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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迎风随飘舞     艰难在宋时txt下载     艰难在宋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4章老娘自抗北虏!

    宋端平2年,蒙古窝阔台汗7年,公元1235年四月初一。辰时二刻,牛角吹奏低沉的雄音,长生天与腾格里唱响在赵齐魏三个强国霸主的故地,庞大的鞑虏兵团如乐毅伐齐,如王奔灭齐,或北或西踏江过水,数十万人冲破齐候苦心经营的济水——梁山泊——黄河这条半圆形的防线,战火燃进内地。

    今年的济水水量浅,处处能渡处处可渡,无需再去一个个城池的死磕。以斡陈、董文柄之济北蒙汉马步诸军一马当先,泗渡济水,蒙军主力遂渡河。

    济水北岸东阿城、齐河城、济阳城都被蒙军包围,济水南岸的各堡各城奉行齐候军令坚壁清野,坚守抗争。得易于去年短暂的〔以工代赈〕,城郭全都加固一番,所以斡陈惊骇发觉,山东不是核桃,从里到外都是铁!董文柄更是吃惊,他跟随拔黑木扎进攻山东时虽有抵抗但未全面抵抗,而今再入山东,城城抵抗,堡堡抗战,大军露宿于野,无一城可得,进不得一城一堡。

    【山东全面抗战乎?地里不种麦苗,乡间不闻鸡犬,举国上下,同心一战,惧也!】

    想明白,董文柄暗暗惊呼:“疯女人……全都是疯子!!”

    韩荣发听到声,凑过来问道:“侄儿,俺怎么觉得怪怪的?山东百姓跑的比蒙古人的马还快?乡下一个人都没有?上次也这样?”

    董文柄善良提醒道:“小心吧,此战……胜则惨胜,败必惨败。”

    韩荣发瞳孔一缩:“俺们几十万军兵,马军十万有余,齐军战力恐怖若厮乎?”

    董文柄道:“数州百姓,宁死不降,上下同心,莫不惧耶?”

    韩荣发细微地吞着唾沫。

    “疯子!”

    …………

    此时,窝阔台也在犯懵。

    “这是哪块草场?”

    塔察儿上前道:“大汗,是济南!”

    窝阔台冷眉一挑:“俺是来错地了?济南是山东大城,是那头母狼少数的大城,缘何不见一个奴隶?”

    “许是做了逃奴吧…………”

    窝阔台面色凝重,眼神微冷道:“探马赤军怎么说?斡陈没有话要向他的主人说吗?”

    塔察儿摇头:“大汗在担忧什么?”

    窝阔台甩了一鞭子:“愚蠢的瘸羊,愿汝的脑袋里没有进了羊膀!如果山东每个草场都是这样,只有草,勇士们吃什么!喝什么!”

    说完,窝阔台一冷笑:“呵!汉人又坚壁清野了!”

    “让后面比老马还要慢、比母羊还要懒的汉人、回回人加速,天黑前破济南城!”

    天黑前破济南,窝阔台说出去的话如同厚重的手掌——自扇。

    督军攻城,因没抓到百姓、战俘,窝阔台不惜汉军、回回军的性命,三万怯薛骑兵压阵攻城,汉回回军无不〔奋勇血战〕,齐蒙两方砲石、箭雨你来我往倾洒,首战试探既打出火气,四门八方齐攻!

    丝毫不漏的说济南城是周元略的老巢,被周元略重点经营数年,有其部将杨豹率营兵、屯所兵三万驻守,城高墙厚,四门皆有翁城,墙垣皆抹水泥,城里有够吃一个月多的粮食,一二十数万支弩箭,堪称兵粮充足,军备不短。杨豹分遣各将守卫各门,蒙军攻势如虎,济南城屹然不动,蒙军强攻三个时辰,不克,退走。

    窝阔台暗暗心惊,思虑再三还是没派蒙古人上,他认为蒙古兵去攻城,城池一定能拿下!

    嗯……就像撒马尔干之战和乌尔根奇之战(窝阔台统帅,五万骑兵攻陷花剌子模十二万步兵守卫的城池)一样。

    “大汗,死了两三千奴隶,杀了三百多逃奴,先怯懦逃跑违背长生天意志的奴才,已经全部处死了!”

    窝阔台大叔指问济南城城墙,面露不可思议神色:“济南的篱笆是用什么做的?为什么大蒙古国的投石车不能像攻打金国那样砸坏篱笆?是随军工匠偷懒了吗?”

    “大汗,俺听说是种叫〔水泥〕泥巴,摸上去能无坚不摧,投石车砸不烂!还听说是那头母狼拿出来的,应该是像河中那种只产在某处草场。”有人把道听途说的东西讲了出来。

    “无坚不摧…………”窝阔台捋捋下颌山羊胡子,郑重的在开玩笑:“神迹呀!可惜大蒙古国勇士们本就无坚不摧,不需要再无坚不摧!等得到山东的草场后,往甲胄上涂抹些,刀枪不入,才是使用神迹的最好之处!”

    “涂篱笆涂羊圈,汉狗总归是汉狗,浪费!”

    “大汗,那勇士们该怎么办?”

    塔察儿问起了关键的问题。

    窝阔台:“围城!”

    前锋斡陈、董文柄得知窝阔台围攻济南不走后,也挑了淄州城围攻。而另一边,口温不花采纳汉将张柔的建议,搭浮桥过河,围东平、济州、兖州、汶阳、曲阜大小数十城堡,均未克。

    一时间蒙军各部主帅都很恼火。

    除鲁东外山东已全面陷入战场,泰山边的泰安州,齐军野战主力屯于此,蒙军虽不攻泰安州,但有数百骑占据泰安州西边百里的太平镇,窥视,监视,忌惮?

    坐镇泰山的齐候周蕊徽没有去清理这几百蒙军,她想让窝阔台知道她在哪里,好让蒙军进入她预设的战场。

    背靠泰山,东临汶水,不缺水源,包围柴火,居高临下……己军有利;山脉蔓延,鲁山、徂徕山堵在西面南面,骑兵施展有限制(章丘一带平原、三山包裹平原),蒙军不利,这就够了!

    然而有让周蕊徽纳闷的事儿,四月初一了,怎么还不见红袄军杨妙真姐姐来?她答应了要来捧场子的,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节度使,说话不算数?

    “红袄军呢?吾的杨姐姐呢?可有消息?”

    宇文路博摇头依旧,他仔细分析道:“君上,杨节度不会是在路上为蒙鞑马军所截吧?!”

    周蕊徽言:“就算是……滕沂城池未失,应无大损。”

    说话间,李璮进账,周蕊徽瞧他神情悲愤,不由莞尔一笑:“李璮,这般不悦又被李维嘉欺负了?”

    李璮抱拳道:“君上,母亲那里有消息了。”

    “如何了?姐姐她是什么情况?”

    李璮说完不答,请进一个玄甲红袄伤卒,伤卒知面前是齐候君上,跪地叩首,激愤言道:“君上,俺家节帅来不了了!宋人无耻闻节帅兵马北调,派兵偷袭泗州、淮平二城,数千弟兄战死,宋将赵葵领兵数万进犯,节帅率领儿郎南下拒敌了!”

    周蕊徽忽然感觉脚板子一冷,往后一趔趄。

    “君上!”

    “君上!”

    “君上!”

    …………

    安抚众人,靠在崔灵兰、沈芸二女怀里,周蕊徽苦笑道:“呵呵~~真是能找机会呀……不愧是上欺孤儿下凌寡母的赵官家!不助吾抗蒙反起兵攻之!竟有此国!竟有此君!华夏万年不幸!”

    “扶吾起身!老娘自抗北虏!!!”

第85章窝阔台,他怂了

    四月初三,崔灵兰、沈芸扈从,周元略、杜琼明陪同,齐候周蕊徽检查各军准备,然后时间充裕登临泰山,小揽风光,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泰山脚下,周蕊徽自然看到了秦始皇、汉武帝、大魔导师、唐高宗、唐玄宗、宋真宗的石刻,每一尊石刻似那历史的镜子,陈述着辉煌的过去…………

    唯一看到宋真宗的石刻,让周蕊徽想起了两日前宋军趁火打劫背后捅刀,替蒙古人牵制了自己唯一战斗力强的节度使兵,很文明的唾了一口。

    “徽妹,还生气呐~~~”

    周蕊徽甜甜一笑:“略兄,小妹早不气了,只是恼他赵恒不要脸罢!始皇帝扫灭六国,乃祖龙,自能封禅;武帝收复岭南,打的匈奴到处蹿,继承始皇帝未成事业,自能封禅;光武中兴,再造河山,也能封禅;李渊……也算吧;唐玄宗至少还有开元盛世,配得封禅;而他赵恒小儿,燕云未复,河西尚失,功业不如始皇武帝,功绩不如光武玄宗,竟有颜面封禅泰山!有此辈在,小妹封禅只会去狼居胥山,不会来泰山的,吾干欲,吾死后与赵恒小儿并肩更干欲!”

    周元略呵呵不说话,都把人家祖宗拉出来鞭尸了,还说不生气?

    沿着山路上山,过了一柱香时间,海拔一千五百米的玉皇顶肯定是没有上去,停到半山腰,山下已是云里雾里,四周山头均与折腰,无论多高的艰险阻碍,已经是轻松跨越的泥丸。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杜工部诚不欺吾!”

    周蕊徽赞美着大自然的伟大,登高远望自然美景,胸内郁结之气消散不少,有种海纳百川的心胸,有种忘我的陶醉。蒙鞑数十万的大军,好像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般…………

    “略兄,有酒吗?”

    “酒?”看自家小妹还是正常的,周元略解下腰间水囊。

    “前年酿的果酒,口甜又涩,莫喝多了。”

    周蕊徽如同听不见,一饮半囊下肚,自己不是自己了。

    周元略捂头:“扶着君上,快些!”

    周蕊徽在自我的世界里摇头晃脑。

    【老天爷,谢谢,让我能有如此成就,不枉走一遭!此战战败战死,我亦无憾了…………】

    念及此间,甘甜美声轻轻吟诵道:“忆昔开元天朝日,凌凌无敌上国威!

    春郭秋都锦绣城,飞雪铁马踏狄虏。

    靖康已然成旧忆,建炎血墨干似无。

    胡马雪北纷踏来,神州何处不腥膻?

    赵君自受膑宫刑,宋相争断股足弓。

    酒酣胸胆开神矢,铁器鸣声豪杰冢。

    关山何处不故土,岱宗安敢轻英雄!

    自提锐旅十万营,誓要撑腰把天补!

    扬鞭齐赵出朔方,再造封狼居胥事!”

    (本人笔力有限,着实无法再完美完善了,若有雷到大家,还请见谅见谅,宽饶着个…………)

    好大的诗气。

    没喝就多了。

    周元略、杜琼明等人把小醉猫背下了山。事后周元略回忆,起疑有人走不动耍赖。

    两日时间,蒙军攻城各部都碰了一鼻子灰。济南之战,窝阔台大军攻城,汉军色目军垒骨城下,蒙军不克,升帐议事,各部无一处破城,全部损兵折将,蒙军士气小挫。

    窝阔台气闷烤羊,忽闻帐外喧哗声,呵道:“外面的崽子们在干什么!有奴隶逃跑了?”

    那可儿进帐禀报:“大汗,外面下雨了,勇士们在避雨。”

    “下雨……”窝阔台感叹一声:“长生天,四月有雨,是被您诅咒的天气!”

    “大汗……”迎面一股湿气,将领苏罗伦帖木儿衣甲辫发湿辘入内,径直到火堆旁烤火。

    “口温不花大人的消息送来了,兖州和济南一样的坚硬,战死位百户那彦,连篱笆门都未能拔开。”

    “母狼还蜷缩在泰山,就像中了猎人的箭矢,没有偷羊的征兆。”

    窝阔台平静问道:“斡陈那个好牧羊人说母狼的财务、奴隶都在东边临海的草场,探马赤军打探了?”

    苏罗伦帖木儿答道:“大汗,东边临海草场被依山依水站满了人,修满了篱笆,人数不下二十万…………”

    “长生天,究竟有多少敌人?还有二十万!”窝阔台吐槽道。

    苏罗伦帖木儿再次说道:“大汗,勇士们没攻下一个城池,抢一个奴隶,带来的肉干草料不多了。”

    窝阔台:…………

    一说这个,窝阔台心态爆炸!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兵家格言,而事无绝对,像蒙古这侵掠成性的游牧大帝国,除了〔以战养战〕外,己国没有足够的粮草去补充军需。秦始皇从山东运粮到河北北部,一百车粮运抵只有一车;蒙古帝国最远打到东欧,从蒙古高原到华沙,损耗满满。

    游牧军队需要去抢,当抢不到时,同样面临农耕军队缺粮困境。

    窝阔台首次发现战争还能这么憋屈和茫然,没有西征时征服的快感和乐趣。窝阔台知道,周蕊徽在等自己,她没有用女真人驱逐走太平镇的监视,她在等自己去和她决战,还是在山里决战;自己就像头自大的蛮牛,带领着族群,千里迢迢迁徙,落进狼的巢穴。

    没有补给,自己的领地没有补给储存。进只能打赢决战,吃狼的食物,喝狼的奶水;退后,就是失败,兄友弟恭伯慈侄孝再会上演。

    狼穴里,新的狼崽子长大,一条失败的老狼,活不过来年的春天。

    “狼不该去吃狼!”窝阔台说道。

    “嗯?”加料的苏罗伦帖木儿一愣。

    “草场这么多,不该去让狼群成为孤狼,不该去逼一头母狼。母狼为了族群为了幼狼,是敢把狼吃掉的!”窝阔台接着道:“俺忘了,好多个十年前的事情,征服林中部落,帖木儿叔叔逼急了一头母狼,被母狼吃了。”

    “俺该去打宋人,该打懦弱的宋国人!宋国人才是羊,狼该去吃羊!”

    苏罗伦帖木儿后背冒汗,他后悔为什么要听到,为什么让一个非窝阔台汗国的千户长听到。

    “大汗……为什么要让俺知道?”

    “因为汝支持曲出。”

    后者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人。

    “大汗是想和周蕊徽和解?”帖木儿问道。

    “死一万个奴隶,却得不到奴隶,为什么要打下去?”窝阔台反问:“羊腿和羊骨,汝啃羊腿,还是羊骨?”

第86章打到海枯石烂!!!

    “议和?”

    泰山脚下,醒酒了的周蕊徽葡萄似的明眸一缩,很不敢相信。

    “蒙鞑子遣使来向咱议和?”

    “君上,是否有诈?”

    “肯定有诈!君上,俺估计是蒙鞑子要稳住俺们,然后凭马军突袭击败俺们。”

    “就汝聪明呀?君上,俺去把使者砍了吧!”

    “君上,俺们虽然告了祖庙,献了誓词,然三军儿郎正缺一誓师首级,不若砍了蒙鞑子使者?”

    …………

    压下诸将地议论纷纷,周蕊徽清嗓子言道:“不妥……蒙鞑子尚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俺们还不如蛮夷?”

    “把使者带进来,吾要看看能说些什么东西!”

    齐候发话,众将言闭落座。少时帐帘左右掀开,两个穿质孙服髡头辫发不知道是否是蒙古人的壮汉夹着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进来,看那个年轻人,没有髡头辫发,发冠仍在,身着儒袍,一如临安儒生士大夫般。讽刺的是衣襟右祍,身在胡虏当中,见华夏之君子,见中国之民而态度倨傲,如同在说:在座的东西们都是跳梁小丑!都是该弄死的囊虫!活着就是人类耻辱!

    “来者何人?”

    年轻人微一拱手,傲慢道:“在下大蒙古国文士郝经,某观阁下身段妙曼,唇音柔美,想必就是沐猴而冠的周蕊徽了!哼,牝鸡司晨,女主乱政,活该山东屡遭兵灾天灾,妖女当诛啊!”

    挥手压下要动肝火的诸将,周蕊徽俏面平静如水,戏谑打量着郝经,这头有〔再世苏武〕之名的郝经。

    (剧情需要,提前成年,早晚都是这一刀)

    郝经的名声,周蕊徽久闻其名,上一世七岁时记住了他,那个时候还在把铁木真当偶像,三刷三追康熙大帝呢,佩服赞叹郝经的气节和忠诚;到长大,再去翻看书籍时,尤其是中外好几本资料书对比着看,看完后,把吃的猪肉酸豆角饺子全吐了。

    笼统来说,郝经在历史上做出的贡献:一、反对“华夷之辨”,推崇四海一家,主张天下一统。

    二、推崇理学,希望在蒙古人汉化过程中,以儒家思想来影响他们,使国家逐步走向大治。

    大家品品吧,大家细品,慢慢品。

    我的天,真是范文程、洪承畴为国家大一统做出不可磨灭的丰功伟绩;真是阎应元、夏完淳、李定国、郑成功、袁宗第、李来亨阻挠统一大业,是人民公敌,钉死在历史耻辱柱上!

    何为诸夏?何为夷狄?齐桓公为何被人称道?尊王攘夷!

    无华夷之分,大家都是自己人,任何战争都是野心家做皇帝的战争,与小老百姓无关……呵呵,呵呵呵呵呵!抗战之时要信了无华夷之分,一寸山河可有血?十万青年几人军?

    郝经哥是真牛皮!敢抽孔丘的嘴巴子!敢抽千余年一直奉行下来的文明精神!民族信仰!

    黄皮黑心白心哉!!

    至于让蒙古汉化?崔浩表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梦想…………

    对侵略者忠诚到学苏武……好,就算你不是宋人,你难道不是金人吗?你的国家被蒙古人灭了,你的家庭因避蒙军兵锋离乱死了,你好歹读书人,不是史天泽这帮武夫(史天泽:喵喵喵?),国仇家恨不懂?忠孝廉义不会?

    郝经真是我大蒙古的大忠臣啊!

    范文程真是我大清的忠臣啊!

    汪精卫真是日本国的忠臣啊!

    赣!!!

    “父母之仇不报,不孝;家国灭亡不恨,不忠;吾即便妖女,上报国耻国仇,下复父兄大仇,汝不忠不孝,枉为人者,安敢在此饶舌!”

    周蕊徽连珠炮式道:“耳既入夷狄,出华夏。出华夏者,竟着中国服饰,竟束中国发饰,仍高冠束发、儒袍右祍,混迹髡头辫发左衽鞑虏之中,脸乎?!”

    诸将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周蕊徽不明白好严肃的一件事情,怎么就能笑的出口?

    穿质孙服的两人一脸蒙然看着两旁哈哈乐的齐将,不知道他们在乐什么,但看他们好开心好开心的亚子,也便跟着一起咧嘴傻乐儿。

    郝经被指着,更被自己人嘲笑了,还年轻的他脸上洋溢着潮红。

    “某堂堂士大夫,正正好男儿,不与妖女丑类争口舌是非!”

    “呸!汝也算是男儿??”

    郝经轻咳,把自己装扮的很有大国来使得威严,言道:“奉大蒙古国官家君命,令尔妖女,弃甲倒戈,大开仓禀之存,倾府库之帛,以迎王师圣军。尔若识时务,知听命,官家有好生之德,保尔一命,封一公侯之位,许一良人做妻,可享余年。然敢起干戈,兴蝼蚁草芥之众,贼寇匪类之卒,抗拒王师,须臾之间,扫清匪类,荡平巢穴,轻易如锄草捉虫,化为齑粉!”

    周蕊徽轻笑道:“吾虽女流,却非汝辈,不为一断脊之犬耳!”

    郝经进一步逼迫道:“公欲以一己之私,使山东数州百姓,染血家亡乎?!唯妇人之心,天下恶毒莫过之左右也!”

    “呵!”

    漂亮的齐候大人失笑。

    “天道崩,竟使贱婢欺凌君上!”在座的周柘彦出声骂道:“背祖忘宗之徒,摇唇屈膝之辈,安辱华夏君子耶!”

    以下是不文明的骂人…………

    “泼才!闭上汝只会吐粪之口!鞑子算个屁的王师!俺山东百姓将士,哪个父母妻儿未遭鞑虏屠戮,说的都是王八瑞的混账话!!!”

    张禧没有颜増的文采,他选择了直接拔刀。

    杜琼明喝道:“君上在此!”

    张禧怒红脸道:“君上,杀使之罪,俺愿一肩担之!”

    慕容绍云出来加把火:“俺也一样!”

    周蕊徽压一压,平淡无奇说道:“无卵之犬,杀之何用哉?”

    随后仍平淡看着郝经,语气依然平淡说道:“吾有一些话,汝可转告于窝阔台!”

    郝经轻哼一声,露出得意笑容:“汝可言,讨饶言语某可代为润色…………”

    “滚回漠北!!”

    郝经如被掐住脖子,只言片语不能言。

    “汝说甚么?!”郝经通通耳朵道。

    “让窝阔台给老娘滚回漠北放羊去!!!”周蕊徽大声重复道,“中原河北!关内河西!皆为汉土!乃吾汉人世居之所!乃华夏祖宗之地!盖中国之土地耳!!华夏之土!中国之地!为诸夏之民所有!祖宗之地!焉可与人?!!汝等胡族,散四方宾服中国,念不识礼乐尚存族续种,否则匈奴突厥之祸,映尔族上!!!”

    郝经气乐道:“不自量力!神器更易,自古有德者居之!大蒙古国两代官家,追亡逐北,混一宙宇,方使山河内外乃至极西之地再无干戈。汝等皆失天命者也,神器社稷,在蒙不在宋!即使有祸,亦乃鲜卑旧事,一统天下,天命所归也!”

    温文尔雅周柘彦闻言暴走…………

    以德服人?不,以理服人。

    不要脸的程度,周蕊徽咯咯咯阴冷地乐,这尼玛,宋朝文人精华死绝了,给朱八八留下什么士大夫!厚颜无耻精神薪火相传下去啊!

    “再给窝阔台传个话!”周蕊徽道:“中国的土地是汉人的,谁抢,老娘把他爪子剁下来!!”

    郝经只以为周蕊徽后句话是山穷水尽,恬不知耻的某人反将齐候一军道:“村妇,汝拿什么剁?大蒙古国百万大军横扫天下!摧山裂石!尔等,马下碎骨也~~~”

    “哦吼?威胁呀?!!!”

    “降者活,抗者死!”

    周蕊徽沾摸持笔,飞快写下国书一封,盖印,甩给郝经。

    “今天,跟蒙鞑子宣战!!”

    齐候之吼,帐内一静,郝经呆鸡。

    战争已经起来了,却还没有宣战,其实也没有这种必要再声明的。

    但在有些情况下,是很有必要的!

    两个质孙服者见主要两人在逼逼叨叨,帐内又是热闹又是安静,起疑的用听不懂的语言去和郝经对话。郝经回过神来,没有理他俩,气急败坏失态、大喝、咆哮、怒骂…………

    “宣战?汝敢宣战?汝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一旦宣战,汝便是乞降,官家也绝不会准降!某很好奇,汝的胆子能有姜伯约的勃大?汝能打多少年?”

    “没年头!”帅位上女人回答很干脆。

    “没年头???汝打到死吗?!!”

    “非死!”女人咬文嚼字纠正面前狗才的错误:“实海枯石烂!”

    郝经深深看着她,打到海枯石烂,这个女人竟然敢要跟大蒙古国打到海枯石烂!真是…………

    无论立场怎样,郝经还是由衷赞道:“无论如何,单就这份胆气,某家佩服汝这妖女…………”

    “吾没有堕落到要一条断脊之犬佩服!”周蕊徽不领情,“带的话,记住了!勿忘!!”

    一张薄薄且不满百字地国书,还有蒙古人的使者,为齐军力士们扔出营寨外面…………

    哈巴狗丢出去后,齐将们纷纷喝言,怒不可斥!周蕊徽仿佛看不到这些,沉喝一声道:“众将听令!!”

    整整齐齐一声〔末将在〕回应。

    周蕊徽扫视道:“第一,老娘今天话多了!以后再跟蒙鞑子厮杀,能动手砍就不多哔哔!”

    “第二,各部遵照将令,痛击鞑虏,卫家乡,卫山河,卫亲人!!”

    “宇文赞画,传达吾令!”

    宇文路博尊命出列,站在周蕊徽之下,发号施令。

    “君上将令!济南督何在…………”

第87章圣天子忽必烈

    “噗~~~哈哈哈哈哈~~~~~”

    “小母狼真这么说的???”

    “哈哈哈哈~~~俺从生下来,听过的笑话都没有这个笑话好笑。”

    “喔~~长生天,您派此母狼,来给俺解闷的吧~~~”

    …………

    济南离泰山齐军主力驻地并不远,赶在饭点前郝经回到蒙古军中,没有添油加醋也没必要添油加醋,把所见所闻,还有话都带给窝阔台。

    窝阔台听到周蕊徽要自己滚回草原放羊,还要切自己手,还要对堂堂威震四方——大蒙古国宣战,笑到爆炸。

    “郝经,郝奴才,告诉俺,是汝疯了?还是周蕊徽疯了?还是信汝话的俺疯了!”

    郝经没有跪在地上,鞠躬着的真诚说道:“启禀官家,臣下所奏,绝无虚言,请官家…………”

    “俺明察汝娘亲个屁股!”窝阔台爆粗口道:“明察明察,汉人除了明察,还能暗察??”

    “汝还看见了什么?”

    郝经仍鞠着道:“泰山南北山麓,伪齐分设下七个营寨,泰山北麓临近济南有两个营寨,位在险要高出;章丘县至莱芜县路上,有一营寨当道扎营阻路;泰山南麓,有两寨正对徂徕山,山上的树木都被砍光了;有一营寨在莱芜左近,防备鲁山方向;最后一寨,有周蕊徽亲自统帅,居中策应南北…………”

    窝阔台不言不语撕下根羊腿,扔到郝经面前。

    就像……在喂狗。

    郝经蒙受奇耻大辱,怀抱羊腿非常高兴守礼离开,仿佛是得遇明主赏识那般。

    窝阔台白眼都不屑去翻,一么那心烤肉烤羊。

    羊群肉乳,不多了…………

    【大蒙古勇士,无惧任何敌人!周蕊徽,汝是继摩柯末之后第二个向大蒙古国宣战的,希望汝比摩柯末耐打、善战!耐**!】

    窝阔台庄严饮下一银碗羊奶。

    我不想打,不代表我怕了!

    …………

    怀揣羊腿出汗帐,郝经垂首泪眼婆娑地走着,他深深为自己感到落寂与愤懑,想自己一颗赤胆忠心,多么的忠诚窝阔台,掏心掏肺的忠诚,为什么还要来侮辱自己,是君王没有体会到?还是自己做的太不够,君王没有发现自己的忠诚呢?

    边走边自我安慰,慢慢地郝经自己把自己洗脑了,是自己的忠诚和才能都没有体现出来,窝阔台不知道罢了。等圣明天子窝阔台看到后,定然是会宣麻拜相,一展所学……这羊腿,何尝不是圣天子的鼓励呢!

    郝经越想越激动,越想脸色开始神经般的异常。边走路边意淫,毫不意外撞了人。

    郝经赶忙道歉:“小生一时失神,冲撞官人一二,失礼失礼…………”

    “狗奴才!”护卫说着蒙语作势要打,被当事人一把抓住手臂。

    “俺无事,别去苛责一头伤心的公羊了…………”

    说话间,当事人旁边一个年长几岁的蒙古贵人见怪不怪,这位少年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汉人,汝是郝经吧,俺听说过汝,汝有才,很忠诚,一直想见一见,没想到长生天安排俺们在这里相见。”

    郝经奇怪,但听对方知道自己,心里又有点高兴:“小生卑名不值一提,不知官人是…………”

    “俺叫忽必烈,是拖雷大王的儿子,汝不会嫌弃俺这个次子吧?”蒙古贵人大大咧咧说道。

    “原来是殿下,小生岂敢岂敢…………”

    郝经问之连忙要作揖,被忽必烈拦下来:“俺不是什么殿下,不必拘礼,俺看《资治通鉴》,有些许不懂之处,公可愿教俺?俺先行谢过。”

    说完,忽必烈反向郝经作揖。

    郝经受到一万吨破表的惊吓。

    “如何使得,如何使得,殿下折煞小生了,折煞小生了…………”

    “公愿教俺汉学了?”忽必烈笑眯眯的问候着他。

    郝经连忙作揖:“殿下客气了,太客气了……小生才疏学浅,不敢言教,略有所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哈哈~~公妙人,汉人的话讲谦虚了,哈哈哈哈,来俺的兀鲁斯里,吃美味的羊肉,喝最淳的马奶酒。”

    忽必烈如同一个一千年之后的蒙古大叔一样,热情的邀请到家中做客,从一些汉学请教拉进关系,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收割着郝经的好感。

    郝经一颗心都快化了,不由地想如果忽必烈是圣天子,该多好呀…………

    很快,忽必烈开始和郝经聊起有别于汉学的东西,郝经则如讲笑话般,聊起出使周蕊徽的事情。

    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被忽必烈暖化了,郝经没有发现说起周蕊徽事迹之后,忽必烈那双年轻的招子里迸发出的强烈热光。

    【向大蒙古国宣战?!果然是比草原上最烈的马还要烈的马!汉地竟有如此人杰!赞美长生天!这匹马俺忽必烈一定要骑到!!!】

    忽必烈的酒量?酒过三巡,郝经醉醺醺告辞,由那可儿扶走后,蒙哥从帐外进来,喝了一大口马奶酒。

    “那条汉狗真的就是大汗放养的一条狗,汝特意结交快结安达了,为一条狗,值得吗?”蒙哥疑窦道。

    忽必烈短暂的摘下面纱:“一条狗又怎样?俺连一条连猎犬都做不了的狗都能这样了,如果是勇士,不比狗更好了?这叫〔千金买骨〕,汉人虽弱?但鬼心眼是真的多!”

    “一群法术诈力的狗!”蒙哥不屑。

    忽必烈又道:“郝经也不是条完全没有用的狗,这条狗是张柔那条獒进献的,后者是条好猎犬,三四万兵……把张柔、史天泽、汪世显、还有俺那董文柄董安达拉在一起,拉住这几条猎犬,中原广大的草场还能不是俺们兄弟的!”

    “用小狗换大狗,可以!”蒙哥这次没有不屑,“如果能再加上周蕊徽这头母狼就更好了!”

    忽必烈道:“狼不是狗,狗是驯服的,狼是打服的!母狼也是狼,是狼就会跟着最强的狼王去觅食!”

    蒙哥高兴:“这才是蒙古勇士该说出的话!喝酒!吃肉!”

    “喝酒!吃肉!”

    兄弟两个大块哆哆,吃饱喝足,蒙哥忧心道:“忽必烈,方才郝经的话汝都听到了,这头母狼,打服要被咬几口啊?”

    忽必烈盘算道:“五五开吧……俺们粮食不够了,他们粮食比俺们多吧;俺们攻城不克,士气稍落,尤其汉兵和色目兵;齐军站山上跟勇士们打,蒙古铁骑受限制;还有母狼,塔司那么厉害的都被她杀死,斡陈那么厉害都被母狼的狗挡住不能进…………”

    “就好像是猎人一个陷阱,因为挖的位置好,野牛群必须从陷阱上踩过去。”

    看蒙哥有些不高兴,忽必烈笑道:“蒙哥,不管大汗是胜是败,多俺们都没有好处不是么!”

    蒙哥嘴角抽搐,长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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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四月初六小激战

    四月初五,艳阳高照,大晴天,萨满说四五日内绝不会下雨,窝阔台喜,留两千骑巡阅济南等城,帅两路蒙军,扑向泰山!

    另遣侄蒙哥领五千骑兵突袭〔大路〕营寨,为齐兵察,不克。

    当日下午窝阔台军团蒙(四万余)汉色目九万万马步军到达泰山北麓,斡陈、董文柄济北军团3万余众在鲁山西麓——临近淄州州城附近驻扎,起到监视两支齐军的作用。

    同时,口温不花军团纯蒙古骑兵三万骑进驻太平镇,把控汶水这片利于骑兵驰骋的平原地区;张柔军团,统帅两万张家军并金国降军崔立等部、色目军等部五六万人驻扎徂徕山,分兵把守各处要冲,阻挡了齐军南下、东归之路。四支蒙古军,将齐军团团包围在泰山,防止齐军逃跑,要围歼。

    周蕊徽会逃么?

    情报汇总在周蕊徽案头,周蕊徽心踏实了。

    【终于来了!没去扑登莱就好!】

    她大抵能猜到蒙军的想法,高傲呀,全歼主力,打掉自己的骄傲。

    蒙军二十万,四面围堵;齐军二十万,七寨以守代攻!

    〔主寨〕周蕊徽驻守,有三大营步军十营,军兵两万人,充当战场总预备队。

    〔大道寨〕至关重要地方出人意料命郭蛤蟆驻守,守军就是荡虏厢那一万军兵。

    〔莱芜寨〕由滕沂督周柘彦驻守,军兵是那两万人。

    山南两寨,一寨守将济州督周元景两万人,一寨领军将军杜琼明三大营两万人。

    山北两寨,一寨济南督周元略两万人,一寨中护军严实三大营两万人。

    还有一万六千五百汉夷骑兵,慕容绍云率领着隐秘在泰山某处。

    泰安城和莱芜城里各有三万屯所兵,算是填人头数的吧。

    安营扎寨毕后天色已晚,故在次日初六,窝阔台带蒙兵五千、汉回兵卒一万五千人靠近山北两寨。

    茂盛的树木野草,蜿蜒的山势小路,窝阔台心情影响到马儿,急躁得踱着步子。

    “大汗~~~”

    塔察儿领几骑飞来,窝阔台眼尖的瞧见一骑爬在马背抱着马脖子,小腿离凳,一块铁色的东西正含着…………

    塔察儿喘口气,急声言道:“大汗,前面的树林里有狩猎的陷阱,有勇士被捕猎夹子夹了。”

    窝阔台黑着脸挥退,望了一眼远处飘扬的玄旗,用蒙语对左右道:“是该奴隶们出力的时候了,让强壮的回回人前进,去破坏掉捕猎的陷阱!”

    “遵从安拉赐予的使命!”

    两个高鼻子大胡子回回人将领拔出弯刀,各带千人徙步而入,不时被深林吞噬,再不时,惨叫声惊了树。

    林中道路千百条,两人随意捡了条草路走,一踏进草路,捕兽夹咔咔咔夹脚,一众天方大胡子们齐齐呼痛,跌坐在地,阵形大乱。回回将领来不及补救退出,成片飞石飞射过来,砸到啊啊惨叫,两个将领在内大批兵卒被砸死,余部溃散逃出深林。

    “大汗,两千奴隶,回来七八百,两条牧羊犬不见了。”有点数的报告给窝阔台。

    窝阔台毫无表态继续添兵。

    【是汝的陷阱多!还是俺的奴隶多!给汝填干净了!】

    又两千人被迫英勇无畏冲进林中,然后再响起惨叫声,过了一柱香时刻,五七百人逃了出来。禀报是中了陷坑,扎死无数,敌军又放箭又追杀,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就败了~~

    日常杀败兵,窝阔台再驱汉回士兵去填坑,捕兽夹、陷坑、绊马索、捕猎网……触发一遍,死了五千多窝阔台心里的奴隶,趟平了林中的陷阱。

    放火烧山,监督大火雄雄燃起,吞灭里面的五千多具死尸,窝阔台领一万五千余众回去,谁也不知道他是在搞毛线。

    同一日,张柔因为山秃的过,无论搭建营寨还是烧火柴木,都到东边二十里外的鲁山去取。莱芜寨周柘彦派丁大维、费翔等将领兵袭击张柔的伐木队,张柔军团五六万人,柴木用量巨大,日不停歇砍伐运输尚且维持,别说周柘彦的袭击导致运输打断、柴木被抢了。张柔派得力干将张世杰领三四千人保护伐木队,周柘彦这才停止破坏。

    丁大维有疑虑,私下里询问:“将军,对方不过三四千人,厮杀起来俺们未见得会输,使些谋略还能吃掉这三四千人!大好机会,将军为何错过?”

    周柘彦斟酌道:“老丁,俺们杀彼军伐木队是为何?”

    “为何?”丁大维道:“将军当日说的是耗对方军心,耗对方军力,迟滞消磨对方士气,一鼓作气三而竭嘛~~”

    “对啊,消磨对方,与之厮杀有何易处?”周柘彦反问道,“况且俺们要服从君上的调度,君上没准备鞑子才来,就火急火燎跟鞑子决战,总先拉锯一二呐。”

    “北面的郭蛤蟆如何?需要俺们去支援否?”地理位置的缘故,周柘彦一直有注意郭蛤蟆营寨,严防破寨,使蒙军两路兵马完全会师。

    丁大维道:“斥候所报,郭将军顶得住,来时已破数千鞑子攻势,杀了不下千人。将军,郭将军抗蒙老将,还是昔日那完颜陈和尚的部下旧将,抵挡一支蒙鞑子偏师,想来并非难事。”

    周柘彦思量一二,也觉得有理,完颜陈和尚是三败蒙军(者勒蔑、速不台、拖雷)的金国大将,专科本事比自己好,还是想法子折腾张柔吧。

    “唔?汶水…………”

    周柘彦北边五十里外,斡陈正嘲笑着董文柄、韩荣发等汉将怯懦,调教出的士兵举着老大的盾牌如乌龟般前进。他嘲笑,却丝毫不敢派蒙古兵冲寨,

    齐军有多大本事斡陈最清楚,没让蒙兵去送命。守寨者郭蛤蟆,西北人,西夏、南宋、蒙古都交过手,用兵列阵师学三家之所长,设寨如宋军般坚固持久易守;还有很多的箭楼,都是用木板简易拼搭而成,选拔军中神射手持强弓硬弩狙杀,重量还很轻,十名士卒能推着移动。

    汉军冲锋一次死了百人,尔后就拿盾牌防御了…………

    “怯懦的羔羊!胆小的土拨鼠!躲在羊圈里的汉狗!敢出来厮杀吗!汝等汉人均是懦夫!!哈哈哈哈!!!”

    郭蛤蟆正携子巡视营寨,闻听寨外蒙将用熟练的汉话大骂,心头震怒,见那厮在百步之外,弯张家传宝雕弓发箭急速奔去。

    那蒙将只闻其声,瞥头轻松躲过,正要嘲讽时,脖梗一痛,一支箭穿透脖子前护甲,深没其中。

    “连……连珠箭?!!!”

    摔翻落马。

    蒙军大惊失色。

    “将军好箭法!”有将校夸赞道。

    郭蛤蟆不可置否一笑,他是靠弓箭发迹,被金主拜将,焉能不会射了?

    “将军,俺想拜将军为师,将军能否教俺箭法?”

    郭蛤蟆瞥头看去,是个年轻人,口音上和他听过的山东各地音都不同,有些奇特。

    “汝不像是山东的,哪的人啊?”

    年轻人道:“回将军,俺叫夏贵,军中人唤俺夏夜眼,是淮西人,现是一阵之首,原在宋军故主吕文德帐下听差遣,后被君上俘虏带到山东,与众淮西弟兄归顺君上了。”

    “夏贵?”郭蛤蟆上下打量打量他,说道:“看汝似有长寿之相,也行,俺收汝这个徒弟!”

    “谢师傅!徒儿拜见师傅!”

第89章四月初八小试探

    四月初七,上午窝阔台派了三万人来攻山北两寨,被周元略、杜琼明二将击退;下午又派了三万人来攻,再被击退,周元略稍稍反击一下,俘斩两千余人,报捷主寨。

    “窝阔台意欲何为?要耗死吾军吗?”周蕊徽纳罕道,不算其他几支蒙军,单就窝阔台军团,几日下来被杀的折损过万了,虽然没有蒙古骑兵吧,但送人头也没这么送的呀!

    宇文路博分析道:“也许是蒙鞑的疲敌之计,亦或骄心之计,君上站山立寨,不利于蒙鞑,蒙鞑是要诱君上出寨下山,野战啊。”

    “野战?”周蕊徽秀眉凝冻,胸口发闷,感觉遗漏了什么,“那……吾若邀其野战,他来是不来?”

    “只怕窝阔台会以为君上有诈,不敢前来。”宇文路博道。

    周蕊徽紧皱眉头轻轻敲着桌案,一缕两缕秀发不知不觉间悄然落下。

    “传令山南两寨,各出一万军兵,吾明日再率一万五千马步军,攻打徂徕山之敌。按彦兄的军报,这些天张柔柴木不够,士气军心低沉,与之一决,不会失利。”周蕊徽做出冒险的决定,“一盘棋,动一子,无论挪动好坏,总能让两方动起来,不至僵持不下。”

    宇文路博言道:“是否要滕沂督领兵击其侧翼,合力破敌?”

    周蕊徽否决:“彦兄他兵少,且与荡虏厢军互为靠背,不可轻动。”

    “三万五千马步军,蒙军主力又在山北,足矣……足矣!”齐候很坚定。

    “君上还需小心,退回之际蒙鞑马军半路截杀。”宇文路博缓缓言道。

    齐候美目看着他:“汝有办法?”

    “需要辛苦济州督一趟。”

    “景兄?”周蕊徽莞尔道:“具体?”

    “属下是这样计划的…………”

    君臣男女二人长谈一番。

    “让某领兵为君上殿后?”是夜,周元景在帐内发出奇异的对话。

    思考再三,周元景又问:“君上有什么特别的交代吗?”

    来人摇了摇头。

    “君上有说多少兵马吗?”

    “君上说让都督自己决定。”

    “某自己决定…………”揪揪两撇小胡子,周元景嗯地点头不断。

    “某自己决定啊~~~来人!去把白文柯给洒家叫来!”

    扭头对来人道:“回去禀告君上,某家不敢保成功,只求尽力而为……还有,借一支三千营马军相助。”

    “是…………”

    人刚出帐,白文柯接踵而来。

    “都督唤俺?”

    “给汝个任务,去领两营弩手埋伏在……算了,汝去寻千辆车来,明日随君上出阵要用。”周元景下令道。

    “诺!”白文柯接令退下,再被周元景叫住。

    “且慢!……再从营中取三弓车弩十五架,并铁火炮一百五十发。”

    “是!”白文柯毫无言语退下。

    当夜子时,蒙军窝阔台军团营地悄悄滴跑走很多骑兵,往北而去。因为打火把,行动又诡秘,故齐军哨塔观察所不知。

    四月初八,辰时二刻,东南风,齐军集中四万三千名马步军将士,浩浩荡荡下泰山。周蕊徽身披威武宝甲,美齐候亲率之,齐军将士士高马腾,横渡汶水,以女真人执金蒲阿陀率四千余女真骑兵为探路前锋,步军摆左中右三阵进抵徂徕山下。

    时周蕊徽将中军,杜琼明将左军,赞画宇文路博暂将右军,于徂徕山下一字排开。

    张柔早已得报,一面急命护伐木队张世杰回寨,一面做好准备。待齐军来到,见齐军马步军不足四万,就让万余兵卒守山,率汉、党项、女真、契丹等各族士兵四万人下山迎战。

    光秃秃的山,张柔调动就是在周蕊徽眼皮子底下调动,看的真真的,执金蒲阿陀回报军情,与周蕊徽看到的相差不大。

    这对张柔来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齐军主场优势,一草一木熟悉且是防守一方,提前把树砍了,最大利于自己。张柔还能就地种树不成?

    周蕊徽言道:“此处蒙鞑主帅是张柔,这人有胆略有战力,不能硬拼,他类似蒙鞑子里头的节度使,把他打疼,就会消停消停。彼军分〔亭亭峰〕——〔徂徕山〕两个寨子,嗯~~所谓营寨和没有没啥区别,彦兄干得漂亮!传令执金蒲阿陀,给老娘牵制住徂徕山一路敌兵,左中右三阵将士,杀败敌兵,夺取亭亭峰!”

    宇文路博觉得这样做不保险,四千骑兵,如何能牵制过万之敌?但转念一想,骑战自己并不太懂,齐候主意又已定下,众军依令而行,别唱反调了,于是无话。

    大纛挥舞,左中右三军分三面攻山,敌军一来,各级军官纷纷下令放箭。齐军箭如雨下,但又因仰面射击,弩矢无论距离、穿透力都不如正常状态好,齐军齐射两轮,被盾牌挡住损伤不大,两军准备近战。

    “长枪手!!”统制周天涛大喝一声:“照腿扫!!”

    “刺!!!”

    面前敌军盾牌手飞速跑来,都是三大营老卒,对面脸有狰狞不带怕的!平静的接收到命令,两百长枪手沉稳从盾牌缝隙里刺出长枪,噗呲噗呲小腿上扎出血珠,一群人跪倒拜年,随即被后排的同袍们踩上了背。

    “杀!!!”

    几百敌卒持盾挥刀杀下来,一排长枪趁机刺出,如被定格般前倾在盾牌上,刀刃经过纤柔的肉体,弩矢偶然划过晴朗的苍穹,人血自山坡流到山下,流淌在周蕊徽的马旁边。

    帅旗之侧,李璮伫马立枪,耳闻目睹大刀砍杀、枪戟刺身,浑身热血滚动跃跃欲试。

    瞧情人躁动好战的样,心说不愧是杨妙真姐姐的种,不愧是我上过的男人,沉思的心情略显好受些。

    齐候在思考一个很严肃很严肃,事关千秋万代、万世之后的大事!

    韩练强弩,称〔劲韩〕;秦用强弩,成伟业;强汉有臂张、蹶张、大黄等弩;唐宋亦有强弓硬弩。弩这种武器从先秦时代一路到现在,从秦时的铺天盖地暴雨箭矢,到现在有大盾有重甲或披两三层甲后射不死,型号不断改进,威力持续下降,主武器退化为辅武器。

    周家军以强弩起家,营兵强弩能打的军阀兵叫爸爸,对上蒙军犹为不足……是该革新装备,换上更好更强的武器时候了!

    那更好的远程打击武器,在哪呢?

    齐候关注着战场,冥思苦想…………

第90章乱石滩之战上

    太平镇,荒废的镇子,隔老远就能闻到马粪香气~~~

    自从蒙古骑兵拎包入住,原先还算干净整洁的镇子比垃圾场还垃圾场,窝阔台走在里面,恶臭的直挑眉。走了数十步下马,哐即一脚踩在柔软的地方,沾了一靴子棕黄夹杂着乌黑与青绿色的米田共。

    “汉狗,比林中野人还要脏,比羊圈还臭!”

    不爽的骂骂咧咧一句,窝阔台问起正事:“俺的好堂兄弟,放牧中原的牧羊人,口温不花呢?”

    (窝阔台是铁木真儿子,口温不花是铁木真二弟别勒古台儿子)

    “大汗,那彦大人带领一万勇士向东离开了,大人让俺——也柳末在这里恭顺的迎接大汗,就像迎接苍狼与白鹿那样。”名叫也柳末的蒙古人将领说道。

    “一万勇士先东?俺的堂兄弟遇到了什么值得出动一万勇士的事情了?”窝阔台惊讶问道。

    也柳末:“大汗,今早有探马赤军来禀报,齐军四五万人离开山地,去进攻张柔那汉狗的栅栏,那彦大人怕汉狗软弱不顶用,去督促汉狗强硬起来。”

    “齐军进攻张柔的栅栏?”窝阔台面色郑重:“是谁在他们的苏鲁锭长枪之下,探马赤军的奴才知道吗?”

    “是周蕊徽。”也柳末道:“有奴才在远处瞧见周蕊徽穿着漂亮的衣甲,打扮的像一只求爱的母羊。”

    窝阔台闻知喃喃道:“这头母狼在这里?她嗅到了什么吗…………”

    窝阔台为什么会在这里?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四月初六那天试探回来,没碰到齐军却接连损兵折将,齐军犀利的防守熄灭了窝阔台心中点点像攻击〔撒马尔干〕、〔玉龙洁赤〕那样强攻硬淌的念头,这个男人在岱宗跑马许久,想出了个〔移花接木〕的点子。

    汉语来说是叫移花接木,蒙古语来说是……总之就是〔换家〕!

    窝阔台认为自己强大,周蕊徽要想击败自己,只能咬死〔狼王〕——既击破自己的军团,就像兵法里〔擒贼先擒王〕一样。所以窝阔台故意在打败仗,故意去让汉兵回回兵死,去让他们士气低落,去让他们军心不振,不惜奴隶们死伤,去勾引周蕊徽做出一举击败主力的决定。而窝阔台军团,一万五千蒙兵留下由塔察儿统帅,窝阔台本人率包含怯薛军在内两万五千骑先后离开,绕道赶赴山南战场,联络口温不花三万骑、张柔五六万奴隶军,在周蕊徽去进攻的同时,一路猛攻泰安城与山南两寨,一路猛攻莱芜城和莱芜寨,来一个改天换日…………

    窝阔台觉得这个计划是耗费许多脑细胞才出炉的完美计划,可就没想到风尘仆仆来,一头撞母狼脸上!

    【等等!远处瞧见的……不一定是母狼!那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窝阔台一瞬间抓住也柳末的语病,再陷入苦恼沉思里。

    他果断选择放弃思考这个很累很累的活儿…………

    “口温不花呢?在哪里?俺现在要见到他!”

    也柳末一脸便秘的看了看天。

    “大汗,那彦大人应该……过汶水了吧…………”

    窝阔台高高举起的小皮鞭,又缓缓地放下。

    “给汝一顿烤羊的时间,不管派出多少奴才累死多少匹马,把俺的堂兄弟找到。”

    窝阔台半含火气的话,也柳末心头一凌,赶忙称是,下去准备。

    众多探马赤军向四面八方派出。

    包括了西面和北面…………

    刚巧,口温不花一万骑兵,只在东面,还就在汶水河边。

    汶水河北岸边,某片乱石滩,在汶水的拐角,两个方向是齐腰深的河水,蒙古军入侵前是孩童捡鹅卵石、玩水的娱乐园,而今两支军队一万八千人互相敌视对峙于此。

    起先是周元景,跟隐藏的慕容绍云约定好并借了一阵骑兵后,将八千殿后部队五百三千营马军(下马隐藏)部署在此。周元景背临汶水,将一千辆粮草车半圆护卫布于阵前,分成两组,一内一外两个半圆。外半圆以盾牌守御,架三弓车弩,长枪兵列阵;内半圆也是盾牌守御,只留弓弩手和五百马军。

    周蕊徽三万五千人一过河,周元景便布成此阵,只管等蒙军骑兵到来。

    口温不花在接到探马赤军禀报,就像也柳末说的那样,点起一万骑兵来支(监)援(视)张柔。战马刚热身,口温不花到了汶水北岸,发现周元景这支不到一万人的部队。

    口温不花看到周元景的队伍,先是耻笑周元景步兵没自己骑兵多,然后考虑要不要打。

    “大人,对面的汉人躲在车子后面,是比唐兀儿还要懦弱的汉人,请让俺——洛桑赤耐,率领着天神般的勇士,掀翻汉人的车子,把他们全部抓回来做勇士们的奴隶!”蒙古将领洛桑赤耐跃跃欲试说道。

    洛桑赤耐是吐蕃人,原是一部族首领,在大非川一带放牧,后见识到蒙古帝国赫赫武威,主动归附蒙古,交出部众,还杀妻改娶蒙古女人做妻,很受赏识赐下百户那彦的身份,升级成高贵的蒙古人,就是吐蕃类的语气语道一直改不了,说出的蒙古语一股高原味儿。

    口温不花不屑撇撇这个〔蛮子〕,吐蕃人很牛逼吗?听说跟汉人打了几百年,呵~~跟牛羊一般的汉人打了几百年,一群弱者!渣渣!

    他那肌肉占据一半的脑子运转着,想了想,反正是近万的齐兵,是块不大不小的肉,吃了,就吃了。正好断齐军退路,以逸待劳边烤肉边坐看两群汉狗撕咬,多么美好呀~~~

    一念至此,口温不花冲洛桑赤耐友善地嘿嘿一笑。

    “哈哈~~~洛桑赤耐勇士,俺一向听大汗说洛桑赤耐勇士是个勇猛地好勇士,让汝做一万勇士们的前锋,敢做吗?!”

    洛桑赤耐指着口温不花身后的九斿白纛,兴奋地道:“俺洛桑赤耐,向天神与九斿白纛发誓,俺的弯刀,将斩碎一切不服从大汗意志、忤逆不信天神的敌人!让他们的灵魂在邪恶地九层妖塔里困到永远!”

    口温不花大喜:“洛桑赤耐勇士,俺口温不花,给汝一千勇士,让马蹄踢开勒勒车子,让弯刀斩下敌人的头颅,让缰绳捆住最好的奴隶,去吧!洛桑赤耐勇士!长生天与腾格里,赐予汝无穷无尽的力量!”

    “俺洛桑赤耐,遵从命令!”

    洛桑赤耐一夹马腹,嗷嗷高叫着领一千蒙古骑兵冲向齐军,卷起一阵尘土。

第91章乱石滩之战中

    口温不花哔哔前的十分钟…………

    “九斿白纛!”周元景微惊,“俺们钓出来的,是一条打鱼呀!”

    “九斿白纛?!”一侧的年轻人闻语说道:“太平镇那里的蒙鞑子主将是个名唤口温不花的,号称还是蒙鞑子里的宗亲,要把这厮斩了,俺也能如扈祥兄弟那样,是个营将能领一营马军了。”

    周元景打趣道:“慕容宝,汝族兄是慕容绍云,慕容将军可是三大营的中领军,君上的三千营马军主将,汝还怕没有厮杀,没有战功,升不了军衔?”

    慕容宝失笑道:“瞧都督说的,俺又不是南边的宋人,怎单吃族兄蒙荫呢,企是男儿所为?俺非但要升营将,还要捞个一等子爵、一等勋爵、一等奋勇君。”

    周元景玩笑着:“都要?汝可够贪得!”

    “嘿嘿~君上重视俺们武人,不似宋人骂作俺们丘八**,俺们吃这饭,君上把俺们当人,俺们除了拼命,无他回报君上之处。”慕容宝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周元景倒是说道:“过犹不及……他赵官家太过重文,小妹她……轻文无文也非好事。”

    “嘿,俺管那许多干啥,俺只管厮杀就是。”

    慕容宝憨憨的搔搔头。

    周元景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士卒大喊〔敌阵异动!〕,连忙跳起查看。蒙古军里转出一千骑来,松散如夜空的点点繁星,冲阵来!!

    “无某号令!不得发矢!!!”

    周元景大声喊道,目不转睛盯着快速移动的蒙古骑兵。

    西部防线因有一条发情了的黄河之故,谁也不愿被黄河水卷走,故而周元景的济州军团少有与蒙古军的冲突,但蒙古军战法周元景摸得很准,野战无非轻骑游走,重骑破阵,这也是周元景不要放箭的原因。

    赶不上战马奔跑地速度,何苦浪费弩矢?

    而令周元景意料不到的,洛桑赤耐在奔袭过程中汇集骑兵,以自己为箭头,随后这位青藏高原上的汉子,率领一千轻骑兵,向周元景的军阵发起突击!

    周元景怒极反笑:“艹!弓弩手!五十步放箭!打他狗日的!”

    洛桑赤耐胆大地领轻骑兵冲锋,躲在马腹下规避了横空飞来的弩矢,腰背用力坐上鞍子,举起手中长长的八尺长柄弯刀,纵马一跃跳过车子。

    一切都是想象中美好,即将要开起无双模式地洛桑赤耐,猛然看到无数杆长枪穿过了盾牌,就像大草原上长出了森林。洛桑赤耐撞上盾牌,撞死一个盾兵,他则长枪穿肚脐眼,坐在了车里。

    无数如他一样的蒙古骑兵跳过车子,在半空中撞死在枪林上,人尸马尸撞翻了不计其数的车子,周元景军阵仍旧巍然不动!

    两百来骑跑回自家军阵,向口温不花控诉着洛桑赤耐的无脑。

    口温不花不为所动,亦没有处置临阵脱逃的两百骑,在逼出周元景原型后,口温不花破阵!

    两千匹高头大马在骑士的驱使下从阵后挪步到阵前,包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马狰狞显现在外,强壮的蒙古骑士身披三层的鳞甲,手中攥着反光的铁骨朵。战马长嘶,骑士长呼,骇人地声音似乎穿越千年,与波德平原上的坦克发动机,协奏出一首征服的狂曲。

    每一个成功的文明,都在包容兼续。人马皆披甲具,骑卒配重甲,厮杀时以具装重骑冲锋陷阵,以轻装骑兵羽翼策应,金国女真人开国之初的铁浮屠——拐子马,曾经是让连岳飞这等级别名将都头疼的,蒙古人学习女真人,列装得惟妙惟肖。综归到底,不怕游牧民族玩命,就怕游牧民族有科技。

    “勇士们!我们的前面是一群拿了武器的汉人!这群绵羊般地汉人以为拿了把弯刀就可以对抗大蒙古国的勇士们了!让俺们冲上去!用缰绳抽他们的脸!用弯刀砍下他们的脑袋!长生天在保佑勇士!懦夫将为长生天不齿!勇士将受腾格里赞美!永远居住在布尔罕山上!冲锋!!!”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口温不花弯刀重重向下一劈,打了鸡血般地蒙古骑兵嗷嗷怪叫着狂热发起冲锋,重骑兵之后紧跟着轻骑兵,七千轻骑兵一阵一阵跟进,持续的凿阵,打击敌军。

    蒙古骑兵冲锋犹如海浪,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自认为自己身经百战,早做到处变不惊了的周元景,已经看得嘴唇发白,面色蜡黄。

    【这就是马军?!!!!】

    迅速安定下内心,周元景连珠般下达命令:“弓弩手!临阵三矢!!!”

    “三弓车弩!铁火炮!准备!!!”

    “慕容宝!事不可为,尔迅速突围,切莫恋战!”

    噌!周元景拔出腰刀,一手按住帅旗,一手握着腰刀,使足全力大吼:“济州军儿郎!谁愿随俺死战?!!!”

    八千五百兵将齐呼:“俺们愿往!!!!”

    重骑兵呼啸着高速冲来,挽弓搭箭欲射击。齐军士卒躲在盾牌后面,长枪兵喉唇发干得紧握长枪,弩兵咬牙使劲儿转动绞盘,任凭汗水流进眼睛里,等待着~~~一千部~~~九百步(1.5公里)~~~八百步!

    “射虏!!!”

    伴随一声虎吼,十五架床弩激发出四十五根粗长弩枪,尖啸着插进八百步开外,其中三十枚枪杆上铁火炮刚好燃烧完,轰发出火器的威力!

    爆炸开的铁片击穿三层鱼鳞重甲,斩断矫健马蹄尖,划开马腹马身,无数骑兵奔跑中翻到在地,重骑兵马腿折断,众多骑士掀飞出去,再没有起来。

    蒙古骑兵毫无畏惧继续冲,又挨了轮弩枪,冲到了一百五步之距,齐军弩手发威,弩矢疯狂落下,蒙古骑兵挂箭前进,这样的悍勇,周元景眉头直跳。

    到三十步,齐军士卒把一百二十枚引燃地铁火炮丢出阵外,长枪兵架好长枪,一片高呼{死战}之音!

    轰隆隆爆炸声炸翻不计其数的蒙古骑兵,口温不花虽心头低血,但更多的蒙古勇士冲破硝烟,踢翻车子,撞开盾牌,冲进齐军阵内!

    齐军士卒犹如断线风筝在半空里飞走,战鼓在此时隆隆急躁敲响,齐军全军反攻,八千士卒如同疯子,拎着长枪扛着大刀,正面冲向高速地蒙古骑兵…………

第92章乱石滩之战下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辉字营死战!!!”

    “雄字营死战!!!”

    “汉狗去死!!!”

    “杀!杀鞑子!!杀啊!!!”

    “给爷下来!!!”

    …………

    周元景、口温不花两位指挥官震撼的看着战场中的场景。

    敌我双方的士兵彼此纠缠在一起,蒙古骑兵用铁骨朵、用弯刀砍杀着齐军将士,但胯下战马不听使唤,跑不起来,冲不穿敌阵;齐军将士厮杀地比蒙古骑兵还要猛,还要凶狠,用长枪去捅腚眼,用麻扎大刀去斩马蹄,用盾牌去扇马背上骑卒,贴脸用弓弩去射敌人的头,用弩枪去刺马腹,举车子去砸敌骑,用身体扑倒同归于尽,用牙齿把马活活咬倒……只要是能杀死蒙古鞑子的,齐军士卒将校都会去做。

    这哪里是两支军队的战斗,这分明是两支疯子的拼杀!

    蒙古骑兵怀揣必胜信念支撑,齐军抱定死战之心杀敌,两支军队谁也不退,彼此在这片乱石滩上杀!

    口温不花幸运,在最后关头让最后方的一千骑兵没有陷入,这才给了他能观看的机会。

    【齐军……这就是齐军,那头母狼的齐军吗……拔黑木扎遇到的是这样的汉人军队啊~~~真是一群勇士!】

    正在口温不花发愣期间,一队骑兵冲口温不花杀来。

    五百骑人人扭曲着面容,慕容宝英俊的脸蛋满是泠泠杀意!为首一将策马绰枪,斗大眼睛里映照着飘舞的九斿白纛!

    周元景亲率五百三千营马军,直取口温不花首级而来。

    部下取出弯弓,准备放风筝,不想口温不花一言不合地拔出弯刀。

    “那彦大人?!!!”

    “勇士们!代表伟大的长生天!教对面的勇士知道蒙古男儿的厉害!!!”

    刀刃划向对面,“杀!!!”

    同时,周元景长枪指向九斿白纛:“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杀!!!”

    马蹄扬起灰尘,勇者发出怒吼,三千营马军向着比自己多一倍的蒙古铁骑,发动冲锋!

    双方弓弩互射,不时有骑卒掉落马下,周元景灵活的躲避蒙古箭,眼皮不眨地继续冲。掌中枪三抖,红缨与鲜血共舞,周元景马背上使出周家枪法,左刺右扫,迎面撞来的蒙卒纷纷被打落马下。

    啪嗒!

    周元景轮起长枪重重拍下,蒙古骑卒被拍断了脊骨,栽下马去。坚挺的枪杆挥舞太久,一拍竟拦腰折断,周元景伏胺拔出腰刀,侧身一挥,雪白刀面狠狠斩下,黏污血水溅在脸上,一颗硕大人头落进怀里。

    “哈哈哈哈!!痛快!!直他娘的痛快!!!鞑子来呀!!杀!!!!”

    周元景开心地大叫着,满脸是血的他状若疯魔,迎头撞来蒙骑无不一刀接着一刀劈翻落马,杀得瞳孔赤红,杀出了人性里隐藏下的狂性,兀不喘歇挥刀呼喝冲杀,杀得蒙军骑兵接连落马!

    杀穿蒙古骑兵,周元景回首看去场中冲杀处的人尸马鸣,体内亢奋仍未曾消。

    “鞑子马军,莫过此耳!儿郎们可愿随俺再杀一次?!!”

    慕容宝血红眼球挥舞钢鞭,跟着说道:“三千营!血不流干!!”

    “死不休战!!!”

    “死不休战!!!”

    “杀鞑!!!”

    周元景一夹马腹,再度当先冲杀出去。

    …………

    口温不花勒住战马,扯下左臂上挂着得半截胳膊,定睛查看人马,竟只剩六百骑,心头震怒。

    “尔等骑着的是羊吗!!!”口温不花破口大骂。

    弃下弯刀,换上铁骨朵,口温不花不服输地调头再冲。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

    “杀!!!”

    两百余三千营马军冲向六百多蒙古骑兵,口温不花直面血红双眼的周元景、慕容宝二将,三人目光对到一处时,头盔的黄金吸引了周元景,瞬间明白确定目标,渴望般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赤红双目间满是跃跃欲试神色!

    “慕容宝!随洒家摘那金盔鞑子的脑袋!!!”

    慕容宝回答一个字:“杀!!!”

    强催战马,周元景腰刀劈去,口温不花避身而过,铁骨朵迅猛砸向后边的慕容宝。慕容宝知道自己十有八九躲不过了,狠色一展,钢鞭抡圆砸去,手头才有感觉,脑袋一阵剧痛,摔落马下。

    口温不花噗噗喷着血,护心镜的位置已成碎片,那里凹陷进去,重伤躲避着一骑接一骑三千营马军将士的进攻!

    “慕容宝!!!啊啊啊啊啊!!!!!!!!”

    周元景暴怒着腰刀左右飞来飞去,把眼前每一个蒙古骑兵斩下马,血珠飞滚,不能换回慕容宝的性命。

    再杀了个对冲,周元景这里只剩百骑,口温不花紧捂胸口止血,还剩两百余骑。

    周元景抹了把脸上的血,回眸扫过每一个三千营马军的面孔,再把缺刃腰刀举起。

    “三千营!血不流干!!”

    百名骑卒齐声回应:“死不休战!!”

    “敢再厮杀乎?!!!”

    “杀!杀!杀!”

    “哈哈哈!好!随俺杀鞑!!!”

    “杀!!!”

    一百三千营马军毫不犹豫跟随周元景冲第三次。

    口温不花看到此一幕瞳孔猛缩,不知是惧是痛倒吸口空气。

    “长生天啊!这不是勇士!这是疯子!周蕊徽养的疯子!快撤!快撤!!!”

    所向无敌横扫世界的蒙古铁骑,两百骑被齐军一百骑猛追。

    你追我赶,互相射箭,周元景以为自己追不到时,两支玄旗黑甲马军正对着口温不花冲来。

    “周都督撑住!洒家慕容绍云来也!!!”

    周元景开心笑道:“不请自来!好!好啊!杀!!!”

    周元景原计划要步军耗耗蒙古骑兵,慕容绍云再来收割的,但慕容绍云等不见信号,又听喊杀声,特派人查探,然后率马军速来。

    口温不花看前后被堵,大急!使尽浑身解数突围,将将在围堵前带领十骑活着出来。

    回头看,齐军骑兵不追了,正当存疑时,又来一片骑兵,看到熟悉的苏鲁锭长枪后,口温不花方松下来。

    “大汗!呜呜呜!!!”

    匆匆赶到的窝阔台看到带领了一万骑兵走的口温不花惨样目瞪口呆,颇为忌惮地撇了眼远处连一万骑都没有的齐军骑兵,窝阔台接住口温不花十骑,撤退。

第93章心战为上,力战为下

    窝阔台退了,乱石滩战斗也为之结束,有慕容绍云近万马军从旁虎视眈眈下,口温不花陷阵中的五七千骑兵斩尽杀绝,周元景、慕容绍云各自清点损失,慕容绍云阵亡五百,周元景部当场阵亡四千人,四位都虞侯里有三位都虞侯战死沙场,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但换了足足一万蒙古骑兵,尤其还有两千重骑兵,还是值得。

    打扫好战场,慕容绍云护送周元景余部回营,阵亡将士遗体也拉回山南两寨火化安葬。在这之前,慕容绍云派人紧急渡河去徂徕山报之齐侯,他看到了蒙古人的{黄伞黄盖天子仪仗}——苏鲁锭长枪!

    乱石滩激战正酣的同时,徂徕山战场,赖各营将士英勇杀敌,亭亭峰处的敌军被压制,左军的杜琼明迂回到敌军后侧断路,中军齐侯周蕊徽更是艺高人胆大,移动到左军的位置从东面猛攻敌军侧翼。

    周蕊徽看到敌军没来及防备东面,凤目中精光闪过,扭身对护卫自己的崔灵兰、沈芸说道:“你们俩,手痒吗?”

    一直沉闷的两女突然来了精神:“痒痒!不止手痒,哪都痒!”

    周蕊徽不废话:“痒就好!带吾的牙兵,打穿彼辈,驱其中军帅旗!”

    身边的牙兵,是这里唯一的骑兵部队了。

    “君上怎么办?”崔灵兰尽职尽责多问道。

    “此间一万儿郎不是摆设,战机稍纵即逝,快去!”周蕊徽催促道。

    “诺!”

    二女欢喜领了将令,率五百牙兵骑卒飞马突击,虽是五百女骑,却有男儿豪迈!平日战场只能旁观,今终有机会,每个女儿都跃跃欲试!

    沈芸身着白袍,披挂玄色山文甲、凤翅盔,妖娆身姿隐藏在战甲里,只露勃勃英姿!后背日月双戟,挥持月牙长铁戟一马当先,娇喝一声{山东沈芸在此}!左右张武一杆月牙戟大开大合劈砍,杀得人头翻飞;掀月牙戟太重杀的不过瘾,沈芸一把丢飞长戟,取下日月双戟大呼酣战,一砍一钩砍杀得敌兵肢体横飞,飞舞地血液染红了一身素白的衣袍!

    崔灵兰亦不逞多让!她还是金甲狮鸾带,兽面漆金兜,身穿赤红衣袍,一把日月双刀如猛虎下山,只顾乱砍砍到血如喷泉涌动,血迹与红袍不能区分;更有腰间十二枚梅花镖,取下打射是发发命中眉间,中者无不是倒地不起!

    有两位女将的奋勇,众女骑长刀、素枪一股脑砍刺身边敌人,无数敌军惧怕五百女骑,争相后退搅的阵势混乱不堪。众将士见女将逞威,面上臊得慌,更加卖力砍人,士气因之一振!此消彼长,敌军主将显然不是什么能将,控制不了局面终使大军溃散。

    落在后面的崔灵兰借机加快马力,抢在沈芸前面斩杀敌军主将;沈芸不甘示弱,拍马一手扯来敌军掌旗官,斩下帅旗。三万齐军如狼似虎,一鼓作气夺下仓促地亭亭峰敌寨。

    崔灵兰、沈芸追杀溃卒,追杀三里遇到执金蒲阿陀率领的三千女真骑兵,执金蒲阿陀顺便追杀一阵,直到契丹、党项、以及同为女真的三族骑兵追上,这才退回亭亭峰。

    亭亭峰寨,齐军将士都知道还有一场仗打,正在抓紧时间休息。周蕊徽喝一口水便清点伤亡,没有重伤兵,死了两千七八百人,还有两万七八千士卒可战。

    很快,马军们回到亭亭峰,追击的三族骑兵各自停下监视。

    崔灵兰、沈芸禀报伤亡,五百女骑一骑未损,周蕊徽夸奖一番二女训练女骑有方。

    执金蒲阿陀也向周蕊徽禀报伤亡,他告诉周蕊徽你积攒下的外族骑兵,损失了一千多,我手头统帅的还有三千骑。

    周蕊徽大惊失色,我特么……女真、党项、契丹三族的骑兵你去打能打出这么个揍性,是你们女真人水平太差,还是敌人太多。

    执金蒲阿陀红着脸说明,他们人太多了,质量相等,就拼数量了。女真骑兵跟女真骑兵弓马互射,契丹骑兵和党项骑兵披着厚厚盔甲冲锋肉搏,执金蒲阿陀还要骚扰张柔的步军,自然是打出火气了,战了个竭尽全力。

    好在周蕊徽及时攻下亭亭峰,不然执金蒲阿陀就要被磨平了。

    “追击汝的马军都在下面了?”

    执金蒲阿陀道:“禀君上,全在下面,契丹的主将是叫〔石抹那哥〕,党项的主将是叫〔野利萧〕,女真的主将是叫〔斜闾赈银〕,三族马军数量总共有万骑以上。”

    周蕊徽颔首道:“去传个话,吾要邀他们三个主将一谈。”

    “君上是要劝降吗?不行的。”执金蒲阿陀言道:“那个斜闾赈银曾和俺是同僚,同在义父帐下听用,有些香火情在,他暗示俺军中有蒙鞑子派过来的监军,若敢轻举妄动,这里的儿郎会被杀死,家中的妻儿会成奴隶。”

    “这样啊~~~”周蕊徽思索一阵,然后露出了坏笑。

    “那吾等可以直接喊呢。”

    “直接喊?”

    “直接喊?”

    “直接喊?”

    众将们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挑选嗓门大的士卒,朝山下喊:〔老娘只杀蒙鞑子,不愿杀伤其余各族将士,老娘杀蒙鞑子,也是在为尔等报国仇族仇,不要刀兵相向〕。”周蕊徽说道。

    杜琼明傻呆呆不解:“君上,这有用?”

    “当然有用,君上妙计!”宇文路博在旁叹服道:“攻心为上,力战为下,蒙鞑子虽在各族兵马里设有监军,但蒙鞑子的监军,不能一因战败一因吃了败仗就杀将屠师吧!君上此计就是明着联络各族将领,你攻我守,心照不宣。”

    杜琼明担忧道:“那蒙鞑子要是大开杀戒呢?”

    沈芸接话道:“那谁还给蒙鞑子当军?不就都反了呀!”

    周蕊徽笑道:“三娘这话在理,蒙鞑子知道也不怕,小族御大国,若无各族军兵相助,蒙鞑早已无时不战,不说其他,单一张柔就是此例!”

    “此乃阳谋,不怕蒙鞑子知道,也不怕蒙鞑子屠军!”

    众将啧啧称善,立刻去挑嗓门大的士兵,怕听不懂汉话还特别挑了女真人,然后按照吩咐大声喊周蕊徽的话,然后山下的契丹、党项、女真三族骑兵们纹丝不动。

    我指的是身体。

    石抹那哥:虽然你们说的很对,但我们契丹人是因蒙古人报了国仇家恨,虽然当炮灰很恶心吧,但有我们长胡子耶律楚材大哥罩着,我们过的很舒坦,谢谢!

    野利萧(咳,金头发的我又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主角):你们说的太好了,周蕊徽就是个大英雄!俺们党项人苦啊,被该死的蒙古人杀的快灭族了!大英雄,我们划水摸鱼,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党项人民报仇啊!!!

    斜闾赈银:嗯?齐候这个女人好聪明呀!好,我明白了,请组织上放心,偷奸耍滑、划水摸鱼我搞得定身边的傻X,快打赢,我们女真人就不用自相残杀了!恢复元气,还能重振雄风!

    斜闾赈银悄悄瞥了眼身旁用铁链绑住自己腰、一身重甲类似铁鹞子装束的野利萧,野利萧也瞥向斜闾赈银,他二人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又忌惮地偷窥队伍里的蒙古监军——达鲁花刺们。

    过了一会儿,张柔接收溃卒,率领三万步军来到亭亭峰,他也听到了齐军的喊话,这位北地汉候里的重要力量,不动声色头脑风暴着。

    同一时间,周蕊徽接到了慕容绍云传给自己的消息…………

第94章准备第二轮的进攻

    “景兄全歼了口温不花一万骑,自身伤亡也够沉重的……辛苦汝了,邵云还要汝带什么话吗?”

    “回君上的话,中领军还说追杀鞑将口温不花之时,有鞑骑接应口温不花,中领军看到了蒙鞑子的苏鲁锭长枪,怀疑鞑酋窝阔台在太平镇。”

    “窝阔台在太平镇!”

    周蕊徽原本自然的表情瞳孔猛地一缩。

    “知道了,回去告诉邵云,小心行事,别被鞑骑抓住行踪。”

    传话小卒走后,扫眼呆呆地杜琼明、执金蒲阿陀诸将,周蕊徽嗤得脸上绽放笑容:“怎么?一听鞑酋窝阔台就在离吾等不远处的太平镇,诸位将军身经百战都惧怕了?吾也没有想到窝阔台会来山南,看来他前几日的作为,就是在使疑兵之计了。可真下本钱啊!”

    宇文路博出声道:“君上,事情有变,窝阔台突然到来,难保彼有后招,需尽快击破张柔军团!”

    周蕊徽郑重点头,言道:“此战需诸君以一往无前之势冲杀,一鼓作气击破张柔军团!万不可…………”

    “报!!!”

    小卒子拖着长音来到:“禀报君上,山下有异动!鞑兵在往后退!”

    周蕊徽宇文路博对视一眼。

    “张柔后退?”

    快步走去观察,张柔确实在后退,以为他在耍计谋,却是越退越远,三族骑兵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似是撤退时得殿后军。

    周蕊徽有些不明所以询问:“张柔的兵马里,没有蒙鞑子的监军?”

    看众人都看着自己,执金蒲阿陀直摇头:“俺不知道,俺不知道。”

    “张柔就这样退了?”

    杜琼明疑惑道:“退还把方向退反了,那是兖州方向。”

    周蕊徽道:“张柔……应该是不想跟咱们打了,亭亭峰不易久留,先撤回山南……执金蒲阿陀,派几骑跟着,张柔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君上,需马军殿后,谨防张柔驱马军趁机冲杀某军儿郎!”宇文路博提醒道。

    “准!”

    周蕊徽有些以女人小心眼看男人了,过汶水回山南两寨,平安无事。各部归制,经此战后,三大营马军还余一万五千骑,只受些皮毛小伤。

    济州军团则受大伤,乱石滩、亭亭峰两战阵亡将士五千人,还有三个都虞侯战死,大伤元气,决战不能成支柱了。

    周蕊徽广洒斥候收集各方情报,筹划下一步作战行动。

    【既然窝阔台都跑到南边了,那北边必然是空虚,正是攻打下来的好机会呀!】

    …………

    窝阔台在收到探马赤军打探情报口温不花在乱石滩与敌激战,急忙点起一万骑兵去接应。等到时,恰然是口温不花被打的满脸是包,身受重伤,赶快把口温不花护送回来,半路上就已经昏迷,在太平镇里被随行军医治醒,看伤口,很重很重。

    “大汗…………”

    “草原上的勇士,竟然失败成这样!汝的弯刀,生锈了吗?”

    口温不花惨然一笑,回想到那支玄色甲胄的骑兵,每个毛孔都在发怵,提醒窝阔台道:“大汗千万小心,新长出来的皮毛是不如后长出来的犄角结实,但一头理智的蛮牛不会去撞一头疯了的绵羊,周蕊徽这头母狼真的厉害,她调教出的勇士都是疯子!刺他们的眼睛不会躲,打他们的鼻子会断两根肋骨,如果遇到,千万别近战,用曼古歹牵制就是了。还有,齐军的步卒也是一群疯子,他们厮杀就像是小孩子打架,连打带咬;他们不是金人步卒,比忠孝军还要厉害,他们敢硬顶勇士们的冲锋,他们能做到不溃败,他们喊着死战和勇士们死战到底……大汗,您尽管怀疑,俺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您是成吉思汗的儿子,俺是别勒古台的儿子,俺不会去欺骗您来掩盖俺的失败!”

    窝阔台听得情真意切,从不切实际到心底里重视起来。

    “先不要说这些,俺问你,周蕊徽在这里?”

    口温不花想了想,答道:“在!一定在!虽然俺没有看到她的人,但她的苏鲁锭长枪在,还特地安排亲族人为她殿后,一定去进攻张柔那条獒犬了!”

    窝阔台面色阴沉点头。

    “大汗,您是怎么来这里了?”

    窝阔台道:“俺想给母狼一个惊喜,结果母狼给了俺一个惊喜……祖母说得对,不能一看见猎物,就拿起弓箭!”

    “口温不花,俺的好兄弟,汝先回去好好养伤,俺等汝康复回来。苏罗伦帖木儿,去给口温不花那彦备车,派得力勇士保护!”

    口温不花:“……谢大汗,大汗小心。”

    解决了口温不花事情后,窝阔台再派探马赤军侦查徂徕山情况,过了半个时辰,探马赤军匆忙回来禀报,窝阔台听罢勃然大怒!

    “张柔!汝是一条长了两颗心的猎犬!”

    也柳末问道:“大汗,俺带勇士去把这条不忠的猎犬给您抓回来!”

    窝阔台很恼怒的阻止。

    “不行,不行,现在还不行!”

    窝阔台平心静气,冲来禀报探马赤军道:“汝去告诉张柔,俺给他最多五天时间修整部众,五天后,四月十三,给俺从兖州草场滚回来!”

    “大汗,就这么放过了?!”也柳末惊诧问道。

    窝阔台狠狠瞪了他:“难道俺的肚量,还不如宽恕了反复无常的答里苔、神箭手哲别的成吉思汗大吗?”

    【你肚量大?你肚量大会排挤术赤?你肚量大会杀害拖雷?你肚量大会让你二哥察合台待自己的兀鲁斯里?你肚量大个鬼!】

    也柳末悻悻而退。

    “苏罗伦帖木儿!”

    “大汗,谨听您的吩咐!”

    窝阔台:“汝领一万骑,驻扎在汶水北岸,把路锁死,不能再让齐军打出来了!”

    “遵命!”

    又想了想,再道:“传令山北的塔察儿、斡陈,放弃山北的营地,到山南来。如果二人不从,就告诉他们把山北让给周蕊徽,让她没有顾虑的跑!”

    “打造攻城器械,等塔察儿、斡陈率汉军、色目军来,就攻泰安城!”

    ps:附齐蒙军兵力比——20万(齐):18万(蒙)

第95章迷雾摘花不见踪

    四月初八的晚上,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泰山脚下徘徊,巧妙避开齐军巡逻登到泰山主寨外面,刚放松以为躲过齐军巡逻时,就被齐军暗哨捉拿住,押进主寨送到周蕊徽面前。

    周蕊徽披挂好一身铠甲正仰躺在床榻休息,闻听在寨边上抓到了细作,嚷着见自己,便宽容的令人押进来。

    “汝是何人?见吾何事?”

    痴痴看了看火光中美丽地巾帼齐候,在身旁两个漂亮姑娘恶狠狠瞪着他方回过神道:“在下是张柔部将,河北范阳人张世杰见过齐候,恕末将绑缚在身,不能施全礼。”

    【张世杰?他是张柔的部将?】

    周蕊徽示意崔灵兰、沈芸二女松绑,问道:“是张柔派汝来的?”

    “是俺自己来的。”张世杰真诚说道:“俺是范阳人,为口吃的进了张柔的军伍里厮杀,平日里老犯军法,被张柔派遣到鲁山那边砍柴,也落个清闲。今个白昼听说张柔溃走,听说齐候您斩了一万多蒙鞑子,俺佩服,俺想加入齐军,还请齐候允准。”

    周蕊徽沉默…………

    崔灵兰在旁嗤笑道:“汝个汉子,怕是来诈降的吧!”

    沈芸起哄道:“君上,要不砍了这厮?”

    张世杰言道:“齐候,请相信在下,在下真得是闻齐候威名特来投奔,请齐候信任!”

    周蕊徽犹豫片刻,还是道:“张世杰,当此之时吾不会信任从敌营过来的将领,汝若真想投奔,等吾打完这一仗,再来!”

    张世杰点头:“在下明白君上的顾虑,那好吧,俺先率麾下兵将去与张柔会合,张柔若有什么举动,俺会派人来报与齐候知晓,助齐候得胜!”

    “等等!”

    周蕊徽叫住他:“吾有一问,汝可答否?”

    “齐候请问。”

    “汝是范阳人,又是张柔部下,观汝言行,有抗蒙杀鞑之志,吾想知道为什么?”周蕊徽问道。

    “为什么?哈哈……”张世杰笑笑:“齐候抗蒙又是为什么呢?……在下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齐候的问题,就是心里觉得让鞑虏践踏山河,愧对祖宗先人!有回见了蒙鞑子把农田改成牧场,把百姓捕做奴隶,俺心里被针扎的难受,俺数次违背军法也是因看不惯所致……俺不怕死,但俺怕将来俺儿孙听不懂俺说的话,只会放牧不会种地,背祖忘宗,俺不想看到这一幕!”

    “吾懂,勿复多言。”周蕊徽道:“张世杰,吾希望汝能做个间者。”

    “间者?”张世杰挑挑眉,难度有点大啊!

    “做吾在蒙鞑里面的眼睛。”周蕊徽庄重说道。

    “……好!”

    “君上这是要夜袭鞑子?”

    沈芸代为道:“正是,夜袭蒙鞑在山北的人马。”

    …………

    张世杰投奔是一个小插曲,而且在这种时候突兀的过来投奔,肯定会被怀疑,不去管他。今夜周蕊徽的战略目的是趁窝阔台不在,打掉山北的窝阔台军团余部和斡陈军团。

    按照与宇文路博赞画的精密计算,山北遗留蒙军当在五七万之数,消灭这五七万蒙军,局势将会倾向山东一方,齐蒙对阵兵力相持将转为齐军优势,以优势兵力,敢于主动寻机发起决战!

    斡陈军团只有两三万人,弱;相对的郭蛤蟆部只有一万步军,滕沂军团又因蒙军增兵布置汶水无法支援,更弱。只能先计划由山北两寨的周元略、严实近四万人奇袭窝阔台余部,先打垮此军团再攻斡陈、董文柄军团。郭蛤蟆部可以预先设个埋伏,借助斡陈军团急于救援心理,打个伏击。

    若是周元略、严实、郭蛤蟆三支兵马搞不定,周蕊徽就会亲率主寨兵马火速支援。

    这也是周蕊徽大晚上披甲的原因。

    每一次的计划都很完美,每一次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山北两寨前敌指挥官周元略、严实敲定好详细的夜袭方案,天色一暗就开始埋锅造饭,在亥时悄咪咪出寨。严实旧部将领赵天锡为全军先锋,锡营两千兵士人衔草,慢慢靠近蒙军营地,在离一箭之地时,赵天锡深感不对劲,挥手令兵士停下。

    因为严实的站错队,严实系人马明里暗里受到惩罚,严武叔深恨猪油蒙心,有心沙场搏一搏可惜身体不行了。身为老部下,更改以身作则;严实争取了个打前锋的机会,赵天赐从刘通、朱家兄弟手上争取过来,加之他最为谨慎,严实也看好他,就派他上。赵天赐表现没证明严实眼瞎,他敏锐的发现了蒙军营地有问题!

    安静,蒙军营地非常安静,安静到赵天赐不舒服。

    【贼泼才!这么安静,一定有埋伏!退是不可能退了,只能拼着有陷阱有埋伏,冲进去了!俺踩了埋伏,正好给后面的弟兄们提个醒!】

    一咬牙,赵天赐挥手,快速冲向蒙军营地,拎刀闯入一个帐篷里,空无一人。

    “都虞侯,好像没有人啊!”

    “找!俺还不信是座空营!”

    两千步卒四下散开寻找,前营、左营、右营、中军营、后营……找了个遍,一个敌人也没有,连用来埋伏烧人的硫磺等引火之物也没有。

    赵天赐摸不着头脑,遣人禀报严实。吊在后头的周元略、严实二将得知,亦都懵圈。

    “蒙营无人?甚个意思?”

    “人跑了?还是躲起来了?”

    二将想不明白,二将也不知道,塔察儿在一接到窝阔台命令后,立即着手准备,在齐军袭营之时,塔察儿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时辰了。

    蒙军不见,摆在二将前的,是一个选择。

    “俺们现在,要去打斡陈军团吗?”

    严实发问道。

    周元略考虑考虑,说道:“君上命令俺们消灭山北的蒙鞑子,俺们就该严守军令,消灭山北的蒙鞑子!岂能后退?后退不单是无功而返!更是违背君上军令!”

    严实知道周元略是个啥人,自己主张什么没意义。看周元略选择了继续执行命令,严实默认,改道向斡陈军团处去,夜里路难辩,走了快一个时辰,在一个岔道口,周元略撞见郭蛤蟆的人。

    差点以为是敌军,险些火并。

    “某家周元略,汝是何人?”

    “小将夏贵,俺们埋伏在这附近,郭将军发现了尔等,特来让俺查探是敌是友,幸亏俺是夏夜眼,否则伤了同袍。周都督,恕俺冒昧,都督怎么来这里了?郭将军可一直在等待啊!”

    周元略来不及解释:“汝回去告诉郭将军,跑了一处鞑子,浪费许多时间,赶快与某合兵,把斡陈这鞑子歼灭,快去!”

    “噢?哦哦~~~~”

    合兵一处,边走边听周元略说明情况,郭蛤蟆听得后背发凉:“不会是被发觉吧!你们两个还敢来打,这胆气佩服佩服!”

    周元略安定下来道:“咱们五万人,打起来尚能支应许久,暗处怕,明处可不怕!管蒙鞑子在谋划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厮杀就是!”

    郭蛤蟆佩服:“周都督处变不惊,不愧是君上的兄长!”

    周元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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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虚实尽在掌中

    子时,虫鸟鸣叫助催眠让营中儿郎甜美睡下,只有一些很难入睡的还在强大精神,董文柄就是其中之一,上床下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烦闷地披衣点灯夜读兵书,没看俩字就气急败坏扔到案上,心情急躁地跟某位码出一行字就心态爆炸,一点码字欲望都没有的某作者一样。

    在今天下午,帅帐内领了窝阔台汗的将令,受命转移南下会师,收拾家当即将开拔,做为主帅的斡陈却以天色已晚,大军在陌生环境下走夜路危险为理由,强硬要求明天天一亮再离开。

    回想斡陈那副嘴脸,董文柄恶心到嘴角抽搐。何止是强硬啊,完全是顽固!

    三度进攻山东这几天,战况一波三折,董文柄越发肯定蒙军胜率渺茫,尤其在接到窝阔台命令后……他虽不知山南发生了什么,但就窝阔台要把兵力围聚在山南,可见山南的口温不花、张柔两支大军,损失惨重了吧…………

    【要是斡陈肯听夜晚撤退就好了,至少俺能分出些兵马,假称走散,也好给家族留些元气……斡陈这个王八瑞!直他娘可恨!】

    眼皮快睁不开了,董文柄熄灯回去睡觉,刚要睡着,就听到一句{敌袭}!顿时睡意全无,披上皂白衣裳持佩刀出来,却见营地乱作一团。

    “老子是董文柄!来俺这里集结!不要乱!来俺这里…………”

    不管发生了什么,董文柄赶快集合部下,正大声喝喊时,猛然一阵寒意,扭头一躲,一支羽箭擦着他的皮肤射在帐帘上。

    两百步之外,夏夜眼夏贵可惜地收了弓箭,拎刀杀入敌阵之中。

    …………

    周元略率领三部人马赶到时,已经收到了前锋部队赵天锡的禀告,斡陈军团还在营地,正在休息。周元略顾不上有没有埋伏了,由自己攻蒙军右营,严实攻后营,郭虾蟆攻前营,当即发动进攻!

    三部士卒点燃火把,明火执仗发动强袭。蒙军哨兵发现示警,可蒙军反应迟钝,齐军攻杀入营,仍没有多少抵抗,一路快速推进,斡陈麾下济北军无论是蒙兵还是汉兵,都被打的节节败退,齐军斩杀不计其数。

    郭虾蟆部进攻前营,前营主将董文柄组织反击,被夏贵一箭射了不敢再言。郭虾蟆部推着董军攻向中军营,斡陈举起数百那可儿在组织蒙军反击,被三个营地的溃卒一冲,也都溃散了。斡陈的那可儿战死许多,余下被裹挟着往左营去,左营的蒙、汉、色目将领也都慌了神,拿不定主意也被冲散了营地军士。齐军犹如火龙般追杀蒙军败兵,夜里蒙军直以为遭遇了齐军主力猛攻,毫无战意被赶着一路跑,慌不择路被踩死无数。齐军从子时追到卯时,将士不停歇追了三个时辰,蒙军不知道死了多少又逃了多少,在临近章丘县城三十里的地方,齐军围住了斡陈,把斡陈连同两千多蒙军逼上了一座矮山。

    严实旧部刘通身先士卒率军攻山,舞起两把短刀连砍数人,众军齐上全歼蒙军残兵,蒙古大将斡陈为刘通一刀阵斩。

    齐军大胜撤回,清点约斩两万余众,斩杀蒙军大小将领不计其数,自身折损不过两三千人。

    捷报传至主寨,严实献上斡陈首级,周元略献上九斿白纛,郭虾蟆抓获蒙军大将董文柄,齐侯连连喝彩,喜笑颜开。

    抓住的董文柄,这位年轻的蒙古内部军阀山头,周蕊徽权衡再三,亲解起缚。

    “董将军,这是吾等首次见面吗?”周蕊徽亲切谈话。

    董文柄揉捏手腕,非常客气道:“齐侯过目不忘,正是首次,俺被迫与齐侯一战于沾水,二战于济水,不想齐侯也跟俺一样年轻,还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此战过后,再有击破窝阔台汗之威视,天下男子将会心甘情愿拜倒齐侯裙甲之下。”

    “哈哈哈~~~汝看来被迫害的惨啊,这么会说话,不知其中,可有汝啊?”

    董文柄眼光闪烁道:“若有一日齐侯能收复了燕云之地,俺会带领董家以及真定府归顺齐侯。”

    周蕊徽呵道:“汝在给吾画大饼吗?”

    “俺是齐侯的阶下囚,俺不敢。”

    “哼!”周蕊徽懒得打太极了,直言道:“吾可以放汝离开,但汝能拿什么来交换啊?”

    董文柄当即倒豆子般把知道的有关情报和盘托出。

    “窝阔台不在山北,在山南,昨天窝阔台有命令俺们移师到山南去。蒙军这回攻打没有在后方备足粮草,随军携带粮草各不相同,但不会维持一个月。蒙军初围泰山时,窝阔台军有九万兵马,其中蒙古马军就有四万;俺这一路是三万马步军,被齐侯击垮大半应没什么战力了;口温不花是别勒古台之子,此路统帅有三万蒙古马军;张柔一路有五六万人,是由各族各国降军组成,凭齐侯聪慧,瓦解不难;此外还有一支蒙古马军,齐侯不必担心,这最后一路蒙古马军人数并不多,只有两千人骑,是窝阔台为防济南等处齐军守军断彼后路,故四处巡视的。”

    “以上,就是蒙古攻打山东这里的军马全部人数,想来齐侯猜也猜的差不多了,不然不会有夜袭山北蒙军的行动。”

    周蕊徽仍道:“那辽东呢?汝可知道?”

    “略知一二吧。”董文柄道:“俺知道窝阔台原是要兵分三路,蒙古各路兵马要三处攻伐,一者西域之西万里之外的罗斯人;二者君上所在山东;三者高丽也。窝阔台要蒙古每户一人西征,一人南征;中原汉户每户一人南征,一人征高丽;其国之精锐马军{怯薛军}两万征西征,三万南征,两万征高丽。后辽东战事不顺,耶律楚材奏报窝阔台,窝阔台又下令增探马赤军一万,回回兵三万,契丹、女真、党项诸族两万,蒙古东道诸王再征两万,中原汉军三万,总计十一万援军。想来辽东方面,兵力与山东这里不相上下。”

    周蕊徽大喜:“董文柄真是吾之喜鹊啊!有君一席话,蒙古鞑子虚实尽在吾手!多谢君仗义相助!”

    董文柄连连客气,最后问道:“齐侯,俺能走否?”

    周蕊徽和善地道:“当然,董君一路保重,期待再见之日!”

    “这就要看齐侯了。”董文柄微微一笑,告辞离开。

    至于他去哪里,周蕊徽则没有去问。

    周蕊徽环顾四周,胜券在握道:“诸位,是时候把窝阔台这头恶狼、把为祸的鞑骑驱逐出去了!”

    “侦骑全部洒出,吾要知道蒙鞑子都在哪里!”

    “诺!”

第97章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太平镇,蒙军的营地向四周扩展了好几里,是一座能容纳近十万人的营地,在无数朵帐篷和白色蒙古包的中间,是一座硕大的金顶蒙古包,苏鲁锭长枪竖立在金顶蒙古包的前面,护卫着的怯薛军骑兵无不以崇拜的狂热,忠诚守卫者。

    汗帐里,当着很多蒙古将领的面,窝阔台把烤肉用的弯刀插在桌案上,几滴马奶酒洒在靴尖,浑然未觉。

    就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窝阔台收到了斡陈军团覆灭,斡陈战死的消息。

    “愚蠢!”窝阔台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再去评论。

    塔察儿等将领也都认为窝阔台评价的是,斡陈就是愚蠢!什么叫天色已晚明天再走?什么叫怕走夜路?自己白痴断送了三万人,你不愚蠢谁愚蠢!

    “大汗,让俺带领勇士,打进泰安城!打进周蕊徽的古列延吧!蒙古男儿的血,不能白白的流了!”塔察儿请战道!

    “大汗,周蕊徽太嚣张了!这头母狼一而再再而三挑选大蒙古国!必要让她付出代价!”苏罗伦帖木儿也跟随说道。

    “说的好!给尔等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攻破泰安城,屠城!让周蕊徽付出代价!”窝阔台看战心高涨,当即定下作战时间。

    由太平镇九万步骑主力强攻泰安,再攻泰山,一口气把齐军主力收拾掉,也抢来齐军的粮食,补充军食。

    命也柳末一万骑,命张柔军团,牵制侧应。

    窝阔台亲自率领两万怯薛军精骑,专打齐军可能存在的救援部队。

    …………

    同时,经过一个早上加中午的侦查,齐军这边也在做部署。

    “太平镇有十万人,这应该就是窝阔台军团和口温不花军团合兵后的兵士了,汶水一侧有近一万鞑骑,是从太平镇出来的,故而太平镇里应有马军有六万之众、步军四万之众;蒙鞑张柔军团已经退到了兖州,是参与不了此次决战了。几日下来,入侵蒙鞑子在众将士浴血奋战下杀的打的还有十万,吾等有近二十万(十四万马步军加六万泰安、莱芜屯所兵),吾军是蒙鞑的两倍,胜利就在眼前,就差最后这一下狠的!诸君,不要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周蕊徽穿着贴身紧衣在沙盘上给诸将讲解,她之下,周元略、周元景,杜琼明、郭蛤蟆,能来的都来了,认真听取周蕊徽的命令。

    压抑内心的激动,周蕊徽道:“蒙鞑子善骑战,彼辈不会主动来找吾等,所以吾等要主动去找彼辈!”

    “此战,各营兵马全部出动,除莱芜城三万兵马外,余下各军,去太平镇,找鞑子主力一决生死!”

    “首先,宋道长!”

    旮旯角落里冒出一个人来,是跟着来但却是工具人、隐形人的宋邕春。

    宋邕春穿着八卦宝衣,一幅仙风道骨地抱着浮尘:“君上,贫道在…………”

    “道长负责国崩炮,以及所有的床弩、抛石机,把它们运到战场附近,安放好,吾有大用!……放心,不让道长您身先士卒。”

    “遵命…………”宋邕春长呼口气。

    扫视两列大将,周蕊徽道:“这一战,吾军会面临蒙鞑马军大规模的冲阵,吾军又以步军为主,原有阵法已难与蒙鞑一战,故吾要变一变阵法!”

    “众将听令!此战分左中右后三军,吾为中军,略兄掌左军,彦兄掌右军,邵云率马军各营为后军。左军济南军兵两万,中护军严实领三大营兵两万兼荡虏厢兵一万;右军滕沂军兵两万,领军将军杜琼明领三大营兵两万;余下各营,为中军。左中右三军军阵,以神机箭车列阵前,刀牌手协防,弓弩手次之,长枪手最后。神机箭车、弓弩手放完箭,若为蒙鞑马军,长枪手冲之!若为步军,刀牌手上前接战!”

    “马军将士,无论战况如何,原地待命!无吾将令,有敢擅自出阵厮杀者,杀无赦!剥夺其军衔爵位!”

    诸将闻言齐声道:“谨遵军令!”

    安排完这些,周蕊徽问向宇文路博:“赞画,军中粮食可还够?还有酒肉否?”

    宇文路博抱拳答道:“禀君上,大军携带粮草还够用七日,酒肉仍有部分储存。”

    “嗯~~拿出所有酒肉,让儿郎们饱餐一顿,所有粮食全部做熟,士卒随身携带上战场……此一战非比寻常,也许要打一天,也许要连着厮杀好几日,没有专门吃饭时间,随饿随吃!”

    宇文路博郑重言道:“君上……属下明白,属下亲自监督,绝不让士卒饿肚子杀鞑!”

    “诸位将军还有什么疑问吗?”

    周元略出声道:“君上,莱芜城里尚有三万屯所兵卒,君上未对其有作战安排。”

    周蕊徽闻言心里考虑……屯所兵是怕扯后腿呀…………

    “授莱芜城中的将领临机决断之权,只要保证城池不丢,其余行动都不算违军抗命。”

    周元略点点头,他单从这里能体会到周蕊徽的担心,又座了回去。

    众将无话,散帐。

    〔泰山〕动了起来,较远的郭蛤蟆、周柘彦等部开始收缩,打点行装,主寨以及山南两寨诸军磨砺兵刃、擦拭甲胄,火头军大锅煮肉……肃杀气氛,直吓的太阳提早落山,香蕉接班。

    喝了一肚子肉汤,周蕊徽安静地翻看兵书,三省规划里是否有漏洞有破绽,心力不停的损耗着…………

    唉~~非长寿之相啊!

    坐着,好久好久之后,屁股上阵阵麻意盖过了思绪,齐候站起来开始异常艰辛,随后两个温暖的物体进入到了手掌心。

    “嗯?灵兰?三娘?”

    两女搀扶着齐候站起来,崔灵兰关心道:“君上枯坐一个时辰,腿脚是否麻木?用俺揉揉吗?”

    “吾居然坐了一个时辰!”小周周展示出一个惊吓的表情。

    “俺们姐妹两个,扶君上出帐走走?”沈芸询问道。

    周蕊徽点点头,脚确实麻了。

    出帐,沿着一个山峰走了一圈,腿脚好了许多,鼻尖鸟语花香,心沉静下来。

    “空气真好呀,可惜被夷狄污染了。”

    崔灵兰道:“有君上在,定能驱逐胡虏,恢复祖宗故土。”

    “没有外人,咱们就姐妹相称吧…………”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忽然听到营中有些嘈杂,周蕊徽眉头刚一皱,沈芸晃了晃自己玉臂。

    “姐姐,您快开天…………”

    “天怎么了?天……吾淦!!”

    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周蕊徽人傻了。

    五颗如斗大般的星星,似夜明珠般悬挂在空中,它发出的亮光,比满天繁星比月亮光芒还要强烈,就像是……夜空中的主宰!

    周蕊徽怔怔出神,口中念叨起汉书中的一句话。

    “今五星出东方,中国大利,蛮夷大败。”

    【竟真有五星连珠之事?!我真的是以为是那群砖家叫兽们迎合上意瞎几说的,竟然真有!】

    “姐姐,这天象是?”

    “大吉之像……真有天人感应吗?董仲舒说的,难道是真的?”

    周蕊徽觉得自己三观又双叒叕崩了。

    “姐姐?君上!!”

    被沈芸一嗓子唤醒,周蕊徽被自己逗笑了,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搞起封建迷信这一套了。

    不过,可以借用一下!

    “你们俩。”轻轻搂住二女的细脖子,道:“先转告赞画和杜琼明诸将军,再让他们告诉三军将校儿郎,大战之前,五星连珠,千年未有之事,乃苍天佑吾齐军,天佑华夏,天佑华夏也!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是…………”

    周蕊徽原地观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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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山南决战1

    “嘿,昨天晚上看到了吗?”

    “俺又不眼瞎,那是啥子?吉不吉利呀?”

    “俺呢知道,但肯定是不祥之兆!”

    “俺看……嘘嘘,鞑子来了。”

    …………

    蒙哥扫了眼窃窃私语的士兵,蒙汉色目军卒都有议论昨天晚上的天景,闷头骑马到自己的狼旗下边去,盯着忽必烈看。

    忽必烈聪明,恍若无事的凑过来,悄声跟蒙哥咬耳垂。

    “大哥是想问昨天晚上长生天降下的天景吗?”

    “是的,汝学识要比俺渊博,俺如果是一头牛的话,汝就是一头骆驼,汝能给哥哥俺讲解讲解,长生天的警示,是吉是祸啊?”

    “大哥,长生天警示,是吉也是祸。”

    “……你特码……说详细点。”

    忽必烈最近跟汉人例如郝经之类的绕弯子绕习惯了,蒙古人般直爽说话反倒不习惯了。

    “咳~~大哥,五颗星星连在一起,这就像是长满了紫色羊毛的奶牛,俺们蒙古人重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所以是吉也是祸。但是,如果在汉人那里讲,对咱们而言就是祸了。”

    “汉人有一本叫《汉书》的书,里面有位叫〔赵充国〕的勇士,在记录这位勇士里就有记载,汉人的大汗要赵充国去攻打羌人,出征前说:五颗星星在天空里连起来,这次出征一定大获全胜。后来赵充国大获全胜…………”

    蒙哥前半段还没什么,后半段眼睛猛然一突。

    “忽必烈,汝要做报喜的百灵鸟,不要做报丧的乌鸦。”

    蒙哥马鞭前指了指,像在炫耀自己牛羊般对忽必烈说道:“看看汝身前的奴隶,看看汝身后的勇士,大蒙古国天下无敌。大蒙古勇士能征服了中原,还征服不了山东?”

    “俺亲爱的弟弟,别瞎想了,摧毁汉人的篱笆,多抓奴隶,多立战功,从大汗那里分得更多的赏赐。”

    忽必烈暗自轻叹,败了多少回了,其他都是意外,口温不花难道也是意外?怎么还这么骄傲放纵…………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长生天,希望俺是多想了,愿长生天保佑蒙古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远处的泰安城,整面整面的水泥墙,忽必烈面无表情,握紧镶金马鞭,静等攻城前最后的宁静。

    熟悉的马蹄声,蒙哥忽必烈撇过目光投向愈来愈进的身影,握着马鞭的手缓缓举起…………

    “大汗有令!全军转向!蒙哥殿下领一万勇士看好泰安城里的汉人!不要让山羊走出篱笆随便吃草!”

    “?!”

    两兄弟头顶冒出上述符号。

    “出了什么事?!”

    “敌人的勇士走下了泰山,大汗正在引诱猎物,好把猎物一网打尽!”

    忽必烈眼中闪过晦色:“周蕊徽下山了?俺这就去布置猎场!猎物有多少?”

    “像羊群那样延绵不绝,像大鸟那样成群结队,从山上到山下都是,恐怕能有十万吧!”

    蒙哥一甩马鞭:“长生天,决战!”

    …………

    朝阳照在侧边的脸颊,周蕊徽骑着白色战马,秀发随披风舞动,来个画油画的就是副《曙光女神》。美瞳痴痴望着大好河山,齐军士卒从山上络绎不绝下来在她马前走过,推着车,扛着枪,朝阳下是刻在脸上的坚定铿锵,是舍身取义的视死如归。

    哒哒哒~~~

    “君上!前方蒙鞑欲攻泰安,现正变阵,接敌蒙鞑万余马军,未战而徐徐后撤。”

    “知道了,凡下山诸军,务必列阵,结阵向前!”

    “诺!”

    “堪舆!”

    崔灵兰从怀里拿出,与沈芸撑开给周蕊徽看。

    “来人!告诉周元略和周柘彦,左军、右军护卫中军,依山势堵住蒙鞑马军绕后攻打的路。”

    “诺!”

    宇文路博建言道:“君上,请下令士卒加快速度,窝阔台恐趁某军之不及,发动进攻击败某军。”

    周蕊徽否决:“不用,窝阔台不战而后退,是在诱吾,哼,这头草原狼是怕把吾被打回山上,坚守不出和他耗。他仁义让吾列堂堂正正之阵,吾岂可扫其美意?”

    宇文路博无话。

    卯时三刻,十四万齐军下山列阵,左中右三军战线长达三里,东西接守山头,背山而阵。窝阔台见仍于己不利,引诱而不出,遂放弃,聚拢兵力,八万马步军以汉、色目等族军队在前,两军相隔两千步。

    窝阔台仰观齐军军阵,点头不断。

    “好一头母狼……嘿嘿…………”

    突然一胖脸一板,窝阔台大喝道:“大蒙古国的勇士们,大蒙古国的奴隶们,俺们来这个地方已经十天了!每一天都在不同地委屈中度过,今天,尔等可以痛快了!斩齐军千户以上勇士者,奴隶脱奴级,勇士受重赏;斩周蕊徽者,奴隶进怯薛军,勇士授五千户百姓!勇士们,杀戮吧!让山东成为俺们的牧场!用弯刀砍下不遵从成吉思汗法令的敌人!战胜齐军!开庆功会!喝马奶酒!”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腾格里保佑蒙古人!”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腾格里保佑蒙古人!”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腾格里保佑蒙古人!”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腾格里保佑蒙古人!”

    …………

    齐军阵中,周蕊徽也在做着鼓舞士气的任务,只是她这回没有废话,也没有去许什么诺什么。

    “众为将士,脚下是俺们家乡土,身后是俺们父老妻女,厮杀一开,皆为死战!凡参战将士,必英勇杀敌!此仗若败,山东势必重演靖康旧日之事,子孙后代,再无生机。将士们,蕊徽在此拜托了!!”

    “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周蕊徽噌愣愣抽出腰刀!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

    在两军将士们放声怒吼中,齐蒙两军的决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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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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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在宋时介绍:
靖康之年,神州沉陆。赵宋弃天下之民而沉乐江南,自绝于天下也!自晋以载,再遭不测,晋宋二朝丧尽汉唐之底蕴。
幸天不绝民族血气,男主不能,女主主之!
振长槊,架长车,定鞑靼,荡金夏,灭赵怂,复交趾,并大理,开西域,登雪原,下大洋;
尚武勇,立血气,废儒者,行于法,重拾血气争心!
行最艰最苦之路,建远迈汉唐之国,成更古未有之业!艰难在宋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艰难在宋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艰难在宋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