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业
Z国H省
二八年十月十九日
早上六点五十分
林玥摸摸自己的脑袋，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朦胧中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从小长大的林家沟，可这是她这个月第五次梦到相同的梦，真奇怪！
林玥一边穿衣服一边想，嘴里却喊到：“洛洛！丫丫！快起床！不要拖拉，要不上学要迟到啦！”
婆婆刘萍端着面条一边吃一边嘀咕：“唉！你看头条了吗？有报道说极地冰川融化了！白熊和冰鹅都饿死了一大半，这不会是真的吧！夭寿哦！那些海边的城市会不会都淹没啊？我们这是湖区，不会有事吧！”
“没事！妈，你别想太多！”林玥不走心地安慰一声，打开手机看了看，网上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说的最多的是M国的龙卷风，各种励志安慰和抱怨吐嘈互相矛盾交织着！看得林玥一阵阵心烦意乱堵的慌。
话说今年真的不太正常！整个星球各个国家都是灾难的消息：
M国龙卷风肆虐了半个月横扫二大洲；
R国四个月雨还没停，好像全球的雨都集中去了他家；
Q国山火烧林，半年来只能望火兴叹；
F国的沙尘暴己经成功地把国民赶到地底当老鼠；
X国正在拉帮结派闹分权；
而Y国和D国就更不靠谱，为了一条河打得你死我活！
每天都有新消息上线，复杂的人性精釆纷呈，闪光的、明亮的、当然还有阴暗自私的！看得吃瓜群众都快麻木了，林玥默默合上手机，催促孩子：“快吃！快吃！迟到同学会笑话！”
“你操哪门子心呀！要闲得慌，帮我去把阳台上的仓鼠给喂了！”八十六高龄的外婆反射弧有点长，过几分钟才表示对女儿的抱怨非常不满，在她长久的生命里，发生什么事都不稀奇，也不好奇！只要自己Z国好好的就行！管他国的事干嘛！
林玥很快就没心思忧国忧民了，因为自家妈妈吴英的电话打不通！这让她有些担心老爸的身体，却又没啥办法可想：林家沟在大山深处，三大信息巨头表示无力，信号时有时无，全凭运气！这次明显运气不佳，妈妈没有出现在信号点上。
……
“林阿姨，你是怎么带孩子的？宝宝和你说再见，你听不到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家宝宝？”
“一个阿姨连基础的礼貌都没有，能教好孩子吗？”
“亏得宝宝还叫你林老师，你懂什么是为人师表吗？我要去投诉你！”
“……”
耳边传来的训责己经让林玥习以为常，这些己婚妇女的战斗力堪比500只鸭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没听到孩子的道别，就上纲上线到为人师表的高度。但她只能僵着笑脸说：“对不起！ⅩⅩ妈妈，XX！拜拜！刚刚林老师没听到！你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我看你就是…”
就让一切都随风～都随风~
林玥心里告诉自己：忍住！要忍住！努力让自己真诚地不停说：“对不起！很抱歉！真的对不起！实在很抱歉！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闹剧结束后，林玥把自己关到空荡的教室，还是忍不住哭了：
“如果不是喜欢孩子，我也不会到幼儿园上班！我喜欢孩子，但我不喜欢你！”
“我对不起什么？拿着微薄的薪水，唱歌跳舞讲故事，端水喂饭还陪睡，到底对不起什么？”
“我抱什么歉？你带一个孩子当然手心捧着，嘴里含着！可我带几十个，每个都是宝，每个都要爱！我又不是八爪章鱼！”
“我一天说几十个早上好，几十个再见！漏了一个就是不懂礼貌，到底谁不懂礼貌，孩子懂礼貌，她妈不懂！”
“骂！骂！骂！我干着保姆的几倍的活，拿着清洁工的薪酬，为什么？林老师，林老师，有这样憋屈的老师吗？我只是个阿姨而己！”
…………
哭过，吐嘈过后，日子还得过下去，又是生龙活虎女汉子一枚！林玥己经习惯每个月都有这么一两次想辞职的念头！可每次都能在24小时以内安慰自己：没事！还不算太糟糕！还有寒暑假！洛洛和丫丫还得上培训班……
事实上也是如此，六年来哭得次数有点多，但原因都是芝麻大的小事！骂着骂着习惯了，忍着忍着麻木了！实在忍不住了就看看孩子们的笑脸，好像还可以忍一忍！
“林玥，园长叫你去办公室一趟。”教室外传来小慧清脆的声音，一阵不妙的感觉从脑海突然升起，不会是……
“园长，你找我？”
“今天又有家长投诉你，林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幼儿园有多么的生源紧张，每个民办幼儿园都凭优质服务，才能从公办幼儿园手中抢夺生源。微笑，微笑，我说过多少次了？”干瘦的园长脸上，愤怒如此明显，他并不想听林玥的解释，他只知道，错的永远不会是家长，因为，付钱的是上帝！
“我没有听到孩子跟我说再见，那我要怎么办呢？歉我也道了，赔笑得脸都僵了，说了无数个对不起！你说跟我说我该怎么办？跪下来求她吗？”林玥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以前自己都是低着头任园长说教，可是今天，她突然觉得不想挨骂了，看着园长那一张满是麻子的脸，随着他嘴巴的开合，几根痣毛，一寸一寸地颤动着，莫名的很恶心，很厌恶。
“那你是觉得你没有错喽？如果你是对的，那你就离开这里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园长冷冷地看着她，心里却嗤笑着：哼哼！就你那个家庭条件，想走！怕是孩子都养不起吧。
人生总是会冲动几回。林玥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在默默地承受着生活，也许是该放纵一下，让自己的心不那么累！好像沉在冰冷的海水中，闷得都喘不过气来，想要发泄，想要倾诉，说给鱼听，鱼不会懂！那就说给人听吧。
“我走吧！你什么时候请新的阿姨来？或者我现在就走！”
“你……”惯用的威胁手法，好像这次不顶用了，林玥的回答，把园长一下子噎住。可能没有哪个领导，会喜欢一个和自己顶嘴的员工，园长也一样，只不过三秒钟，他就做出决定：“很好，是你自己要走的，可不是我赶你。出去以后在镇上不要乱说话，幼儿园里的所有事情不许到处说，否则，让我知道了，你是……你是懂的！”
林玥当然懂，苹果表面光嘛，烂在心里头。她又不是什么长舌妇，于是点了点头说：“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了，好多个宝妈想到我这里来上班，你不用担心没有人接手你的工作。反正，你只是个助教，并没有那么重要。”
“那把我这几天的工资结给我吧，我等下收拾收拾东西就走。”事己至此，林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这么的失业了。
园长睁大眼睛，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声音陡然拉起高八度：“这才几天你就想要工资？不行，没满半个月，不结工资！”
“难不成这几天我没做事？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想和你好聚好散，以后，碰了面还能问个好，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了！”事关到钱，林玥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工作是为了什么？为了梦想？30几岁的人早就过了做梦的年纪。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钱，为了养家糊口。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死要钱，行！给你，七天的工资给你500块，够了吧？”园长看她硬气，也不敢撕破脸皮。因为，她可是在幼儿园做了整整五年，大大小小的事情，经手了无数，知道很多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好，那就谢谢啦！山水有相逢，都是一个小镇上，总是还会见面的！”林玥接过钱转身就走，去教室收拾东西。刚一转身，眼角的泪水汹涌滑落，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哭的，但偏偏就是想哭，泪水它不受控制，努力去忍，却忍不住……
第2章 美梦成真
“我回来了！”
林玥回到家，两个孩子正乖乖地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婆婆拿着手机刷头条，外婆坐在沙发上，看古装言情剧。温暖的小家里住着四代人，好像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她不愿意把自己的难过带到家里来，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的房间了，躺在床上发呆：
有一个好地方，良田三五亩，小山两三座，山泉叮咚响，鱼儿湖里游，房屋四六间，狗两条猫一双，鸡鸭成群牛儿跑！远离尘世烦和愁，梦里何处是仙乡……
这是林玥结婚后最大的梦想，也是她自娱自乐编的水口歌。曹安常常讥笑她白日做梦——想得美！她总是振振有词地反驳：“能做梦代表我心态还年轻！再说，做梦又不浪费金钱！万一哪天梦想成真了呢？”
做梦代表生活不如意，只能空想来求安慰，不接受反驳！
从小爸爸就说，人生来是苦的。可林玥从来不知道，生活的苦，没有最苦，只有更苦。因为，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她贫贫穷穷地出生、平平安安地长大、平平凡凡地工作、平平淡淡地嫁人。以为会平平坦坦地老去，谁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如果奶奶在就好了。
想到奶奶，林玥习惯性的摸向胸口，那里有奶奶临终前为她戴上的项链，此后的30年都没有摘下来过。项链上有一个方方的铜钱坠子，两面都光秃秃的，一个字也没有，一点美感也没有，但是这是奶奶留给她的遗物，每次遇到挫折，她都会想起最爱自己的奶奶，不自觉的去抚摸铜钱，好像当年奶奶把大手放在她的头顶一样温暖。
可现在，铜钱不见了！一直戴着脖子上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呢？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林玥腾地从床上跳起来，掀开了床单被子仔细地找，没有，这也没有，还是没有！
“到哪里去了？你掉到哪里了？工作没有了，连你也离开我了吗？奶奶，我好想你！”
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林玥捂住嘴巴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太大声。她不再是以前的妙龄少女，而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必须得在孩子面前假装坚强。
“洛洛！叫妈妈吃饭喽！”
隔着房门林玥听见婆婆从厨房里传来的叫喊声，她怕孩子鲁莽地冲进来，看到自己满脸的眼泪，慌乱地把门反锁后说：
“妈妈，我等一下再吃！洛洛，丫丫，你们先去吃饭，妈妈在换衣服，不许进来啊！”
“啊！”字刚落音，林玥的嘴巴还张得大大的，人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青青草地上流淌着弯弯的小河，不大的小湖像平滑的镜子一样摆在正中间，四五间石头房子后面是两三座不高的小山坡。山上林木苍苍，山泉叮咚，阵阵花香随清风飘来，好一处悠闲的田园美景。
这是哪里？刚刚不是在房间里吗？难道哭着哭着还会出现幻觉？林玥赶忙揉揉双眼，可睁开眼睛来还是站在原地，她不敢相信地蹲下身，伸手摘了一根草叶，青绿的草汁染在手上，还可以清晰地闻到淡淡的草青味。
“有人吗，这是哪里？这里有人吗？”
“有人吗？我该怎么回去啊！～去啊！”
没有人回答林玥，更玄幻的事情发生了，她又回在自己的房间里。衣柜、床、梳妆台……熟悉的摆设明确地告诉她，这就是她住了十年的房间。
等等………
多年看网文的经验告诉她，自己好像碰到金手指了。天呐！这么大的一个馅饼掉下来，砸得她都懵了。
房门还是锁好的，她决定再试一次，当时是怎么进去的？好像自己说不吃饭了，然后又叫孩子的名字，再然后说换衣服，最后说了不要进来……进来……对！就是这个！
“进来！”
话音刚落，林玥惊喜地发现自己果然到了这个神秘的空间。看来老师说的没有错，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就连网站上的YY小说，都有知识可以借鉴。
“出去！”
再试一次，林玥又回到房间里。这一次过后，林玥她没有再试着玩，因为，再不出去吃饭，婆婆就要生气了，自己的肚子也应景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她木着脸坐在饭桌上端着饭碗，食不知味的吃着，不时“嗯”“啊”“好”地应几句孩子们的童言稚语。她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脸上流露出表情，心里面却正掀起滔天巨浪：
一会儿兴奋自己也是众多金手指大军中的一员。一会儿又担心会不会是外星人来侵占地球。可是这会儿她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去尝试，只能拼命的绷着，忍着。
洗碗，陪孩子散步，检查完孩子们的作业，催他们两个洗漱完上床睡觉后。林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小心翼翼的反锁房门，开始自己的探险之旅。
她在窗台上拿拿着自己的花锄三件套和一小包花籽，还捧上一盆茉莉花，准备按照YY文中金手指的套路来试一试。
然并卵，事实证明金手指并不是万能的，什么灵泉水、一夜成熟、时间加速、植物变异和意念种植等，通通都没有发生。林玥老老实实拔了草，挖了土，刨个坑，洒上花籽，浇点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还不死心地又把土刨开，种子还是那颗种子，没有发芽，更不用说长叶长大了。
“说好的金手指呢？这里最起码有十来亩地，如果都让我去一锄头一锄头地挖，我要挖到什么时候啊？”
林玥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仰天长叹，才挖了大概一分地那么点大，自己就累得全身酸疼，手上还打了两个血泡。
算了，去那屋子里看看吧！书上不是说，屋子里面一般都会有空间使用说明书吗？林玥这样想着，干脆撒手不干了，拍拍屁股朝房子走去。
穿过木竿围成的石板小院子，林玥没理会两旁的几间杂房，直接走进正中间的堂屋。
房子外面看着不大，屋子里却内有乾坤。这儿应该是客厅，正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和椅子，其他就没东西了，左右墙上各开两道房门，正对大门的墙有一道后门，还都是关着的。
目光所到之处，空空如也！说明书的毛都没有看到一根。
第3章 祸福相依
林玥傻眼了，这一刻，她感到金手指带来了深深的恶意：
一向是游戏白痴的她，连玩个开心消消乐都搞不清楚里面有多少个辅助，这种开宝箱找宝藏的游戏教她怎么玩？
可是，难得有个金手指让她就这样放弃是不可能的，不会玩硬着头皮也要上！不死心的她打着鸡血一道房门一道房门地打开，两只眼睛像装着探射灯一样，睁得大大的，上下左右搜索，甚至都趴到墙壁上去敲一敲。
可是现实再次给她泼了冷水，房间里面除了床和书桌衣柜之外，什么也没有。什么玉佩啊，戒指啊，会说话的小宠物啊！没有，都没有！
天啊！就算是给我一个QQ农场的对话框也好哇！一点提示都没有，一点规则都不知，踩雷了怎么办？
林玥抓狂地一边吐槽，一边继续查找，什么鸡圈、羊圈、牛棚、猪栏，连柴房都找遍了，还是一无所获！她垂头丧气地站在厨房的土灶旁边对空大吼：
“就给我那么一眯眯提示吧！我真的真的好想知道这该怎么玩啊！”
“如你所愿。欲知何事？”
如果大老师在这里，就会得意他的歌是多么的神预言：天空飘来几个字，那都不是事……
看着空中飘浮的这几个字，银钩铁画、金光闪闪，差点闪瞎了眼。林玥吐槽的心都没有了，深受打击的她张口就问：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女泪淹长城封神，以泪筑空间，传于后人，泪为匙！”
金光太耀眼，文字也古老，让林玥看得很是吃力，好半天才弄懂，原来，自己奶奶竟是孟姜女的后人！
“这里有什么限制和规则，你总得让我知道吧！”
“除汝之外不可进人，此外无规则！”
“为什么之前我叫了那么多次，你都不出现呢？”
“筑梦空间可实现汝三大愿望，去一存二！过期不候！”
“我想要一眼灵泉！”林玥几乎是脱口而出，广阅众文的她深知，空间和灵泉是多么的绝配。
“愿望超出吾能力之外。改之或百滴灵水！余一愿！”
“我就要那百滴灵水！最后一个愿望，我想知道，我奶奶可以复活吗？”
林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上，莫名多了一瓶KⅡ神仙水，呸！呸！是灵泉水，宝贝一样收在口袋里。低着头想了又想，决定把剩下的愿望留给最爱自己的奶奶。
“不可！”
“那可以再见奶奶一见吗？”
“可！子夜在此等之！”
“好！好！那谢谢……谢谢您了，您是哪位大神？可以告诉我吗？”
“……”
大神不屑理会她，直接下线了，林玥仰着头盯着半空，直把脖子都仰僵了，都没有等到大神回复，只好闷闷地退出了空间。
等得到金手指的兴奋慢慢冷却，林玥不得不正视自己失业的现实：下个月孩子上培训班的费用，从哪里去挪？过年拿什么钱回娘家？……想着想着，心里越发的难过，正在这时！
“笃笃，笃”
她起身开开门和老公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今天没喝酒吧！”
“没有，怎么没事还在家里锁着门？”曹安把外衣挂在衣架上，奇怪地问。抬起头就看到老婆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心里更奇怪了：“怎么了？你哭了？别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我倒是觉得你是眼泪做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喜欢哭？”
“谁喜欢哭了？我又不是没事干就哭着玩。”老夫老妻多年，两个人的感情一向不错，曹安人老实，沉默不多话，退伍后在乡镇基层工作，十年了，还是一个合同工。他在外面口舌笨拙，在家里也是一样，夫妻两人每次闹矛盾，他都是默默地不说话，任林玥吵着吵着，骂着骂着，然后就没劲再闹下去了。
“看你，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到底怎么了？”曹安一向不与她争，转回到刚才的话题上，虽然老婆爱哭，但也不真的是林黛玉转世，动不动就哭！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今天被幼儿园炒鱿鱼了，老是被骂，我真的受不了！”想到自己的委屈，林玥的眼圈又红了，声音有点哽咽地趴到老公胖了一圈的怀里，感觉又回到当年上学时候，两个人相互温暖一样。
沉默半晌之后，曹安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说：“没事，在家休息两天也好，你看你，这么多年来一点肉也没长，这个家辛苦你了！只要家里不出意外，我每个月的工资，还是可以支撑一阵子！”
“好，我知道，谢谢你老公！你去洗澡吧！”犹豫再三，林玥还是没有把空间的事告诉他，一来她也不确定，空间的出现是好是坏。二来，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空间有些鸡肋，既不能发家致富，也没有灵丹妙药，还不能让他进去，告诉他也没用。三来嘛，也许是自己的私心作崇吧！她想给自己留一点秘密，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秘密。
林玥不敢入睡，刷手机，看新闻，玩小游戏，生怕错过时间。好不容易熬到子夜，她披上外衣躲进了洗手间。
“奶奶，奶奶，真的是你，奶奶，我好想你的！您知道吗？”
林玥进空间里还没有等上半分钟，就看见屋子里漂浮着一个虚幻的白影。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逝去20多年的亲奶奶！她慌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奶奶走过去，想要握住奶奶的手，可是手心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抓到。
“玥玥，我的能量不足，就长话短说，你看仔细些，别插嘴！”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天空飘来几个字，而且是奶奶的身影化作烟雾形成的一行字。林玥伸手抹去眼泪，拼命地点头。：“好，我都听奶奶的，奶奶您说！”
“半年后，天庭和地府各大神，决定把整个星系都搬到新的地方去，有可能会成功，有可能会失败。搬运的过程都不可避免地让星系发生动荡，到时候山崩地裂、台风海啸都会发生！还有可能日月无光，四季错乱！也有可能会永远在茫茫星海中流浪！玥玥，守好这片地，这是你能活下去的最好的保障，也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记住！回林家沟去！回去！那里是安全带，多存粮！多存粮！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
“大胆！尔该死！”
第4章 末世将至
只见一道电光闪过，空中的字迹全部被抹去。随后，林玥就听到空中的怒吼，她呆呆的看着好像被橡皮擦擦过一样干净的半空，再也没有奶奶留下一丝毫的痕迹。眼泪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奶奶，奶奶，是谁？是谁赶走我的奶奶？”
金光，又见金光闪闪的文字：“尔那凡人，孟鬼泄露天机，罪恶当诛，赐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你TMD才凡人，凡你家祖宗！去死！”愤怒的林玥破口大骂，顾不得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抓起把凳子，往金字上砸。边哭边骂：“你们算什么仙神？好好的蓝星搬什么家？你问过我们所有的人吗？凭什么你们就可以私自决定？你知不知道这会害死多少人？你有没有看过《流浪地球》？你知不知道那会有多么的惨？蓝星会变成末世！”
“无需问，人心不齐！”
“齐不齐也是我们人的事，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凭什么带球跑？这是我们的家园！就凭你拳头大吗。”
“是”
怎么破？一句话就被梗死的林玥，砸了半天也没有撼动金子的一丝金粉。还把自己累的半死，披头散发的她气喘吁吁地叉着腰，脸上横流的眼泪让她看上去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在小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侯，她只能改变策略，低声哀求：“大神，大大神，真神！能不能把我的奶奶还给我？能不能不要把蓝星带走？能不能给我们留下一些活下去的希望？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可以跪下来求你！”
“汝有两路可选，其一消除记忆，其二送汝轮回。”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鬼神无情，视苍生如蝼蚁！
林玥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办法可以想，这算什么？得到这个空间，失去了最爱的奶奶；得知末世消息，就面临生命危险。
好好活下去！对！奶奶死了都希望她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孩子还小，不能够没有妈妈。林玥脑海里千回万转，求生的欲望让她的心慢慢坚定，突然一个想法跳出来：她从小就可以左右写字吃饭，左手用得比右手还顺，不如把关键字分开存储！
“消除记忆吧，我要活着！”
打定主意后，林玥视死如归地朝空中说道。只见金色的大字凝成一把金刀，往她头上呼啸而来。她本能地想躲开，可全身都被定住不能动，眼皮子都不能眨一下。然后，只觉得头上剧痛，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林玥发现自己躺在空间的地板上，眼睛又痛又肿涩：“我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不睡觉，躺在这里干什么？”
心里默念着出了空间，她努力想都想不明白，自己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怎么会三更半夜跑到厕所里去进空间，做贼都没有这么小心的。
但是直觉告诉她，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凌晨三点多钟了，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点睡意，到底失去的是什么？直到天亮也没有答案！
“妈妈，可以给我十块钱吗？我早上想吃外面的小煎包，学校的馒头太硬了！”儿子洛洛背着书包，站在门囗提出自己的要求。
“妈妈，那我也要，我也要！”古灵精怪的小女儿丫丫，不甘示弱的叫到！她从小就是个小吃货，曾经，还因为吃零食而肠胃发炎住了两周的医院。被限制吃零食的她，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呶！拿好，不要弄丢了。放学直接回家，不可以在外面玩，尤其是丫丫！上学的路上老是看你磨磨蹭蹭的。”
“知道了，妈妈！”
“好的，妈妈再见！”
目送一双儿女去上学，老公去上班，婆婆外婆去买菜兼散步，家里只剩下林玥一个人。清理洗衣篮的时候，她摸到自己外衣口袋里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咦，这不是我的……
对呀！这是我的灵泉，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
为了自家的小命，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滴的灵泉，混在一整杯矿泉水中。看了又看，没颜色！闻了又闻，没味道！伸出舌尖舔了舔，半小时过去了还没事！她干脆闭着眼睛一口干了。
所谓的洗髓伐脉没有发生，也没有狂拉肚子出黑汗，更没有一秒变白肌肤娇嫩。
难道是过期了？还是我拿的是个假灵泉？
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以她的智商想也想不出答案，猜也猜不到是什么原因，干脆不想了。
这时，脑袋里面感觉一阵阵清凉，然后微微的胀，微微地疼，再然后疼痛越来越大，比感冒的头疼要疼好几倍。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毒？林玥紧紧的抓住手机，以便随时随刻能打电话救命。
“奶奶”“末世”“半年”“回去”……
等等字眼，在脑海中浮现，慢慢的，慢慢地连起来，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如果这个时候，看过众多网文的林玥还不清楚自己丢失了记忆，那她就该是白痴了。
灵泉并不是失效，而是它的作用是修复疗伤，起码现在正修复着消失掉的记忆。她也顾不得头疼，打开瓶子小小的喝了一点，果然，立竿见影，头疼减弱了很多，记忆片段也越来越多。忍着头疼心疼小小地又喝一点，再喝一点……
直到灵泉只剩下三分之二时，头才不疼了，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汹涌的眼泪。
林玥哭了半个小时，跑到洗手间拿条毛巾狠狠的擦干眼泪，努力给对着镜子自己鼓劲：“林玥，你不能再哭了！奶奶没了，末世快来了！振作起来，想想爸妈婆婆、老公、还有孩子……”
记忆统统回笼，不伤痛是不可能的。
所有女人都有一个共性：平时看见一只蟑螂，一只老鼠都会吓得哇哇叫，手上被菜刀割道口子都要哭半天。可是一旦碰到大是大非的大事件，却能很更快地承受并冷静下来。努力几个深呼吸之后，她的理智也开始回笼：
现在伤心和眼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该怎么办？照奶奶的意思，是会地震、海水倒灌、龙卷风和火山爆发。首先就得把现在住的地方排除掉，湖区和沿海、火山带是三大重灾区，最安全的就是回林家沟，可怎么跟老公说？
这不是回娘家住两天，而是拖家带口，甚至连亲戚都得带上。难道告诉他：我的奶奶变成鬼，托梦对我说，世界末日要到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回林家沟避难吧。
老公可能会把她送精神病医院去检查吧！不是每个人都看网文的，比如曹安他就不看，更不要说婆婆跟外婆还有叔叔姑姑那么一大堆。怎么办？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要上告国家吗？会不会有人相信？会不会把自己抓起来？然后咔嚓喀嚓切成好多片去养细菌？
可如果不告诉，光是想想，曾经班上那30来个小朋友，心里都觉得揪着疼？
第5章 准备物资
“玥玥，你在发什么呆？”
刘萍一回来就看到儿媳妇傻呆呆的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盯着洗衣机，里面的衣服早就洗好了也没拿出来去晾。她已经从儿子那里知道媳妇失业的事情，心里微微不满，还尽量温柔地说话，生怕打击她。
“哦！妈，你回来了！”林玥急忙起身，慌乱中把凳子都拌倒了：“呯嗒！”
“玥玥，要不，你去外面走一走，闷在家里别闷出病来！”
“妈，假如我说我想回林家沟，你会同意吗？”
“你现在没有上班，想回就回呗。”
“如果说，我们全家一起去我家，你同意吗？说起来你都从来没有去过我家。”
“玥玥你不会是生病了吧？你忘了，我是不能坐长途车的，我会晕死的。”
第一次试探失败。
林玥默默地去阳台晾衣服，阳台上可以看到远处宽广的铜湖，一排杨柳正随风调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蓝天如镜，白云悠远，远处开着一簇簇野菊花。风景如画，是这么的美好。可……以后还会有吗？
房间里，婆婆正开心地和她哥哥视频，闲话家常之后，舅舅没有忘记夸他们家的孙女。林玥翻了翻白眼吐嘈：谁家小孩不可爱，有什么好炫耀的！
同时，她也默默地在心里下定决心，空间的事决不能说出去，光是舅妈那个大嘴巴，只要告诉了她，那将是全球性广告。
“曹安，二月二十八我爸爸60岁生日，我们全家都去给他祝寿好吗？”晚上林玥不死心地问自己老公。
“你带着孩子去吧，我可能走不开。过年的时候他们都要回家，请不到假。”曹安的回答正式宣告林玥第二次试探失败。
“我看镇上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不如我去市里上班吧！”
林玥借口找工作，想一个人搬到市区新房子里住，如果秘密不能宣之出口，那么，责任让自己独自承担吧！
“也行，多挣点钱，到时候得给孩子选个好学校。”
曹安什么都不知道，当然由着老婆的心意。
工作肯定是不能找工作的，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要购买物资，好应付即将到来的末世。小说里面可是写了，末世不是有丧尸病毒和怪物，就是没吃没喝没衣穿！还有的下雨不断、下雪不停！更重要的是人心叵测，道德人伦全崩坏，人会吃人！这些都太恐怖了！
就算以后躲到林家沟里很偏远安全，可山区里买东西都不方便，更别说去搜索物资了。还是现在多准备一点有备无患。
幸好当初曹安为了追求她，新房写在她的名下，她干脆把房子挂牌卖出去，买的时候花了60几万，房贷还没有还清，现在急着卖，最后成交价只拿到72万。然后她又把自己所有的首饰全部卖掉，只得到6万多。看着自己手上的钱和定期存款加起来还不到100万，好像有很多东西需要买，这点钱能干什么？
她干脆把生活中需要的所有物品，都列成一张清单，然后在上面挑挑选选XX√√，最终得出她所需要的所有物品。如：
首先是种子，各种粮食蔬菜种子和果树苗。
然后是盐油调料，粮食还有空间可以种，可盐油酱醋这年头普通人哪里晓得做？
再然后，是多多的防寒衣服被子和纸巾之类的生活物资。
最后，根据众多网文里的经验总结出了需要的武器和防卫器材：刀棍电棒、太阳能发电机啊、柴油发动机、还要买小型的耕地机在空间内种地，以及燃料……
呜！想哭，钱不够！
在城里超市买，钱肯定不够！网购？也不行，太容易流露痕迹了！那就去农村收购，说干就干！立马行动起来！
也许是林玥平时温顺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她在外面东奔西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几乎逛遍了附近所有的小城市和乡镇，也在空间里填充了无数的物资。直到手头上的钱花了只剩下个位数，都没有被老公和家里人发现。
除了太阳能发电机和柴油太费钱没买，其它该买的都买得差不多了，看着清单上的文字一点点变成物资堆满空间的房间。她不由给自己点了个赞：“林玥，你真的是太棒了！能想出这么聪明的主意！”
确实是个好主意！比如：
她在乡下花了1万块钱，请老铁匠打了一大堆的的铁棒、杀猪尖刀、砍骨刀和西瓜刀。在超市可能只够买几十套刀具。
又跑到棉花重植乡镇，订了100床十四斤的棉被和100件6斤的超厚棉袄、棉鞋，才花了不到3万。
她还到乡下的养鸡场、养猪场、鱼苗基地。订购了一大批的活鸡活鸭，还有鱼苗。连牛羊都购买了买了几十头放在空间内养着。
家里没有地，她不敢去种子公司，只有在农村里才能够买到可以种植的大量稻谷种子，和各种杂粮！总之，在农村里面买东西真的是量又多价又廉，而且主家还特别热情，让她各地的特产吃了个够！
至于油盐酱醋，纸巾洗漱用品，各个批发市场都有大量现货，而且没有人会奇怪你买的多，还巴不得你能多买一点。
这几个月来，她每天晚上都死盯着新闻版块，虽然国家的动作很隐敞，但是被她发现端兒：
……某某爱豆偷税漏税被罚几个亿
……某某企业污染环境严重，屡教不改，罚金几百万
……某某海岛发生强大台风海啸，损失惨重，两千万居民正在北迁某某省
……某某企业正盘点资产往某某城市西迁……
各种消息全国各地开花，普通民众看上去都会拍手叫好，国家治理有方！可是知情的她却明白：这是清资产算后帐的节奏呀！不然平时难见一个的贪官，现在都冒出头？不然岛民为啥万里北迁，不就近迁沿海？不然苦寒西北原区为啥同时修建几十座工业园？
“看来世界上不止我一个知情人。”林玥倒是没什么想法，反而庆幸国家机器能发力，这样才能有更多的人活下来，自己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告密！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热气腾腾的烤地瓜，又香又甜。地冻天寒的冬天吃一个烤地瓜真的是莫大的享受啊！
对了，红薯这个东西是不是应该还要买一点啊。
第6章 夫妻吵架
买了一大堆红薯，手里彻底没钱了！
林玥回到镇上的家，孩子们热情地拥抱了她：“妈妈，你都去哪里了？我领奖状你都没来看我！”
“妈妈，妈妈，我这次数学得了100分耶！奶奶奖给我100元。”
“妹妹真棒！洛洛真乖！”听着孩子们的童年稚语，闻着女儿身上淡淡奶香，林玥觉得几个月的奔波没有白费。并再次坚定意志，把自己软成泥的心，烈火烧成铁，然后锤打成钢！也许，现在多一把米，将来就能让孩子多一份希望，能好好活下去，长大成人！
林玥想了又想，决定得向家里人坦白卖房子的事，免得婆婆拿着钥匙去开门，却打不开，那就尴尬了。
吃过晚饭，全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玩手机。把两个孩子送上床后，看着他们甜甜的睡颜，林玥心里一片柔软，也有了开囗的勇气，对着客厅里的家人淡淡地说：
“新房子让我给卖了，一共80万，我全用光了。”
“大冷的天，开什么玩笑？”曹安第一个不信，自己老婆怎么会不知道她有多抠！平时买件贵点的衣服都要在购物车里放半年。
“是真的，我骗你们干啥？这个玩笑也并不好笑！”
林玥语气的认真，让三个原本并不相信的人，脸色开始一点点变化，他们眼神里的疑惑几乎化成实质，林玥严肃地点点头，再点点头，重重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疯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吗？至于让你心里面这么不好受，你知不知道那是他爸爸生前省吃俭用，才给你们买下的！我存了几年的退休金才把它装修好，一天都还没有去住，你就把它给卖了！你……”
婆婆刘萍哭了，想到逝去的老伴留下唯一的念想也没了，更是伤心得难以自抑。这个儿媳妇当年她就不乐意！外地农村的，学历不高，长得也不出众！看着儿子的份上才勉强同意了，本以为她会一直安安份份，规规矩矩地和儿子共度一生，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看你是发神经了，现在的学区房有多难买？”连外婆都把注意力从电视剧情里收回来，失望地看着她。
“你别哭了，让我问清楚再说。”安慰了自家老妈一句，曹安游戏也不打了，拉过林玥的手，两个人上了楼顶的天台。他有个习惯，越是生气越沉默不语。
看着他不说话，又看着空无一物的夜空，林玥知道说出来肯定会有这么一遭，她在心底早有多次彩排这一幕，并想好了说辞：“你说话呀！不是专门上来吹次风的吧！”
“叫我说什么？你现在心那么大，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和你商量了，你会答应卖吗？”
“当然不会！你明明知道那房子对我们家的意义，对孩子以后读书的意义，根本就不是一套房子的事。”
“我缺钱，缺很多很多钱，可是我到哪去弄钱？除了卖房子，我也想不到别的方法。”
“你做什么这么缺钱？还是这么大一笔钱，我怎么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是相信你，爱慕你，尊重你，才把房子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你就这样践踏我的真心，无视我的感受？你还当我是你老公吗？”
“我明白你现在很生气，也明白那个房子是爸爸留下的，但凡我有一丝办法，我都不会去打它的主意，可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老公，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会相信我吗？如果到现在你还能相信我，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我当然相信你，不然也不会拉你出来！”
曹安是在邻省上的大学，那时候就喜欢上了隔壁读高中的林玥，千方百计百计才弄到她的联系方式。后来他去服役又一度断了联系，直到那个夏天，两人在一个海边重逢。历经八年结婚后又八年，互相占据了对方一半的人生。早已经不是当时热烈而短暂的爱情，而是水和泥融合在一起的亲情。如果她都不能够相信，那这个世界茫茫人海又能相信谁？
林玥看着他刚毅的侧脸，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这个世界有了你，哪怕是末日到来，都不会孤军作战！她轻轻地靠在老公肩上，喃喃地说：“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吗？还有两个月，地球就要去流浪了！末世就要来临了！而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死！”
“跟你说正经话，你来跟我讲小说，你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曹安出身于工人阶层家庭，是个标准的无神论者！接受过大学和部队的洗礼，最最崇拜科学，喜欢军械！
“谁和你讲小说，我现在跟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你还记得我失业的那一天吗？晚上我就梦到我的奶奶，她在梦里和我说，半年之后，地球流浪！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谁会相信一个梦呢！可是……你看看这些，你就明白了！”林玥把自己这几个月来截屏到的每一个值得怀疑的新闻，都整理在一个资料夹里，他把手机点开给老公看。
“你看看，国家手段一向温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动？你算算，这些贪官企业没收的是多么大的一笔钱？而这笔钱全部都投到西北荒原地区，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开发？
我统计了一下，今年所有北方出产的粮食没有一粒流进南方市场，个个鱼米之乡的粮食也大部分都流进仓储国库。这是干什么？难道国家会哄托粮价吗？不可能，纵观历史每朝每代，粮价都是民众安定的基础，只要粮价一乱，世道必会乱！所以，国家为什么会使用这样强硬的手段和荒谬的策略？
试想，如果国家高层有人像我一样，也得到这样的预警，是不是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大难当前，我们普通人都知道，最要紧的就是保持物质充裕，和社会安定，这样才能让更多人能够生存下去。维持社会安定，有军队！我们国家平时禁止老百姓舞枪弄弹，只要部队一出，不安定的也安定了！
可是物资掌握在谁手里？是国库吗？不是，是那些大企业大商人，他们一个一个就像在国家身上吸血的肥羊，平时放松着，养着不杀，现在上面的人也着急了，撸羊毛都不够，直接宰羊剥皮又快又好。
你再看看，最让人怀疑的就是海岛大迁徙。为什么就近安排？还要劳财伤民跨越整个国土纵线？难让国家不会算账吗？你说呢？”
第7章 说服
“这……是真的？”
虽然曹安不相信鬼神，可数据不会说谎，手机里一条条一项项新闻，如果淹没在众多的资讯之中并不太起眼。可是连在一起，确实和以往国家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越看越让人生疑。他心里已经有两个小人在互相打架，但嘴里还想再确定一下。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我跟你说过，这一个月连续做了五次回到家里的梦，这已经很离奇了，再遇上奶奶来托梦，不得不让我脑洞大开。我平时没什么娱乐节目，网文小说已经看了十几年，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不得不做最坏的决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林玥发挥出自己所有的语言组织能力，试图说服自己的老公。因为她发现，自己就算是再怎样坚强，想独自承担一家的安危，有些事情却根本办不到，需要一个强有力又能互相信任的人并肩而战。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总好过你一个人担心受怕。”虽然曹安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有一点点相信了。他深知林玥的为人，不会胡吹大话，再怎么荒谬也不可能房子来开玩笑。更何况，这些数据确实不太对劲，想到平时最爱哭鼻子的老婆独立承受着害怕、迷茫近四个月，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一开始就说，你不会相信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老公，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怕自己会死，我只担心爸爸妈妈，还有婆婆外婆，洛洛和丫丫还那么小，他们还没能体会过世界的美好，就要面临未知的危险，还不知道……”说好了不哭，可是想到这些，林玥的声音就有些哽咽，曹安抱着她，清晰的感受到她瘦弱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只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多少年来，这还是结婚以后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脆弱。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一向脑子就不太会转弯，你说，我听你安排。”
“你也看过《流浪地球》，还笑我看个电影还哭得稀里哗啦的。那里面的高科技飞船和安全堡垒，我们肯定是指望不上，轮也轮不到我们。城市里也不能呆，高楼大厦人太多，如果发生地震，后果我都不敢想。桐湖水边太危险，一旦突发洪水，我们一个都跑不掉。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带着一家老小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奶奶要我一定要回林家沟，那里山多，但都不高。水多，也只是小溪小河。田地多，我们买些种子自己种不愁会饿死。人又少，还都是姓林的，祭拜同一个祖宗，知根知底也没人会起坏心眼。你觉得呢？”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曹安觉得无话可说，真看不出来，老婆还有这能力。虽然末世临头心底难免惶恐，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就按你说的办，其它的呢？你不是说要弄物资吗？”
“我就是为了物资才缺钱，明知道把房子卖了，你们都会很生气。但是房子是死的，爸爸已经走了，我只想让活着的人多一分希望！老公你不怪我了吧！”提到房子，林月还是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就着月光仔细去看他的脸。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真的是未世来了，我也同意你的做法。”曹安艰难答复她，想着父亲心里闷闷的疼。思绪回转，多年的部队生涯，让他不由得挺起背脊：“老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个消息报上去，最起码也要给我们连长说一声！”
“我就知道告诉你了，你肯定会这么想。不过，我猜想国家是知道的！”
“国家知道，那普通民众呢？那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我曾经是军人，现在骨子里也还是军人，我不同意你这么自私的想法。”
“我自私？对，我是自私，我满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亲人和孩子，我自己爸爸妈妈都没管，一心一意想说服你，把婆婆外婆打包带走。如果自私，我当时就不回来早走了！你这么大公无私，你去呀？你为国为民你去呀！我拦着你了吗？”刚才的温情脉脉一扫而空，林玥的火气腾地冲上心头。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最安全的就是她自己，可她这么担心受累，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自私吗？
“你敢说你不自私吗？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死了，就我们一家活着有意义吗？你想想看，哪家没有父母，又哪家没有孩子？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呐！你忍心……你忍心吗？”
此时此刻，林玥心底万分庆幸自己没有把空间的事情说出来，天知道，刚刚她差点就感动得与他分享秘密！遇上一个正直正义且老实心软的老公，本来是一件挺幸福的事。但在大难来临时，他这样的性格苟不过两集。
“你说我就自私就自私吧，我不跟你吵！我只问你几句：种种证据证明，国家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为什么没有向社会民众发出声明？麻烦你长一点脑子好不好，不要一根筋通到脚板心。2012年的末日论你听说过吗？当时引起了社会上多大的恐慌，差点发生民众暴乱。你现在上报一件不知道真假、压根没影的事情，或者上网发布消息。这是散布流言罪、搅乱社会安宁罪、国家会把你当成恐怖分子抓起来！你想去坐牢是吧！那你去呀！牢里有吃有喝还非常安全。”
“这……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什么都不干，我心里难安。”曹安再一次词穷。他只是脑子直并不是脑子笨，被老婆这么一骂倒是骂醒了几分。也是，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事情，谁会相信呢？连自己心里都还是半信半疑，要不是说出这话的是相处数十年的爱人，换成另外一个人，非大耳括子抽他不可！
“我们不是圣人，又不能普渡众生。先顾好自己吧！好啦，好啦，别瞪了，依你！这样吧！最后半个月的时候，我们再爆出消息。既给了大家准备的时间又不会引火烧身！我警告你！不许现在偷偷的去传消息，如果你真的被抓了，我绝对不会去捞你！还会把你妈妈外婆全部都都扔在这里不管！我带着孩子回林家沟！”
第8章 夫妻同盟
“你别吓我，是认真的吗？”
“当然！你都说了我自私了，我就干脆自私给你看看！”林玥看着他那一脸的怂样，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千万别，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老婆，你真厉害！”曹安真心地觉得老婆当个小幼师真的是屈才了，瞧瞧这架式，滔滔不绝，条理有据！当初她就怎么没去当律师呢？一下子讲道理，一下子打感情牌，彻底把自己给说服了，绕得找不着北。
“少给我带高帽！等下回房我把物资清单给你看看，有哪些东西是我没有考虑到的。买来的东西我都已经全部寄回家了，还有更多东西没有买，主要问题是现在没有钱。要不，我们这个房子和外婆和的房子都卖了吧？”林玥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就知道老公是个耙耳朵，一次说不通，多说几次他就会深信不疑。
“你还卖房子？说你自私你还不承认，你这个时候卖房子，你不是害别人吗？而且新房被卖还没摆平，妈妈这会儿肯定在哭，你说怎么办吧？”曹安都被她气炸了，简直是给一点阳光，她就灿烂啊！
“你自己的妈，你自己去摆平吧。要不，你就说我得了癌症，要死了，拿钱救命！”
“呸呸呸，有这么咒自己的嘛？其实你不该现在告诉我们的，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你再说出来妈妈肯定不会怪你！算了，我去就我去吧！多哄哄，也就没事了。”
夫妻俩统一意见后就下了楼，林玥看着面如沉水的外婆和低声抽泣的婆婆，心里发慌。干脆二话不说一溜烟跑进了自己房间，还把门关上了。
留下苦逼的曹安，硬着头皮面对家里两个老女人质询的目光。天知道他一向口笨舌拙，这会儿更是吱吱唔唔，蹦不出两个屁来：“嗯……她……她……”
“你倒是说啊，都急死我了，你还嗯嗯嗯！”刘萍率先发难，好既心疼老伴尸骨未寒，又心疼孙儿前路无望，更心疼，那么多的钱都被媳妇拿走了。这时候，见儿子还在为她打掩护，又伤心、又难过，更愤怒！
“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安宝啊！别急，你慢慢说。”小时候父母工作忙，是外婆一手带带大的曹安。外婆对他的性格非常的了解，于是好心好气地安慰他。
“妈，你别生气，她那钱没有乱花，你以后就知道了！”曹安组织了一下言语，末世是不能告诉家里人的，老妈有高血压，外婆年纪又太大，万一受不了这个打击一下子……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能不生气？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她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儿子干巴巴的劝慰并不能让刘萍码满意，更还激发了心底更大的愤火
“我当年就说过，叫你不要娶她，不要娶她。一个高中毕业生在外面打了五六年的工，只有你才把她捧在手心里，像心肝宝贝一样的捧着。长得瘦瘦小小的，又是外地人，哪里会真心的跟你过日子？你偏不听，现在……现在好了吧！你爸爸一辈子省吃俭用，生病了都舍不得住院，活活拖死自己，把钱留下来买了这套房子。你一转头就写了她的名字，现在连瓦都没给你留一块！呜呜……呜……老头子哎！你看看你的儿子，到现在还护着她呀！”
“妈，妈！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你要怪就怪我吧！当时她跟我说了，我同意了她才卖的。”
看着老妈一边哭一边扯出死年八年的破烂账，曹安手足无措，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不晓得怎么说才好，突然，有一根筋灵光一闪，冒出一个善意的谎言来。
“你骗我，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这么不孝的！你就是想护着她，护着她。”
“好啦！你都多大岁数了？还不会好好说话，胡搅蛮缠干什么？”外婆板着脸，呵斥自己声音越来越大的女儿。悄悄地走到房间里，看了看上下床睡着的两个曾孙没有被吵醒。才回到客厅，对是外孙说：“安宝啊！是不是早知道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嘞，我们说什么也没有用！你也30多岁了，也该自己拿主意。别管你妈，她的心里面一时半会过不去，这么晚了，去睡吧！”
“外婆，妈！你们真的要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害自己家的。这一次的事情，真的有不能说的苦衷，再等等，几个月后你们就知道了！”
好说歹说也没有把妈妈的眼泪给止住，曹安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哄人，哄老婆不会，哄妈也不在行。深感挫败的他丧着个脸，回到房间里，一抬头就看到老婆正坐在梳妆台前，生怕她听到谈话而生气，干巴巴地安慰她：“老婆，妈妈她是太生气了，你别往心里去！”
房子不大，林玥在房间里当然是听得真真的。心里也有些酸涩，但是说真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也许是因为婆婆和媳妇，本身没有血缘关系，心中的期望值没有那么大吧！
谈恋爱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并不得公婆喜欢，可是年轻时，总是爱情大过天，以为真心胜过一切！婚后她自问，虽然谈不上把婆婆当做亲生母亲一样深爱着，可绝对是恭敬有加，里里外外给足了她的面子。
可是，感情还是没有多深。
婆媳二人就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长期租客，老公就是房东。只要能不争不吵地过日子，就已经是和谐幸福的家庭关系。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能理解她，将来她也会理解我，不如现在什么都不说！快点过来，过来看看这个物资单。”
林玥留了一个心眼，把原本的物质单收起来，另外做一个假帐，物资数量被砍去了一大半。她也不想这样防着自己的老公，只是防着他耙耳朵，软心肠，的君子性格。曹安丝亳不知自己是被防范的对象，正接过单子仔细地看着，不时赞同地点头。这女人就是心细，连袜子棉签都记上了，倒让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到底缺了什么！于易皱着眉头，拼命地想，还真想到一点点：
“老婆，我看你准备得挺好的，可是全买太阳能，要是没有太阳了怎么办？我倒觉得要多买一些打火机。火锅酒精……酒精……等等，你没买药品？”
“天啊！全忘了！谢谢老公！”
第9章 过年
“哦！是呀！老公，看来请你帮忙是对的！”
林玥眼冒星星地看着曹安，知道他最吃这一套。果然，面对老婆崇拜的眼神，曹安觉得骨头都酥了三斤。一把把她抱起扔到床上。
“今天我要好好惩罚你，竟敢瞒着老公我那么多事！”
“嗯～你正经点，我……”
林玥剩下的话，被某人堵了回去，窗外寒风呼啸，小小的房间里春意正浓。
二十四过小年，二十五打糍粑，二十八又杀鸡来又杀鸭……一晃就到了大年三十。全家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史上最沉闷的年夜饭。然后，看的看电视，玩的玩手机，完全没有以往其乐融融的场面。就连两个孩子，都感受到大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乖乖地拆爸爸送给他们的新年礼物。
“这是我最喜欢的仿真枪，爸爸！我爱你！”这已经是洛洛收到的第N把枪，可是他还是乐此不疲。
“快来看看我的，爸爸给我买了全套的芭比娃娃耶，哇！这么多套漂亮的裙子，我太喜欢了！爸爸，爸爸！么么哒！”丫丫甜甜地在曹安的两边脸各印了一个口水印，这才喜悠悠地去玩她的娃娃。
“妈，外婆！你们去睡吧！今年我们来守夜。”
孩子们都睡了，夜己深！一家人尴尬地坐在客厅里，谁也没动弹。林玥厚着脸皮对婆婆小声说道。
“…………”
沉默，又是沉默，已经习惯了沉默。
“妈，外婆，你们都去睡吧！我来守！老婆你也去睡吧！”
曹安喵了喵自己老妈，不忍心看老婆受冷落。只好自己站出来打围场！
林玥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回到房间，至从回来之后，她感到深深的不方便！不但婆婆再也没有给过她笑脸，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外婆也对她爱理不理，横眉冷对！光是家里面两个皮猴子都让人头疼，天天闹腾不休，上演着大闹天宫。
屋子里面总是太多人，让她根本没有机会进空间里种田种菜。之前天天吐槽金手指无效，现在倒是发现了它的优点，空间内没有太阳月亮，更没有四季之分，时刻都温暖如春适合植物生长。比如，现在外界滴水成冰，能把人冻成狗。可是空间里的水稻正金黄一片，黄瓜挂满枝桠。而且空间里植物还有一个特点，只要你不摘下来，它就会一直长到老变成种子也不会死去。
“这才对嘛！金手指就要有金手指的样子，不然外面随便一块地都可以种植，何必跑到这里面来受苦受累。哎呀！还得去搞钱呀，农机耕地真的特别费油哦！”
林玥哀嚎，心里却盘算着：买的两大桶柴油用的只剩一小半了，眼看着又要收割稻子。话说，脱粒要买脱粒机，变成大米还要买碾米机，啊……小钱钱！你可以从天上飞下来砸我吗？先祖啊先祖！您怎么就设三个愿望呢？十个八个我也不嫌多呀！
“萍萍啊！怎么没看到你到新房子来过年啊？”
大年初一，曹安带孩子出去拜年，冷战在家的三个女人相顾无言。婆婆的手机里传来她姐姐夸张又尖利的声音。
“你不要说了，都气死我了，我们家这个讨债鬼把房子给卖掉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前辈子欠他们的，一个生下来气我，一个娶回家气我！”
刘萍是个退休的老教师，斯文有涵养。当然不会当着媳妇的面说她的坏话，专门躲到阳台上接电话。可是房子就那么大，怎么会听不到呢？当然，她也不在乎媳妇听到了会怎么想，反正自己说的就是实话。怎么的？能做还不让人说啦！
林玥几乎不用听都能够猜到对面那个姨妈，会说一些什么样难听的话。说到婆婆这边的亲戚，可能都跟林玥八字不合，没有一个能相处的好的。反倒是曹家这边的亲戚，和每个都亲密得不行。难道婆媳之间天生犯冲？那这可真的是个无奈的话题。
“玥玥，怎么没有来婶婶家拜年啊？蒸了你最爱吃的粉丝扇贝哟！”
刚想到曹操曹操就到，婶婶的电话让林玥心里升起一抺暖气。
“婶婶过年好！我家两个调皮蛋，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两个可乖了，跟他小叔叔在一起玩。你真的不来我下面吃饭？来嘛来嘛！好多人热闹的很，下午我们一起打牌。”
林玥当年怀着大宝的时候，婆婆不在家，都是在农村里叔叔婶婶家住的。刚好那时候也不知怎么回事，口味特别刁，专爱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叔叔满村子去寻，什么枇杷呀，莲子啊，刚一露头就被他摘来送到她手上。婶婶则去泥沟里挖龙虾，抓泥蛙，摸贝壳，捡田螺，怎么新鲜怎么来，就怕她吃不下。
当时，曹安的堂弟曹健也才五六岁，叔叔婶婶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这么用心过。俗话说得好，真心换真心！婆婆老是抱怨儿媳妇和她不亲，却和婶婶姑姑亲得像母女一样。
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在林玥最需要有人关心的时候，自己在哪里？姑姑姑丈送土鸡蛋，都是一桶一桶地送来。林玥说想吃桃子，姑丈到人家的果园里死皮赖脸的摘了一大麻袋。
像这样的事情多不胜数！有时候感情并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这一点一滴，随着孩子长大，林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婶婶，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总得有个人留在家里招待客人吧！”
“嫂子不是在家吗？年轻人不趁着过年好好放松，平时上班哪有时间玩啊！听话，你来！”
有时候林玥都羡慕婶婶那样永远热情的人，对亲戚热情，对朋友邻居热情，对生活也同样热情。就没有从来没有见过她脸上笑容消失过。都说爱笑的女人都好命！婶婶你放心，好不好命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自己能力一定让你们保住这条命。
“我妈她这几天身体不太好，高血压又犯了！婶婶，你们家去年收的晚稻没有卖吧！”
“没呢？去年的价不太好，干脆不卖了！今天准备多养一些鸡，到时陈谷子都喂鸡好了，也不知怎么搞的，这几年稻谷卖不出价，棉花也卖不上价，家里两个仓库都是满满的。我也正愁哩！棉花，可是不好放，久了会变潮发黄。不卖吧，占地方。卖了吧！实在是心疼，贱卖出去去年就白辛苦了！”
“婶婶我偷偷告诉你，今年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能卖！你也跟姑姑和村里面的人都说一声，我娘家有个表哥是副县长，他告诉我今年农村会有大变故，东西能不卖就不卖，又不靠这点钱救命！”
掩盖一个谎言，要说无数个谎言来填。这就是林玥此时的最佳写照。
第10章 数落
今年的春节和往年一样，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人们乐呵呵地享受着一年难得的团聚时光，小朋友就更开心了，嬉闹着属于他们的快乐。
幸福往往源自于无知。到今天林玥才深深地觉得这句话是真理。她知道，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一切的盛景繁华都会变成一场灰色的泡沫。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去融入喜庆的氛围中，心里却怎样也高兴不起来，勉强的笑容像哭一样难看。连视频通话中的妈妈都担忧地问：“玥玥，你是不是生病了？看上去脸色这么不好？”
她没有生病，喝了灵泉之后，以往一些女人的毛病都奇迹般地全没了。她也生了病，生了一场明知灾难将至却闭囗不言的心病。
反观曹安，他就与平时并没有不同。也许男人的心思本就内敛，也许他生性豁达，知道担心也没有什么鬼用。干脆好吃好喝，好好跟朋友聚会，尽情享受安宁、和平的每分每秒！
这让林玥非常不爽，抓住他的衣领：“每天出去浪，感觉爽吗？现在药店都上班了，你什么时侯去刷卡？”
“亲爱的老婆大人，你的睿智呢？你的冷静呢？一个正常人，会一口气买几万块钱的药品吗？你放心吧，我已经和开药店的朋友说好了，请他帮我订一批药品。单子我都请他写好了，全都是家庭常用药和消炎药。”
“老公，我是不是太急躁了？”林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难得地羞红了脸。
“你就是想太多了！事情如果不发生，什么都好。如果事情一定要发生，我们想也没有办法。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琢磨钱的事情，房子是不可能卖的，实在是过不了妈妈外婆的那一关。算了，你不要多想了，过两天，你就先带着孩子回去。钱，我来想办法！”
“曹安，你可不要去干坏事啊！”
“你这小脑瓜子里，到底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些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回去之后注意收货，我会把剩下的东西全部寄过去。只是柴油没办法寄，有些难办！”
曹安见老婆忧心忡忡的目光，不由得揉了揉她的头发以示安慰，其实他的心里也很忐忑，但是男人嘛，总得在女人面前坚强一些！
“好，听你的。我回去也要把老房子好好打理加固一下，不然，到时没法住人！”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林家沟还有一大帮子事等着她去干。
“什么？马上要开学了，你要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刘萍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个性情大变的儿媳妇。真的想把她的脑袋切开看看，是不是里面装满了水泥。
“她疯了，你也跟着发疯吗？有什么事情比孩子的学业更重要？你们现在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面？气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曹安看着眼前气极败坏的老妈，头也是真心地疼。怎么和她解释，好像怎么解释都不通，除非告诉她实情。但是，一旦告诉她那也等于告诉电视台没有什么区别了。因为老妈事无巨系都会告诉她的哥哥姐姐，偏生姨妈和舅妈都是出了名的大喇叭。
“你跟妈妈解释吧！我去楼上收拾衣服。”
林玥无视曹安求救的目光，任他独立面对婆婆的数落，自己拍拍屁股上楼去了。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当年婆婆学校自建的五层集资房。婆婆手气差抽签中了顶楼，于是下面四层的房主一致决定把阁楼给了她。
小小的100平米房子里面住了四代人，光是转个身都难，刘萍干脆请人把阁楼粉刷了一遍，装上门当作杂物间，里面装的全都是过季的衣服被子和各种生活物品。林玥就趁着这个机会，全部打包丢到空间里带走，至于婆婆知道之后会不会破口大骂，她已经顾不得了。
继续扫荡了自己房间和儿童房之后，明月心满意足地拎着一个装样子的小行李包，正准备出门。就被杀上门来的姨妈堵在门口骂：
“你这个败家精，想走？不许走！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出了这个门，就永远别回来！”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自觉理亏的林玥本来想伏低做小，不去理会他们这些人，苟过这些日子再说。但是实在是被姨妈给气笑了：“姨妈，你要是老糊涂了记性不好，那我可以提醒你，这个房子主人姓曹，还能不到你这个姓刘的来说话。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用不着你管！”
“哎呦喂！反了天了你都。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今天就是管你了，你把我怎么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婆为人讲理，婆婆也好相处！偏偏有这么一个搅屎棍一样的姨妈。不管是谁家的事，她都要指手划脚。
林玥刚嫁过来的时候，怀着大宝身子不舒服，就没有叠当天晒的衣服。姨妈过来劈头盖脸就骂，然后还打电话给刘萍告状。当时妹妹林忆也在，气得拉着姐姐就要回家。
之后，刘萍不在家的那几年，姨妈就自动自发地行使了婆婆的权利。时不时到曹家来视察一番，搞得林玥对她的观感是越来越差，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跟她说一句话。卖房子的事是她自作主张，可是，就算是没有任何理由，也轮不到姨妈来管这事吧。对于婆婆，林玥是理亏的，对于姨妈她却毫不客气地怼过去：“你以为你是宇宙警察吗？管天管地管到别人家？无论我有什么错，自有我爸爸妈妈来管，用得着你来管吗？我是吃过一顿饭还是喝过你一碗汤。起开，我今天还非走不可。”
“哎哟！小妹啊！你就是面皮太薄了，你看你这儿媳妇，都爬到你头顶上面撒尿了，你都不好好管教她，你看，你看她说的是人话吗？我好歹也是她的长辈！”姨妈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拍打着大腿，声音嚎得整栋楼都能听见。刘萍尴尬不已，借故去餐厅倒茶。连外婆都觉得这个女儿太丢人了，忍不住喝斥一句：
“嚎什么嚎？我还没死呢！好好坐着，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没一个正形样。林玥你也过来坐下，如果我这张老脸还能说上两句话，你今天就得告诉我，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你是不想和安宝过了吗。”
“就是，你要是不想过了，你就滚回去，但是孩子是曹家的，不许你带走。”
姨妈像是找到了组织，有人撑腰后更加得意得眼角斜起老高，丝毫不介意自家老娘的说教。
第11章 曹安在行动
现时报来得快。昨天还让曹安一个人承受婆婆的泪弹攻击。现在自己就将面临三堂会审，可是，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只好从众多网文中找个桥段现编一个谎言来应付了。
“外婆，妈！我知道你们一直不能理解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但是我可以跟你们保证，我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可我却不能说出来。你们相信我，我嫁给曹安八年了，生了两个孩子，难道我的人品，你们就一丁点都不相信吗？如果你们不信，我现在可以对着天，对着地。对着爸爸的灵位发誓！如果我对这个家有不好的想法，就让我……就让我余生不得好死！”
“…………”
毒誓一出，外婆婆婆都沉默了，思绪复杂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却对她的话信了一大半。只有姨妈低声地嘀咕着：
“如果发誓有用的话，这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人会离婚了。”
“我也不求你们能够理解我，只要你们对我的决定不拖后腿，就可以了。我今天带着孩子回娘家去，我要走了，晚了怕赶不上班车了。”
林玥说完，没再去管她们三个的反应，直接把两个孩子从房间叫出来就走了。如果能用一个誓言，就能把她们摆平，林玥并不在意会被誓言反噬，因为至始至终她的本意，都是想让她们都能够活下去。
“你好，我想咨询一下，我想在大量购买柴油，需要什么条件和手续？”曹安也没有闲着，每天除了上班之外就是上网查资料和咨询一大堆以前从来没有了解过的领域信息。
“先生你好。需要当地政府开具购油证明和个人身份证件到当地的油库评估申请哦。”
“一般评估审核要多久？”
“一周左右吧！先生，现在的加油站油量都比较充足，无需这样麻烦！”
“谢谢！是这样的，因为我们所在地区比较偏远，马上就要春播了，对柴油的需求比较大，可是小加油站没有那么多现货，所以我才想大量购油做上门加油的生意。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你可以什么好建议吗？”
“如果是这样，那你最好得买一辆油罐车。还要建符合安全条款的储油仓库，不然申请是很难过的。你也可以到此类型的中介公司去问一问，不过一般会价格稍微贵一点点！”
“好的，真的太谢谢你啦！我会给你打五星的哦！”
没有想到柴油购买还不是特别难，但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钱。曹安想来想去，最后盯上了银行。没办法，谁叫银行钱最多呢！当然，他不是想抢银行，而是贷款！
没错，就是贷款！
这是他的木脑袋能想得到的最周全的办法。如果将来一切没有发生，这笔钱，可以慢慢还！一旦发生变故，有了这笔钱就能救更多人，做更多的事。
“哟！老同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在镇上银行上班的银行经理曾经是曹安初中的同学，大腹便便的看上去就像怀了九个月的身孕，他满面红光地递给老同学一杯茶，笑盈盈地打招呼：
“你就别笑我了，我那个清水衙门，有你这里好吗？我今天来找你有事。”
“你说，老同学你尽管开口，能帮忙绝不二话！”
“我想问如果我想向银行贷款最高额度能贷多少？”
“贷款！你有房有车贷，贷什么款？怎么，想搏一搏？”
“是啊，清水衙门不好坐啊！就那个几千块钱死工资，家里老婆都要闹翻天了。”
林玥成功地把老公给带偏了，从小老实到大的曹安都学会说谎了，一张脸胀得通红。老同学看见了还以为他是生气和愤怒，出言安慰他：“你别生气，哪个女人嫁老公不想过更好的生活。你让我琢磨琢磨，我看啊……你的房子车子工作都抵压，我可以给你货300万。”
“房贷和车贷都还没还清，就不抵押了，看我能贷多少？”
“最多50万！”
才50万，能干什么？曹安为难地眉头打成一个死结，脸色更是阴沉得难看。老同学小声地说：“曹安，五十万还不够，你到底差多少钱？如果不多，我看能不能给你想想办法。”
“我和老婆想搞一个光伏发电站。最少的都要三四百万吧！”
“你傻呀你！坐办公室坐得脑袋生锈了吧？现在谁买东西付全款。你只要付个首付，后面的可以分期还啊！我看50万付首付足够了！”到底是在银行做事的，对经济财务更精准一些，老同学立刻提出了非常有效的办法。让曹安恍然大悟，不住地点头。：“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太谢谢你啦！晚上我请你喝酒。对了，你手机号码没有换吧，记得常看信息，我有大事和你说！”
“喝酒就免了，什么大事？现在说吧。”
“现在还不确定，反正是一件大事，我到时候一定会发消息给你！”曹安摆平了最难搞的发电问题，脑子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再看老同学胖胖的脸都觉得面目可亲了。对他的感激之情无以为报，只能留在心里，将来把消息分享给他。
朝中有人办事就是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办好了一切手续，他听着钱到帐的手机提示声，哼着歌往家里走。可是一想到自家那三个女大王，刚才的喜悦一扫而光，心也变得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林玥到底和她们说了什么？家里连续一段时间的低气压，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老妈，外婆！你们手上还有多少钱？给我借用一段时间好不好？”
思来想去，曹安还是觉得该把手头上的钱全部换成物资。不然，等到末世一来，这些钞票就成了一堆废纸，或者是一串没用的数字。
“你还张口向我们要钱？你是看我们没有被你气死，你得加把火是吧？”
刘萍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家里这么多事都是钱闹的，他怎么好意思还来开口。
“安宝啊！你们俩要这么多钱到底干什么去啦？你给外婆说实话，你一向都是个老实的孩子，我真的担心你呀！你们不会是在外面干什么犯法的事吧！你别怕，放心说。不管怎么样，外婆都是会帮着你的。”
对于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老人又是担心又是难过，心揪得和她脸上的皱纹一样纠结。孩子年轻不经事，就怕他行差踏错走上歪路，以后的人生全毁了。
第12章 沿途风光
“没有，绝对没有！外婆您再等等，再等等！我以后一定和您说，但是现在真的不能告诉您。外婆，我求求您了，您把钱给我吧！我知道只有您对我是最好的，我但凡有一点点办法，我都不会打您的养老钱的主意啊！”
为了要钱，曹安霍出脸皮把撒娇、苦求的方法都用上了，巴不得自己年轻30岁，像当年一样扯着她的袖子左右晃。
“好好好好！反正我也不指望你给我养老！拿去吧！这是我的全部退休金，点折子带卡都给你，总共是二十来万。安宝啊！外婆也只能帮你这一次啊！以后就是想帮也没有能力咯！”
“谢谢外婆！我就知道您最好！老妈，你的呢？”
“拿去拿去都拿去！大不了以后我上街讨米去！”
刘萍怒气冲冲地翻出存折扔在他脸上，转头就冲到房间里趴在床上大哭起来，这哪里是生的儿子，这生的是个祖宗啊！
“老妈，你不要哭啦！算是我借给你的行吧！儿子就是在没用，也不会让你去讨米呀！”到时候就算你去讨，也没有人会给！当然，后面一句话，曹安是不敢说出来的。
哭吧，哭吧！当妈的再怎么伤心，也不会真正生儿子的气，哭一阵就好了！这时候几行眼泪能换来将来的几碗米饭，应该是值得的吧。也许此刻会伤透了老妈外婆的心，只要命能保住，总有一天她们会明白的。
“丫丫，你一定要抓住妈妈的手不能放，知道吗？洛洛，你是哥哥，一定要保护妹妹和妈妈哦！”
春节里出行就是把人变成沙丁鱼的过程。一个人挤来挤去都很困难，何况带着两个孩子。林玥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一遍一遍地叮嘱他们不要松手。
“妈妈，你看那个气球好漂亮哦！我也想要一个。”小女孩完全不知道妈妈的担心，被各种稀奇玩意儿晃花了她的小眼睛。
“妈妈，我有点饿了，可以去吃那个烤肠吗？看上去很香的样子哦！”
“气球不能买，拿到车上炸了会吓坏别的小宝宝的。烤肠一人吃一根可以吗？吃多了，我怕妹妹在车上会吐。”
车程不太远也就三个多小时，但是没有直达的高铁，回一䠀家要转三次客车。女儿又有晕车的小毛病，每次乘车林玥都不会让他们在车上吃东西。
圆滚滚的烤肠一根根并排躺在炙热的小石块上，红瘦肥白正叽叽地冒着油光。诱人的浓香扑鼻而来，就连她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囗水，胃里发出想吃的信号！
好不容易挤过去。挑出卖相最好的烤肠，母子三人坐在车站外的石阶上，大快朵颐。
“妈妈，真的很好吃哦！我还想要吃！”女儿“呼哧”“呼哧”地几下子就干完了，舔着油乎乎的嘴角，水蒙蒙的大眼晴里全是期待。儿子性格比较闷，听见妹妹的话，把他的小头点得小鸡啄米一样，表示他也还想吃。
“不行！你忘了？你每次坐车都吐的稀里哗啦的，这样好吧，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妈妈给你多买一点。”每个小孩子人生中被欺骗的第一次初体验，绝对是来自于父母。可小小的他们现在完全不知道，这是一个遥远而不能实现的承诺，还娇娇软软地抱着妈妈的手臂，甜甜地大声宣告：“谢谢妈妈！我最爱妈妈了！”
检票上车后，随着车轮的滚动，蓝天白云、高楼大厦、湖泊隧洞一一从车窗外擦肩而过。有的高高的山顶上还戴着雪白的帽子，惹得两个小家伙开心地直叫：“妈妈，妈妈！你看那里有雪。”
在小孩子的眼中，世界是稀奇的。几座高山、两只小鸟、一头黄牛，都能让他们叽叽喳喳地笑个不停。兄妹二人争着吵着都要把脸贴在车窗上，仔细地看着外面，谁也不肯让谁，谁也不肯漏过一丁点远方的美景。直到午睡的时间到了，沉重的眼皮上下开合，终于遮住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七倒八歪地靠在椅子上睡着的孩子，林玥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更酸涩得想哭。
这些司前见惯了的花草河流，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会成为，孩子们心中唯一的美好回忆。和众多网文中的女主角不同，林玥并不想成为怼天怼地、灭小三杀渣男或拯救全人类的风云人物！
前半生她的生活没有什么波澜，后半辈子也不想有任何壮阔，她只求能让自己的亲人朋友和在意的人，能继续平凡的生活。就像沉醉在美梦中的孩子们一样，不用睁开眼迎接一个残破的世界。
可是实际上，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她自嘲地笑，眼前掠过雁城熟悉的风景，这么快就到了！
“你们想上厕所吗？我带你们先到洗手间去洗个脸。”
“妈妈，你不用担心，我能自己上厕所！”
儿子倔强地拒绝了林玥的提议，他认为，七岁的男孩已经是大人了。
“那好吧！我在外面等你，你可要记得哦！妈妈会一直在外面等你，不要跟别人走。然后换你来等妈妈，好吗？”
“老师说，男孩子不能进女孩子厕所，我也要在外面等你！”
林玥头疼地看着这个小小的男子汉，把他一个人扔在外面，自己怎么可能放心！可是内急也不是想忍就能忍得住的，无奈的她只好反复叮嘱他：“那你可以牵着妹妹的手，在门口给妈妈唱歌吗？你们两个一人唱一句，手不能松，声音不能停，好不好？”
“好的！我一定完成任务！”
孩子异口同声地答应了这么个有趣的游戏。于是，林玥在里面解决个人问题，门口两个萌娃，正手拉着手大声的唱着歌：
“今天的天气真呀真的好呀！我和奶奶去呀去买菜。鸡蛋圆溜溜……”
“小朋友！你们好可爱呀！你们家大人呢？”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听到声音从厕所里走出来，看到门口的兄妹俩正摇头晃脑地唱歌，不由爱心爆棚地蹲下来逗孩子。
“我妈妈在里面上厕所！”洛洛扭过头，不理会也不回答。可丫丫年纪小一点，看到漂亮姐姐甜美的笑容，乖乖地做个有问必答的小朋友。
“妈妈说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你不乖！我要告诉妈妈去。”洛洛端起当哥哥的架子，严厉地大声批评她，一边把妹妹拉到自己身后，一边奶凶奶凶地怒视两个看上去不是坏人的姐姐。
“小弟弟，我们不是坏……”女孩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厕所里面的呼唤声给打断了。
第13章 山镇
“哥哥，妹妹，你们在外面吗？”
歌声一停，林玥顿感不妙，首先确定孩子是否还在外面。为了防止现在骗子们五花八门的阴招，她连名字都不敢叫出来。
“妈妈，我在！”
“妈妈，我也在，妹妹她不乖！”
看来别人家的孩子还是不逗为好，女大学生尴尬地笑了笑，怕产生误会，不等林玥出来就先走了。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向妈妈诉说刚才的情景，洛洛还恨恨地说：“妈妈，你说是不是丫丫不乖？她和陌生人说话了，还停下来不唱歌。”
“你也停了，你就知道说我！”
“是你先……”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上演兄妹囗水战，林玥只觉得头大如斗，赶紧转移话提并点赞：“我们先出去吧！洛洛，你刚刚的表现非常棒！真的是一个好哥哥。丫丫唱的歌最好听，我在里面都听到了。哎呀！这两个可爱的孩子是谁家的呢？”
“是你家的，妈妈啊！”
孩子得了表扬开心极了，一本正经地回答妈妈的逗弄，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往外走，刚才的争吵是什么？什么也没发生呀！
孩子这种神奇的生物，放在一起就会进行星球大战。他们精神充沛，毫不停歇，小脑袋瓜子里千奇百怪的想法多不胜数，为了一点点小事，甚至一个字，一句话，都能够吵起来。
回想家中有娃的这些年，最安静的时刻，就是他们断篇充电的时候。可人就是这么奇怪，不管孩子怎么闹腾拆家，气得自己心痛脑胀。只要看到孩子甜美的睡颜，就会觉得他们超超可爱，心里面满满的全是怜爱。
辗转了三趟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也就是雁城最偏远的一个小镇，名叫山镇。只有种坏的地，没有取错的名！在这里放眼望去，目光所到之处全是山，一个个山头就像海里的波浪一样，绵廷不知道到哪里才是尽头。
山镇非常小，从东头到西头总共就一条正街，正巧碰到附近几个村子在街上斗龙。激昂的鼓点和清脆的炮竹声，配上舞龙的一个个动作，引来了围观群众一阵阵喝彩声。
“妈妈，妈妈，有龙！我最喜欢龙了！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
“妈妈！你快看，是外公！外公在那里！外公也是龙！”
果然，林玥就看到自己已经年近60的老爸，正在卖力地挥动龙杆，大冷的天气额上都流汗了！
山镇周围有十多个小村庄，都被群山分隔在一个个盆地里，同处一镇，有的人可能平生都从未见过面。每年初一到十五这段时间里，各村会组织舞龙队聚集到山镇来斗龙。多的时候十几条龙，那场面可壮观了，街上都挤满了大龙小龙。一般的时候也就两三条龙从东头五道西头，应个景。
时代的进步让年轻人不甘心呆在家里种地，无不向往着外面繁华世界，纷纷走出大山。留在村里面的，大多数是50岁以上的老年人，对于舞龙这样的体力输出，实在是力不从心。
今年能有八龙闹春，已经是非常的热闹啦，里面还有很多老爷子老太太在凑数。舞龙这个东西吧，说难，它也难！说简单它也简单。主要的控制技巧在持龙珠和龙头的人身上，然后就是龙尾也要比较灵活，龙身子只要跟着前面的节奏来就可以了。再说了，农村里面舞龙没有那么瞎讲究，就图个热闹，图个喜庆而已！好与不好，能看就成。还把名字取得很好听，什么龙回头、龙上水、龙抱月、龙生福蛋、腾龙闹海……
林玥连家都没回，兴致勃勃地带着两娃挤在人堆里看热闹。两个小的更加是兴奋得很，大呼小叫个不停，小手都拍红了！鞭炮引起的烟雾在半空中弥漫翻滚，风声、鼓声、人声让人恍然如梦，好像是某处仙，真的有神龙隐在云海之中！
只有这样，才是过年吧！林玥每次回来都有这种想法。
“玥玥，你回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林妈坐在阳台上，欣赏自家老伴的英资。一双眼睛就像相机的镜头一样，紧紧地跟着龙影移动。忽然，扫描到女儿和外孙的身影，她急急忙忙下楼来走近一看！还真的是，不由惊叫出声。
“老妈，你怎么看到我们啦！有什么好打电话的，过年家里又不是没有菜。”
“外婆新年好！”
“外婆。丫丫好想你哦！”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呀！不是快开学了吗？没住几天又要回去，折腾孩子干什么？”
林妈心疼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把她们两个抱起来，亲热地左右亲香：“哎哟！我的乖乖孙哎！都长这么高啦！外婆想死你们啦！”
“外婆快放我下来，我已经是大人啦！好孩子不能老让大人抱！”洛洛提出抗议，小小的男子汉脸上羞得通红。
“乖孙，你哪里大了啦！不忙外婆把你抱高高，看得更清楚。”
“外婆，我也抱高高！”
“好好！都抱高高！我的小公主长得越来越漂亮喽！”
“老妈，你别太宠他们啦！把洛洛放下来，他现在有点重。”
“你还说！当初我叫你不要嫁那么远，不要嫁那么远，你偏要！现在好了，我想孙孙想得做梦都在哭。一年回来个两三回，没住几天又走了，像打仗似的。还有那个女婿，我把女儿嫁给他十年了，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九次，他要是再不来给我拜年，我都快忘记他的模样了！”
“老妈这还没出节，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不争不抢嘴巴笨。每年提干没有他轮到值班就全是他的事，他有什么办法？没钱没势的！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老妈，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啥？不走了？怎么啦？你们两个吵架啦！日子不过啦！”
“你看看你，住几天就走了，引你埋怨。说不走，你又问东问西的，那你要我怎么样嘞？听你的行不。”
“我是想你能多住些日子嘛！这个女婿他……他人还是不错的！这两个人结了婚，不要动不动把离婚拿出来挂嘴边上，你得多想想孩子……好啦好啦！我不说啦！讲真的，你这次多住几天，出了上元节，你妹妹会带浩浩回来上学！我说，我说我生的是什么女儿啊！一个死要死要活的嫁到外地去，另一个招了女婿上门吧，又跑到东北去上班！哎！”
第14章 家人
这些话是林妈的老生常谈，也是她每一次见面的首发感慨。林玥闻言扁了扁嘴：“先回家吧！舞龙的队伍也该回来了。”
“走喽，走喽，我要去找我的好朋友！”俩个孩子欢呼着从外婆身上挣扎着下地，一溜烟地跑了。
“老爸，老妈，我这次回来，就以后就在家里长住了！”
饭桌上，林玥吃着妈妈最拿手的素炒三鲜丝，打破了林家“食不言，寝不语”的老规矩。
“你说真的？怎么回事？曹安欺负你啦！吵架啦！还是你那个婆婆作的什么妖？”
林爸还没有做声，林妈喳喳呼呼地像机关枪一样往外冒问号。
“你说的这些通通都没有。是这样的，这几年桐湖的水位一直都有上涨的趋势。我们都担心当年九七年的洪水惨剧再发生。曹文在单位也总是受排挤，都十年了都还没有正式入编。干脆准备把户口签到林家沟来，养点鸡猪羊什么的，在山里面也能糊口。”
“那两个孩子上学怎么办？山镇的教学环境，可没你那好。”林玥绞尽脑汁编出来的理由，七分真三分假，让老人没有太大的怀疑。林爸只担心孩子们的学习问题。
“对呀，年轻的老师都走了，只有以前的老老师们还在这。”
“以前的老师还好些，学习是自己的事，我们以前一本课外书都没得看，还不是照样成绩蛮好。”
可不是林玥自夸，她从小成绩都非常优秀，还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如果不是当年林爸重病住院，她也不会辍学去打工。
“想干就去干吧！我们手头还有些积蓄，要不要帮衬你们一点？”
“谢谢老爸！我们准备了三十来万，如果老爸再加一点就更好啦！我到时给你算股份。”
林玥简直是喜出望外！想想也是，两个女儿相继长大了自己挣钱之后，家里的开销的确没有那么大了。再加上妹妹大学毕业工资挺高的，每年都会孝敬一二，老爸老妈又节俭惯了，肯定存了不少钱。对呀，自己怎么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点？妹妹有钱呀！
“我们留下2万块应急，剩下的18万你全拿去。真的想做事，时间可要抓紧啊！开春之后，猪崽是按天算钱的，早点抓划算些。”
“那我就拿走了！老爸放心，绝对不会亏的！老妈，洛洛和丫丫这段时间你就帮我看一下，我得回老家去忙活前期的准备工作。如果有快递，你记得帮我收一下货。”
“行，你去忙吧！”得知女儿会留在家里生活，最高兴的就是她这个当妈的，更不要说还可照料两个可爱的孙孙啦！
“你可能不认识些什么人，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这还没有出节，怕是不好在村里找人吧？爸爸，你认识镇上的工程队吗？我想先把老屋翻修一下，最好能把围墙建好！对了，林家沟里面还有多少人住？”
“我自己就在镇上工程队里面做小工，怎么不认识？出了节我就去叫人！”林爸虎目一瞪！怕女儿胡乱请人，搞不清行情被人瞒骗。看来还得自己自己出马坐镇才行。
“林家沟那么大个村子，迁走了不少，但还是有200多户吧！也没统计过，就我们沙子坪没人了，全迁走了！”
那就太好了！把沙子坪围起来。就是末日中的桃花源。
山区的地形，不像平原一眼可以望得到边，北方的村庄都是一排一排地建房集居。可山里的小村子，也就盆地中央聚集的人家多一些，其它的小山谷、湾湾沟沟里，都是零零散散的住着几户人家。
林玥的老家就在林家沟村最深处的沙子坪。面积很大很大，但土壤中含沙量多，粮食不丰产，总被人嫌弃，只住了十三户人家！怎么形容那个地方呢？如果山镇是雁城人眼里的山区。那么林家沟就是山镇人眼里的农村。而沙子坪则是林家沟人囗里的山里人！
回到娘家，虽然心里着急，但林玥一时半会没办法脱身。她得给城里、邻镇各个地方的亲戚们拜年。一直忙到小学开学，才终于闲了下来，妹妹林忆也带着妹夫和孩子回来了。
“大姐，你说真的？那就太好啦！林浩在家里也有伴玩。”
“你到我房间来，我有话跟你说！”
还有什么话？当然是借钱的话啦！林忆一直都为当年姐姐放弃学业，打工供她上完大学而感恩，一听她手头紧，二话不说就把两张卡递给她：“密码是我的生日，一张是我的，有50万。一张是阿风的，才15万。本来今年准备在东北买房付首付的，现在你急着用，先给你拿去吧！”
“你的我就拿了，他的？你还是跟妹夫商量一下吧！”林玥犹豫着没有接另一张卡，她可不想，因为这点钱影响到妹妹妹夫的感情。当年为了浩浩姓林这件事情，妹妹的公公婆婆意见非常大。
“没事，我会好好跟他说的，你拿着吧！我们还年轻，房子晚一点买也没事。”
“那我就收下了！小忆，如果哪一天，我要你马上回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知道吗？”你放心，房子肯定有你一套。林玥想了又想，终究是没有把秘密宣之出口。她并不担心妹妹泄露天机，只是不想让她和自己一样，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而没有办法去享受生活。
“姐姐的话，小妹哪里敢不听啊！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随叫随到！”
林忆调皮的腔调成功地勾起姐姐的笑脸。她心里也很高兴，从小两姐妹就亲密无间，可自从结了婚之后，有了各白的家庭，感情仿佛便淡了许多，现在又好像回到了小的时候，两个人分吃苹果一样，一人咬一囗，谁也舍不得咬大口。
晚上，林玥等孩子睡了，一个人爬到顶楼上吹风。想把自己筹到钱的消息告诉老公，还没有开始说出囗，就听到曹安压抑不住喜气的声音：
“老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嘞！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弄好了柴油的事，呆会把详细的方法告诉你。呵呵！发电的问题我也解决了，现在的光伏发电板比太阳能经用，我己经在和公司谈了！钱你不用担心，我把妈妈和外婆压箱底的钱都拿来了！呵呵，还在银行贷了款。最多一个月，我就能带着柴油和发电板和你会合了！”
“那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知道吗？我家里给我凑了80多万。”
“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也找叔叔姑姑凑钱去，舅舅姨妈那边可能没指望了。”
“本来就没有打算指望他们，老公，我们这样：发动所有的亲戚去借钱，如果愿意借钱给我们的，将来我们就好好照顾他们。如果不愿意借钱给我们的，那也看算是看清了他们的为人！对！就这么干，我可不想将来，养一大堆的吸血虫。”
“行，听你的！有一些家里穷的……实在没什么闲钱的亲戚，还是不要斤斤计较吧！”
第15章 沙子坪
“那当然！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好吧！”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二人像蝗虫过境般，瞄准了所有的亲戚和朋友。凡是沾亲带故的人都收到了一条消息：
“我是曹安（林玥），现在江湖救急，请支援一二，三个月后一定归还！以后必有重谢！”
还别说，夫妻俩平时的做人还是很成功的。多的八九千，少得五六百，有三十来个朋友和远亲，在这个时候伸出了援手。打电话来问询的更多，有的劝他们两个认真上班，不要老是想走歪门邪道。有的问他们在是在哪里发财，要不要带上他一个！有的直接问：“你们不会是在搞传销吧。”
零零散散加起来，又凑了50多万！林玥把他们的名字和金额，全部都登记到一个崭新的本子上，慎重的收在空间里。
这时林爸所在的工程队也终于满员来报到，砂石砖瓦、水泥钢筋等建筑材料陆陆续续地运进村。林玥把画好了设计图拿出来，队长拿起来一看就开干。
这不是设计什么别墅园林，只是把原来的十多栋房子整修加固一番。然后又在。平坦的地方。建一些猪舍、牛栏和羊圈！宁愿不顾老爸的反对。鸡鸭棚和临时宿舍。全部都是用轻钢搭建！
“玥玥，你建这么多间宿舍干什么？这怕能住上两三百人！你这不是浪费钱吗？你好几个表哥表姐都打电话给我说，你找他们在借钱。你到底有多缺钱？现在又这样浪费？”
建多少都不嫌多，因为来的人更多。当然，这话林玥是不敢跟老爸明说的，已经成为说谎专家的她，脑瓜子一转，就想出来一个好说辞：“爸！我不是说了吗，曹安家的亲戚也会来住上一段时间。到时候我的市场打开了，不是还得请员工嘛！反正轻钢又不贵，平时装当仓库也不错啊！”
“你说起话来就是一套一套的，那我问你，养猪场那边又建一个棚子干什么呢？”
“曹安说，以后我们这里就要安装光伏发电板来自己发电，那里是将来装机房、电流中转站和变压器的！”
“可是，沙子坪的入口装个大铁门又干什么呢？你还怕谁来这里偷了你的鸡啊？猪啊？”
老爸你说的太对了，不光是怕人家偷，还怕人家抢。
“那当然了，我辛辛苦苦在这里投入这么多钱，要是都被那些二流子混混摸了去，我不亏大啦！再说，以后我住在这里，不装个铁门锁上，我不放心，我害怕！”
闺女说的好有道理，怎么办？林爸一时哑口无言，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又没觉得是哪里不对劲：“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发疯了，当钱不是钱啊！老爸，我已经30多了，不是三岁的小姑娘。”
“好吧！你心里有成算就好！你去忙你的吧，我去盯着他们施工。”
看着老爸消瘦的背影，林玥心里微微发酸。就算自己已经长到30多岁，在父亲眼中都永远是那个三岁，需要照顾的小女孩。
老爸，对不起！我真的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我欺骗了你们所有的人！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操蛋！活得好好的，偏生变故得活下去都艰难。只希望这一番操作，将来可以救一点点人，不管星球将来流浪到哪里？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尽全力护着你们，让温情和文明的火种随着星球存在而存在！
寒冬刚过，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远处的峰顶终于扔掉了它的白帽子，温暖的山谷里，一棵棵嫩绿的小草芽开始冒头。群山依然青翠，野生的樱梅开着苍白无力的粉花，光杆子司令梓树却一扫平日的低调，穿出一身鹅黄的华裳，把这个偏远的小野沟，点缀着浓浓的春意。
不知疲倦的小溪涧，环绕着山脚，哗啦啦地向前奔流。它们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林玥帮它们做了决定。在沙子坪最最低的凹处，挖了一口四五亩的深塘。三米多的深度，让大家都奇怪地问：“小玥，你这是准备养鳄鱼吗？哇！这么深，干塘都要干半个多月吧！”
“养什么鳄鱼，这么深的塘养了鳄鱼，抓也抓不到吧！大伙帮忙加把劲。争取今天给就给它抺上水泥。”
林爸闻声而来，马上开启了护短模式。他心里也很奇怪，但是前几次的经验告诉他，问了也白问！根本改变不了女儿的想法。林玥给了老爸一个大大的笑脸，有些话，她作为晚辈不好开口的，但是林爸说出来就理所当然，一点问题也没有！
“老公，你那里怎么样了？我的我的基建大业，可是差不多要完工了哟！”
“还在走程序。也就差不多一周的样子吧！老婆辛苦你啦！你说……你说我到时候过来要不要把……把她们都带来？”
林玥有些迟疑。这个时候带人来，应该是最安全的办法。可是，来了之后，拿什么理由拦住她们，不让走呢？
“再等等吧！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不用急！不如等我老爸过生日，用祝寿的名义把他们全部叫来。怎么样？”
“那更好！不然我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劝动我老妈。老婆，我想你了！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还想两个孩子，以前他们在家的时候，总嫌他们太闹腾。这段时间他们不在家，连外婆和妈妈都不怎么说话了！”
“每次女儿找你陪他玩游戏，那你都推三阻四不愿意。现在你不知道她们在乡下玩的有多野，大概没空想你这个爸爸了。”
说到这，林月想起了一个好笑的瞬间：那还是女儿刚上学前班的时候，她缠着曹安，要求陪她一起玩老鹰抓小鸡。可是井冒安推塔推的正爽，怎么舍得放下鼠标？就推脱着不愿意。于是，女儿用她刚学会的拼音，写了满满一页纸的信，控诉爸爸不是个好爸爸，再也不爱爸爸啦！夫妻俩连蒙带猜，艰辛地看完信，林玥命令老公必须每天陪儿女玩耍一个小时。这件事也成了全家吐嘈曹安的一件趣闻！
“那我得赶快去催催！一定给我的宝贝儿子带一把好枪，给我个乖乖小棉袄，买个漂亮的布娃娃。”
“那他们一定会特别开心！老公，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一直都是个好丈夫、好爸爸。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林玥给老公鼓劲！也给自己加油：就算这个星球真的像末日一样荒凉孤寂，只要全家人都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