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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迎风随飘舞     艰难在宋时txt下载     艰难在宋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8章执金吾与黑冰台

    “老师,蕃僧打死了两个,剩下三个全部招供,供词如下。”

    纸张笔墨沾染周圆圆胸前芳香,方方正正的文字,看的周蕊徽眉角轻挑,良久之后,书房传出砸声,崔灵兰后撇琼颜,大风吹着纸张页页翻动。

    窗户被关上,书房里一下温暖起来,烦躁扯扯身上布匹,兴趣盎然道了句诗:“酒池肉林非暴苛,白腐青心安慈悲,皆念弥勒功在世,谁念金铜善佛心。发落髡头非胡儿,怒目金刚索无怨,佛人言四大为空,六根喜存落雁姿。芙蓉貌美洁烈女,清秀明眸花蕊娘,一尊泥胎木鱼声,没寂多少人间悲。嗟乎,嗟乎!”

    “勾结外敌,淫杀总兵,蛊惑百姓,谋攻重镇,使民为蒙鞑奴仆,令女失贞育胡。释家慈悲,孤领教了,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周蕊徽由衷道:“孤感谢她们,都是随孤南征北战冲阵杀敌的好女郎,这种死法憋屈!但她们让淫僧释放心性,提早暴露,以己身,换三娘性命,换周梅性命,换雁门、代州、云中节度十数万人命,救了山西一道百万人命,功莫大焉!若非她们牺牲,任其串联下去,连接境内佛陀,真不知会是何等景象!”

    “诏丞相、枢相,几人因孤惨死,不得有辱,赐金封伯爵,有子女孤养之,加冠后从重提拔;无子女,由宗族过继一女继承香火,如前言。”周蕊徽言道。

    忽必烈这一招是周蕊徽没有想到的,用和尚当间谍,串联叛匪从内部攻下雁门关,卡断增援云中军道路,成则成,不成亦损几个僧人,左右吐蕃逻些城僧人多的是,实力无损。

    综合史天安来降,忽必烈于漠北收拢蒙古帝国各部众、势力的军队,得出结论攻打关陇不会轻松。

    “老师,活着的…………”

    “自行处置。”

    臭虫不恶心了,周蕊徽吩咐道:“圆圆,汝想到地方上威风威风吗?”

    周圆圆大惑不解:“学生到地方去做什么?”

    周蕊徽道:“汝拷打的淫僧,招出蒙鞑险恶用心,故灭佛一事也就由汝来办。代州有三娘,洛阳、登封有邵云,都是军团所在,大兵云集,一二秃驴,杀之绰绰有余!明日李志常会来,到时汝代孤巡抚山西河南两道。”

    “是,学生交代一些事物。”周圆圆抱拳答道,退下。

    周蕊徽凤目阴冷看着周圆圆离开,楼梯声噔噔响,收了目光,对外喊道:“传黑冰台陈赞。”

    跪坐腿麻,走走路上顶层,偶尔远眺心里会很舒服,心胸开阔,一些恶毒念头随之消散,不由自嘲,政斗上与吕后、武则天比,太有人味。

    少顷,细微的走动声音,无他,陈赞一人耳。

    “参见王上。”

    周蕊徽背冲着他,冷冷道:“五台之事,做何解释?执金吾多重国内,察百官,黑冰台也不知道?人死了孤才知道!死的要不是女兵,若是寻常民妇,孤恐怕还不知道。是黑冰台该动一动了,还是汝该挪挪屁股了?”

    陈赞惶恐答道:“请大王降罪,臣亦是最近才知。”

    “理由。”

    “臣在调查!”陈赞也没有理由,“边防严禁,除非是翻山,否则断无可能!因而出现,臣怀疑有三,要么黑冰台内里有人吃里扒外,要么边防将校有人吃里扒外,要么另有缘由!”

    陈赞再道:“且寺院管理森严,平白混进去三五个大活人,还不曾有度牒,本就有问题!”

    “好了。”玉手一扬,转过身,轻声道:“君臣一场,汝陈赞是孤亲自任命的,临安目目,孤相信猴八不会去做投敌卖国的事情,仗义多是屠狗辈,孤信汝,但孤也生气,要一个原有。孤征关中之前,要个答复。”

    陈赞抱拳:“不负王上所托!”

    “再有,漠南、辽东、关陇的棋子,是时候动一动了。”

    半个时辰后茶室,接见了李志常,老道士献上一册名单,周蕊徽接过不看,放在手旁。

    “两汉佛陀入华夏,明君贤臣数度抑佛灭佛均告失败,孤这里不是第五次也是第六次,夷狄信仰能不能灭掉,就看道长能不能将之连根挖断。”

    李志常忙点头。另一层意思人老成精的他读懂了,骂名孤背了,你们要是处理不好,道教蜜月结束——警告!

    一壶茶好,另道:“现在还在无为吗?”

    李志常连忙答道,并创了个新词。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道家上下今后当忠君,以入仕、忠君、清廉、安民为教义、为根本。”

    品口香茶,周蕊徽露出满意之色。

    “不错不错,可惜还差股味道,不算上佳佳品。”

    李志常心道这关过去了,又〔好奇〕问道:“大王觉得茶中加些什么才是万中无一之上品?”

    周蕊徽顿了顿,忽然发现话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咳……孤不兜圈子了,道长门徒里有能言善辩之士吧,这趟灭佛,孤希望从中得到些许传教的道士。孤认真想过,欲绝夷狄宗教祸乱,需主动出击,绝夷狄淫祀,天下四海都是戴道冠的道士了,就不会再有了。”

    一句话,小周周要洗教了。

    十几年前仙女庙熄灭的念头,今日重新点燃。

    李志常恍然,问个白痴问题:“那要是夷狄不信呢?”

    杀气微张:“不信则死!”

    李志常顿时牙疼,普天之下哪有强迫信教的,真特么女流氓一个!彻底和道教教义风马牛不相及了。

    李志常退下,头疼去完成作业。

    周蕊徽怀中取出一封密奏,实际上周圆圆写了两封奏折,这封密奏详细记载了大欢喜佛法具体内容,是集密宗研究的总结版,孤本。

    “周圆圆,下不为例。”

    不拆封,一字未看,扔进火塘中,旺火。

    非是变成清高的了,是要为后人考虑,上行下效,国君会影响很多事情,一旦沉迷,思想堕落,汉唐雄风痴人说梦,沦落明清〔裤裆精神〕。

    周蕊徽一人床伴多,无非武则天乘2罢,大局无碍。可要全国上下男女沉迷成风,结果不如被蒙古人亡国灭种。三国两晋五石散,就是例子…………

第89章三五一宗一女帝灭佛

    白马寺,华夏第一古刹,著名伽蓝。佛门弟子们一向公尊之为〔祖庭〕和〔释源〕。

    〔祖庭〕者,祖师之庭院也。〔释源〕者,即释迦牟尼佛教发源地。

    始建于东汉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是佛教传入华夏后兴建的第一座官办寺院,因为纪念白马驮经,故取名“白马寺”。著名的《四十二章经》就是在白马寺翻译出的。

    当然,不是那个《四十二章经》。

    曹魏甘露五年(公元260年),朱士行依《羯磨法》登上戒坛,长跪于佛祖面前,成了汉地第一位正式受过比丘戒的出家人。自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古老传统被打破。

    他要活着,让他尝尝车裂滋味。

    不过好在,白马寺马上消失了。

    清晨大钟还没敲,大门口便喧闹起来,很快庄严佛门踹开,一都都持枪绰刀的常备兵冲进寺院,训练有素,分工明确,下手狠辣,不许一个秃头跑了,宁错杀一万只要寺里的人就杀!

    噗呲战刀挥过,血溅在唐代断碑上,人头咕噜咕噜乱滚,一众僧人受惊小鹿般逃命。即使是来寺庙里上香的施主,也是特别虔诚的,照杀不误。

    庄严大雄宝殿回荡凄厉哀嚎求饶,与之对比鲜明的是玄甲士卒冷漠地扣扳机、搭弩箭,锐利弩箭咻咻刺透僧人单薄袈裟僧衣,割韭菜一样倒下,一层一层压盖上头。

    突然统制呵止了他们,原来是嫌浪费箭矢,手下都头机灵的打来柴火、油脂,火焚了大雄宝殿,将里头躲闪的僧侣全数烧死。

    随着深入,禅房,一间有可能是最早来华的天竺高僧居住的地方,一个僧人砸碎琉璃窗摔进屋内,随后一名士卒拎刀跳进,一刀斩下倒地僧人头颅,尔后挥刀砍杀,所向披靡,一时十余秃驴膏了他的横刀,不大蒲团上堆满死不瞑目的秃头。

    清凉台,最早翻译佛经的地方,还刻有石像铭记这一辉煌时刻,已经是血迹斑驳,倒下僧侣血已干涸,石像上更是布满刀痕枪迹,摄摩腾、竺法兰两个天竺高僧石像头都被砍掉,混入尸体中间表里裹上一层血浆。

    白马寺里有一座舍利塔,也是华夏第一座舍利塔,叫齐云塔。此刻白马寺的住持老和尚,正站在舍利塔顶层,背后是燃烧的大雄宝殿和僧人哭喊告饶求爷爷告奶奶声音,前面是一队齐军士卒,横刀已被血浆染得发暗。

    “妖女!汝灭佛门!必遭报应!如来佛祖将降下天谴!!”

    说着,老和尚抡起禅杖要跟士卒拼命,被轻易斩下两臂。

    “老贼秃!真是笑话!这里是俺们华夏的土地,是受玉皇大帝保佑的!汝个夷狄敢在俺们的土地上狗叫,诅咒俺们华夏人,真他么找死!”

    刀刃一划,头颅滚下舍利塔。

    稍后,舍利塔在火焰中倒塌,整个白马寺烈火熏天。

    信徒的反抗为常备营兵联合当地屯所兵镇压,全都是叛国大罪祸及家人,上千颗脑袋足够让人清醒。

    白马寺外围,一群道士在作法,浮尘、桃木剑搭配,加上嘴里神神叨叨念念有词,净化这片被佛秃污染千百年的腥膻土地。

    内心深处,神经紧绷。

    他们可是全程参观了齐军屠寺。

    …………

    少林寺,后世号称是佛教禅宗祖庭和中国功夫发源地,而今自然是不敢喊这种纯粹找死的口号,甚至他的名气会不如河南白马寺、山西五台寺。但有个人就是看它不顺眼,就是看着干欲,所以周圆圆别的地方没去,先带着重兵来登封,围少室山。

    少林寺建筑结构门清,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阁、方丈院、立雪亭、千佛殿,从南到北七个院儿。寺西有塔林,寺北有初祖庵、达摩洞、甘露台,西南有二祖庵,东北还有广慧庵。有些或许这个时代还没有,但是不妨碍齐军很清楚布局!

    周圆圆带来的是三大营兵马,从登莱起凶名赫赫,记得电影少林寺里夸和尚多么多么厉害,丑化了李世民不说,还把王世充麾下战场上砍人玩儿的军人打成狗屎,哈tui!你这么不一个罗汉阵把太阳捅下来呀!妈蛋棒子最近几年丑化唐太宗,丫的自家人老早就丑化唐太宗,难怪棒子有胆量干!

    军人打和尚,哪怕武僧,一个词,砍瓜切菜!

    军鼓响,虎尊炮轰几下,三通鼓齐军已然杀上山,牛逼牛逼的少林和尚们没见能打死一个齐兵,反倒是人头滚滚下山来,碍了齐军速度。

    逃进林子,照杀不误;投降,死!把僧人、和尚、老鼠、跳蚤四害全都除了,大火直接烧山。

    周圆圆奉的是齐王的令,又是执金吾兼两道巡抚,谁敢在此哔哔声〔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另一头,五台寺,住持祥迈打坐于禅房,等待圆寂。事情发展到如今,千年古刹马上烟消云散,祥迈是没有想到的,心如死灰。

    他错估了周蕊徽的憎恨,他错估了齐国的整体实力,更错信了雪山上同是释家的同伴。

    儒道之争自古有之,祥迈都有参加儒道辩论大赛的准备,无非下个赌注,辩辩老子化胡经、老子八十一化图这些老掉牙的东西,按照统治者的要求僧人蓄发入道、道士出家为僧。文斗嘛,从南北朝斗到而今,斗着斗着在某些地方儒道释三家能一起玩了,全当交朋友嘛,这个皇帝活着你是老大,下个皇帝登基你做老大,流水的皇帝铁打的朋友嘛,你不叫基督我不叫天方,何苦非得十字军撕呢。

    可是周蕊徽不给祥迈这个机会,她不想玩什么过家家,她要释家完蛋,她要释家死!而不是谁做老大。

    抑佛严重侵害了佛门利益,激起释家心中的血性,哪里都有鹰派和少壮派,当禅宗的人来了,祥迈摇摆之后同流合污。也许祥迈的内心只是想发个声,但这恰好碰到不能碰的地方,点燃导火线。

    女兵被奸污死掉,吐蕃僧人被抓走,代州围困五台寺,这些不是灭佛的开始,是灭佛的结束。

    禅房热了起来,祥迈安详念着经文,敲打着木鱼,一根房梁落在他光亮头顶。

    五台山下,站在沈芸身侧,李志常苦涩无神,丘处机亲传弟子,对周蕊徽这种野蛮流氓行为,不适、不忿、不敢,斗了千百年没斗倒的对手,一朝肉体毁灭,更要消灭精神。

    畏惧力量,畏惧权力,畏惧统治阶级的种子在整个道教中种下。

    无为避世,非逃避耶?窥斑见全也!

第90章消并两节度

    灭佛之后,还有一丝余波。

    周蕊徽颁布诏令,除道教外其他宗教全部打成邪教,佛教更是邪教之首,全国捉拿僧侣,搜剿佛经,捉到僧人集中在白马寺遗址,挖大坑,坑杀。

    佛经十万卷不止,周蕊徽不看,她学秦始皇,焚书,《贝叶经》、《四十二章经》、《僧祗戒心》……等等佛教经典具飞灰。不过比较下是小巫见大巫,周蕊徽是彻底把千年佛教传承烧没,轰然崩塌。秦始皇可没断了儒家的根。

    灭佛之后,另有一件麻烦事,就是周蕊徽身边多了很多喊着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的刺客,这些刺客就让玉女军头疼吧,一万玉女呢。

    灭佛完,另又大刀阔斧。周圆圆出了躺幽州,陈赞也紧跟着出了幽州,随既山西道官场人头滚滚,知县、知州落马,十百千户长处斩,忽必烈一着不慎,辛苦白费。

    周圆圆建议实行秦朝连座法,被周蕊徽头脑万分清醒的拒绝。

    同年,周芷若乞骸骨。

    “芷若居然信佛,这么多年孤竟然不知道,芷若藏的够深的。”周芷若的家里,对坐,意有所指。

    周芷若恬然一笑:“伺候大王日久,早已经信道了,老奴眼里,道啊佛啊,没区别。”

    “…………”

    “芷若,吾二人要相忘于江湖吗?”

    周蕊徽静静问道。

    “老奴是真老了。”周芷若道:“老奴会永远记得伺候大王的日子,老奴感谢大王赐名…………”

    “好了。”周蕊徽手止,“孤没想过会和刘叔叔走到这一步,苗叔叔聪明,芷若汝也跟苗叔叔一样聪明。好吧,汝的请求孤准了,不过先到山西去当两年刺史。当然,芷若可以不去。”

    周芷若没有犹豫,拜领。

    少府总管换人了。

    同年,周蕊徽改制,地方除屯所兵外,州县兵卒解散,另设警兵,分民警、武警。民警兵负责维持治安、捕盗,等同捕快;武警兵负责守备、剿匪,和宋厢军比没有修路、修城墙、做苦役的事儿。

    齐国心生,国家初时草创,地方权力偏过于集中,故拆权,照宋例,分知县、知州、刺史权柄,创立卫所制,每州设卫,每县设所,大卫五千人,小卫两千人,大所五百人,小所两百人,卫设指挥使,所设统制官,道设中郎将,总辖地各卫各所武警兵,与主官平级。

    知县、知州、刺史掌民警兵,只负责民生、刑狱,财权也给拔了。另设少府监,负责钱粮转运。

    地方官吏属丞相部门,卫所警兵属枢密院,少府监归于少府,削弱文臣集团,只给基本的牧民权力。

    秋,齐国正承受肃反的阵痛,除了军队,中央地方在执金吾大棒淫威下惶惶不安。腐化的官吏一个个拿下,其中更有〔天子门生〕,周蕊徽一点不在意,该杀杀,该抓抓。

    恰在如此个当口,沧州上表,横海军节度使崔立可请辞。

    “崔公年迈,上表请求举家搬迁幽州颐养天年,灵兰,懂崔公是什么意思否?”周蕊徽为难起崔灵兰了。

    崔灵兰忠心答道:“爹爹自请罢节度使,主动上交权柄兵马,换子孙后代安全富贵,姐姐答应,养着就是了。大王天下无敌,爹爹他要敢有二心,只是在死前拉三族下去而以。”

    “汝呀……”周蕊徽有感而发道:“崔公是怕孤了,横海军节度使不是绛州节度使,崔公虽老,心确明啊。”

    登莱大决战时的崔立可,送交质子时的崔立可,还有乖乖交出海图带海洋新手的崔立可,借着周蕊徽的东风先并宿敌,后迁沧州辖两州土地,不可否认崔立可是个人物!

    “也罢,准崔公所请,封崔立可为太师,进爵威海国公,升任威海大将军,赐钱万贯。”

    崔立可珠玉在前,有同样尴尬情况的滑州节度使关元化立马上表请辞,周蕊徽也准了,同样的太师加栖霞国公,威远大将军,赐钱万贯。

    伍禾庄、谢碧辉老早被撸了,其中谢碧辉已经病死,伍禾庄身体健康享受天伦之乐,现在崔立可、关元化也都请辞,淮东节度使高起陵坐不住了,老兄弟一个个解权,淮西、绛州三镇里就数他最显眼(性别加持,更胜一筹)。自感身体也不行了,老胳膊老腿打不了几年仗了,欲上表请辞。

    但周蕊徽比他快,发文挽留,明里暗里表示再干几年,几年后退休不迟。高起陵懂了,把高家军什么情况报给枢密院做好交接工作,只等灭宋后光荣退休。

    周蕊徽另有一层表示,崔家兵马善于海上,关家的人马一直没摆脱拉稀战力,就和伍家兵马谢家兵马一样,能在海上战斗的能打,匹配陆战的废物。拿下四家节度眼都不眨。

    高家军不同,陆战不弱,一统密州全州,有对拼蒙军支撑到周家军大举来援的血战,大将里高平跟蒙军刚过,骁将陈达更是杀出包围圈求援,浴火重生,一扫菜鸡面目。

    有用何必要拿了呢?

    风波过后,高家、关家甚至崔家全吸取教训,往周蕊徽裤子里塞男人和女人,都是孙子辈,未成年。

    老兄弟全塞两个,一男一女。崔立可展现鸡贼一面,两个名额全是女郎,都是通武艺、善骑射、沾过血、有颜值的。周蕊徽笑纳,崔荆春、崔荆冬,还有高彩蝶、关银雀,皆入玉女军,兼充周凝蓉伴当。

    周姊薰、周妹薰(周芷若的),也入玉女军。

    这又掀起一场风波,伍芷兰、谢妙音、慕容音蕴(慕容绍云同族)、夏桐(夏贵家)、郭蓉(郭盛家)、张诗梦(张禧家)、颜蔓(颜増家)、扈岚(扈祥家)、虞蓿(虞货家)、刘璐(刘玄增孙女)、洪四凤(洪世贤家)、纪玥如(纪仪彰还有人记得吗)等等,冒出一大波重臣、大将家的勇武女郎,把玉女军填了个满,军职一时间泛滥,惹得许娟颖很不快,为此没给新人什么好脸色。却对崔家两幼女另眼相看。

    同年冬,周蕊徽下令在河东建河口仓,在洛阳建洛口仓,两仓分处黄河南北两岸,各存粮米千万,一备北伐之用,一备西征之用。

第91章蒙古帝国的战备

    “禺闷萨汗看得起俺,是俺孛尔只斤氏家族的大敌,俺忽必烈的一生之敌!”

    漠北和林,忽必烈得知周蕊徽兴建两仓光积粮米消息后,不生气,夸了夸她,颇有气度颇有涵养,很有千古一帝的大肚,如果手指不受伤,装酒金碗不被捏扁,再好不过了。

    兀良哈台忧心忡忡说道:“大汗,寻着马儿的粪便能找到脱缰的野马,寻着青草的痕迹能找到肥美的牛羊,禺闷萨汗这般动作,俺想起了十来年前五十万勇士抢大蒙古国河北河东的草原,大汗,要加固羊圈,不能让母狼叼走俺们喂养的羊羔啊!”

    “五!十!万!!”忽必烈紧咬后槽牙,声音都变了。

    “俺的好弟弟还有大蒙古国的赛因汗,本汗求些勇士来守卫圣山,西道两位宗王跟生马驹难产的母马一样,做决定这么困难吗?!”

    忽必烈还很不爽的骂道:“俺和拔都的交情竟使他如老牛一样的迟疑,如瘸马一样的笨重,他们术赤家的还是不是黄金家族的人了!拔都他流的到底是蒙古人的高贵的血,还是蔑儿乞人肮脏的污血!”

    兀良哈台全程闭嘴,哪怕他爹活着也不敢说话。不过一向与术赤家交好的拖雷家后人也开始骂术赤家是孽种,可见忽必烈心情很不愉快。

    斜了眼兀良哈台,忽必烈道:“汝别在这里装成一个又聋又瞎又没用的老牧羊人了,去做汝该做的事情,俺的话俺不想再有人能重复。”

    …………

    就在忽必烈狠骂拔都同时,东欧萨莱城,忽必烈求援使者的伯颜翻越高耸的高加索山脉,经格鲁吉亚,进入金帐汗国领内。

    赛因汗拔都苍老许多,垂暮老朽,但还是那个让欧洲抖三抖的上帝之鞭,罗斯人匍匐在他的脚下,匈奴后裔们,大波波,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教皇更是个屁!

    “大蒙古国的共主,和林城里的忽必烈大汗,他是怎么治理大蒙古国的?让一头灌了马奶酒的公羊去当蒙古的大汗,也会比忽必烈强。祖父在时羔羊一样的南人,居然威胁到了圣山,东方的叔叔伯伯兄弟们,弯刀钝了?弓弦腐烂了吗?”家族之间心有灵犀,拔都狠狠数落一顿忽必烈的不是。

    伯颜直截了当反问道:“所以赛因汗就有不去保护圣山的理由了?忽必烈大汗再不是,至少不儿罕山、班朱尼湖水没有在禺闷萨汗的手中。”

    拔都反问:“禺闷萨汗?俺这萨莱城也有听过这个名字,一个传奇的女人,一头凶残的母狼,她打败了窝阔台叔叔,还是贵由汗的好安达,俺有没有记错?”

    伯颜答道:“是的赛因汗,不是黄金家族和蒙古人的大汗将要占领圣山,愿赛因汗能够继续在萨莱城里当您的赛因汗。”

    如此露骨的威胁警告,换来的是拔都的哈哈大笑。

    “年轻人,不用这样激怒俺。忽必烈还是有本事的,汝在俺的草场里尥蹶子、唱丧歌,还有汝这样的勇士,可见禺闷萨汗周蕊徽,是个值得全蒙古的汗一起对付的勇士!”

    说罢,老头不怒自威,指着波兰国王、匈牙利国王、罗斯诸王道:“春天到来前,本汗要见到尔等的勇士出现的萨莱城的边缘!”

    又对昔班道:“俺亲爱的弟弟,还是有劳汝代替本汗,带着勇士们去参加库里台大会吧。”

    ……场中,有些金发碧眼的国王牢牢将禺闷萨汗这四个字记下。

    大概不久后就会有传教士去东方找女〔约翰长老〕了。

    伯颜高兴,拔都出兵了,旭烈兀也就出兵了,明天真的很光明。

    …………

    淳祐十五年,公元1255年,开春,万物枯荣,阿尔泰山荒凉萧瑟,但有了很多人后自然热闹非常。

    不知道是蒙古第多少次库里台大会了,好在蒙古人有了文字,可以做笔记记录下。

    忽必烈亲自启程来了阿尔泰山,拔都方是其弟昔班,旭烈兀方或许是羞耻见面、或许是国内不稳,所以来的是儿子,有心腹将领帮忙。

    这很不给忽必烈面子,但看在两汗国轻重骑兵三四万、轻重步兵五六万的面子上,面子够了。忽必烈很开森,全不在意,还尽起长辈之责,提点好弟弟旭烈兀的儿子。

    库里台大会召开,大会上,忽必烈让人摊开副六人高的地图……这令始作俑者都有种渺小之感。

    六人高地图,承载的信息很多,疆域横跨欧亚大陆,最西端有标注罗马城,最东端齐国海东道。

    看这地图,蒙古人自有骄傲自豪。

    “金帐汗国三万骑兵、三万步兵,伊尔汗国一万骑兵、四万步兵,其中一半是重甲兵,马匹数量近十万。”忽必烈兴高采烈举杯道:“感谢两国汗王的帮助,本汗铭记在心,蒙古男儿不多言,俺忽必烈的谢意都在这碗马奶酒里!来,昔班兄弟,阿八哈侄儿,诸位那彦,喝!”

    整齐划一一抹嘴角白色液体,昔班率先问道:“忽必烈兄弟,汝的勇士们呢?跟南人学久了,要俺千里迢迢射出第一支箭矢?”

    忽必烈眼中晦色一闪而过,言道:“俺是全蒙古的大汗,俺不会做这种羞耻的事儿,昔班兄弟放心好了,本汗准备了十万名配有三匹战马、两层铁甲的勇士,另有超过二十万的奴隶,此外集全力,备有近六十万替换的马匹,铁箭矢现在存储了千万枝…………”

    “如果全蒙古的力量这次还不能成功,禺闷萨汗封不儿罕山,是时间的事情了。”忽的发一声慨叹。

    昔班老眉一挑,话不吉利人不满,但忽必烈压力大,这时的涨敌人威风是种无意识的泄压。

    毕竟昔班在万里的万里的万里之外,想让昔班在几天时间里能深刻意识到关陇现下对于蒙古帝国的重要性,还是很困难的。

    两汗国部队分配上,忽必烈自然而然将之部署在关中地区,放在开战后必然的主战场。

    派伯颜去东奔西跑磨嘴皮子,请来的援军不就是为减少蒙古本部兵马的伤亡吗。要不是怯薛军精锐在云州被周蕊徽打掉,忽必烈能更硬气些。

第92章齐军的战争准备

    战争准备谁都在做,除了醉生梦死又行动迟缓沉浸改革与反扑中的大宋。忽必烈上窜下跳串联叫人,周蕊徽亦抓紧时间,点查兵册,检点库存,存粮存武备,恨不得再把军工厂迁到洛阳。

    开春,忽必烈给她一个下马威,一种阔佬的震撼,西在河套,中在漠南,东在东北松嫩等处,传回情报细作探查,各种马匹十万计、不可计数计,总加约莫近百万匹,齐国上下震动。

    持续放血后的蒙古帝国还能拿出一百万匹马来,给齐国带来沉重压力,也让朝野上下对草原帝国的底蕴,有种全新的认知。

    故而枢密院、军机院,两员官吏将校忙的脚不沾地,宇文路博一时愁白了头,制订谨慎的军事计划。

    夏日,天气炎热,稍卧一会儿汗便打透薄如纱的衣服,经过发展幽州城有卖冰糕的了,口味和临安吃的差不多,故周蕊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下令召四方大将回来,开一个〔冰饮之会〕。

    冰饮之会有冰糕可吃,然在座都是位高权重的,不至于贪嘴,所以樊梅哲、宇文路博参会,是抱着三人高的文书来的……可怜年轻力壮的吏员们,从各自衙门里出发搬上九层楼,累的跟傻小子一样堵在楼下哈吧哈吧的喘。

    信得过的女将守门,周蕊徽在开始之前先展示了一封情报,正是忽必烈阿尔泰库里台大会的内容。

    “前几次最严重不过窝阔台、忽必烈倾尽全力来攻,这一次是蒙古鞑子倾全力来攻,众卿也都看到了,万里之外的鞑骑也来了,不容乐观。把各自心里的骄狂、轻视都放下,孤丑话说在前头,哪个鸟人是因轻敌大败的,以后就滚走去喂马吧!”

    不再废话,直接说道:“孤已决定,明年开春前,亲征关中。枢密院、军机院数月十分忙碌,孤看在眼里,有何对策?”

    宇文路博拱手道:“禀大王,经军机院与军中大将数月协商,已拟订三种计划供大王决断。”

    “其一,边防各地以守为主,云中军广储粮米,分守各城。抽调全国精锐,组成大军主力全力攻打关中,争取旦夕之间得手,尔后以关中为基,决战各路鞑骑。”

    “其二,边地仍以守为主,但第一战先在其他战场开始,分散鞑骑注意,使之不解吾军意图,最后大王用雷霆万钧之势一战定关陇。”

    “其三,以国力,跟蒙鞑打一场长久之战,北依边防,东依鸭江,西依黄河潼关,以守代攻,消耗蒙鞑钱粮兵马,换取战机。钱粮之丰军械之多,蒙鞑虽广但岂能比的过大齐。”

    话音落下,周蕊徽赞赏道:“不错不错,辛苦诸位爱卿了。这三条战策,都好,可于孤看来,都有欠缺,有待完善一二。”

    “请大王试下!”所有人都放下冰糕拱手抱拳。

    周蕊徽压压,道:“第一策险,不可用;第三策又太缓,孤等不了,大齐也没那么多粮米军械去耗。”

    “第二策附和孤心意,可声东击西之必瞒不过忽必烈,没有实施的必要。故孤决定,此战争夺核心在关中,便先从关中开打!”

    “枢相,而今有马步军几何?详尽报来。”

    樊梅哲道:“禀大王,如今大齐兵强马壮,傲视四海,三大营马步三军总计三十万,其中三千营马军有四万,并有两营将士装配两匹战马;五军营、强弩营、神机营三营士卒二十六万有余,配有国崩炮三十六门、破军炮百门、虎蹲炮、碗口炮数千门,常备火药三千石,大小弹丸近万斤。”

    “潼关黄河诸军…………”

    “云中、山西道兵马…………”

    “河南道诸军兵马…………”

    “黄淮、山东、海东、倭州现有兵马…………”

    “河口仓、洛口仓两仓,已转运可供三十万马步军食用半载之粮,河中、洛阳等武库,存备大军替换军械百万,其中有火药近万石、箭簇百万枝、弓弦一万条、替换弩具大小三万张。板甲十万领…………”

    樊梅哲详尽回答,从兵卒到粮草军械,更别说要动员的民夫,左听右听无外乎那四个大字——倾国之力!

    此处不摸黑,大宋做不到,高粱河时候也做不到!

    拿着樊梅哲带来的堪舆图,周蕊徽以汤勺为棍,边指边说:“此役好比两军对垒,中军是长刀大盾强弓硬弩,不能硬攻,所以要从两翼下手。中路守,东西两面进攻,一取关中,一取辽东辽西,减轻幽州承受的压力。”

    “中路军由周元略为主,沈芸为副,以守为主,云中军主守辖地,代州兵马主守雁门三关,不得让鞑骑突破防线,祸掠内地。”

    “诺!”

    “诺!”

    “其余各关总兵均如是,严守关隘,失关则斩!”顿了顿,补充道:“枢相坐镇幽州,留三大营马步军一万,并都督河北道屯所兵,为后援。”

    “臣领命!”

    “右路军杜琼明为主,颜増为副。”瞥向两人,道:“海东、倭州两军,收复辽东辽西,护卫幽州侧翼,要在野外迎战蒙鞑兵马,汝二人多加小心。还有史天泽,若其有二心,立斩之,并其兵马。”

    “领命!”

    “领命!”

    二将大喜,可算是摆脱打酱油的存在了。

    “至于左路军…………”停顿良久,道:“先全歼华州之敌,主力从潼关、蒲坂津两线夹住关中蒙军,另抽精干人马,绕过渭水平原,向西占领陇山向东隘口,向北占领萧关,于延安府等处寻险要建营寨,阻鞑骑自河套向南,居高临下支援关中,牵制三军分心,不能尽全力一战。”

    “周柘彦部第一要防是襄阳宋军,其次是攻武关,做出策应。这其中的度,彦兄自行斟酌吧。”

    “杨节度、高节度兵马不抽调,镇守淮南,防范吕文德趁机北上,再行端平入洛旧事。”

    “李维嘉……”凤目微跳,周蕊徽难得犹豫:“登莱军团,留守登莱不动,幽州有失支援幽州,淮南有失支援淮南,辽东有失支援辽东。”

    攻打关中的兵,挺多的了。

第93章从军入伍,铁马金戈

    幽州皇城,忙完冰饮之会,重要资料搬回去,业近入夜,诸人散回安排住所,仆役轻手轻脚收拾楼上的狼藉,周蕊徽微醉搀进卧室,几个女郎帮忙脱掉衣衫,丰韵白脂,薄被遮体。头一沾软枕,周蕊徽莫名清醒,翻来覆去不眠。

    披衣坐在窗边,仰望星空明月,明媚眼眸幽深如海,却屡屡跳荡着点点不安,这一枯坐,就是多半个时辰了。

    夏夜应有虫鸣,然在八层高楼上,却很难能听见。

    “楼阁高深,无人能与孤诉柔肠。”

    拄面颊,她想李维嘉,想贾似道,很想说话。

    只有轮廓的明月,隐约可见张熟悉的脸,周兆麟死了二十多年,有些面孔快忘了。

    下楼,前后侍卫簇拥打着灯,周蕊徽披件薄纱漫无目地的闲逛,赤脚走在水塘边,脚缝浸满污泥,散步好一会儿,偶然发现水塘一侧宅邸亮着灯,奇怪的走过去。

    推开门,十八般兵器映入眼帘,不用想是周丰荡的房间。

    周丰荡正抄持杆大枪袒胸露乳舞着,见着周蕊徽暴露地进来,不由一愣,枪招一顿。

    “见过母亲。”

    “这么晚,还不就寝,明天汝起的来?”周蕊徽训斥道,“洗把脸,擦擦身子,赶快入睡,不得熬夜。”

    “是母亲。”周丰荡随口应了句,随后道:“母亲,是不是要出征了?”

    “……是。”静静看他,想要看出些名堂来。

    周丰荡犹豫再三,鼓起勇气,两手抱拳激昂道:“母亲,儿请求跟随母亲出征,在母亲跟前尽孝!”

    “汝想从军?”

    周蕊徽可怕的眼神几乎要让周丰荡不敢对视,冷着脸,无风夏夜让周丰荡沉重的喘不过气。良久良久,久到周丰荡自己不知何时满头的汗珠,才听到天籁之音为之一松。

    “战争是死人的,汝既然请令,孤不能拒绝,明日汝去通州军营报到,从一卒做起,若违军法,斩首莫要自怨,孤绝不为一卒而特赦。”

    说完冷漠的话,周蕊徽又一时不忍,心肠软下来:“娘也是像汝这么大的时候上的战场,受过伤流过血,但从未流过泪,无论伤势多重。儿呀,战场是赌场,以万千性命做赌注,将士的命,自己的命,血流成河呀。战争不是冠军侯封狼居胥、岳武穆八百破十万的话本,是从死人堆里活着。”

    “好自为之吧…………”

    周丰荡淡淡道:“孩儿记下,恭送母亲…………”

    “…………”

    回去路上,周蕊徽突然长吁短叹道:“都长大了,有自己的路了……再过几年该要加冠了…………”

    次日,周丰荡离家投军,甘为马前士卒,惹得议论纷纷。

    “仲兄投军了?!”

    闺房中,周凝蓉从闺蜜口中闻知,吃了一惊。

    “殿下要想问细节,请等伍芷兰姐姐来吧,昨日正好是伍姐姐当值。”说话的是崔荆春。

    “竟为一士卒,皇甫领军不怕恶了二殿下?”刘璐道:“大王不至于这么狠心吧。”

    “刘璐,这话最好别再说。”周凝蓉提醒好闺蜜一声。和其他人比,跟刘璐是自小相识,感情很好。

    “仲兄得偿所愿,这事儿揭过别再提了。”周凝蓉道:“祝仲兄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姐妹们,来,请宽衣…………”

    众女羞涩的纷纷脱衣解甲,玉臂玉腿纠缠在一起。

    云雨过后,崔荆春、伍芷兰、关银雀众女离开,荡漾暧昧气息的屋中周凝蓉和刘璐搂抱在一起。

    “姐姐,是否也动心了?”刘璐蜷缩在周凝蓉怀中,葱白细指在她胸尖上轻柔地一遍一遍划着。

    周凝蓉没有否认:“吾要像母亲一样,那活着才有意思。”

    “目前大王是不会同意姐姐所请的,姐姐要忍上几年了。”刘璐重复着动作,“姐姐要来,可别去了三大营男人里头,危险,要来玉女军。”

    “吾不提,母亲也不会让吾去三大营的,可以放心。”说着,一脸享受的紧了紧胳膊,离刘璐更进一步。

    房梁上,一个纤瘦的影子羞臊的夹紧大腿…………

    ————————

    义州城,原保州,边陲重镇,疆场前线,还能依稀见到战争痕迹。樊梅哲当初设下烽火台,而今不见烽火连天景象,民生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安东将军杜琼明一回海东,就把指挥中心移到这里,海东兵马,四万马步军集结到此,众多将校拥挤在州衙内。

    杜琼明、周昂、虞货、樊忠先后落座,诸将安静,点卯,到齐,海东军团战前会议开始。

    朝幽州方向一抱拳,杜琼明大声道:“奉大王军令,此役由俺们海东军团同颜镇倭倭州兵马合力,收复辽东、辽西失地,屏障幽州侧翼,护卫都城安全。尔等平日直夸自个儿如何如何了得请战,今日有仗可打,谁要拖了后腿,日后就种地吧!”

    “本将议定,来年开春前,兵发辽东!长山兵马与旅顺关兵马合流,从南向北收复各州,若有顽抗杀无赦!”

    “留一万士卒镇守海东,防范袭击清剿叛匪,保后方安全。樊将军领一万两千兵为前锋,与周将军、虞将军会师辽阳城。”

    “本将自带八千卒为后援,负责接应前方诸军。除了本将,到时还有颜镇倭一万兵马。”

    “诸将可有异议?”

    下完令,杜琼明嘱咐众将领道:“本将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然蒙鞑强在马军无可争议,咱们马军少,以骑对骑吃亏是咱们!所以,尔等,还有士卒,都给本将瞪大眼睛,小心着,本将不希望接到被敌骑奔袭,大败亏输,全军覆没的军报。”

    诸将齐声道:“末将等谨记在心!”

    “散会!”

    众人从拥挤州衙里鱼贯而出,周昂却故意慢上一步,等人走后,返回再见杜琼明。

    “将军,末将心中有疑问。”

    “周中郎有话就说。”

    周昂道:“观将军定策,无有支会史天泽之意。”

    杜琼明坦率答道:“某要说是大王的意思,汝可相信?”

    “老师的意思?”杜琼明迷。

    “史家军有四万马步军,彼辈首鼠两端摇摆不定,史天泽两头下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杜琼明道:“别看史天泽有归降的意思,他那四万人马,能跟咱们厮杀,也能杀咱们。周中郎不觉如鲠在喉吗?”

    周昂道:“确实是,不过……要是蒙鞑子把史天泽一家灭了呢?四万史家军会怎样?”

    杜琼明笑而避答:“周中郎,这些问题都不是咱们该去想的。”

第94章史天泽三万打五千

    ps:我回来了,我提前解放了,休息一二日恢复状态,准备双更,提前拉一波票票、收藏。

    这六十天我一直有看着,看到收藏从199跳到194然后在195之间反复横跳,泪牛满面。都第三卷了,我还没有到二百…………

    大伙投的票票我看到了,狼哥霸气!多亏大伙票票,我能在这六十天里坚持下来,没有断。

    晚了两日,祝大伙冬至快乐,饺子、汤圆、馄饨吃饱饱。

    …………以下正文…………

    北国雪花飘舞,转眼又是大雪,积雪没过小腿,行进困难,战争氛围自然冲淡。寒冷冬天,对蒙古东道诸王而言是雪上加霜,数度战败放血,削弱后忽必烈还要让总动员,苦不堪言!

    各家凑了凑,勇士、奴隶、百姓都算上,拉起个良莠不齐的五万杂兵,大多无甲,却要够多的马。

    五万蒙军主帅,因拿的出手的老人别勒古台病死,互相推举下,塔察儿的堂兄阿术鲁接棒,管起了五万人和上万匹马的吃喝拉撒。

    阿术鲁很苦,每天因为食物马料分配吵得头大如斗,却也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大军统帅。只可惜,烦心事只多不少,令他应接不暇。

    比如月末的某一天寒冷的早晨,那可儿送来一封举报信,史格揭发其父史天泽与周齐暗中勾结,要率所属城池、兵马归降齐国,换个大海船。

    儿子举报父亲谋反,阿术鲁没有去想这件事情真实与否、值不值得推敲,就先惊恐交加了。

    也是,四万衣甲器械齐全并由老将史天泽调教出来的马步军,史天泽更威名赫赫,还占据城池地利,己方烂菜一箩筐,对比优势各项指标就占个腿长,初出茅庐是有这种心理恐惧的。

    恐惧完,怕完,贪欲、贪婪占领阿术鲁智商高地。

    四万领盔甲,史天泽存储的过冬军粮,哪一项不是眼下稀缺的物资?

    阿术鲁找亲近人商议,那可儿就去把塔出请来。

    别勒古台有三个儿子,长子罕秃忽、次子也速不花、三子口温不花,罕秃忽的儿子叫霍历极,因为身体不好早早凉了,霍历极的儿子叫塔出,塔出是别勒古台兀鲁斯里的嫡孙,亦是现如今的兀鲁斯。

    塔出过来,听了阿术鲁话后,眼睛大亮,活脱脱个见着**的流氓。

    “要的要的,史格俺知道,是条好狗,很好的猎犬。史天泽敢背叛大蒙古国,要让他付出代价!南人不可信,大汗马奶酒喝多了,要是俺,把南人全做俺们奴隶,就不会多出这些个事!”

    阿术鲁道:“不要随便下决定,现在的天气行军困难,勇士们不能杀叛逆而被冻死。”

    塔出常读史册,闻语道:“俺知道,但拖延越久,死的勇士会更多。公牛不在小时候捕到,长大一分多花一分力气,冷就不去捕猎了?大蒙古国勇士会怕冷?”

    话说到这份上,阿术鲁不好再拒绝,去信让史格稳住他爹,开出大把空头支票。

    抽调五万蒙军里面的精锐,总计五千人,放弃战马,徒步向辽阳前进,昼伏夜出,突然袭击。

    临行前,阿术鲁命人禀报给远在漠南草原某处的忽必烈大汗…………

    大军调动,鸡飞狗跳,抽到骨干组成精锐小部队更令蒙军一盘散沙。就在这一盘散沙里,有人在半夜悄悄溜进阿术鲁包里,东翻西找取走举报信,在另一同行注视下连夜奔回辽阳城。

    沿路向咸平、贵德、沈州示警,抢先一步回到辽阳,把举报信递交史天泽案头,花甲老人惊骇莫名。

    史格在旁看到信,没来及辩解几句,史天泽已经自信笑道:“哈哈,不用多想,这是蒙古人的反间计!阿术鲁有些脑子呀,不过智略不足,老夫尚且不知还有多少时日,一切都是吾儿的,何仗外人取自己掌中之物呢?”

    “阿术鲁不过尔尔,老夫要是不知势必会得逞,今老夫知之,彼辈小儿冒雪进军,顿兵坚城之下,只要迁延两日,必不攻自破!”史天泽有些自信过头,“哪怕从韩州出兵,大雪天艰难走到辽阳尚要二三十日,师劳兵疲,即便能战,吾四万儿郎严阵以待,摆开阵势,还不碾成齑粉?哈哈哈~~”

    史天泽自信,却不自负,每日巡城以防有变。四万强兵在侧,有觉多此一举,征战养成的习惯。

    史天泽所料不错,阿术鲁前进困难,更加严重的是口粮快耗尽,所以他狠下心,领军在雪地里静等到入夜,等候到史家军防备松懈时,亲自带人爬上城墙,打开城门,入城。

    贵德州守将被砍死,千余兵卒全部斩杀,阿术鲁关闭城门控制全城,搜刮粮食军械,期间详情不必多言。

    拿到需要的后,屠贵德,留下座死城,继续向南。

    等史天泽收到边报,是沈州守军用命送来的,虽诧咸平、贵德为何不示警,但集合队伍提刀上马,三万史家军去解沈州之围。

    没出三十里,大军前锋遇到逃难百姓,一问才知沈州丢了…………

    史天泽嗅到一丝雏虎气息。

    部将张延威道:“主公,沈州以失,救援已无必要,蒙古人不到半日就夺了城子,其势不可力扛,先暂避锋芒,退回辽阳固守吧。”

    史天泽当即老手一止:“不可!今若退,三军士气被夺,锐气必失!到时再与蒙古人野战,胜多败少,且大军方开出城池三十里,岂有后退避敌之说!越在此时,越要北进,吾三万儿郎,甲仗齐备,安惧竖子哉!”

    言罢,挥军北上,阿术鲁闻言确定计划败露,不敢自断退路守城,领兵弃城来到野外,列下阵准备野战。

    史天泽闻知,赶过来,见阿术鲁阵势,以及稀少的三四千人,胜券在握,摆下鹤翼阵,要吃掉阿术鲁。自率六千兵马为中军,部将张延威领一万两千在左,部将宋施琅领一万两千在右,大阵缓缓逼向蒙军。

    史天泽有一手,三万人调教的整齐划一,训练有素,想找脱节的都找不到。阿术鲁不敢小觑史天泽,史家军人多势众他内心也慌,但还是加油打气,振奋军心。

    “公羊追逐狼群,奴隶造主人的反,俺们是正义的,长生天保佑蒙古人!腾格里把神力注入尔等体内!用弯刀和弓箭,杀死贱奴!大蒙古国勇士天下无敌!!”

    “跟随狼旗,杀狗奴才史天泽!!”

    阿术鲁集中火力,稀少的蒙军一拥而上,不顾包围来的两翼,猛攻史天泽中军。

    中军有六千人,却险些扛不住蒙军步战攻击,史天泽内心落差太大,一时半刻不能平静。

    中军挡住,两翼包上,胜利自然而然是史天泽的,史天泽没有掉以轻心,目光死死注视包围圈。

    迥异声响,是从背后传来。

    “报!!主公!蒙古骑兵!在后面…………”

第95章倭州兵马至义州

    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上万史家军败兵丢盔弃甲狼狈向南逃命,即便是北顾,已经看不到铁甲森森蒙古重骑,仍在用尽力气,逃命。

    史天泽输的很鬼,近千蒙古重骑兵攻击史家军暴露的后背,直指史天泽帅旗所在。史天泽不慌不忙调遣史家军骑兵数千骑回防阻挡,被冲垮,三员统兵大将被阵斩。中军赶紧抽出人马匆忙列阵抵挡,硬生生击碎,马蹄下尸骨成堆,斩落史天泽帅旗。

    帅旗一倒,结果不言而喻,可三万人被已然不到五千人击溃,不可思议,史家军破胆了。

    逃回辽阳,等待父亲凯旋的史格惊了,收拢败兵,问情况都回答打着打着快赢了,莫名其妙败了,史天泽是生是死不知道、不清楚。

    又等一个时辰,接收败兵汇报大将宋施琅战死,详情是蒙古人驱赶败军冲散右翼,宋施琅被挤的掉下马,被人活生生踩死。

    半个时辰后,张延威带着三千有组织的败军回来,一见到史格,张延威就跪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哭中。

    “少主!!呜呜呜~~~”

    “哭什么!俺爹呢!”史格看到这就心烦意乱,大吼道。

    张延威哭泣不改:“少主,俺也不知道啊…………”

    史格:…………

    “少主,俺们败的太惨了。”

    “好了好了。”史格问道:“怎么败的?三万人呢!”

    张延威表示:“少主,俺不太清楚,俺只知突然杀出队马军,弟兄们没反应过来,主公帅旗就倒了,然后俺们就败了。”

    史格再问:“那俺爹呢?!”

    张延威摇头不知。

    稍晚点,败兵都收拢回来,盘问史天泽生死,有些败兵给出了答案。

    “俺看到帅旗倒,有人护着大帅突围,随后俺就再没有见到过大帅。”

    史格听到后松了口气,张延威等将也在劝史天泽吉人自有天相。然而过了两日半,第三日下午,阿术鲁裹挟了上万人兵临城下,并且用长杆挑着一颗栩栩如生面容狰狞的白头。

    “城上的人听着!史天泽死了,这便是造大蒙古国朝廷反的下场!”一条狗腿子穷凶极恶喊道:“史格史郎君大义灭亲,举报有功,主子爷说了,打开城门,放了史格,全部赦免,既往不咎!要敢抵抗天兵,城破时屠城!”

    “弟兄们莫要信鞑子鬼话!主公在时说了,那是鞑子的离间计,主公不在,少主便是俺们主公!末将张延威拜见主公!!”

    史格道:“诸位将军请起,弟兄们快起,蒙古人残暴,为身后家人,请弟兄们严守城门,死战到底!”

    又悄声对张延威道:“快快派人突围向齐军求救。”

    张延威应罢,当天夜里选出壮士三千突围,折损大半赶了回来。

    史格哑然蒙军战力,张延威则道:“前番厮杀败的太惨,老主公折在里头,儿郎士气低落畏惧蒙鞑,要不设法恢复士气,只怕辽阳守不了多久。”

    史格听后,深感有理,选军中精兵八千,自引军出城,白日里与阿术鲁野战整整一日。他和他爹比逊色不止一筹,更兼着急冒失,六战五败,精锐十损七八,败回城中。

    至此,四万史家军前后作战损失不下万人,兵器甲胄遗失极多。反观阿术鲁方,用着史家军的军械,背后四万五千杂兵在来援路上。

    蒙古军积威甚深,拿着史天泽人头招摇一圈,几座城池不战而降,仓禀尽为蒙军所得。

    …………

    一声蔑视的轻笑,美妇人将报告随意丢在案上,红唇白齿笑声连连。

    “差事办的不错,只是可惜了辽东之民,受鞑骑欺凌祸害屠戮了。”周蕊徽又道:“本要逼史天泽反正,不想史天泽逼不得,一逼便去见了阎王。史家兵马也是忒废物,占尽地利竟能被围在辽阳城中,史天泽苦心经营看来不过尔尔罢!”

    冲陈赞道:“辽阳落得子都动起来,但愿三军收复辽东辽西,能起到些许作用。”

    “关中方面,要抓紧了。”

    “诺…………”

    陈赞无声退下。

    周蕊徽:“来人,下诏,擢升史天安为辽东安抚使,安抚辽东诸州军兵、百姓,诏至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军机院将这文书抄录一遍发给海东,转告杜琼明不要着急。”

    …………

    义州杜琼明,隔岸观火要比周蕊徽知道的早。

    “将军,此时是天赐良机,与辽阳守军里应外合,蒙鞑必破!将军千万不可犹豫呀!”

    “樊忠,不要急切。”杜琼明搓搓手,起身道:“史天泽一代良将身亡,阿术鲁以寡破众,蒙鞑现今势盛,此刻要过江,野战厮杀,胜负难料。”

    “甚的胜负难料,不过运气好而已!”樊忠翁声翁气嚷嚷道:“将军,将士们渴望建立功勋,将军要不动手,士卒忍耐不住,士气要泄啊!”

    杜琼明生气道:“有此事?哪个营的混账东西!军中号令不听,想造反啊?!莫跟洒家掰扯,传下令去,申饬军法,不听号令者斩!”

    樊忠长吁短叹退下,弗出中军寨,就听到响动,见有一将按柄前来,樊忠连忙上前抱拳。

    “颜将军。”

    “哦?是樊忠。怎么怏怏不乐啊?”

    樊忠说明事情经过,颜増道:“杜将军说的在理,此事的确急不得,大王日后是不会放任史家军不管的,与其这样不如趁现在耗上一耗。”

    “连将军也做此打算,末将只好沉住气吧…………”

    安抚了樊忠,颜増进中军帅帐,杜琼明见到人来,高兴的拥抱。

    “老兄可是来了,俺一直在等汝,现下大军齐备,就看何日发兵!”指引颜増坐下,命人去取十斤猪羊肉来烧烤,“倭州俺有听说,辖地内少有猪羊等牲畜,老兄在倭州受苦了,今日俺座东,不吃鱼,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酒就免了,打完仗再痛饮,肉是可以。老杜莫要笑话,倭州除了鱼,就是鸡鸭,鸡鸭还很稀少,每日除了鱼就是鱼,俺许久不知肉味了…………”

    “史天泽掉脑袋,某恐史格那竖子撑不下降了鞑子,俺们要掌握好尺度。”颜増说道。

第96章东战场先动

    辽东南端,旅顺关,周昂紧急把虞货等将校叫来。

    “将军有何吩咐?是要出关北上了?末将愿请先锋!”

    虞货疑惑看向周昂身旁的陌生男子,想了想,露恍然大悟色。

    周昂道:“确实出关,在此之前某要引荐一人,这位是史天安史将军,史天泽之弟,起先归降大王,今为辽东安抚使。本次出战,史将军与咱们一起。杜将军下达军令,叫俺们先动手,拔了复州城,进围澄州。海东、倭州主力人马,出战在这两日了。”

    “对了,老虞,杜将军另有任务交给汝。”周昂拿起一封没有打开的文件,上压一枚令箭。

    虞货接过查看,要求长山营两千步军,向西攻锦、义、广宁、宗等辽西州县,要在辽阳被困群龙无首之际,以打代抚招安辽西。

    看辽东没自己事儿,从史天安处索要一大包亲笔信,虞货二话不说扬帆而去。他不想再守岛了。

    淳祐十五年,公元1255年十二月初七,天降雪,辽水冰封,复州等同。周昂率八千兵出旅顺关,踏冰过海峡,攻化城,化城史军降,军旅抵复州,复州守将不战而降,周昂挟复州之众,兵马万人进逼澄州。

    澄州守军已经降蒙,为蒙军提供粮草军械民夫丁壮,见齐军攻来,谓部下道:“某本欲降齐军,奈何齐军不至,唯恐蒙鞑屠城故而投降,今王师以到,诚献城池回汉家。某与诸位一般,皆是河北人氏,离乡二十载,祖坟无人祭扫,能见祖先?诸位兄弟与某一道杀了城中鞑子,献城降齐,换个祭扫祖坟方便,何如?”

    守将的话亦真亦假,反正当了汉奸十好几年今天突然没脸见人可想而知。找的这种理由思之令人发笑,但在这些人眼中是〔师出有名〕了,于是发动兵变,杀了蒙兵,投降。

    说到底就为俩字儿!

    澄州降,史天安出面安抚,守军编入周昂麾下。

    占领澄州,探得辽阳现在是千军万马,周昂不敢贸然前进,加固城防,联络杜琼明主力大军。

    这时的主力兵团,樊忠指挥下先锋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江,跋涉群山,奔赴战场。

    道路积雪,却挡不住将士立功心切的热情,边清雪边前进,少有休息。在黑山附近,樊忠遇到周昂的人,了解到周昂已经收复复、澄二州,不再犹豫直奔辽阳战场。

    “樊将军,这里去辽阳弓长岭是必经之路,俺们要先遣一支兵马占住这里,蒙鞑子要比俺们先到的话,三千人就能卡住全军。”说话的是史天安之子史进(属实不想另起名了),有勇力,善骑射,弓马娴熟,在史家军时勇名冠于军中。其父被委辽东安抚使后,随父同来辽东,留在海东这边。

    樊忠听后审视的眼光看了看他,言道:“俺拨汝一营步军,汝守的住弓长岭否?”

    史进喜形于色道:“将军若信俺,只要没一万敌兵来攻,保证三日内万无一失!”

    “好!俺便瞅瞅汝史大郎的本事!”

    当下点了一都虞侯,听史进调遣,抢占弓长岭去。

    阿术鲁这边,等来四万五千杂兵没几天,考虑攻城方案将要实施,就得到了澄州失守战报,压力扑面而来。

    “澄州齐军,应该是守狮子口的。人不会比俺们多,除非禺闷萨汗增援了,所以俺的意见,从辽阳撤离。再强壮的勇士也不能住悬崖边捕捉一头长角的公羊,更不要说是狼群了。”作战会议上,阿术鲁力陈退兵。

    塔出有些舍不得:“俺们现在连奴隶算上有六七万人,得到很多很多过冬的粮食,能让部众少死人,更多孩子活下来。俺们要是走了,这段时间辛苦狩猎收获又算什么?难道要大蒙古国勇士放弃到手的猎物?”

    阿术鲁顾不得交情反驳道:“难道狩猎要在狼群边上开始吗?是勇士狩猎野兽,还是狼群扑倒勇士们?!”

    话题有些火药味,其他那彦赶忙起身拉架。

    有虎背熊腰壮汉挺身而出道:“那彦大人,给俺千百个勇士,俺去澄州去试试齐军是羊是狼!”

    阿术鲁准许,派遣他去,又说:“弓长岭是东边通往辽阳的必经之路之一,需要勇士去看守并且建了一座要塞,谁想去?”

    …………

    辽东战事暂且不表,先说说幽州三大营驻地。

    自从皇甫寿任职中领军兼职领军将军事物开始,由各营都中抽选士卒,共抽了步军三营、马军一营、神机一营五营一万兵马,操练一种古怪的阵形。

    周蕊徽听说后观看过,起初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皇甫寿的阵形是将神机营、强弩营部署在最外围,保护中间的长枪兵和刀盾兵,骑兵拆成五阵保障步军侧翼。阵法变换上只有两种,方阵和圆阵,总归骑兵是在打酱油。

    夏贵就和皇甫寿聊过,除非给长枪兵换装四五米长的枪,不然你的阵法轻骑兵都能硬冲,缺乏反制骑兵集团冲锋的手段。

    皇甫寿则微微一笑这样和夏贵说:“将军说这话为时尚早,等某调教好将军再做评价。”

    皇甫寿卖关子,其他将领也就不再劝说。

    周蕊徽一直心存犹疑,冷静后认真想了想,然后同皇甫寿说:“爱卿,汝创的阵法,最外围是否少了车营做步军保护呀?”

    皇甫寿一怔,随即:“大王英明!”

    周蕊徽脸不红心不跳的笑了笑,尔后给他一些参考意见。例如为剿海盗苦心创建的〔鸳鸯阵〕,再例如因为怯于搏杀而站车上、躲车后头放箭放枪的车营战法(某某某军说的就是你),还例如传说中的〔八卦阵〕。

    皇甫寿一一听了,但愿练出的是雄狮,不是大萌浙兵笑话!

    既然知道,周蕊徽抱有期待,特地将皇甫寿训练的兵马拿出,一万人设为〔天雄军〕。

    明军虽烂,但卢象升确是猛人一个,贾庄之战惊天动地泣鬼神,上个能给八旗兵造成这么大伤亡的尚是浑河之战白杆兵、浙兵打配合的。

    设天雄军之后,周蕊徽猛然发现,自己当初设下的军制兵额,现在看来好他娘大的一团乱麻…………

    另有一更

第97章东北易帜

    辽东弓长岭,一段并不险要的谷口,相反和险要一点边都不挨着,两侧的丘陵自地平线隆起,挤压出的一条宽敞的谷道,原始道路上还有几个脚印。附近有着白雪覆盖茂密的森林,史进仰望岭上密林,不管是不是有冬眠的凶兽,率人爬上丘陵,清理积雪,隐匿在密林中,休息用饭。

    干硬饼子加一条巴掌大的鱼干,不消片刻扫光,依着粗大树桩,手按刀柄闭目养神。

    约莫日头偏西少许,斥候来报西北方向来了敌人,定睛一瞧觑见飘舞很拽的狼旗,史进压压躁动诸军兵。

    “俺看鞑子来的人不少,不下五千人,要硬拼必定多死不少士卒,非得智取不可。俺们埋伏在这里,打鞑子个突然袭击,或许能一战破之!”

    都虞侯怀疑的眼神看着史进:“弟兄们是想立功升爵晋衔,搏富贵,所以汝想要怎么打?”

    “擒贼先擒王!”史进道:“叫鞑子先走走,走到一半行伍拉长,打中军,斩敌主将!”

    叹道:“可惜鞑子来的太快,不然应有滚木雷石再好不过。”

    都虞侯道:“好,俺先叫士卒把弩箭上了。”

    蒙军没有防备的走着,走在丘陵之间的谷道上,岭上密林盘旋的鸟儿不知道蒙军将领是否看到,反正史进放飞了群,混淆视听。

    蒙军进来,择地扎营,刚好选在史进埋伏的丘陵。史进见之更有耐心了,眼见蒙军一点点搭建起蒙古包,圈好马匹,煮雪化水烧奶粉,史进露出他黄灿灿的老牙。

    “留五百人,剩下的冲!”

    话音刚落,等不及的都虞侯亲手敲响战鼓,鼓声刹那间一遍遍回荡在群山间,震落一片片雪花。蒙军惊慌难回过神之际,一千五百齐军高举玄旗冲出山林,杀向已经修整松懈的蒙军。

    “放箭!!!”

    “弟兄们!随洒家杀鞑!!!”

    “死战!!!”

    一轮轮蝗虫似箭雨收割敌人的生命,一枚枚铁火炮丢进人堆里,马匹受惊,炉灶翻到,齐军将士无不身先士卒,锐利的横刀划过脖颈,锋利的长枪捅穿身体,居高临下则一往无前,蒙军赶进谷道上。

    蒙军赶快调整过来反击,众多蒙兵要么弯刀要么骨朵冲上来,厮杀阵里,箭矢对射飞过,喊杀刀砍经久不绝。玄色齐军用横刀在教蒙军做人,板甲上布满刀痕箭簇,一千五百人和五千人打的有来有回。

    立于一面山坡观察战场情况,蒙军已被压制,成强弩之末,史进跃跃欲试抚摸自己的板甲,拔出两把横刀,带领五百人冲出山林。

    “战机就在此时!众军随俺杀鞑!杀!!!”

    史进亲领五百生力军冲下丘陵,从侧翼强攻蒙军,史进健步如飞,两把横刀简洁干练杀敌饮血,横刀劈翻蒙军阵中最强的战将,一方士气大衰,一方越战越勇,蒙军主将见势不妙,连忙引军退走。史进追击,蒙军溃败,步兵追不上步兵,射两轮箭矢,结果一二敌卒,史进退回守卫弓长岭。

    蒙军败走半个时辰,重整旗鼓再来邀战,自以为齐军没有建堡垒硬寨有一战可能,驱使蒙兵强攻岭上。

    史进镇定自若指挥弩兵放箭,铁火炮一股脑丢出去,接连挫败敌军攻击。蒙军主将知道撞上硬点子,不想再平白消耗士卒,撤退。

    岭上,史进见蒙军退,让都虞侯指挥,冲下丘陵厮杀。蒙军以为有机可乘,连忙回师进攻,齐军兵少,打成一进一退焦灼局面。

    就在这时,史进率领临时编练的三百骑兵冲上战场,挥大刀由背后攻击蒙军主将。三百骑兵人人装配三把弩具,一齐放箭拔刀近战,斩杀蒙军主将,蒙军各自为战,大败。

    蒙军败走,史进坚守一日夜,等到樊忠一万大军。

    阿术鲁侦知弓长岭齐军有一万了,明智避战,退往沈州,并有向咸平及韩州撤退之意。此时阿术鲁麾下兵卒有五万余人,但能战者不到万人。

    蒙军撤围,史格联系上外界,尽知当前局势,除再对齐军威名称赞外,内心复杂,割舍不下现有的一切。

    “主公,对齐军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主公您拿个主意啊,末将怕再等下去,齐军没了耐心围攻城池了。”张延威出力甚大,已经是史格心腹了。

    “如果吾奏请齐王封吾为辽东节度使或者辽阳一城的节度使,齐王会应允吗?”史格有些贪婪问道,“吾手中还有两万兵马在。”

    张延威气笑了:“主公啊~~齐王不是赵官家,两万兵马又有何用?齐王会怕吗?”

    “齐军不也两万人么…………”史格有些底气不足。

    “主公啊,将士们多河北人,这么多年一直是老主公压着才没出现乱子,现今老主公故去,主公真要一己之力对抗两万思乡心切的将士?而且主公的三叔现在齐国,官任辽东安抚使…………”

    张延威话说到这里,就不用再往下说了。

    史格哀叹:“爹爹的基业呀!”

    史格乖巧的交出军队,两万史家军交到樊忠手上,并令辽东辽西各州县,向齐军投降。

    史家装上车发往幽州,史家军愿解甲归田的一概应允,余下八千人被打散,分进各营伍中。

    …………

    张延威一身轻松的进入一座帐内,扑鼻而来的酒肉香气令他唇舌大动,恭敬的坐下。

    首座是个黑衣男人,名叫天贰,隶属黑冰台,不苟言笑的给张延威切块儿大肥肉。

    “张将军辛苦了。”

    “不负使命罢了。”张延威擦拭嘴角,“可惜美食美酒,老宋享受不到了,哀哉哀哉。”

    人无头不行,史家军中河北将士再多,没有人串联也是一盘散沙。张延威是河北人氏史家军大将,有的是他穿针引线的辛苦。

    张延威这颗棋子,还是起到作用的,至少少了一场厮杀,多了八千士卒,和平接受史家军地盘,为本时空的〔东北易帜〕立下功劳。

    酒过三巡天贰问他:“将军还想领兵戎马否?”

    张延威带有醉意,脑子是转了转,答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俺老了,打不动了。俺记得大齐有枢密院、军机院,俺就去两院混个日子吧。”

    天贰还是不苟言笑,但友善点头。

    张延威走后,天贰挥手,帐内十数名黑冰台高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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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狼人忽必烈

    史家军被和平的解决,杜琼明、颜増一万八千大军进入辽阳,齐军在辽东总兵力达到近五万,阿术鲁不再沈州徘徊,连屠城也不敢去做了,连夜退到韩州,再从韩州退往隆州、信州,一直退回了东道诸王们老家(黑龙江地区)。

    杜琼明追到韩州,再追到曾经的金上京,太冷了,冷到战马冻死十几匹,再好的战争热情也给冻掉了,杜琼明愤愤退兵,转击草原,此后一直在解决蒙军游击战问题。

    东边战场这就稳了?

    蒙古方面,忽必烈把所有辽东战场的战报全都丢进火塘里,自从他收到阿术鲁攻击史天泽并击杀史天泽后,忽必烈断定辽东战场我方必败。

    因为辽东战场最大变数是史天泽,四万史家军是份量很大的秤砣,压谁谁受益。阿术鲁可好,忽必烈承认阿术鲁厉害且侥幸,一战要了史天泽的命,但不是帅才,短视的把中立推向敌对。

    而且是把友军推向对面。

    阿术鲁带来的恶劣影响,逼迫忽必烈临战换帅。

    漠南蒙军主将是谁不用知道了,反正忽必烈从兀良哈台、阿里乞失、阿里海牙三将里点了兀良哈台牌子,挂帅漠南总领诸军。

    不用阿里海牙,一是心腹,留着统帅怯薛军,不能调;二是忽必烈怀疑阿里海牙独当一面的能力。

    不用阿里乞失,那纯粹是怀疑能力。毕竟不是谁都在有成倍兵力优势情况下被五百女骑按着头、骑着脑袋暴打战绩!已经是蒙军将领之耻了,羞于自称是木华黎的子孙。

    兀良哈台就没有这经历,从父西征,对齐对宋系列战争,没闹出笑话,还有津津乐道的〔雁北大转进〕,在包围里苟出一片生天,能活下来能力是不同凡响。

    兀良哈台坐镇漠南草原,充分发挥轻骑兵机动与周元略、沈芸纠缠,这其中战事日后再表。

    河套草原,水草丰美牧场免不得白茫茫一片,忽必烈忧虑地看着帐外台阶上的积雪,长时间后眼皮酸疼。

    游牧民族最好的战争时间是秋高马肥的九月,其次是秋收后的晚秋和一开始的冬天,像现下的晚冬就不是好时候。忽必烈确定周蕊徽不会等到秋天开打,她一定雪化了便出兵,这是忽必烈不想的决战时间。

    招来昔班和阿八哈,忽必烈道:“俺的勇士要去六盘山修整,并要去祭拜成吉思汗,俺们共同的祖先,保佑黄金家族代代强盛下去。二位也去准备吧,身为黄金家族的一员,代表拔都兄弟和旭烈兀弟弟,一起参加。”

    “咱们都要去吗?”昔班反问:“这么多勇士和奴隶一起去,会让成吉思汗伟大的灵魂得不到安宁。现在是冬天,汝口中的那个禺闷萨汗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争夺草场的,咱们只带上那可儿,骑乘快马快去快回。”

    忽必烈道:“昔班兄弟,渭水河离六盘山更近,勇士们不能聚在一起,就像狩猎需要另一波勇士去把猎物围起来,由一个方向去只会惊走野兽。”

    昔班带有鄙夷色彩说道:“俺知道以往战绩,尤其是大同战斗。汝很能说,俺不和汝去像老山羊的叫,赛因汗的勇士不会离开这片草原的!”

    忽必烈阴翳凝成实质,这个昔班,有些肮脏事情不好点破,尤其是在阿八哈旁边坐着。

    金帐汗六万马步军,伊尔汗五万马步军,十一万兵马数量达到河套草原隶属蒙古大汗兵马的一半。不贪心是假的,大敌当前忽必烈还稳的住。昔班人老成精有顾虑,他不是不想动窝,河套草原好是好,东欧大草原差不到哪去,兼有乌克兰做补充,好牧场呀!昔班是不想和阿八哈分开,更有一层顾虑是忽必烈、阿八哈是一家人,他自己是两家人,术赤家的人长心眼着。

    很快,忽必烈的阴翳化为释然的微笑:“大蒙古国有今日,黄金家族的人不团结有很大关系,窝阔台叔叔家、察合台叔叔家让蒙古人流了不该流的血。今后从俺起,黄金家族要团结一心,如果俺违背了约定,就让…………”

    眼睛不离昔班,忽必烈诡异一钩,拔出弯刀,砍向自己的左手。

    血花飞溅,血液喷薄而出,染红了衣袖,白色的质孙服点缀上浓浓血红,圆滚滚脸皮狰狞变得可怕。

    忽必烈狰狞着笑容看着昔班,右手拿起左手,递到昔班面前。

    “昔班兄弟,这个是俺的承诺。”

    昔班怔怔发愣,然后恐惧的跪下。

    还有一直看戏不懂的阿八哈。

    “大汗…………”

    ——————————————

    幽州城试衣间,这里没有河套草原的血腥,周蕊徽平和的穿着衣服,没切掉手手。

    “孤胖了?”

    琉璃镜里发福的美人,懊恼说着幸福的话语。

    去年宽大衣裙已经紧紧包裹玉体,两团硕大馒头被勒得喘不上气,但能够显现很大…………

    隶属于少府的裁缝陪着笑,说着不重样的好话,手脚麻利的丈量尺寸,赶工做出新衣服来。

    崔灵兰也在一边说着好听的话:“大王怎么会是发福呢?明明就是把往日辛劳弥补回来了,这才是大王完美一面,大王身材模样犹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末将求之不得哇。”

    周蕊徽打趣道:“灵兰,三娘曾经说过,女人是要被滋润的,汝完璧之身,再不享受便真享受不了了。”

    崔灵兰含笑道:“末将不喜此事,太疼了,于末将来说不是享受。”

    “唉~~随你吧。”

    周蕊徽慨叹道:“孤生于战火,往日虽有休息时刻,身上未生赘肉,看来这段时间松懈了。”

    “不戎马厮杀,喋血疆场,却使人安逸…………”

    丈量很快,尺寸定下裁缝赶走,好在甲胄不用重打造。回到书房,周蕊徽既往堪舆图前沉思,脑中模拟,没有一会儿陈赞求见。

    “查清楚了?”

    陈赞答道:“禀大王,彻查清楚。”

    “处置了,别太轻易。”周蕊徽淡淡命令道。

    女兵被害一事,已经过了数月,陈赞查出来,周蕊徽也不太有兴趣过问了。佛陀已成邪教,周齐境内不见一座寺庙一个秃驴,此案已解。陈赞赶在出征前汇报,不过是完成交待任务了。

    出征关陇在既,周蕊徽不想为旁事分神。

    ——————————————

    我了个大擦滴,我终于能有两百的收藏,81万字两百的收藏,内心真………………两百的收藏好啊,这可是我的第一次,熬夜加更一章,再接再厉,期待起初时立下的五百收藏,

    加油吧,前进吧,奥利给!!!

    今天圣诞节,愿圣诞老人明天能让我草稿箱里多出三四百章节来

第99章惶恐的周元景

    草长莺飞季节尚未到,大河两岸残存着浅薄的积雪,潼关的西面,古老的华州城墙翻然一新。用传统粘米汤古法重修的城墙看到一块块儿叠加的青黑砖石,高大宽敞城楼内安放着架架崭新的床弩,都是蒙古匠人仿制的三弓车弩,最新打造,从头到脚全是新的。

    华州城不大,有守军六千人,一千蒙古人,五千的色目、回回,没有一个汉兵。而在华州之东,有两条封锁线,由西往东,一条南至少华山,北沿渭水,口温不花连筑少华山城、临渭城,设柳子寨、敷水寨,另筑小寨十八,除两城各由一千色目、回回把守外,余下大小二十寨均由汉兵、汉将看守。华州据点,蒙军有近两万人。另一条封锁线核心在华阴县,华阴县也重现加固、重修,同样是一千蒙古、五千色目回回,南靠太华山,筑太华山城,一千兵;北临渭水,筑一水城,一千兵;向东筑一关西大寨,钉在潼关出口,屯兵万人,全是汉兵。华阴据点,蒙军亦是近两万人。

    两据点约莫四万兵,口温不花关中军团主力大部在此了。

    洛水先汇入渭水,再同渭水一起汇入黄河。同州在洛水北岸,与河东仅隔黄河,忽必烈也注意到龙门渡的重要,从其他战区抽调两万人守在此。忽必烈原本是想把这片防区划给{赛存孝}刘整,但刘整拒绝了他,更狠的是刘整很有魄力的烧毁栈道,从剑门关等南线抽调兵力,屯大兵严守栈道要害地带,大有赵佗断五岭道路的意思。

    忽必烈气得牙根痒痒,又一个汉臣辜负了他的信任。可无法征讨,蒙古虽大这次却无力多线开战。刘整毕竟是在观望,也就随他去了。

    顺渭水流域,洛渭交汇之间,这块儿地带属于插进同州——华州华阴据点的斜缝,基本处在华州境内,有蒲城、下珪两城。在河西走廊已经划归蒙古帝国内地后,口温不花无后顾之忧,一万蒙古色目骑兵连同家属在这里放牧,修建两座浮桥联系两边,随时救援。

    近七万人在渭洛之间与齐军周元景军团对峙,若无黄河、潼关压力不小。但口温不花筑城建寨,放弃以往蒙古骑兵机动优势,转而打起阵地战,这是齐军任何一个将领很能接受的。和宋军大战实践表明,只要腿短,齐军从指挥系统、装备、兵员素质各种方面,不带怕的!

    周蕊徽点评曰:“口温不花老鞑子乌龟打法,还不如洛阳之战贾师宪够乌龟呢。”

    潼关里头,沙盘上模型倒映在周蕊徽浮肿眼袋上。

    已经三八了的周某人还像小时候那般,骑快马披披风,带五百玉女军女骑,日夜兼程一日八百里的跑,把包括自己一万玉女军贴身军在内的足足二十万三大营马步军甩在千里开外。

    周元景好赖想干点什么,单就潼关八千守军便能把五百下马女骑团灭了。

    周元景从旁忠心耿耿,从旁讲解道:“大王,末将已经有了计划,蒙鞑七万众,除渭洛之间的马军外,余者皆是坐困之兵。只待三大营马步军诸将士赶到,一路沿黄河西进扫荡同州之敌,一路以堂堂正正之阵出潼关破华阴、华州之敌,再遣水师进入渭洛,隔绝蒙鞑马军救援道路。只消三日即可,渭水南北再无敌军,长安不日光复!”

    周蕊徽巧笑美艳,颔首不断。

    “景兄所言极是,不过孤另有主意。口温不花老鞑子摆出乌龟阵,咱们轻易砸开他的乌龟壳,岂不太伤他自尊了?如此对待一个老朽,不合适,不合适…………”

    周元景反问:“大王有何打算?”

    周蕊徽正色道:“八百里秦川,河西走廊,多有极善马军驰骋的战场,关中还好,难的是河西,虽有野力萧在,山川风貌识得,但士卒还是会多增伤亡。蒙鞑子人不少,还能叫亲戚帮忙。若能在渭洛之间给鞑子放放血,来日无论复关陇河西,还是出塞,少些困难。”

    “大王要聚敌兵,一战见输赢?”周元景道:“大王,那忽必烈不是笨蛋,云州一战效果显著,蒙鞑恐怕会避免的。”

    “阴谋不行,那就阳谋!”周蕊徽坚持道,“最好能成,天知道贾师宪图强宋国、编练新军,那赵官家脑抽趁机复淮北上送死。”

    “唉,未克襄阳,水军不识内河,不然数年前已定江南!”周蕊徽可惜一二。

    “张世杰将军颇有水战才华,他推荐的张弘范等将校皆有其才,相信张将军统练的内河水军,不会败给宋国水军了。”大王感叹可惜,臣子自然要宽慰。

    周元景说这话,逗她一笑。周蕊徽没想过有这么个搭配,自己的内河水军将领是张世杰、张弘范这对对手,一方是崖山海战里宋军水军的主将,一方是崖山海战里蒙军水军的主将,他俩人结合是奔着天下无敌去吗?

    “哈哈,张世杰河北人,原听用于张弘范他爹帐前;张弘范河北人,习得弓马初生牛犊不怕虎,自古皆言南船北马,希望张世杰打醒世人!”

    说着,周蕊徽语气一顿:“景兄,孤预计收复关中、光复长安,就会回去了,关中这里景兄将是主帅,负责收复关陇、河西众多自唐季以来失陷的疆土,孤会留绍云领三千营马军帮助。景兄……加油呦~~~”

    掌握北方广袤疆土的女王、快四十的老女人还像少女般俏皮可爱,周元景绷着笑意,抱拳应诺,心中沉思起。

    “对了景兄,拜托个事儿,荡儿从军了,现在还是个小卒,小妹觉得西北这边能好好历练历练,所以有劳景兄管教了。……不要紧张,周丰荡现今只是一个小卒,和寻常小卒一样,不要特殊对待。如若不幸战死,那也不是景兄的错,是荡儿的命。”

    周蕊徽这话说的漫不经心,周元景差点腿软以头抢地。

    “大王,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戎事惨烈,战场上谁也顾不到谁,好赖有个万一…………”

    “孤说了,真有万一,是荡儿的命。”周蕊徽淡淡很冷血道:“荡儿是从孤身上掉下来的,孤尚如此,卿何惶恐?”

    周元景此时脸白无神,再无笑意……

第100章十五万大兵围华阴

    幽州,离周蕊徽出征已经过了十天,池塘的水彻底化开,田间春耕和往日一样进行,田间地头熟悉的老人、青年辛苦劳作,不过今年多出一位很年轻的吏员,挽着裤腿衣袖也下了田。

    男孩长大了,空悬的王储大位两个男人都盯着,周丰荡从军征战想靠战功挣出来。周丰沐则扬自己所长,在周蕊徽出征前一天,进了政堂当一个小吏,干着忙碌的活儿,从没停过腿,跟着各部门官员跑,查粮仓、查田亩、查财册、查军械、查城防……没几天养尊处优的气质就跑掉了,肥嘟嘟肉掉不少,瘦了很多。

    这趟的差遣是监督某个屯所兵户的春耕情况,别看东跑西颠风餐露宿的,周丰沐成长不少,比如他现在只在春耕地里上上手、看几眼、随口问问擦边话,就能知道近况如何、田亩多少、人丁多少、收入多少,只要回去拿账册对,八九不离十。

    当然,有相差甚远的时候,周丰沐会上报的。

    下田一心多用,几时后汗牛充栋,从农人那里讨来口水浇灌已然喷火冒血味儿的喉咙,再向农人讨要,农人不高兴了。

    “俺打的水端地不容易,匀汝小吏一碗解渴还要讨要,欺负俺老汉吗?都给汝喝了俺儿孙儿媳喝甚!”

    周丰沐闻言一呐:“一碗水耳,老丈何故气恼?难道附近无水?不应该呀,此间田三千亩,周近无水又为什么开垦?”

    老丈道:“嘿汝个小吏,没俺孙子大问题偏比俺儿子多,汝说的不错,这附近是没多少水,这些水是俺打村里挑来的。要把水喝光了,俺得往南走,走上一个时辰才能见到水。平日里俺们挑水挑的是易河的水。”

    “居然这么困难!”周丰沐吃惊道:“附近也是这样?”

    “十里八乡都这样。”

    “嘶~~民生何其艰苦,要能有一条水渠就好了…………”

    周丰沐正哀民生多艰,头脑里有修渠想法时,忽地听到有同僚在喊自己。

    “小周兄弟!快回来,有新差遣了!”

    周丰沐把碗还给老汉,回去。回去后,忙碌的上级给他们分派起新任务。

    “枢密院樊相公下了令,春耕结束动员屯所兵卒,人手不够,俺们要协助动员。容城屯所兵分派给俺们了,上头严令,务必一户一丁。”

    上级又恶狠狠道:“上头还说了,是关戎事,谁没做到,今年考核先是个劣!”

    劣字一出口,众小吏噤若寒蝉。

    周丰沐不惧,问道:“一户一丁,耕后动员,难道开战了?”

    上级警告他一眼,仍解惑道:“大王出阵关中,上头意思是备战运粮…………”

    远隔千里之外,周丰沐的心不自主提起来。

    ————————

    淳祐十六年,公元1256年,开春,周蕊徽三十八岁,超过十五万的马步军大步走出潼关,雄赳赳气昂昂走向关中平野。

    先锋大将张禧策马提刀,身后跟着三营六千步军,士气高昂在关西寨外摆下军阵。五军营在前竖枪出刀,强弩营在侧千弩齐张,神机营在后构建炮击阵地。

    不由分说,张禧大刀横指,一通鼓响,神机营开火,两门破军、十来门虎蹲喷出粗犷白气,连发三轮,粗大石弹砸地木寨栏坑坑洼洼,寨门更是失去控制一头栽倒。二通鼓在这个时候响起,两千具大小强弩齐发,铺天盖地箭簇飞进寨内,哀嚎惨叫不绝于耳。张禧郑重挥刀前压,三通鼓响,严整的五军营方阵动了,方块阵有条不紊向关西寨逼近。偶然的箭簇乱飞,被齐军盾牌弹开,被坚固板甲弹开,无人受伤,仿佛罗马军团一样走进寨内,散阵攻击,无数泛着白光兵刃激起一层层血浪……鼓声没有完,关西寨攻克!

    张禧一丝不苟继续前进,推进到华阴城下,六千齐军停住,择地安营扎寨。

    稍后,十五万出关齐军齐至,人马声鼎沸,周蕊徽没有观察华阴破绽,在帐内传令,另拨张禧两营兵,施展锁城大法围困华阴;命康明远领兵两万,围太华山城;命夏贵领兵两万,围水城;余众十万,屯关西寨,分左中右三军,周蕊徽亲领六万步骑为中军,康明威为右军领两万人临渭水驻扎;慕容绍云统马军,刘通、赵天赐统步军,两万人为左军,三将负责接应围太华山城的康明远部,在驻地,筑座临山城。

    口温不花在临潼知晓齐军进攻,一个时辰赶到华州,侦察前线,闻知齐军破关西寨,围三城后,老鞑子面露古怪。

    “那彦大人,偶们萨汗这是什么意思?”部将问询道,“华阴的篱笆修建很坚固?这头母狼十几万人没有咬开?”

    口温不花睿智道:“不是羊圈坚固,是狼嫌羊少。”

    “羊少?!”有个将领瓮声瓮气说道:“羊挺多的,不少。”

    口温不花老脸含笑:“看,特呢格说了,羊不少。”

    众人闻语不由莞尔。

    名叫特呢格的壮汉看其他人都在笑,也就挠着头憨憨的笑着。

    特呢格蒙语是傻子的意思,这个壮汉是在半年前突然出现在奴隶里又突然被口温不花选进自己那可儿里的,看他黑发黑瞳也不知道是汉人还是女真人、党项人,痴傻地问啥啥不知道,吃啥能吃一锅,力大无比,深受口温不花喜爱。

    笑完,口温不花老脸微阴:“偶们萨汗的打算俺差不多明白了,是想和大蒙古国勇士们在这里决一死战!俺要赶紧告诉大汗,这个主意只有大汗才能决定!”

    言罢,环顾诸将道:“在大汗拿出决定之前,俺们非但要跟偶们萨汗耗,更要保护好自己的牛羊,别被狼叼走了!”

    “那彦大人,是要骚扰吗?”

    口温不花连忙摆手:“不不不,敌军的骑兵不会少,俺们骚扰没有多大效果,甚至会遭到敌军骑兵的攻击。眼下只有一种途径,顺着偶们萨汗的思维,去开始俺们的行动。”

    “顺着偶们萨汗的思维???”

    口温不花睿智道:“偶们萨汗现在不是要决战吗,就让那些奴才把人都给俺们带来吧,反正今年是吃不上麦子了。”

第101章崔灵兰攻华州

    六盘山,忽必烈孤零零一只手拿着军报,阴云密布圆脸蛋上不时闪动着犹豫和意动,犹豫不决的程度到了昔班不看都知道、爽昔班肉枪的蠢笨女奴也能感受到。

    忽必烈不停的犹豫,昔班不耐烦了,把女奴赶走,正座严整肃容,如狼般绿油油眼睛使劲瞪着忽必烈忽右手。

    忽必烈很不舒服:“昔班,不要拿对待猎物的眼睛对待蒙古人的大汗、黄金家族的亲人。”

    昔班轻笑道:“蒙古人是狼,蒙古人的汗是狼王,那么大汗,是什么让大汗犹豫的像只待产的母羊呢?”

    “禺闷萨汗的勇士就和俺预料的那样出猎了。”忽必烈单手把军报递给昔班,“禺闷萨汗停在羊圈边上,等待牧羊人来一口咬死,好吃掉牧羊人的所有牲畜。”

    “呕吼?!”昔班草草看过,嘴角轻蔑钩着,“一头贪婪的母狼,一伙贪婪的猎物。”

    “俺们三十多万的勇士虽然是偶们萨汗的两倍,但不要忘了之前大蒙古国的勇士是怎么败的。在华阴决战,不可取。”忽必烈思忖道。

    昔班嘟囔句:“大汗汝怕了?”

    忽必烈反问道:“汝不怕汝去支援口温不花,带领着俺拔都好兄弟的勇士。”

    昔班呵呵的不接话,哪有客军打先锋的道理?

    【等等看…………】忽必烈心道,【周蕊徽,有本事就等到秋天!说什么俺绝不会被汝牵着鼻子走了!】

    …………

    十数日后,关西寨内,周丰荡百般无聊刷着马,手里胡萝卜自己一口马一口的分着吃,一点没有初吻丢失的感觉。

    “又是刷马,整日刷马,汝的马是全营里最干净的了。”

    充满抱怨声的语音从后传来,把最后一节胡萝卜喂进去,周丰荡嬉皮笑脸的转过头挤眉弄眼起来。

    “严家哥哥,又来俺这儿找乐子了?”

    严忠济闷声一哼,快步上前抢起喂马的水一大口干半桶,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骂骂咧咧。

    “直娘贼!洒家来这儿是厮杀来的,整日里没见几个鞑子给俺砍,除了吃粮便是吃水,洒家嘴淡出个鸟了!周老弟,算老哥求汝问问大王,仗还打吗?这般耗着忒是无趣。十几天了连个华阴小城都不准打,有这时间给俺两营兵,洒家攻不下长安自领军法悬首辕门!”

    周丰荡苦笑道:“可别,老哥汝要悬首示众了,俺每日刷马可没乐趣。老哥忍忍吧,实在不行去找母亲诉苦也成,俺是见不到母亲了,指不定善闯中军帅帐就被崔姑姑给拿了,办个擅帅帐的大罪祭了军法。”

    严忠济道:“嘿~~~真是憋闷的慌!”

    “闹不懂,这般拖延,平白损耗军心士气吗!”

    “忍着吧,母亲自有打算,反正俺只是个小卒,只管听令厮杀。”周丰荡长叹道:“好了,俺接着刷马了,严老哥要憋不住,可去巡哨么,指不定运气好能斩几个首级。”

    严忠济刚要张嘴说话,号声突兀的响起,不理周丰荡抬腿便往中军飞奔。

    猴急样让周丰荡直咧嘴。

    距离缘故,中军帐严忠济最后一个到达,才站住脚,军令塞到他手上。

    “汝与张弘畴各领一营步军,三个时辰内把柳子、敷水两寨给孤拔了!”

    周蕊徽连珠炮似点了刘康的名:“汝领一营马军,切断渭南浮桥。”

    “待严忠济、张弘畴二将拔了敌寨,崔灵兰,汝领一万兵三个时辰打破华州、临渭两城。看汝本事了!”

    “谨诺!”崔灵兰接令。

    “华阴三城守军下令招降,不降就永远不要投降了。”周蕊徽冷声道,“余下兵马,破华州后进驻华州,并命周元景,可以打下同州了。”

    ————

    与此同时华州,口温不花日常问道:“齐军可有动静?”

    “回那彦大人,没有。”

    “那能联络到华阴三城里的勇士了吗?”口温不花另一日常。

    “回那彦大人,齐人查的严,不能。”

    “哎…………”

    口温不花懊恼,一点都不清楚华阴城里怎么样了,是生是死粮米饮水可还够,还能不能坚守,虽然耗了齐军的粮草,但要为此把华阴据点两万人报销了,代价可就太大了,兵力差拉大好一截子。

    粮草算什么,他口温不花蒙古帝国关中兵团主帅还不知道,河口仓、洛口仓尽储齐国购尽天下之粮,米麦亿万,吃十几天算个什么?!

    一走神时间,听到身旁士卒大喊,口温不花回神看去,漫山遍野的败兵正往华州城奔来。

    千思百转仅一息,口温不花喝道:“关闭城门!!”

    吱呀呀关门声激发溃兵潜能跑的更快,城上士兵连忙施放蒙古箭把一个个汉人士兵射伤射倒,任汉人士兵在城下破口大骂。

    东边尽头,崔灵兰率大军到来,见到情景,明眸闪现狠辣,展开军阵推上火炮,准备攻击城池。

    后有齐军到来,溃兵走投无路投降。崔灵兰阵前整编三千战俘,利用平日积压的怒火和歧视,命其为先锋炮灰攻城。

    城头竖着九斿白纛,美目既惊又喜,遣人禀报猜测。回顾战场,沉着着分出骑兵诛杀出城敌卒,金甲女将素手落下,轰隆隆炮声闷头狠厉撞上新修的城墙,实心弹撞的青砖飞溅。

    起初一轮炮击,烟往齐军军阵上刮,往后三轮打完,阵前已有浓烟遮盖。口温不花看到偶然的战机,迅速派出三百骑出城强袭齐军,另有近千回回兵伴后掩杀。

    崔灵兰骑着马,隐约能看到敌军出城攻击,不改沉着之色下令强弩营各营朝华州城方向乱箭齐发。齐军无愧是经年百战的三大营精锐将士,从卒到将素养够硬,弩兵连连放箭不要钱的放,前排的五军营士卒立刻赶到前方列阵,立盾竖枪。

    蒙兵其实也看不清,浓烟是相对的,三百蒙军骑兵迎着烟中弩箭,看到了也贴脸了,纷纷落马。余者冲过乱箭,正撞齐军战阵,人马无不倒毙。近千回兵,退了回去。

    回回兵退走没几个呼吸,风从反方向刮,顺风吹散浓烟,齐军恢复攻坚战阵,五军营退回,露出持续懵逼的三千余战俘。

    崔灵兰下令弩兵换箭,一支支药箭引上弩具,射上城头,绿色烟雾不时弥漫城墙上,不断的蒙兵从墙垣跳下,摔个粉身碎骨。

    毒烟渐稀,紧接着崔灵兰鞭哨一压,那三千战俘怒气冲冲的冲过去,仅执长梯和冲车开始附蚁攻城。

    蒙兵赶忙回防,滚木投石放箭,三千饱含怒意怨恨战俘竟让口温不花压力陡增,激战一柱香时间便换了波人,惨烈反附蚁。

    崔灵兰背着双刀,静静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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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华州城破

    “第三波了嘛…………”

    崔灵兰突然扭头对掌旗官道:“快半个时辰,这群虾兵蟹将该顶不住了,传令神机营诸炮准备,三炷香后,轰击华州城墙。”

    摇旗,神机营阵地炮兵校准炮口,粗大实心弹填入膛内,三炷香时间一到,神机营军官横刀重重劈下,破空一瞬犹如斩断雷霆,丝丝火绳回应炙热,震天动地声响再度亲临战场。

    蒙军士卒大大声各族语言般woc慌张躲避,一发石弹就砸在口温不花面前,一块碎砖打到他脸颊,把他掫翻,颧骨生疼仿佛碎了。

    那可儿七手八脚把人抬下城楼,普通兵卒没这好运了,等死样躲在墙垛、女墙后头,向诸神祈祷。已经士气临近崩溃的战俘则彻底淹没在齐蒙两军之间,不是死在弯刀上就是死在石弹下,三千具尸骸遍布墙垣顶底。

    前进鼓声激荡悠扬,五军营、强弩营士卒每一步都踩在鼓点上,杀气冲天靠近城墙,千万人齐步踏出的前进鼓点如同是踩在口温不花、踩在所有蒙军士卒的心上。口温不花捂着颧骨返回城上,眼睛看见心灵感受到齐军强势,与小时走来的狼群一般无二,绿油油和黑洞洞眼睛让口温不花感同身受,不自觉咽着舌尖唾液。

    内心斗争片刻,口温不花颓然垂下额头。

    “传令,回回砲,校准,发砲吧。”

    打出整个蒙古帝国大军的底牌,口温不花抽空全身气力,紧握刀柄的手无力垂下,任风刮舞…………

    镜头转回城中,某条宽敞十字路口,蒙兵自民居里走出,粗暴推倒数面土墙,把三座巨大的器械移动到路口,巨大石弹装填,校准,一名阿拉伯人挥下手心满汗的黑手。

    少顷,尖利刺耳的破空声传到城外战场,熟悉的声音使齐军将士面色大变,巨大的石头落在齐军阵中,尘土咤起,留下灌满血肉的大坑。

    齐军阵形,瞬间多出数个窟窿。

    【回回砲?!!】

    伊尔汗国支援的不止有军队,还有技术,就像华夏科技为蒙古消化一样,阿拉伯科技同样被消化,回回砲自然进入蒙古人的眼中。获得回回砲技术,蒙古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周蕊徽惊喜,严密保护之下,黑冰台查不到,的确使齐军折损百余百战精兵。

    蒙古人有了回回砲,崔灵兰虽美目圆瞪,但随即波澜不惊,齐军鼓点更加快了,前线将士亦无声的提起步子,在各级军官带领下飞速靠近城墙,真正攻城大战才开始。

    “放箭!!!”

    “杀鞑!!!”

    “死战!!!!”

    城防漏洞已然看清,齐军弩兵不停上箭射击,五军营士卒顶着密集箭雨大无畏前进,蒙军人马被迫冒着箭雨探出身子,攻击长梯、云梯上的齐兵。蒙兵盔甲可没齐兵坚固,蒙古帝国广大却无宋庭财力近万守卒人人一领步人甲,更别提还有色目、回回二流部队,通常是普通皮甲,以及鳞甲、锁甲,弩箭一穿就透。

    齐军还未登城,蒙兵便已损伤泰半,偶尔回眸,是遍地中箭尸骸,和按着受伤部位哀嚎者。

    士气狂掉,口温不花大为惊怒,把最后一支预备队压上战场,亲领那可儿督战。箭簇雨点般密集,身边那可儿接二连三倒下,布置的床弩等同没用。口温不花捡起盾牌遮挡,闷哼一声,右肩上插着支弩箭,离脖颈只有三指距离,惊出一身冷汗,拉扯着退后数步。

    躲进女墙后,拔出弩箭,箭头只沾了几滴血,也就划破皮肤那样,口温不花大呼侥幸。

    “大汗赐的罗圈网甲是好坚固的宝甲啊,不比禺闷萨汗的玄甲差。幸好俺战前用丝绸包裹了身子,再披挂了罗圈网甲,不然俺要去见长生天了。”

    少顷,另一蒙将在士卒护卫下顶着箭雨过来,冲口温不花诉苦道:“那彦大人,齐人的弓箭太多了,勇士们露头就见了长生天,根本不能阻止齐人的攻击,齐人马上就要上来了,那彦大人俺们该怎么办?”

    “撤!”口温不花捂着扯动的颧骨伤口,很无奈说道。

    “啊!!!”

    话音刚落,传来惨叫,寻声望去,齐兵矫健翻过墙垛,抡起横刀砍翻蒙古兵,血水溅在身侧蒙古兵脸上。

    “勇士们!把齐人赶走!!!”

    口温不花抄起弯刀冲出女墙,众那可儿旋即与登城齐军士卒厮杀混战,口温不花刚抬起手臂,一条白光飞来,尔后右臂上力气如潮水般退走,登时左颠右晃,老牙快嘬下来。

    箭簇破甲了!

    有矛则有盾,有盾则有矛,科技在发展,各种型号弓的威力也在加强。

    城下,崔灵兰左引宝雕弓,右拈白羽箭,一箭一箭朝城上射去,箭无虚发,一连射出四十箭,蒙军倒地四十人。面色如常,气息平稳,崔灵兰两臂仍有余力。

    几匹马迈着清脆蹄声嗒嗒来,看去,细嫩柔美脸蛋,不弱的英武气息,一口关刀已知其人。

    “关银雀?大王是有命令要汝口诉给俺听?”

    关银雀马上抱拳道:“正是!”

    “快讲。”

    关银雀上前耳语几句,崔灵兰面色先是大变,而后复杂,最后惊骇。

    “大王真是这么说的?”

    “末将不敢假传王命。”关银雀认真说道。

    崔灵兰果断道:“好,谨遵王命!”

    …………

    登上城墙的士卒欲多,很快增加到口温不花几百人的数倍,口温不花且战且退,撤下城墙,城门失守,口温不花败退到马厩。

    “把马迁来,勇士们向西突围!”

    有人道:“那彦大人,太华、临渭的勇士们哪?”

    口温不花叹道:“自求多福吧,长生天会保佑他们的。”

    说着,老头麻利上马,驰骋街道,快速离去。

    “唉,俺们又输了,走吧特呢格,长生天啊,特呢格该是最轻松的勇士了。”

    特呢格一刻不停地憨笑,只有在那可儿们不注意时,特呢格回首城关,痴傻目光里有怀念流霞转瞬即逝。

    出城十里,口温不花遭遇齐军骑兵的阻击,正欲血战,可让口温不花摸不着头脑的是齐军骑兵把自己放过去,专截杀身后士卒。

    口温不花不及多想带来数十骑逃出去,华州城近万守军却非死既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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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在宋时介绍:
靖康之年,神州沉陆。赵宋弃天下之民而沉乐江南,自绝于天下也!自晋以载,再遭不测,晋宋二朝丧尽汉唐之底蕴。
幸天不绝民族血气,男主不能,女主主之!
振长槊,架长车,定鞑靼,荡金夏,灭赵怂,复交趾,并大理,开西域,登雪原,下大洋;
尚武勇,立血气,废儒者,行于法,重拾血气争心!
行最艰最苦之路,建远迈汉唐之国,成更古未有之业!艰难在宋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艰难在宋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艰难在宋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