我催眠下被剥离开来，成为仪式的核心。
“重新降落到地面，从而吸收了上界与下界的力量”，在强烈刺激下活化，以人类精神为养分得到强化，释放杀戮之心。
“你将拥有整个世界的光荣，远离蒙昧”，你将获得龙类的躯壳，摒弃人类的意志。
人类的精神无法被完全吞噬利用，最后的残渣将成为剧毒，使得施术者堕落为死侍。
“赫尔墨斯”可能是一头真正的古龙，祂在《翠玉录》中留下了虚假的封神之路。但未必不能变成真的。
“开工！”
————————————
“奥莉薇娅，我有些新成果，下来帮忙。”
某心力交瘁的员工顶着黑眼圈，走入五金店的地下室。
这两天苏茜和玉将在外面行动，她一直缩在这里担惊受怕。
实验的初期阶段奥莉薇娅还能帮忙，她毕竟是经过炼金系三年教育的高材生，大多数实验她都能帮上手。
她大概能看懂罗隐在做什么，一种炼金技术模拟的精神中枢。这是要尝试炼制活灵吗？没看出和解决血统问题有什么关系。
慢慢地，奥莉薇娅注意到了罗隐的草稿，分离、提纯、吞噬什么的，产生了一丝恐慌。
“老板，你不会是在做那个......”
“Bingo！传说中的封神之路仪式，当然是最基础的部分。别跑啊，晚了，你已经是共犯了。”
这种关于进化的仪式在秘党中是绝对的禁忌，被抓到后最好的结果是老实交代，给个痛快。
想当初她还是炼金工程系的准毕业生，只想找份待遇不错的工作，龟缩后方，摇旗呐喊，摸鱼度日。
她却一时鬼迷心窍，上了罗隐的贼船。先是做点小生意，按月分红，偶尔搞搞公司团建。后来就出现了神秘的黑帮分子，不死的员工，又开日本分店，掺和混血种黑道......
今天终于踏足了禁忌领域。已经，回不去了。
“老板，需要我帮什么忙？”
秘技·昏睡手刀！
我需要的，是你的身体啊。
......
“不要紧张，打了麻药，一点都不会疼的。
你怎么一点野心都没有，很多人可是会抢着当小白鼠的。”
【2级炼金物品（一次性样品）
潘多拉
效果：引导分离混血种龙类和人类的精神，并储存和保护人类精神
激发方式：接入脊椎神经，并注入受术者的少量血液
备注：做工粗糙，毫无美感。改变世界的魔盒】
“我怎么会不紧张！这是你在地下室花了两天搞出来的东西！
收手吧老板，赚点小钱，平平安安才是正道啊......”
嗯，麻醉，消毒，摄像记录......
“实验开始。奥莉薇娅·施密特，往后的一千年，你的名字都将在炼金术的历史上闪闪发光。”
正十二面体的金属盒“潘多拉”，看起来只有半个拳头大。其侧下方伸出八个小小的金属肢，固定在了奥莉薇娅的后背。
正下方伸出一根极细的金属探针，从后背扎入。微微的刺痛感。
“奥莉薇娅，嗨起来！”
潘多拉被激活了。
太一，从地升天。人与龙开始分裂，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降为地。
第二十章 逆向封神之路
混血种精神的平衡被外力打破。
暴虐的龙类精神占据优势后本应开始吞噬弱小的人类精神，但潘多拉开始发挥作用，阻拦了强者的进攻，反而引导二者继续分离。
人类精神被导向潘多拉在脊椎神经中构建的临时第二中枢，龙类精神开始主宰意识。
关于如何制造储存“精神”的装置，系统早已给了罗隐现成的答案。新功能“精神之池”，他之前只是当蓝条用，其实这是神话般的技术。
奥莉薇娅点燃了黄金瞳，越来越亮。龙类之心释放，强势改造身体组织。心脏泵出蕴含力量的剧毒之血，骨骼和肌肉组织重塑和强化，灰青色龙鳞在体表浮现。
嗯，奥莉薇娅变的小龙还挺好看。
室内响起360度环绕梆子声，这种声音本是用来引导精神分裂的，此时被用作进一步分离人与龙的意识。
潘多拉，回路闭合。分离成功，人类意识进入半休眠状态。
地下室中只剩下新生的“龙类”。她精神虽然残缺，却是“纯血的龙类”。也就意味着，她可以直接吞噬龙骨的力量从而进化。
龙化版奥莉薇娅按系统的判断，力量只是五代种到四代种之间，而且因为精神残缺存在智力低下的问题。
那如果是他上的话，岂不是要变成丢人的弱智六代种？
新生的龙在地下室中怒吼。她如此饥饿，却没有任何食物，被紧紧束缚在手术台上。
在奥莉薇娅长翅膀前，罗隐给了她一针镇静剂。黄金瞳熄灭，龙化症状开始消除，精神变得虚弱。潘多拉的炼金阵关闭，分离的精神重新融合，两者相安无事。
罗隐给她盖上一层白被单，若有所思。
如果换成他自己的话，系统中虚幻的“精神之池”可以直接改造为更稳定的潘多拉。
想要完成封神之路仪式，他缺少的，是真正的龙骨十字。
————————————
“我没骗你吧，很安全的。大概是什么样的感觉？”
此时的奥莉薇娅还处于大受震撼的状态。她刚刚变成了真正的龙，持续了三分钟左右。
“很怪异。我先是像旁观者一样，看到自己变成了龙。
我能感觉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她很饥饿，很想吃掉老板你。
她性格暴虐，但意识不是很清楚，只有强烈的破坏杀戮欲望。”
奥莉薇娅看向身边已经废弃的一次性潘多拉，感到不可思议。在龙族的世界中，精神原来才是第一性的存在。
“恭喜啊，虽然是取巧的方式，但你成为了千年来贯通封神之路的第一人......唔，严谨一点，已知的第一人。
至于怎么解决血统不稳定的问题，奥莉薇娅你应该能猜出来。”
“反过来？”
“是的。构造逆向的仪式，分离出不可控、过剩的龙类力量，用潘多拉进行封存。
造价上比这种一次性的东西会高出很多，不过我相信源稚生会愿意买单的。联系蛇岐八家吧。”
......
“樱井小姐，猛鬼众目前情况如何？”
“王将死后，猛鬼众遭到了严重的围剿。外围的帮派势力被清理了近七成，精锐部队大多在落单后被执行局斩杀。
所有进化药生产实验室都被捣毁。制药人只剩下内部的一个化学家，还有王将合作过的一个匿名医生。”
虽然是意料之中，樱井小暮的神色还是有些难看。风间琉璃则是一脸不耐烦，猛鬼众的残部中不少人还做着进化的美梦，于是这两天他又砍了许多人。
猛鬼众的实力现在只剩下一两成，正隐匿起来等待指令。
“我们不需要进化药那种东西，全部销毁吧。”玉将冷然道。
苏茜接到了罗隐的电话。“告诉玉将，风间琉璃不懂管理的，他同意不乱砍人或者砍他哥就行。我这边已经做好准备，你抽他两管血，我有用。”
“罗隐？”风间琉璃听出了这个声音。
“他是我们中最出色的年轻炼金术士，本次负责和蛇岐八家的交涉，并进行实验性的手术。”玉将的声音带着笑意。
“冒犯了，风间先生。”
罗隐这混蛋又要抽他的血。如果不是因为他承诺能解决小暮的血统问题......
————————————
本部的派遣队目前还在四处调查，所以这是一次秘密的会面，地点选在岩流研究所的生物实验室。
蛇岐八家派出的只有源稚生和他的跟班三人组，加上樱井七海。
撒玛利亚人一方则是玉将，樱井小暮，罗隐和奥莉薇娅。罗隐担心风间兄弟重逢后情绪失控，就没带他。
“源家主好。我们上次见面时时机不太好，我是罗隐，本次实验性手术的负责人。”
源稚生表情肃然，为什么所谓的撒玛利亚人，会和卡塞尔、猛鬼众都搅和在一起。
“你们的首领撒玛利亚在哪？你们又是谁？”
“大人实在忙碌，请大家长谅解。”玉将语气温和。“无论是卡塞尔学院，猛鬼众，亦或是我这样的游魂，撒玛利亚大人都不吝啬于抛出橄榄枝。”
源稚生挥手，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被带入。
“阿明？”
樱井明，蛇岐八家挑选的手术志愿者，樱井小暮的弟弟。樱井明看到将近十年未见面的姐姐，也是同样惊讶。
多年前樱井小暮逃出了本家，不久后樱井明也被判定为“暴力倾向”，长期生活于蛇岐八家建立的山中封闭学校。听说有获得自由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源家主，上杉家主名义上是本家的月读命，事实上却是最强大的鬼，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如果这次手术成功，下一个受术者就是上杉家主。”
源稚生点点头。
忐忑的樱井明躺上手术台，在姐姐的注视下接受麻醉。
十五分钟后，手术开始。
认真版本的“潘多拉”体积上更小，做了抛光处理，显得不那么粗糙狰狞了。
众人围观下，罗隐开启镜瞳，在樱井明的后背开了一道血口。他将潘多拉刺入血肉，与神经接驳。
逆向版的潘多拉，将用于封存过剩的龙类精神。相比于封神之路，这是“退化”之路。
而想要“捕捉”凶残饥饿的龙类精神，罗隐只需要一个诱饵，风间琉璃的皇血。
樱井明是B+的血统，龙血侵蚀也不算严重。
源稚生看向出现龙化状态的樱井明不禁皱眉。而罗隐卡住时机，利用潘多拉封锁了大约四分之一的龙类精神力量。
闭合回路，注射镇静剂，缝合伤口。潘多拉有五分之一的体积暴露在外，泛着金属光泽。以后可能得用纹身什么的遮一下。
“完成。两周内不要剧烈运动，注意保护伤口预防感染。偶尔的神经痛是正常的，适应期或许要一个多月。
除非遭遇致命威胁，炼金阵会一直压制住他的危险血统。”
源稚生根本没想到过程会这么迅速。竟然会是人体植入炼金阵的技术。
乌鸦和夜叉则对着自己带过的小弟指指点点，这家伙果然不正常啊。
“樱井明，感觉如何？”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天照命。“我感觉很好！以前那种暴躁的感觉好像消失了，现在只是有些疼痛感。”
源稚生转向玉将。“说说你们的要求吧，为绘梨衣做手术的价格。”
“嗯...我转述一下撒玛利亚大人的要求。
手术后，上杉家主的血统会有一定削弱，但会获得正常的语言交流能力。
送她去上学吧源家主，可以先去上一年初中。动漫、音乐、远足什么的都很有趣，绘梨衣在电竞方面也是个天才。
另外，一周得麻烦绘梨衣小姐为他打工半天，会付工资的。”
源稚生愣住了。
第二十一章 和谈与肃清
对于猛鬼众的大多数成员来说，这些天的局势变化可谓魔幻。
先是橘政宗被自家老大杀了，接着王将也死了，龙王跑路了，龙王又回来了。这玉将又是哪位......
猛鬼众的未来是薛定谔的未来，几天前还觉得猛鬼众即将大兴，现在眼看着迟早要完。
而今天，猛鬼众的成员们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消息。玉将、龙王、龙马三人将共同与本家进行和谈。
......
罗隐在了解内幕后，就意识到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核心矛盾无非是血统问题。
所谓的“猛鬼”，同样是在蛇岐八家降生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堕落的宿命，没有人会愿意和同族刀剑相向。
两天前，他犹豫了许久，还是为上杉绘梨衣做了潘多拉植入手术。罗隐得承认，这是相当冒险的举动。
即使被封存了约四分之一的血统力量，女孩的血统等级依旧保持在S级。绘梨衣是真正的超级混血种，就算是君焰级别的言灵在审判面前也只是比较难切的东西。
上杉家主之前只是受到病痛和认知的限制。她成长起来后会成为次代种以上的战力。
绘梨衣父母不明，血统危险，会受到梆子声控制。她明显是王将庞大计划的一部分，身份上又是内三家家主。解放她的力量，有可能让蛇岐八家过度膨胀，整体局势失衡。
但罗隐还是这样做了。因为就像大多数年轻人那样，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相信自由意志。
他不相信世上存在注定的结局。就像源稚女能打碎琉璃壁，所有的棋子都有挣脱棋局的可能性。
罗隐是反对“强者孤高”这种说法的。如果有同伴的提醒，王将也许就不会被杀。
当然，他对此也有现实的保障措施。绘梨衣的血统太强，导致一枚潘多拉的寿命只有两个月，而潘多拉的炼制技术只有他掌握。
绘梨衣的手术结束后，八家和猛鬼众之间就奠定了谈判的基础。当危险的血统可控制时，二者的关系就变得暧昧起来。
罗隐直言，潘多拉每年的产量只有50枚，而且这项技术不会公开。除了撒玛利亚本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晓完整的技术。
加上这种植入手术的敏感性和罗隐一方收取的高昂手术费用，几年内这种技术只会在小范围内慢慢推行。
潘多拉，根本是为了掣肘八家而制作的。有了这份希望后，斩鬼人就没了斩鬼的决意，本家对猛鬼众的态度也将彻底改变。这段缓冲的时间，就是他用玉将收编猛鬼众的时机。
谈判当天下午，所有猛鬼众成员收到了最终结果。
从今日起，猛鬼众将在玉将和风间琉璃管理下进行整顿和肃清。今后的猛鬼众名义上会改组为蛇岐八家的猛鬼组，但自己独立管理。
除严重的血统失控事件以外，执行局不会插手猛鬼组的内部事务。
猛鬼众承诺将在半月内肃清曾犯下多次重罪的成员，其他被通缉成员接受本家和猛鬼众的共同监视管理。未成年的“鬼”，除犯过特别严重罪行的以外，可以自行选择回到本家的监视区居住。
最后一条消息是，解决血统问题的技术已经实现并将逐步推广，请所有人停止无谓的杀伤。
所有的鬼，无论是在逃亡路上的凶徒，荒郊道路上的暴走族，隐匿待命的精锐......都难以相信这样的结果。
猛鬼众，投降了？而本家不仅接纳了他们，还允许猛鬼组自治？
“你之前根本没说过，我会变成哥哥的下属。”风间琉璃有些不忿。
铁面的玉将和未来的猛鬼组组长在神社后的山中并肩散步，天气微寒。
“风间，不要想得这么简单。蛇岐八家也是日本分部，还不是说反就反。”
玉将的身形和王将很相似，气质和语气差别却极大，像一位慈祥的长者。
“完全对立的状态是不适合发展的，只会滋生仇恨。
我们会失去很多人手，但没关系。那些人已经被王将的思想洗脑了，他们不适合新的时代。你还在，我们还在，这才是猛鬼众走向繁荣的基础。
作为组织的领导者，将猛鬼众发展为第二个本家，不也很有趣吗。”
风间琉璃没有回答，转身消失在了细雨中。
“喂喂，乌鸦！我刚刚好像看见了女装的少主！”夜叉震惊。
“是大家长你个白痴！我好像...也看见了。”
就算压力再大，大家长您也不能公开女装啊！
源稚生给了两人一个爆栗。他现在心情一片混乱，他从没想到会再次见到稚女，而且是在与猛鬼众的谈判桌上。
王将已死，一些误会已经解开。但兄弟两人之间依然横亘着高墙。
“带我去看看政宗先生吧，他是个可敬的人。”玉将的语气带着悲切。
由于没有遗体，橘政宗的葬礼供的是衣冠冢。只有大家长的黑衣，橘家的家徽，和他生前锻造的日本刀。
“橘政宗”是空无的，正如眼前空荡荡的黑衣。
罗隐通过群蛇指令，操纵玉将抚摸那豪华的棺木。
“你体内的恶鬼已被吞噬，请安心前往无间地狱。
你未竟的事业，会有人尽心帮你完成。安息吧。”
————————————
秋叶原，罗隐和苏茜在打柏青哥。
弹小钢珠的玩法对两人来说都很休闲。镜瞳可以解析机械构造和数据，脑中再二次计算一下，控制好小钢珠的力度并不难。
当然，他在苏茜面前是完败的。剑御操纵下，钢珠想不进洞都难。
五分钟后，罗隐认输。
店主堆着一脸笑恭送两位大爷离开。他们再不走，这家店都要被赢走了。
“你怎么连打游戏都这么认真？”罗隐给苏茜撑着伞，忍不住吐槽。
“游戏就是要打赢了才会好玩啊，你不也偷偷用了言灵吗。”苏茜心情不错。
“之后准备怎么安排，罗老板？”
“我还得在日本呆一段时间，有很多事情要做。东京的事还远远没有结局。”
“需要我帮忙吗？”
“麻烦临走前帮我再砍几个人。之后，就跟着教授他们回卡塞尔吧。你才在卡塞尔度过半个学期，多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我不喜欢逼迫他人工作。”
除了奥莉薇娅那个怂货。罗隐在心里补充道。
“收到，师兄。东京的事我会帮你保密的。”
两人在路口分别。罗隐翻动着手中的肃清名册。
小山隆造，王将合作过的民间医生。进化药“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制作者，贩毒，器官买卖，迷药......嘛，沉到东京湾吧。
至于苏茜，罗老板相信自己的实力。他的剑跑回芝加哥后迟早还得是他的剑，只有绝世的工匠才配得上无双的剑客。
第二十二章 离别和开始
猛鬼众肃清计划第一行动组，由玉将，苏茜，矢吹樱三人组成。
玉将凭借不死的身躯在前面冲锋，苏茜负责砍人，矢吹樱则是本家派来监视情况的。
三人负责清除猛鬼众残余的“进化派”，以及濒临失控的危险分子。
看到苏茜操纵的八柄飞剑，矢吹樱望向身上携带的超薄利刃，一时觉得不太能拿得出手。混血种的世界，真是参差啊。
“14号目标小山隆造，已清除。”
手术台上的玉将扭断了猥琐医生的颈椎。他可不是来卖肾的。
有意思......这家伙手上不仅有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制造技术，实验室中还有其他的资料。
罗隐不擅长这些东西，但能看出这是级别不同的技术。更高级猛烈的进化药，堕落得也会更快。
有人把东西送到了小山隆造的手上。这是王将的后手吗，还是说，加图索家干的。
......
“根据收集的‘玉将’情报，基本可以确定他与王将是同一人。
银座区的刺杀，可能是一场假死的表演。博士大概率仍然存活。”
帕西按着手机汇报情况，心中是各种疑问。
如果博士还活着，为什么他要突然改变自己的策略，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又让猛鬼众和蛇岐八家和谈？可如果他死了，那玉将又是谁？
“藤原先生没能有机会单独行动采集样本，目标上杉绘梨衣当前情况不明。另外，我们尝试散播的种子都被清除了。”
“银座区的刺杀有其他疑点吗？”
帕西停顿了片刻。有一个目击者说，银座区酒店当时有一只“巨鸟”从半空中飞过。
“没有。”
“好的。注意休息，命不长的人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通讯中断。帕西轻轻抚摸着自己用刘海掩藏的金色眼睛。
命不长...谁知道呢。这可是稳定血统的技术啊。
————————————
外形凶悍的黑色悍马越野，在学校的红色大门前缓缓停车，引得不少人围观。
这是东京大学下属的一所音乐艺术学校，蛇岐八家是其最大的股东。17岁的绘梨衣将在初中二年级作为转校生入学。
尽管遭受了许多人的质疑，这件事情在耗费了大量人力后还是被敲定下来。一半老师都是临时安插的本家人员，近半个月内又塞进了5个转校生作为绘梨衣的“伴读”。
因为万一绘梨衣遇到了校园冷暴力之类的情况，这所学校就会血流成河，源稚生这个大家长也得一并谢罪。
“绘梨衣，去上学吧。樱会带你去教室。”
血统稳定后，绘梨衣迅速获得了语言能力，只是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迟疑。
“哥哥...再见。”绘梨衣背着一个白色的单肩背包下了车，上面有哥斯拉和小黄鸭的挂件。
每走几步，绘梨衣就忍不住回头望向哥哥。外面的世界，真的好大。
源稚生挥手告别绘梨衣，在后座等待樱回来，沉默着。
“老大，你不会在哭吧？”开车的夜叉有些不老实。
“敢回头的话，就做好切腹的准备。”
源稚生低垂着头，夜叉在后视镜里偷瞄。
......
加图索家的人如何在外面搅动风雨，都与恺撒无关。
看见家族的人他就有点偏头痛的症状，索性缩进了游戏厅打游戏。
他的东京之旅以在岩流研究所打游戏开始，又将以游戏结束。中间夹杂了各种暴力血腥场景。
游戏厅的服务员大多是勤工俭学的女高中生，为了赚点零钱被迫忍耐喧闹的客人。
一头金发的恺撒，在油腻中年大叔和面容枯槁的高中生中，灿烂得像是一轮太阳。
“真，你看见没有，他真的好帅唉！”
恺撒皱着眉点了一杯游戏厅的劣质拿铁，梳着单马尾的女孩端着咖啡走向已经爆肝两天的顾客。
女孩在桌边不小心崴了脚，不过恺撒稳稳地接住了咖啡杯。
恺撒之前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个子挺高，看起来认真而拘谨，很疲劳的样子。
“你同时打几份工？”恺撒用蹩脚的日语问道。
“啊，我吗？三份......”女孩没想到顾客并没有指责她，而是注意到了她的疲劳神态。
“为了什么呢？”
“我想考大学，但没什么积蓄。”
恺撒在餐巾纸上写下一个号码。
“打这个号码，他会给你提供一份无息的助学贷款，10年内偿还就行。”
“啊，先生，我们不能收的......”
“梦想是很宝贵的东西，但被困在这里是实现不了的。我要离开东京了，祝你实现梦想。”
恺撒尝了一口咖啡就吐了回去，转身出门。
“你的名字是？”
“恺撒。”
“我叫麻生真！我考上大学后会还钱的！”
“ok。”
......
“我帮你再确认一遍，你数数。这是给令堂买的化妆品，这些是令堂让你给她闺蜜们带的礼盒，这是叶胜的，亚纪的，哦居然还有芬格尔的。”
脸上包着纱布的罗隐和楚子航在银座区同行，为亲友购买各类礼品。
“你确定真的没有了吗？”
“没了。”
“夏弥的呢？嗯？”
“我和她......现在送礼物的话，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木头脑袋吗？人家师妹那么主动，你倒是活像躲在冰层下的呆头鱼......”
此时的罗隐，直接化身为苦情剧中对男主角恨铁不成钢的观众，疯狂输出。
“我也听说了，施耐德教授很看好你，邀请你参加了执行部几个专项培养计划。很危险，但也是一项殊荣。
但师弟啊，007都有邦女郎，蝙蝠老爷都能跟猫女眉来眼去。你就是想要拯救世界，也不一定就要一个人。爆血的副作用我也有办法解决了，你的命还长着呢，比昂热还能活。
总有些人会爱你，陪你一起的。他妈的，怎么说出来后感觉这么肉麻......”
楚子航被说得有些发怔。他确实是习惯了一个人。他挑了一盒白色恋人巧克力放入购物车。
.....
成田机场，罗隐挥手和一脸圣洁的副校长告别。
他已经向学院递交了一个月的休学申请，他伤得太重了，精神创伤。
一并提交的还有从源稚生那敲来的邀请函，在日本分部半年的进修项目邀请。他要在半年内在分部将猛鬼组的实力提升几个档次，彻底扎根，同时尽力寻找五代种到三代种的目标进行猎杀和吞噬。
本部的派遣队有些虎头蛇尾，并未引起多大的反响。与其说是问责，罗隐倒感觉是帮忙收尾和确认一下情况。预想中大打出手的场面完全没出现。
王将的骤然死亡埋葬了太多的秘密，罗隐已无法得知他完整的计划。
但无论是谁躲在幕后，当他再度涉足这片土地时，注定无法笑着离开。
“通知风间琉璃，斩妖计划已经准备就绪。玉将在东京站等他。”
第二十三章 猛鬼骑士团
“你坐啊，奈央，怎么不坐啊。”
小小的会议室中，玉将的面前坐了一排苦瓜脸的混血种。
他们都是鬼，或者说曾经是鬼。
猛鬼众肃清，那自然是挑着肃清。无可救药的恶棍、变态必须做掉，有的却可以废物再利用。
这些，就是罗隐经审查后“邀请”来的有利用价值的目标，血统都在B级以上，而且有自己独特的技能。
“风魔奈央，清道夫组，那落迦负责人，家里养的猫叫奈奈子。因一次杀人和纵火被通缉，多次临战脱逃。这么擅长跑路，我猜你的言灵是鬼魂或者冥照吧。
宫本新八，言灵血系结罗。猛鬼众内部少见的炼金术士，企图通过炼金术实现血统进化，但没有任何成果。你也完全没有犯罪记录啊，废物。
龙马奈特莉，言灵是危险的炽。二十多次放火记录，造成数十人轻伤和十亿元的财产损失。因为被判定有不正常的纵火欲被强制医疗。
龙马右兵卫，前暴走族，言灵是王之侍......
......”
一共十三人，接连被玉将曝出了家底，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动。
“你们的名字在执行局的系统中已经被上报为失踪，并做了潘多拉植入手术。”玉将讲话筒交给罗隐。
“大家好啊！”罗隐笑眯眯的。
“诸位近些天来应该也听说了一些消息。你们体内植入的，就是年产量只有50枚的潘多拉。”
这自然是骗人的鬼话，只是为了保留操作空间。
“以你们的血统，活到九十岁很轻松。相比于鬼二十多岁的平均年龄，我帮你们延长了七十年的平均寿命。
所以，帮我们打二十年工不过分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
罗隐调出一张剖面图投影。
“相比于原版的潘多拉，你们植入的版本多了一点小东西。必要的时候，它可以熔断1厘米的脊椎神经。
一共有三个人可以远程遥控这个装置，而且如果他们死了你们也会死。”
猛鬼们扭动得更剧烈了，被塞住的嘴里只能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奈特莉，不要激动哦。炽的范围很大，但温度是不足以熔化耐高温玻璃的，只会杀掉你未来的队友。”罗隐敲敲会议桌中间隔开的玻璃。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为猛鬼组的上游组织，撒玛利亚人工作了。
你们将是猛鬼骑士团最初的13名骑士，由玉将先生任团长，风间琉璃先生任副团长，我负责参谋和后勤。
而你们的任务则是，斩妖除魔。”
——————————
在猛鬼众和本家疯狂斗争的近十年来，橘政宗和王将利用外部压力强化了自身的集权。
战争的代价不仅是大量无辜的生命，还将蛇岐八家的力量拖入了泥沼。执行局过去十年里在斩鬼方面花费的人力占到了将近七成，可想而知本家用于应对其他事件的人手有多么吃紧。
发展繁盛的神道文化，所谓八百万神明、百鬼夜行，都意味着这片土地上曾有大量的龙族复苏事件。
形态千变万化的纯血龙类，以及暴虐的堕落之鬼，共同造就了大量鬼怪传说。
本家占据了最繁华的东京，猛鬼众占据大阪，名古屋周边地区则是双方的缓冲地带。
本家还能勉强兼顾到东北地区和北海道，而四国和九州地区近几年的离奇事故和各种灵异事件已经翻了七八倍。
自古以来，四国和九州就是鬼怪传说十分兴盛的地区。现在那里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
“唔，灵异目击，凶杀，人口失踪......一共27个可疑地点。我们按计划，先去香川县，据说那里的温泉还不错。”
“就这些人，真的可行吗？”风间琉璃对于“猛鬼骑士团”这种玩意完全相信不起来。这些家伙即使是在猛鬼众中都属于不可控分子。
“要相信他们啊，这些人和你一样，只不过是有病而已。”
风间琉璃：......
玉将的语气总是温文尔雅，可那种成竹在胸的自信与王将如出一辙。
“我们表面的人手大多被本家盯住了，眼下蛇岐八家正忙着吞并猛鬼众吐出的地盘和产业。
源稚生虽然有心解决这些事件，但那得在他处理好内部的利益分配之后。
本家的势力已经放松了警惕，现在是我们暗中行动的黄金时间。而且就算这些人出了问题，不是还有无敌的琉璃大人压阵吗。”
风间翻了个白眼，不再与玉将搭话。
后座的罗隐一脚踹开眼镜仔宫本新八。这衰货自从知晓潘多拉的存在后就成了撒玛利亚和罗隐的舔狗，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舔出技术原理。
他是靠着三流炼金术士的手稿自学成才的民间炼金术士，罗隐当初如果没进卡塞尔可能就和他差不多。
新八是这次斩妖计划的主力之一。他的血统高达A-，言灵却是坑爹的血系结罗。这使得他的言灵领域大得惊人，而且基本不会出现遗漏的情况。
一行人在香川县高松市下了火车，车站外已经备好了一整排的川崎重型机车。
既然名为骑士团，就要配上最快的坐骑。川崎ZX系列的重机车代表着极致的速度，工程师预想的极限速度甚至能达到400公里每小时，之后由于立法的限制才下调到了300公里。
这批机车在罗隐手中获得了全新的生命。外部增加装甲，部分零件使用再生金属进行了改造，稳定性和防护性能大幅增强，速度丝毫未减。
相比于原版冷酷帅气的设计，改装版看上去就像肌肉爆棚的钢铁猛兽。
龙马右兵卫那个脑子缺根弦的中年暴走族几乎是尖叫着扑向了机车，其他人多少也有些心动。
至于最前方单独的三辆摩托，改造程度则更加夸张，是为了主将专门准备的。
“诸位，随我冲锋吧。”
引擎声爆响，16辆重机车化为16条黑线，新时代的猛鬼骑士在荒僻的公路上狂飙。
机车的速度迅速达到185迈，但罗隐并不满足。镜瞳这个言灵对机械的把控能力可不是盖的，他还能加。
罗隐猛得拍下表盘上的红色按钮，柱状的橙蓝色烈焰从额外的排气孔中爆射而出。他弓着身体抵挡迎面的狂风，摩托几乎要从地面上起飞。
这是一辆经过炼金改装的机车，除了常规引擎外还加装了以君焰回路为核心的炼金引擎。君焰牌摩托，这是炼金术士专属的超级玩具。
“好耶！”
噗！年轻的交通警察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藤原前辈，我刚刚好像看见一辆喷火的摩托飞过去了。我们要追吗？”
“追个屁！那种东西等他们自己撞死后去收尸就好了。”
第二十四章 东瀛斩妖录
“所以这东西就是凌川町的人鱼公主？”
众人看着温泉中浮上水面的半人半鱼怪物，十分晦气地跑出了温泉池。
半个月前，凌川町接连出现异常的溺亡现象，四处在河水中，一处是在山中。死者突然在水中发生呼吸困难，接着莫名消失，尸体都没能找到。
都市传说中的版本是他们被美貌的人鱼所魅惑，甘愿淹死在水中的王国。
靠着眼镜仔的血系结罗，一行人迅速锁定了这家温泉店的混血种老板。他的危险血统在系统探知中无所遁形。
温泉正泡得好好的，死侍化的人鱼怪物因为血液的诱惑从水道中钻入，被早有准备的众人乱刀砍死。
“凉子，你们竟然杀了凉子！”温泉店老板从门外跑入，面色狰狞。
“哦，原来这就是你的夫人井田凉子啊。豢养死侍，纵容其吞吃人类。”
罗隐挥挥手。一枚力道十足的苦无击穿了老板的额头。
“奈特莉想烧，想烧点什么......”龙马奈特莉抓着乱糟糟的黑发，眼神中满是渴望。虽然血统的堕落已经被压制，但病症一时半会好不了。
“烧吧。”
炽引发的惊人烈焰将温泉店的一切埋入灰烬，奈特莉在火墙后兴奋得手舞足蹈。罗隐匿名报了火警。
这破地方是真的有养死侍当宠物的传统吗。
第一站，失败。
“出发。下一站，丸龟市的巨型蛾子妖怪。”
......
接连一周的奔波，众人已经清理了11个可疑地点的问题。
凌川町的人鱼是堕落的死侍，丸龟市的蛾子人是恶作剧的年轻人，三木町喜爱盗窃的大蛇是几个流浪汉穿着黑布在夜色里的伪装，高知县的河童是景点工作人员为了吸引游客自己假扮的......
坑爹呢这是！
他们跑遍了四国地区，帮执行局和警视厅做了不少工作。而罗隐想找的纯血龙类是一片鳞都没见到。
整个过程的最大贡献是创造了新的都市传说，“炎車大人”。
炎車大人是在事故中被烧死的暴走族，死后依然热爱着飙车事业，会在公路上带领摩托鬼飙车。如果你追上了祂的尾焰就能加入祂的车队。
罗隐现在充分意识到了当初与法夫尼尔的遭遇自己是有多背。随便挑个镇子做个小任务他就能遇上那种接近次代种的存在，龙族时代这一级别的龙类可都是有爵位的勋贵。
九州地区第一站，鹿儿岛县，屋久岛森林的“青蛙娘娘”。
从前年开始，当地居民就报告过诡异的“蛙灾”。个头超大的青蛙会在春夏季节突然闯入家宅，抢夺食物后跳跃着逃跑。
可巡林者反复寻找后，也没能看到任何巨蛙的影子。
但是在去年的五月，更严重的蛙灾到来了，将当地居民的食物洗劫一空，甚至与居民发生了暴力冲突，造成了七八人受伤和中毒。
调查无果后，森林周边八成的居民无奈搬家，只剩下中老年的死硬派守着房子。
有老人提出，这是近年来过多的商业开发和游人激怒了林中的青蛙娘娘。这是青蛙娘娘派出她的孩子发出的警示，应当用贡品安抚她的怒火。
没想到，今年在林中神社中供奉了两头水牛后，真的没有再出现蛙灾。
“制造龙族血裔，大量获得营养，驱逐人类住户，喜爱人类的供奉。我觉得我们终于找到真的了。”
骑士团在林外抛下摩托，换上防护装备，开始了屋久岛森林的探索。
但一行人在林中吸了两小时氧，就如那些巡林人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龙马奈特莉无聊得想要放火烧森林，被风间琉璃绑住了。
“喏，看这个印子。”镜瞳的状态下，罗隐会自然获得一种类似于“侧写”的能力，分析还原眼前曾经发生过的场景。
“大青蛙的说法应该是真的。这种印子和普通青蛙的差不多大，但深度上是四倍多。要么是力量惊人，要么是在质量上异常。
树皮上经常有刮蹭的痕迹，像是鳞片造成的。
我们到处都能看到它们行动的轨迹，却看不到巨蛙的影子，那么......”
罗隐乍然朝树冠上开枪，掉落的树枝和落叶中，巨蛙现出了身影。
约二十厘米高，体表覆盖着薄薄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着奇妙的光泽。它们一直就在众人的身边，靠着变色龙的能力隐藏自己。
两栖类的青蛙被龙族的基因改造后，体型增大，获得了变色鳞片和隐藏自己进行猎食的技能。
枪声大作。
成百上千的巨蛙如潮水，从四面八方跳跃着向众人袭击。这些东西的血液带毒而且发臭，没人想用冷兵器砍它们。
“如果早知是这副样子的话，我是不会答应过来的。”风间皱着眉头，没想到斩妖计划竟然会堕落到杀青蛙的地步。
“别抱怨了，酒吞童子、八岐大蛇这种牛逼妖怪几百年前就被砍死了，现在剩下的都是这种小角色。”
罗隐边吐槽，一边甩出两个小型炼汞炸弹。汞蒸气中巨蛙成片倒地抽搐，再起不能。
“哟，正主终于来了。”
【未命名龙类
血统：接近四代种
属性：水
言灵：冬，王之侍，炽日，深血
言灵效果：略
特殊状态：茧化打断
备注：丢龙】
看到现出真身的青蛙娘娘，罗隐一时接受不能。
这东西像是蝾螈和青蛙的混合体，后肢肌肉健壮，长着四只呆呆的圆眼睛和灰色长尾巴。背后的龙翼发育到一半就没了，只能扑腾扑腾。头冠上还鼓着一个红包。
实在是难以评价......实在是太丑了。这玩意就是个七八米长的巨型蝾螈，这也能叫龙吗？
“风间，算我求你，迅速砍死它吧。我看着难受。”
青蛙娘娘放技能了！
森林中盛放出炽白的光轮，大量巨蛙被亮瞎了眼睛，神经麻痹倒地。而众人早已戴上了多功能头盔，完全没事。
两分钟后，青蛙娘娘被风间钉在地上，玉将微笑着折断了它的脊椎。深血那点毒性对两个怪物来说都是毛毛雨。
这玩意真的能提取出龙骨吗？罗隐有些怀疑。
......
斩妖行动第一阶段结束，他们解决了所有可疑事件，大多是无用功。
之后骑士团在富士山旁有名的“自杀森林”青木原树海又捕杀了一只五代种。那是一只五米长的绿色蟒蛇，言灵只有一个催眠，平时靠骗骗人自杀勉强过活。罗隐直接用喷火枪把它烤熟了。
看来三代种确实是重要的分界线，血统跌落到这个级别之下后，所谓的纯血龙类已经劣化到智力残缺了。
罗隐走进厨房，开始熟练地切碎葱姜蒜，调配川香料汁。
高压锅中正在闷烧一小节蛇骨，他使用了乌鸡和上好的豚骨高汤进行调味，准备做一碗高质量的枸杞养生汤。
青蛙娘娘的遗骨数量要多一些，他准备做一个川香风味炸排骨。
他罗隐可是现代人，高端的食材更需要认真的处理。
第二十五章 黄泉古路
那么大一只四代种，被杀死后提炼出的龙骨却只有一个汤盆那么多，这样就更显得食材珍贵。
龙骨焯水，沥干后再下油锅炸到金黄。
宽油滑锅，下大料和辣子爆香，加入一勺川香酱，爆炒龙骨上色。
加入料汁，闷烧后大火收汁，从锅边均匀淋入淀粉水。最后撒上少量葱花，装盘。
川香风味炸四代种龙骨，佐以煮到浓白的乌鸡豚骨五代种龙骨羹。
摄像机全程记录，《舌尖上的龙族》第一集。
主厨罗隐换上一身正装，优雅入座。
“如果用次代种做菜的话，菜肴会不会发光呢？”
第一次进食，开始。一度爆血，发动！
精神分离仪式开始，人类精神不向龙类精神献祭自身，而是持续分离。目标是进入“精神之池”。
黄金瞳炽烈，罗隐全力控制着仪式的进行。
才到半程，他妈的，爆不动了。C级血统的精神强度太弱，到这一步就弄不下去了。
罗隐的脸憋得通红，就长出几片鳞。他感觉面前的两盘菜在嘲笑他。
他给自己来了一针兴奋剂，咬着牙，全身肌肉颤抖，终于爆上去了。
这副场景就像中老年男性吞下小药片，告诉自己不行也得行。
【看起来真可怜】
“这件事情，你知我知。”
罗隐感觉自己的意识处于很奇妙的状态，有点像是仙侠小说中的“出窍”。
他的躯壳开始龙化，象征性地长了一层薄薄的鳞片，头顶上冒出两个三厘米长的尖角，腰后冒出两寸尾巴。至于龙翼，完全没有。
罗隐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血统。剥离了人类的主体意识后，他的龙化版本，是个......弱智。这东西别说是放言灵，能不饿死自己就不错了。
万幸，意识在精神之池中可以“遥控”龙化躯壳，这一功能比他做的潘多拉要先进很多。
龙化躯壳一口吞入五代种绿蟒的蛇骨，就着浓汤下了肚子。
这一小段骨头就像普罗米修斯盗来的火种，其中蕴含的力量赐予了它“启蒙”的效果。罗隐能感觉到，这副躯壳获得了基础的智力。
“青蛙娘娘”的龙排骨被一块块嚼碎吞噬，躯壳开始进化了。
从基因信息层面发生巨变，大量本身的劣势基因被替换为优势基因。骨髓制造出全新的血液，在体内汹涌奔流。骨骼、肌肉、鳞片的结构开始优化改造，重新调整的躯体充满狰狞与暴力之美。
“嗯，介于四代种到五代种之间的水平。这种级别龙骨留存的力量还是太少了。”
新生的龙类感受到莫名的被控制感，开始嘶吼，变得无比暴躁。
回去吧你！人类意识回归躯壳，压制了新生的龙类，龙化体征开始迅速消除。嗯，有严重的头痛和眩晕感，有一定残留的暴力嗜血欲望，无龙血中毒现象。
罗隐皱眉，他的方法远比爆血安全有潜力，但还是存在一定问题。如果他这样持续吞噬下去，迟早有一天他同样会面临血统失控的风险，而那道坎就是临界血限。
超过那个极限后，即使他不主动献祭，过强的龙类精神会自主开始吞噬人类的部分。到时他或许也得像上杉家主那样封存一部分血统力量。
那一天还远，不急。现在他的血统提升到了B-，在卡塞尔已经算是中上阶层。接下来约一周内，他的身体素质会获得一定幅度的提升。想要更进一层的话，他需要更高端的食材。
罗隐开始回想吞噬的过程。龙化躯壳一开始基本没有智力，而五代种绿蟒只是聪明的野兽，青蛙娘娘能构建巨蛙族群和接受供奉，有一定智力。
相比之下，即使是D级、E级的混血种智力也是完整的，C级及以上经常有智力超常的现象。
罗隐产生了一种猜想，或许低级龙类的精神本质上就是残缺的。一方面人类血统相对于龙血是一种杂质，另一方面却对残缺的精神起到了补完的效果。
还未等他细想下去，罗隐的眼前出现了幻象。这是他的第四次灵视了。
————————————
“系统你他妈的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你干的？”
灵视对于混血种来说应当是一种相当罕见的现象，到他这儿快成固定节目了。
罗隐对比过其他人的灵视记录，一般是混乱的场景，抽象的线条图案，比较模糊的形象。他的灵视却是4k分辨率，录下来可以直接当电影素材用了。
第一次灵视应该是黑王处决白王的过程，第二次是疑似青铜与火之王的少年进行冶炼，第三次是阿提拉为了爱情杀到罗马后被毒死。这是给他放单元剧呢？
系统没有回复，罗隐只能关注眼前的景象。
容貌中性化的长发俊美少女，腰间携带着一柄古剑，行走在荒芜崎岖的山路中。
山中的土壤是暗红色的，深谷中回荡着幽深的嘶吼，枯死的树木和乱石中夹杂着动物的白骨。
一直行出数十公里，附近才有了人烟。带有毒性的土壤无法耕种，河流泛着诡异的粉红色，这一带的气候更是反常。
除了因为战乱等原因远迁的流民，没有人愿意住在这里。
龙化污染现象。罗隐一眼就注意到这一带住民的问题，血管暴突变色，体表零星分布的鳞片。
住民并不欢迎少女，只有一户善良的人家让她住下了。
少女在这户人家住了一个多月，灵视的画面飞速变化。老夫妇有一个女儿，名叫奇稻田姬，和少女逐渐成了朋友。
这女孩不会是传说中的须佐之男吧？倒也合理，毕竟亚瑟王都能是女的。
奇稻田姬身上也有龙血中毒的现象，除了老夫妇能够耐受毒性外，她的哥哥姐姐已经先后早逝，而少女对此却没什么办法。
老夫妇说，很多年前，天照和月读大神就斩杀了凶神八岐大蛇，拯救了这一带的居民。但这么多年过去，这里依然是人间地狱，大蛇仍然诅咒着这片土地。
这里的住民都怀疑大神欺骗了他们，大蛇并没有真正死亡。老夫妇恳求武艺非凡的少女进入山中查看，少女看着命不久矣的奇稻田姬，却陷入了沉默。
接连多天，少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逐渐丧失活力，一病不起。某天，她下定决心踏上了返程的路，再度进入荒芜的深山。
罗隐看着少女步入山中深谷，涉过剧毒的血河，用手中修长的古剑斩开重重山石。
终于，罗隐见到了那庞然生物的真面目。山峦般的七个白色蛇首化为枯骨，身躯上血肉糜烂，白鳞老化脱落。
以言灵之力冶炼的炼金锁链将濒临死亡的巨型生物困于红土，暗红的血液污染着土壤，十数年都未流干。
这东西已经没有了眼睛，脊椎暴露在外，被削掉了利爪，却依然畸形地活在世间。
少女靠近大蛇，巨兽竟然被安抚了下来。
“父亲，我来看你了。”
她没有犹豫，抽出了腰间的十拳剑。
“我也是来杀你的。其实哥哥很早就明白没有办法了，却不愿动手。”
磅礴的力量从少女体内涌出，她一跃跳上了三十多米高的蛇首，古剑深深插入其头颅。
这是比青铜御座更加高位的言灵，赋予了混血种难以想象的肉体力量。
少女一节节斩开巨蛇的脊椎，轻松写意，却在蛇尾处崩断了剑刃。
她取出惨白的尾刃，天丛云切开她的手掌，血肉又同时愈合。她用天丛云彻底切碎了巨蛇的大脑，身上一片血污。
“安息吧，父亲。”
一男一女出现在少女的身旁，眼神贪婪地注视着少女手中的一小截白骨。
“哥哥，姐姐，你们也来看望父亲啦。原来你们也渴望着这样的力量，却不敢轻易尝试。”
康复的奇稻田姬站在少女的身后，“吃掉它吧，只有你才配得上这样的力量。”
少女吞下了白骨，身躯迅速龙化，眼神却失去了光亮。
在罗隐的视角下，他只看见少女呆愣了一阵后，自说自话，吞下了白骨。
铺天盖地的白丝蔓延开来，杀死了附近所有的住民，结成巨大的茧。
名为奇稻田姬的污染体，跪倒在地迎接神的降临。她的精神很久前就被污染了。
八岐大蛇，再次降生。
第二十六章 猛鬼的孤儿
罗隐从灵视中惊醒。
伊邪纳岐就是八岐大蛇本身，那么伊邪那美，就是那块诡异的白骨。
传说中的须佐之男是个女孩，她被白骨欺骗，化为新的大蛇。
他已经猜到白骨是什么了，那是白王的遗骸。唯有那样的存在，仅凭一块枯骨，就能化为那样的恐怖生物。
“白骨需要寄生于强大的龙裔才能化为八岐大蛇的姿态，甚至是重新复活。
须佐之男并非一个名字，而是代号。代表血统最强大也最容易堕落的鬼，上杉绘梨衣也是须佐之男命。”
所有的信息都贯通了，罗隐明晓了问题的关键，那块“圣骸”。
在上谱系学课时，他很早就确信黑王绝对没有死亡。推理很简单，如果黑王死了，杀死并吞噬祂的龙将成为更强大的存在，但事实上并没有。
罗隐没想到的是，白王也没死透。黑王没能回收白王所有的力量，这或许也能一定程度上解释祂为什么没能应对好第二次叛乱。
绘梨衣是王将为圣骸也就是蛇岐八家的“神”准备的复活容器，而王将有控制绘梨衣的梆子声。他将阻止八岐大蛇的出生，用未知方法截胡新生龙类的力量。
王将，真有你的！
问题是，圣骸现在在哪......罗隐不禁想给系统两拳。电影都他妈放到这了，你给我断喽？后面是会员付费内容是吧。
简单推测一下，圣骸这么多年都没闹出事，绘梨衣也没死。这意味着新的大蛇被杀死了，而且圣骸接触不了人世，而王将要么是没找到圣骸，要么就是拿不到。
罗隐脑中弹出几个选项。
在地下深处埋着，有可能但不太安全；圣骸有制造幻觉的能力，所以不是被人保管着；如果是在太空飘着放弃了思考，那王将就是白瞎了；深海，有一定可能，但必须在与大多海洋生物分离的深度。
罗隐舔了舔嘴唇。白王遗骨，他已经在心里盘算该怎么烹饪了。
“奥莉薇娅，事情进展如何，收集到了多少目标？”
“47个，正在等待老板你过来。”
“不错。再帮我做件事，搜集所有关于八岐大蛇和须佐之男的古籍记录，任何形式的记录都行。这个月奖金翻倍。”
————————————
14岁的志光凛靠在餐厅的角落中，眼神警惕而不善。她身后是更加紧张的妹妹志光千代子，小女孩躲在姐姐的影子中，攥着小拳头，没有说话。
她们的父母很早就死了，死在黑帮的地盘争端中，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也没有墓碑。姐妹俩很早就进了福利院，因为存在严重的暴力倾向等心理问题，没有家庭愿意收养。
12岁的志光凛带着妹妹跑出了环境极差的福利院，靠盗窃为生。她有一种奇特的能力，用咒语就可以悄悄打开大多数的铁门。
直到有一次，她们偷了CBD区一家黑道背景的酒吧。她们失手后被老板绑了起来，准备卖到柬埔寨。
就在那时，一个戴能剧面具的男人救了她们。男人只是站在那里，高大的酒吧老板就吓得跪倒在地。面具男子给她留下了一个号码，并告诉她，具备杀人的觉悟后就可以来为他工作。
两年过去，志光凛始终没有拨通那个电话，今天却被一群知道她们底细的神秘分子带到了这里。
她们周围，都是年龄差不多的半大孩子。有的和她们一样是在街上混生活的小偷，有的已经是纹身的帮派分子，还有精神病院刚出院的病人。
志光凛能感觉到，这些人都是她的“同类”。没人要的，“恐怖”的怪孩子。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屋子里空调开得很暖和，供应不间断的热牛奶和热可可，而街上很冷。
大门推开了。黑眼圈很重的罗隐躬身在前，黑色长衣戴着铁面的男子踏入餐厅。
“欢迎撒玛利亚大人！”
奥莉薇娅强忍着剧透的冲动，猛鬼骑士团和亚力桑德罗等人则表情惊异。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当面见到传说中的撒玛利亚。
这自然是罗隐用另一具替身改造出来的。玉将的气质风格被他设定为和蔼的长者，但可以边微笑边杀人；撒玛利亚则是先知、神棍类的特质，面具孔洞中透出的眼神清澈而悲悯。
而这些孩子......都是一些可怜人。他们是王将的“人才储备”。
王将牢牢掌握着猛鬼众成员的一切，他们的生活和内心。这些孩子的父母至少有一方是鬼，他们从出生那一刻起，名字就被王将记录了下来。
父母要么在黑道斗争中死去，要么因血统失控而死。王将又通过“恩惠”诱导这些孩子加入猛鬼众，作为组织的新血。
罗隐从王将那里继承了这份“遗产”，让奥莉薇娅带队进行寻找和审查。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报警送去坐牢，有重塑可能的都聚集在这里。
名单还未调查完毕，罗隐心中对于王将的呕吐感又加深了一分。
“大家好，我是撒玛利亚。”铁面人的磁性声音好像具有魔力，餐厅里安静了下来。
“你们大多见过那个戴能剧面具的人，他曾向你们发出过邀请。
很遗憾，王将先生出了车祸，被泥头车撞死了。
我是他的上司，而我并不需要你们帮我杀人。”
撒玛利亚顿了顿，吩咐服务员递上菜单。
“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邀请大家过来，请点些自己爱吃的东西。”
有的孩子依然是警惕的态度，有的则饿得不行开始点菜。有选择汉堡炸鸡的，也有点自己从未吃过的鱼子酱寿司的，也有要普通的乌冬面的......
罗隐一把摁住了亚力桑德罗。请务必将炸鸡交给专业的厨师来做。
毫无预兆的，撒玛利亚用一把餐刀贯穿了自己的手臂，不少孩子被吓得尖叫。
“不要害怕。”他拔出餐刀，血肉开始迅速愈合。“我和你们一样，都具有一点特殊的才能。这种才能不必非要浪费在街头斗殴中。
我邀请大家到这里，是给大家提供一个机会，换一种生活的机会。”
小幕布上开始播放幻灯片。
这是用撒玛利亚人的资金，在迪卡尔布市购下的倒闭私立学校，很快就将重新装修。接着是风景照片，设施完善的住房，联系好的美国家庭和年轻的优秀教师。
“换一个国家生活，进入学校接受教育。你们可以选择独立生活，也可以接受其他家庭的收养。
你们不用担心自己像父母那样短命。无论你们作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会解决你们身上的病症，你们会比一般的孩子更加健康。”
志光凛看不到铁面下的表情，却觉得他一定是在微笑。
“这里的年轻人，都是彼此的同胞。在新的世界中，你们会一起成长。
在那里，没有人会歧视你们或是畏惧你们。你们会成为彼此的朋友、爱人、家人、战友。
先吃完饭，再作出自己的决定吧。你们不会后悔的。”
志光千代子吃着照烧鳗鱼饭，志光凛一脸认真地问了很多问题，撒玛利亚都一一耐心解答了。其他孩子也是如此。
最终，有43个孩子决定跟随他们离开这里。接下来一段时间要爆肝一批潘多拉了。
人群散去，撒玛利亚进入待机状态，奥莉薇娅朝罗隐靠了过来。
“老板，你这么搞，财政压力很大的。怎么带他们出境也是个问题。”
“出境的问题猛鬼组在移民局有资源，能通过一般程序解决。
至于钱，拿黑帮赚来的钱投资教育，不是很浪漫吗？那些被我们清理掉的黑帮大哥在地狱里也会感到欣慰吧。”
奥莉薇娅头大。“学校要起什么名字？”
“emmmm，叫霍格沃茨或者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可能会侵权啊。
嘿，我想到了，就叫罗塞尔学院吧！”
你这不还是侵权吗！
“猛鬼骑士团二队也跟你一起回美国，至于亚力桑德罗他们今后会退出炼金物品交易，专心从事枪械生意。
撒玛利亚人的势力安静了一个多月，有的人要起心思了，你要用猛鬼镇住他们的野心。
至于工坊那边，说我伤重得快死了就行，让校董会滚蛋。”
奥莉薇娅一一记下。
离开前，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老板，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人到了合适的年龄就该去上学，交朋友，混日子。
总是将目光放在宏大的命题，如权力、正义、命运之上，就容易忽视那些真正重要的东西。
真正爱你的人会问你有没有耍到朋友，今晚要吃什么，而不是教唆你去拯救世界。”
第二十七章 公主日记
“注意注意，上杉家主开始上历史课了。收到请回复。”
“收到！”11个声音同时回答。
风魔泰三关闭对讲机，继续修剪学校的花坛。
他是风魔家选定的继承人，风魔小太郎的孙辈。但这么多年过去，老家伙身体始终好得不行，在外面夜夜笙歌，他已年过四十还没当上家主。
泰三的手下是风魔家除亲卫队外最精锐的忍者，却被打发来一所普通中学校，东京樱丘中学执行任务。
“真让人怀念啊，学校的樱花树。”风魔泰三叼着香烟，拿着大剪子把树丛修剪得一团糟。
“泰三！学校里禁止抽烟！”
泰三朝地中海头型的巡视督导比了个中指，一口把香烟吞了下去。
望天。
“向我报告情况。”
“老师在讲平安时代的时候，上杉家主已经开始睡觉了，睡得很香。来自8号。”
“第四排靠窗的男生一节课偷看了上杉家主20次，同桌女生偷拍了上杉家主的卡哇伊睡照，我去做掉他们吧。来自11号。”
“11号你自己的问题才是最大的！我们执行的是保护任务，不是偷窥也不是暗杀！”
风魔泰三不禁又憔悴了几分。
上杉家主所在的班级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世所罕见的。整个班级的其他三十二人全部经过准确筛查，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翻出了全部底细。
看了太多片的，划掉；过于二次元的，划掉；声音太难听的，划掉......接着再塞进本家精挑细选的优秀学生和贴身保镖。
泰三时常也会好奇，普通中学中到底怎样才会出现能威胁到皇级混血种的危险。相比之下这些在不知情情况下和本家战略兵器一起上学的初中生，他们的处境才是真的危险。
奈何这是大家长和所有家主的共同命令，泰三只有尽心尽力地执行。
事实上，上杉家主入学不到半个月，已经成为了这所中学的风云人物，只是她自己还未充分察觉到。
暗地里绘梨衣的line，Twitter，Instagram账号信息，已经被炒到了一千日元的价格。之前还有企图售卖绘梨衣高清照片的，被11号拖进小树林揍成了猪头。
血统稳定后，女孩本身高达99.9分的颜值再次提升。即使没有任何妆容，也已经达到能让百年高僧一眼破戒的程度。
如果不是辉夜姬一直在管理控制相关的讨论传播，可能绘梨衣已经火到出道，“八千年一遇美少女”之类的。学校里关于她“黑道公主”身份的猜测也不算少。
历史课结束，绘梨衣听到下课铃终于来了精神。她比较喜欢地理课，听老师讲述广袤的世界，各种海洋和山脉，遥远的国家。生物课也算不错，但她只喜欢恐龙的部分。
十多年与世隔绝的生活中，绘梨衣对于世界的大多认知来自于他人碎片化的转述，以及动漫和游戏的补充。这导致她的相当一部分知识是混乱的，比如她对于历史的了解很多来自于三国无双，对生物和科技的了解参考了奥特曼系列。
至于其他的课程，绘梨衣大多是选睡，数学课必睡。
“下节课大家可以放松一些，体育课的教师是龙马家出身的专业人员。”泰三说道。
龙马真诚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在武道上的成就可谓非凡。剑道上他有三种流派的免许皆传，同时还是合气道，柔道，桑博的大师。不久前专门来应聘普通中学的体育老师。
“真诚先生是当年昂热事件的亲历者之一，目睹了本家被那个老男人打穿的耻辱。哦，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不知道那件事了。”
对讲机中，年轻忍者们听得很认真。这是什么瓜？
“他在言灵上比较弱势，无法像犬山家主那样攀登快刀的极致。所以他终其一生都在钻研剑道技巧的极致。”
场馆内，严肃的老人示意学生们穿戴好剑道护具，拾起竹剑。
虽然是剑道入门课，但也要保证十二分的郑重。老人挨个纠正学生们的持剑动作，眼神要专注，手腕要稳重有力。
轮到绘梨衣的时候，龙马真诚的眼神才变得温和起来。呐，想怎么握剑就怎么握。
入门课，只是教一些基本动作和礼仪。但老人手握竹剑时，肃杀之气顿生。
目视前方，诚心正意。一招一式，皆有法度。
这份架势顿时镇住了初二7班的学生们。这个新来的体育老师，气势凶悍如幕府时代的人斩。
示范两轮后，龙马真诚让学生们几个一组练习三个基本动作。
年龄大了，有时心气也就淡了。几十年过去，自己与当初见识到的本部魔头依然是云泥之别。在学校里看看年轻人，就这样了却余生或许也不错。
“绘梨衣，你也来试试吧。”
“好啊！”
女孩单手持剑，站立姿势也不标准，但老人还是笑眯眯的，就是玩嘛。
呜！
背后乍然传来猛烈的风啸，龙马看着绘梨衣柔弱的手臂一脸惊疑。
女孩又是一个普通的单手正劈，老人感觉这一刀他不一定能接得住。
“绘梨衣，换沙袋试试！”
女孩握紧竹剑，一个直刺，沙袋被捅了个对穿。
又一个斜斩，沙袋彻底阵亡。
这，这是什么剑法！龙马真诚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情报有误！这也能叫身体素质一般？1号，2号，注意保护学生，防止误伤。”
植入潘多拉后，审判的威力下降了不少，但绘梨衣摆脱了龙血对身体的侵蚀。她的身体素质这段时间在持续攀升，或许已经超过了源稚生的水平。
绘梨衣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惊讶，她对于剑道的认知来自于《浪客剑心》《海贼王》《剑豪生死斗》等等。
如果开启审判，她连半米厚的钢板都能切开，放动漫里也算一把好手。
至于龙马师傅，他看起来就是动漫里那种隐藏实力的大剑豪，不隐藏实力的话一定能轻松斩开教学楼。
看着人形暴龙挨个摧毁沙袋，小同学们都惊呆了。龙马真诚反而一脸狂热。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剑道！它应该起名为上杉流，这才是能砍死昂热的剑术！”
醒醒啊老头，那只是超级混血种靠着天赋夯大力而已。
风魔泰三又憔悴了一分。今天的任务又要增加了。
————————————
源稚生看着面前委屈巴巴的绘梨衣，心里一阵无奈。
绘梨衣虽然快要18岁，却几乎没有与同龄人相处的经验，缺少很多生活常识。
其实妹妹在学校中适应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但即使如此，每周樱丘中学递交的意见信依然是一堆又一堆。
“绘梨衣，制止他人打架是正确的，但你不能用那么大的力气。”造成两个学生手腕骨折。
“不喜欢数学课的话，可以少做一点作业。但不能用审判把全班的作业化为死灰。”
大家长不禁叹了口气。
“一般人是不能用竹剑劈开铁板的，也不能8秒跑完100米。生物课的动物观察实验，我也没办法找到能长成哥斯拉的变异蜥蜴。”
......
归根结底，他虽然希望绘梨衣能体验正常的生活，但这种级别的混血种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绘梨衣已经做得很好了。”源稚生揉了揉女孩的头发。
“哥哥，我们玩游戏吧。”
“好啊。”
源稚生一边陪玩，一边在心里盘算。如果想让绘梨衣去上东大的话，以后是不是该减少她玩游戏的时间。
咦，他的心态怎么越来越像普通中年老爹了......他摇摇头，又输了一局。
第二十八章 社会实践
今天下午是撒玛利亚和蛇岐八家约定的，绘梨衣帮忙打工的半天。本家本来很担心，之后才发现工作内容只是帮忙处理一些金属。
用审判生产炼金材料的速度十分惊人，绘梨衣几次小范围的言灵就能供应他们半个月的用量，品质上更是远超市场流通的货品。
这个言灵能轻松“杀死”物质，使其在元素层面崩解重构，消灭其原有的性质。罗隐在这基础上再进行冶炼处理，就能轻松获得各种性质奇异优越的再生金属。
炼金原料，混血种人才，冷冻死侍自分部大量输送至北美，大幅提升奥莉薇娅那边的产能和实力。一个周期后，炼金物品和资金将从北美输送回这里，用于猛鬼组精锐势力的培养。
两边的实力同时膨胀，互取所需，又为彼此掩藏痕迹。
“风间，你有按时吃药吧？”
风间琉璃按耐住砍死罗隐的冲动，淡淡一句，“吃药了。”
现在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真的有病，乖乖去开了治疗药物。风间琉璃的人格其实并没有那么不可控，脱离进化药的影响后，再配合药物和心理辅导，他已经能做到修身养性了。
今天的风间非常不情愿地脱下心爱的女装，换上布料昂贵的黑西装，梳了干净利落的短发，还重新化了妆。
“大家长好！”罗隐戏谑道。
风间在工坊门口有些踌躇。“我真的有个妹妹？”
“我已经破解了王将笔记的部分内容，基因实验的部分。你们都是试管婴儿，父方是相同的，你们的便宜爹估计不久就能找到。
你想想，怎么可能一下出现三个超级混血种，橘政宗那副司马脸又怎么可能生出绘梨衣这么漂亮的女儿？”
风间点点头，昂首走入工坊。
里面是正在工作的绘梨衣，和本家安排的几个随行者。
看到西装严肃版风间，几人当即起身鞠躬，“大家长好！”
“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吧，我来接绘梨衣回家。回去休息吧。”
几人闻声告退。
上了车后绘梨衣才感觉到不对。本家的人只认长相和龙胆家徽，她识别源稚生的方式却更加丰富，比如气味。
哥哥平时是不会用这么多化妆品的。
“你不是哥哥。”
“他也是你的哥哥哦，混得比较差的那个。”
绘梨衣和罗隐已经混得比较熟，罗隐帮她做了手术，并负责术后的观察。也是他教唆绘梨衣毁掉数学作业的。
风间琉璃用毛巾抹下眉眼间的修饰，露出不同于源稚生的阴柔气质。
“风间琉璃，你也可以叫我源稚女。我们是来带绘梨衣出去玩的，平时在学校里上课很累吧。”
看着那副和哥哥十分相似的脸庞，绘梨衣暂时选择相信了他。当然，想出去玩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罗隐开着车，来到涩谷区的商业街。
暮色渐沉，不少店铺已经点亮了霓虹灯牌。各类服装店，小吃店，游戏厅在这里都能找到。
按计划，先买衣服。基本是风间琉璃在帮绘梨衣挑衣服，他对女装的了解程度远超大部分女性。选择的衣服不算贵，但穿在绘梨衣身上很合适，老板很少像今天这样真心夸赞顾客的美貌。
至于衣服的花销，自然是记在蛇岐八家的头上。
他们出门时，正巧看到几个黑衣纹身男子进店。今天是蛇岐八家收保护费的日子。
买过衣服后，三人就开始沿街寻找各种美食。
不得不说，在食量这一块，罗隐又输在了血统上。这对兄妹是真的能吃，一碗拉面，一份和果子，大阪烧，铜锣烧也就五分饱，还得再加个寿喜锅和烧烤。
绘梨衣身材看起来瘦弱，但在进食的气势上是不输梁山好汉的。
餐后，三人沿街漫步。街上霓虹闪烁，几乎看不清夜色本来的样子。
进入新宿区，这里是犬山家的地盘了。
“刚刚那些很凶的黑衣服的人，他们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店里的人这么怕他们？”
绘梨衣终于忍不住问了。一路上的不少店铺中，都出现了那些人。
“那些勉强算是你哥哥的手下吧，其实也算是绘梨衣的员工。
你在学校中，在动漫中，应该都看到过什么是黑道。蛇岐八家就是黑道啊，八家的家主算是黑道的领袖吧。”
女孩顿时失神了。
樱丘中学，塞进了大量本家安排的人员，用大量人力来保护和监视绘梨衣。实质上也不过是个更大的鸽子笼，比神社稍大一点的封闭世界。
本家不希望绘梨衣看到更多的东西，有些人比如源稚生，是因为担心绘梨衣。更多的人，是害怕蛇岐八家的“天丛云剑”诞生自己的思想，再没有人能牢牢控制她。
三人踏入游戏厅，绘梨衣却罕见地没有什么心情去玩游戏。
“可我从来见过那些人，哥哥也从没提过这些事。”
“蛇岐八家，就像是传说中的妖怪八岐大蛇。”风间的语气很平稳。
“它太庞大了，全国超过一半的黑道势力都受到本家的控制。八家的家主是站在蛇首之巅的人，是无法看清巨蛇的每片鳞片的。”
纹身的男人走入游戏厅，用力敲着桌子。老板嗫嚅着，说这个月交不上钱了，请求延到下个月交。
凶悍的男人揪住老板的衣领一阵猛晃，顾客们早已见怪不怪。
罗隐能看出，男人不过是装模作样地吓吓老板，但绘梨衣一把摁住了男人的手腕，对方痛得脸直抽。
“绘梨衣！”
风间琉璃示意了一下手指上伪造的龙胆戒指，几个低级帮派分子当即跑路。
三人在老板的连声感谢中出了店，绘梨衣心情有些低落。
“这一带收的保护费不高，按营业类别抽成大约2%~7%。这里曾经很混乱，黑道势力没两个月就会换一波，再盘剥一遍。
刚才的小弟如果收不上钱，就会被组长骂。组长交不上钱被社长骂，社长交不上钱，就会被本家责难甚至替换。”
三人走到一家酒吧，这是犬山家的产业之一。
店里并不像玉藻前或者高天原那样奢华，幽蓝的色调。店里提供一些酒水，放着温柔的音乐。
老板看到大家长来亲自视察工作，又惊又喜。他急忙准备清场，被风间琉璃拒绝了。
三人在吧台坐下，玛格丽特，冰牛奶，草莓龙舌兰。
台上是弹唱的落魄歌手，昏暗角落中，年轻女孩们一杯杯陪着酒，笑容有些僵硬。酒吧的保镖们立在不远处，防止有人闹事，也负责处理不守规矩的客人。
“强者剥削弱者，弱者依赖强者，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弱者抱团成为强者，或者寻求最不坏的强者庇护自身。
根据眼下的情况，蛇岐八家是个过得去的庇护者，但还可以更好。”
罗隐笑了笑。
“像这样的店面，其实绘梨衣也拥有好几家，只是一直由别人帮忙管理。
如果绘梨衣去管理的话，说不定能做得更好，比你的哥哥做得还要好。”
红发的女孩安静地坐在吧台边，注视着射灯下色泽不断变化的玻璃。
“我们该走了，大家长要来砍人了。”
罗隐和风间琉璃将买好的衣服交给老板，从后门溜了出去。
......
“混账！犬山家主，你的地方是绘梨衣能去的吗？”源稚生对着手机怒吼。
“可家族的人说，就是您带绘梨衣进去的啊。”犬山贺摸不着头脑。
源稚生：？
————————————
“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你和她说这么多干嘛？蛇岐八家已经有一个笨蛋顶着了。”
“未成年人的可塑性可是很强的，你当初花了几个月就从纯情少年变成杀人狂了。”
罗隐一脸坏笑，“你觉得上杉大家长听起来怎么样？咱们努力努力，早日帮助你哥哥实现退休愿望，去海滩买防晒油啊！”
第二十九章 如果
罗隐颓废地躺在工作室的地板上。
又失败了啊！为什么光剑会这么难做！
他目前手中正在进行的炼金项目不少，但都不如光剑那样诱人。
爆炸是装备部的信仰，高达是终极目标。而光剑或者光束军刀的地位，大致等于石中剑之于古不列颠。得光剑者得装备部。
罗隐的最终成品只能叫喷火剑，而非光剑。他思考了很久，还是得承认这就是个炼金版焊枪。
因为这段时间再生金属的产量上来了，他经常能瞎搞些东西，比如制作进阶高清版傻瓜相机，下一步努力方向是用水银实现立体成像效果。
银色子弹，血瓶，低配群蛇等在工坊出售的炼金物品，罗隐坚持每隔两三个月就向校董会邀功，性能又提升了整整3%啊！老爷们快给钱！
等第二代炼金引擎搞出来以后，他又能把第一代抛出去捞钱。
这个失败的炼金焊枪剑，请楚子航做个代言，多弄几种皮肤，又能在学院无知学生里圈一波钱。
至于撒玛利亚人那边卖出的版本，总是比炼金工坊的性能差些，但种类要丰富不少。
罗隐自己手上握着2.0甚至3.0版，工坊里奥莉薇娅带着团队生产1.08普通版，1.14豪华定制版，1.01纪念版。撒玛利亚人再搞饥饿营销，通过与汉高家族的合作高价卖出山寨1.0版。
他现在是人在东京，心灵受创，北美那闹得再猛，火也烧不到他这。神秘势力暗中搞事和我C级弱鸡有什么关系。
这段时间猛搞钱，罗隐也是有苦衷的。罗叔叔不会倒闭，更不会变味。
罗塞尔学院是个吞金无底洞。一张空头支票，四十多个问题儿童到了伊利诺伊州。
校舍还在装修，老师还在招聘。移民局那要花钱，本地的各种机构要塞钱。
所有学生要一一建档管理，用多个超大版本的镇灵之塔在校内模拟守夜人的戒律。龙族常识课程是从卡塞尔学院复制粘贴的，让负责砍人的猛鬼骑士临时充任人民教师。
相比于卡塞尔这个世界第一混血种学院，罗塞尔是纯种的野鸡学校。学生都是违背亚伯拉罕血统契的危险血统，禁忌的人体植入炼金技术直接普及，老师和职工是前任和现任黑帮分子。但罗隐相信，这所学校有着光明的未来。
猛鬼组的培养同样花钱如流水。明面上从属于本家，实质上由于丰富的历史原因又游离在外。
罗隐和风间从中挑选了少量的精锐进行培养，再以炼金装备进行强化，为必将到来的圣骸之争做着准备。
奥莉薇娅是个好螺丝钉，这个月开始慢慢退出一线生产工作，依靠言灵·天演开始负责财务工作，朝着大内总管努力。
风间琉璃三天两头找着法子拐走绘梨衣，源稚生对此感到恼火却没有极力阻拦。兄弟俩自从和谈会议那次后再没见过面，心里始终插着一根刺。
他们共同的妹妹一边接受着两个哥哥的爱，一边还承担着传声筒的作用，顺带着还能治疗一下风间琉璃的病情。绘梨衣，你做得好啊！
罗隐正灌着快乐水，从苏茜那接收着学院内的情报，突然收到了一条意外的信息。
居然是路明非，他想问问绘梨衣的近况。和叔叔一家回国后，他就和东京这边的情况完全失联。
因为他诱拐绘梨衣的光辉事迹，蛇岐八家对他采取了永久禁足，入境什么的想都别想。
而学院的人用美刀安抚了叔叔一家，还向他发出了入学邀请，衰仔犹豫了一阵后说他要想想，其实他在心里已经给卡塞尔判了死刑。
在东京时，路明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有超能力，但后来意识到他还是个纯种的衰货。
从浅草寺逃跑时，差点在河里淹死；港口突围时，就他拖后腿，导致生病的女孩使用了超能力加重了病情。
他一共只做对了两件事。带绘梨衣去看了浅草寺，以及在地下室被罗师兄打晕。
那种光怪陆离的危险世界不适合他，幻觉般的小魔鬼路鸣泽也很久没出现了。
思来想去，路明非唯一无法忘记的是那个女孩，那个毫无理由信任着他这个路人甲的女孩。
这一想，就是大半个月。路大衰人终于厚着脸皮找楚子航的仕兰后援会要到了面瘫的电话，又通过面瘫联系到了罗隐，准备通过罗隐联系上绘梨衣。
罗老爷心里满满的槽点。就您这曲线救国的路子，大清都亡了十遍了。
两人连上了视频。
“罗师兄好！”
“路师弟好啊。你想问的，是那个红发的女孩，上杉绘梨衣吗？”
“嗯嗯。”
“那个女孩已经去世了啊，很遗憾。她当时使用的能力是要以透支生命为代价的，后来没多久，病情越来越重，病逝了。那种血统的人，每一天的生命都很珍贵的......”
罗隐信口胡扯，而路明非眼神凝固了，他几乎说不出话。
该感到悲伤吗，或是愤怒，还是其他。
“啊，啊......这样吗，打扰师兄了。”衰仔把手机翻过来，盖住了摄像头。
几秒钟里他脑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如果那个女孩没有遇到他，如果他不那么废，如果当时在女孩身旁的是楚师兄那样的人......
“路师弟你的话筒没关，我能听见你在哭。”
妈的，这下脸丢大了。
衰仔翻过手机，看到的却是绘梨衣在樱丘中学入学时的照片。干净的天空，素白的书包，怯生生又满是憧憬的眼神。
“哈哈哈哈你看你哭得那个熊样！
绘梨衣的病已经治好了，完全康复。喏，这是她第一天入学时的照片。
这是绘梨衣在天空树，在海洋馆，和同学去北海道旅游。
这是圣诞节的时候，绘梨衣收到了一整个房间的礼物。
这是绘梨衣第一次在执行局实习，不小心重伤了4个人......”
手机屏幕上闪动着一张张女孩的照片，各种各样的场景，各式各样的人。
看衰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罗隐心中也有些异样。路明非明显身藏极大的秘密，系统的临时关闭，昂热的S级认证。但摆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善良又脆弱的死小孩。
“其实绘梨衣也问过你来着，Sakura。但她哥觉得你是个色狼加大扫帚星，就说你被钉进东京湾了，但绘梨衣没信。
想来东京找绘梨衣玩的话，师弟可要努力了。绘梨衣现在是蛇岐八家的公主，还是下一任大家长的有力竞争人选哦。
进入卡塞尔，成为真正的S级屠龙者，带着学院本部的尚方宝剑重回日本。听起来是不是又狗血又爽？”
“卡塞尔学院，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群野心家、生意人和复仇者，用开大学的名义洗白自己，忽悠有潜力的年轻人帮提不动刀的老混蛋打生打死。
但在这里，你可以得到很多自己寻找的东西。拒绝了卡塞尔，世界的大门就向你关闭了一半。
另外师弟，不要忘记你刚刚的悲痛感，那是真实的。不要让相信你的人死去。
风平浪静时不要放松警惕，大潮袭来时不要彷徨犹豫。”
罗隐挂掉了电话，一阵心累。问题儿童特别多啊。他罗老爷还只是个20岁的孩子，他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重量。
等会他还要出去买菜，今年爹妈坚持要来东京陪他过年，估计那两人还得吵架。
第三十章 专属指令
东京春节的氛围比罗隐预想得要浓厚不少，像罗爹柳妈这样来旅游过年的华人也不算少数。
商业街上挂了很多红灯笼和剪纸，不少餐馆临时摆了中華料理的牌子，厨子临时学了西红柿炒蛋和红烧肉。
时间转瞬即逝，距离他最初血统觉醒，获得系统已经快要两年。罗隐终于在混血种的世界有了一角立足之地，撒玛利亚人势力，各类炼金物品和关键的封神之路，使得他获得了博弈的筹码。
本来春节期间他准备继续爆肝，但事情再重要也不能不要亲爹亲妈。
罗隐朝司机挥手示意，坐到了副驾驶位。这波是猛鬼组公车私用。
柳白斐和罗克敌本来在后座一直保持着尴尬的寂静，直到儿子上车情况才好转了一点。
淦，座位底下还有血没擦干，哪个新手干活这么糙。罗隐向爹妈编造着在日本的实习经历，不动声色地用纸巾处理掉了痕迹。
目前日本分部只有源稚生等几个人，以及猛鬼骑士团的少量精锐知道他就是潘多拉手术的操刀者，明面上他仍然是普通的交流学生，玉将才是撒玛利亚的特使。
这种状态得继续保持下去，否则爹妈危。他不能赌秘党的下限。
罗隐在银座预定了一家怀石料理。无名的餐厅，主厨是蛇岐八家从神奈川，礼幌等地以及银座的米其林中招募的退休厨师。
小餐厅是全木制的架构，用耐心打磨的黑石做了简单的装饰。泉水静静流过餐厅中央的水渠，池塘的涟漪荡漾着微微夜色。
罗隐说预定了东京的小馆子，两人也就从善如流。
柳白斐挺满意这样的环境，罗克敌就着清酒吃出了大排档的豪气。味道不错，摆盘好看，分量太少，盐太淡。评价中肯。
叶胜本来也计划陪亚纪回来一段时间，但学院临时给他们安排了重要任务。
苏茜留在了学院，假期里仍然在忙碌。罗老板和认真女员工之间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除夕他又给苏茜寄去了几柄好剑。剑的样式和功能愈加丰富，这样下去迟早能开个独立刀剑展览馆。
至于恺撒和芬格尔，他们不过春节。但芬格尔想吃饺子了。
楚子航回了X市，碰到了回家的夏弥，顺理成章地出去玩了几天。师妹盘算着要去什么约会圣地，但面瘫选择了一起逛书店和甜品店。
但夏弥没有和他一起过除夕，除夕是要和家人一起过的。女孩逆着春运的人流回到了BJ，回到了那个老旧的家。
地铁中满是灰尘，很久没有再启动过了。女孩走入深邃的岩洞，跳上铁渣组成的山堆，倚靠着粗糙如岩石的巨大鳞片。
雄壮如山峦的生物瞪着金黄的大眼睛，和“姐姐”一起看着小电视上的无厘头喜剧电影。女孩发出笑声，他也跟着发出轰隆隆的吼声，铁屑直掉。
电视声音出问题的时候，就让已经退休的荷官进行配音。反正他有九个头，轻轻松松。
就是那混蛋干的啊，导致荷官这个昂贵玩具修复后有点弱智。
“芬里厄，我们要搬家了。”
巨龙有些不舍，用巨蟒般的舌头舔舔女孩。
女孩拥抱着巨龙的身躯。她最终还是没能下手除掉楚子航，她说不清原因，是因为同情吗。罗隐那个混蛋一直缩在日本，她不方便下手。
秘党因为两人报告的缘故已经注意到了这里，投入的人力越来越多。而她还没准备好，没有足够的力量面对即将到来的黄昏之日。
“芬里厄，我不会吃掉你的。”
老旧的地铁重新启动，炽白的汽灯忽明忽暗。它是这座尼伯龙根的核心，它将载着主人和这片死去的世界前往新的土地。
————————————
三月。罗隐终于等来了系统的下一次解析机会。
迄今为止他见过威力最强，律令效果最不可思议的言灵，审判。
长达一周的解析时间过去后，罗隐终于见到了审判的真面目。
龙语符文以纯黑的形式展现，结构数倍复杂于君焰。
审判整体上是一个倒立的树形结构，具有三大主要分支，根部是唯一的深红色龙文。
“衰弱，破坏，崩解......”
最后的深红色龙文，他无法理解。即使是没见过的龙文，他也应该至少能得知大概的意思才对。
衰弱分支让一切生命，包括概念上的生命变得虚弱、腐朽。生命开始衰落，金属迅速老化锈蚀，言灵之力开始消退。
破坏是切割，是疾病，是一切的痛苦......不被赦免的生命被冷酷的律令推向死亡。
最终的崩解，让生命和物质的形态彻底摧毁消除，改变为死物，甚至是空无。火焰化为冰棱，歌声化为静默。
简直是个死神般的言灵。这样的力量出现那个女孩的手中是整个世界的幸运。
审判的每个分支，可能都是未被记录的高阶言灵的一部分。最极端、最残忍的力量结合于一身，才化为这个播种死亡的言灵。
罗隐皱眉看着最后的深红色龙文，这是他无法理解的部分。
他随意在青铜上复刻了这句龙文。没有丝毫效果，没有一点灵的诞生。统合三大分支的关键结构，他无法使用。
【专属指令】。
他脑中有了一点猜测。龙文就像是龙族以精神“操作”物质时使用的代码，绝大多数龙裔都只知晓代码的一部分。
炼金术士这种异类窃取了一小部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罗隐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如果他是龙语这种代码的开发者，罗隐觉得自己一定会私藏一点东西。就像是游戏开发者给自己留的后门。
这套代码中应该还有一些管理员，比如白王和四大君主。这些君主被赋予了独特的言灵，比如湿婆业舞，烛龙，归墟。
构成这些言灵的龙语中，或许设下了奇特的限制，“专属指令”，只能由特定的血裔使用。也就是权限狗。
混血种本不应该获得这样的力量，白王一脉却突破了这一限制。绘梨衣掌握了“审判”这种至少次代种级别的言灵，这是从圣骸中窃取的力量。
那设计者自己呢？一定更加离谱吧，搞点作弊代码也不是没可能。
“按这么想的话，龙族真正的巨佬放言灵或许都不需要使用龙语，有自己专属的言灵和龙文。如果是我的话，肯定用中文啊，中文多方便......”
罗隐打住了胡思乱想，开始了新一天的爆肝。审判即使是掰成三部分用，他也有无数的灵感。
第三十一章 贝奥武夫
清越的摇铃声。
“弗罗斯特，请不要避重就轻。在座的各位不是为了听加图索家的借口，才召开这场会议的。”
伊丽莎白·洛朗，年轻的女校董，昂热的有力支持者。她不客气地质疑了加图索家代理人的发言。
日本分部的情况严重之极。大量死侍事件，辉夜姬，存在疑似叛变迹象。如此严重的事故之后，加图索家主导的派遣队却几乎毫无作为。
他们只带回了一份源稚生代表签署的协议，内容和多年前与橘政宗签的差不多。大概就是分部一贯尊重本部的管理，严格遵守本部章程之类的。
这好比是头上已经被绿了一半，肇事者说收手不干了，苦主立刻就原谅了对方。一切照旧。
“分部不是加图索家的后花园，你们无权做出这种不负责任的决定。”
弗罗斯特心里也没底。表面上他是代理校董，加图索家的话事人，其实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心里苦啊。
加图索家核心的秘密都掌握在元老院的手中，而那些老不死的宁愿相信庞贝那个种马，都不愿告知他哪怕一小部分。
为什么要放任日本分部，他也不知道啊。但作为家族的代表，弗罗斯特关键时刻就得上去顶包。
“昂热，你先解释一下那个S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分部专员和优秀的学员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他？是你下的命令吗？”
先转移话题再说。
“他确实是我们的S级。路明非，两位S级路麟城与乔薇尼之子。预定在今年入学，秘党未来优秀的年轻人。
至于保护任务的问题，由施耐德部长说明。”
“那不是学院的命令。”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是诺玛根据自身程序作出的判断。是她临时调用了所有人员，保护S级。”
弗罗斯特摇铃，“你的意思是诺玛判断那个男孩的重要程度超过了当时其他所有任务的总和？这是谁设下的命令，开玩笑吗？
还有路麟城和乔薇尼，两人在执行部的记录除了名字和等级外毫无记录的S级。昂热，你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机密，弗罗斯特。都是机密。”昂热摊摊手。
弗罗斯特的血压在逐渐升高，一个老校董在拨动念珠，另一个中年校董已经快睡着了。
眼看着这次会议即将变成又一场闹剧，会议室角落中传来一声铃响。
会议室中，竟然一直存在着另外一个人。
他就像一块岩石，安静地呆在角落中。但当他睁开血色黄金瞳时，恍如有一头古龙在会议室中苏醒。
“欢迎你，我的老朋友，贝奥武夫。”昂热拍拍手。
体格强悍的老人收敛了气势，在会议桌入座。
贝奥武夫，这个名字是真正的传奇。即使是弗罗斯特也得向他表示最高的敬意。
以他为首的秘党元老，是昂热的反对派。他们不赞成“学院”这种软弱的模式，而是坚持着最严格和残酷的培养方式。贝奥武夫家保存的一些技术，比狮心会的“爆血”要黑暗得多。
“不管秘党如何演变，它永远不会变得软弱。”贝奥武夫的声音听起来像岩石和钢铁的摩擦，粗糙而森然。
“加图索家，你们越界了。你们的行为损害了秘党的颜面。
这一代的贝奥武夫，将与秘党的年轻精锐组成考察队前往分部。这是元老们的决定。
我们需要的是一支铁血的军队，横扫分部的势力，就像几十年前一样。而不是见鬼的谈判。”
传说中的贝奥武夫曾力战海怪，女妖与火龙。每一代的贝奥武夫都是手持重型炼金武器，追杀龙类到天涯海角的好汉。他们从不与敌人谈判，而是用刀剑犁过去。
卡塞尔学院只是秘党的前哨站，人才基地。那些暗中的力量，比如斩首者部队，以及更加黑暗的存在如“不朽者”，才是秘党元老所独具的底蕴。
元老们已经察觉到了分部事态的失控，以及学院内部的某些离奇情况。他们要自己下场了，制止分部的胡闹。
“必要的情况下，昂热也会前往分部。”
贝奥武夫轻敲桌子，坚硬的指节像是铁锤。他肃然起身，走出会议室。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昂热依然是一副老无赖的样子，“散会，散会。还愣着干什么。”
————————————
“嗜龙血者贝奥武夫，学院这是要玩真的啊。”
罗隐摸摸眼镜框，从死侍体内拔出满是黑血的电锯。
传说中的屠龙者竟然是真实存在的，这一代的贝奥武夫已经带着精锐部队在路上了。
他们是秘党派遣的监察者，名义上说是考察分部工作，实则是要强势介入，整治分部的势力。
学院内部果然不是一条心。加图索家在校董中最为强势，这次却被元老会强压了，小算盘可能会落空。
作为在日本分部的进修学生，罗隐被安排了接待考察队的任务，帮助他们了解情况。这可是学院安排的，怪不得我。
这段时间里，罗隐没有选择到岩流研究所进修，而是在执行局里混。他需要实战丰富经验，顺带着试验自己的新作品。
新配的眼镜名为弱点眼镜，根据审判中的“崩解”支路进行制作。原本的目标是实现直死魔眼那样的效果，之后他得承认暂时做不到。
弱点眼镜配合镜瞳收集分析数据的能力，能够找出物质和生命的薄弱点。方便他破坏对手的平衡，阻碍其发力，轻松造成组织器官损伤，甚至一击致命。
电锯则是罗隐根据三大支路制成的炼金武器之一。为了配合君焰驱动的极速摩托车，他开发了带有强大破坏、崩解炼金领域的重剑、链锯剑、长枪、电锯等重型武器。
另外还有他个人最喜爱的作品，意外成功的炼金武器。
【4级炼金物品
罗隐的小本本（诅咒之书）
效果：通过献祭对附近特定目标施加一定的诅咒，实际效果视目标的情况而定
激发方式：在青铜书页上刻下生物的名字，想象其样貌，并向本书献祭贵金属等祭品
备注：我要成为新世界的卡......】
罗隐驱车前往机场，通知风间暂时收缩猛鬼组的活动，召集精锐。
分部这边，源稚生自然不会来机场迎接，蛇岐八家对于这样的“客人”是不待见的。
所以今天来的居然是绘梨衣，她穿着白衬衫和大号的黑风衣趴在栏杆上吹泡泡。新收的几个手下紧张地在大厅中踱步。
贝奥武夫透过舷窗打量着红发的女孩。上杉绘梨衣，蛇岐八家近期突然崛起的二号人物，被雪藏了十几年的内三家家主。
几个月内她靠着美貌和实力在家族内部获得了大量拥趸，但一号人物源稚生似乎并未对此表示不满。
真麻烦啊，完全不想工作。她获得贝奥武夫这个名字完全是个意外，她不知道这份工作会这么操淡。
贝奥武夫家会喂食刚刚出生的男婴龙血结晶，保留能耐受毒性的个体，一代代筛选出最能适应龙血强化的族裔。
她那时还不明白这是属于魔鬼的力量，薇拉只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我不能喝龙血？十几岁的她偷了老爹储藏的龙血结晶，吞了下去。
没想到她就是万中无一的龙血耐受者。同辈的其他人要么言灵或者血统烂，要么被龙血毒死了。于是薇拉被赶鸭子上架，成了历史上第一位女性贝奥武夫。
因为老贝的偏见，他们家的孩子是不会去上卡塞尔的。所以薇拉从14岁就开始了实战训练，工作一天比一天多。而家族只会谈荣耀，从不顾及社畜的感受。
真希望那天没有脑抽喝下龙血啊，贝奥武夫这种东西还是绝种了比较好。小贝打了个哈欠，走下舷梯。
第三十二章 考察队
【贝奥武夫
血统：A+
属性：杂
言灵：不朽
言灵效果：大幅强化身体组织的硬度，提升对温度、毒性等伤害的耐受力
炼金物品：无
特殊状态：龙化Ⅰ】
这位就是当代的贝奥武夫啊，叫她小贝好了。
小贝留着棕色短发，用蓝色美瞳遮掩着血色黄金瞳。全覆盖的黑色作战服包裹着身体，用来隐藏龙化现象。
她的血统被龙血强化到了极限，又通过特殊方法洗去了龙血的毒性。半人半龙的身躯，配合不朽这种强化类言灵，简直是一台压路机。
这种怪物，可不能让你在我的地盘上乱跑。
罗隐从背包中掏出小本本，对小贝施加了诅咒。
覆盖着邪异花纹的青铜书吞噬了1千克的纯金作为祭品，稍稍长大了一点。极其隐晦的灵从书中诞生，鬼鬼祟祟地附着到了小贝身上。
绘梨衣和小贝的握手，在罗隐看来简直是怪物见面会。
考察队的副队长名为维格拉夫，传说中英雄贝奥武夫的追随者。血统A，言灵是杀伤力极强的涡。小贝身后的队员也都是秘党的精锐，血统全员在B级以上，表现训练有素。
2米多高的装备箱中，则藏着元老会应对极端情况的秘密武器。
罗隐心中一沉。箱子中是八个“不朽者”，用炼金术将濒临堕落的混血种转化为意识残缺的不死怪物。秘党同样有控制死侍的禁忌技术。
表面上大家互相谴责谩骂，实际上对这种技术馋得不行，背地里早就有了成果。这可太经典了。
不朽者意识残缺，却可以使用言灵。这意味着他们被转化时，还没有完全堕落。秘党黑暗程度+10。
将部分情报同步传输给了风间琉璃，罗隐小跑着出场了。
薇拉打量着这个本部安排的接待人员。普通，实在太普通了。
格子衫加黑色长裤，笨重的厚框眼镜，头发有点乱，身上没有武器。普通的炼金系学生啊，估计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有用情报不太可能了。
考察队在绘梨衣的指引下登车，正要前往在东京的驻地。
薇拉突然喊住了维格拉夫，让他们先出发，把坐标发给她就行。然后她一个人钻进了洗手间。
诅咒终于生效了。罗隐挑选的诅咒是“意志消沉”和“疾病·腹泻”。
小本本是根据审判的衰弱分支与破坏分支的部分回路制作的，具有十几种不同的诅咒功能，需要的祭品价值也各不相同。
如果是对一般人使用的话，“意志消沉”可能会导致长达半个月的心情极端沮丧，腹泻效果则绝不输给一打华莱士虾堡。
小贝，在诅咒的力量面前暂时退场吧！
车上，维格拉夫正与罗隐交流着分部的情报。
“上杉绘梨衣啊，她就是个花瓶，没什么实力的，所以源稚生才这么放纵她。你们随便派几个人就能放倒她了。
大家长源稚生则是个很可怕的人。说不定橘政宗就是他杀的，王将也是他杀的。橘政宗那么多年都没做到的事，他几个月就做到了，连猛鬼众都降了。”
维格拉夫一听，感觉确实如此。细想之下，源稚生可能是个极其黑暗的人。卖防晒油的咸鱼，这不过是他的保护色。
“至于投降后的猛鬼众，吹得是很猛。什么玉将，龙王，龙马名头大得不行，其实都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我看他们就是源稚生培植的傀儡，故意制造对手，好找理由强化集权，拥兵自重。”
金发的法国人再次点头。他有些诧异，这个C级看起来普普通通，倒是意外得很有自己的想法。
他在脑中牢牢记下了源稚生这个名字，得重点关注。
罗隐在驻点告别考察队，约定明天开始视察日本分部的工作。
......
此时，薇拉还在洗手间。
她13岁饮下龙血，14岁开始杀人，17岁成为贝奥武夫。现已年方二十一。
刚刚，她体会到了已经快要遗忘的知觉，腹痛。
她是完美的屠龙机器，按理说从来不会生病。这导致她连想请病假摸鱼都做不到。
“意志消沉”的debuff也开始发挥作用，长久以来积压的工作疲劳感一齐涌上了心头。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岂不是可以请病假不工作？今天真是太美好了。
“报告，目标进入了洗手间。”
“目标产生了腹痛现象。”
“目标......开始刷推特了。她又打开了Niconico。”
罗隐不禁感到一丝肝疼。传承自华某士的究极喷射之力只是让她感到轻微腹痛，强化版抑郁症只是造成工作怠惰。
以1kg黄金为代价，他让这台屠龙机器，暂时转化为了带薪拉屎的摸鱼怪。
不过足够了，只要诅咒的力量能暂时支开她就行。除非出动绘梨衣，否则风间琉璃也不能保证吃定当代的贝奥武夫。
厕所中的薇拉刷着手机，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正常人谁他妈天天想着屠龙啊？
特别是这段时间，家族里的老人老是和她说什么楚子航。
楚子航是从哪里冒出的神经病啊？天天做任务你就不累吗，100%完成率你不累吗？
老头天天说什么你看看人家楚子航，多么爱岗敬业，多么有奉献精神，学业成绩还是一流，空余时间还管理着大型社团。
你再看看你，天天就知道想着放假，你知道古龙血清有多贵吗......
薇拉越想越气，不禁悲从中来。呐，明天再工作好了。大不了最后靠铁拳莽穿。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
————————————
“昂热，我很久以前就说过，学院的模式是行不通的。
千百年来秘党的英雄都是靠着手中的刀剑和强大的意志，一次次将古龙送回深渊，而不是靠那些软弱的东西。”
两个一百三十多岁的老年人并肩行走，昂热看上去年龄只有贝奥武夫的一半。过往沉重的历史本该在昂热身上留下深深的刻痕，就像它对贝奥武夫做的那样。
“你对自己家的孩子就这么有信心吗？”昂热的语气有些轻佻。
“薇拉是天生的嗜龙血者，她的力量连我有时都感到畏惧，我已经老了。”贝奥武夫语气坦然。
“你当年能做到的事，薇拉同样能做到。她会成为最强大的贝奥武夫，远超那些你在象牙塔中养大的宠物。”
此刻，最强大的贝奥武夫还在洗手间追番。
昂热只是撇撇嘴，没有反驳。他等待的人很快就要到来了，好久不见。
收到一条来自诺玛的信息。老人看到内容，不禁有些诧异。
招生组还未出发，路明非已经同意了学院的邀请。他选择了卡塞尔。
第三十三章 蒲公英
路明非在屏幕上潇洒地打出了GG。
输给徒弟那能叫输吗？韩离作为他手把手带出来的新一代星际高手，他这个高高手偶尔输上一把，心里只有徒弟出息了的欣慰。
“老韩，说不定我很快就能来美国找你玩了。
有个美国学院瞎了眼，想招我进他们学校，在伊利诺伊州。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伊什么州在哪儿......”
“大头熊你原来这么厉害啊，我连中学都没上过。”即使李雷老板嘴巴再能说，也不可能送韩离这个非法移民去上学。
“没有没有，估计是野鸡大学。我其实还没想好要不要去。”
本衰王会告诉你，我是靠失散多年的亲爹亲妈走后门受到的邀请吗？
会告诉你我还在犹豫，是因为觉得陈雯雯有那么1%的可能也喜欢我吗？
两人之间隔着十二个时区，纽约那边天光大亮，路明非这儿一片黑漆漆的。网吧里乌烟瘴气，群魔乱舞，显示屏上乱七八糟的光刺得眼睛发涩。
这就是他的本性，面临重大选择，陷入二选一的窘境时，路明非一贯的决策方式是缩着。网吧修仙两三天，所有事情甩一边。
那天和罗隐联系后，他一开始只是衷心地为绘梨衣感到高兴。之后他却感觉到一种令人无奈的疏离感，在东京的那几天仿佛只是衰仔人生中意外的插曲，就像路人NPC偶然捡到了主角的剧本。
回到X市，普通的高中生活，偶尔被婶婶骂，逃课去网吧打星际。什么枪战，超能力，黑道少女全都消失不见。世界的大门向他打开了一瞬间，又迅速关上了。
去了卡塞尔学院，真的就能获得自己寻找的东西吗？他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人类为什么要有爱这样的感情呢？你看不到它的影子，它却能一直折磨你。”
哦豁，串号了。这里是和韩离的频道，不是“夕阳的刻痕”。
“啊，我不太懂这个。大头熊你有喜欢的人吗？”韩离有些懵逼。
“发串了......也不算喜欢，就是觉得有那个人在那里就还算不错。每天只要能看见那个人，生活就不算彻底完蛋。”
“那按这么说的话，我也喜欢大头熊啊。我觉得每天能和大头熊打星际，生活就很不错。”
“呸呸！我玩游戏可不是为了搞基的！”
路明非敲着键盘，有点发愣，原来自己对韩离来说这么重要。
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和韩离差不多。
韩离说自己身体不好，也没上过学。每天和他一起打星际是韩离最快乐的时间。他一直笃信着大头熊是个温柔又强大的人，就因为当初大头熊教他打星际，不厌其烦的一盘又一盘。
他喜欢陈雯雯，是因为初次见到那个白衣女孩时的惊艳，因为她邀请自己这个衰仔加入文学社。他每天都能看到陈雯雯，几年几万个瞬间，但他心里记住的永远是一个刹那的剪影。
路明非也记得那时红发女孩的注视，自己仿佛是她的整个世界。对于在神社中封闭长大的孩子，即使拉住她的手的是一个衰仔，他也伟岸得像是绝世英雄。
庞大的孤独就像亘古的黑夜，某颗星星哪怕从星穹的裂口中送入一道光芒，也会灿烂得彷如太阳。
原来他比想象中还要衰啊，自己真的有这么孤独吗。
在路麟城和乔薇尼消失后，他就一直生活在闭锁的世界中。整个世界里只有一个死小孩，叫路明非。
“再来一盘？我有点想通了，其实韩离你说得没错，没那么复杂。”
“好啊。”
路明非想起了绘梨衣。孤独的女孩治好了病，上学，交朋友，旅行，工作，还在学校里办了怪兽爱好者社团。
人并不是一定需要他人的救赎，才能从压抑的孤独中逃出来。他可以自己选择走出，只要他下定决心。没有人注定要衰一辈子。
————————————
“这就是我们的S级，也太普通了吧？”诺诺指着照片上的衰仔吐槽。
古德里安揉着鸡窝头，有些头痛。
招生组本来还在筹备中，想着各种忽悠S级入校的办法。昨天突然就收到S级的信息，本来对卡塞尔并不感冒的路明非竟然同意了入学邀请，只待入校。
昂热恨不得连夜把S级弄回来，于是几个人慌慌张张地就上路了。这与其说是招生，还不如说是恭迎S级莅临他忠实的卡塞尔。
本来东京之旅是古德里安升职的好机会，但因为他专业不对口，导致访学项目崩盘。遭此大劫后，校长竟然不计前嫌让他指导S级学生，古教授简直感激涕零。
“这次的招生任务很轻松，保证路明非入学就行。表面程序还是得走一遍，虽然结果已经注定了。S级虽然看着普通，但我们要相信校长的眼光。”
诺诺瞥了一眼车后座的叶胜和酒德亚纪。这两人结婚好久了还整天正襟危坐的样子，都老夫老妻了，乖乖去生孩子不好吗。
......
路明非拎着两大袋冰镇饮料和打印品材料，这是文学社本周办活动用的。
陈雯雯拿着轻一些的东西走在身边。换作没去东京之前的时候，他这时应该已经心里小鹿乱撞了。但今天没有。
有些事情想通后，就变得简单起来。
很多人都知道他暗恋陈雯雯，准备看笑话，但他不知道。很多人隐约猜到赵孟华和陈雯雯的关系，但他从没想过去猜。
他暗恋了陈雯雯很久，实在太久了，或许从入校第一天就已经开始。但他到底了解陈雯雯多少呢？好像并没有多少。
一切只是一个寄托，他需要自己去相信女孩那份偶然的善意。这份黯淡又朦胧的感情是他为数不多的支柱之一。
“陈雯雯......其实我喜欢你。”
没有鲜花，也没有蜡烛和音乐。普普通通的下午，长长的街道。
女孩没有说话，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发丝。
“我知道自己喜欢你，我也知道你没那么喜欢我。但依然感谢你让我喜欢你。
好像说得有点绕了......”
路明非放下一个袋子，有点挠头。
“我以后还会喜欢你，但不是喜欢未来的你，我可能会一直喜欢那时的陈雯雯。”
“嗯。”
衰仔从袋子里面掏出一罐蒲公英，每朵蒲公英的白色小伞都完好地保存在了茎秆上。
“我记得你喜欢吹蒲公英来着，微微的风，漫天都是蒲公英的雨。送你了，吹着玩。”
原来也没那么难说出口。虽然准备的台词说瓢了，插在兜里的手有些发颤。
德国有个女诗人写过，“我爱你，与你无关”。仔细想想，其中也有一丝美好。
走完巷道，就看到了仕兰的大门。门口的黑色豪华轿车上印着半朽世界树的徽记。
看到那个红发女孩时，路明非惊喜莫名。
绘梨衣居然来X市了！她是从东京过来找他的吗，不会吧？
“绘梨衣，绘梨衣！我是Sakura啊！”衰仔朝女孩兴奋得挥着手，小跑着奔向校门。
陈雯雯：？
诺诺一脸迷惑地看着跌跌撞撞跑来的衰仔，他在干甚么事？
“绘梨衣，你也要去卡塞尔上学吗？你穿衣风格变化好大啊。”
一个直拳正中路明非脑门。
“傻逼。”
......
“你为什么要假扮上杉绘梨衣？”路明非捂着额头，质问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的诺诺。
“古德里安教授，我可以再揍他一拳吗？”
“诺诺，冷静点。”叶胜有些头痛。
“这位同学是卡塞尔08级的中国学生，陈墨瞳，你也可以叫她诺诺。她不知道你说的绘梨衣是谁，我觉得你可能认错人了。”
路明非心想确实，绘梨衣那么善良的女孩，怎么会认识你这种暴力女。但她们实在太像了，气质迥异但在外貌上接近双胞胎，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既然碰巧遇到，就先把入学面试解决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好啊，整快点。”反正都知道是靠走后门进学校了。
“你相信外星人么？”
果然是这种胡扯的问题，路明非放心了。
“信啊，我就是外星人。”
嘶，古德里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强的孤独感。
“第二个问题，你相信超能力么？”
“信啊，我在东京看到过了。”
“第三个问题，你觉得人类生存的基础是唯心的，精神和灵魂的，还是唯物的，物质和肉体的？”
“当然是唯物，我将来是要入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