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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绿林草莽     汉骑雄风txt下载     汉骑雄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不能说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不用你押着!”木浅浅口中还在徒劳的喊着,可是李陌的这两个所谓的什么大夏龙雀骑士,就跟两块木头似地,死死的把她的胳膊反押着,木浅浅何时受过这个苦楚,胳膊此时酸痛不已,自然忍不住就喊了起来。

    “进去。”那两截子木头终于会说话了,把她使劲往个帐篷里一丢,接着就像是铁塔一样的杵在了帐门外。

    木浅浅一边揉捏着胀痛的胳膊和肩膀,一边想着该怎么逃出去。“挖地道?”木浅浅踢着脚下的地面忽然想到,没过多久她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行,手中连个器物都没有,还不把手给挖没了,何况鬼知道这连营多少里,那得挖到猴年马月去,等他大军开拔,还不轻易就发现了我在干什么了嘛,不行不行。”

    木浅浅倒是一点没有害怕,她怕什么呢,她知道自己是张大牌,李陌要真跟自己老爹对上了,少不了要拿自己出来当个价码,想到这,木浅浅觉得自己要给军臣添乱了,又开始抽噎起来,不过强忍着泪水,那梨花带雨的情景,再也没出现。

    木浅浅畏缩成了一团,像只困极了的小猫一样窝在帐篷里,这一战,她实在是累坏了,眼皮眨了几下,就睡了过去。

    “哎!说你呢!醒醒,醒醒!”帐外的两个大夏木头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踢了熟睡中的木浅浅一脚,传来的痛楚,让木浅浅醒了过来,她揉着两只惺忪的睡眼,恹恹的说:“干嘛!你们两个找死呢!”

    “嘿!你这匈奴公主,当你还在匈奴地盘上么?这是大汉轻骑将军、翊天候李陌的营地!少罗嗦!将军要见你!”那木头骑士说着。

    “你!我要是不去呢!”木浅浅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吃定了这两截儿木头不敢拿她怎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不动弹。

    “那,就别怪我们兄弟两个手里狠了!”那骑士看她这样,也是来了脾气,一脸狰狞,把袖管高高撸起,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准备再押她出去。

    木浅浅杏眼一瞪他往手中吐的两口唾沫,看着直犯恶心,畏惧的说:“等等等,我走还不行!你别碰我!”

    李陌早已下令,全军拔营,让邢山带着队伍紧紧跟上,自己准备带着大夏龙雀赶回出云骑本部去了。

    “哦,你来了。”李陌刚跨上乌骓,看两个骑士带着步行的木浅浅到了。

    “啊!找我干什么?”木浅浅嘴角一撅,把两只手一抱,接着道:“你要是想打探我匈奴军情的话,不如直接割下我舌头来痛快。”

    李陌一听,又来了兴致,仰天大笑:“本侯才不割你舌头嘞!本侯用自己舌头跟你舌头说两句,不信你舌头不乖乖投降!”李陌这句荤了吧唧的话,引得身边众骑士也是哈哈大笑。

    木浅浅身为大单于的女儿,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当即把个杏眼圆瞪,手中却无趁手兵器,两只手成了猫爪,就要挠李陌的脸。

    “放肆!”那两个骑士不由分说,还未等木浅浅动手,早就一把拦住了她,木浅浅虽说刀马功夫不错,可是对上的是李陌用仰卧起坐、俯卧撑、武装越野、单双杠练出来的大夏龙雀,终究还是个女流,力气弱了几分,眼看抓不着李陌,口中却怒喝:“你!你这个流氓无赖!你你你!”这却是气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哎,放了她吧,就她这两手武艺,还在我面前炫耀,没事,给她找匹马,带回出云骑!”李陌喝止了两个骑士。

    “诺!”

    木浅浅整了整衣甲,气鼓鼓的接过“大夏木头”骑士递过来的缰绳。

    大军开拔,李陌在路上问:“喂,木头浅浅,你为何行刺我?”

    “你才是木头!你的手下也都是木头!木头骑士!”木浅浅听李陌调笑她是木头浅浅,不由得怒说道,看李陌懒得理她,接着翻了个白眼,道:“你说为何?你杀我匈奴子民,掠我匈奴土地!我不杀你我杀谁去?”

    李陌一听,差点一口喷出来,好笑的指着自己鼻子,道:“嘿!我?我先杀你匈奴子民,掠你匈奴土地?啊?”说着李陌看着周身骑士们,大声说:“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啊!”

    李陌看木浅浅假装没听见,眼看就要哼哼出小曲来了,就笑着问:“你汉话怎么如此流利,还是咱们王都长安的口音?”

    木浅浅又是一个白眼,不屑的说道:“切,谁跟你咱们了?我说长安话怎么了?我额娘就是你们汉人的公主。”

    李陌恍然大悟,这次他没有惊奇,因为他知道,因为西汉初期,自高祖建立大汉之时,汉家久经战火洗礼,经济衰弱,民生凋零,急需要修养生息。此时的大汉没有实力对付逐渐强大的匈奴,所以采取和亲政策。从汉高祖、惠帝、吕后、文帝、景帝到武帝,都采取了和亲政策,先后向匈奴单于冒顿、老上、军臣遣送公主,并奉送大批财物。这期间,嫁过去的公主、准公主不计其数,军臣的阏氏,就曾经是大汉的平安公主。这平安公主,其实原本也不是公主,之时先帝时的嫔妃,迫于匈奴军威,先帝不得已采取和亲政策,将这个嫔妃册封为公主,远嫁给匈奴罢了。

    平安公主长住长安中,自然习得一口长安腔调,军臣往日又只是四处杀伐,哪里有闲暇整天陪着女儿,故事木浅浅有个浅浅这个好听的汉名,也跟他母亲学了一口长安方言,不足为奇。

    木浅浅看李陌没有几分异样,忍不住恶狠狠的说:“说来也是你命大!”

    李陌听到这却是哑然失笑,连声问道:“木头浅浅公主,这句怎么讲?”

    “你这个流氓无赖!才是木头!你的手下也都是木头!你全家都是木头!”木浅浅气急了,什么时候有人这么戏弄过她,从小到大,哪个人见了她不是奉承说自己是草原上明媚的月亮,浅浅这个名字如何如何好听,哪里有人敢像李陌这样嘲笑她?

    “哈哈哈!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挺爱发脾气,好吧,浅浅公主,怎么叫我命大?”李陌不由得哈哈大笑。

    木浅浅一听,抱起了一双玉臂,粉颈一仰,从鼻孔里喷出几句话:“昨日要不是地龙翻身,侥幸让你们躲过一劫,哼,我那五百精骑,还不把你们杀个精光!”

    “嚯!好大口气啊!不是,你等等,地龙?地龙翻身?”李陌一脑子问号。

    “啊?”木浅浅还是一脸的不屑,接着道:“你瞎了狗眼啊?没看见昨天地动啊,不是地龙翻身又是什么?不过,这次地龙翻身倒是奇了,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地动山摇也就罢了,从何而来的火光冲天,霹雳连连的?”

    看着木浅浅有模有样的分析着,李陌和他的大夏龙雀骑士们实在是憋不住一肚子的笑,放生狂笑了起来。

    “怎的?我讲的不对?”木浅浅黛眉一蹙,等着一对儿小杏眼儿问道。

    “哈哈!对对对对!这么说来的确是我命大!”李陌捧着肚子笑完了之后说道,接着心想:“嗯,匈奴还不知神威将军所为何为,以为是地震呢,这玩意儿,看来还能用上几次,不过木浅浅啊,虽说你长得貌若天仙,但是神威将军这个东西啊,实在是李陌不能说的秘密,你就闷在鼓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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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莽之前一章都是两千二三字,从上章开始,我争取先改到一章两千五,然后逐步到三千吧~~~还望大家收藏支持~

第八章 谣言

    李陌擒了木浅浅,最能感觉着李陌这一股来势凶猛的劲儿的,不是军臣,反而是单于庭中的伊稚斜。

    匈奴单于庭,城头上的伊稚斜,瞪眼看着发疯了似地,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军臣的部属,手起刀落,一刀把个攀上城头的人的脑袋给砍没了,一具无头尸体便滴流滴流的滚了下去,伊稚斜擦了擦溅到眼角上的血迹,扭头看着身边众将,哥舒烈、哥舒均、羽志,现如今,军臣部属攻城势头十分猛烈,哥舒臣去把守左贤王庭去了,还有埃克巴尔的手下间金,看军臣气数已尽,投降了过来,也让伊稚斜派去了左贤王庭。

    哥舒均看着城头下不知疲倦的往城墙上攻过来。哥舒均也是一脸疑惑,盯着军臣的中军,开口道:“大单于,你看,从今天早上开始,军臣的部队就竖起了白旗。”

    “嗯,不错。”哥舒均说着,伊稚斜看着那白旗也是点了点头。从今天早上,军臣的部队就换了帅旗。原本军臣的旗帜是黑牦牛的尾巴高悬,中间一张巨大的金光闪闪的旗帜。可是今天早上,奇了怪了,军臣部队的旗帜换成了雪白的素旗,上面还挂着无数的白牛尾巴,多数将领肩上也是缠着白布,伊稚斜估计,要不是军臣的白布不够,说不定现在全军上下都是带着白的。

    “大单于,军臣那边,莫不是出事了?”万夫长苏莱曼把军臣的人压了下去,快马赶到,一脸焦急的问道,又说:“大单于,军臣要是按照这个攻势来的话,咱们的人撑个七八天就撑不下去了!”

    “苏莱曼你糊涂!”哥舒均斥骂道。哥舒均如今是大单于伊稚斜面前的第一红人,权势地位,不止比伊稚斜旧将苏莱曼高到哪去了,一声训斥,接着道:“苏莱曼,亏你驰骋疆场这么多年,这都看不出来?如今军臣的攻势虽然猛,这个攻势咱能顶住七八天就不错了,但是,你想过没,你看他中军营帐一空,显然是没有预备队,你觉得他的攻势能持续七八天?”

    原本让哥舒均这么一骂,苏莱曼一阵不自在,但是哥舒均又一解释,他又立马明白了人家为什么能骑在自己头上来了,赶紧涨红了脸说了句:“右大都尉训斥的是,属下目光浅了。”

    “大单于,你说,会不会是军臣阵中出了大事?”哥舒烈抖动着肥大的肚子问道。别看哥舒烈肥硕,可是用武有力,也是一等一的武士,何况现在又是立了大功,别的不说,伊稚斜的部队到现在还有东西吃,那都是拜哥舒烈所赐,要是没了哥舒烈,伊稚斜的这些人早不知道去哪喝西北风去了。

    “嗯?出事了?哥舒烈,李陌的部队出动了没?”伊稚斜一愣,赶紧问负责跟汉军联系的哥舒烈。

    “汉军大半月前就出塞了。”哥舒烈的两只绿豆眼睛一转悠,道。

    “嗯,那就是了。”伊稚斜赶紧有几分释然,如果有汉军从军臣的背后,向他腰眼上刺一刀,自己这边的心头之患也就迎刃而解了。

    “等等,不对,大单于,就算汉军出塞了,军臣的部队也不至于竖白旗啊?”哥舒均略一思索说道。

    “说来也是。”伊稚斜低头沉吟一番,猛然间,伊稚斜和哥舒均都是醍醐灌顶一般跳了起来,异口同声的大喝:“军臣死了?!”

    “啊?军臣死了?”一帮文臣武将,甚至是连刚刚安抚完百姓,爬上城头准备奋死一战的雕渠南都吓了一跳,哥舒烈、苏莱曼、羽志他们看雕渠南来了,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瞧这意思,是准备让雕渠南帮自己解决心中的疑问了。

    “大单于,军臣死了的消息,从何而来?”雕渠南微微颤颤着身子,抖动着花白的胡须问道。

    “猜的。”伊稚斜目露精光,凌厉的眼光扫着城下的部队,冷笑了一声,道:“管他真假,哥舒均,你把消息给我传开,就说军臣死了,连办丧事白旗都竖起来了,鼓一鼓士卒士气也好!”

    哥舒均本想说不可,毕竟这个消息并不准确,只是两人的猜测,传出去了,一旦军臣没死,哪天又出现在战场上,对单于庭守军士气的打击,岂不是更大?但是现在形势紧张,也顾不得一些了,毕竟富贵险中求嘛,咬了咬牙,点头允诺,下去操办去了。

    单于庭城下。攻打了一上午,不停的给单于庭守军施加着压力,军臣的部队也攻得疲了,此时的攻势也缓了下来。

    蒲尼和符离,手中拄着大刀,快步走到军臣的大帐,帐中是三个英雄垂暮的老人。

    蒲尼的嘴上都干裂了好几道口子,一进帐门,抄起面前的奶酒,咕咚咕咚的灌倒喉管中去,这一番喝得畅快,把那长刀入鞘,拢了一拢凌乱的发须,开口道:“大单于,伊稚斜这小狗儿,果然有两下子,将士用命,不好打啊!尤其是一帮蒙着脸的,都他娘的穿着铁甲,张着厚盾,也就是五百多人,但是咱们折在这支部队下的,那就多了!”

    军臣却未答话,饱经风霜的脸上,还留着得知几分爱女被俘后的伤感,看着面前戎马半生的两个老将,缓步走了过去,一把揽住两个老部下,道:“只是苦了你们了,小小年纪的时候,就跟着我四处征杀,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这么一把年纪了,也该到了归老的时候了,嘿嘿,还是消停不下来,却要跟我弟弟打!唉!”

    蒲尼和符离两人一听,赶紧一头拜倒在地,原本铁骨铮铮的两个汉子,说话是如同金铁交鸣、铿锵有力,现如今却是软了下来,心头一暖,略有几分哽咽的说道:“属下不累!大单于是飞翔在蓝天上雄鹰,属下愿为大单于的利爪;大单于是奔走在原野的头狼,属下愿为大单于的利齿。大单于是草原上的英雄,能在大单于帐下作战,是我们的荣誉!蒲尼(符离)!愿为大单于战死!”

    军臣往前一步,拉起两人,看着两人的花白的胡须上,还点着斑斑血迹,一脸的风尘,这些年的征战,也不知道在他们两个身上留下了多少刀疤箭疮,尤其是符离,一张老脸上,早在景帝时期,跟随军臣入塞劫掠,脸上被割了一刀,刀疤收缩后,半边脸都蜷缩了进去,看上去甚是狰狞。

    军臣心头温热,对两人说:“你两人稍作休息,派个人手出去,到上谷去,让埃克巴尔带着白羊王和楼烦王,舍弃了上谷,赶回草原,一定要在汉人到了之前,攻下单于庭!我要手刃了伊稚斜!”

    “属下遵命!”蒲尼和符离两人一拱手,虽然上了年纪,却不失矫健的奔了出去。

    军臣盯着面前的地图,恶狠狠的说:“除了伊稚斜,就是你李陌偿命的时候了。”一直在帐中的军臣,丝毫不知道,单于庭里都传开了,谣言的核心内容,就是他已经死了。

第九章 射雕

    李陌带着出云骑,押着木浅浅依然在向目标前进着。再往西走,就是居延了,北面就是伊稚斜的单于庭,李陌和卫满商量着,这扬汤止沸,永远比不上釜底抽薪,故而折向西行,准备来个围魏救赵。

    李陌路上也经过了几个小部落,那些几百号人,百十个帐篷的小部落,一看李陌这边浩浩荡荡的万把人,哪里还有一战之心,早都携家带口,飞也似地往右贤王庭跑去了。

    “木浅浅,此地距离你们右贤王庭还有多远?”李陌问了句。

    “不知道!”木浅浅把个杨柳细腰一扭,一字一顿的说到,这一扭不要紧,把众人的眼都看直了,常言道:美女杀人不靠刀,斩将夺魂全凭腰。这些天来木浅浅没少谋划着逃跑,什么假装肚子疼上厕所啊,什么趁着夜色浓重啊之类的。可是一假装肚子疼,李陌才懒得怜香惜玉呢,十几个铁塔似地大夏龙雀骑士把她团团围住,只不过背过身去了,直把木浅浅公主气的直跺脚;要是趁着夜色浓啊,那个独眼的斥候骑士将领,天知道在草窝子里埋伏了多少斥候,不消跑出去几步,这独着一只血红色眼睛的汉子,更是不知怜香惜玉!一把长长的铁索就飞了过来。

    “嘿嘿,前面不就是右贤王庭和单于庭的岔路口,居延么?”李陌嘿嘿一笑,打趣的说道,接着又开口了:“喂,小木头,现在居延是在你老爹手里,还是在你叔父手里?”

    “滚!老木头!浅浅没有叔父!这居延,当然是大单于的人手守着城池!”木浅浅把个杏眼圆瞪,怒不可遏的说道。

    “哦!那居延守军,知不知道咱们汉军走到哪了?”李陌轻飘飘的问道。此时天上传来一声清脆的鹰唳,木浅浅的眼角快速的往上乜了一眼,又迅速的垂了下来,两只大眼睛扑扑簌簌的,躲躲闪闪的道:“我,我,我,我怎么知道他们知道不知道?”木浅浅说完,看着李陌一脸笑容,笑而不语,把胸脯一挺,又是装腔作势的朗声说:“哼!李木头!想必居延守军早就知道你们到哪了!前面就是天罗地网,有种你就去闯一闯!”

    “啊~~~”李陌在马背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个懒腰,抖擞了一番精神,高喝一句:“弟兄们!休说前面是天罗地网,就算前面是修罗地狱,有没有人愿意跟着李陌走一遭?!”

    李陌一声吼完,身边炸雷一般的响起阵阵将士的应和声:“有!”

    “喏,小木头,你看见了啊!”李陌把周围的人一指,虽说李陌脸面上在打着呵呵,其实早就把木浅浅一副表情看在眼里了,心里做了一番计较,听着空中的鹰唳声刺破长空,又是一声高喝:“来人啊!行军途中无聊,李陌想到一个把戏!”说着李陌把手中长枪往天上一指,朗声说:“谁把这天上一头雄鹰射下,我赏白银五十两!”

    李陌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讶平日里行军路上十分严肃的李将军怎么就来了如此闲情逸致,莫非是因为身边有个美女相伴,又是匈奴公主,想要炫耀军威,想不通归想不通,将士们想通了的是那五十两白银,倒也不全是为了区区五十两银子,更是为了一份荣誉。

    “姐夫!去病先来!”话音未落,霍去病取下弯弓,搭上一支雕翎羽箭,瞄了一瞄准,嘿!嗖的一声,箭破长空飞了出去,可是那天上的一头黑鹰,端的是个狡猾,觑得羽箭来得凶猛,却是躲也不躲。

    其实,这空中越高的地方,气流越紊乱,那雄鹰也不是傻子,终日翱翔在天际,自然晓得,如果乱飞的话,那羽箭说不定就让气流吹得凌乱了,乱中就有可能射中自己,于是一双凌厉的眼睛死死盯着箭支来处,看那箭支飞的近了,铁翅一扑,堪堪把那霍去病手中射出去的长箭击落!

    “好狡猾的雄鹰!”郭涛暗道了一声。此时身边不断响起刺耳的破空声,原来已是有二三十自觉开得一手好弓的士卒,纷纷把长箭射了出去,都让那头雄鹰一一避过。

    “呼!”木浅浅长呼一声,心中暗道一声:“好险!幸亏这帮人都是草包!”刚要抚了抚起伏的胸口,那头雄鹰便是挑衅一般,一个猛子扎了下来,长唳了一声,盘旋了一圈,又是扎入云朵中去了,仿佛是在炫耀示威一般。

    “好你个扁毛畜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郭三爷爷就把你射下往秤中一称一称!”说着取下背后游子角弓,右手捏出一支狼牙箭,端坐在马上,稳稳的托住了弯弓,那马儿也是知晓主人意思,稳稳的站住,郭涛的手上,便再也无一丝一毫的颤动了。

    郭涛右手运起力道,把个好重的游子弓给拉弯了,郭涛眼力又准,算好了提前量,眼看那一头黑雕翻了个身,从右手飞过,左臂微微向右一诺,口中喊了声:“着!”手中五根手指便疾速的松了开来,有道是:弓弯如满月,箭去似流星!那黑雕还要戏谑一番,那想到这支箭力道迅猛如斯,连空中的气流都不能影响丝毫!嘶溜一声,一支好好的狼牙箭,便穿透了那雄鹰的胸膛!

    要知道,这北地黑雕,非同寻常,大异于汉家的鹰隼,一双铁翅展开,足足有一丈长,那羽毛尾端都是带着淡淡的金丝,其质地更是坚逾金铁,往日肆虐各部落时,一个猛子扎下来,甚至能把个小马驹或者大肥羊稳稳的撕到天上去,别说是牛羊马匹,就是那游荡的野狼,见了也要避让三分,简直就是草原上的王者。

    郭涛这一箭射的妙极了,三军将士无不欢呼雀跃,郭涛遣了丙部士卒去把大雕捡回来,李陌扭头对木浅浅微微一笑:“喏,小木头,我三弟厉害吧!”

    李陌一说话,把个面如死灰的木浅浅从沉思中惊醒了,慌忙的说:“啊?怎的?哦,不就是射个雕么!”

    “咦,你慌什么?”李陌调笑的说道。

    “人家哪里有?”木浅浅自觉大窘,娇嗔了一句。

    “啧啧啧,没慌你脸红什么?哎呦,等等,这气息都不顺了啊?”

    “你你你!你居然擅自杀生!你不得好死!”木浅浅丢下一句话,把个头往旁边一别,便不再理会李陌了。

    “大哥,你看!”郭涛的士卒把大雕献上之后,提着雕过来了。

    “嗯,有何不妥?”李陌话是说给郭涛的,眼却盯着木浅浅,木浅浅虽不敢回头看他,脸上却是不由得热辣的发烫了。

    “大哥,你看,这雕的足上缚着羊皮呢,还有字!”郭涛把个黑鹰脚上的羊皮拿了过来。

    “将军,想必,匈奴就是靠这大雕传信的,看来他们知道我军动向了。”卫满不识得羊皮卷上的字,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姐夫,我说这扁毛畜生怎么就如此狡猾,原来是人驯养的啊!”霍去病愤愤不平的看着那黑鹰说道。

    “嗯,他们早就知道了。”李陌点了点头,接着说:“小木头,我问你,那天我带人伏击你的时候,那一声鹰唳,也是驯养的雄鹰吧,这只鹰,也是你爹在各个部落留下的斥候是不是?”

    “啊?我哪里知道,你你你,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本大小姐不知道!”木浅浅一脸慌乱的说,但是光这一脸表情,就连张猛都知道她在撒谎,还想瞒过李陌和卫满两个大人精?

    “嘿嘿,知道又怎么了?”李陌嘿嘿一笑,那一声笑,在木浅浅听来是如此的恶心,李陌没管她,接着说:“该打咱们还是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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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强取居延

    居延乃是右贤王庭东方屏障,其实不光是对于右贤王庭而言,对于单于庭而言,居延也是单于庭的南方锁钥,虽是弹丸之地,却是十分的重要,只不过单于庭战事吃紧,军臣把多数人马都抽调去攻打单于庭了,这个兵家必争的险要之地,便只剩下了两千守军。

    不过这居延居高临下,西面是一条滔滔大河,乃是匈奴疆域的一条重要的水源——鹰奴水,鹰奴水从北向南,滔滔不息,居延城修建在一处高地上,只不过匈奴人生产能力比之汉家,那是差着十万八千里,一来不会烧制砖瓦,二来又没有糯米汁去混浇黄土,这城池也是极为简单。

    城墙都是两丈厚、约莫一丈五高低的泥巴墙,中间混着草筋,倒也颇为结实,城上又是一排粗壮的桦木做的栅栏,城外还学着汉人城池,修了几处望楼,作为警戒之用。

    李陌的大军,用了也就是一二日的时间就赶到了居延城外,李陌觉得,区区一个居延,势如危卵,旦夕可下,要是再用一番计策,反而显得罗嗦麻烦了,大军压境,最合适的战术,那就是一股脑儿的推过去,以风卷残云之势,摧枯拉朽之功,迅速剿灭了最为妥当,当然这也不是百分之百正确的选择,不过面对居延,这就是上上乘的手段了。

    李陌这种简单粗暴流的作战手段,没人反对,倒是有人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就跟没进化好的元谋人一般,上蹿下跳,口中还咿咿呀呀的乱叫着,不是张猛更是何人?

    “邢都尉!你做先锋!”李陌仅仅说了一句话,张猛一下子就像让雷劈了一样,瞬间石化。

    “大哥,你说啥呢?”张猛还保持着猴子摸样的石化状态。

    “我说,邢都尉做先锋。”李陌却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邢山?就邢山那些手下,五千打五百都打不过!”张猛撇了撇嘴角,把一嘴钢须一吹,道:“大哥,这活儿你交给老二和乙部来做,保管是砍瓜切菜,一刻钟我就给你拿下!”

    “张猛,本将的将令你是不是就当是放屁了?”李陌踢了他一脚,笑骂道。

    “不是大哥,你这哪来的话么,本来就是么,咱们出云骑行军作战,哪次不是我做先锋!”张猛摸了摸脑门,接着又小声说:“除了让去病那个奶娃给抢了一次去之外。”

    “张司马,这个你就不要跟邢都尉争了,这攻城不必野战,还是步卒有效,咱们骑兵舍了马匹,那也跟步卒无异,但是步行作战能力又比人家差,省下这无谓的损失了吧。”卫满上前说道。

    众人一番劝说,张猛也不是蠢牛,自然也就答应了。

    “邢都尉,是时候把神威将军请出来了!还剩多少?”李陌一脸诡异的笑容跟邢山商量着,把木浅浅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禀将军,本来带着十箱,上次用了一箱,还剩九箱,妥妥的还剩九十颗。”邢山细细的掰着指头数着,生怕给数漏了。

    李陌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大笑:“哈哈,你这邢山!行了,不打岔了,取出三十颗来,给我轰开一道口子,把大夏龙雀先放进去!”

    “末将,得令!”邢山下去准备了,临走之下,扭头也是朝木浅浅一笑,道:“浅浅公主,您瞧好了!”

    “李木头,邢山要干什么?”木浅浅诧异的问着李陌。

    “哦,去祭奠天地,求神仙派遣地龙抽空来翻几个身而已,小事情,小事情啊!哈哈!”李陌想起木浅浅上次说自己的神威将军大地雷弄出来的效果是地龙翻身,于是调笑道。

    李陌莫名其妙的几句话,把木浅浅说得更是莫名其妙的,不一会儿,邢山却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将军,神威将军请到了,何时开战?”邢山上前拱手。

    李陌目露凶光,瞪着不远处的居延城,喝了句:“立刻!”

    “诺!”

    邢山急匆匆带队上前,只见是三百个阵盾卫士,团团围成了个十个乌龟阵,都是两排人,第一排的卫士把巨大的彩绘阵盾顶在面前,第二排的卫士把盾撑在头顶,两翼的卫士也都用盾牌防卫着两翼,每个小乌龟阵,都只露出一双双眼睛,端的是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那居延城上,早就看见了来势汹汹的汉军,城头上的守军将领,恶狠狠的骂了句:“奶奶个腿子的!区区几百人,就想拿下我居延城?来人啊,派几个人烧了狼烟通知右贤王庭的大单于,剩下的,统统把手中箭支送给远道而来的汉人!让他们尝尝咱们匈奴人的厉害!”

    城中的狼烟呼啦啦的升起来了,城下的乌龟阵也步入了城头射手的一射之地。

    “放箭!”那将领猛喝一声,扑啦啦的羽箭,就像普天而来的飞蝗一般,不计本钱的撒了下去。

    那阵盾卫士,手中都是一张彩绘阵盾,可别小看了这盾牌,这可是汉军最后的一种制式盾牌,比那克城大橹还要厚上三分,足足有半尺厚(汉代一尺约为二十三厘米),盾外还蒙着一张画着猛兽之类图案的厚皮,箭支是万万射不透的,故而持着这玩意儿的阵盾卫士,是汉军步卒碰到骑兵后,摆在最外面的兵种。

    那从居延城上倾泻下来的羽箭,除却偶尔的几支撒到了两张盾牌连接处的缝隙上,掠倒了几个人之外,其余的,便是笃笃笃笃的牢牢钉在了彩绘阵盾上。

    眼看着阵盾卫士们逼近了,李陌喊了声:“大夏龙雀听令!”

    那大夏龙雀骑士并无一个应答,都是齐刷刷的把手中的冲锋重枪或者厚刃出云刀狠劲儿的往左臂上的小圆盾上一磕,顿时一种恢宏肃穆的杀伐之气便笼罩在原野上。

    “等下城破之后,冲进去,砍了一切挡在你面前的敌人!出云轻骑随后,剿灭所有漏网之鱼!”

    “诺!”此时却是八千出云轻骑雷鸣般的吼声了。

    李陌又扭头,对曹襄道:“还望平阳侯和邢都尉祝我一臂之力,把所有步卒铺开,除去西面的鹰奴河不管,把三面出路都牢牢堵住!”

    “诺!”曹襄和邢山二人得令,火速前往。

    “出云屯田校尉霍去病听令!”

    “末将在!”霍去病听到李陌终于点了自己的将之后,兴奋的喝了声。

    “你去随着平阳侯和邢山,如有一个跑了出去,不是他俩的责任,我拿你轻勇骑试问!”李陌杀气腾腾的说道。

    “诺!”

    此时刚刚说完话,那边邢山的阵盾卫士已经把神威将军大地雷放好了,点了引信,又怕匈奴人往下倒水,用东西把引信挡好了,在那黄土筑成的墙上掏出几个洞,把地雷放了进去。

    十个小队,齐齐呼喊了一声,便点了火,火蛇嘶溜嘶溜的翻腾着,那些阵盾卫士却是倒退着快步跑了。

    “唉,千夫长。底下是什么玩意?”几个士兵好奇的问道。

    “你管他呢,给我死死的射!娘的,才给老子弄死了十几个,太不争气了!活靶子还干不掉?”那千夫长踹了多嘴的士兵一脚。

    汉军撤退略显了几分慌乱,情急中又倒下了几十个,等出了一射之地,那些阵盾卫士便四散着把路让开了。

    “轰隆隆!”几十声巨响,那城墙在颤抖,瞬间崩塌出来一条十来米的口子,翻腾的火舌,掀起了巨大的火浪,直把碎石土木炸的四处纷飞,轰隆隆倒塌下来的黄土,淹没了匈奴人的哭嚎声。浓烈的烟尘中,残破的城墙,静静的,等候着下一**风雨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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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匈奴大乱

    李陌刚躺下,卫满急匆匆的走到李陌的营房中,一脸焦虑的道:“将军,怎的就放了那木浅浅回去了?”

    “唔,放了放了,晚上喝多了,我睡了啊,卫参军,你也早休息去吧。”李陌把个布衾往身上使劲儿一拽,含糊的说道。

    “将军!哎呀!我的将军啊!”卫满急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渗了出来,“将军,木浅浅可是知晓咱们兵力的,就连神威将军她也是知道的啊!放不得啊!”

    李陌把脑袋从被子中探出来,道:“卫参军,你别管了,放了就是放了,我堂堂汉军,捉一个弱女子做人质,这算什么?胜之不武啊!睡觉!睡觉!”

    “将军糊涂!”卫满情急之下忍不住呼喝,“将军,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哪里还要妇人之仁?就算不杀了她,就是软禁着也比放了好!”

    李陌假借着醉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个大舌头使到了极致,含糊不清的道:“没事没事,军臣苟延残喘,不怕不怕哈!”说着便是倒头大睡,任卫满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卫满看实在叫不醒李陌,出了营房,抬头仰望着这满天星斗,扶了扶胸,自言自语的点头道:“也罢也罢!亏得我汉军真是不怕他个匈奴,要不然,真就折在这了,只是,接下来,就要多费一番脑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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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单于!公主回来了!”军臣面对着铁打一般的单于庭,正在一筹莫展,哪里想到,帐门外的穆萨凌的一声惊喜若狂的吼声,顺道也把他惊醒了。

    “你说什么?”军臣一把抓住了穆萨凌的衣领,惊讶的问道。

    “父亲,女儿回来了。”还没等穆萨凌回话,帐门被打开了,传来一股幽香,木浅浅的声音,轻轻的飘荡在军臣的耳畔。

    “浅浅,真是你?”军臣又惊又喜的问道,军臣不等木浅浅答话,快步走上前去,轻轻拢了拢木浅浅的发梢,上下打量一番,道:“浅浅,那博和穆萨凌不是说你让李陌捉了去了么?他没对你怎么样吧,对了,你怎么跑出来的?”

    军臣这么一说话,木浅浅想起前几天那个晚上的事情,惨然一笑:“他没把我怎么样,原本想要留下我做人质的,后来……”木浅浅的脖颈微微一红,咬着嘴唇又道:“后来他又觉得留这个弱女子做人质,太不丈夫了,就把我放了。”

    “那就好,那就好!”军臣又惊又喜的在帐中乱踱着步子,接着高喝:“来人!宰一只羊羔过来,还有热腾腾的酥油茶,要热的!”

    “父亲,这些再说,我先给你说说汉人军队的事情。”木浅浅心中想着汉军势如破竹的攻破居延,那强大的攻击力,如果匈奴人不早作准备,日后战场上见了,实在是凶险万分。

    “好好好,浅浅,不急,你慢慢说。”原本军臣以为自己的女儿绝无生还机会,哪里想到,此时还能父女重逢,心中自然高兴。

    木浅浅把他所见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神威将军,木浅浅这么一说,不管是军臣,还是那博和穆萨凌,都醒悟了,哪里是什么地龙翻身啊!明明就是李陌鼓捣出来了个新鲜玩意儿,而且是威力巨大到前所未闻的大家伙!军臣更是听了大夏龙雀骑士身上的装备,端的是个不好惹。

    但是木浅浅带来的最令人震惊的消息却是:“居延被拔了!”

    军臣心中盘算,居延乃是右贤王庭东方屏障,按照木浅浅所说汉军大军的行进速度,区区十一二天就能赶到,木浅浅乃是一人一骑,快马加鞭,昼夜不屑,用了三天跑回来的,那么,汉军再有个八九天,就能到右贤王庭了!这如何不令军臣震惊。

    “蒲尼,居延的飞鹰呢?怎么还没到?”军臣皱着眉头道。

    木浅浅原本正喝着热腾腾的酥油茶,刚轻轻吹了口杯中浮着的一层酥油,军臣这么一问,自然就突然想起了李陌那日闲来无事,射雕为戏,却歪打正着,射下了传信用的黑雕,于是张口说。“父亲,那只黑雕,女儿亲眼见是让李陌手下一个神射手射下来了!”

    “嗯。”军臣一点头,接着问:“那个什么,右贤王庭东面,还有几处部落、城邑?”

    对于城池,军臣心中自然有数,可是这草原上漫如星斗,散布各地的部落,他就不知道了。

    蒲尼一盘算,雄浑的嗓音响起,道:“大单于,这东面,已经是无险可守,还有三个部落,一个大点的,也就约莫五百顶帐篷,不足两千人;剩下的那两个,一个也就是千十号人,另外一个有个七八百人的样子吧。”

    “符离!”军臣点了符离的将,符离挺着胸膛走出,军臣接着说:“你带五百人过去,接管这两个部落,让妇孺老幼,统统带到右贤王庭,拿得起弓箭刀枪的男子,悉数调拨给你,见机行事,能拦一拦就拦下子,拦不住,赶紧的也赶往右贤王庭来。”

    “属下遵命!”符离拱着手,把一张收缩了的刀疤脸往后一扭,不若流星的赶了出去。

    “娘的!伊稚斜这边还没拿下来,汉军倒是来了!最近怎么回事,啊,伊稚斜的手下跟发了疯似地打?”军臣心中憋着一口恶气,大怒道:“明天我亲自带队,前往单于庭攻城,就不信了,还真就攀不上这城头一步!”

    第二天的单于庭,城头上的伊稚斜手下,看着远方人喝马嘶,扑腾腾的掀起了烟尘,当中一柄大旗,是亮闪闪的金色,顶端拴着几条黑牦牛尾,心中一愣,城头有个小队长木讷了句:“咦,军臣的旗帜?”事情来得突然,已是容不得他细细思索了,踹了手下士兵几脚,赶紧往城头当值将领羽志的帐篷,“大人,不好了!军臣的旗帜,是军臣的旗帜啊!”

    羽志大惊,道:“你慌个屁,细细的说,什么军臣的旗帜?”

    那小队长不敢隐瞒,开口道:“大人,是军臣本人的旗帜啊!从西南面赶了过来!”

    “西南面,不正是右贤王庭所处么?”羽志心中嘀咕了几句,接着道:“你看得可仔细?”

    “千真万确!”

    “你且回城头上驻守,我去报告大单于!”羽志不敢有所延误,匆匆下了军令,便往伊稚斜的大单于金帐中奔了过去。

    “你说什么?军臣的旗帜?”伊稚斜大怒,问道。

    “正是啊!城头上看得仔细,军臣的旗帜正在往单于庭赶来!”羽志赶紧说道。

    “他奶奶个腿子的,这个老不死的!不好好在右贤王庭休息着,跑过来捣什么乱!娘的,他还真当他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刀马功夫天下无敌的他么?”伊稚斜没好气的骂道,接着道:“都上城头上去,如有作乱者,各位不必向我汇报,斩立决!”

    等到伊稚斜真赶到了城头,那军臣带队也在一射之地外牢牢的站稳了,城头守军一看,不正是前大单于军臣又是何人,心中都是大惊,心中打起了小鼓。

    “伊稚斜!你这条汉人的狗贼!居然想弑兄夺权,如今却是乱我匈奴!今日我军臣亲在带队,看不踏平了你这狗贼的城池!”两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即便是叽里咕噜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大骂了起来。

    伊稚斜看着军臣,不免有了几分心虚,气势上稍微弱了几分,那手下的士兵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前几日伊稚斜可是说得明明白白,军臣已死,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上蹿下跳的军臣就在自己面前,哪里还能淡定?哐啷,第一声刀枪掉到地上的声音。

    伊稚斜目露寒光,道:“斩!”

    哗啦啦的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圆滚滚的掉到地上打起了转转,伊稚斜大喝:“都给我听好了!事已至此,不管军臣是诈死还是如何,今日,咱们就让他真就死了!”

    原本鼓鼓高涨的士气,让军臣这么一打岔,早就跌落到爪哇国去了,此时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声陪衬,把个伊稚斜气的火冒三丈,“哥舒均,跟血刃说了,有趁机作乱者,斩!”

    一时间,军臣还未攻城,伊稚斜的军心,便是人心惶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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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进退自如

    伊稚斜的手下,原本就开始散动的军心,在血刃死士的刀芒的压迫下,表面上是被压制下去了,可是暗地里,却是开始渐渐溃散,伊稚斜全部看在眼里,冲着负责联系汉军的哥舒烈怒喝道:“哥舒烈!你即刻派快马去汉军营地,他李陌是想坐看我死了么?”

    哥舒烈无奈的笑了笑,肥肉乱颤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把一双小小的绿豆眼都挤没了,悻悻的说了句:“大单于,不是属下不想通知,可是大单于请看。”说着哥舒烈把粗短的手指往城外一指,道:“属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娘的!你就不能想想办法?”伊稚斜也知道城外已经让军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了。

    “属下一定竭尽全力的想办法!”哥舒烈臃肿的身子趴在地上说道。

    伊稚斜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一堆肥肉,气的胡须都一翘一翘的,他当然知道哥舒烈就是在那敷衍一番,真等他回去,鬼知道他会不会接着去想办法了。

    “大单于。”雕渠南扶着自己雪白的胡须走上前来,开口道:“要不,咱们试试飞鹰传书?”

    伊稚斜眉头一挑,没好气的说道:“飞鹰传书?大相国,亏你想得出,咱们就算把飞鹰派出去,那雄鹰也不认识地上的汉军啊!怎么传书?”

    雕渠南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大单于,不然,不然。”说罢笑看着伊稚斜。

    “不是我说,大相国啊,如今是火烧眉毛了!你有话直接说行不行?”伊稚斜一看雕渠南这一脸轻松,气就不打一处来。

    “咳咳。”雕渠南请咳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接着道:“大单于,其实不然,要是咱们派几只驯服的雄鹰出去,汉军倒是可能拿得书信的。”

    雕渠南本来还是想卖个小关子,以显得自己足智多谋,本来么,雕渠南就是个追名逐利的人,否则,也不会铤而走险陪着伊稚斜执掌大统了。雕渠南却见伊稚斜不答话,反而脸上露出几丝不悦之情,于是赶紧开口道:“大单于有所不知,这驯服的极熟的雄鹰,有的甚至主人一声令下,就知道往哪飞去,更有通人性的雄鹰,听了主人的令之后,可在主人指定之地盘旋一二日方才回来。要是咱们寻得这么一头雄鹰,整日在汉军头上打转转,不怕他汉军收不到咱们的书信。”

    原来这匈奴人的疆域,都是草原,地广人稀,有时骑士跑上一两天也见不到一个部落,而北地又盛产这翅带金色的黑雕,就有奇人捉了活鹰来,熬熟了之后,便可用来传书用了。

    伊稚斜眼前一亮,急忙问:“大相国,你可知单于庭中如今可有如此的雄鹰?”

    雕渠南微微一笑,抚胸道:“老朽家中正有一头。”

    伊稚斜暗自腹诽道:“你这老狐狸,明明有还藏着掖着,要不是今天事情紧急,我看你是能把这消息带到坟里去了!”口中却道:“来人,加封大相国之子破六韩为左骨都侯,赐大相国黄金百斤!”

    这匈奴官职,自单于以降,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除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外,其余都统属于大相国,破六韩让伊稚斜加封为左骨都侯,也是匈奴大员了。雕渠南听到这,一旦自己的儿子破六韩成了左骨都侯这般高官,自己家中可谓是官运亨通了,俨然能成为匈奴第一氏族了。雕渠南一张老脸上才绽放起了秋日菊花,口中连呼:“大单于对属下宠命优渥,属下为大单于做事,万死不辞,属下这就去把家中的雄鹰带到。”

    伊稚斜受不了这厮唧唧歪歪说个不停了,强颜欢笑道:“有劳大相国了。”说着雕渠南就满意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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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军还在继续行军,此时已经以摧枯拉朽之势破了一个小部落,大军浩浩荡荡往那右贤王庭赶去。

    “将军,你看!”斥候头领姬玄风,把个赤红的独眼圆睁,走到李陌身边,手指往云中一指。

    李陌瞧得云端有一头高大威猛的雄鹰飞过,那扁毛畜生一双眼睛锐利如斯,就像是看到姬玄风手指指他一般,清脆的一声鹰唳响彻天际。

    “姐夫,是不是又是军臣传信的雄鹰。”霍去病凑上前来说道。

    “想必就是了。”李陌看着那头雄壮异常的大雕,点头说道,接着侧过脑袋,道了声:“老三,射下来吧。”今日没有了木浅浅在场,李陌也懒得插科打诨了,干脆下了军令。

    “诺!”郭涛拱手道了句,说罢便是站稳了身子,摸出羽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却哪里料到,这畜生果真不一般,一双铁爪真就把郭涛的一直雕翎羽箭拨落了。

    “大哥,奇了,这畜生非同小可啊!”郭涛惊呼一声,说罢定了定睛,右手一字儿排开三只羽箭,嗖的一声,竟然是三只羽箭齐齐的飞了出去!引得众人纷纷惊叹郭涛手上神乎其神的箭技。

    那畜生看箭来得飞快,又是蠢蠢的拨落了一支,谁承想那一支箭就是个诱饵罢了,杀机在后面两支上伏着,这一来,两支箭便噗嗤噗嗤的刺破了它那一身的铁羽,那黑雕惨叫了一声,跌了下来。

    “大哥,我去把大雕捡来去。”郭涛道了句。

    “不用了,管他军臣怎么办,咱们稳坐钓鱼台就是了!不用费力了。”李陌嘿嘿一笑说道。

    “将军,还是看看吧,看了军臣的打算,咱们也好见机行事,多一分了解,那就多一分胜算啊!反正也不麻烦。”卫满上前道。

    “恩,那就看看!”李陌说道。

    姬玄风一声令下,外围的斥候早就提着那只大雕回来了,那只雕果然生的雄壮,那身长居然约莫能到人的肩膀处了!

    卫满取下那鹰脚上的竹筒,取出信件,看了一眼,脸色却陡然大变。

    “卫参军,怎么了?”李陌看着一向镇定的卫满脸色都变了,于是说道。

    “将军,这都不用翻译了,就是汉字。”卫满扫了一眼,脸上却笑了,道:“嘿嘿,将军,看来是伊稚斜憋不住了。”

    李陌接过书信,也是一番翻阅,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伊稚斜这蠢货,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哎呦!”

    “不过,将军,他有求与咱们,咱们到时可以利用他一番。”卫满抚掌大笑。

    “哎!卫参军啊,你可说到我心坎儿里来了,话说咱们如今这形势好啊!”李陌嘿嘿一笑,道:“咱们如今可是进可攻、退可守,进退自如啊!什么时候咱们打仗的日子,也这么滋润了。”

    李陌所言不差,如今的汉军,进,可以强攻右贤王庭,要是伊稚斜不老实,那就跟军臣合作拔了单于庭也无妨;退,那是来去匆匆,谁也拦不住,从居延扭个头就去范夫人城去了。这可是早就立于不败之地了,李陌接着开口道:“可惜了啊,没法给他传书,要不死活也要敲他一笔!”

    “嘿嘿,将军,自然是可以传书的。”卫满一笑,道:“他匈奴有飞鹰,咱们有硬弩啊!万人队开过去太惹眼,可是摸过去几个射的一手好硬弩的将士,那可是简单之极啊!”

    “妙啊,此计大妙。”李陌哈哈一笑,道:“老三,你就按卫参军所言,带上五个兄弟,携了强弓硬弩,摸过去,咱们来个飞箭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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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弄假成真

    郭涛带着人,趁着夜色正重,五六个人摸到了单于庭下,因为目标小,也未曾让军臣的人发现,几个人都是穿着夜行衣,仿佛融入了夜色一般。

    离得也就还剩个百八十步,郭涛左右瞧了瞧,附近无人,便冲着身边无人使了个眼色,那五人会意,把早就绑上了书信的利箭取出,搭在手弩上——这五个士兵是用弩的,汉军中最强的一把弓无非就是郭涛的游子角弓,除此之外,再无强弓的射程能跟劲弩相媲美了。

    嗖嗖嗖的五声破空声,震得人压根痒痒,城头上的守军原本正打紧了精神盯着城下围攻上来的军臣大军,那南门守军猛然就听到利箭掠过头顶的声音,笃笃笃笃的,可谓是“声声不息”,可是这箭来得却蹊跷,约莫一二十支,具是钉在了城头的木梁上。

    郭涛看这两三轮箭雨过去,箭支理应都进了城,低声说道:“兄弟们,撤!”

    郭涛他们撤得倒是轻巧,谁料想,这单于庭内外却出了乱子。

    那单于庭城墙守军哪里还顾得上蹊跷不蹊跷,只道是军臣部下彻夜攻城,手上没了准头呢,一个小队长赶紧下命令,城头上便呜呜呜的响起了牛角声。

    “咦,军臣这老狗趁夜攻城?”伊稚斜翻身起床,抄起了帐中的大刀,大步流星的赶了出去。

    “咦,伊稚斜这小狗趁夜袭营?”军臣也是翻身起床,吼了一声,点了蒲尼符离等大将杀了出来。

    一时间,原本寂寥的草原,霎时变得是人沸马嘶的,好不热闹!两家人举了火把往城下一照,清点了人数,军臣的人没上来,伊稚斜的人也没出来。

    伊稚斜听了城头士兵的汇报,看着深深的钉在梁上的箭杆,皱着眉道:“军臣这老狗玩得什么把戏?”

    那号角声,军臣听得也是清清楚楚的,望着城头把个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似地火把,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他娘的,伊稚斜这小狗唱的这是哪一出?”

    军臣的人看是伊稚斜那边谎报军情,各自将领都约束不住士卒了,乌泱泱的乱射了一番,那羽箭射到城上去,叮叮咚咚的响个不绝。伊稚斜急忙派人撑了盾,打起了精神看着城下,此时乱糟糟的形式也乱过去了,伊稚斜心神一定,这一清醒,立马就觉出其中蹊跷来了,一言不发的到了城头上,看着那箭杆,不由大吃一惊,忍不住喊了出了口:“啊!”

    “大单于,怎么了?”一帮将士以为伊稚斜让冷箭射了,纷纷凑上前来。

    “没事,把那羽箭取下!”伊稚斜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羽志人高马大,一个跃起,轻舒猿臂,把那羽箭生生拔了出来,这手上一摸,就知道问题在哪了,原因很简单,他抓在手中的箭杆,软软的。

    “大单于,你看!”羽志把手中的箭支伸手递过来。

    “果然不错!”伊稚斜取了书信,这字都不是汉字,都是用匈奴的字写的,倒也好认,匆匆看完后,伊稚斜恼怒的张牙舞爪的,把个好端端的布帛撕得粉碎,啐了口浓痰,道:“这李陌,要送文书,送就是了,闹这般大的动静!”

    “大单于,汉军说什么?”哥舒均看伊稚斜怒火稍微平息了几分,大着胆子问道。

    “没事,李陌说他已经取了居延了,此刻正在等个公孙敖的人到了,合并一处,一起攻右贤王庭。”伊稚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这也不能怨他脾气不好,这不说么,他李陌的人都到了,先行攻城就是了,还非要等什么援军一到,说的跟是他李陌让人围了一样!

    哥舒均苦笑几声,道:“李陌这是,这是坐山观虎斗啊!”

    伊稚斜翻了个白眼,道:“他如此行事,我们又能怎样?谁让是咱们有求于人啊!”

    一帮人都恶狠狠的骂着李陌,什么汉人都是假仁假义啊之类的,伊稚斜憋了一肚子的火,嚷嚷了声:“留着值夜的,其余的,都去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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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军臣大帐中。

    “大单于,这打了这么多天,还是不见成效好,这可如何是好?”万夫长蒲尼和符离两人进账说道。

    军臣一语不发,道:“把穆萨也叫过来!”那穆萨正是左大都尉,也是木浅浅的手下穆萨凌的父亲,这穆萨跟他儿子穆萨凌一样,都是足智多谋之辈。此时军中大将,除了蒲尼和符离之外,也就是穆萨了。左大当户埃克巴尔、白羊王和楼烦王,此时还在上谷,不知几时才能赶回来,右大当户义德和右大都尉南哲,此时都在加紧了攻打左贤王庭。

    “大单于,属下在!”不一会穆萨掀开了帐门走了进来。

    “穆萨,这么多天了,这攻打单于庭还是没有头绪,你有什么好办法?”军臣捏着自己的眉头说道。

    “属下的确在想一计。”穆萨没有迟疑,直接说了。

    “哦?”军臣眼前一亮,接着又说:“怎么不早说?”

    这下穆萨就迟疑了下,道:“此法用时颇多,原本我以为咱们拔下单于庭,那是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才没说,哪想到却是这么麻烦。”

    “行了,行了,快说吧。”军臣打断了辩解的穆萨。

    穆萨略一思索,道:“大单于,咱们范夫人城怎么丢的,咱们怎么打单于庭就是了。”

    “哦,你是说造土山,然后挖地道?”军臣反问一声。

    “正是,也不全是。”穆萨道:“地道就不用挖了,直接早土山就是了!”

    “这要多久?”军臣接着道。

    “集中在一面早,只消四五天,就有个够千八百人往上冲的了!”穆萨稍一盘算道。

    “好,就按此来!”军臣大手一挥,就同意了,让穆萨负责去了。其实不论文武两朝,军臣都没少亲自入塞劫掠,这汉人攻城守城之法,也是有所耳闻,久攻不下的时候,这造土山,也算的上是上上策了。

    单于庭城墙上。

    “大单于,军臣他们要干什么?”信任的左骨都侯破六韩今日当值,见伊稚斜来了,赶紧汇报了军臣手下的动向。这东、西、北三面的围城大军,一个也没撤,这南面的大军,却齐刷刷的卸了甲胄,开始做起了泥瓦工,搬起了土石。

    “真他娘的是截子木头!”伊稚斜心里忍不住骂道,可是如今还要倚重他老爹雕渠南,却不好当面骂破六韩些什么了,只是开口道:“土山攻城。”

    等到有人凑上前来,小声跟破六韩说明白了,那破六韩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惊恐之色,慌乱的问道:“大单于,这可如何是好?”

    “不用你管了。”伊稚斜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破六韩看着远去的伊稚斜的身影,拍着大腿说:“哎呦,这可如何是好!赶紧跟父亲大人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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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单于庭反攻

    “父亲大人!父亲!”破六韩张牙舞爪的跑回自己的帐篷,慌慌张张的推开自家帐门。

    “你慌什么!”雕渠南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还左骨都侯呢,现在雕渠南真怕自己撒手人寰了之后,别说是家业代代传下去了,别在破六韩手中败了就不错了。可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是老来得子,不照顾他照顾谁。

    破六韩稍稍止住了慌张,咽了口唾沫,急忙说道:“父亲大人,不好啊!大事不好啦!军臣攻城了!”

    “屁话!”雕渠南恼怒的骂道,接着说:“他军臣打了一两年了,天天都在攻城,你慌个屁!”

    “哎呀!父亲!”破六韩抹了一把额头,拍着大腿说:“大人,这次与以往不同啊!”

    “不同不同,军臣隔三差五就换个花样儿,不同又怎么了?”雕渠南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不是,不是,孩儿嘴拙。”破六韩先卖个乖,接着道:“父亲你快去看看吧,你看他军臣开始修建土山了,不出一二日,那土山定然就比咱们城墙还要高了!”

    破六韩此话一出,雕渠南皱了皱眉,指着他鼻子说道:“你说什么?此话当真?”

    “孩儿不敢有半点隐瞒,句句属实啊!”破六韩一看老爹心头的火儿没了,赶紧说道。

    雕渠南一听,丢下了破六韩,一个箭步蹿了出去,他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如此身手,也是难为了他了。雕渠南出了帐门,直直的往大单于金帐赶去了。

    “大单于,听说军臣他们,学着汉人的攻城法,开始在城下修筑土山了?”雕渠南一进了金帐,赶紧说道。他这话音刚落,就看见大单于金帐早就坐满了人,心中暗道:“伊稚斜早就知道了!这帐中议事,还要瞒着老夫?这是什么混账道理?”一下子一张老脸上挂满了寒霜。

    伊稚斜哪里还看不出这老狐狸的心思,抚着他肩膀道:“大相国,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大相国还要忙于城中政务,没有闲暇讨论军情,况且,这行军打仗,也不是大相国最擅长的么!常言道:为政者,要知人善任。好钢还是要用在刀刃上嘛!”看雕渠南气色初定,开口道:“大相国既然到了,看座!咱们就把这一票给好生讨论一番!”

    “怎的,大单于已经定下计策来了?”雕渠南略带几分阴阳怪气的说道。

    “唔!”伊稚斜脸上颇有几分挂不住,接着道:“初定了个计策,不知大相国以为如何?”伊稚斜表面上是这么说着,肚子里却在暗骂:“你这老匹夫!我是大单于还是你是大单于!要不是如今形势危急,容不得内部再出差错,光凭你说话这口气,你就是有一百个头,也不够我砍的!”

    雕渠南却嘿然一笑,道:“老夫还不知道大单于的计策呢,哪里来的意见。”

    “哦,那便是本单于的不是了。”伊稚斜接着道:“哥舒均,你把咱们计策给大相国说说便是了。”

    哥舒均站定了身子,看着雕渠南道:“大相国,这城外的形式,想必大相国已经清楚的恨了。咱们大单于的意思,是咱们得来一票狠的,他要修土山,尽管去修就是了!咱们今晚劫营,干的是他其余三面的守军!”

    虽说雕渠南肚子里憋着不少火气,可是如今商讨的可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容不得他在去想这些私人恩怨了,于是点了点头,道:“老夫也是这么想的,不知大单于要派多少人出城?”

    伊稚斜道:“血刃死士足矣!”

    “区区五百人,可是一旦城门开了,血刃死士回城,城门闭得不及时,万一军臣的人也趁乱冲了进来怎么办?”雕渠南紧接着说道。

    “大相国所言极是。”伊稚斜摸着下颌的胡须,点了点头,接着道:“那如何是好?”

    雕渠南摇晃着苍白的脑袋道:“不如,缒出城去。”

    哥舒均一听,猛地往前一站,怒道:“那岂不是有去无回?”也不怪哥舒均发怒,这血刃死士,是伊稚斜耗费了大量心血练成的,这么一战就全损失了,伊稚斜那么多年的心血,可就是付之一炬了。

    “不然。”雕渠南得意的说道:“城上再留一千百人便是,两人守着一条绳索,等血刃死士回城的时候,两个人只把一条绳子给拽上来便是。”

    雕渠南一说,伊稚斜心里也有了个大约的想法,这么做,的确可行,而且亏得血刃死士是一等一的精锐,这么高难度的活儿,交给别的部队来做,恐怕还真是做不来,于是道:“嗯,大相国所言极是,便依了大相国说的就是了。”

    伊稚斜说完,雕渠南又是得意的环顾了帐中诸将,笑了一笑,再未说话。伊稚斜和帐中将士又商谈了几分细节,剩下的,便是等晚上的行动实施了。

    入夜了的单于庭,异于往常的平静,正是暴风雨来临前,总是会有一番宁静一般,夜色中,五百个黑衣人,从北面的城头上垂下来的一条条绳索,就像是黑暗中匍匐在城墙上的黑蛇一般,吐着信子,缓缓的垂了下去。

    那五百血刃死士,都是黑衣,头上戴着血红色的丝绦,作为黑暗中相识的记号。

    “啊呜!”第一声惨叫,还未来得及发出,那人便闷哼着瘫软了下去,尸体被拖到了草丛中,不走进去,任谁也无法发觉这里还有一具尸体。

    血刃死士如同鬼魅一般的潜伏着,终于,有哀嚎声响彻军营,顿时东面大营里变得灯火通明了起来,这么说也不对,还有约莫一小半的帐篷,再也没有灯火亮起。

    “撤!”哥舒均对着身边的人低声说道。“叽叽咕咕,叽叽咕咕。”几声鸽鸣,略显突兀的响了起来,正是血刃死士撤退的信号。这一声鸽鸣,五百人也没出什么大动静,疾速的往东城墙跑去了。

    “给我射!往死里射!”军臣部队的一个千夫长发疯似的冲自己手下喊着,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有人袭营了的时候,自己已经丢了七八百个兄弟了,再等他们追上凶手,那些杀手们都已跑到城墙下面去了,再等如蝗的羽箭潮水般倾泻到城墙上的时候,只是稀稀拉拉掉下来几个尸体而已,多数人还是跑了。

    城外。

    “大单于,伊稚斜袭营。”东面的大军统领义德匆匆赶来汇报。

    “嗯,知道了,咱么折了多少?杀了多少?”军臣披上衣服,咳嗽了几声。

    义德支吾了一番,咬牙道:“咱们折了八百多人,没有伤的,全死了。杀了,杀了,十几人。”

    军臣一听勃然大怒,把刚刚穿上的衣甲猛然掷到义德身上,怒吼道:“折了八百多,才给我留下十几个?你干什么吃的!”

    义德一听,噗通到底,哽咽着说:“大单于,属下办事不力,恳求一死!”

    如今战事已经开展,要杀一员大将,任他军臣如何铁血,这又如何办得到,军臣颓然的轰然坐倒,摆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你先回去,跟各军统领说说,晚上多派几些人手值夜便是了。”

    义德听了,如释重负的退出大帐。军臣摊开手下,点点红斑,是刚才咯出血渍,军臣暗叹一句:“再不攻克单于庭,说不定还不等汉军来了,我便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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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莽最近忙着做一幅手绘,大家有木有读土木工程的,如果有的话,就能体会到草莽是多么的痛恨这玩意了……害我把草稿挥霍的差不多了还没搞定……求几个收藏……

第十六章 汉军动向

    军臣让伊稚斜骚扰的,攻城的强度稍微弱下来了几分,不要小看这弱下来的区区一二分,却是让伊稚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感叹在血刃死士身上砸上的重金没有白费。而汉军的轻骑将军李陌,却带人过了居延,不紧不慢的往右贤王庭去了。

    这一日,李陌正带人赶路呢,眼看还有小半日路程就到了右贤王庭地界了,远处烟尘滚滚,姬玄风的斥候骑兵快马赶到李陌面前,一眨眼的功夫翻身下马,拱手道:“禀将军,前方发现大批人马,对方人数众多,兄弟们没看清,便赶紧回来报告了。”

    李陌点点头,在马上高喝一声:“列阵!”

    这阵,是自打自己手下步骑混编之后想出来的,也没来得及想个名儿,这也难怪,手下早已不是当年只有出云骑一支精锐了,如今还有邢山和曹襄的步卒,而且这些步卒的水平,也是良莠不齐的,逼得李陌想了个阵法。

    这阵势倒也简单,就是仿着汉军步卒方圆阵和汉疆的城池做的,拿阵盾卫士列成外围方阵,好似城墙一般,然后依次是陷阵士、枪矛手、弓弩手,里面的步卒都列成了小方阵,各个方阵中,留出了五匹马并行的道路,最中间,就是骑兵了,等遇到敌情,列好了阵,步卒射击一番,打乱对方阵脚,这时,骑兵四处的好戏,就可以上演了。

    端的是个令行禁止,不一会儿,李陌手下就列好了三个大阵,严阵以待,只等那处烟尘滚滚赶来了,谁承想,远远的却看见一柄赤红色的大旗,当头书着一个“汉”字。

    “咦,不会是公孙敖他们到了吧。”李陌摸着下颌,对着身边的卫满说道。

    “是他们错不了了,卫将军的人马,一时半会也到不了这来。”卫满肯定的说道。

    不一会,前方烟尘初定,想必是对面的人也看到自己这边的大阵了,李陌张口道:“把旗帜给我挂高点!”

    李陌话音刚落,一柄汉字大旗缓缓扬起,迎着烈日,更显得殷红了。而后便是李陌、曹襄、邢山他们的旗号,出云骑的旗号,大夏龙雀的那柄龙雀大旗,不过都是比那柄汉字大旗低了几分。

    那边果真就把旗号看的清楚,三骑并出,从那阵中驰骋了出来,远看当头一员汉将风尘仆仆的,不是公孙敖又是何人!

    公孙敖纵马靠近了,轻骑将军部的中军大阵闪出一条空隙,放公孙敖他们驰了进来,公孙敖冲到李陌身前,扑腾一下翻身下马,李陌一看,也是翻身下马。两人乃是老交情了,两人自元光三年间的时候就通过卫青认识了,如今都到了元狩元年了,端的是个白驹过隙,弹指一挥,匆匆八年过去了,自打公孙敖出任范夫人城太守之后,二人就再无见面,不过当年的那份袍泽之谊,却是永生难忘了。

    古语常言,两种情谊,永生难忘,一为同窗,一为袍泽,说的就是这份战友情。

    公孙敖上前一步,一把拦住李陌肩头,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用他那独特的豪迈嗓音,高声说道:“哈哈哈!好你个李陌!如今公孙敖见了李兄,还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李侯啊!”

    “哈哈哈!公孙敖!这你可就见外了啊!那是不是我见了你,还有喊一声公孙将军,或者公孙太守?”李陌笑着指着公孙敖说道!

    “怎的,这么快就夺了居延?”两人闲扯完了,公孙敖瞪着眼睛问李陌。

    “区区一个居延,夺了啊!”李陌轻咳一声,把右手轻轻一翻,笑道:“覆手之易嘛!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这么一说,公孙敖倒退了一步,把个眼睛圆瞪,喝了声:“好你李陌,好大口气!还覆手之易,不足挂齿!你知不知道拿下居延意味着什么!?”

    “呃。”李陌微笑了下,道:“公孙兄所言,莫非是北可攻单于庭,西可取右贤王庭?”

    “啧啧,你胃口倒是越来越大了啊!说的这么轻松?”公孙敖咋了咋舌说道。

    “嘿嘿,你我兄弟重逢,吹个牛皮罢了。”李陌也是揽住公孙敖,接着道:“远的事情不提了,不提也罢,你我兄弟,还要尽早替陛下拿下右贤王庭呢!这是正事~”

    公孙敖打了个呵呵,道:“那是自然。”

    说罢两人商量起再怎么办好,如今无非两条路,一是直接围上去,二就是坐等车骑将军卫青来了。

    “等什么等?”公孙敖一拍李陌的后背,朗声说道:“难不成咱们汉军还怕了他不成,不等卫大哥了,咱们直接打!”公孙敖跟卫青私交甚笃,两人平日也是兄弟相称,正如李陌和卫青一般。

    “公孙将军此言差矣。”卫满走上前去,扶了扶长衫道。

    公孙敖依稀记得这人是李陌的军师,只不过过去了不少年头,名字已经记不大请了,于是说:“哦?那你的意思?”

    “哎,公孙敖。”李陌却开口了,道:“我的意思跟卫满一样,等卫兄就是了。”李陌看公孙敖按捺不住,又要争辩,好在李陌平日里劝说张猛劝的,对于劝说这种烈性子,颇有几分心得,不等公孙敖开口,赶忙说:“这倒不是咱们汉军怕了他们匈奴,只不过,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如今单于庭下,伊稚斜和军臣正在狗咬狗,咬得是满嘴乱毛,等他们斗呗,急什么。”

    “那咱们数万大军,就在这草原上坐等?”公孙敖还是有几分迟疑。

    李陌看效果还是有的,赶紧说:“哎,不急嘛,咱们先把周围肃清了,右贤王庭东北还有稽没拿下么,再不夺了,万一咱们真就围城,匈奴人从稽杀过来,在咱们背后捅一刀,咱们如何消受得了嘛!”

    “那咱们先夺了稽,然后等卫大哥?”公孙敖道。

    这几日行军、夺居延,就连张猛都知道意图了,于是大喇喇的走上前去,道:“我说公孙敖,你怎么就比张猛还张猛,简直就是个木头脑袋,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夺了稽的好处,这不是军臣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除了我大哥所说的,那稽的府库里,还没有给养么?吃别人的,总是好过吃自己的么!”

    李陌一听,飞起一脚,笑骂道:“几时轮到你这黑厮说话了!”

    公孙敖却是摸了摸脑门,讪讪的道:“嘿嘿,这个无妨无妨,我公孙敖脑子就是慢点,卫大哥也经常说么!哈哈!好就按李兄说的做,咱们等卫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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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围点打援

    虽说李陌他们决定先不打右贤王庭,但是右贤王庭的东北屏障——稽,那还是必须打的,而且为了能尽早消灭匈奴的有生力量,李陌决定采用的,是彭德怀元帅当年转战陕北时,所采用的围点打援法。

    从稽到右贤王庭,区区大半日就可以到达,此地不除,那么将来围攻右贤王庭的时候,必然会有敌人从稽杀出来,在汉军的腹背捅黑刀子。故而稽是不得不取的。

    李陌和公孙敖两人,带着三万五千士卒,把个稽围得如同铁桶一般,端的是个风雨不透,水泄不通的。

    “妈的!这可如何是好!”稽城中只有三千士兵而已,区区三千人,要守三万多人围攻的小城,岂不是螳臂当车?那稽的守将,只是一名千夫长而已,何时独当一面,见过如此之大的仗势,忍不住皱眉大骂。

    “千夫长,怎么办?”有手下军官赶紧跑来问道。

    那千夫长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绳子,劈头盖脸的骂道:“怎么办?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那军官看顶头上司嘴上都急起了一嘴的燎泡,哪里还敢顶撞,支支吾吾了一番,一个字儿也没吐出来。

    那千夫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捂着嘴上的水泡,飞起一脚,大骂一声:“还不快飞鹰传书,向右贤王庭中的符离万夫长求救!”

    “是是是!属下遵命!”那军官就像是得了特赦一般,赶紧的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看他跑了出去,那千夫长这才想起刚才破口大骂,把嘴上的水泡都跟撕破了,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一声清脆的鹰唳刺破了天际,李陌抬了抬头,嘴角露出了笑意,霍去病这小子撸起了袖管跑了过来,大声嚷嚷道:“姐夫,看我不一箭射下这扁毛畜生来!”说着就要张弓搭箭。

    霍去病这阵势一露出来,可是吧李陌给吓坏了,赶紧跑过去一把薅住他,怒道:“你这混小子!要坏事么!”

    霍去病让李陌突然这么一下子给搂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哼哼哧哧的吐出几个字:“怎的啊,姐夫,你没见城中求援的飞鹰都出去了么?”

    李陌这才把手松开,拍了他脑门一把,说道:“围点打援围点打援,他要是不来援兵,咱们打个蛋啊打!你老老实实的等着,范夫人城里面撑死了也就一两万人,估计不足两万,不怕他倾巢而出,顶破了天也就是来个几千几千的,咱一点一点吃了他就是!”

    霍去病讪讪的摸了摸自己脑门,道:“哦哦哦,那是去病唐突了,那咱们等?”

    李陌抬头看了看天上雄鹰,道:“等啊,怎的就不等了,胃口好了,自然要吃一点么。”说着还哼起了记忆中的小曲儿:“今天好天气,老狼我想吃鸡~”

    “姐夫,你唱的这是什么玩意儿?”霍去病问道。

    “歌!”李陌没好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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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救不救?”右贤王庭中,符离的手下问道。

    这下符离脑袋都大了,道:“救啊!不救怎么办?”符离现在完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自己就带着一万人过来的,城中原本守军五千,再加上前几日在草原上收拢的四五千人,约莫也就是两万人上下,出去的少了吧,那是白白送死,出去的多了吧,还得提防狡猾的汉人偷袭了右贤王庭,真是个两难的局势。

    最后符离还是拍了个板,决定调两个千人队先去探探口风,另外还派了飞鹰,给军臣传书去了。

    “将军,来了!”姬玄风骑着赤焰赶到李陌面前,喜上眉梢的说道。

    “好!等的就是这帮人!”李陌抚掌大笑,对周遭众将道:“还劳公孙将军、邢都尉守着大帐,李陌出去探查一番。”

    等到李陌带着出云骑,一阵旋风般的驰骋了出去,刚列好了阵势,对面的匈奴又呼哧退了几十步,李陌心头起疑,暗道:“匈奴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玩这些鬼把戏了?”

    原来前来的两个千人队,得了符离的将令,让他们保持好了距离,远远观望,首要任务是把敌情给打探清楚,来得是多少人,都是谁人带队,要是汉军真有千儿八百人追的远了,这时再反咬一口不迟。所以这些人一看李陌追了出来,赶忙又往后退了些许。

    “他奶奶个腿子的,这帮匈奴变成泥鳅了么,这么油滑了!”张猛愤愤的骂道。

    “你废话,人家还天天给你当活靶子打啊?!”李陌笑骂一句,道了句:“唉,张猛,你去冲一冲他。”

    张猛挺起手中大斧,雄赳赳的高喝:“诺!”接着冲手下弟兄们喊道:“乙部将士,随我冲啊!”

    张猛带人呼啦啦的冲了过去,剩下的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局,结果跟李陌意料当中一样,匈奴居然齐刷刷的又撤了。

    “他们这是玩我们?”李陌摸着胡须道。

    “将军,那张司马那边。”卫满迟疑得问道。

    “没事。”李陌接着高喊:“公孙云,你带人,从大军后面悄悄撤出,包抄上去。”

    公孙云抖擞着精神,把个龙虎双锏往胸前一磕,道:“诺!”

    那边张猛越追越近,对面的两千人看张猛追过来阵型略显散乱了,原本好端端的个锥形阵,如今颇有几分乱糟糟的,而且收尾也出现了不小的脱节。匈奴人当头的那两员千夫长,也是好眼力,瞧得张猛真个就追猛了,打了几个唿哨,两千人齐齐调头,硬生生的杀了个回马枪。

    “好贼子!来得好!”张猛狂笑几声,仗着手中五丁开山斧,冲那两员匈奴千夫长冲了过去。

    叮叮当当,转瞬一个照面过去,张猛一把大斧架开了两人横空劈过来的两把刀,那张猛胯下的呼雷豹,乃是世间一等一的良驹,颇通人性,晓得背上主人意思,趁那两人还未转过身来,猛地回转马头,张猛觑的机会,手中大斧当空举起,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轰隆一声当头劈下!

    “啊!”一声惨喝,一员匈奴千夫长连人带马被劈成了两截儿。

    另外一人瞧得不好,又是一声唿哨,长刀一掩,带着人马往回撤去。张猛口中怒喝一声:“哇呀呀!好贼子!不要跑!”

    虽说张猛带的人是精锐,罕见对手是不差,但是毕竟是人少,一两个照面,留下对面三四百颗圆滚滚的人头,自己也折了一百多人,只把李陌看的心口痛。

    再看那边的匈奴刚以为逃出生天,迎面又冲来一员汉将,手中拿着两个大铁条,自然是公孙云了,公孙云这一拦,无奈匈奴人做了鸟兽散,哪里还能拦住,跑的乱七八糟的,哪里还能有效的拦住。

    那匈奴丢盔弃甲的跑了,刚一回城,那千夫长头盔早不知去了哪,头上散着一头乱发,扑倒在符离面前,呜咽道:“大人!属下无能,折兵损将,大败之后,跑了回来!”

    “汉人来了多少?”符离皱起一张收缩的刀疤脸问道。

    “约莫不下三万。”

    “谁人带队?”

    “瞧见了李陌的帅旗。还有范夫人城的公孙敖的旗帜。”

    符离心口一番绞痛,范夫人城!不就是让李陌夺了去的么!接着道:“快给大单于修书!”

    “是!”那千夫长拢了拢一头乱发,倒退着出去了。

第十八章 淮南国

    军臣盯着刚刚从雄鹰的脚下取下的文书,一语不发,过了不一会儿,登时撕得粉碎,对着亲信大将蒲尼吼道:“加紧了攻打单于庭!快给符离传书,死守右贤王庭!”

    “遵命!”蒲尼抚了抚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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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陌他们不知道的汉家腹地,两个月前,富庶的淮南国里却起了小插曲,此时表面平静的淮南国里,私底下,却是暗流涌动。

    这淮南王刘安,好读书鼓琴,不喜弋猎狗马驰骋,潜心治国安邦,著书立说。刘安爱贤若渴,礼贤下士,淮南国都寿春成了文人荟萃的文化中心。刘安和众门客著成《淮南子》(附注:又名《淮南鸿烈》)。《淮南子》有《内篇》21篇、《外篇》33篇、《道训》2篇,20余万字。又著诗歌《淮南王赋》82篇、《群臣赋》44篇、《淮南歌诗》4篇、《淮南杂星子》19卷、《淮南万毕术》。内容涉及政治学、哲学、伦理学、史学、文学、经济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农业水利、医学养生等领域,包罗万象。)

    这些都不打紧,问题是,用现在的话说,刘安的出身不好,而且是很不好,虽说是皇亲国戚,但是从他祖宗到他老爹,没一个安分的,包括刘安。

    远的就不说了,光是这前任淮南王刘长,就曾在先帝时暗地里派人与太子奇等勾结,并打算联合闽越人和匈奴人联手叛乱。很显然,像刘长这样的“公子哥儿”,要想成就一番大事并非轻而易举的事,他的密谋很快便被朝廷发觉,他本人也被捉拿到了京城。

    文帝因念及兄弟之情,并未依法处刘长极刑,而是将他废爵流放蜀郡。刘长在发配途中绝食而死,年仅二十五岁,死后被谥为淮南厉王。刘长死后,淮南国被取消,收归中央管理。

    两年后,汉文帝又想起了刘长这个自杀了的弟弟,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便下诏将刘长四个年仅七八岁的儿子都封了侯;再后来,先帝再次下诏,将原来的淮南国一分为三,分为淮南、衡山和庐江,分别封给刘长的三个儿子,其中长子刘安承袭了父亲的爵位,出任淮南王。

    而刘彻则非常欣赏刘安的才情,但刘彻强力推行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统治思想,却和刘安推崇的“无为而治”的道家学说南辕北辙,而父亲刘长之死更成了刘安心中的一个“死结”。因此,刘安在广置门客进行“学术研讨”的同时,也在不断地积蓄力量,为有朝一日的谋反做着准备。

    在刘安招募的数千门客中,有八个人最具才华,他们分别是苏非、李尚、左吴、陈由、伍被、毛周、雷被和晋昌,这八个人号称是淮南王府上的“八公”。其中雷被是一位剑艺精湛的剑客。

    这一日,雷被到了淮南王府中,恰巧淮南王太子刘迁在院中练剑,雷被走了进来,刘迁都没发觉,尚自舞弄着剑术。刘迁这剑术,的确是个剑术大家传授的不假,但是刘迁贵为淮南王太子,学剑本就是为了卖弄罢了,那剑术高手心知肚明,因此传授的,只是一套花拳绣腿,看着是好看,只见落英缤纷,刘迁挺着一把剑上下飞舞,好似天神下凡一般,院中的仆役连连称绝。却让雷被看在眼中,摇头哂笑一番:“啧啧,好看归好看,但是要取人性命,这还差得远呢!”

    恰巧刘迁收了势,正捏了个剑诀,风中仙人一般长立着,这风一吹,雷被的话就飘到了耳朵里来了,那刘迁比他弟弟好太多了,可是也是个刚愎自用的主,于是把个手中长剑一指,堪堪指着雷被的鼻尖,怒道:“你说什么?!”

    雷被平日都是在淮南王刘安左右,深受信任,况且刘安信奉的是黄老之学,无为而治,有时雷被冒犯了他,也毫不在意,从没听说为个冒犯而受罚,于是雷被的胆子就越练越大,此时让太子刘迁拿剑指着,心中怒道:“你老子都不敢如此对我,你个无知小儿竟然如此放肆!”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雷被表面上却是看着丝毫不在意,负手而立,微笑道:“雷某只是说,太子这套剑,只能看罢了,无非就是个摆设。”

    “那,雷先生,不知肯不肯教教刘迁,什么叫有用的剑术。”刘迁嘿然一笑道。

    “哦?”雷被心头一喜,暗道:“雷某今天就教教你吧!”于是道:“太子有此闲情逸致,雷某倒不好拒绝了!”说着抄起了一旁架上的长剑。

    刘迁看雷被取了剑,口中喝了声:“雷先生,受教了!”说着一柄长剑便如灵蛇吐信般刺了过来。

    那刘迁的剑术,说死了,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此时两人比试,还有如此多的花哨动作,什么后空翻,什么转身横扫之类的,颇似奥运会上的托马斯全旋三百六十度之类的,雷被是越看越想笑,猫戏老鼠一般,轻松的荡开了刘迁的所有攻势。

    刘迁也觉出自己是被雷被给戏耍了,咬着牙关,手头加紧了几分,雷被看他要玩真的,口中喝了声:“太子!雷某也来真的了!”

    “来得好!”说着刘迁长剑稳稳的扎向了雷被的脖颈,雷被觑的这剑来得的确凶猛,但是破绽更多,于是一俯身,抬着眼睛看车破绽,手头挽了个剑花,噗嗤一声,接着是哐当一声,刘迁手上已是鲜血直流,手中长剑更是坠落在地。

    雷被这才收了剑,负着长剑笑道:“太子,承让了!”说着仰天大笑出门去,这也难怪,淮南王刘安治下颇松,平日里就算“八公”有所冒犯,也是一笑了之,却把这几人惯得不知道姓什么好了,这才有雷被伤了太子,还能大笑出门的一幕。

    这事儿由来已久了,刘迁气愤不过,手还没好呢,就天天在他老爹刘安那说坏话,还拉了他弟弟刘不害,两人一起加把劲,刘安再信任手下,也比不过信自己的亲生儿子,对雷被疑心也是越来越重。

    雷被被逼得在淮南国里待不下去了,于是抽空到了淮南王府,亲自去找刘安去了。

    “王爷,雷某有事禀报。”雷被径直走向了刘安炼丹的房间,冲着正在丹炉前静坐的刘安说道。

    刘安抬起一只眼皮,看了他一眼,旋即又闭上了,道:“何事?”

    “臣问陛下又要出击匈奴,请求跟随卫青将军同去!”雷被张口道。

    “哦?知道了。”刘安依旧是没有睁眼,还是端坐在云烟袅袅的丹炉前。

    “不知王爷如何安排?”雷被有几分心急,看刘安毫不在乎,于是说道。

    不知等了多久,雷被看着这丹炉中升起的紫烟,心中越发的不耐烦了。“孤,”刘安终于开口了,接着道:“孤,自有安排。”

    然后,任雷被如何询问,刘安他老人家,都像是嘴上长了把门的将军一样,紧闭了嘴,再不说一个字儿了。

第十九章 雷被告密

    “来人啊~”等到雷被走了一会儿,刘安紧闭的双眼睁开了,不急不慢地道:“把太子迁和不害叫来。”

    “父王,何事唤我弟兄两个?”刘迁进殿道。

    “哦。”刘安语气平静,不紧不慢的说道:“雷被央求随同卫将军出塞,进攻匈奴。”

    “那父王唤我俩来是?”刘不害探着自己那颗里面塞满了杂草的脑袋,傻乎乎的问道。

    “唔,无事,说说而已。”刘安他老人家说话,自始至终是古井不波的,多一个字也不肯说。

    刘迁在旁暗骂一声自己这个弟弟果真是笨到家了,于是拱手道:“父王,儿臣听说,雷被跟闽越王似乎有勾结。”

    “哦?”刘安抬起了有着层层皱纹的眼皮,缓缓道:“嗯。”刘安是在想,雷被就是从闽越地来到自己门下的,早就有人说雷被跟闽越王有勾结,而前些年闽越王反,圣上花了大力气清剿余孽,也就是那时候,雷被投到淮南王府的,如今自己想要谋反,却不能因为区区一个雷被,让刘彻端了把柄去,沉声道:“迁儿何意?”

    刘迁面露狠色,道:“儿臣是说,要不,就铲除了他?”

    “哦,知道了,退下吧。”刘安说罢,又把眼睛闭上了,心中却想:“杀人啊!不可,不可啊!”由此可见,刘安让清静无为的思想侵染到什么程度了,过了许久,他又张口对身边近侍道:“罢了雷被的官职吧,就让他做个门客。”

    刘安觉得,雷被要是只做一个蝇头大小的门客的话,任他再有什么能耐,也难以掀起什么大浪来了,可是谁想到,雷被一听自己被罢官了,心中气不过,杨仰天大骂:“好你个淮南王!雷某为你淮南王、淮南国尽心尽力,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好好好!你的事情,雷某可是全知道!你不仁,就别怪雷某不义了!”

    雷被复仇的第一反应是:举报。

    长安城未央宫外,一中年男子,等在宫门外。按照大汉律令,谋反,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陛下。”一个宦官向正在闭目养神的刘彻走来,在刘彻耳边低语了几声。刘彻虎目圆瞪,大手一挥,道:“传!”

    “宣,淮南国门客雷被,上殿~~~”那宦官得到了刘彻的同意,清了清嗓子,冲着宫外高喝了一声。

    雷被穿着一身布衣,进了宫门,到了白虎殿前,除了随身携带的长剑,递给高大的殿门外的宦官,自打一进宫,迫于勾心斗角、高大的宫殿释放出来的皇家威严,这才意识到眼前不是淮南王府,而是,当今圣上居住的未央宫!雷被不由得收起了在淮南国的那副倨傲相,恭恭敬敬的走进了白虎殿门。

    “你是淮南王的门客?”刘彻忙着北地军事,如今也是看着地图,雷被进来了,头也不回的道了句。

    “微臣正是。”雷被躬了躬腰。

    “你叫雷被是吧,你说吧。”刘彻缓缓转过身来。

    雷被心中嘀咕两声:“感情这天子,也跟淮南王刘安有几分相像,惜字如金啊!”却是张口道:“陛下,微臣举报淮南王谋反!”

    刘彻虎目一瞪,把雷被瞪得双腿发软,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软了下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在地上赶紧说道:“微臣句句属实,不敢隐瞒。”雷被抬了抬头,看刘彻犀利的虎目渐渐软了些,于是大着胆子,一脸谄媚的道:“淮南王蓄养门客,其中有苏非、李尚、左吴、陈由、伍被、毛周和晋昌等人,屡谏淮南王谋反,淮南王帐下,现在还聚集甲士八万,正跟庐江王等人密谋造反呢!”

    刘彻听了,思忖片刻道:“你先退下。”等雷被退下了,刘彻招了招手,身边宦官会意,快步走上前去,垂手等着刘彻的命令。“把桑弘羊叫来。”

    不一会儿,桑弘羊上殿,腰间悬挂着三尺长剑,像桑弘羊这种重臣,刘彻特许的可持剑上殿的权利,所以说,桑弘羊腰间的这柄长剑,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陛下。”桑弘羊进了殿,拱手道。

    “嗯。”刘彻点了点头,道:“淮南王门客举报淮南王蓄意谋反,你怎么看?”

    桑弘羊沉吟一番,道:“微臣以为,这门客所言,九成是属实。”

    “哦,那怎么办?”刘彻微微一笑道。

    “削藩!”桑弘羊斩钉截铁的说道,接着道:“陛下,先帝时吴楚之乱,不可不察,未雨绸缪,才是王道!”

    “可是如今前线战事正紧,哪里有多余精力削藩,再说,万一动作大了,他淮南王狗急跳墙了怎么办?动作小了,又没什么用!两难啊!”

    “陛下,不难。”桑弘羊顿了一顿,娓娓道来:“自先帝文﹑景两朝起﹐如何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胀的诸侯王势力﹐一直是天子面临的严重问题。先帝时﹐贾谊鉴于淮南王﹑济北王的谋逆,曾在《治安策》中提出‘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建议。其具体办法是,令诸侯王各分为若干国﹐使诸侯王的子孙以次分享封土,地尽为止;封土广大而子孙少者,则虚建国号﹐待其子孙生后分封。”

    “嗯,贾谊的《治安策》,朕也看过,是可行,但是此计设想太远,要收到成效,起码要一两代之后,可是如今,淮南王之事,可是燃眉之急啊!”刘彻点头道。

    “北地战事一定,即可南下平定淮南王之事。”桑弘羊道。

    “可是,你也知道,朕给李陌、仲卿他们下的军令是,先平定军臣,麻痹伊稚斜,趁他不备,一并取下啊!”刘彻道。

    “微臣还是那个意见,军臣已是囊中之物,但是伊稚斜就不一定能一举拿下。”桑弘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刘彻。

    “那你的意思?”刘彻又问。

    “北地初定,如是还有余力拿下伊稚斜,就毫不迟疑的拿下,如果不行,南下平乱!”桑弘羊语气强硬的说道。

    “也只有如此了。”刘彻叹了口气,道:“不过朕还是希望能一举彻底平定了北面的匈奴,让咱们汉地,永无甘泉之警啊!”

    “陛下,军国大事,不急于一朝一夕,可缓图之啊!”桑弘羊拱手道。

    刘彻一拍面前案几,下定了决心,喝了声:“好!那就让仲卿李陌他们替朕分忧,如果真就拔了匈奴,即刻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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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字是少了点,但是还是厚颜无耻的求收藏啊~

第二十章 拿下上谷

    刘彻还盯着地图,心中思忖着北方的局势,忽的一个宦官快步走上前来,弯腰拱手道:“恭喜陛下!”那时节,见了皇帝,并不一定就要倒头就跪倒在地,这贱奴才的脾气,那主要是满清鞑子入关之后,才渐渐兴盛起来的。

    刘彻一看这宦官喜气洋洋,知道定是军中得胜了,于是也是高兴的说道:“如何?”

    那宦官笑眯眯的说道:“陛下,刚有军中信使到了宫外,说是上谷已被强弩将军李息和车骑将军卫青拿下,斩获颇丰,斩首两千余,更有敌酋白羊王献首!卫将军向北往右贤王庭增援去了。”大汉军制,将军不常设,等到战事一起,才会任命,将军职上,都要称为将军,这是他们的军职,而不会去叫他的官职。故而李息身为太中大夫、卫青身为仆射,那宦官还道是强弩将军、车骑将军。

    “哦?”刘彻大喜,道:“上谷收回来了?那么,北地的右贤王庭呢,消息到了没?”

    “还没有。”那宦官一顿,接着就是一顿马屁,道:“陛下武功盖世,朝中将军们,更是所向披靡,如今三军用命,怕是过不了多久,轻骑将军那边就要凯歌高奏了!”

    刘彻听了这顿马屁,龙颜大悦,意气风发的说道:“哈哈哈,但愿如此吧!”

    北地长风,刘彻这一生都不曾见过,正如后世一位伟人,生平只摸过一次枪,而且就是这一次摸枪,也还没把子弹射出去,但就是如此,他却指挥千军万马,打下了新中国一样,伟人之所以为伟人,并不是手上武艺如何,而是头脑,不是我们常人所能媲美的。

    北地烟云又起,军臣还在帐中,帐门噗通一声被揭开了,夜晚的寒风,拼命的灌倒原本让火塘烤得暖融融的大帐,“谁?”军臣机敏的跳了起来,抄起长刀问道。

    “大单于!是我,埃克巴尔!”那人伏在地上哽咽的说道。

    军臣定了定睛,面前此人,衣甲破败不堪,身上布满了血污,头发和胡须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理了,乱糟糟的跟秋后的杂草一般,看看面容,依稀还能认得出是匈奴左大当户埃克巴尔来。军臣没由来的心头一紧,放下长刀问道:“你起来,慢慢说。”

    “大单于!”埃克巴尔哀嚎一声,扑倒军臣的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属下无能啊!丢了上谷,白羊王也死了!”

    “你说什么?”军臣飞起一脚,把黏在裤腿上的埃克巴尔一脚踢飞了,怒喝道:“你说什么?”

    埃克巴尔抹了把眼泪,跪在地上说:“属下,属下丢了上谷!”

    “你!”军臣让这天雷般的消息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把气理顺了,强忍着怒火问道:“损失多少?”

    “两千多,没细数。”埃克巴尔趴在地上说道。

    “那带回来多少?”军臣此时兵员奇缺,于是问道。

    “路上跑散了些,约莫带回来了的,也就是五六千人。”埃克巴尔心中略一盘算,说道。

    “谁人攻的上谷?”

    “李息和卫青!”埃克巴尔一说,军臣回头盯着面前的地图,只看了片刻,便醒悟了过来,脸色沉重的,仿佛能拧出水来一般,铁青的脸,抽搐了几下,“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尚未把嘴角的血迹拭去,便是忍不住长啸一声:“糊涂啊!我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汉人布置的口袋啊!”

    这也难怪,别看现在军臣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利令智昏,上谷这么大一块肥肉摆在面前,对于当时饥不择食的匈奴而言,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哪里还能看出端倪,彼时自然是陷在了里面。这也如同后世的哥伦布,等他发现了新大陆,就有人忍不住说:“不就是往西走嘛!”话说的是轻巧,但是有先见之明的,寥寥无几,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事后诸葛亮,事情发生了,才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事迹罢了。

    “穆萨!”军臣高喝一声,身边立刻就有亲兵会意,一溜儿大步流星的奔到了蒲尼、穆萨他们的帐篷,把他们都召集了过来。

    “大单于,属下在。”穆萨刚刚跑进大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军臣还在盛怒之下,如同末路雄狮一般的高喝:“还要多久,你的土山才能修建起来?”

    “明日即可完工,若是赶得紧了,明天傍晚就可攻城。”穆萨挺着胸膛说道。

    “咱们急的是一世,并不急于这一时,明日好好修建,后天给我攻城!”军臣接着回头盯着埃克巴尔说道:“你的人,给你一天半的时间休整,后天下午,把你们投进去!”

    埃克巴尔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赶紧又伏倒在地,高喝:“属下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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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于庭中,哥舒均脚步匆匆的到了大单于金帐,如今哥舒均乃是伊稚斜面前第一大红人,自然没有人阻拦,哥舒均一路进了大帐,看伊稚斜已经睡下,轻轻推了他一下,小声说道:“大单于,军臣营中,乱糟糟的,好像来了人。”

    此时的伊稚斜已经醒了,抬起头来,哥舒均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慵懒的睡意,伊稚斜道:“怎的?李陌他们到了?”

    “想必不是吧。”哥舒均歪了歪头,想了下说道:“定然不是,没听见城外有丝毫的喊杀声啊!”

    “那会是谁?”伊稚斜坐起了身子问道。

    “属下不知。”哥舒均摇了摇头。

    伊稚斜眉头皱了起来,嘶了一声,道:“那会是谁?军臣还有援兵?”

    “要是军臣的援兵的话,那就是上谷来的人了。”哥舒均道:“不对,上谷如果来了援兵,也不至于如此乱糟糟的,属下在城上看着他们可是一点阵型都没有,就这么乌泱泱的冲了进去。”

    哥舒均一说完,帐中陷入了短暂的宁静,突然,电光石火间,两人同时大喝:“汉军拔了上谷!”

    “大单于,想必就是了,只有这么一个原因了。”哥舒均定了定睛道。

    “那咱们也得加快动作了。”伊稚斜沉吟一番道:“哥舒臣那边怎么样了?”

    哥舒均也是公私分明,虽然伊稚斜问得是他哥哥,他却说:“左大都尉那边,昨天刚来的飞鹰,说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拿下了。左大都尉行事稳重,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应该不会这么说。”

    伊稚斜长叹一声道:“好吧,哥舒臣快点拿下围攻左贤王庭的部队,咱们这边也能轻松点啊。”

第二十一章 军臣攻城

    第二天一大早,穆萨带着人,又是热火朝天的修建土山去了,到了下午,那土山终于完成了,约莫有个三丈高,长有三四百步,山顶宽也有个八九步的样子,只把附近方圆不知道多少里的土地,都削地三尺才修建起来。如此一来,单于庭南面的城墙上的守军,就统统暴露在了军臣部属的射程中了。

    “大单于,怎么办?”哥舒均跑来问伊稚斜,此时的伊稚斜,早已知道了城外攻城土山修建好了,此时正像一头拉磨的驴子一样在大单于金帐中打转转,听哥舒均问,恼怒的说道:“妈的!军臣这是把左贤王庭放着不要了,死活要跟我死磕了是吧!”

    哥舒均没敢说话。伊稚斜还在踱步,此时一脸急色,道:“加强南墙防御,你再带着血刃死士,绕到他们后面去骚扰一番去!”

    “属下遵命。”哥舒均领了军令,匆匆出了帐门,迟疑了下:“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说着便翻身上马,往血刃死士驻地投去了。

    还没等伊稚斜尽把兵力尽最大可能的投到南城墙上去,军臣那边已经下令了:杀!

    一场血腥恶战就这样在瞬间爆发,是偶然,亦是必然!刹时间,杀声震天,无数匈奴平头斧翻着斤斗,冲伊稚斜的手下们横飞而去,这是匈奴装备的最多的投掷武器,都是木柄,但是用那粗糙的、不能打造兵刃的废铁制成的平头斧头。可怜那些军健来不及招架,就被无数短斧连劈带砸,杀得血肉横飞。那些侥幸躲过短斧的士兵,也被漫天的羽箭,像是被捅了巢穴的马峰一样的围上,倾刻就变成了刺猬,残存的伊稚斜的士兵,都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只恨腿脚生得短,无不哭爹叫娘四散逃命,争相恐后的往城墙下面去了。

    “后退者!斩!”伊稚斜的军令又传达了下去,军官们手中的马刀一遍遍的抬起、落下,霎时间又是无数颗人头落地。城墙上,这才稀稀拉拉的有了弓弩的反击。

    此时此刻,单于庭外围,也渐渐起了喊杀声,激战正酣,血刃死士在哥舒均的带领下,均有备而来,全副武装着,从北城出门,因为各处围城士兵多数都调到南城墙下了,故而没有收到多大阻力,就包抄到了土山后面。

    “杀啊!”哥舒均手起刀落,又砍死了面前的一个军臣的士兵,冲着血刃死士们高喝了一声。

    “大单于,你看!”伊稚斜本在南城墙督战,眼看东面又起了烟尘,因为隔得远,不知道是谁人罢了,但是眼见着军臣大营中驰骋出一彪人马,两军交战了起来,便可推测,来者绝非敌人,不是自己人,就是汉军了!

    伊稚斜心中大喜,仗着长刀高喝:“咱们援军来了!撑住啊!”说着身先士卒,丢下长刀,不顾周遭羽箭,弯起腰间长弓,搭上雕翎羽箭,嗖的一声,箭到人亡,堪堪射中对面土山上一个正肆无忌惮的倾泻着弓箭的军臣手下。

    伊稚斜冲了上去,把身边的亲兵吓得个半死,纷纷张起大盾来,替他掩护着,伊稚斜高喝一声:“别管我!射箭!”这伊稚斜也是个不怕死的狠角色,要是惹上了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一彪军马,把迎战的军臣士兵杀得丢盔弃甲,旋风一般的冲向了单于庭,等他们靠的近了,伊稚斜瞪着眼睛一看,当头一员大将,甲胄鲜明,手里挺着一柄大狼牙棒,不是哥舒臣更是何人?!

    此时哥舒均带领的血刃死士也冲进了军臣大营中去了,哥舒臣也不愧是沙场宿将,瞧见军臣大营中起了烟尘,手中狼牙棒一指,带着大队人马往那大营中冲杀去了。

    军臣的大营,瞬间变成了一台巨大的战争绞肉机,无数的活生生的生命投入到了机器中去了,却变成了一块块的烂肉,战争就是如此的无情,死神的镰刀,在战场上,肆无忌惮的收割着可怜的生命。

    伊稚斜瞧得清楚,高喝了声:“苏莱曼,你带人杀出城去,接应左右大都尉!”

    “属下遵命!”万夫长苏莱曼招呼了声,带着大队人马杀出了城去,伊稚斜又命人在城头上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号声抑扬顿挫,发出了一种特殊的节奏。

    “什么,收兵?”哥舒均和哥舒臣两人心头都是一紧,调转了马头,约束着人马往后撤退了,迎面赶来一支人马,却是苏莱曼,苏莱曼在马上大吼:“左右大都尉速速回城,我来挡一挡!”

    哥舒臣和哥舒均哪里还敢犹豫,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往张开的城门中冲了过去,苏莱曼带人掩杀了一阵,得亏哥舒臣和哥舒均把军臣的人冲杀的士气大跌,苏莱曼这才有惊无险的也退回了城中去了。

    “大单于!”哥舒臣见了伊稚斜,抚胸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哥舒臣你回来的好啊!”伊稚斜猛地拍着哥舒臣的肩膀说道。

    哥舒臣也在笑着,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从马鞍上取下一个包袱,掷到地上,道:“哦,大单于,属下送您一个礼物!”

    “哦?”伊稚斜眉头一挑,连忙说:“来人啊,打开看看。”

    等手下的人把包袱打开了,居然是一颗圆滚滚的人头!再仔细瞧瞧,不是他军臣手下重臣南哲更是何人的!伊稚斜不由得哈哈大笑。

    哥舒臣也是一得意,说了声:“那义德也是跑得快,要不啊,跟这南哲保管是一个下场!”

    “好!好好!”伊稚斜对于哥舒臣驰援,那是异常的满意,忍不住说道。

    “对了,燃眉之急虽然解了,但是军臣的土山还是在那啊!这可如何是好?”苏莱曼把臂膀上的伤口略作处理,张口问道。

    “哥舒烈呢?”伊稚斜问道。

    “属下在!”哥舒烈耸着两只小绿豆眼睛走上前来。

    “你再去联系汉军,务必要让他们舍弃了右贤王庭,协助咱们把眼前的土山给轰开!”伊稚斜恶狠狠的说道。

    “属下明白。”哥舒烈抚了抚胸,退了下去,抓紧操办去了,任他哥舒烈再怎么懒惰,眼前这个可是事关小命的大事,由不得他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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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不好意思,之前电脑出了点小问题,今天才弄完,白天宿舍没电,今天跑出来上传,实在不好意思了。晚上还有一更。

第二十二章 汉军出动

    “侯爷!”卫满拿着文书赶到李陌帐中,如今李陌他们把稽围住了,围点打援,弄得右贤王庭里的符离彻底学乖了,看出李陌故意把稽作为诱饵而已,于是闭门不出,任凭李陌把稽围住罢了。

    李陌瞧见卫满进来了,开口问道:“怎的了,卫参军?”

    “伊稚斜的文书。”卫满张口道,说着把手中的文书递上前去。

    “我看看。”李陌接过卫满手中的文书,仔细看了看,刚一看完,哈哈大笑,指着文书,对着卫满说:“瞧瞧,瞧瞧,哈哈,伊稚斜憋不住了,虽然拒绝割让颓当,但是同意割让宾颜和都尉两地,请求咱们不日出兵,否则,咱们就要自己面对统一了匈奴各部的军臣了。”

    “哦?”卫满喜上眉梢,高兴的说道:“伊稚斜这条鬼精鬼精的狐狸终于同意割地了?”

    “正是!”李陌把文书递给卫满。

    “侯爷,那咱们再怎么办?继续打右贤王庭可是不行了啊。”卫满扫了一眼文书道。

    “嗯,的确不行了,围魏救赵,他军臣居然还不吃这一套,那好,咱们就不玩花花肠子,跟他真刀真枪的拼一把便是了!不打得他不知道姥姥是谁才怪了!”

    “哈哈哈!”卫满指着李陌,看着他那一副**样笑道。

    “别笑了,召集众将!”李陌说道。

    不一会儿,帐中聚满了各级将领们。

    李陌瞅了一眼,高喝一声:“邢山听令!”

    “末将在!”邢山衣甲鲜明,嚯的一声站出列来,拱手高喝道。

    “云中郭昌!河车张次公!”李陌没有理会,依然高喝道。“你二人协助邢山都尉,带领全军所有步卒,以及代郡骑兵,继续攻打稽,给你们一天时间,攻下稽,然后死守,等待大军回援!”

    “末将得令!”那三人齐齐高喝道,冲各自主将李陌、公孙敖二人拱手,翻身出账,着手准备去了。

    李陌瞅见他们三个出去了,接着高喝:“其余各部,约束人马,三刻之后,随我出征!”

    帐中突然哗啦啦的所有将领,包括公孙敖在内,齐齐拱手,凭空腾起一股杀气,各自拱手,目露凶光,平地惊雷的一声爆喝:“诺!”

    等到各部约束好了人马,李陌从邢山代为保管的府库里,取出两箱神威将军大地雷来,带着人马,火速往单于庭赶去了。

    从稽到单于庭,不过区区一日多的路程,李陌带的又都是骑兵,也就是堪堪一日的时间,千军万马驰骋到了单于庭下,远远的,就看见了单于庭南城墙下,高高耸立着的土山,李陌心中自嘲一句:“老子穿越到大汉,没想到还成了黑心矿主一般的人物了,居然来炸山来了,哈哈!”

    那边军臣手下也不都是些瞎子,一看从西南方向卷起了大片烟尘来,军臣遣埃克巴尔带着楼烦王赶了过去,剩下的人还是在拼了全力的攻打单于庭。

    埃克巴尔一听,果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双眸子眼看要滴出血来了,爆喝一声,带着大队人马,军旗一掩,跟楼烦王一起,带着五个千人队冲杀了过去。

    “李陌狗贼!纳命来!”埃克巴尔如同野狼临死前哀嚎一般的嚎叫了一嗓子,仗着手中马刀,拍马舞刀赶上。

    “嘿,当真有不怕死的!”李陌一看来的是老仇家,往日有旧仇,今日填新恨,自然也是挺了长枪迎了上去。

    “看枪!”虽说是埃克巴尔仗刀先来,可是这一照面,就让李陌抢了先去了,也是李陌仗了兵器的优势,俗话说:兵长一寸,险少三分么!何况李陌的雪山苍龙枪,比埃克巴尔的马刀长了不知道多少!

    埃克巴尔觑的李陌枪来得又快又狠,自知丢了先,无奈下,把头颅往后一仰,把长刀横在胸前,李陌的枪尖,恰好从刀刃上擦了过去,呲呲啦啦,那枪尖在刀刃上,拖起了一串火星子,煞是好看。

    埃克巴尔瞅见李陌长枪错过身去了,反手把刀一拔,翻身就是一刀!端的是个阴险,但是他哪里知道这是李陌这套银龙出水枪法里有名的一招儿,唤作火龙戏凤,这一枪,就是要在对手刀刃上走一遭,拉起一道火星子,如同火龙一般,这就是火龙;但是对手肯定要反手砍一刀,早就料到你这一手,故意就是要戏耍你一番,这就是戏凤了!

    只见李陌头也不回,听得身后刀风呼呼作响,身形一矮,手中长枪死死的往后一捅,他的雪山苍龙枪的尾上,可是装着突刺的!埃克巴尔只顾着要砍李陌了,哪里看见腰间猛然来了一条亮晶晶的兵刃,正是李陌枪上的突刺!

    “噗嗤一声!”埃克巴尔不可思议的看着腰间的枪尖,还要说些什么,嘴角却翻涌出了大片的血沫,咕噜咕噜,没人晓得他说的是什么,脖子一歪,翻身到了下去。

    汉军骑士瞅见自家主帅旗开得胜,虎狼般嗷了一嗓子,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顿时间,如同北风卷地白草折,那汉军骑兵就是北风,白草就是匈奴,当真是疾风知劲草,可惜已经败在汉军手下不知道多少次的匈奴,俨然不是劲草,一时间被杀的是丢盔弃甲。

    李陌仗着一条长枪,左突右攻,这攻击溃败的敌人,是最轻松的,因为他们把后背都露出来了,盛情难却啊,李陌一直杀到手都软了,带着汉军,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杀到那单于庭城下,伊稚斜一看汉军到了,高喝一声:“快开城门!”

    “吱吱呀呀”的响了一会,城门挤开了尘土,缓缓的打开了,李陌也不多话,让众人先进去了,独自留下了大夏龙雀殿后。

    这大夏龙雀,果然如同是钢铁筑成的一般,一般的箭矢,碰到甲胄就滑落下去了,而力道足够的箭矢,堪堪也就是射穿了铠甲而已,伤不了几分皮肉,撑死了也就是偶尔有几支,弄出了些皮肉伤罢了。只有少数射艺精湛的,箭支是奔着大夏龙雀骑士眼睛和咽喉去的,这才造成几分杀伤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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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诏顺盛唐者,无困不援!一名最后的骑兵部队的连长,在一次战斗中穿越到了汉武帝时期的边疆;匈奴?杀你侵略者个人仰马翻,骑兵还不如汉军呢,不把你赶到贝加尔湖去;东瀛?李陌可是带着前生的世仇来的,小小毛人部落,灭了没商量;罗马?这个就有点远了,丝绸之路吧,藏富于民才是强国之道;为您展现热血的大汉和汉家精锐骑兵的雄风。汉骑雄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骑雄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骑雄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