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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绿林草莽     汉骑雄风txt下载     汉骑雄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城门射鸟

    钟毅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满地乱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李陌冷眼看着这厮这窝囊样,便知道要是靠着他是没法活命。就带了人退了下来。

    他们回了帐中刚坐了一会,有人来报:“传尉史钟大人之命,号令出云岗所有军官集合!”

    李陌本来是打算想想计策,让这传令兵乱了思路,骂了一声:“他奶奶个腿子的,正事儿一点不会就罢了,别人想个正儿八经的东西他还要来打岔!”

    说是这么说,人却过去了,想要看看钟毅又要玩什么鬼花样。

    到了帐中,短短一点时间,聚集了二十来个什长队长亭长的,钟毅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这次大军压境他也不敢卖弄自己独自里这半点墨水,上来就急匆匆的问:“敢问诸位,计将安出?”

    他这么一问,底下就乱了套,一帮人各自找了熟络的低声谈了起来,诸位看官听声音:“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人家匈奴来了万把人啊!”

    “娘希匹的,来一个打一个,你怕什么,没见我们之前阵势演练的如何吗?”

    “不妥,以老夫之见,还是坚守待援才是上上策!”

    诸位看官也听得仔细了,小生把这营中的人研究的那是相当透彻,大致分成了:被匈奴包围后感情受伤害怕型、内分泌失调愣头愣脑就要开打型、老成稳重准备等待援军型。这三种类型。

    一万人围住了三百人,就算汉军能以一敌十,那人家还多着七千人在那看戏呢!李陌也没什么计策,便不做声,看看姬玄风也在沉默。只好等着看看别人有什么方法。

    这时候,有探马飞报:“报!”

    “有屁快放!”钟毅气急败坏的说。

    “那匈奴前锋大将只点了百十余个人在北门骂阵!”

    钟毅哭笑不得:“他骂他的去,你管呢?”

    “那匈奴骂的恶毒,要塞中有兵士气不过,在辕门请战!”

    “咦?”钟毅平时尸位素餐,对手下兵士了解压根不多,这时还暗喜了一番:“我汉军士气这么高?走!诸将都跟我上城墙看看!”

    到了城门楼上,远远看匈奴大军,果然只有百十个人在那笑骂,有的脱了裤子,只把个大屁股撅着嘲笑汉军射不中他,有的对着出云岗撒尿,更多的是把汉军骂的是见不得狼群颤抖的羔羊,更有那懂汉话的,直把城里三百人的祖宗都骂的从阎罗殿回到阳间。

    顿时群情激愤,有人高喝:“兀那匈奴不要嚣张!看爷爷不把你剥皮实草!”

    那匈奴听了又是哈哈大笑:“来啊,你要是飞过来,我自己把皮剥了送给你当大衣!哈哈哈!”

    李陌早看他们这帮匈奴没数了,直走到了距离城门二百步的地方,汉军手弩射程也就是这么远,但是他们在草原上惯了,没攻打过城池,不知道一个守军的优势!

    对!是城墙,这出云岗要塞修的结实,城墙虽说只有一丈半高,但是出云岗本来地势就高,如今的形式,只要有个神射手,射他一射根本不难!

    诸位看官记得清楚,神射手,李陌那就有一个!郭涛!

    李陌让姬玄风火速把郭涛叫来,郭涛一看这阵势就明白了,从背上取了游子角弓,拿了一支军中的雕翎箭,搭上箭、扯满弓,众人见他架势就喝得声彩,那边匈奴未料到有人真敢射他们,依旧露屁股的露屁股,尿尿的尿尿。

    郭涛瞧见那尿尿的,叫一声:“着!”那支雕翎箭也没辱没了游子角弓的未名,果如游子归家一样飞向了目标。

    眼光随着箭飞出去,见那匈奴士兵呼号,箭支落上去的地方血肉模糊,估计以前有孩子就留了后,没孩子就断了香火了。

    后来有人听得出云岗这段往事,作诗赞曰:

    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虎筋弦响弓开处,雕羽翎飞箭到时!

    说的正是郭涛的弓,这边虎筋弓弦还在嗡嗡作响,那边雕翎箭早就射中了目标!形容的正是郭涛的这把弓又快又准!

    这下子却又轮到汉军哈哈大笑了:“那匈奴,快快撤了军回家养伤,莫要以后草原上绝了后!”

    张猛更是拍拍郭涛的肩膀说:“老三,牛逼啊!”李陌听了,心中怒吼:“你这黑厮妈了个巴子的敢不敢不说这个词儿了!”

    那哈斯旭烈见手下受辱,大怒:“那放冷箭的贼汉人,看我大军明日不踏平了你这小小要塞!日后到阎王那去,记得是匈奴万夫长哈斯旭烈杀的你们!”便引军退回军帐了。

    郭涛这一箭的风情让汉军军心稍定,钟毅大喜,继续回营商量对策。

    眼看有些没什么脑子的喜形于色,说:“他匈奴明日要攻城,等援军眼看也来不及、死守也未必能保全,左右是个死,不如今夜袭击那匈奴大营如何?说不定事情成了他们就吓跑了!”

    钟毅这败类听他亲信这么说,白天又见郭涛勇猛、哈斯旭烈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主,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妙计来,脑瓜子一拍就说:“好!今夜就夜袭匈奴这帮莽夫的大营!哪个做先锋自己报上来!”

    李陌他们可不像去送死,也不答应,看看刚才大呼小喝来劲的那些个人现在也变成了哑巴。

    那张二狗把眼一瞧,心中起了居心,对钟毅拱手道:“大人,下官今日见那射箭的郭涛勇猛,知道是李陌李亭长的手下,在下举荐李亭长出战!”

    底下一帮人见有人会去出头,自己的小命保住了,纷纷说说:“李亭长正是合适人选啊!”

    钟毅今天虽说让郭涛挽回了颓势,但是更显得自己无能,本来就想锄掉他们一伙,于是假意沉吟一番:“嗯!此言得之,那就命李亭长为今夜汉军先锋,姬玄风做你副手,再着林亭长、黄亭长随你去罢!”

    他也不询问李陌的意思就直接点了李陌的将。姬玄风倒是没什么,那俩亭长早就吓得魂不附体,李陌冷哼一声:“下官这就去准备,告辞!”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回去便跟众人说了,众人一阵咒骂。

    当天傍晚瞧得匈奴前锋大军生火做饭,李陌他们就准备午夜杀出夜袭。

    到了午夜,月朗星稀,李陌带了自己的二十四个人、姬玄风的十个人、两个亭长的二十二个人,合击三十四骑,二十二个步兵准备出击。早有军士偷偷开了北门,他们就摸了出去。

    一路上偷偷摸到围困北门的匈奴军营,张猛高喝一声:“匈奴!速来吃你张二爷爷请的大斧!”点了火把,却未曾看见有多少人出帐,只是星星点点窜出来也就不到二百人,按说这里驻扎的不下两千人啊,李陌正惊奇这匈奴军律太也不严,怎么敌袭了还没几个能反应过来的。

    张猛正要抡圆了五丁开山大斧四处显威,突然望见身后出云岗大乱,呼喝四起,看起来似是东门失火,不一伙那西门又有火光,看起来像是后方大乱一样!

第十八章 又见军侯

    (中午把合同寄出去了,估计下礼拜才能改A签……晚上被人拖出去喝酒……杯具,头晕晕的回来更新……)

    且说李陌他们冲进敌营,发现阻力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倒是西门东门火起,他们看着蹊跷,李陌当即不迟疑,对众人喊:“北门我们先不回去了,往西门看看去,怕是匈奴连夜攻城了!”

    张猛哇哇乱叫:“这帮匈奴!说了明天居然今夜就攻过来了!大哥!我们杀回去!”

    李陌虽然不想管钟毅这个狗官,但是城里还有两百多汉军,他不能背信弃义!

    于是众人随着李陌快马加鞭地赶回西门,到了西门,果然火光大作,但见两军正在交战,一方是约莫两百人的汉军正规军步卒,不是出云岗里的边塞士兵,不知是哪里来的。另一方就是匈奴的约莫两百人了。

    李陌他们这一支骑兵冲过去,见那汉军摆开了方圆阵,果然如李陌他们所料,匈奴并不冲上,只是隔得远了走马骑射,汉军纵然有阵盾护卫,还是不断的有人哀嚎着倒下。

    汉军只能乱中把弩具装好,弩箭四下朝着纵马的匈奴乱射,那些匈奴对于汉军弩兵来说都是移动靶,并不好射,所以大部分的弩箭都空了。

    李陌他们这五十多个生力军,尤其是这三十个骑兵冲过来,倒是对匈奴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李陌那一条雪山苍龙枪枪果然如银龙出水,只把一条缨子杀得黑中泛着滔天红光;郭涛一路擎着游子角弓乱射,混乱中放到了不少匈奴;胡不归在郭涛旁护卫着,一条滚雷棒真个就是落雷滚过一般,轰隆一声,打到哪个身上,哪个就要喷口血落下马去;更不用说那张猛了,一柄五丁开山斧舞得是张牙舞爪的,手中兵刃结实的匈奴,抗一下也要身子被砍断,手中兵刃不结实的,就更简单了,直接跟兵刃一起变成两截!

    其实战果最辉煌的还是火眼狻猊姬玄风,他本是骑兵将领,马上功夫最是擅长,不像郭涛他们只是马术刚练得可以,马背厮杀却是不行,李陌虽说也算是个骑兵指挥员,可是当年光顾着练马背上开枪的本事了,现在手中没了突击步枪,只有一柄长枪,战绩也就略微差一点。

    姬玄风那一口金背大环刀,借助坐下枣红马的冲击力,挟着罡风,当真是个呼呼生风,真不辱没了他那火眼狻猊的绰号,独着的一只眼睛赤红赤红的,血液飞溅到脸上,连乌黑的眼罩也染红了,好像一头冲入羊群、两眼赤红的雄狮一般大杀四方!

    这一波人马冲开一条血路,那二百人的方圆阵中,一个将领喝一声:“让他们进来!”

    这正规军就是正规军,军律严正,令行禁止,当即七个个阵盾卫士让开一条口子,放了李陌他们进阵,他们三十四骑骑兵倒是都进了阵,可苦了那二十二个步卒,乱中死了五六个,这时就只冲进来七八个,再看匈奴已经尾随着进来了,那军阵首领咬咬牙,喝:“收阵!”

    可怜剩下还没进阵的这七八个就惨死在匈奴的马刀羽箭之下了,那尖利的哀嚎声,令收拢方圆阵的几个阵盾卫士有些心软,看着同胞死在面前,谁能忍住悲痛?

    那首领却高喝:“沙场之上,刀剑无眼!难道为了这七八人要死我们二百个吗!”

    那几个阵盾卫士也知道:要是放了匈奴也进来了,别说这七八人,就是方圆阵里这二百人也要让匈奴从里到外的击破!于是便坚定了信念:与其在旁哭泣着死去,还不如用手中的刀枪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再说李陌他们进了方圆阵,下马之后见了这军阵的长官,郭涛大惊,对李陌说:“大哥,这就是我在十里堡的时候对你说的将屯将军手下的袁潇袁军侯!”

    李陌也想起郭涛对他说的,带了众人拱手:“见过袁军侯!”

    那袁潇当日在十里堡,无非是见郭涛雄伟才打了声招呼,没想到几天却是碰见了,还合兵到了一处,也是大喜,说:“小兄弟,果然老哥我还要你来关照!”

    一干人危急之中也不多说话,只是把情况一通,袁潇知道了他们是因为要出来夜袭才冲到自己这来;李陌他们也晓得了是王恢知道了出云岗被包围了,本来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前锋过来,就派了一曲士兵来了解一番,正好是袁潇来了。

    袁潇带着本部这二百步卒,刚趁着夜色摸到包围圈,也像是李陌他们准备冲杀一番,好进城去,却发现阻力极小,等快到城门了,却明白了是匈奴连夜攻城,营寨空虚,却跟攻城部队接战了。

    他们这边且按下不表,说说整个大汉的军事策略:护军将军韩安国、轻车将军公孙贺、骁骑将军李广,率三十万精兵埋伏于马邑山谷之中;将屯将军王恢与材官将军李息率三万多人出代郡,准备从侧翼袭击匈奴的辎重并断其退路,一举全歼匈奴主力。

    那袁潇只是王恢在行军途中听说出云岗要塞被围派了小小的二百人过来罢了。

    话分两头,收了这边话头,再回到李陌他们身上来,他们还在考虑应该如何,袁潇先让所有弩兵全力射击,将匈奴稍稍逼远了。

    郭涛对他说:“如此防守,等匈奴大军上来了,早晚是个死,唉,要是我们都是骑兵,也就敢跟他们冲一冲了!”

    这时,匈奴中一阵呼啸,冲出一员骑兵,手执弯刀,冲着方圆阵大喝:“汉人!你们这些羔羊,有没有敢从这乌龟阵里出来个跟我斗上一斗的!”

    那张猛多么火爆的脾气,听他这么一说,又知道现在死守也不是个办法,对李陌说:“大哥,这颗人头让我过去拿了过来送给袁军侯做个见面礼!”

    袁潇一听,大喝一声:“好壮士!”看他身上不着片甲,便把身上大札甲给他让他穿了出去对阵。

    张猛着了大札甲,更显得威猛,提起五丁开山斧,双腿一夹,一匹马如风雷般飞驰出去,对那匈奴大喝:“爷爷斧下没有无名小鬼,把名号报来!”

    那匈奴也是个爆脾气:“哈斯旭烈万夫长手下的百夫长,纳命来吧!”

    那张猛哈哈一笑:“区区百夫长,让你们万夫长出来见我!用你这人头祭我这斧头还不够格!”

    那匈奴大怒,拍马舞刀冲了上来,张猛把马停稳了,瞧得这百夫长跟自己是一路货色,走的是简单粗暴路线,决定跟他拼拼蛮力。斧头往刀锋来处一挡,真是个火花四溅!

    那匈奴吃痛,挽了个刀花,又砍了过来,两人只靠蛮力对着冲锋,硬碰硬了十来个来回,分不出胜负,张猛心里烦躁,大喝一声,纵马向回,便跑遍把大札甲脱下往阵中一扔,大喝一声:“这盔甲碍事,那匈奴,与我重新来过!”

    那大札甲是步兵甲,张猛在马上自然不便,怒吼一声回马,挥着斧头砍过来,那百夫长跟张猛冲了这么多下,手腕早就酸痛,看张猛来得威猛,掉转马头就要回去,阵中早有手下瞧得,偷偷取了弓箭。

    郭涛早就瞧在眼中,也拿下游子弓,大喝:“休要给我二哥打岔!”刚要射箭,只听嗖的一声,这次却不是郭涛的箭!正是胡不归的鹰翼飞刀如同雄鹰一样的飞出,笔直的钉在那匈奴面门上。

    张猛骑术本就不如那百夫长精湛,何况马也不如人家的好,眼看是追不上了,这边却扬起了红色的旋风,一道烈焰冲出,不是骑了枣红马的姬玄风是谁?

    姬玄风久在草原,自然有一匹神骏无比的枣红马,唤作赤焰,姬玄风看自己追近了,手中铁索飞出,一个眨眼的工夫,就把那百夫长夹到胳膊底下了!

第十九章 军侯之死

    等到姬玄风归阵,把那匈奴百夫长往地上一扔,细看来,那百夫长让姬玄风夹住了脖子,又在马上颠簸,早就死透气了。

    袁潇大喜:“李亭长手下猛将辈出!个个都是好儿郎!西门的匈奴退开了一些,我们抓紧时间进城吧!”

    李陌却说:“袁军侯,这个不急,来出云岗的只有军侯手下一曲军队吗?”

    袁潇道:“正是!”

    李陌又说:“刚刚我们看见东门火起,杀声震天,可能匈奴正在围攻东门,我们杀退的这一拨可能是分兵到各个城门上防止我汉军突围而出的,现在看来,东门多半不保了。”

    正说着呢,西门这边门里面也传出喊杀声和惨叫声,不一会儿,城门楼上汉军旗帜也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眼见着城门楼上立起了匈奴前锋万夫长哈斯旭烈的大旗!

    李陌赶紧握住袁潇的手,说:“袁军侯,这出云岗多半是失陷了,当今之际,我们还是要迅速突围,火速把军情传给诸位将军们!”

    袁潇也知道事情紧急,说:“好,火速向西突围!”

    李陌说:“摆个冲锋用的箭矢阵,我们这伙骑兵做箭头撕开一条口子、减小阻力,军侯的这一曲人马紧紧随在我们身后!”

    袁潇对各个队长传令,方圆阵变成了箭矢阵,正是李陌他们做了箭头,箭头中最前面的还是张猛这货。

    他们二百余人安排好了就开始全力向西,这西边围城营寨本来留守的人就不是很多,一路阻力也不是很大,倒是匈奴也发现了他们,出云岗又被他们拿下了,所以不断的分兵来追,眼看后面跟着的尾巴越来越大。

    冲杀了一阵,张猛都不知道冲出去了多远,只管把斧头往挡路的头上一砍,反正他斧头重,砍不死的也让他砸晕了。他倒是可以没头没脑的乱冲,李陌却在注意着自己后方的动向,起初骑兵在前面开路,速度比平时慢,步兵又只需赶路,就能追上,但是现在匈奴的追兵来了,步兵开始慢慢地就赶不上了。

    李陌冲张猛大喝:“张猛,跟我回去看看袁军侯那边!”

    张猛正如痴如醉呢,听李陌一吼,也醒了过来,发现袁潇那边不妙,爆喝一声:“走!”

    李陌就带了人马回去帮袁潇,到冲到袁潇身旁,袁潇拉了几个人过来,对李陌说:“这几个是出云岗西门的兵士,匈奴夺城的时候逃了出来,他们的说法是,哈斯旭烈去打尉史府的时候,钟毅这厮投降卖国了!”

    张猛姬玄风两人一听,忍不住怒吼:“早知道狗官要坏事!要是知道他是投降的话早该砍了这鸟人!贼他妈!”

    袁潇摆摆手:“这些我们都已经无能为力了,匈奴正在分兵追赶过来,李亭长,你速速突围出去,我这一曲步兵本来速度就慢,你能回来救援就知道你是汉家好儿郎!我来给你断后!”

    李陌连忙说:“袁军侯!还是我们断后,你快突围吧!”

    袁潇大喝:“糊涂!”又道:“十里堡亭长李陌听令!令你持我书信,火速突围,不得有违!”

    李陌无奈,只能拱手:“诺!”

    袁潇当即撕了一片衣服,把手用刀割了,用血写下书信,大喝:“士兵们!为国捐躯的时候到了!我汉家儿郎,如能战死沙场也算是荣耀了!有血性的,随我来!”

    当即也不理李陌,带着人对追兵迎了上去,口里高唱着: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李陌他们听了,忍不住垂泪,李陌忍住泪水,大喊:“大汉必胜!众骑随我来!日后杀尽匈奴报仇!”

    那三十四个骑兵也大喝:“日后杀尽匈奴报仇!”

    李陌忍不住想:“念我华夏,不拒远援;不惧近仇。如此慨然赴死的一腔热血才是华夏民族的魂!大汉之所以热血,正是举国上下的一种气魄,一种傲骨!常言道:傲气不可有,傲骨不可无!”

    再想如果自己突围不出去,岂不是辜负了袁潇军侯和这一曲二百人士兵的好心?当即怒喝:“兄弟们,冲啊!”

    三十四骑都也明白这些,硬生生把眼泪逼回眼眶,直把手中的兵器撒开,一伙人如同发疯了的狼群一般向西突围!

    本来西边留守的就不多,从出云岗出来的追兵又大都让袁潇他们截住了,只听见高亢的战歌声声。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袁潇踢踢脚边的尸体向左右望去,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箭,却用不熟练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狞;右边的兄弟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嘴角甚至都流出血来。

    他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一阕残月,清冷的月光有点晃得他睁不开眼来。

    不知道明天早上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脚下的土地这样的血红呢?

    李陌也不知道纵马奔驰了多远,也不知道手中的刀枪下多了几条半截鬼,一直杀到天亮,李陌他们仔细看来,眼前已经没有了匈奴,身后的匈奴靠的进的都死了,靠的远的把距离越拉越远。

    李陌环顾左右,张猛郭涛胡不归姬玄风都在,那三十个骑兵却阵亡了十余个,这时还能跟上的还有十六人,也都个个儿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伤。那些跟不上的都大笑着朝匈奴冲上去,为自己兄弟突围争取宝贵的时间。

    李陌点了众骑,望着塞外那高远清澈的天空,想起这一夜的死战忍不住哽咽,咬着牙憋红了脸对活下来的人说:“我李陌发誓:今夜死去的人一定不会是白死的!今夜丢了一个兄弟的命,拿匈奴十条、百条命来还债!”

    众人这时也是心中悲愤,迎着朔风,怒喝:“报仇!报仇!”

    声音随着边塞的北方呼啸着传远了,李陌他们的心却埋下了火焰般的种子,只待日后杀尽匈奴报仇雪耻!

    如今还没有实力,那就积蓄实力!等到十万铁骑成时,便是踏破匈奴龙庭时!

    众人呜咽一阵,继续西行,准备调头往南回马邑,先报告张远令丞事情大变。于是引了马,都不做声,默默的奔驰,任塞北凛冽的风如刀,一般的割在脸上。

第二十章 将屯将军

    李陌他们回到马邑见到张远,张远看到袁潇血书,听到李陌他们说出云岗丢了而且钟毅投降了匈奴,大惊说:“坏了!护军将军韩安国将军他们还不知情,依然在北面设伏!匈奴这番来走的是小径,看来将军他们没发觉,万一钟毅把我军计划全盘托出,那么前去拦截匈奴退路的屯军将军他们将处在危难之地!”

    李陌把头一低,黯然地道一声:“是”。

    张远面色阴沉一阵之后突然说:“如今,必须想法设法以最快的速度报告从代郡出击大军,以免让匈奴反围击了!”

    李陌这时才知道汉军的全部计划,除去韩安国的部队设伏外,还有屯军将军王恢和材官将军李息出代郡,准备袭击匈奴的辎重,所带只有三万人马,若是被匈奴出击的这十万人围住了,形式必将十分危急,倒是那设伏的三十万大军暂时虽说立不了功了,起码应该不会出事。

    李陌想到这里,往前跨一步,拱手道:“张令丞,就让我带人火速前往屯军将军处通报!”

    张远环顾左右也没有个合适的人选,就道:“李陌,此军情十万火急,你可知道厉害?这可是几万将士的生死!”

    李陌忍不住想起昨夜捐躯的弟兄们慷慨激昂的战歌声,慨然道:“出云岗将士与袁潇军侯以一腔热血换来我们把情报送出,李陌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张远也知道李陌他们是浴血杀出重围的忠义之士,不过是提醒他们罢了,于是说一声:“好!我遣马邑县城内所有斥候侦骑交给你,以免遇见匈奴也有个照应,着你火速到将屯将军处传我文书!明天一早就出发!我这就把文书写给你!韩将军那我自己去通知。”

    于是取了笔墨竹简,把事情原委写下,写好后立马把竹简交给李陌,问:“李陌!你能保证让这文书到王恢将军手中吗!”

    李陌神色一紧,拧着眉毛拱手高喝:“即便末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就算是个死,也得死在文书到了将军手中之后!”

    当即张远让兵曹点齐了马邑县城城中所有的一百斥候,交给李陌,又让他回去先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就出发前往代郡。李陌看着忙碌的张远,暗想:“这才是大汉官员,如那钟毅钟平两兄弟,直他娘的祸害黔首!”

    李陌领了军令就退下了,一夜之间给所有马匹都加上双边马镫。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李陌他们吃了饭,喂了马,携了干粮,带着一百个斥候,加上自己还剩下的二十个骑兵共一百二十个人,屁股着了火一般的急匆匆的赶向代郡。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路上也不歇息,所幸路上也没遇见匈奴,他们这一百多人坐下马都装备了双边马镫,速度快了不少,就这样还足足急行军了两天,赶到代郡,直把那马匹累到了几匹,却被告知王恢带了大军两三天前开拔往西北去了。

    李陌他们稍作休息,代郡长官知道事情紧急,急令取了马匹给他们换马,李陌等人又是急行军赶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才追上大军,也不下马,询问了王恢所在,带着人依旧如旋风一般的飞奔。

    待到李陌追的近了,远远望去,果然有一员大将坐在一匹白马上,气度不凡,身着鱼鳞宽甲,头带汉军标胄,背上一张硬弓,腰间悬着一壶锥头箭,脚踏犀皮彩靴。各近了看时,虽然表面上看来英气逼人,但细看时却能觉得隐约有几分懦弱藏在英气之下。

    李陌当即下马,叩见王恢,拱手到:“十里堡亭长李陌传马邑令丞张远大人书信与将军!”

    王恢在马上“哦”了一声,接过竹简,命令全军继续前进,在马上就细细看了书信,当即大惊,惊喝:“传令兵!立刻传我将令停止前进!”

    传令兵领了将令,快马传令去了,那王恢却扭头看李陌道:“李陌,你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了,我再定夺!”

    李陌喊一声:“诺!”就把马邑如何诱敌、匈奴如何识破、如何攻出云岗、袁潇军侯如何阵亡等等都告知了王恢,王恢连问:“你且打住,我问你一句:那匈奴军臣单于是否得知我军全部军情了?”

    李陌沉吟一番,道:“尉史钟毅知道我军全部安排,他已经投降了匈奴,多半是把伏击安排都告诉匈奴了!”

    王恢在马上咬牙切齿,道:“你也是从重围中浴血杀出的我军勇士,日后也会论功行赏;只是如今大军该如何,就要我跟李息将军讨论一番,再做定夺了。”

    于是马上又传令,大军就地安营扎寨,等立起了大营,王恢让李陌随自己进去,不一会,门口传一声:“李息将军到!”那材官将军李息半只脚刚进大帐,甲胄也来不及脱,张口就问:“王将军,你说什么?事情败露了?!”

    王恢点头,指了指李陌:“这位李亭长就是从包围出云岗的匈奴前锋哈斯旭烈那突围出来的。”

    李息连忙问李陌:“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马虎不得,你果真是从万人包围中带着几十个人冲出来的。”

    李陌赶紧正色,拱手道:“袁潇军侯如今为国捐躯,下官暂时苟且偷生,留了这条命,就是为了让匈奴血债血偿的!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王恢对李息说:“现在事情败露,匈奴对辎重粮道必有防范,而且我军只有三万人,匈奴光是前锋就有一万人。可惜我大军十万,浩浩荡荡,看来要无功而返了!”

    李息说:“我们消息传来的快,如今大军已经开拔,若是将计就计果真打他一下也好过无功而返!”

    王恢心中两种想法激烈地斗争着,他也明白:“如果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丢了官也算是小事,弄不好连性命也就交待了!”时间在慢慢推移,大帐中落针可闻,王恢扶着桌角,摆摆手,牙缝里慢慢挤出一句话:“不!我不能拿三万大军将士的性命做赌注!这可是三万精锐啊!”

    李陌插了一句:“两位将军,下官斗胆说一句:匈奴大军全军回防应该是来不及,粮道上兵马也不会太多,我们大军已经开到这里了,不管如何先去劫掠一番,也好安慰军心,不让将士们冷了心;若是将士们真就冷了心,日后再攻击匈奴,重新鼓舞士气也是件麻烦事儿啊!”

    李息看他一眼,觉得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后生算是有几分见识,当个亭长也是委屈了他。再把眼看王恢,王恢那句话说得也有几分不甘心,其实心里依然在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也是劝了一句:“李亭长说的对啊王将军!”

    王恢捻着自己的胡须,口中沉吟,在营帐中踱来踱去的,道:“你们说的只是万一匈奴粮道兵马不多如何如何的,但是万一匈奴十万铁骑真就回防了呢?”诸位看官听得仔细,王恢道的是“铁骑”这个词!他心中难以正面打败匈奴骑兵的想法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而王恢,在很大的程度上,能代表目前汉军军中大多数的将领!这些从小接受步兵指挥训练的将领!

    李息心中恼怒,嚷嚷了声:“哎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王将军你速速定夺吧!”

    王恢让他这么一逼,反而下定了决心,挥手说道:“不要再提进攻了,传我将令,撤兵!”

    李息知道王恢这人多少有些刚愎,要是他铁了心,再劝他也是没用,于是长叹了一口气,说:“三万大军开拔至此,刀枪不动,就要原路返回,刀枪入库!可惜!可惜啊!”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就出帐了。

    就此,汉军马邑之谋完败,三万袭击粮道的精锐和在马邑山中准备伏击的三十万大军无功而返。

第二十一章 进爵

    李息和李陌退出王恢的大帐,李陌回了自家兄弟休息处,跟众人说了,那张猛头一个不答应,扯开了他那公驴嗓子开始大声嚷嚷:“贼他妈!追都追到这来了,却不敢上去敲一敲那匈奴,传出去不他娘的给大汉丢人吗!”

    郭涛赶紧拉住了他:“二哥,你别瞎嚷嚷,不怕隔墙有耳吗!”

    张猛才不在乎这些呢,他心中想的是出云岗一战,三四百个兄弟为国捐躯,倘若眼下这三万精锐连个匈奴的毛都没碰到就撤退,如何出这口恶气,于是又是嚷嚷:“我怕什么!袁潇军侯连命都豁出去了,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李陌也不拦他,只是叹口气:“唉!可惜袁军侯这一腔热血了!”众人想起那夜高亢的战歌嘹亮,心中都是一股愤懑。

    黄昏的时候,有人来报,却是材官将军李息的手下,对李陌拱手道:“李亭长,李息将军让你过去一下。”李陌诧异,不知李息找他为何,就先过去了。

    李陌走到李息的大帐,还没进帐,听得有人呼喝他:“是李陌吗?到我这来。”

    李陌仔细看,是李息在一棵大树那对他挥下手,李陌靠近了,觉得李息身上有一种气质,是跟袁潇一样的气质!对,是一副铮铮傲骨的感觉!

    等到李陌走过去了,李陌问:“不知将军找下官所为何事?”

    李息对他说:“只是闲谈一番罢了。可惜王恢让匈奴不可战胜的传说吓了,但你却是乱军中冲出的,见识过匈奴的战力,我且问你:你觉得此番我军如果前去袭击粮道,胜算几何?”

    李陌思量一番,想起前生读史书时看到日军也曾有过不可战胜的神话,但是在我军指战员的斗智斗勇下,不是依然被赶出去了么,终究是要看指战员的能力,于是道:“只是五五之数!”

    李息一惊,接着问:“哦?只是五五之数?”

    “对!汉军主力是步卒,而匈奴是骑兵。步卒遇见骑兵,战不能胜、败不能逃,就算是靠着将领的智慧和军队平时有效的训练,胜了敌军,那也是不能乘胜追击扩大战果。这就是我军目前的致命缺陷!”李陌回答说。

    李息这时候就觉得白天的判断不错,以李陌的见识和眼光来看,屈居亭长真是太屈才了,心里虽然这么想,明里却没说,只是接着问:“当今天子,雄才武略!绝非能跟匈奴低首的,日后必会大规模反击匈奴,那么我再问你:汉军的出路在哪?”

    李陌呵呵一笑:“将军的三万大军行走这些日,却被下官追上,下官敢问将军看出什么来?”

    那李息少年从军,从景帝一朝走来,到如今武帝朝已是官拜将军,何等见识!经李陌这么一提,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步兵战术思想全部忽略,把眼光停留在自己的坐骑身上,突然眼中精光大作!猛喝一声:“你是说,骑兵?!”

    李陌点点头,道一声:“将军明鉴!正是骑兵,我汉军的优势是强大的军备能力,如果大汉朝也有十万精骑,别说是袭击粮道,就算是跟匈奴大军硬碰硬,胜算也在九成!强大的机动能力以及优良的装备、强弩的强大威力,如果真有这么一支骑兵!汉军必能横扫宇内!”

    李息长叹一声:“唉,我们这些将军们,从小受的都是步兵作战训练,那一套东西在我们心中早已经是老树盘根一样,想要全部摒弃,难度太大!哈哈!我们终于被时代抛弃了,接下来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咯!老了,老了……”

    李陌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接话,只好陪着李息在皎洁的月光中静默地站着,李陌又想起出云岗战役那晚,同样是月光,那月光却清幽的吓人,今夜月光却是十分柔和。这时,军营中突然有士兵也唱起了苍凉的歌声,正是五音中最悲凉的变徵的曲调:

    “出塞万余里,且为君王行。

    修我戈与矛,大军往长征。

    雄发指危冠,猛气冲长缨。

    尚未短兵接,已令复还行!”

    李息叹了口气:“唉,将军你听,王恢将军如此行事,将士们真怕会寒了心,日后再战匈奴,要鼓舞士气,怕也要费些力气了!”

    李陌道了声是。李息猛回头,一双堪比袁潇战死时的月光一般幽亮的眸子盯着李陌:“李陌,你们年轻人,拥有新思路的年轻人,和大汉年轻的轻骑才是汉军日后的栋梁!”

    李陌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忙道一声不敢。

    李息充满豪气的大笑一番,又说:“你小子,跟我客气什么,我们的思维陈旧我又不是不承认!你跟我来!”当即握住李陌的手,把他领到自己的坐骑下,指着坐骑说:“这匹马,是我托人从草原上重金买来的良驹,称作踏雪乌骓,跟随我上阵杀敌也有时日了,它跟着我这个步兵将领也没什么出头之日了,我今天把它送给你,你小子别辜负我一番心意!”

    李陌早就看这匹高头大马,俊采非常,一匹马乌黑乌黑的,只有四蹄是雪白雪白的,一双眸子如同黑夜中的星星一般,毛皮油量,四肢健壮修长,心里喜欢的很,翻身倒地:“谢将军赠马!日后李陌必率一支精锐轻骑横扫单于庭!虽死不敢忘使命!”

    李息爆喝一声:“好!待我回朝便向天子说明这步骑之间的差距!你的功劳我也记下了,功曹必会论功行赏!”

    李陌谢过之后,李息就让他回去了。等到李陌回自家大帐,一帮兄弟围了上来,尤其是姬玄风,摸着踏雪乌骓马的皮毛,眼睛也不看李陌,嘴里咕哝着:“好马!好马!好一匹踏雪乌骓,当真是马如其名!不在我家赤焰之下!”原来姬玄风那匹枣红马叫赤焰。

    张猛更是惊讶:“大哥!你这牛皮擦擦的,才出去一会,到哪偷的马?也不给老二偷一匹……”

    李陌笑骂一句:“你这黑厮也不盼你大哥点好的,这是李息将军赠给我的。”

    一帮人更是惊讶,听了李陌把跟李息的谈话说了之后,围着李陌叽叽喳喳的吵了一会就歇息去了。

    李陌独自望着满天星斗,灿烂的银河一路的奔腾,仿佛银河中真有天马驰过一般,闪闪的星光,就像是马群踏过天河时溅起的水花,李陌长叹:“骑兵!骑兵!大汉精骑!冷兵器时代,强大的骑兵才是王道!”

    第二日,李陌他们一百二十个骑兵也随着大军撤退了。李陌他们也回了十里堡。过了两月有余,突然一封书信快马加鞭的传来,细看,居然是长安的来的圣旨!

    “朕念亭长李陌,出云岗一战立功,封二等爵上造!拨钱粮,命尔重修出云岗,为我大汉边关,领出云骑都尉,镇守出云岗,拨钱粮,操练新军!”

    李陌他们赶紧谢了恩,领了赏金。李陌大喜:“终于能打造一支强大的骑兵了!”

    于是火速赶往出云旧址,准备重修出云岗要塞,打算加上原来的一百多骑作为班底,重召集人马,建立一支崭新的部队,就叫出云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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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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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李陌他们来辞别张远令丞,张远知道他要训练的新军是骑兵,把之前让他带领的一百人中挑出五十人继续让他带领,说:“李都尉,这五十个人就让你带着,权当去做个教头吧!”

    李陌本来就想把这些精锐弄到手,听张远这么说,心中自然大喜,道:“谢过张令丞!”

    当下在马邑各处城门以及村镇发募兵告示,马邑的百姓都觉得这一仗输得窝囊,三十万大军啊!不但无功而返,反而让匈奴平了出云岗,还有个朝廷命官投降了!不啻为奇耻大辱!所以投军也热情。

    李陌他们在马邑停留了三天,奋勇参军的有约莫两百多人。这时朝中传来消息,说是将屯将军王恢被处死,不过论起来,王恢也算个忠勇的人,一力承担全部责任,说是无功而返的原因是他不让士兵去追赶,虽然死了他一个,却免去了手下各个军官的惩罚。

    李陌他们募兵完了,又让姬玄风从中选出了其中的两百人,把粮饷给了,从法曹处借了囚犯和从户曹那借的民夫三百多个人,带着粮草军械前往出云岗,准备重新修整让匈奴一把大火烧了的出云塞。

    等到他们到了出云塞旧址,看那原本好端端一个大好的出云岗,让匈奴一把火烧得成了残垣断壁,时不时地飞过寒鸦万点,土地一片焦黑,多少天过去了,仿佛昔日的战场上,还有尸体的恶臭在飘荡,李陌他们忍不住又想起阵亡了的袁潇军侯他们,那首军歌中流露出的慨然赴死的豪情!忍不住又是一番感叹:“军侯他们流的血,我们就算是死了,也要匈奴狗贼十倍、百倍的偿还!”

    几个亲身经历过那场血战的老兵也忍不住分说着当日的军情,一干未经历过出云战役的,也都听闻过为国捐躯的烈士们的事迹,如今到了牺牲之地,也忍不住振臂高呼:“杀贼报仇!杀贼报仇!”

    等大家把心中压抑着的愤懑抒发完了,李陌赶紧让三百多人先把营帐立起来了,准备先把城墙修补起来。前面说过,出云岗是一处平原上突兀出来的一处高坡,周围倒是不缺石材木材等。

    李陌决定去除四门哨卡不再修整,先让郭涛、张猛、胡不归、姬玄风分别去各处城门平地上各起一座瞭望台,距离四门也就三十步左右。就连张猛这厮都能安稳下来干这苦力,他想的是:“如今把这出云塞修得稳稳妥妥的,再有匈奴进犯,也好有个可以先防守的地方。”

    郭涛知道了他的想法,说:“二哥见识又长了啊,那兵法上说得好啊:先立足于不败之地,方可求胜!二哥虽没有看过兵书,这道理却是自己悟出来了!”

    李陌先放下四门瞭望塔的事情不管,第一天晚上就把所有人召集起来,高声道:“诸位汉家兄弟!如今天子看出步卒缺陷,大练骑兵,诸位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我们重建的这处出云塞为了什么?”

    底下几百人顿时乱嗡嗡的讨论起来了,李陌叹了一口气,他前世手下的骑兵连士兵,就算不知道答案,也会安安静静,那组织性和纪律性跟这些人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时姬玄风把头靠上来说:“骑都尉,这些人还需要好生训练一番才能上阵,这才到哪儿啊就乱作一团!”

    李陌点点头,低声道:“这件事急不得,我先把人心士气弄好了。”

    李陌冲底下的人大喊:“我告诉大家,这出云塞是耻辱,大汉的耻辱!我们重建出云塞的目的,是敦促我们雪耻!不忘在此为国捐躯矢石间的三百儿郎!”这帮新兵还是在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着,李陌不禁大怒:“都他奶奶个腿子的给老子听好了!你们这帮人,到了出云参军,一个个的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何时雪耻!何时解脱!”

    底下的人听他一喝,安静了下来,勉强跟着李陌高呼:“雪耻!雪耻!”

    李陌听这些刚入伍的人的士气能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不错了,就喊了声:“是汉家好儿郎的,都把马上功夫连足了!莫不要再丢了大汉新军——出云轻骑的脸!”

    底下的人又是呼喝一番,李陌见也差不多了就让他们散去了,却跟张猛他们回帐中讨论了起来。

    李陌对众人说:“当今我军虽号称大汉轻骑,但是现在的军马也就是玄风原来的十人、马邑带出的五十人、外加我们几个的坐骑而已,但是这些先不用考虑,首先考虑的是把出云塞修复了。下面的训练你们怎么看?”

    对于练兵,这些人里最擅长的就是姬玄风了,他思量一番说道:“这二百人六十,只是一曲人马而已,先分作两屯,各设一个屯长,我和胡不归带一队,张二哥和郭涛带一屯;各屯再有六人做护卫,下辖两队,设正副队长各一名;每队下辖六什,有什长;什下设两伍,有伍长。骑都尉看先如此分派如何?”

    李陌点点头,又说:“玄风此举妙极,你别叫我骑都尉了,就叫我陌哥怎么了,虽然我是升迁了,跟自家兄弟还能见了生分么!”

    姬玄风嘿然一笑,道:“那陌哥,接下来先把出云塞修好,修整要塞的同时也能将这些士兵的力气练一番,等到差不多了,再先让他们练马上功夫,那时候买马也不迟!”

    李陌一挥手,道:“就按玄风说的办,玄风和不归领一屯,各任正副屯长;老二老三领一屯,也是各任正副屯长,各屯护卫都选新兵,其余正副队长、什长、伍长都让老兵担任,尽量一伍里面有一个到两个老兵带着新兵。你们看如何?”

    众人也就同意了,于是发那囚徒伐木采石,把各处破损的城墙修整完了,马匹的事情眼看还没有眉目,李陌他们也是没办法,只是从马邑的马市上买了几十匹马、张远报了上级从马邑军营中马厩中取了几十匹而已,总共也就百十匹马,根本不够这二百新兵用的。

    过了两个多月,眼看就要到了十月份了,塞外的天冷的早,十月份就有可能会下雪了,出云塞倒是初见规模了,四处的瞭望塔修好了,高两丈二,能容下五人;城墙从丈五增添到了丈八高,也加固了很多。

    新兵们看着强大坚固的出云塞,心里也安生了几分,对过几日的武艺训练也多了几分期待,士气逐渐高昂。

    李陌现在望着日益坚固的出云塞,愁的就是过几日开始训练士兵武艺了,还是没有马可怎么办。

    张猛在旁一阵嚷嚷:“没有马怎的了?就只许那匈奴来我汉家抢掠,还不许我们汉家去匈奴那烧杀了?要依了我张二粗的话,贼他妈的直接抢到龙庭去!”

    李陌笑骂:“你这黑厮净出些馊主意,你一个人去匈奴老巢抢去吧!不过话又说回来,老二的话也不错,这几日,玄风和张猛两个各自带上几个人四处侦察一番,要真是有那匈奴,抢他奶奶个腿子的!”

    众人映着咧咧雄风,一番哈哈哈大笑倒是英气逼人,颇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感觉。

    众位客官瞧得仔细,难免问:李陌他们的马从何而来,当真是去抢的?不是抢的又是从那弄得,总不能石头缝里钻出来的吧?他们又是从谁人那弄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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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东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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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的流逝,出云塞渐渐变得坚固高大起来,李陌他们看从户曹那借来的民夫也没什么用了,就把囚犯和民夫都送回了马邑。这时的出云塞上下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李陌练士兵的纪律性和组织性,胡不归主管提升士兵的力量,郭涛则带着大家操练军中武艺,姬玄风就管着提升大家的协同作战能力。只是张猛带着十几个老兵四处巡逻。

    这一日,李陌正在校场出汗呢,习练军中枪术,突然听见一阵哇哇呀呀的乱叫声,正是张猛跑了过来,李陌仔细看张猛的脸上,血迹斑斑,李陌一看便知道出事了,忙问:“老二,你这是?”

    张猛哈哈大笑,把脸上的血迹一抹,道:“大哥,我跟老幺杀了一伙匈奴!畅快啊!”

    李陌一听是有战事,火速把张猛和郭涛拽到自己府中,原来出云塞修好以后,便重建了个骑都尉府,另外兴建了两处兵营,每一伍士兵住一间,以免冬天来了,士兵住军帐,可能会伤风生病,造成非战斗性减员。

    李陌火急火燎的问:“到底怎么会事儿,跟我细细的说来。”

    张猛刚要扯开嗓子嚷嚷,李陌笑骂:“你这黑厮说也说不明白,老三跟我说。”

    郭涛嘿嘿一笑:“二哥,这些繁琐事儿还是我来吧。”

    张猛翻翻白眼,抱着五丁开山大斧嘟哝:“你说就你说,我还懒得动口舌呢!”

    郭涛接着对李陌说:“大哥,是这么的,这几日我跟二哥出去巡逻的时候,发现大前天的时候在出云东北五十里处来了一伙部落,倒也不大,几十个人的样子,携着羊马过来的,我们只当是游牧的也没管,今天却看见有一队匈奴二三十人冲他们来了,我跟二哥带着这十几个人就想过去砍翻了这伙匈奴,我射了几个,二哥过去砍了几个,兄弟们砍了几个,其余的就都吓跑了!”

    张猛听到这,把那五丁开山斧往地上一戳:“三弟说的是,匈奴都让我这斧头吓跑了!”面色一凛,满脸得意。

    李陌听了,啪的一声踢了他一脚:“奶奶个腿子的,你倒是了不起!”张猛收了斧头,摸着脑门嘿嘿的傻笑。

    李陌一想这伙人来历不明,不问清楚的话,很可能会留下隐患。于是对二人说:“明天让玄风和不归先带着人训练,你俩点上二十个弓马娴熟的跟我去看看这个小部落。”

    第二天,二十三骑映着东面的朝阳,纵马奔驰出去,五十里地不久也就到了,远远看去,果真有一个小部落,虽然人人穿着皮衣皮袍,但是看起来也不似匈奴,四五十个人,牧了约莫两百只羊,百十匹马,见李陌他们冲过去,为首一个老者出来了。

    那老者的服饰,一看就知道不是汉人,可是仔细看来也不像是匈奴,不过面容什么的都有几分匈奴的样子,一身的皮革袍子,说明他们应该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不过那老者居然会汉话,冲李陌拱手道:“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李陌也惊奇他会汉语,就问:“我是西南五十里处大汉出云塞的骑都尉,老丈你们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

    那老者说:“我们是东胡族库莫西部,在下就是族长。”那老者说的波澜不惊,李陌他们心中却是大骇,要知道东胡强盛之时,马背控弦之士二十万,是北方传统游牧强族。畜牧业十分发达,兼职狩猎,只因当年让匈奴冒顿单于打败,节节败退,一部退到乌桓山成了乌桓部,一部退到鲜卑山成了鲜卑部。剩下的不是被打散杀绝了,就是成了匈奴的附庸。现在虽然没听说掀起什么大波浪来,放在以前,这可是不比匈奴弱多少的大敌!

    成为匈奴附庸的东胡部族,因为经济上与中原联系较多,茶马互市频繁,族中通晓汉语的也就不少,恰好这库莫西部就是这样的一个部族。

    李陌于是问:“敢问族长为何带着部族迁徙至此?”

    那老者唏嘘一番,道:“我们库莫西部随不是东胡大部落,原来也有二百多人丁,在库莫西河畔游牧,日子倒也安逸。只是后来让那冒顿狗儿的走狗们杀散,被捉过去做了奴隶。如今匈奴对我们徭役繁重,我部不堪重负,于是老朽征求了上下意见,带着人往南来了。只因为汉军有实力与匈奴一战,匈奴忌惮大汉,也不好派军追得太深入,我们也好在夹缝中求个生存罢了,若是冒犯了骑都尉大人,老朽代全族上下陪个不是。”

    这老者虽说是东胡打扮,一口汉话说得倒是利索,听他这意思,就算是冒犯了李陌,也不走了,铁了心要南下。

    李陌他们正攀谈着呢,有一部匈奴约莫五十人冲了过来,口中大声呼和着:“库莫西的叛贼!前几日勾结汉人杀了我们几个人倒罢了,如今又跟汉人勾结在一起!纳命来!”当头一骑拍马舞刀就冲了过来。

    李陌心想,管你东胡走不走,要走就快走,省得麻烦;要是不走,哼哼,先让你见识见识大汉军威,省得日后心里嘀嘀咕咕想冒犯我汉家。于是李陌决定先在东胡人面前立威再说,大呼一声:“众家兄弟随我来!”说着翻身上了踏雪乌骓马,如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冲出去,又是个箭矢阵摆成,张猛郭涛紧紧拱卫着他,身后跟着那二十骑出云塞的精锐。

    李陌瞧得面前匈奴冲过来,猛喝一声:“来得好!”挺着雪山苍龙枪就迎了上去,枪身亮银,一条乌黑的缨子迎风起舞,果真如同雪山上的苍龙一般;朔风把缨子吹得呼呼作响,隐约间真就如同苍龙的龙吟一般。

    那匈奴瞧他这一枪来的威猛,不想硬抗,只是用刀把长枪往外一拨,那料到,李陌刺出去的这一枪乃是他自创的银龙出水枪法里有名的一招,唤作“拨云见日”,这一枪是虚招“拨云”,下一枪才是实招“见日”,枪身顺着刀势猛一个调头,这雪山苍龙枪果真是锋锐了得,跐溜一下子在匈奴的皮甲上拉开一条口子,不一会,暗红色血水也哗啦啦的顺着裂口流了出来。李陌压根不给他还手的机会,趁那匈奴吃痛,把手去堵住伤口的空隙,长枪往前一挺!正中那匈奴心窝,那匈奴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离身体越来越远,空中溢出一口鲜血,翻滚下马。

    众人见李陌一个照面就占了上风,忍不住都喝了一声好,尤其是那库莫西部的族长,本事观望状态,瞧李陌威猛,略一思量:“若是今日丢了先,日后他们汉人也少不了欺负我们!鬼知道汉人是不是跟匈奴一个德性!”于是对着自己部落里闻声出来的壮士们猛喊:“儿郎们!也让骑都尉大人见识见识我们东胡的本事!”

    那些部族勇士听他一说,心中大喜,本来他们东胡人是典型的游牧民族脾气,骨子里就是喜动不喜静的,都翻身上马,冲了出去,一时间投石的投石、掷索的掷索,都配合着李陌他们杀敌,更有那族长的儿子,练得一身好骑射的本事,弯弓搭箭,无往不利。

    再瞧瞧李陌那边,李陌一条长枪挺着,再加张猛这柄力大无穷的斧头砍着,郭涛近砍远射,两旁的部众就是捡个漏,再加上库莫西部的配合,当真是如砍瓜切菜一般的把这一帮匈奴杀了个七七八八。

    毫无悬念的胜了之后,李陌几个回马到了库莫西部族长那,留了几个人打扫战场,起码那马还有四十多匹完好无所的呢!那老族长迎了上来:“汉军威武!骑都尉威武!”

    李陌嘿嘿一笑,只道一声:“哪里哪里!老族长过奖了。今天李陌来就是为了跟贵部做个生意。”

    那族长倒是精明,一听,暗想:“果然汉人也如匈奴一般凶恶,立了威之后,多半又要敲竹杠了,幸亏刚才我们的人也冲出去了,等下交易,也好多些砝码。”嘴上却说:“哦,敢问骑都尉要跟老朽做什么生意?”

    李陌道:“马匹!按市价买,今天一匹也不带走,明日携了钱两就来买。”

    那族长倒是惊讶,按照市价购买?于是便问:“那骑都尉何不去马邑那买?”

    李陌一笑:“上次一番战斗,匈奴关了易市之地,如今马匹不好买啊,难道我大汉边军需要马,还能向匈奴买吗?”

    那族长略一沉吟,道:“也是,敢问骑都尉所需多少?”

    李陌一听有戏,就说:“倒也不多,一百五十匹,族长可有?”

    那族长一听,道:“我全族也就这一百三十多匹,都给了骑都尉,我族就没了,况且能做战马的也就五十多匹,不过老朽却能帮大人买到马。”他这话却是实话,但凡马群,出去头马、母马、小马、劣马和老马之外,驯熟的能做战马的也就这些了。

    李陌一听,虽说还是不够用,却能解决出云骑现在的燃眉之急,于是道:“哦?如此甚好,明日我就带了银两来老族长处买马!”

    第二天,李陌带了朝廷拨给修出云塞的剩下的钱,外加赏赐,来老族长处也把五十四匹马的银两交接了,双方各得所需,李陌却马,库莫西却购买粮食盐巴的钱,于是喝了一场酒,只收了三十匹马的价钱,因为他也想日后有个照应,于是就卖了个便宜。

    过了几天,库莫西族长自己找上来了,说:“骑都尉大人,这些都是我东胡部族人,特来卖马,也是卖个便宜钱,只求骑都尉一件事!”

    李陌一听,终于能解决全军马匹问题了,于是连忙问:“不知老族长所为何事?”

    那族长说:“我东胡人受匈奴奴役甚,且求骑都尉能帮我们一把!”

    李陌心中想:“我建立出云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出击匈奴么!这有何难!”心中这么想,嘴上连忙答应:“好!我答应你!本来匈奴来了,我军身为大汉边军也该驱逐他们!此事容易!”

    对方听了之后也是大喜,所谓苛政猛于虎也!他们不怕现在穷,就是怕身为奴隶,上面有人当着自己解决温饱的路!现在有了李陌这个大保障,又早就听库莫西族长说李陌为人忠义,没欺负他们库莫西部,想也不会为难自己的部落。过了几天就都把李陌需要的马都带来了,各个部族也就在出云塞不远的些地方住了下来,日后匈奴来犯,也好靠着出云塞有个屏障。

    (草莽弱弱的恳求看了书还没收藏的,轻轻地点一下收藏~谢谢啊)

第二十四章 扩军

    (首先感谢方塘水浅书友投的评价票!不过水浅的那个书评,我是想加精置顶的,一不小心点成了删除……我有罪)

    李陌他们把东胡的几个小部落安顿好了之后,就准备开始着手训练现在手下的这二百多人了。说起训练,尤其是冷兵器时代的骑兵的训练,姬玄风最为擅长,他本就骑术高超,再加上是骑兵出身,自然懂的些,对李陌说:“骑兵的训练,马虎不得,大汉军律:民二十三为正,一岁为卫士,一岁为材官、骑土,习射御、骑驰、战阵。一步一步来才能成为骑士,可见这骑兵训练繁琐。”

    郭涛点点头,道:“兵法云:常死其所不能,败其所不便。就是说的这个道理,绝大多数失败的战役和阵亡的士兵是因为军事技艺的不娴熟啊!这点,我们都要明白。”他主要是在提醒张猛罢了。

    李陌沉思,道:“从训练之日开始,所有人,尤其是各级军官和教头务必跟新兵同起同睡同训练,与士兵同甘苦,只有将士们上下一心,全军拧成一股绳,才会产生强大的战斗力,日后才能有用武之地!”

    除去这些,另外就是胡不归觉得出云塞的人手还是少了点,李陌也觉得这二百六十人跟自己这骑都尉官职不符,于是在四处村镇张贴告示,在雁门郡和马邑的户曹兵曹的帮助下,又有一百八九十人前来,姬玄风一番挑选,只把健壮的一百二十留下了,挑剩的都给了点盘缠都让回家去了。

    关于那训练的事情,众人也没意见,都同意了,从开始训练那天起,天一亮就要出营到校场先是一番军律、号令的训练,这是阵法演练的基础,更是提升部队组织性和纪律性的不二法门;然后是武艺的操练;因为骑兵与步兵最大的区别是骑兵有坐骑,每日初次之外,李陌他们把马匹都编了号,让士兵每天跟战马熟悉一番。

    如此月余,逐渐加上了骑术的训练等等,这些琐事,也不细讲。倒是他们出云骑跟其他骑兵部队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马镫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眼看已经入冬了,天寒地冻,李陌早就安排了人把军中需要的木柴存下了一些,如今练兵的空余,也派了军士去伐薪,这一日,伐薪的军士回来的时候,还带了那库莫西部的族长,那老族长见了李陌,拱手道:“老朽特来代表东胡南下的几个部族前来感谢骑都尉大人,如今有骑都尉大人的虎威震慑着,匈奴倒是没来骚扰我们,此番我们几个部族前来,带了些羔羊,前来犒军。”

    原来是东胡几个部族族长闲来聚在一起,都觉得如今南下没有什么不妥,反而靠近了大汉势力,匈奴也不轻易过来骚扰,与大汉的互市进行的也顺利,如今看来,若是把李陌靠得近了,只怕好处更多,于是七八个部族一商议,带了几百头牛羊来犒军。原本只是一个部族出几十只,这么一凑,数目也就大了。

    李陌拱手道了句:“那李陌代全塞上下将士多谢老族长了!”他也知道拿人手短,不能白要他的,就说:“老族长,全拿了东胡兄弟们的,我也过意不去,族长就报给我个数字,我把银两补上。我大汉国风,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顺诏**者,无困不援!只要有匈奴来犯,老族长尽管跟我道来就是了。”

    那库莫西部的族长听他这么说,心里也安分了,当即李陌留了族长,让随来之人唤各族族长同来在骑都尉府中饮酒一番。喝酒的时候,李陌又跟各族长谈妥了再买两百匹马的生意,原来是那李息知道李陌练新军,马匹不足,又拨了钱粮下来,李陌现在出手也阔绰了些,多买了二百匹,留着部队规模再括到应有军制的时候用。

    众人在都尉府饮酒,中间火塘里架着几只烤的金黄流油的肥羊,正吃喝得欢呢,李陌他们在府中听到呼喝声,便问胡不归:“这是何处喧哗?”

    胡不归出去看了一下,回来说道:“没事,军中将士刚吃了一顿肉,高兴的很,又是晚上闲来无事,在那角力。”

    说到这角力,是军中的一种游戏,大体如同摔跤,但是也能用来激发士兵斗志,锻炼士兵力量和协调性,故在军中流传甚广。

    库莫西部族长好奇,问李陌:“骑都尉,敢问可许老朽见识一番?”

    李陌哈哈大笑:“有何不可?老族长且随我来。”

    带着众人就去了军营中去。

    到了军营中一看,那将士们点了堆篝火,在院中,两个赤膊的人扭在一起,也不觉得这塞外的夜里冷,每到好处,观看的人便爆出一声喝彩。

    那库莫西部族长呵呵一笑,说:“这些在我们草原上也有流传,不知骑都尉许不许我们汉胡两家斗上一场。”

    李陌一笑:“哈哈,老族长所言正合我意,有何不可!”

    库莫西族长心中想:“不给你露几手,只怕大人还以为我东胡软弱哩!”于是喝一声:“来五个精壮后生,跟大汉军士比试上几场!注意自己手上力道,莫伤了和气!”

    李陌听他话中似乎颇为自信,也想杀杀他威风,就喊:“张猛!你再挑上四个人,跟老族长他们来上几场!莫丢了汉军的脸,丢了脸我就砍了你那颗大头颅做酒杯!你敢不敢应战!”

    张猛一听不乐意了,什么时候他不是冲在前面,于是亮开那大嗓门喊:“大哥,你且把你那心放到肚子里去!你二弟管保自家项上这颗头颅你是要不了去了!”于是扭头又喊:“姬玄风!你再挑三个人,咱们跟客人们玩一玩!”

    姬玄风暗笑:“张二哥什么时候这么奸猾了,嘿嘿,却把皮球踢到我这来了!”想是这么想,可也不好违背,于是点了三个粗壮的汉子跳到场中。

    姬玄风按住张猛道:“先让兄弟们玩一把,张二哥再上不迟。”

    张猛也听了他的,对那第一个军士把豹眼一瞪,只说了三个字:“你敢输!”

    那军士早就知道这张猛是个活阎罗,哪里敢回话,赶忙领了命,跟东胡人一拱手,解了上衣就开始了,果真汉军中角力只是游戏,还是训练为主,他们又是新兵;那草原上的汉子却是无事就以此作乐、功夫熟练的很,双方手上还没走过几个回合,那汉军军士就败了阵。

    张猛一看,大骂:“你这货!贼你妈!看你张二爷爷是怎么捉下他来!”那军士一阵面皮发红,退了下去。

    张猛急不可耐的跳到场中,对方一个人也走了过来,双方也不答话,那东胡人就冲了上来,抱住张猛的胳膊,只觉得犹如抱住了一棵盘根老树,自己怎么使力那树也是动也不动一下。

    张猛看他技穷,嘿嘿一笑,问:“你本事使完了?那我来了啊!”说着把两条铁打的一样的胳膊一下子抱住对方的腰,搂住了,猛地把那人拔了起来,用力往地上一丢,也不去看对方。汉军爆了一声喝彩!张猛这才对众汉军说:“瞧清楚了吗!”

    姬玄风也是大体如此赢了一场,不过东胡人终究是吃肉长大的,汉人终究是吃肉少,身体发育不同,汉军又只是仗着个老兵深谙角力之道又赢了一场,余下一场倒也败了,三胜二负也勉强赢了。

    那库莫西部族长一拱手:“汉军果然威武!”老脸却是一红,没想到这么点东西都能输了。

    李陌却说:“老族长客气了,我军中亏得有这两尊铁塔,要不也赢不了贵部。”他是说张猛姬玄风这俩汉人中壮硕出奇的异类。

    那族长觉得面皮无光,压根呆不住了,于是告谢了之后便走了。

    第二天,却有三十多个人来到营门,李陌问清楚了,原来是昨夜回去的人把汉军事情说了,几个热血的来投军,李陌也都许了,只是留了二十个汉话说得好的又健壮的,其余的好生劝说给了盘缠遣返了。

    当夜,李陌他们谈话,姬玄风说:“陌哥,如今我部也有四百人了,我提议再把建制调整一番,划为四屯军士。”

    李陌看着如今果真是满了编制,就同意了,出云塞中将士于是变成了张猛领的甲屯,郭涛带的乙屯,姬玄风将的丙屯和胡不归统的丁屯,总计四屯四百人马,一支崭新的大汉轻骑初现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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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发明

    (第三更送到)

    自从出云塞修成之后,四屯人马加紧训练,李陌还学得后世做法,为了练军士臂力,让人把坚实的木棒两段绑上石块做哑铃,全军上下必须每天做上几十个,把一群人练得浑身酸痛,一个劲儿的哭爹喊娘。但是李陌心里明白得很,平时多流汗,到了战时才能少流血,这组织纪律是一方面,单兵作战能力又是很重要的一方面。

    关于马上作战的本事,李陌放弃了姬玄风所说的汉军一直使用的刀术,而是把自己前生训练的刀术传授下去,动作简单却实用,双脚站在马镫上,马刀扬起,全力砍下去;持刀向上一扬挡开敌方攻击,顺手再往下劈砍。只要把时机拿捏准了,人借马力,只要一刀就把那人形靶的头给砍下来了。

    这天,郭涛找到李陌,说:“大哥,雁门郡那边又运过来一批军械,包括手弩二百张,弩箭两千支;强弓二百张,羽箭也是两千支。弟兄们从今日起就能操练弓弩了,也好为日后的骑射训练做个准备。”

    李陌一听大喜,把手弩取了看,寻了个熟悉手弩的老兵,问这东西怎么操作,问明白了也觉得简单,无非就是借助机械的力量慢慢上弦,使弩的弓弦力量增大一番,如此一来,箭支的力量也会相应增强,与此同时的缺点就是射速缓慢。弩的另外一个优点就是三点一线的瞄准,是准确度大大提高。

    李陌把玩了一番,取了一支箭朝百步外的靶子射出,嗖的一声,很好,没射中靶心,不仅没射中靶心,而且脱靶了。

    李陌前生使用的宝贝是突击步枪,看了一眼自然就明白了,不过他是第一次用,当然才用三点一线式的瞄准,弩箭飞出的时候,因为自重,轨迹也就不是直线,而是抛物线的弹道(暂且用弹道这个词哈~);而军中老兵瞄准时,自然会凭借经验,根据距离相应的把弩身抬高,射出去的时候有个仰角,命中率自然就高了。这也是为什么弩兵训练也很复杂的原因。

    李陌想,这样一来,不仅是训练成本很高,而且战场上箭支的有效利用率也会很低,自己必须想方设法的把汉军本就十分先进的手弩改进一番。于是抱着弩端量着,自己嘀嘀咕咕的往回走,也不理郭涛他们。

    胡不归拽住郭涛衣袖,问:“陌哥,不是因为一箭射空了,脸上过不去了吧?”

    郭涛也纳闷,但是他深信李陌不是这种人,于是摇头说:“大哥必定有些想法,我过去看看。”

    于是郭涛就追了上去,说:“大哥,你这是?”

    李陌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说:“这手弩还有不足之处,我把它改进一番,你知道这手弩有效射程多远吗?”

    郭涛说:“这个雁门郡那边送过来的时候就说了,这手弩力道大,一百二三十步内还是能杀敌的。”成年男子一步,换算成当代,也就七十公分左右,一百二十步就是八十多米,这弩的威力的确是大。

    有看官提到古语云:百步穿杨。这位看官,草莽要说上阵杀敌,这一箭射出去要射入敌人的皮肤下面才能有杀伤,况且敌军也有衣甲防身,对于箭的威力自然不能说是穿透柳叶就够了。正所谓: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李陌前世是边军出身,手中的突击步枪上当然有瞄具,他考虑的是如果能把给弩具加一个辅助射击的工具就好了,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玻璃,只能另想办法。

    李陌于是把弩具的各种尺寸量了出来,又找了郭涛那一屯全部士兵过来,持弩射击了一番,目标就是粗壮的木头柱子,分别丈量了平射的时候,一百二十步、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四十步的时候弩箭射中目标后下降了多大的距离。

    众人让他整的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李陌抱着一大堆数据进了房间,一天也没见他出来,晚上也是油灯亮着,还取了木工的东西在房间不知道折腾什么。晚上,他房间突然爆出一番大笑声:“哈哈哈哈!他奶奶个腿子的!老子终于弄成功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陌又点了人马到校场,这时见他拿着一把弩,只是弩身上多了个活动的小木板,长约三寸,宽约一寸多,众人瞧见就更纳闷了!张猛头一个嚷嚷:“大哥,你这是弄了个什么鬼东西在手弩上?”

    李陌嘿嘿一笑,说:“你看着靶心点!”当即把那小木牌一抬,那木牌底下也有个垫木撑着,李陌再瞄准一百二十步之外的靶子,扳机一扣,嗡的一声,再瞧瞧那弩箭,直愣愣的钉在靶心上,尾羽还在乱颤呢!

    众人大喜,又是张猛带头嚷嚷:“大哥!贼他妈!你这一宿,把射艺练得这么精湛啊!”

    李陌嘿嘿一笑:“不管射艺的事儿,你看这小木牌。”李陌一个得意,指着小木牌顶端中央的小缺口处说:“将士们再瞄准的时候,只把敌人要害、弩箭箭头和这个小缺口练成一线,妥妥的射中!”

    张猛不信,李陌就教他把木牌抬起,张猛射了一支箭,果真如李陌所说。张猛这下惊喜地说:“大哥!真神了啊!太牛逼了!以后我也能跟老三比射箭了啊!”

    李陌踢他一脚说:“你这黑厮,去你奶奶个腿子的,这是死靶,你射个活动的试试!人家老三的本事可是日复一日的练出来的!你以为天下都是捷径让你走吗?”

    众人哈哈大笑。原来李陌只是在弩身上加了个表尺,上面有四个横线的刻度,根据昨天的几百个数据,李陌大致计算出了弩箭飞行中下落的距离,于是设计了这个带着垫木的表尺,如此一来,瞄准的时候就有个仰角,恰好能跟弩箭下落的距离抵消,所以使射击精度大大提高,更能在战场上有效的利用有限的弩箭。

    于是李陌做主,全部手弩上按照自己的这个小木牌,做出二百个来加装上去,又令张猛和姬玄风的两屯用弩,郭涛和胡不归的两屯用弓,安排好了。李陌一想,自己这出云塞中,日后箭支缺乏、马匹钉掌什么的怎么办。一下子想起个人来,没错,正是给他们三兄弟打造兵器的“铁匠王”!

    李陌马上安排郭涛去马邑中请他们在出云塞中开个店,两天后,果真有人来了,却是铁匠王的徒弟,说是师傅还要看着马邑那边的店,命自己来出云塞开个分号。李陌一想,也不需要打造什么太过精良的兵器,就同意了。

    如今的出云塞这一部骑兵,可谓是弓马齐具,照此练了四五个月,也无甚大事,大汉新军——这一支轻骑也训练的差不多了,年关的时候李陌又把自家的俸禄掏了些出来,给将士们置办了皮甲,队长及以上还有皮盔,又仿照后世军情,伍长右臂系一条皂色的布带,什长系两根,队长系三根,四个屯长就都在右臂系一条皂色和白色相间的布带。军中从此上下分明了起来。

    这一年是元光三年,侦骑突然传回来报告,北面发现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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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敌袭

    (首先感谢(稻草人)书友的打赏和易太极书友的票,以及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抚翊中郎将和方塘水浅,谢谢大家!)

    再说说这侦骑斥候飞报,发现敌情!李陌急忙问世怎么回事儿,侦骑道:“我们人少,瞧匈奴来了不下百人,远远观望一番就走了,但是观察匈奴前哨的后方也有烟尘扬起,估计对方还有人来!现在在出云东北三百里左右,是牧民首先看到告诉我们的。”

    众人一听,这是要打仗啊!多少天了,盼的就是这个。个个都摩拳擦掌,都道:“他奶奶个腿子的,正好咱出云骑练得也有模有样了!不整他们一下,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么!别的不说,想让咱们的新式手弩杀翻他们一场再说!”

    李陌也不是个太冲动的人,对侦骑说:“以后每次二十个人前去,务必观察好他们的动向!”

    “诺!”那骑士把手一拱,领了命就退下了。

    李陌他们心头虽然痒痒,但是依然明白,平时的训练才是战场上制胜的前提,于是又到校场上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

    这几个月来,李陌又发现一个问题,就是那些使用汉造环首刀久了之后的士兵,虎口、大拇指、食指上都会有或多或少的伤痕,起初李陌以为是摩擦的,后来他发现问题不在这,他拿了一把环首刀跟记忆中前世见过的刀做比较,他仔细一思考就发现了!问题的根源是:环首刀没有刀镡,也就是护格,是为了防止对方的刀剑顺着刀身滑下来划伤操刀者的手用的。

    李陌发现这个问题,但是目前大战在即,也容不得做多改造,只能请铁匠王的师傅们连夜打造了两百个圆盘状的铁片,中间留下一道缝隙,把刀柄跟刀身连接之处裹上一层薄布,插进去,也算是牢固,将就着用了,日后再做改良。再有就是这几日环首刀的损坏率十分高,李陌一眼就看出来了原因:环首刀是直刃,劈砍时容易折断!只是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能着急,马上向铁匠王的师傅们下了订单,给全军打造弯刀。李陌按照记忆中65式马刀的形状,把图纸给了师傅们,要求务必用好钢打造,不怕花钱。

    傍晚时分,探马飞报。

    “报!”

    “讲!”

    “报骑都尉大人,我们几个斥候摸进了看明白了,这伙匈奴骑兵来的有约莫千人,像是上次来袭马邑的前锋哈斯旭烈带了人来。”

    原来上次哈斯旭烈的人让郭涛那一箭的风情给羞辱了,一直怀恨在心,如今听说出云塞的骑都尉是李陌他们,想起那日让他们走脱了,恨得牙根痒痒,今日便是点齐了自己部族的人马席卷而来。

    那张猛倒是不惧他,把那一柄五丁开山大斧往校场坚硬的地上猛地一戳,嚷嚷开了:“贼他妈的哈斯旭烈!来得好!来得好!正好随了他张二爷爷给袁军侯报仇的心!大哥!我们这就点齐四屯兵马,我那甲屯做先锋,杀他娘的个措手不及!”

    郭涛道:“二哥不可冲动,此番哈斯旭烈有备而来,不可鲁莽,正所谓:以正合,以奇胜。先去跟他厮杀一番倒也不是不可,但是终究会有损失,需要谋断一番。”

    张猛听得不耐烦,把斧头一扔,喝道:“哎呀!贼他妈,火烧眉毛了都!你还要谋断个屁,沙场上哪有不死人的!”

    李陌喝道:“你这黑厮住口,哪个兄弟的命不是命,你张猛倒是命大不怕,那兄弟们呢!这都是汉家兄弟!”

    张猛也就是听李陌喝他才悻悻地住了口。李陌接着开始下命令:“让东胡各个部族的人来出云塞驻守。四屯屯长跟我来!”

    当即进了骑都尉府,众人商议了一番,李陌先是提议,郭涛补充了一番,姬玄风和胡不归也提出了几点意见,张猛倒是无所谓,只要肯让他做先锋,他什么都依了。

    原来李陌是想诱敌,出云塞就让东胡人守住,胡不归怕东胡人有变,须得有人看住以防万一,李陌就让他自带八十人留守,二十人拨给郭涛暂管。众人商议一番,就由李陌带领大军向东北进发!

    后人有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李陌他们正是如此,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剑锋已经磨好,不知是哪个肯用头颅试剑?这支大汉轻骑的剑锋刚刚出炉,那匈奴就报了名来试剑,倒也符合李陌心意。

    于是李陌他们带了这三百二十人冲到出云塞东北处。

    有诗赞曰:

    腰悬狼牙箭,角声逆朔风!

    只因当年耻,宝剑畅饮血!

    李陌歹人到了出云塞两百里左右的元子河处,这元子河,向东南注入桑干河,河面阔大,不比后世,后世因诸多原因,干涸了许多,汉朝时却是河面宽敞,有七八十步,水流缓慢,倒是不深,大抵淹过马胸,深处也就是没过马头。

    探子的飞报的是:匈奴前哨的百余人已经越过元子河向南了,大军七百多人正在渡河,也有半数过去了,另外百余人在后押送粮草,探子瞧得清楚,都是些汉人让匈奴掳了去做了奴隶的。

    匈奴明明已经渡河了大部,李陌却带人从下游渡过元子河向北,诸位看官猜的对,李陌此番要是去正面迎击,免不了要吃人少的亏,他挑这个时候出击且袭击匈奴后方,匈奴已经过河的来不及救援,正好全歼了对方就走,跟本不会留给匈奴反过头来把自己吃掉的机会。而且要是从上游过河,河水变浑浊了,下游的匈奴就会有防范,从下游过河就没这些烦恼了。

    且说李陌带了人马不停蹄的赶过去,抬望眼,瞧得好,匈奴的粮草队最前面几个刚到岸边,等着后面人过来了好一起过河。李陌想,此事迟疑不得。扭头问张猛:“甲屯屯长张猛!”

    “在!”

    “这头功我就给了你,你这甲屯能把匈奴粮队这百十人吃了吗?”

    “张猛要是吃不下这些人,我提着人头来见大哥!”张猛抖擞着精神在马上说。

    “好!玄风先带人从后面包抄到匈奴的后方,张猛带人摆个箭矢阵,瞧匈奴的人在岸边凑齐了就开始冲过去打他奶奶个腿的措手不及!我跟郭涛带着一屯在张猛后面补刀!”

    众人急切的盼望着匈奴的人都快快到岸边集合好了,把脖颈洗干净了让他们砍。姬玄风带人先走了。

    等匈奴真集结好了,李陌瞧得仔细,拽住张猛说:“老二,你别辱没了我大汉出云塞的威名,你手下这一屯持矛骑士只管冲过去把他打散,其余的我跟老三清理了!要是打不散对手,你自己砍了自己脑袋,我下不去手!”

    张猛知道是激他,但是此刻早已兴奋得难受了,也说不出话来,嘴唇只在那翻过来翻过去的,只看李陌手一挥,带着自己的人把矛挂在马身上,呼号了一声:“杀啊!”就冲了出去,先持了弩一阵箭雨掠过,李陌郭涛带着一百二十个人紧紧的随着。

    那匈奴看见了大惊,慌忙中丢了渡河用的东西,取出兵器就要迎敌,可是终究是慢了一步,那箱他们弓箭还射不到的地方,汉军的弩箭就飞了过来,忙乱中死了些人倒是小事,如此一来,军心却是大乱,张猛不管他怎样,只是管好了自己的甲屯,一个箭矢阵如同真的箭矢一般飞了过来。

    诸位看官见过热刀切豆腐吗?正是张猛冲进去的感觉,这一番冲杀畅意的很,敢迎头来的都不是让张猛的斧头砍成了两截儿,就是让甲屯的持矛骑士戳死了;不敢迎来的,只是一躲开、丢了阵势,郭涛的乙屯环首刀骑士也不是吃素长大的,手起刀落,血光纷飞,河中的水,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红色。

    剩下的匈奴早就吓破了胆,咿咿呀呀的乱叫着翻身上马,倒是那些被匈奴掠过去的奴隶们一个劲儿的喊:“汉军威武!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那些要逃出生天的匈奴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前方一队军马,擎着大汉的赤旗,当头一个独眼汉子,骑着一匹烈焰一般的骏马也冲了过来,仓皇间,向前也不是、向后也不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举刀瞎七瞎八的舞了一阵子,也都被出云骑简单实用的砍劈给砍翻了。

    那对面过了河的匈奴如何看不见,可是隔了这元子河,如何能过河救援?只把哈斯旭烈气得在对岸看着直跺脚,眼睁睁看着汉军把自己的手下一个个砍到在地。嘴里乱喊:“李陌小儿!有种你他娘的过河跟老子堂堂正正一战!老子不杀得你这小人屁滚尿流!”

    李陌冲他一笑:“想得美,跟老子决战,不到时候啊!到时候就拿你的命来祭旗!小伙子,你不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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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用计

    且说李陌看着哈斯旭烈在元子河对岸气得直跺脚,心里乐开了花,自家兄弟一个死的也没有,只是伤了十几个,正要撤退,突然就出来的那些俘虏中有人来到马前,拱手道:“将军!将军留步!我们本是大汉太原郡子民,被匈奴劫掠了来,做了奴隶,如今愿投入将军帐下做个马前卒!”

    李陌正踌躇着呢,毕竟要是不抓紧撤退的话,很可能就来不及了。那一百来号人噗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领头的一个口中喊着:“我等愿为将军马前卒!”一时间,这一些俘虏看他一眼,也都高呼:“我等愿为将军马前卒!”

    李陌不是假仁假义之流,但是放任这些人自己逃生又实在不忍心,转念一想,这些人的家人都匈奴杀死,与匈奴不共戴天,也不用鼓舞士气什么的,只需要训练了就是可用之兵。于是赶紧下马,扶起一个奴隶说:“诸位兄弟,在下李陌,是大汉出云塞的骑都尉,诸位都是大汉子民,我哪有见死不救的?!快快请起,随我撤走,免得匈奴追上来,我们虽然不怕他,但是只怕有个照顾不周,白白损了兄弟们性命!”

    张猛却嚷嚷:“匈奴过河就过河,怕他个鸟,大不了杀翻了他们罢了!”

    郭涛赶紧扯住他:“二哥,别乱嚷,正如大哥所说,咱是不怕他,但是也别徒损我军兄弟啊!要打他也不急这一时三刻的。”

    张猛这才停住了嚷嚷。于是李陌带了人往东投去了。

    先且按下李陌他们往东去了不说,单道道这匈奴万夫长哈斯旭烈,他这番来,只是上次在出云塞陈门口手下四处让郭涛射中了,丢了人,于是开春了后带了人来寻郭涛晦气,于是只带了自家部族,约莫有千人上下,来汉地抢掠。

    他本觉得这小小出云塞,也会跟上次钟毅一样吓一吓就投降了,于是也大意,没想到又在这吃了亏,他本就是个暴躁的人,这番如何吃的亏,也就不理那前哨的一百多人,带着中军的这七百多个人立刻在元子河边集结了,准备渡河过去追击李陌他们。

    于是扬起马鞭,把那一个个动作稍缓了的部族勇士一顿抽打,喝:“你们这些懒虫,抓紧时间,没看见汉人的贼人都他娘的跑了!再不追,连个羊尾巴都吃不到!妈拉个巴子,给老子追!”

    众匈奴心中愤懑归愤懑,也没的办法,只能快快上马,纵马渡河。待到他们过了河上岸,已是半日过去了,远远看见东面隔远了果然烟尘滚滚,那哈斯旭烈当即心中大喜过望,又是大喊:“都给我把马鞭使劲儿的抽,追上汉人,宰了郭涛的重重有赏!”

    这帮匈奴心里这才有了盼头,口中呼喝着追了上来,追了一日,那汉人也是不知疲倦昼夜不停,先是往东,再往南去了,匈奴看着追得越来越近,更不放松,哈斯旭烈这边带人追得欢着呢!

    第二日中午,眼看要追上了,哈斯旭烈也算是军中大将,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汉军就三百来人,这马怎么跑烟尘也不至于这么大啊!心里纳闷,想快追上去弄明白了,于是又把马鞭扬在手下头顶,众匈奴吃不过鞭子,加紧了脚步赶上去,这次却瞧得清楚了:对方只有五十人,马屁股上系了树枝,因此烟尘滚滚。

    哈斯旭烈心中一紧:“坏了,汉人有诈。”他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汉军究竟用的什么计,他也猜不清楚,只是隐约觉得有鬼,就连草原上见惯了的风,此刻也觉得凉飕飕的一股鬼意,直把这喋血沙场的军中宿将吹得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也计较不了这么多了,吼一声:“兄弟们!看清了!汉人只有这么几十号人!追上去,杀翻了他们重重有赏!”

    只是一句空头的“重重有赏”,那边匈奴就不要命了冲了上去,仔细看,那些汉人军士也不惧怕,在那高处上停了马,按部就班的取了手弩,拉弦,搭箭。哈斯旭烈看他们不慌不忙的,自己心里倒是起毛了,心中一阵犯嘀咕:“这汉人!比那旱獭的嫩肉还要油滑!”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实在看不出五十个人能泛起什么浪花,拍马舞刀地冲了过去。

    这时,北面和南面,渐渐的扬起了马蹄声,远远望去又是两股烟尘滚滚,别的瞧不清,就是两面赤红的旗帜看得分明,当头看,一边正是李陌,一边却是张猛和郭涛。

    哈斯旭烈这才明白,那张猛却大喊了起来:“贼你妈!匈奴!张二爷爷有赏!请你们吃当头一斧!”那边李陌也喊了起来:“哈斯旭烈!速速受死!你那前哨已经片甲不留了!还不领死!”两边的军士三百多人当即也是众口乱喊着:“快快学那前哨!只把头颅割下来!领死!”

    哈斯旭烈一听,果真是坏了!眼看着手下在马上听见汉军的喊叫,都开始手足无措,旭烈明白,此时他不能慌乱,这时要是他也乱了,那手下必定作鸟兽散!

    汉话他不会说,但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却懂,毕竟是见多了草原上各种部族吞并。当即定了定神,撇开那边诱敌的还有郭涛他们那边,拍马舞刀冲李陌迎了上来。

    李陌喝一声:“来得好!且用你头颅祭我长枪,日后袁军侯的供桌上,头一个就摆上你那大好头颅!”说着也挺着那杆雪山苍龙枪过来。

    只见是刀来枪往,火星点点,张猛的银龙出水枪法的确是如同蛟龙一般,那哈斯旭烈一口宝刀也舞得如同车乱一般乱转。哈斯旭烈见是僵持,卖个破绽,瞧李陌看出来了自己的假破绽,把长枪往自己心窝这一递,心中窃喜:“贼汉人!你也有中计的一天!”用刀把李陌长枪往外一拨,这时又发现坏了!为何?李陌的枪上连半分力气也没有。

    却见李陌那柄长枪一扭头,枪头顺着刀势往下一捅,“突”的一声,只把哈斯旭烈的大腿捅烂了。

    那哈斯旭烈吃痛,大喝一声,把刀来砍李陌马头,李陌坐骑,那是材官将军李息赠的千里良驹踏雪乌骓!反应快得紧,喷个响鼻,马头一矮一扭,李陌也瞧得清楚,暗想:“好乌骓!今天祝我一臂之力!”那马头低下去,哈斯旭烈的面门就没有阻碍了,李陌高喝一声:“去死吧!”这一枪,毫无阻拦的砍到哈斯旭烈的面门上!从旭烈的口中捅了进去,瞬间,顺着枪头,红的白的污物齐刷刷的留了出来,哈斯旭烈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看了自己嘴巴一眼,脖子一歪,去阎罗王那报道去了。

    正是:

    都尉长枪立威名,大漠也把姓名标!

    说的就是这哈斯旭烈是死在李陌长枪下的第一个大将,日后李陌的威名,必定会传遍草原!李陌也没废话,直接割了哈斯旭烈的人头,带着人继续冲杀,只看见出云骑的将士们,靠近了之后,纷纷双脚踩住马镫站起来,手中的刀高高扬起,与匈奴近身了之后,刷的一刀全力看下来,不少匈奴连头带半个肩膀都给砍下来了!一时间匈奴死伤大半,其余的见抵御无望,望着在马上站立着,显得高大无比的出云骑将士,心中大骇,也都把手中兵刃扔了,下马投降了。

    这时腾出空来,草莽给看官们说说李陌他们是怎么奔袭的。原来那天李陌带人走,却让姬玄风带着五十个人继续向东,在马上拴上树枝诱敌。李陌带二百七十人和一帮就回来的俘虏南下再从元子河下游过河,先把匈奴百十个前哨砍翻了,让二十人带着这一百来号俘虏回出云塞,自己又马不停蹄的往东走,再渡过元子河,这时姬玄风的五十个人也南下了,两军正好会和,于是上演了这么一出伏击。正是“以正合,以奇胜”的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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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祭奠英灵

    (草莽下周想冲击一下历史类新人作者新书榜……兄弟们,支持则个~~~~)

    话说道李陌一枪搠到了匈奴大将哈斯旭烈,砍了项上人头,诸将带领士兵一番冲杀,此时就显现出了李陌他们平时训练的好处来了,斩首七百有余,降者数十,只是无奈匈奴跑了些个。李陌看这几个杂鱼跑远了,也懒得去追了。等他回出云塞之后,写了文书,上报了雁门郡守。

    这一日,李陌他们去库莫西部买了牛马,在校场摆了案台,焚了香,把哈斯旭烈的人头摆到供桌上,那些救回来的奴隶中,有一个听说是要祭奠几个月前在马邑阵亡的将士,写了一份祭文递给了李陌,李陌读罢,觉得这是个人才,先不表。

    是日也,天朗气清,朔风凛冽,全出云塞的将士都到了校场集合,李陌环顾校场的四百将士和救回来的一百多个俘虏,高声喊道:“有谁!能告诉我!半年前出云塞的惨事?!”

    众人都回想起那一夜的耻辱,咬着嘴唇默不作声,李陌大喊:“那日袁军侯捐躯!我李陌发誓!要为军侯和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苍天可见,哈斯旭烈的人头终于让出云塞割下来了!这算不算的雪耻?”

    “算!”“报仇!”“雪耻!”校场上此起彼伏着各种吼声,直喊得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之变色!

    李陌又是高喊:“今天,为国捐躯的英灵们,终于可以安息了!”说罢,掏出那个奴隶写的祭文,高声诵到:

    “生死永诀,最足伤神。不幸军侯,一死报国。

    出云一战,军侯驰援。携手抗虏,畅意杀敌。

    以少敌多,以步敌骑。无奈劣势,阻敌捐躯。

    当日李陌,立下死誓。不斩敌酋,誓不为人!

    烈士英灵,在天长佑。昨日一战,终获成功!

    念我华夏,泱泱风范。不拒远援,不惧近敌!

    如今胡虏,频犯我疆。大汉屯兵,大练新军。

    他日大汉轻骑四出,旌旗十万破龙城!”

    李陌开始念的时候,众人想起阵亡的三百多个兄弟,都忍不住垂泪,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校场上五百多人齐齐振臂高呼:“直捣龙庭!直捣龙庭!”

    当时的校场上众人只感觉热血喷张,当即那一百多个救回来的奴隶都要求投军,李陌也是大喜,让姬玄风挑人,那些能在匈奴奴役之下活下来的奴隶,大多都是身骨健朗的,姬玄风挑了一百人,剩下的十几个多是身上有伤病,不好再上阵,李陌也没亏待他们,知道他们太原郡的家早就没了,李陌拨给他们钱粮让他们住在出云塞,让军士帮忙开垦农田给他们耕种。

    那新投军的士兵们,又是呼喝一番,庆祝自己终于有了手刃仇敌的机会了。李陌就让退下了。回到骑都尉府,李陌却让郭涛把写祭文的那人带了过来,看那人出手成章,应该是个读书人,自己手下如今半个读书人也没有,所以叫那人过来了。

    等那人到了骑都尉府,一张冷冰冰、铁青色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见了李陌,面庞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还没等李陌反应过来呢,倒头就扣:“骑都尉!只求骑都尉把我也收入军中,鄙人余生只愿杀敌报国!不愿老于户牖!”原来他在奴隶中算是身子最单薄的一个,能活下来也是因为心中强大的信念导致,所以没让姬玄风挑上。

    李陌扶他起来,问:“兄台这是为何?敢问兄台是不是读书人?”

    那人起身,道:“鄙人叫卫满,是太原郡的商人,贩些茶马,儿时家父让读过几年诗书,略通文字而已,小人经商数年,也算经营有方,所以本来家境富裕,也算太原郡中数得着豪民,如今那大好的家园却让胡虏毁了!家中只剩下了我一个!”说着僵硬的脸上突然扭曲着流下泪来。

    李陌赶紧扶他起身,他的想法是:“正所谓商场如战场,他前世的时候哪个大商人不是精明过人,此人应当是个人才。”口中说着:“卫满兄弟快快请起,我骑都尉府中却着个录事,不止兄弟心意如何?”

    那卫满本来以为投不了军,只能去当个农夫,听李陌这么一说,心中大喜,又是倒头就拜:“愿为都尉帐下录事!”

    李陌哈哈一笑:“日后有了功劳自然还会升迁!只是此时,只好让卫兄屈居录事了!”

    顿时,骑都尉府上欢笑声声。那新归来的一百人,李陌就编成了近卫屯,自己带着。如此一来,出云塞就有了近卫屯、甲乙丙丁屯,共计五屯五百人马。

    隔了有个月余,雁门郡守传来了消息,原来是李陌他们元子河一役的封赏又下来了,李陌进爵四级武功爵元戎士,张猛、郭涛、姬玄风、胡不归也都进爵武功爵一级爵造士。又运来了盔甲、器械、马匹,李陌心中大喜,先让铁匠王分号把那些汉造环首刀回炉重造成自己设计的、带着刀镡的出云刀,再把手弩上统一加上改良望山。

    李陌看着发下来的皮甲,让铁匠王分号在每一件的胸口处都缀上了铁片,他可记得清楚,上辈子看的影视剧,哪个盔甲上没有掩心镜呢!

    当下又把各屯的装备弄好了,自己的近卫屯、张猛的甲屯、姬玄风的丙屯都用手弩,郭涛的乙屯、胡不归的丁屯都用长弓,各屯骑士的近战武器都是一样,五十把出云刀,五十杆长矛,每人再一面蒙了皮的圆木盾。持矛的骑士冲锋,持刀的骑士混战。也亏得是出云塞这有几个东胡部族,要不也没地方去买这些皮张。

    李陌对于装备自己的新军,好不吝啬,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嘛!那铁匠王分号的人跟总号说了出云塞这边生意好之后,总号又过来十几个人打下手,铁匠王的军工生产也快了许多,以65式马刀为原型设计的出云刀逐渐开始下发装备部队,李陌还千叮咛万嘱咐铁匠王,出云刀一定要用百炼钢!大不了多给钱就是了!他李陌不差钱~

    与此同时,聚集在出云塞的农民也越来越多,田地也不断地开垦出来。

    李陌瞧得自家的出云塞日渐强盛,再看看五屯人马,各自精神抖擞,清一色加了掩心镜的皮甲、什长以上都有皮盔,几个屯长都是札甲、头带汉军标胄,伍长右臂一条皂色的布带,什长两根,队长三根,四个屯长就都在右臂系一条皂色和白色相间的布带。

    这一支新军——大汉出云骑,可谓是俊采非常!上下将士心中对于出击匈奴更多了几分向往和冲动。恨不能第二天那匈奴就自己跑过来领死!

    其实,第一把出云刀的使用者是姬玄风,那天惯使刀的姬玄风试用,骑着赤炎一个冲锋,只是站在马镫上,手臂扬起,瞧准了时机,也不见怎么使劲全力挥劈,嗵的一声,那草人的脑袋就割了下来!

    他们这么练兵了有个月余。

    这一日,却来了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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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军魂

    且不说他们如何,先来说卫婵她们打着犒军的旗号实地里是来找卫满,拿来的那些牛马。李陌觉得目前将士们军马早就够了,但是看着出云塞外日渐增多的大汉百姓,还有军闲时帮百姓开垦农田的军士们辛苦,他又不缺钱花,就把所有的牛马都送给附近百姓用,马多半是驽马,只把个别良马留下做后备战马用;牛就无所谓了。

    其实李陌心目中的强国,来自他前世对于某学者的观点:藏富于民。所以就把这些他用不到,却是百姓急需的东西发了下去。

    他把牛马分发下去之后,附近百姓无不称赞这出云塞中的骑都尉是个为民的好官。卫满等新来之人也看在眼里,暗想:“骑都尉大人倒是有气量!只凭这份气量,日后大概也能建功立业吧!”

    哦,这出云塞,自打来了许多附近百姓归附后,李陌又发动军士们修了个外城,也就是把南门那的城墙往外扩了几里地,让百姓安个家。原来的城墙也没拆,权当把军营和民居隔开罢了。

    这一日,闲来无事,眼看到了六月份了,塞外的天暖的晚,这时也早就如那江南三四月的天了,只不过没了那草长莺飞、小桥流水的脉脉含情,只有长天无垠、大漠雄奇的猎猎朔风。

    李陌闲来无事,看卫婵在台阶上无聊的把根狗尾草甩过来甩过去的,走过去说:“小婵,所为何事?莫非是找不着夫婿愁得慌?”

    卫婵这几日,早跟李陌他们很熟了,她本性就是个洒脱的人,况且一力支撑着在塞外贩了一段时间马,也是个自来熟。当即把手中的狗尾草扔到李陌身上,冲他飞个白眼,道:“去你的!人家想事情呢。”

    李陌一听,来了好奇心,仿着卫婵的声音,翘个兰花指,说:“嘿!人家,想事情呢~”

    卫婵一听,佯作生气,捡了块石头,往李陌头上一扔,喝了声:“滚!少学我!”

    李陌哈哈一笑,说:“我就是看你愁眉苦脸的,又没有匈奴来攻城,就算有匈奴来攻城我们也不怕他啊!又出云骑顶着呢!走,陪你出去溜溜。”

    卫婵一听,反正也闲着无事,就随他出去了。

    两人纵马草原,自从李陌把单边马镫改成双边马镫了之后,仿佛整个出云塞中的大汉轻骑们都觉得自己骑术又高超了不是一点半点的,那真是个一日千里啊!

    且看这塞外苦寒之地,李陌把眼瞧卫婵,问:“小婵你就丝毫不觉得还是中原腹地繁华富庶,这大汉边疆对于女儿家来说不是太苦了点么?”

    卫婵又是一个白眼,道:“少看不起女儿家,就你们男儿能在漠北杀敌?谁说女子不如男!”

    李陌听了,憋住笑,他可不敢说:“奶奶个腿子的,我前世为人的时候,听这句话都听得耳朵起毛了!什么谁说女子不如男,什么女人能顶半边天……等到事儿真来了,还不是要靠着老少爷们胸膛~”细一思量,卫婵说出这话有分量,不似后世那娇滴滴的、骄纵惯了的姑娘闭着眼睛说的,卫婵可是在草原上驰骋了有些日子的人!

    于是李陌叹口气,说:“唉!谁不知这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啊!”他说到这,没看见卫婵的脸上飞起一朵桃红,自顾自的说:“可是如今这匈奴狼子野心,非要抢我牛马!夺我汉家土地!杀我汉家子民!教堂堂大汉男儿如何受得起,不杀得他丢盔弃甲,这匈奴还不知老虎是谁!”

    卫婵听他如此说,也学他叹口气,道:“陌哥,哪个姑娘愿意在马上驰骋,谁不愿意在家做那大家闺秀,正如你所说:不打得匈奴丢盔弃甲,他匈奴还以为我们是羔羊、他们是猛虎哩!”

    李陌叹一声:“只可惜,战争,要维护的始终是国家的安宁,却又有多少人想过,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恐怕,那些达官显贵们是不会想的吧。”再也不说话,只松开了乌骓的缰绳,信马由缰的走着,那踏雪乌骓马也是通人性,好像知道李陌怎么想的一般,也不撒开四蹄就跑,只是快步走着。

    卫婵见他不说话,扭头问他:“陌哥,你说,为何汉家男儿,如袁潇军侯他们一般,都肯舍生忘死,不惧为国捐躯呢?”

    李陌一下子怔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面对敌人的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都相看白刃了血纷飞了,我不砍死你,你还不砍死了我么!”如今他听卫婵这么说,一拽乌骓的缰绳,停住了马,低头思量,只把马鞭咬得一个印子一个印子的。

    卫婵见他这般小孩模样,不由又是咯咯一笑。

    李陌听到她的笑声,猛地抬起头,双眼盯着北方无尽的草原,目光如同清晨的朝阳一般有神,点头道:“因为后方有我们的亲人。”

    “亲人?这就是将士们奋勇杀敌、不甘落后的原因?”她好奇的探过脑袋去问李陌。

    李陌点头,道:“正是如此,他们想的是,如果自己拦不住前面的匈奴,那后方呢?后方的父母、兄弟、妻子、儿女,岂不是要让匈奴夺走,受尽欺凌?”

    卫婵这才“哦”了一声,点着脑袋说:“陌哥,我懂了,大哥让匈奴掠走的时候,我的想法就是杀尽所有的匈奴!我想,军中将士的想法应当同我大同小异!”

    李陌瞅她一眼,道:“我华夏民族,自古至今,大国风范体现在哪?不是说长安城有多富庶、兵器有多优良,而是一种精神!自上至下的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才是华夏民族的基石!”

    卫婵刚刚明白过来,让李陌这么一说,又糊涂了,探着脑袋把舌头一吐,问:“啊?!精神?什么精神?”

    李陌冲她一笑,道:“这种精神就是:明犯者,虽远必诛!顺诏者,无困不援!简单的说,就是你敢打我,那我就能打死你,武备上的强势就是敢说这句话的保障;你要是与我和平共处,那你有事就言语一声,我自会帮你,经济上的富庶就是敢说这句话的保障!这两句话烙印在汉人的骨子里,正是汉人身上的这种自信,这种风范,才有了强大的大汉!”

    卫婵又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陌哥,我懂了,像匈奴这样敢来打我们的,我们大汉军杀到他们明白为止,如同库莫西部一样来归附的,我们也分给他们粮草什么的,是这样吗?”

    李陌看着她哈哈大笑,马鞭一扬,踏雪乌骓马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一般飞出去,留下了李陌一句话:“你看你这小榆木脑袋!在本骑都尉的指点下,也有明白的时候啊!哈哈哈!”

    卫婵一听,气得一跺马镫,喊了句:“你给我回来!看我不打死你!胆敢明犯我卫婵者!虽远必诛!”说着也是把马鞭一扬,白马卷起了烟尘就追了上去。

    他俩在草原上追来逐去先按下不提。草莽单对诸位看官道一句后人赞出塞的将士的诗,曰: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再一句,曰: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总古至今,所有保家卫国的汉家男儿,都是好样的!军魂没有变!汉军轻骑如此,边防战士也是如此!向古往今来所有保家卫国的战士们,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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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马贼

    (首先感谢(稻草人)书友的打赏,以及各位朋友对草莽的支持。再推荐一本书,《神亟》1736742)

    大汉军律,民十七岁登记在册,开始接受训练,二十或二十三岁正式服役,所以出云塞中,除了李陌的五百正规军之外,还有民兵轮番放哨。

    且说这一天,李陌正骑着踏雪乌骓马跟骑着赤焰的姬玄风赛马。突然卫士飞报:“报!”

    李陌跟姬玄风停了马,问:“何事?!”

    “雁门郡守来了消息,说北方如今出现一伙马贼!”

    李陌跟姬玄风大惊:“马贼?!”

    那卫士双手一捧,原来是一卷文书,李陌打开文书,浏览了一番连忙把所有人叫齐了到骑都尉府集合。

    众人到了之后,李陌道:“众家兄弟,如今北方出现一伙马贼,为首一人是雁门郡的子民,匈奴掳掠的时候,家园被破,聚了一伙人杀匈奴、救俘虏,慢慢发展壮大,原本几十人,到如今有了二百余人的规模,倒是不为难汉人,郡守担心他们再壮大之后成了气候,先前派了一支千人部队去剿灭,却没找到人家,最后还让人家埋伏了,用摘去箭头的箭支射了几百支光杆箭,附着布帛,写着:速速回去吧,我们不为难汉人。然后又是旋风一般的跑了!”

    众人听了,都是大惊,如此说来,这些马贼也不是等闲之辈,能杀得不少匈奴,说明勇武;不伤汉人,却也忠义。卫婵咯咯笑着:“这人有趣!”

    卫满看她一眼,示意她别多嘴,卫婵嘟嘟嘴也就不说话了。

    李陌又说:“这马贼也是忠义之士,郡守先前失利,面上无光,定要我们锄掉他们。诸位如何看?”

    张猛哈哈大笑,狂叫:“贼他妈!杀他奶奶个腿子的!”

    胡不归思索一番,却说:“陌哥,那些马贼也跟我和卫满一样,都是跟匈奴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他们不为难汉人,杀他们作甚?”

    李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唉,可是命令都下来了,不去也不行,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明日清晨,各部点齐人马,出征!”

    张猛不管这么多,自己摩拳擦掌,抱着五丁开山斧一个劲儿的直笑。

    郭涛却拉住李陌说:“大哥,正如不归所言,他们跟不归、卫满一样,看看能不能收了这一部战力不错的人马!”

    李陌冲他一笑,拍着郭涛胸脯说:“知我者,三弟也!”

    知道对方厉害,李陌也不敢大意,点齐了本部所有五百兵马,只留下民兵守卫出云塞,大军清晨开拔,浩浩荡荡往东北去了。李陌这边要出征,卫婵死活要跟着,卫满过来训斥她:“妹妹,这是大军厮杀,你当是出去游玩呢?你一个姑娘家,别闹,回去吧。”

    卫婵嘟着嘴,嚷嚷:“你们军士还有不如我的呢!再说我换了男装,陌哥开始还不知道我是姑娘呢!”

    李陌哈哈大笑,说一声:“无妨!凭先前的文书所言判断,我料那马贼也不会跟我们死战,小婵就过去看看吧!”

    卫婵这才欢欣鼓舞的,冲卫满翻个白眼,“哼”了一声。卫满低头道:“有道是有了夫君忘了爹。卫婵这是……”也不多想,上了马跟着走了。

    大军开拔,往北面赶了三百余里,寻了此处牧民问路,一路且问且走,终于问得明白,那马贼也没有营寨,都是抢了匈奴就走的,来无影去无踪的,昨日刚在此地驻扎了后,往西去了。

    李陌于是给了那牧民些银两,让他做个向导,这茫茫草原,塞外长天,走多远都是一个样儿,没个向导,极容易迷路,所以李陌此番也是为了保险。

    他们边走边观察,看见路旁有些驻扎过的痕迹,继续追赶,只是越往前走,各种痕迹就越少。这天下午,追到一地,突然再没有了痕迹。姬玄风赶过来,说:“陌哥,先等等。”下了马,走到一地,李陌起初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仔细一看姬玄风驻足的地方,是了!这草地有翻过的痕迹!

    且看姬玄风把土刨开,诸位看官且道怎的?竟然有余烬!

    李陌这时才看,说是没痕迹却也能看出来,似乎对方有意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让他们追赶一般,看布局的人的意思,似乎是吃定了他们。

    姬玄风把手中的余烬撇开,拍拍手,走到李陌面前,面色凝重地说:“马贼发现我们了。”

    李陌也是点头,看了这伙马贼果然如同之前猜测的一般,来历不一般,果真是厉害得紧。众人这才开始心中沉重起来了,气氛开始淡淡的变得压抑起来,军中大多是新兵,除了最初跟李陌他们来出云塞的之外,一百多人没见过战阵,两百多人只是在元子河打了一场伏击而已。

    李陌看着如此军心不稳,哈哈大笑:“哈哈!他们发现了又怎样!一只迷途的羔羊发现被狼群追赶了,再小心又有什么用!”接着拽拽张猛的衣袖,小声道:“老二,今天你能把马贼的祖宗从坟里骂出来,今天的头功就是你的!”

    张猛一听,来了精神,扯开大嗓门就开始吼叫:“要是这马贼也是铁血的汉子!只管迎上我们厮杀就是了!跑!跑他娘的算什么!”接下来又是一阵骂,草莽怕浊了诸位看官的眼,也就不把这黑厮说的都复述出来了,总之粗人都是:“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罢了。

    众兵士一听,都想:“张屯长说的在理啊!他马贼要不是怕了我们,没事把痕迹藏起来,跑了做什么!”

    他们是这么想,几个高层心中可是明镜儿似地,除了张猛这种一根弦儿的,其余人心里都紧张了一番,尤其是李陌郭涛,心中更是有了一番计较。还有,自从那时发现没有了痕迹之前。李陌还注意到,草原上多了几个牧人,似是赶路一般,眼角却悄悄地盯着前进中的大军,这些李陌都记在了心里。

    李陌看着地势开始高低起伏了起来,只是于是李陌叫了向导来问,再往西是何地。

    那向导不敢隐瞒,对李陌说:“前面五十里处是有名的一处大山,山中多小道,若是大军前去,多数的路最多也就是并辔前行,有的甚至需要单骑通过。”

    卫满听得清楚,过来说:“骑都尉,听向导的说法,小心生变,前面姬屯长发现的那处痕迹,我觉得有些怪,藏头露尾的,似乎是有意而为之。”

    李陌听他这么说,暗想:“自己招这么个人来果然没错,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判断力和观察力果然惊人!”于是说:“嗯,这个无妨,我也看出来了。”又叫了向导来,问的清楚地形,心中大体有了计较。把众人叫过来,只说如此如此如此,就把任务安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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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弱弱的问一句,各位看官还有推荐票么?

第三十二章 伏击?

    (今晚跟兄弟们喝酒去了……更新有点晚,对不起诸位了!草莽在此陪个不是!)

    原来李陌一听向导说的,心里大体上明白了七八分,知道了那处痕迹十有八九是马贼故意留下的,如果他们是故意留下迹象,那么一定是另有所图!否则不会劳师动众的做这一番举动。

    想明白了之后,李陌也不去管他,卫满凑上来耳语了几句,他心里一想,又加了些东西,当下里就安排下去了,和郭涛、胡不归、卫满带着近卫屯、乙屯和丁屯三屯人马继续前行,张猛和姬玄风这两个猛将却分别带人匆匆走了。倒是那卫婵,最近是愈发喜欢粘着李陌了,也跟着往山中走着。

    且说李陌他们往山中走,果然如向导所言,山势越来越陡峭,山路也渐渐开始变得崎岖坎坷。一路上只听得虎啸猿啼,众人心中升起股股的寒意。卫婵下意识的拽着坐下的白马靠近了李陌,李陌此时也无法分心去照料他,双眼只盯着山路两边。

    到最狭窄的地方,只见大军成了一字长蛇阵,李陌高喊:“将士们听令!缓步前行,只把双眼放开了!盯着点,免得发生异变!”

    众军士听得他高喝,放缓了脚步,眼睛瞪大了,耳朵竖直了,密切注视着所有的风吹草动。

    这时,陡然听见一声梆子响,树林间哗啦啦站起来不知道多少人,只瞧见路两边那山上的大树旁都站着人,个个手里拿了弓箭!当头一个人,生的眉清目秀的,眼神坚毅,也把弓箭瞄着下方,看那箭头所指,不是李陌又是何人!

    那人高喝:“鄙人公孙云,正是你们口中的马贼的头领!那领兵的骑都尉,也算你有本事,看出我故意留下的痕迹!倘若你是个草包,连这个都看不出,也不用在下这一番劳苦了!在下知道你是条汉子,元子河畔杀了不少匈奴,你就带人退回,我也不拦你!”

    再瞧瞧李陌,压根没有公孙云所想惊慌失措的表现,也暗忖:“果然是个汉子!不过又有什么用,元子河侥幸杀了哈斯旭烈罢了,有勇有谋,跟我比,却是谋略不足了!”

    李陌哪里知道他想什么,只是哈哈大笑:“哈哈!公孙云,你道今天能为难住我吗?”说着目露精光,锥子一般的看着公孙云。卫婵瞧着李陌,知道他有吩咐,但是也没见着张二粗和姬玄风两人啊,急的直在马上摇晃,心里想:“陌哥今天脑子怎么了!人家在路两边埋伏着,自家的人如此腹背受敌,还这么猖狂!”

    那公孙云却是错愕,道:“怎么!骑都尉大人,你以为如今之际,你还拿得下在下吗?我们不伤汉人,你快走吧!”

    李陌又是一番长笑:“哈哈!公孙云,你只是不伤汉人,那我要是拿下你你反抗不?”

    公孙云把手中的长弓放下,大喝:“兀那汉子,你嚣张什么!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射死了你!”

    李陌噗嗤一声,终于憋不住了,拱了拱手,高声道:“公孙兄,你先保住自家人头再来去李陌的吧!”

    卫婵彻底绷不住了,眼看着眼角就要流出泪来了,心想:“都被包围了,陌哥还做这番样子!大军出征,主将脑袋先烧掉了,这如何是好!”只把眼睛瞧瞧李陌,再瞧瞧自家大哥卫满。

    李陌自然没时间理会她,看卫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面露笑容,微微摆手,示意她无妨。

    卫婵一跺脚,暗道了一声:“哼!陌哥不跟我说就罢了!大哥你也这番!不理你们了!”当即也不管别的,嘟着嘴看李陌有什么举动。

    公孙云却愈怒不可遏,想:“如今大汉的军官一个个就猖狂如斯!?要不是你们无能,哪里来的这么多无家可归的百姓!我们杀个匈奴,你们不帮就罢了,还来剿灭我们?!”高声道:“你!”气得嘴角抽抽几下,扭头对着众马贼喊:“兄弟们!既然他们看不起我们,就让骑都尉大人用手下的血给自己开开眼!”说着就要射。

    卫满瞧得早,不等他下令,早就赶过去拍李陌的肩膀。李陌自己嗓门不大,早有那大嗓门的胡不归,提着滚雷棒,一声长啸:“张二哥,姬玄风安在?”

    就听公孙云身后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兀那汉子!贼你妈!想要伤我大哥!先问问你张二爷爷手中的大斧答应不答应!”这一声,不是张猛又是何人!

    那边山上,也是一番狮子吼:“贼人!火眼狻猊来也!吃我一刀!”

    张猛和姬玄风乃是李陌帐下嗓门最大的两个,一个练就的是张氏猛虎下山霹雳嗓!一个精通的是姬氏震山狮子吼!他俩野兽一般长啸,只把埋伏的马贼喊得心惊胆战,再加上他俩一个黑塔如同地狱冥神,一个独眼赤红如洪荒巨兽,有那个别胆小的,更是吓得把兵器也丢了!

    卫婵这才瞧出来,咯咯直笑,把手拍着笑道:“我就说嘛!陌哥哥怎么打没准备的仗!”她欣喜之下,把“陌哥”也喊作“陌哥哥”了。卫满笑着一指:“你这丫头!”

    那边公孙云瞧得两个杀神冲过来,这个把大斧的斧背往马贼身上打,一个用刀背往马贼身上砸,更瞧见那两人带的军士都把枪倒过来乱搠,心里是有疑问也顾不得了,把箭嗖得射出去了!只要取李陌性命!卫婵吓得花容失色,大喊:“陌哥哥小心!”这声陌哥哥却是她下意识喊出的了。

    郭涛瞧得仔细,大喊一声:“贼人敢尔!”话音未落,一支雕翎箭就飞了出去,端的是个准!一下射到公孙云的箭杆上,把来势汹汹的羽箭打偏了些,李陌瞧得,把雪山苍龙枪一拨,拨开了箭支。

    这时,山上张猛瞧得仔细,公孙云刚把箭射出,他就赶上来哄的一斧头,硬是一斧背,砸到公孙云的背上,那公孙云连举起手中钢鞭的机会都没有,就“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刚要还击,张猛的斧刃就逼到了他脖子上。

    这时,山上战事也过得差不多了,多半是让张姬二人砍晕的、砸倒的,还有让郭涛的箭、胡不归的飞刀射中不是要害处的。出云军士倒是有受伤的,或轻或重,却是没有战死的,两家加起来只是马贼死了十七八人而已。

    当下收兵,张猛取了姬玄风的铁链,把公孙云绑了,一脚一脚的把他踹下山,那公孙云倒也是个腰杆子绷直的汉子,也不倒地,见了李陌,不管张猛怎么踹,就是不肯跪下,一双瞪圆了的眼睛瞅着李陌,口中还在咯血,这只是因为张猛救他大哥心切,那斧背来得猛,没收住势,砸得重了罢了,没有伤及性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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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骑雄风介绍: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诏顺盛唐者,无困不援!一名最后的骑兵部队的连长,在一次战斗中穿越到了汉武帝时期的边疆;匈奴?杀你侵略者个人仰马翻,骑兵还不如汉军呢,不把你赶到贝加尔湖去;东瀛?李陌可是带着前生的世仇来的,小小毛人部落,灭了没商量;罗马?这个就有点远了,丝绸之路吧,藏富于民才是强国之道;为您展现热血的大汉和汉家精锐骑兵的雄风。汉骑雄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骑雄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骑雄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