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狐言乱宇TXT下载狐言乱宇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狐言乱宇全文阅读

作者:暴走仙人球     狐言乱宇txt下载     狐言乱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91 拿不准的心思

    夜小只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现在虽然是个小地仙儿,但因为魂魄老是不安稳,再加上十年前那穿心一剑,身体总也恢复不到最佳的状态,现在和普通人一样,不吃就饿,不睡就困。

    司命说得慢慢调理,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当然,就算之前身体没毛病的时候,夜小只天天也没少了吃和睡,所以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她啥毛病都没有,就跟原来一个样!

    后来,夜小只就在萧宇尘的卧室里这么一直住下去了,除了前几天她表面镇定,脑子里却兴奋加YY地自嗨个不停外,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萧宇尘真是让夜小只又爱又恨的真君子啊,君子到夜小只后来都开始怀疑他对她的好,完全是因为她是个病人,而不是他的女人。

    说好的他是她夫君呢?

    其实夜小只也没要求很高,就想没事的时候,他能主动跟她拉个小手、抱一抱、动作亲昵一些、语言暧昧一点、偶尔给个亲亲啥的,只要能让她感觉自己是他女朋友就够了,还用不着老婆那么高的段位。

    前世夜小只就只花痴和暗恋过,没谈过正经恋爱就挂了,这一直是她的遗憾,所以这一世,她没想和萧宇尘一步到位,生米煮熟,就想从恋爱到结婚,跟他稳稳地走到最后。

    平时夜小只没事还爱胡思乱想,何况现在事送到面前让她想呢,想着想着,思维就神奇地拐上了一条让夜小只不开心的路。

    之前那个吻,夜小只已经判定为萧宇尘的一时冲动,这个她能理解,第一次她主动吻萧宇尘时,送出去的初吻就是自己一时冲动的结果,事后她都后悔了,萧宇尘搞不好也……

    后来萧宇尘对她的态度又恢复到和从前一样,只是照顾她的时候更贴心了,夜小只为此还受宠若惊地兴奋了好久。

    可仔细想想,说不定……可能……大概……差不多,他做这些,该不是因为十年前那一剑而产生的愧疚吧?

    再加上,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当初说要娶她,他就言出必践,就像她说戒指不离婚不能摘,他就一直带着一样。

    所以,老娘这是会错他的意了吗?

    夜小只面上什么事都没有,内心却纠结加煎熬了好几天,最后终于把心一横。

    去他喵的!管它呢!爱因为啥,因为啥!

    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把茅坑占了再说,大不了反过来,先婚后恋,反正自己的灵魂都这样了,最后这一世,她要随心所欲地活,开开心心地活,她看上的男人,一定要到手!

    不过,婚前,夜小只还是决定采取保守应对,等全天下都知道她正式嫁给萧宇尘了,到时候再嘚瑟也不迟。

    可是,洛天河那关不好过啊。

    师父不是老师,在这个世界,师父顶得上大半个爹,在某些事上,比亲爹权限还大,何况萧宇尘是灵胎,天生无父无母,师父在他心里的位置就更不一般了。

    想到洛天河在白羽仙山守护萧天清的灵魂,直至温养安定,灵魂吸天地精华、集仙山灵气,终于化胎,连夜小只都感动于洛天河坚守与用心。

    他对萧宇尘的恩情大过天,是萧宇尘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害的人,夜小只更没自私到为了让萧宇尘娶她,就害他跟洛天河反目的地步。

    萧宇尘是一定会娶她的,即便认为萧宇尘极有可能只是在信守承诺,夜小只也丝毫没有怀疑过他会毁约,但迟迟不办婚礼,大概就是因为洛天河了。

    夜小只也很贴心,完全不催促他,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住进了他的屋,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委屈,但跟能呆在他身边比,其实……也不算什么。

    半个月后,司命收擎苍为入室弟子的拜师宴的贴帖子就传遍了仙灵大陆,而且造成了极大的轰动,不因为别的,只因帖子的落款名用的是水沌。

    整个仙灵大陆都知道,三圣之一的水沌魂主自其他二圣陨命白羽仙山后就失踪了,之后落云谷就再没出过正式的谷主,全部都是代当家。

    他们也不是没怀疑过水沌魂主还在世,只是这么多年,一直连个影都没抓着,他们便渐渐淡忘了。

    再后来,司命成了正式的谷主,所有人便以为落云谷终于肯认清水沌魂主早已不再世的事实,却没想到,司命正是水沌魂主本人!

    整个仙灵大陆都沸腾了,但不相信的人却也比比皆是,很多人都认为这是落云谷的自导自演。

    仙灵大陆众所周知,落云谷对水沌魂主忠心耿耿,以至于太过执着,这么多年一直不肯承认他的死,这回肯定是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小子,说是水沌魂主的转世,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拜师宴绝对是仙灵大陆上最盛大的一次,比每五年一次的祭水神大典还要热闹。

    落云谷算是仙灵大陆上的一处秘境,世间人对其所在知之甚少,更无缘得见,所以这次拜师宴的地点自然不会选在自家,而是借天水境的地盘举办的。

    众所周知,天水境与落云谷两家从古至今一直交情匪浅,落云谷与外界连接的总部就设在这里,所以在天水境办拜师宴,大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墨蜧本来还觉得没让擎苍拜入战神门下有点可惜,可现在一知道司命就是三圣之一的水沌魂主,他简直就要替擎苍烧几柱高香了。

    论辈份,以后擎苍都能跟天清神主的徒弟洛天河平起平坐了,墨蜧现在只觉得这福气太大,反而怕擎苍消受不了。

    墨蜧虽是仆,可毕竟擎苍是他一手带大的,所以难免要操父母之心,只怪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不免有些担心,害怕这好运来的快,去的更快。

    不是他看扁自家小主子,擎苍在他眼里虽是不争气的,但怎么看都是宝,可在别人眼里……,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不明白水沌魂主为什么会看上他,于是就更担心了。

    擎苍也是,他本就懦弱,一下被推上风口浪尖,心里能不忐忑?

    好在夜小只没事就来找他玩,有她这个心机活宝在,擎苍的心情很快就镇定下来,安静地吃下了这天大的馅饼。

0092 太上皇驾到

    因为拜师宴,落云谷有头有脸的人全来帮忙准备了,他们早就希望他们的谷主收徒,劝过很久人家都不为所动,没想到这次居然主动收徒,而且还是首徒,可把整个落云谷都高兴坏了。

    不过,几个战堂的长老看到擎苍时,还是有几分不满意的,可落云谷毕竟以医道闻名于世,再加上这是谷主看中的人,必然有其过人之处,他们便也没说什么。

    其他堂主和长老们就没什么想法了,能让谷主开先例的人,就算什么都不行,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个神人,他们崇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看不上?

    没多久,仙灵大陆上的名人们就陆陆续续地都来了,水镜天天要待客,夜小只便解了他和冥渊间的红丝,放他俩自由。

    外人都来了,自然也少不了云游在外的洛天河,他是天水境的“太上皇”,又是三圣之一萧天清的徒弟,水沌魂主收首徒,他必到。

    只是夜小只万万没想到,她运气依然这么差,前脚刚溜进司命的书房,想给他的椅子涂点粘粘树的树脂,来个小小的恶作剧,谁知还没等动作,后脚就听见洛天河与司命边说话边往书房走的声音。

    听到洛天河的声音,夜小只全身汗毛都炸了,想都没想,直接把装树脂的小罐儿往后窗外一扔,变身小白狐跳入书案旁插着许多画卷的大瓷瓶里藏了起来。

    还好瓶子够深,又有画卷做掩护,加之夜小只的隐蔽术也不比冥渊差多少,自称天下第二,于是她很完美地藏了起来,就连司命和洛天河进屋后都没发现异样。

    听洛天河和司命的对话,他对水沌魂主是极为尊敬的,只是不解为什么司命会突然想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听他的意思,当初明明就是司命非要他配合隐瞒的。

    洛天河不知道原因,夜小只可清楚得很,若不是后来发生这些罗乱事,司命肯定打算永远这么一直瞒下去,永远不要做回水沌魂主,只做夜小只认识的司命。

    只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尤其他还遇上夜小只这么一个不省油的灯,想让她老老实实的不折腾事,乖乖顺着他的计划走,根本就不可能。

    果然,俩人就这样聊到了夜小只身上,就听司命反问:“小只都已经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必要继续隐瞒吗?”

    洛天河语气微愠地冷冷说道:“她不该活着。”

    夜小只的心微微一沉,虽然在她意料之中,但亲耳听见别人这么说自己,心情总不会太好受。

    司命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地说道:“灵儿若不亲自把她送上门,你连那次机会都没有,亲眼看着她‘死’在宇尘剑下,心情如何?这十年,有没有大仇得报后的畅快感?”

    洛天河沉默不语。

    司命的声音再度传来,“旧恨不属于新人,亲眼看着宇尘一点点长大,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不是你师父,不该继承他的仇恨,小只更不是叶灵,之前那一剑已经够冤了,你还想再让她死一次吗?”

    洛天河反问:“难道让我和她握手言和?你该不会忘记那天我们族人是怎么死的了吧?”

    “我没忘!”司命沉声说:“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为了救你们,我和灵儿是怎么和他们搏命撕杀的,你当时已经不小了,别告诉我你不记事。”

    “抵不过她犯下的罪。”

    “罪?”司命的声音又沉了几分,“她的罪就是尽心尽力研究出了救人的方法吗?没有她,仙灵大陆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敢想吗?还是说,你也觉得她应该跟那些人一样狠心才是正确的?”

    那些人?夜小只在心里画了个重点。

    洛天河沉默。

    司命继续冷声说道:“你如果不记得,那我就再提醒你一遍,当初要不是阿清护着,灵儿为救你们舍身封印血丝母?体,你白羽仙山的族人压根连那一天都活不到,你拼命想要杀死的,可是曾经舍生忘死救你们的人!”

    “救过我们就能随便杀我们了?”

    司命哼笑一声,问洛天河:“她为什么要杀你们?动机是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她那么爱阿清,为什么要伤害他守护的人,为什么?”

    “这你该去问她!”

    这话前几天夜小只已经问过司命了,司命也是相当后悔。

    当初重聚叶灵的魂魄就花去了极为漫长的时间,那时他心里只装着一件事,那就是要救回叶灵的魂魄,根本想不到别的事。

    后来叶灵终于回来了,二人却又很快进入了渡情劫模式,结果这一渡,就在轮回里出不来了,直至叶灵再次魂散,司命因此渡过情劫,他才又开始聚叶灵的魂魄。

    好不容易又保住了叶灵的魂,可她的心境已崩,魂魄无法再承受前世的诸多记忆,最后一面也不过是短短数小时而已。

    叶灵死意已决,只想趁机了了前尘,而司命伤心至极,更是想不起问那些,主要是当时的他心意已决,一定要帮叶灵完成遗愿,所以前尘在他眼里已经不重要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从没想过后来会舍不得夜小只去死,早知如此,他当时真该多嘴问一问的。

    司命语气坚定地回了句:“我信她,灵儿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被她迷惑了!”洛天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司命也不生气,只道:“提这些旧事没有任何意义,今天叫你来就两件事,一是,以后不许再动她;再就是,不许干涉她跟宇尘的婚事。”

    洛天河一下就怒了,“第一条,看在她只是叶灵转世的份上,十年前又主动自缢,我勉强可以答应你,但第二条绝对不行!”

    “你既承认她是转世,那她就不是灵儿,宇尘和她两情相悦,你又何必棒打鸳鸯呢?”

    “只要我活着一天,俩家的仇就在一天,结亲?哼,不可能!”

    司命不放弃,“她是我落云谷的人。”

    洛天河固执道:“她跟叶灵用着同一个魂魄!”

    “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洛天河略得意地说道:“论老,晚辈自愧不如。”

    司命深深地吸了口气,“要不是为了阿清和宇尘,真想一掌拍死你。”

    “要不是为了师父和宇尘,我还懒得在这跟你废话呢。”

    “一脸大叔相的臭小鬼!”

    “永远装嫩的臭老头!”

    ……

0093 自作孽

    藏在大瓷瓶里,听着司命和洛天河从聊正事一直到开启互怼模式,夜小只非但没觉得无聊,还听的挺过瘾。

    想不到,看起来一本正经又严肃的洛天河在司命面前是这个样子的,很有种小辈在老辈面前无理取闹的感觉。

    也是,到了洛天河这个位置,眼下的仙灵大陆,能让他放下身段和架子,以小辈之态相处的,估计也只有司命一人了。

    俩人边互怼,还能边抽空聊几句正事,居然也能把中心线续下去。

    可是怼着怼着,洛天河就脱口来了句:“总之,她想嫁宇尘门儿都没有,你要是喜欢,你领回去娶,我们天水境容不下她!”

    屋里瞬间就沉默了。

    半晌,司命喃喃地来了句:“她若喜欢,便是与全天下为敌,我也会将她留在身边,可惜她喜欢的不是我。”

    夜小只在瓷瓶里一下就傻了。

    之前听司命说他看着自己从婴儿一点点长大什么什么的那些话,话里的意思,夜小只一直理解为他待自己就如父亲待女儿,而她还因此释怀了,难道她连司命的意也会错了?

    不要吧,看剧的时候,夜小只最讨厌三角关系了,而且她很明确自己喜欢的是萧宇尘,而且还是一见钟情。

    尽管她不相信一见钟情是长久的,可她为了萧宇尘,还是愿意把一见钟情变成日久生情,无论是爱情还是生活,她都只想跟萧宇尘有结果,想跟他过上平平稳稳、水到渠成、偶尔轰轰烈烈的日子。

    至于司命,夜小只觉得他是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存在,但绝对不在爱情里面,仅限于亲情。

    可司命的话显然打破了夜小只对她未来生活的期许,让她即头疼于两人的关系,又心疼司命这个人,他怎么可以这么倒霉呢。

    洛天河却是抓着另一个重点不放,“你喜欢她?那你是承认她就是叶灵了?”

    “我早就渡过了前一个情劫,心里放下灵儿了。”司命有些苦闷地说道:“只是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爱上了叶小枝,而她却是灵儿的转世,心里还爱着阿清的转世。”

    洛天河语带兴奋地说道:“这样正好,你带她走,你娶她,别让她缠着我家宇尘,两全齐美。”

    司命对洛天河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渡过自己情劫的吗?”

    洛天河的声音没有传来,夜小只想他大概是在摇头。

    司命就把他和叶灵双双渡情劫的事讲了出来,其中自然少不了叶灵世世都为救他而死,无论多少次转世,都只心系萧天清,一直在别的世界里寻觅着那个根本不存的人,世世孤独。

    “就算我能清楚的知道她不是灵儿,而我真正爱上的也是叶小枝,可她俩真的摘得清吗?”司命无奈地说道:“从她对宇尘的一见钟情就知道了,有些东西不像记忆,是抹杀不掉的。”

    洛天河依旧是沉默的。

    司命继续动情又无奈地说道:“就算把他们强制分开,这世上也不过是多了两个孤独终老的人罢了,没有你说的两全齐美,他们之间插不进第三个人,这才是我真正放手的原因。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为我而死,更不会让她痛失所爱。”

    洛天河倔强地说道:“宇尘无情无爱,他不会爱上她。”

    “真的无情无爱吗?”司命反问:“你敢说他执意要娶小只只是因为承诺?真正的夜思已死,这个承诺真的那么有效吗?还有这十年,宇尘的煎熬你真的没看在眼里?”

    “够了!”洛天河声音颤抖地怒道:“那不是一般的仇,那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不会同意他俩在一起,不必劝了,近来丹霞宫访客众多,晚辈就不打扰了,告辞。”

    司命急忙补了句:“我对小只的感情,不需要第三个人知道。”

    洛天河冷哼一声,“我才没兴趣和别人聊这种事。”话落,夜小只就听见了他远去的脚步声。

    唉……第三个人已经知道了,而且还是当事的主角,果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墙也必定都是透风的。

    要是不知道司命喜欢自己,洛天河一走,夜小只肯定要从瓶子里蹦出来,然后跟司命抱怨一下自己的处境艰难,可现在既然知道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出去。

    更何况,她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假装不知道,该怎么和司命处,就怎么和他处,她可不想失去他,尽管这样让她很鄙夷自己,但她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其实有时候夜小只也会想,她和萧宇尘之间实在太艰难了,感觉全世界都反对他俩在一起似的,她也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放弃他,找个更轻松一点的人来爱。

    例如司命。

    可不管夜小只怎么想,一看到萧宇尘,啥想法都没了,恨不得把自己白送给人家,就因为知道自己是个没骨气的人,夜小只才不敢给司命一丁点希望,怕他因为自己而受伤。

    很快,有人来报谁谁谁来拜访,司命便离开书房去了客厅。

    夜小只从瓷瓶里跳出来,连正门都没敢走,直接从后窗跳出去,结果脚下踩了个圆滚滚的东西,直接扑倒在地,圆滚滚东西应声而碎,粘了夜小只一身粘糊糊的树脂。

    自作孽啊~~~~

    每座宫都有自己的结界,夜小只没法直接飞走,还好这地方她熟门熟路,找了个小侧门就溜出去,趁近处无人,直接飞回了忘忧岛上萧宇尘的侵宫。

    她一路上都躲着人走,生怕被人发现太丢人,进了寝宫,发现萧宇尘不在屋,幸好不在,夜小只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狼狈相,趁他回来前,赶紧溜进浴室一通洗。

    粘粘树的树脂特别难洗,衣服上的还好说,大不了直接扔掉,反正她有的是钱,不在乎一件衣服,可皮肤扔不了啊,就只能强洗了。

    费了吃?奶的劲儿,把手和脸都搓红了,一点一点清理了两个多小时,洗到天都擦黑了,夜小只才好不容易洗干净被粘的地方。

    这回她是真的累坏了,搓完就跳进室内的温泉池里泡着,没多会儿人就睡了过去……

0094 快放开我,笨蛋!

    清理粘粘树的树脂实在太累人了,夜小只洗干净后直接跳进温泉池解乏,可泡着泡着,她就睡了过去,直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从她肩膀边擦过,夜小只才猛地一激凌,醒了过来。

    揉着惺忪的睡眼侧过头,入目的是一片轻薄的白,与围罩在温泉池外的青白纱帐白的不同,材质也不同。

    夜小只懵了两秒才想起抬头,看到的却是萧宇尘微愕又有些发白的脸,她当时脑子就炸了,说不上是惊吓还是惊喜,只觉得脑子停转不够用,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了。

    俩人就这么对视了好几秒,夜小只才后知后觉又小心翼翼地往水里缩了缩,在水底下把自己抱成一团,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住,只露出大半个脑袋在水面之上。

    还好萧宇尘穿着衣服,夜小只即庆幸,又觉得可惜,心里期待发生点什么,又不那么想急功近利。

    萧宇尘的长衫未免太过轻薄,若隐若现地透着让人浮想联翩的颜色和曲线,看得夜小只脸上、心里一起烧,不自觉地就避开了视线,可避开后又很想再看,就是没好意思再把目光投过去。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平时要是撞见脱个衣服什么的,萧宇尘都会很绅士地避开,绝对不会让夜小只产生一丁点尴尬,可这次……

    半分钟了,大叔,还不走开吗?再看下去,老娘能让整个温泉池沸腾你信不信?

    “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夜小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努力控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可话还没说完,躬起的后背突然传来细腻、温厚又微微痒痒的触感。

    他……他不会是要现在就吃了老娘吧?

    进展会不会太快,虽然认识很久了,可确定关系后,真正在一起的时间根本没多少好么。

    而且……最最重要的还是,他一次也没开口说过喜欢自己,就算是先婚后恋,也得先给个名份再下手啊。

    夜小只又懵了,她还挺痛恨自己关键时刻在萧宇尘面前总掉链子的坑人性格的,要是能拿出平时撩他的心态来,也不至于现在跟个人偶一样僵在那里。

    但很快,夜小只就觉得不对劲了,萧宇尘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他的手最后停在背心处,那个位置她很清楚代表着什么。

    那里曾被萧宇尘的剑穿心而过,前后各留了一个疤,因为她现在的身体比凡人强不了多少,所以疤痕的愈合速度缓慢,到现在还留着骇人的伤痕。

    夜小只知道,它最终会消失的,只是还需要时间而已,所以从来都没在意过,更没有放在心上,可它对萧宇尘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夜小只再次后悔十年前的一时冲动。

    冲动是魔鬼,代价太惨痛。

    “那天……”夜小只语气轻缓又平静地说道:“是我自己一时冲动,就算没有你指向我的剑,结果也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换我自己动手而已,这是我的选择,不关任何人的事。”

    萧宇尘平静地插了一刀,“你是爱冲动。”

    夜小只立马转身要往回怼,却在转过身的瞬间,意识到自己一丝没挂,立马又转回去,继续缩进水里,往回怼的声音都因为羞涩弱了好几分,“我……我只是偶尔冲动,偶尔,才不是……唉?”

    话还没说完,夜小只突然被拉住一条胳膊提出了水面,与此同时,一件白长袍就将她整个裹了起来,从始至终未露一丝春光。

    紧接着,她就被赤着上身的萧宇尘从背后抱住了,虽然隔着一片薄衣,可夜小只却有种两人一丝不挂抱在一起的感觉。

    萧宇尘的胸堂紧贴着她的后背,温热坚实,让她心里躁动不安的同时又意外的很舒服。

    与夜小只躁动的心情不同,她全身僵硬的像个人偶,在萧宇尘的怀抱里木讷又不知所措,只能任他摆弄。

    两人就这样抱了很久,久到夜小只虽然还心跳加速,却意外地适应了,她才开口试探地问道:“宇尘,你没事吧?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有。”

    “可是你今天跟平时都不一样,居然主动抱我,平时我往你身上扑,你都会避开。”

    萧宇尘嘴角弯起一丝笑意,感受着怀里娇小又柔软的她,反问道:“那今天怎么不扑了?”

    夜小只一窒,有种自讨苦吃的尴尬,但还是羞涩地答道:“人家平时只是想求个抱抱而已,谈恋爱嘛,拉个小手和抱一抱很正常,可这个环境……求抱抱不合适。”说完,她尬笑两声,内心却相当苦逼。

    快放开我,笨蛋!再抱下去,老娘就快把持不住了,你要是不配合,老娘就丢大人了。

    萧宇尘似乎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头顺着她脑袋一侧下滑,双唇停落在她耳边,若有似无地碰了一下,热气轻扑在她耳朵上,微痒又温热,撩得夜小只心里发痒,但又很享受。

    看着夜小只红红的耳朵,白里透红又淌着水滴的脖颈,萧宇尘心头一颤,一记吻就印了上去。

    夜小只措不及防,娇?喘一声,虽及时捂住嘴,没有继续发出让她脸红心跳又觉得羞耻的声音,可萧宇尘的吻还是应声痴缠起来,并顺着她的脖劲侵略下去。

    夜小只的理智开始还抵抗抵抗,可没多会儿,她就抵不住萧宇尘的温柔中带着霸道的痴缠,正准备顺应本能地迎合,门外突然传来禀报声,是洛天河派人来叫请萧宇尘过去。

    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两人身上和心里的火都被浇熄了,夜小只心里突然升起浓浓的不安,她真想死死地抱住萧宇尘,让他不要去见他师父,恨不能让他眼里心里只装着自己,为了自己抛下一切。

    可是,她不能。

    人活在世,爱情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却不是全部,她不能这么自私。

    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夜小只转头笑对萧宇尘,“快去吧,不能让长辈等你。”

    萧宇尘却没急着动身,而是正面抱住夜小只,用低沉又温柔的声音说道:“别怕,万事有我,这次,你千万不要再自作主张,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夜小只踮起脚在萧宇尘唇上轻轻一喙,继续烂笑地催促道:“知道了,去吧。”话落,挽着他转身,将他朝门口轻轻一推。

    萧宇尘略有不安地回头看了夜小只一眼,将她眼中来不及隐藏的不安尽收眼底,再转头时又恢复成一脸拒人千里的淡漠,稳步向外走去。

0095 深夜刺杀

    萧宇尘的寝宫里平时没有仆人、侍女侍奉,只有在外面听吩咐的几个使唤,所以夜小只也不用担心被人瞧见他俩前后脚从浴室出来,大大咧咧地穿着萧宇尘的薄衫回了自己的卧室。

    饭她肯定是吃不下了,也舍不得脱掉还残留着萧宇尘味道和温度的衣服,就直接穿着它钻进被窝里。

    本想睡觉来着,反正天已经黑了,可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夜小只根本就睡不着,尤其萧宇尘去见洛天河这事,她就更是坐卧难安。

    夜小只无比害怕,怕他这一去,从此他俩便成了有缘无份的关系;她还怕,怕萧宇尘为了她与师父闹僵,这样就算在一起,她也会觉得对不起他,而且她相信,这样萧宇尘是不会开心的。

    等待是漫长的,夜小只在黑暗中一直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她就会立马坐起来看向屏风后隐约可见的外间,等着听萧宇尘推门而入的声音。

    反反复复折腾了几次之后,就已经到了半夜,夜小只没有听见走路声,推门声却响起了,她立马躺回床上,翻身背对门口的方向,假装自己在睡觉。

    刚装了一小会儿,夜小只就感觉有人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她床边,带来了一片独属于深夜的微凉寒意,还有隐隐的……杀气?

    紧接着,一道劲风扑来,夜小只一个侧翻,一把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匕首就扎在了她刚才躺过的地方,正是心脏的位置。

    夜小只趁机那人拔刀之际,从另一侧逃下床,顺带反手放了个炼狱狐火招呼对方,结果被对方轻松化解,夜小只心里狠狠地怨恨了一把自己小小的地仙等级。

    打不过就跑,夜小只从来都是要命不要脸,一个幻雾术放出去,屋内立马就被浓浓的雾气充满。

    紧接着,开门声传来,一道黑影就从门里子弹般地射了出去,来到门外时,黑衣人一愣,发现四下无人,才知自己被逛,刚才的开门声只是幌子,立马又折回屋中。

    当黑衣人回屋时,夜小只掐着时机从窗户跳出来,反手就用事先取出的上品仙器玄武血石施放出强力结界,把整个寝宫都罩了起来。

    黑衣人已经轻轻松松地破了幻雾术,却发现自己被困在玄武结界内不得而出,顿时就急了。

    夜小只知道,以自己的等级强用高等仙器,肯定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于是立马就要喊人。

    结果没想到黑衣人居然放了个大招强行攻击结界,夜小只的等级虽然是地仙,但她身体尚未恢复,现在顶多也就相当于灵人级的实力,施个玄武结界已是不易,哪扛得住这么大的招啊。

    结界当场就碎了,大招却未停止,以骇人的汹涌架式朝着夜小只袭来。

    就在夜小只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一卷黑雾挡在她身前,将攻击化解掉。

    紧接着,背后有人将她揽入怀中向后一带,她就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温热与坚实。

    面前的黑雾瞬间化成一个人形与黑衣人打了起来,而夜小只身上则多了件浅灰大氅,把她紧紧地裹住。

    真温暖啊。

    夜小只紧张的心情被无声地安抚下来,她望着两抹正打得不可开交的黑色,头也不抬地感慨道:“我还挺招人恨,总有人想杀我,关键本小姐还不知道自己干过啥缺德事,你说可笑不?”

    “不是师父。”萧宇尘的语气平静,一点没有为谁辩解的意思,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夜小只抬头冲萧宇尘笑了笑,“我信。”

    萧宇尘抱着夜小只的双臂又紧了紧,却没再开口。

    夜小只转移话题问道:“那人是谁?最近你总让他偷偷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我们也算见过两三次了,虽然都是匆匆一面,可你都没介绍我们认识呢。”

    “岚峰,我的……弟子。”

    “你有徒弟?”

    “非正式,他从小跟着我,本想收他为徒,但他却只想做我的仆人。”萧宇尘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惋惜,“他本该有更好的前途,却因为我……”

    夜小只打断道:“师徒不过是个名份,你当他是徒,不是也是,只要你有心,毫无保留地教他就是,至于走什么样的路,他喜欢就好,别人也不必干涉太多。”

    萧宇尘的双臂又紧了紧,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夜小只的头顶,语气温柔又低沉地说道:“你说的对。”

    夜小只很迷他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虽然他平时话不多,可每次不管说什么,听在夜小只耳朵里都有种苏苏麻麻的感觉,很舒服,也很奇妙,对她来说,听他说话都是种享受。

    打斗声很快引来了许多人,萧宇尘适时地放开夜小只,动作自然到让第一批赶来的人都不觉得尴尬,好像只是别人抱自家媳妇儿的亲昵小动作被不小心撞见似的。

    认识的人里,最先赶来的自然是水镜,他的住所离的最近,随后就是红月和噬月,接着是司命、冥渊、擎苍和墨蜧,最后才是洛天河。

    剩下依次前来的就是住在天水境,还被允许自由进出忘忧岛的天水镜员工们,以及近期来天水境参加拜师宴,短期内还被允许自由出入忘忧岛的贵客们。

    夜小只不自觉地就想起十年前,那时也是这般热闹,也有人想要杀她。

    人越来越多,但都在看戏,没人上去帮忙,因为岚峰的优势是碾压性的,黑衣人虽在苦苦挣扎,但败局已然注定。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拉下脸来落井下石,抢人功绩。

    夜小只想起披风下的自己只着一件薄衫,里面一丝未挂,虽然被挡的严严实实,可还是觉得脸上发烧,于是就在萧宇尘的强行陪同保护下,去偏房换了身衣服。

    夜小只本以为他会跟他一起进屋,结果他只是在屋里检查了一遍,然后就出屋设了个结界,很有绅士风度的在外面等着。

    等夜小只出来时,黑衣人已经被俘。

    围观的众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外人不好管别人家的事,看看热闹就够了,不够等级的也自动退场,只留十数人,押着黑衣人进了忘忧岛的刑厅。

0096 哑巴吃黄连

    忘忧岛的刑厅里,除了押着黑衣人的岚峰站在厅中外,所有人都依次而坐。

    水镜是现任天水境当家,自然稳居正位,只是有司命和洛天河分坐两侧首位垂帘,水镜实在有点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频频看向萧宇尘求救,求安慰。

    夜小只应景地坐在司命下首,全程都没跟洛天河有过丝毫眼神上的接触。

    接着夜小只往下的,依次是冥渊、擎苍、落云谷的众堂主和长老,墨蜧为仆,自然是站在擎苍身后的。

    洛天河下首依次是萧宇尘、噬月、红月、天水境的阁主、长老和几个地位很高但非天水境籍的外教。

    厅内气氛对不知情的众人来说静的迷之尴尬,一个刺客而已,上首的几位有必要神情这么严肃吗?

    但对知晓十年前那件事的人来说,这个刺客不是重点,重点是洛天河与夜小只同处一室,尽管面上都各自镇定,一派平和,实则背地里却暗潮汹涌,水火难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司命当先打破沉默,看着黑衣人,语带讽刺和冷厉地说道:“公然在战神寝宫行刺,差点伤了家妹,说,是受何人指使?”

    洛天河听后脸色微愠,却冲萧宇尘斥道:“还未成亲,怎能留女子夜宿男子寝宫,成何体统!”

    还没等司命开口往回怼,萧宇尘却面色平静地说道:“婚约乃师父千年前定下,喜帖十年前也发过了,而那不过只是为了广而告之罢了,目的已然达到,我和小只的婚事在那之前已成事实,与妻子同住,徒儿未觉不妥。”

    夜小只惊讶地看着萧宇尘,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来,这不是摆明着告诉所有人,他俩早就是夫妻了,给脑洞多点的人一听,他俩这是十年前就把该干的事都干完了的意思啊。

    耻度这么高的话,亏他这种正经人也能当众说出口啊!

    还是说,他真把交换戒指当成结婚仪式了?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水镜马上夸张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十年前我就叫她小嫂子了,全仙灵大陆都知道,他俩其实早在一起了,只是师父你云游在外,所以把形式延后了而已。”说完,水镜冲萧宇尘一挑眉,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这是想用事实婚姻来强行让洛天河接受啊!

    当初和灵狐族的婚约是洛天河亲自定下的,灵狐族若在,这事还有回转的余地,如今灵狐族只有夜思一个皇族遗孤,若洛天河毁约,那就是不仁不义,他以后就没脸在仙灵大陆混了。

    果然,洛天河一窒,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一副哑巴吃黄莲的样子,沉默良久咬牙挤出四个字来:“礼不可废。”

    萧宇尘平静一礼,“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近日便把婚礼补上。”

    水镜又补了句:“正好跟魂主的拜师宴凑一起,双喜临门。”

    洛天河用平静下隐着愠怒的目光扫了水镜一眼,水镜不自觉一缩脖子,立马求生欲极强地转移了话题。

    怒指厅下黑衣人,水镜严肃正经地高声问道:“说!你是什么人?胆敢在我忘忧岛上撒野,还敢行刺我小嫂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厅下之人头一扬,一副抵死不招的样子。

    水镜向来没什么耐性,指着黑衣人便对岚峰说道:“阿峰,把他脸弄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人长了副什么鬼样子,能把他嚣张成这样。”

    岚峰却说他已经试过了,黑衣人的脸上施了法,强行倒是解得开,但只怕会毁容,解与不解并没差别。

    夜小只终于开口了,对水镜说道:“今晚寝宫结界无任何异动,自从我住进去,能进你师哥卧房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查一下宫里的使唤,看少了谁。”

    水镜快言快语地说道:“师兄路上已经吩咐人去查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有人来报,说萧宇尘宫里的所有人都在,一个也没少。

    一个没少?

    夜小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其它地方也就算了,他俩住的卧室可是萧宇尘亲自布的结界,是设有禁制的,除了几个特别熟的人和他宫里少的可怜的使唤外,没人进的去。

    那几个特熟的,夜小只自然不会怀疑他们,剩下的也就是那几个使唤了,如果连他们都没嫌疑,那到底是哪出问题了?

    不愧是敢来战神家行刺的,黑衣人不仅嘴硬,身上下的禁制也多,虽然他们这边能保他不自杀,但也没法动他,无论动哪对他们这边都只会是损失,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他自己开口。

    夜小只一直默默看着他们对黑衣人各种威逼利诱,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许久都没再说一个字,仿佛厅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早已神游太虚了一般。

    一个小时后,厅里已经没什么人关心那个黑衣人了,他们都三三两两地聊起了天,好像在开午夜茶话会似的,倒是聊的不亦乐乎,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司命见夜小只这么消停,有点担心地问她要不要去休息,夜小只这才恍然回神,突然起身跑出屋外,萧宇尘和司命刚要跟着追出去,谁知她出屋也就十几秒她又折了回来,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司命问她干嘛去了,她说自己困懵了,让她去休息,她又说刚才出去被凉气一激,现在又精神起来,把旁边几个人都给逗乐了。

    又过了半小时,夜小只突然起身,不耐烦道:“问不出来就算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麻烦的刺客,即不主动求死,也不想要招供,还真以为别人奈何不了他吗?”

    水镜脸上一喜,“小嫂子,你有办法?”

    夜小只转头冲他冷冷说道:“去!派人把我宫里那几个使唤全请过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洛天河的脸色又沉了,萧宇尘的嘴角却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来。

    水镜水点头,马上吩咐人照办,没一会儿,五个使唤就全部被请进了刑厅。

    天水境里,就算是仆人,也是见过大世面,全是仙法等级造诣颇高的修士,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就算进了刑厅,心态也都稳得很,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的反常。

    见人到齐了,夜小只才悠悠开口,“现在轮到我来审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0097 冰晶血蚕

    黑衣人听夜小只说接下来换她审,即便看不见他的表情,夜小只也能从他的动作上看出浓浓的不屑,但她不在乎。

    围着被岚峰强按在地上跪着的黑衣人转了两圈,又从五个站成一排的使唤面前走过,夜小只再度转回到黑衣人面前。

    从百宝袋中取出一个十分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木盒,夜小只笑容灿烂地半蹲在黑衣人面前,打开了木盒。

    木盒里是一条透明如冰又盈润如玉的肉虫,在打开盒的瞬间,它微微颤了颤,看着即漂亮,又瘆人。

    只在黑衣人面前过了一眼,夜小只就十分宝贝地把盒子重新扣上,然后问黑衣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黑衣人并不打算回答夜小只的问题,但明显警觉起来。

    夜小只似乎并不在乎他答与不答,依旧笑容灿烂地看着他,自答道:“你当然不可能知道了,这种虫子,这世上见过它的人差不多都死绝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价钱才弄来的呢。”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黑衣人怒道:“有什么招尽管使,怕死我也不会来!”

    “我知道你硬气,所以根本也没指望你能开口。”夜小只好似真的不在乎的样子,只是眼睛盯着木盒,摆弄来,摆弄去的,明显对里面的虫子更感兴趣。

    “不审我?那你跟我废什么话!”

    “吼什么?吓死我了。”夜小只瞪了他一眼,语气颇带玩味地又问他:“你知道这虫子有什么用吗?”

    黑衣人显然是有点沉不住气了,“爱什么用什么用,什么我都不怕,你尽管招呼,哼一声我都不是爷们儿!”

    你是不是爷们儿关老娘什么事,老娘又不是你娘们儿,哼!

    “别着急,我可不是厅上这些正人君子,不会像他们一样对你用那么无聊又正经的招,我觉得人应该有点好奇心,你至少要听听这虫子的作用再决定要不要这么硬气。”

    看着夜小只那近乎可以用天真和纯净来形容的外表,黑衣人用鼻音不屑地哼了一声。

    夜小只又抬头扫了那五个使唤一眼,他们依旧表情平静,波澜不惊。

    和缓一笑,夜小只的表情上多了几分兴奋,又带着几分激动地讲起了木盒之中的那条虫子。

    夜小只说,这条虫子叫冰晶血蚕,明明是没有颜色的,可为什么要叫血蚕呢?

    因为它天生靠吸血而生,只要吸了血,就会变成通体血红又透明的虫子,所以才叫冰晶血蚕。

    黑衣人不耐烦道:“不就是要吸干我的血嘛,放马过来,谁怕谁是你孙子。”

    老娘的孙子自己儿子会生,谁要你这二百五!

    “还没说完呢。”夜小只笑眯眯地说道。

    看着夜小只始终挂着灿烂笑容的脸,黑衣人的心里终于有些不舒服了。

    夜小只说冰晶血蚕非常挑食,不食血则已,一但食血后,就再也吃不下其它东西,只以第一次被吸的血液为食,绝不食其它生物的血液。

    更重要的是,别看它现在个头小,一但吸上血后,它的身体就会快速生长,基本上一次就能把一头牛的血给吸光,吸干一个人,更是几秒钟的事情。

    夜小只十分刻意地问黑衣人:“你猜,如果它喝光了你的血,又不喜欢喝别人的血,可是它又不想饿死,你说它会怎么做?”

    众人一直都满怀好奇地旁观,无一人插话,但此时因为太过好奇,也纷纷低声讨论起来,只有上首的几位,全程沉默,表情各异。

    其中,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洛天河,在他的眼里,叶灵是邪恶的,夜小只便也好不到哪去,与那刺客半斤八两,不管她用出来的是什么,肯定都不是好东西。

    至少这次,夜小只还真没让他失望,她用一脸天真的表情说道:“没有你的血,它就会退而求其次,去喝与你有血缘关系之人的血液,有多少,喝多少,直到把在这世上所有与你有关血都喝光,再找不到一丝你血液的味道,它就再也不会吃东西了,直到把自己饿死。”

    黑衣人身形一僵,夜小只的目光却没落在他身上,而是快速从站在黑衣人身后的五个使唤脸上扫过,观察了圈他们每一个人的神情。

    他们之中两女三男,女的低眉顺目,男的低调内敛,统一的没表情,话不多,跟他们主子一样,都是讷于言而敏于行的人。

    作为自己人的时候,他们的这种品性很让夜小只喜欢,但作为敌人,这就叫让人很头疼了。

    夜小只也不着急,笑着对黑衣人说:“既然现在你没法做到让自己的尸体连渣都不剩,那么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死硬到底,这条虫子会让你全族灭绝;再就是,你乖乖招供,看在你只是个小喽啰的份上,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洛天河的脸色当时就沉了,明显是被夜小只的话戳到了伤疤,又疼又怒,但却隐忍着没有发作。

    黑衣人显然在犹豫。

    夜小只却趁热打铁地冷声说道:“对了,告诉你,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若是不招,就算想一死了事都不成,谁知道你全家是不是都想杀我,我这个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不招,你全族必死!”

    厅里其他人也终于听不下去了,毕竟一半是医者,一半是教书育人的,全都看不惯夜小只这等作派,个个表情不善。

    本来在他们眼里,夜小只是受害人,现在反而觉得她有种大魔头的感觉,连带着黑衣人的地位在他们心里都反转了,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般。

    厅里立马有人七嘴八舌地反对夜小只,讲的无非就是人人都懂的罪不及亲的大道理。

    夜小只开始还耐心听几句,后来把她说烦了,就直接怒怼回去:“都给我闭嘴!敢情他杀的人不是你们,一个个都在这给我讲良善,他死不悔改你们看不见吗?”

    众人沉默,但明显不服。

    夜小只缓了口气对众人说道:“你们以为他挡这么严实是为了什么?一个抱着必死决心来行刺的人,会怕死?死都不怕,还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0098 戏要做足才有人信

    黑衣人即是抱着必死决心来的,却又把自己挡的这么严实,为自己设下各种禁制,无非就是怕自己的身份暴露罢了。

    若行刺是个人行为,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天水境和落云谷都不会搞株连那套,他自然不用怕暴露族人或家人的身份。

    可他如此怕暴露自己,难道不值得深思吗?想必他自认为家人或族人必会因他所累,所以才会这么做,那他们还干净得了吗?

    虽然夜小只这么说,大伙还是挺认同的,但还是觉得夜小只的做法太狠毒了。

    夜小只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想杀人,还指望人能大度原谅,饶其性命,难道好人天生就是活该被欺负的吗?”

    众人再度沉默。

    大道理谁不会讲?无论是大道理,还是鸡汤或毒鸡汤,哪个老娘都能灌死你们!

    “人不犯我,我绝不犯人,人若犯我却不知悔改,我必整死他!这是本小姐的做人原则。”夜小只言词激烈地说道:“原谅了他们,就是给他们机会再来整死自己,这样的好人,你们谁爱做谁做,本小姐不做!”

    不再理会众人,夜小只冲黑衣人问道:“听我们说了这么长时间,你也该考虑清楚了吧?告诉你,我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我那个水沌魂主的哥哥不行,我战神夫君也不行,别指望别人能救你想保护的人,从你行刺我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

    这个选择大概对黑衣人来说太过艰难,他迟迟没有开口。

    “算了。”夜小只叹了口气,“你选不了,那我来帮你吧,但我这只有单选,这条冰晶血蚕会在落到你皮肤后迅速吸干你,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去吸食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我也阻止不了,但这是你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说完,夜小只转身走向远处,还不忘冲厅内众人补了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一会儿跟黑衣人没血缘关系的千万别乱动,它只会寻着血去,不动肯定没事,要是乱动,搞不好会被误伤哦。”

    接着,夜小只当众打开木盒,用灵力将冰晶血蚕吸浮出来,悬握于掌中,随后猛地转身,抬手就向黑衣人颈上抛去。

    冰晶血蚕在空中洒着晶莹的银色星碎,美轮美奂又让人胆寒地落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并在众人惊悚的表情都未及展开时,以秒速吸干了黑衣人的血,迅速长成了个血红又晶莹的巨蚕。

    黑衣人化作人干,就维持着跪地的动作,双眼却失去了生气,裸?露的皮肤也变得干枯苍白,只是众人都没心情再去关注他,目光全都盯在冰晶血蚕身上。

    几乎是吸干黑衣人的瞬间,变大的冰晶血蚕就跳到了地上,奔着五个使唤的方向就极快速地爬了过去。

    与此同时,五人中的一个方脸帅哥转身就向外跑,夜小只一个眼神递向岚峰,岚峰便出手将其拦下,冰晶血蚕趁他被制住的功夫,就跳上了他的脖子。

    “不要!我招,我招,我全招!救命啊!”方脸帅哥痛苦地嘶吼着,手脚胡乱地挥舞,看起来即狼狈又可怜。

    正在这时,夜小只一个响指在厅内清脆地响起,冰晶血蚕应声消失,除了上首的几位,厅内众人恍然回神,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大方脸和黑衣人愣了好几秒,随后大方脸就面色苍白地扑在地上,哀求道:“我全招,求公主殿下放过,求您了。”

    夜小只没理他,转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往旁边挪了挪。

    所有中招的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整个大厅里只有夜小只的等级最低,只是个小小的地仙,就算幻术和惑心术是灵狐族强项,也不至于让在座的众位大佬们同时中招。

    难道……她在幻术和惑心术上的造诣非同凡响?

    有人问夜小只,她便如实相告。

    其实很简单,并不是她的幻术和惑心术有多厉害,而是中招的人都相信夜小只手中的冰晶血蚕是真的,相信夜小只会对黑衣人和他的家人或族人下手。

    幻术和惑心术的成功率就在于中招的人意志是否坚定,可坚定也是有利弊的,如果他们坚定的相信将要发生的事是真实的,那么这种坚定反而会成为幻术和惑心术助力。

    夜小只之前之所以表演的那么卖力,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认为即将发生的事是真实的。

    前期铺垫做足后,当夜小只抛出冰晶血蚕的时候,同时施放了幻术与惑心术,因为大家都确信它是真实的,所以就毫无防备地接受了夜小只创造的幻境。

    总而言之,说到底,并不是夜小只让他们中的招,而是他们自己主动接受了夜小只的术法,并坚信不疑的认为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说完,夜小只抻了个懒腰,对水镜说道:“人给你纠出来了,剩下的你们来吧,我今晚累坏了,该回去睡了。”

    冥渊惊讶地问道:“你不想知道谁要杀你吗?折腾了这么久,不就为这个答案,关键时刻你却要去睡觉?”

    “我根本不在乎这个答案。”夜小只一脸平静地指着方脸帅哥和黑衣人说道:“他俩的话根本不可信,能纠出他俩,今晚审问的目地就达到了,再听下去,就只剩下他俩的挑拨离间罢了。”

    “为什么?”这话是擎苍问的。

    夜小只对擎苍小天使意外的有耐性,笑着答道:“黑衣人是故意被抓的,而这个大方脸也是别有用心,他俩唱这么一大出把自己往死里整,如果不是为了挑拨离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夜小只说,戏要做足才有人信,可要是做太过了,反而就不招人信了。

    黑衣人破出结界行刺不成,遇上战神和岚峰不逃反而还要硬打,而且还能坚持到来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他的实力一定不止大家看到的那种程度,开始完全有逃走的可能,但偏偏要拖到被抓,戏做过了。

    主动被抓却还不招,想必是要把戏做足,打算拖个几天再招的,可夜小只亲自出手却打乱了他的计划,不得已,大方脸被拖下水。

    至于大方脸,他做的就更过了,明知道一切都是假象,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招供,这是抱着必死决心的刺客所为?这胆量,怕是连天水境都不敢进吧?

0099 料要自己爆才能占先机

    被夜小只这么一解释,所有人都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可擎苍还是一脸的不解。

    “那他们是想挑拨谁和谁?”擎苍好奇地问夜小只。

    夜小只沉默良久都没有回答。

    擎苍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让夜小只为难了,便马上转移话题,指着夜小只手里的木盒,问里面的那只冰晶血蚕,厅内众人也立马向夜小只投来好奇的目光。

    夜小只微微一愣后,打开木盒就把里面的冰晶血蚕捏出来,当众扔嘴里吃掉了。

    厅内众人措不及防,等回过神想要阻止时,冰晶血蚕已经下了夜小只的肚。

    夜小只吃完还吧唧吧唧嘴,满足地推广道:“天门城满香楼找他们大厨,只要给钱,什么形状他都给做,我这还有一堆小动物形状的冰皮糕,谁要吃?”

    擎苍惊诧道:“假的?”

    夜小只点头。

    擎苍虽然没问出口,但明显是不理解,他就算了,在座这么多大人物,怎么就没看出那只虫是块糕点呢?

    夜小只晃了晃手里的木盒,笑着解释说,这木盒是个中品神器,叫亘古宝盒,可以用来盛放和保管体积小的活物,以及那些就算在百宝袋也极易丧失药性的丹药等物。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就算没见识过真正的亘古宝盒,但也都有识宝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盒子是个神品。

    能用中品神器盛装的,自然也不会是凡品,正常想,肯定比这宝盒更有价值,这算是个惯性思维吧,所以众人潜意识里就信了冰晶血蚕的说法,可谁又能想到一个中品神器里放的却是一块糕点呢?

    夜小只说这些的时候,还不忘顺嘴夸一夸在座诸位前辈的眼力,以防他们觉得自己被诳,再无端对她生出几分厌恶来。

    虽然夜小只这一世比较刺儿头,老是随心所欲,经常说话不给人留面子,但她也不是对谁都这样的,至少落云谷和天水境的人,哪怕只是路人甲,夜小只也是想好好相处的。

    拿出前世的功力,以夜小只的口才,自然是夸他们夸的不着痕迹,又能让他们心里舒舒服服,但不会计较她的诳骗,再加上他们知晓真相,也就不会生气她前期铺垫时的出言不逊了。

    解释的差不多了,夜小只也是真累了,便跟众人告辞要离开,可还没等转身,黑衣人却突然出言阻止了她的脚步。

    黑衣人冷眼看着夜小只,沉声问:“你就真的不想知道谁要杀你吗?只要你答应放过我们,告诉你也无妨。”

    夜小只不得已停下脚步,对黑衣人回以更冷漠的注视,“我说过,我不信你。”

    大方脸也一脸高深地看着夜小只说道:“十年前那只千面兽,少说也有十几万年了,你就不好奇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水境的湖里吗?”

    厅内刷地一下就寂静了,知情者沉默的诡异,不知情者更是诡异地沉默着。

    其实不知情的众人心里都好奇这事,只是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这事水太深,不能问,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至少事不能从自己这被搬上台面。

    如今有人勇当出头鸟,吃瓜者自然乐见其成,尤其是那几个地位很高的外籍教员,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差没张嘴催促两名刺客快说了。

    黑衣人和大方脸都略有得意,一副一切尽在他们掌控中的样子。

    夜小只今夜第一次把目光投向洛天河,对方脸色沉沉,但出奇的坦然,只是看向黑衣人和大方脸的目光隐隐透着愤怒和杀意。

    深深地吸了口气,夜小只也用坦然的目光冲洛天河一笑,笑里还带着几分俏皮和狡诈,随后转头冲大方脸说道:“我当然知道了。”

    料嘛,果然还是自己爆才能占得先机。

    这话一出口,厅内众人都惊呆了,比他们更惊呆的却是黑衣人和大方脸,显然夜小只的反应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那头千面兽是天河神尊豢养在天水境湖内与水神为伴的。”夜小只平静地说道:“它虽是凶兽,但受神尊教化多年,早已不再为祸,是我当时不知情,以为它假冒水神,所以对其下了杀手,它又不认得我,反击时自然全力以赴,要怪就怪我等级太低,还不自量力,这不过是个悲催的误会罢了,也值得你们俩下这么大血本来挑拨?”

    这话要是从洛天河嘴里说出来,或许众人只是半信半疑,但从受害人夜思嘴里说出来,立马就变成了“真相”。

    积压在所有人心里的疑惑,因为夜小只的解释终于得到了舒解,落云谷和天水境里不知情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生怕因为这事祸及两家的关系。

    大方脸面色难堪,沉吟了半晌才强词夺理般地说道:“你怎知他不是故意想要杀你?千面兽在水下那么多年,怎么你一来,它就出来了?而且还直奔你住的丹霞宫而去?”

    “什么叫我一来它就出来?”夜小只反问大方脸,“千面兽化成水神的模样,十几万年了,期间多少次祭典,你怎么知道它以前就没假冒水神出来过?单单把出事这次拿出来说,阁下还真是用心险恶啊。”

    众人纷纷附和夜小只。

    “你……”大方脸张了半天嘴,也没能说出辩驳之词。

    黑衣人马上接话,直指洛天河:“让千面兽化成水神的参加祭典,这就是置观礼者性命于不顾,天水境这等做派,真让人齿寒。”

    “千面兽与水神相伴十万余载,不管是道侣还是小弟,它都有资格替代水神受人香火,此类事仙灵大陆屡有记载。”夜小只哼笑一声,反问黑衣人:“照阁下的意思,凶兽就连从善的资格都没有了吗?那这仙灵大陆上,岂不要被你一言诛灭许多种族。”

    厅内不乏凶兽修成的仙、神,听了这话,对黑衣人更是没了好脸色,尤其是墨蜧。

    蛇族向来以冷血、凶猛著称,没灵智的妖蛇大多为祸,风评不佳,墨蜧听者有意,觉得黑衣人这话简直就是当众打蛇族的脸,面色立时就阴沉了。

    但其他人显然并没有过多关注蛇族,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红月和噬月。

0100 动机为何?

    狼族的名声一向不是很好,即便皇朝已经易主,但仍处于顶盛,正是被众人羡慕嫉妒恨的时期,自然厅内众人的目光都集向了他俩。

    忽然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红月和噬月都尴尬了,他们是狼族皇室没错,但已无法再代表狼族,连灵籍都入了天水境,实在背不起这么大的锅,但又为受不起而感觉自卑和愤怒,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

    倒不是厅内众人有意为难这两只落地凤凰,只是提到凶兽,他们自然而然想到了顶盛的狼族,所以才会看过去,见他俩如此尴尬,又都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

    黑衣人的一句话在厅内就激起了无数暗潮,只是这暗湖只汹涌在各自的心里,无处着力,无法释放,更让某些人觉得心下悲凉。

    大方脸和黑衣人被夜小只堵的没话说,最后似狠心般地指着红月说:“是她指使我们杀你的!”

    正沉浸在自己悲凉心情里的红月身形明显一僵,不等她辩驳,夜小只就一脚踹在黑衣人身上,把他踹翻在地。

    黑衣人似不甘心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她看不惯你跟战神在一起,说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你得到,所以才派我俩来杀你,我全说了,只求你能放过我们。”

    “从刚才到现在,老娘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还没完没了了。”夜小只压着声音愤怒地说道:“又想借刀杀人是吧?你们雪浪主子还真是钟爱这一招啊!万一你要是活着回去,帮我告诉他,再敢打天水境和落云谷人的主意,老娘就把他扯下神坛!滚!”

    话落,夜小只又踹出去一脚,这次却是把大方脸给踹翻了。

    见夜小只是真火了,而且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水镜便立马命人把他俩押了下去,还顺便劝解了夜小只几句。

    夜小只这最后几句话和那两脚踹出去,她自己倒没多想,但天水境和落云谷在籍的人都对她好感蹭蹭飚升。

    一面觉得他们家二小姐护自家人,一面觉得战神娶了个护家的好媳妇儿,只有洛天河心情复杂,面色依旧沉的难看,只是那些人都不知道他真正沉脸的原因,只道他是被两个刺客栽脏,心情不快而已。

    两名刺客都下场了,热闹也看够了,厅内众人纷纷散场。

    红月在离开时,对夜小只欲言又止,本想道声谢,但她高傲的心最终也没能允许她在这么多大佬面前向夜小只低头,犹豫了几秒,她还是转身离开了刑厅。

    夜小只才不想跟洛天河同处在人少的地方,虽然她相信他还不至于冲动到一招毙了她的地步,但光是那份相处的尴尬也会让她受不了。

    不过,以夜小只那衰神附体的运气,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等夜小只“逃离”刑厅,洛天河已经趁众人要散之际留下一句话:“夜思公主留步,老夫有话要说。”

    还没走的人听到这话时,眼睛都不自觉地放了下光,显然还想再吃一回瓜,可惜洛天河逐客之意太过明显,他们也只能悻悻而去了。

    夜小只不走,那几个知情的肯定不会动地方,三个不知情还呆在厅里的,就只有冥渊、擎苍和墨蜧了。

    冥渊虽然不知道十年前的事,但他却知晓洛天河一直都对叶灵恨之入骨,自然会防着他对夜小只下手。

    至于擎苍,是司命将他强留下来的,而墨蜧,也是得到他准许才留下。

    夜小只虽不乐意,但也管不了人俩师徒之间的事,只是心里非常不爽,她一点都不希望擎苍小天使被这些污糟事染指,毕竟他是她在仙灵大陆上认识的第一个关系最纯粹的朋友。

    见这么多人留下,洛天河脸色不悦,“我有话要跟她单独说,诸位请吧。”

    水镜和擎苍听到这话,自然是忐忑不安,但他俩各有各的原因,最终还是犹豫着没动地方,擎苍不走,墨蜧当然也不会走,至于司命、冥渊和萧宇尘就更不必说了。

    听洛天河下逐客令,司命缓缓说道:“长兄如父,她在这世上已无血亲,自然万事由我担待,从前如此,以后也不会变,所以没什么事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听的。”

    司命说完,只是担忧地扫了眼冥渊,却语气生冷强硬地对他命令道:“阿渊,回去静心。”

    冥渊哪肯,连擎苍都坐在这,却独独赶他一人走,这分明是有事瞒着他的意思,他能听话才怪。

    夜小只终于受不了了,“你们有完没完啊?都走!赶紧的,我也要和他单独聊。”

    “小只!”司命这一声即有责怪,也有担忧。

    夜小只却完全不领情地说道:“有这时间,我劝你们还是想办法在那个大方脸身上多下点功夫吧,你们不会以为他真是雪浪派来的吧?”

    水镜惊讶:“难道不是?”

    夜小只面色沉沉地说道:“并非不是,而是不一定是。”

    在夜小只看来,这两名刺客,他们主要想挑拨的并不是她与红月的关系,而是她与洛天河之间的关系,红月只是顺带而已。

    主要的挑拨最终没成功,其实本可以到此为止了,可他俩偏偏又要拉上红月,这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他俩的主要目的已经暴?露,按说是不需要用红月来做掩饰的,除非,他们是在退而求其次,主要目的没有达到,死也不能白死,所以拉了红月。

    也就是说,借刀杀红月,对背后主使也有好处,那雪浪那面应该也脱不了关系才对,但究竟是不是他,还并不好说。

    水镜不解了,疑惑道:“红月就算了,她和噬月只要活着,雪浪的皇位就坐不安稳,于狼族许多人的利益也有关系,可挑拨你与师父,对背后之人有什么好处?”

    夜小只冷冷赞道:“这你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夜小只说她在这仙灵大陆上,一无权势,二无渊源,三无实力,从出山到现在从未与人结过仇,如果是冲她来的,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而从洛天河那面考虑,若是有人对他心存不利,挑拨夜小只与他的关系也屁用没有,比她合适的人一抓一大把。

    可是,她与洛天河的关系竟然被挑拨了,而且还是以奉上两条人命的代价来达到目的,这难道不奇怪吗?

0101 刀片寄给谁?

    被夜小只这么一分析,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儿了,他们都是聪明人,其实不需要她来刻意提醒,只要静下心来稍一细想便会发现其中的问题,只是夜小只把雪浪捅?出来的时候,他们便没再深思罢了。

    如今稍一琢磨,擎苍便插嘴问道:“说不定,他想挑拨的是落云谷与天水境的关系。”

    夜小只有些无奈地笑着对擎苍说道:“你把我看的真重。”

    司命脱口来了句:“你本来就重……”似乎觉得这话不妥,他中途又换了个方式说道:“你是落云谷的二小姐,自然有这个份量。”

    想起白天司命与洛天河的对话,夜小只略感尴尬,但却硬是用假笑来掩盖住了,尽量以平常心的状态说道:“你真心拿我当根葱,可别人看来我却未必就是瓣蒜,不会为了个义妹与天水境反目,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

    水镜附和道:“没错,是这么个理儿。”

    夜小只微眯着双眼,冷冷地说道:“背后之人的动机是个迷,而且,他知道十年前的事,却只知表象,但他又敢明目张胆的用这个来挑拨,想必是知道更深层的内幕,所以才笃定挑拨会成功,这个人……一定要挖出来。”

    水镜立马坐不住了,“我现在就去!”说着,他就急步离开了刑厅。

    夜小只环看一圈,问众人:“还不走?”

    司命看向萧宇尘,萧宇尘回视他一眼,便去看洛天河。

    洛天河脸上的怒气有些压不住了,但还是克制地说道:“我不会伤她。”

    萧宇尘冲他师父深深一揖,转头对司命说道:“我们走吧。”

    司命犹豫地看了洛天河一眼,最终还是押着冥渊和众人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刑厅里寂静了很长时间,直到洛天河打破沉默,一字一顿地冷声说道:“请你离开宇尘。”

    “我不。”夜小只的语气很平静。

    这种听上去并不激动的回答,往往更蕴藏着一种坚定的力量,让洛天河的脸色更阴沉了。

    “大道理我就不讲了,你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有些坎儿是跨不过去的。”洛天河直言道:“你和宇尘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夜小只看着洛天河,没有任何情绪地说道:“那道坎儿只存在于你的心里。”

    洛天河无声地笑了下,那笑容让夜小只觉得说不出的悲苦,也说不出的心痛,还有许多愤怒和纠结缠绕其中。

    “你以为你们两个和过去的事摘得干净?”洛天河艰难地说道:“宇尘之所以魂魄完整,且是灵胎,就是因为我师父执念太深,他的灵魂从未变过,更没有转世之说,是灵魂自修成胎的,他就是萧天清本人,只是封禁了自己的记忆和情感而已,不用我出手,他早晚还会杀了你!”

    夜小只一愣,想起十年前的事,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夜小只问洛天河道:“你提前设计让他杀我,只给他看片断记忆,就想把这件事以最小程度的伤害了结,你不想让他恢复记忆,其实是想保住宇尘的意识完整,或者说……你舍不得让自己养大的徒儿消失?”

    洛天河没有开口承认,却道:“你留在他身边,对他百害而无一利,他现在渐渐有了情感,之后便会记起越来越多的事,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多为他着想着想,只有你离开了,他才会一直存在下去。”

    夜小只沉默不语,洛天河以为她在考虑他的话,但其实夜小只却是在想另一件事,如果萧宇尘和萧天清是同一个人,那她爱的到底是两个不同的人格,还是同一个人呢?

    在这种事上,她总是爱钻牛角尖,但又觉得必须要得到个答案。

    更重要的是,萧天清的记忆回来了,可她又是夜小只,不是他爱的叶灵,那他俩之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是会像洛天河说的那样,他杀了她;还是萧宇尘的记忆占了主导,他不会伤害她呢?

    越想头越疼。

    这么狗血的剧情,夜小只都不知道该给谁寄刀片才能消她的心头之恨了。

    不过,有一点夜小只却清楚得很,她道:“你以为没有我,宇尘就会变回以前那样吗?你错了,他这十年一直在调查三圣的事,现在有没有我,都挡不住他那颗追求真相的心,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该来的早晚会来,你若真有心,那就珍惜现在吧。”

    洛天河沉默,脸上显出了夜小只从未见过的疲态,半晌才道:“师父和宇尘,哪个我都想保,却终究还是要失去一个的,我从未想过能一直留住宇尘,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师父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我只是想留宇尘再久点而已。”

    夜小只同情他,但真没心情安慰他,她现在比洛天河更纠结,萧天清若回来,他爱的是叶灵,又有血海深仇在身,但不舍得杀叶灵,那她这个是叶灵又非叶灵的人,简直就是他的最佳报复对象。

    可是夜小只爱萧宇尘,萧宇尘似乎也喜欢她,本来两情相悦不是好好的嘛,现在可倒好,就好比一个双重人格的不同人格在和仇人加情人的转世相爱相杀,还能更夸张点吗?

    这些想法让夜小只的脑袋乱成了麻,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坚定地对洛天河说道:“我绝不离开他!他若是早晚会消失,那我更要抓紧时间陪着他了。你若是放不下仇恨,那就等萧天清真正醒过来时再跟他一起报吧,那么多年你都等了,也不差接下来的日子,对吧?”

    洛天河沉默。

    夜小只当他是默认,趁机打声招呼就走人,离开刑厅的大院后,却看见司命和萧宇尘他们等在外面,心里顿时暖暖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与萧宇尘回到他的寝殿,他还是照例帮她脱鞋脱袜,再把她摆上床,盖好被子,动作细心又温柔,还带着种天经地义的自然。

    夜小只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的照顾,一想到他有可能会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她就有种怅然若失的心痛,手不自觉地就抓住正要转身离开的萧宇尘的衣摆。

    萧宇尘诧异回头,无声询问。

    夜小只用出乎意料平静地语气说道:“一起睡。”

0102 师兄,肉好吃吗?

    萧宇尘见夜小只抓着他的衣角,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要一起睡的话,他心头微颤,却没了当时在浴室时焚心的欲?火,有的只是对眼前女子的怜惜与担忧。

    他一句话没有,直接默默脱鞋上床,也没宽衣,就侧躺在了夜小只的被子外面,一手撑着头,一手轻搭在夜小只的身上,缓缓地拍着,语声轻柔地说了句:“我不走,睡吧。”

    夜小只心里此时也没那么多情情爱爱的,只是隔着被子往萧宇尘的怀里拱了拱,之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宇尘却是一夜无眠,一直看着夜小只的睡颜,只在她一次皱眉时,轻轻帮她抚平眉心,又在眉心处极轻柔地落了一吻。

    第二天,夜小只睁开朦胧睡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萧宇尘,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想起昨晚是自己邀他共睡的,顿时脸如火烧,立马用被子捂住半张脸,只露俩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半天才憋出一个“早”字来。

    萧宇尘还是老样子,只是淡漠地回了个“早”字,随即就下床去洗漱更衣了。

    夜小只在床上坐了好半天,脸上的热度才慢慢退下去,等她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又换好衣服,萧宇尘早就命人把早餐准备好了。

    自从夜小只住进来到,萧宇尘只要不是有急事,一日三餐都会陪她吃,这也算是夜小只每天的乐趣之一了。

    虽说萧宇尘比较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可碰上夜小只,什么规矩都能被她给破掉。

    “宇尘,你说朵朵和小天他们怎么还没来啊?”夜小只一边吃,一边委屈巴拉地说道:“我想他俩了,我还没见过长大的朵朵呢。”

    咽下一口饭后,萧宇尘才陈述般地说道:“你担心他俩的安危。”

    被一语戳中,夜小只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否认。

    “我的人在暗中跟着,不会有事的。”

    夜小只微微一愣。

    萧宇尘解释道:“十年前,你让我保他俩平安。”

    夜小只呆呆地看了萧宇尘好一会儿,突然起身走过去,捏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他的唇,浓浓的,但又很快离开,笑着对他说:“你真好。”

    萧宇尘却目光微微一黯,避开了夜小只的视线,语气里难得带着悔恨和自责地说道:“如果那天我能控制住自己,哪怕只是稍稍错开剑锋,你也不用说出那样的遗言来。”

    夜小只叹了口气,转移话题地问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调查三圣的事?”

    萧宇尘只说了俩字:“为你。”

    “可我当时已经‘死’了。”

    萧宇尘却道:“我杀了千面兽,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和遗物。”

    夜小只轻啧一声:“司命这家伙不行啊,戏没做足,我早就告诉过他,做戏要做全套,没想到关键地方掉链子了。”

    “你早知道?”

    夜小只略带得意地说道:“这要是我的计划,你根本就不会有机会知道我还活着。”

    萧宇尘却好似庆幸般地说道:“还好不是。”

    夜小只的心即暖又痛,对十年前自己的冲动悔恨不已,但听了昨晚洛天河的话,夜小只也觉得相当的无奈。

    当时洛天河是必定要杀她的,而她一个小小地仙,别看平时算计人的时候挺嚣张,但其实根本没有自保之力,身边仙器神器再多,也架不住用的人实力太次,她没主动去死,就真的不会死了吗?

    “你的心脏……”萧宇尘欲言又止的话惊回了夜小只的思绪,但他终是没有问下去。

    他不问,夜小只却不想给他留个心结,便告诉他,是赤羽蛇的蛇毒吊住了她的最后一息,让她进入假死状态,使她的时间就停止在了将死的那一刻。

    之后,她就被司命养在一个水晶棺中,整个泡在粘稠的液体里,司命说那液体可以修复受损的器官,她的心脏就是被那样修复好的,但也沉睡了十年的时间才让心脏恢复健康。

    就算是神仙,也是救生不救死的,司命虽然没说,但夜小只也知道,复生一个必死之人,肯定损了他许多年的修为,也花费了他极大的心力。

    这些都是能说出口的,还有说不出口的。

    司命说了,这种方式,他也只能用这一次,这是不可复制的方法,其中许多材料都已经灭绝,所以他很严重的警告了她,让她不要再冲动玩命了。

    还有,想到昨天听到司命已经释怀对叶灵的爱,现在又爱上了她,甚至不比当初对叶灵的执念低,但却知道他俩还是没结果,他就准备把这份爱深埋在心底,永远都不说出来。

    想想司命的心情,再想想他为自己的付出,夜小只终于知道为什么渡劫的每一世,叶灵都是为救他而死了。

    除了命,还有什么能还上他这么深的情,这么大的付出,又能弥补自己对他无限的愧疚与心疼呢?

    正想着,水镜风风火火地来了,一见有饭吃,立马就不客气地喊在外候着的使唤又添了副碗筷,直接坐下就吃,看那样子,竟似饿坏了一般。

    回到自己座位上,夜小只好奇地问道:“这吃法,你不辟谷了?”

    水镜边吃边说:“到我这境界了,辟不辟谷都一样,差不哪去,何必苦着自己呢。”

    夜小只赞同道:“就是,人活一世,那点乐趣都在吃喝玩乐上了,要是都禁了,当再大的神也没意思,还不如一口肉下肚让人有满足感呢。”说着,她就把最大的一块红烧肉夹给了水镜。

    水镜直接塞嘴里,边嚼边说:“还是小嫂子懂生活,哪像我师兄,他就一食草兔,让他吃块肉,跟要他命似的,实在太不……”水镜用眼睛瞟了一下萧宇尘,突然主愣住了,看着萧宇尘嘴角的红烧肉汤汁,一脸惊诧地问:“师兄,你终于开荤了?!”

    夜小只顺着水镜的目光看过去,脸立马就红了,那汤汁为什么会在萧宇尘的嘴边,她和萧宇尘心里都明镜的,还用说嘛。

    可水镜不知道啊!他还兴奋地问萧宇尘:“师兄,咋样?肉好吃不?”

0103 萧宇尘,你个魔鬼!

    夜小只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没有,她就只能把脸埋在碗里,使劲往嘴里扒拉饭,假装啥也不知道了。

    萧宇尘却难得眼里带着笑意,直接将嘴角的汤汁舔掉,动作无比自然,根本让人生不出遐想,除了夜小只这个当事人之外,用饭碗活埋自己的心她都有了。

    看着这样的夜小只,萧宇尘眼中笑意又浓了几分,声音似乎都带着温度地说道:“送到嘴边的,自然好吃。”

    萧宇尘,你个魔鬼!

    夜小只直接就被饭呛了。

    水镜却还不明所以地笑她吃相不好,顺带还不忘酸两句:“师兄真是见人下菜碟啊,以前我和师妹给你夹肉,你就不吃,小嫂子夹的你就吃,看来你不是不吃肉,你是只吃专人给夹的肉啊。”

    夜小只被呛,连连咳嗽,萧宇尘便起身给她拍后背,力道拿捏的特好。

    好不容易咳停了,夜小只也终于破罐子破摔地适应了这个耻度,可以平静地转移话题。

    “一大早上的,你匆匆忙忙过来,不会就为了蹭顿饭吧?”夜小只边说,又边给水镜夹了个鸡腿儿,即便他已经长成大人,在夜小只眼里,他却还是那个爱恶作剧的孩子。

    水镜直接上手接过,边啃边说:“小嫂子夹的菜就是香,难怪师兄爱吃。”

    夜小只顿时又觉得热气上脑。

    孩子,你马屁拍歪了。

    拍完,水镜才继续说道:“还不是那俩刺客的事,他俩我是真没招了,身上禁制多的是,还没一句真话,是动不得,也问不得,要不小嫂子你再给支个招啊?”

    “他俩是抱着必死决心来的,再审下去也没有意义。”夜小只边想边说道:“但从他俩的行为和发生的这些事上分析,他俩应该是连灵力也完全一样的双胞胎,而且一直以一个人的身份在忘忧岛上潜伏着,所以,能进我卧室的使唤,其实不是五个,而是六个。”

    水镜恍然,“难怪那黑衣人要捂那么严实了,要是小嫂子你没用计逼出那大方脸,估计他还安然无恙地在你这潜伏着呢。”

    “他也是个聪明人,马上就能想到将计就计地进行反间,只可惜他找错对手了。”夜小只随后声音一沉地推测道:“他背后的主子应该是知道三圣之间的纠隔,也知道我和宇尘是其中二圣的转世,所以我想,他是不是和三圣有过节呢?”

    水镜脱口而出:“这么久还惦记着,那过节肯定不小啊,至少不会比师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尴尬地扯了个假笑,低头继续啃鸡腿。

    之后,饭桌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夜小只的脑子一直在转,以至于食不知味,可毕竟再怎么转,她手里的线索也就那么一丢丢,就连用来想象猜测都不够,半天也没转出什么头绪来,便把矛头又指向了水镜。

    “着急忙慌就为了告诉我没结果,你是真的很闲哦。”

    “谁闲了,我好歹也是天水境的当家,一天忙得很呢。”水镜立马正色道:“我还有另一件事要说。”

    夜小只冲他微微扬头,用眼神催促他快说。

    水镜说倒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就是与天水境一向交好的岁寒峰刚刚飞书求援,水镜已经派一队人过去了,但为了慎重起见,还是来知会他师兄一声,毕竟岁寒峰的峰主是他师兄的至交好友白鹰彻天。

    萧宇尘微微一愕,沉声问道:“什么样的危机?”

    “信上没说,不过,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了。”

    夜小只却插嘴说道:“我看宇尘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吧,速度快点说不定能和救援同到,也省得他们白搭进去。”

    萧宇尘微微皱眉:“你觉得他们是在调虎离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能把你引开的局,我估计水镜派的人也解不了。”夜小只保证道:“你放心去吧,我一会儿回丹霞宫,就呆在司命身边,哪都不去,你不必担心。”

    水镜不服气道:“小嫂子,我也能保护你啊。”

    “你最近事多。”

    “司……魂主比我事还多,是他收徒,天天有的是人拜访他。”

    “我是落云谷二小姐,跟在他身边待客也行,可跟你这个小叔子身边像什么话?谁让九幽那小野猫不在,她若在的话,有她陪着倒也说得过去了。”

    水镜瘪了瘪嘴,“小幽忙着欺负你家小黑狗呢,好多年没回来了。”

    夜小只眉峰微挑,好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但却没空深挖下去,只催促萧宇尘快去。

    萧宇尘也是真的担心他那朋友,对夜小只千叮万嘱后就原地一闪,消失不见了。

    夜小只面上大度,心里苦逼,然而,比这更苦逼的却是,司命和冥渊根本就不在丹霞宫,跟萧宇尘前后脚走的,也是被岁寒峰发到落云谷的求救信叫走的,而且还是指名要司命和冥渊过去帮忙。

    这特么是卡着点求救呢吗?

    水镜本来想送夜小只到丹霞宫就走人,谁知道竟是这种情况,还真是计划没有变划快啊。

    “小嫂子,这回怎么着也得跟着我了吧?”水镜也很无奈地说道:“要是师兄知道你身边没人保护,回来非吃了我不可。”

    夜小只撇着嘴说道:“其实我只是觉得这事发生的时间太紧凑,搞不好真就是个巧合呢,也不用太大惊小怪,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的。”

    “什么意思?”水镜一脸警戒地说道:“别想耍单儿,昨晚刚被刺杀过,今天我师兄又不在,就算真是巧合,咱也得当有事防着,万一你再出点啥事,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师兄?”

    夜小只拗不过水镜,只得认命。

    其实她不想跟着水镜,根本不是什么名声问题,她才不在乎这事呢,而且这世界似乎比她想象的开明,她不想跟着,主要是因为不想见洛天河。

    最近因为拜师宴的事,来天水境参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仅要宴前先拜访落云谷的当家,还要拜访天水境的当家,而洛天河又难得回来一次,当然要顺便拜访,所以每次都是水镜和洛天河一起见客。

    夜小只现在巴不得能不见他就不见他,哪有主动送上门的道理,就算不至于是去送人头,那她还嫌受不了洛天河的不待见呢。

    可事到如今,为了安全起见,夜小只也只能忍了,就像水镜说的,万一出事呢?她可不想刚活过来,生活才有点奔头就又去见阎王,那也太亏了。

    谁知,更夸张的事来了,夜小只和水镜回去的时候,洛天河居然也要出门。

0104 青出于篮

    夜小只和水镜从丹霞宫出来,刚回到忘忧岛上待客和议事的正殿,正赶上洛天河送客出门回来。

    一见到夜小只,洛天河本来阳光正好的脸色瞬间就阴云密布了,夜小只觉得,他没一剑劈过来,真的是很有忍耐力了。

    水镜知道洛天河不待见夜小只,但他今天必须把她放在身边,鼓足勇气刚想开口对他师父说这事,结果洛天河居然先开口了,说他受人之邀,要离开天水境几天,来跟水镜打声招呼。

    夜小只和水镜同时惊了,但却不是因为同一个原因。

    水镜惊讶的是,家里等级最高的全被支走了,果然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夜小只却纳闷,难道今天跟昨晚的刺客不是同一波?要是昨晚那伙,能知道挑拨她与洛天河的关系,十有八?九是知道他俩之间的旧恨,那样的话,留着洛天河对他们岂不更有利?

    难道这波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天水境来的?

    还是说……洛天河的离开才纯属巧合?是幕后之人也没料到的突发事件?

    夜小只果断做出了选择,表情严肃地对洛天河说道:“你不能走!宇尘和司命、阿渊都被叫去岁寒峰帮忙彻天解围了,天水境这么多贵客,不能没人坐镇。”

    水镜连忙附和道:“是啊,师父。昨夜刚出了刺客那档子事,惊动了整个天水境,内奸还出在咱们忘忧岛,今天岁寒峰就又出了事,把最厉害的四个人一下支出去了仨,咱不能不防啊。”

    洛天河第一想法可能和夜小只一样,所以表情怪异地扫了她一眼。

    夜小只却无所谓地说:“放心,我可没指望你能保护我,更不介意你趁机对我落井下石,我只是觉得,这里是宇尘和水镜的家,也是司命和阿渊最亲近的地方,小天的母族已经在这里扎了根,朵朵的未来也和这里息息相关,这里还有很多我在乎的人,我没有理由不关心天水境的安危。”

    洛天河沉吟片刻才道:“那就等魂主和宇尘他们回来我再走。”

    水镜松了口气,夜小只倒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洛天河就是再跟她不对付,也不会置天水境的安危于不顾。

    只是……

    夜小只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对手是谁,更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只是遇事的时候被动提防,一切全靠猜,简直要把她憋屈死了。

    真怀念看剧时的上帝视角,坏人只要看表情就知道了,看个开头就能猜到结尾,简单的实在太美好。

    洛天河要比水镜雷厉风行得多,立马就开始着手在天水境布防布岗,根本没空理夜小只,夜小只倒也乐得轻松。

    忙忙活活中,一个白天就过去了,他们这边一点事也没发生,但同样,去岁寒峰的也一个都没回来,不光是人,消息也是。

    洛天河此时也有些沉稳不下去了,虽然魂主这么多年为了叶灵一再折损自己的修为,十年前又为了保住夜小只的命再次折损很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尽管魂主明面上是上神等级,可洛天河心里清楚,他依然不会比萧宇尘这个战神实力低,或许武力值逊于萧宇尘,但其它方面的很多实力却在萧宇尘之上,综合起来看,两人不分伯仲。

    冥渊就更不用说了,论综合实力,他是低于萧宇尘的,但单论战力,其实他俩是不相上下的,只是冥渊为了稳心,一直压抑着自己,所以才会看起来比萧宇尘弱些。

    至于洛天河自己,他现在虽然已入顶峰,可以藐视天下芸芸众生了,但在这三个人面前,他却知道自己的实力要比他们差些。

    都说只要努力就可以和天才比肩,可要是天才也付出同样努力,或者比平凡人更加的努力,即便最后大家都站在了顶峰,却依然存在着峰下之人看不见的差距。

    洛天河早就被他的天才徒弟青出于篮了。

    闻道无先后,达者为师,在这种事上,洛天河一向豁达,他其实是个心胸如海的人,唯对夜小只,他开阔不起来。

    尽管名份上他和萧宇尘是师徒,但偶尔遇到修行上的问题,他还是会反过来请教他这个徒弟的,因为有前世萧天清的关系在那摆着,请教起来,他倒也没心理什么负担。

    就是这样三个仙灵大陆的顶尖人物,一同出去帮人解围,到现在却连个消息都没传回来,洛天河能坐得住才怪!

    可正因为这样,洛天河就更不能离开天水境去亲自支援了,若对方有困住那三人的实力或办法,万一他真打天水境的主意,这里还真不能没他坐镇。

    所以尽管着急,洛天河却还是稳坐于上位,只是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夜小只和水镜就陪坐在下首,水镜已经急成了猴儿,动不动就起来在屋里转圈圈,要不就差人去问有没有消息,还向洛天河请婴了好几次,结果都被他师傅拒了。

    水镜看夜小只倒是老神在在,一点也着急上火,好奇地问道:“小嫂子,你不担心师兄他们啊?”

    夜小只反问水镜:“担心有什么用,我个小地仙儿还能翻天不成?”

    “你不是地墟灵主嘛,总能有点办法吧?”

    夜小只白眼无奈地一翻,半讽刺半抱怨地说道:“大哥,我跟司命和你师兄不同,他俩一个是真正的魂主,一个是失忆重修的神主,本小姐我可是真真正正的转世又重生,除了灵魂是同一个以外,跟那狗屁灵主毛关系都搭上不上,我的真身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叶小枝,千万别给我乱加头衔,真心当不起。”

    听到这话,洛天河的表情略有些不自在。

    这就对了,就是说给你个老顽固听的!

    夜小只点到为止,重新正色道:“水镜你是当家,肯定是去不了的,你师父还要在这帮你镇场子,也不能走,不如我去一趟岁寒峰得了。”

    水镜当场反对:“开什么玩笑!没有我跟着,你哪都不能去!”

    “你们忘了吗?”夜小只说:“咱们天水境还有一个真神在,让他保护我不就行了。”

    水镜没想起来,脱口问道:“谁啊?咱天水镜跟我一样的上神倒是不少,太上真人更是一大堆,真神一个也没有啊,宾客里倒是有不少,但也不能用啊。”

0105 四海升平

    夜小天说天水境内还有一个真神在,水镜却没想到是何人。

    夜小只只好亲自揭晓答案,“是墨蜧啊,笨蛋!”

    水镜一脸的恍然,“怎么把他给忘了,但他不是天水境的人,也不算落云谷的人,他只忠于擎苍。”

    “你们忘了擎苍即将成为谁的徒弟了?拜师宴再有几天就开始了,若司命这个师父不在,擎苍要拜谁?”夜小只说:“能拜三圣之一的水沌魂主为师,机会难得,墨蜧这点份量还是惦得出的,而且擎苍那孩子也不是临事缩头的人,必会答应与我同去的。”

    水镜像是为自己抱不平似地纠正道:“什么孩子孩子的,他比你还大呢。”

    “岁数算什么?心智才决定一个人的地位。”夜小只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在我面前,你永远都长不大!”

    水镜一脸的不服气。

    夜小只却笑着说道:“不过,你也算是有点进步了,十年前听你个小屁孩儿自称老夫,也是种乐趣呢。”

    水镜尴尬地说道:“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我就不信你没干过这种蠢事。”

    夜小只笑而不语,前世还是叶小枝的时候,她还真没干过,不过重生后嘛,她反而没那么攻于心计,也没那么小心谨慎了,随心所欲的时候,倒也没少干蠢事。

    比起那三人的安危来,洛天河也没空跟夜小只计较了,只沉声说道:“再等等,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中午若还没消息传回来,再做定夺也不迟。”

    夜小只和水镜一同应声,但谁也没要离开的意思,全都坐在厅里等消息。

    脑子里想的事多,心里装的事也多,夜小只即累又睡不着,后半夜的时候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一不小心就久违地进了自己的心境。

    依旧那么虚无,还是这么黑暗。

    只是与从前不同,自从司命说他粉碎了所有叶灵渡劫时的记忆后,唯有叶灵的记忆抹杀不了,也不再隐于黑暗之中,而是光明正大的立在了夜小只面前。

    它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样,明知里面装的极有可能是灾难,可是每次看到它,夜小只都阻挡不了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究心。

    之前能克制自己不主动进心境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被动进来,想要不窥一窥就离开,也同样很坚难。

    夜小只平日里只要一想起这事就会告诉自己,从别人那调查也一样会知道真相,不必非得涉险,可一但真相摆在眼前,只差你走过去的时候,她就管不住自己的腿了。

    等回过神时,夜小只的手又按在了那巨大的封印之门上,她都想抽自己几嘴巴,让自己好好长长记性,可惜是晚了。

    虚无的黑暗瞬间消失,一切瞬息变幻,却是翠屏障的石洞内,夜小只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叶灵。

    此刻,叶灵正在对镜梳妆,她笑颜如花,而且还是极其幸福,看了就让人羡慕嫉妒恨的那种笑容。

    像夜小只这种前生性格扭曲,今生也好不到哪去的人,这样的笑容对她来说太耀眼,让她各种不舒服,都不如红月的高傲和鄙视来的更舒心呢。

    叶灵转过头,夜小只的视线也跟着转,就见萧宇尘,不!是萧天清正坐在角落的桌前研究着什么东西,认真的表情和萧宇尘极为相似。

    感觉到叶灵看的目光,萧天清抬头冲她笑了笑,那笑容太过阳光,那眼神也太过温柔。

    夜小只这回是真的妒火攻心了,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不是萧宇尘,可一想到萧宇尘这张脸对别的女人做这种表情,夜小只就根本没办法理智,她发现自己的心眼儿越来越小了。

    果然恋爱会使人变傻!

    这次的场景都是极短的片断,不仅切换速度很快,而且时间线也是乱的,因为水沌和冥渊偶尔会入场,一会儿是冥渊修魔后,一会儿又变成修魔前,乱得很。

    这些片断里占比最多的就两件事,一个是叶灵在做研究,另一个是叶灵和萧天清在狂给她塞狗粮,差点没咽死她。

    最最最打击夜小只的一个场景时,叶灵摸着自己的肚子问萧天清:“清哥,你说以后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

    萧天清想了想,幸福满满地回道:“叫升平吧,这名字男女皆可。”

    叶灵笑着说道:“希望他出生以后,这个世界真的可以四海升平。”

    夜小只当时脑子就炸了。

    我了个去!他俩孩子都有了,是怎么闹到你死我活那一步的?

    孩子?

    对了,那个升平哪去了?难道是命不好,没机会出生?

    正想着,天地忽然变色,又特么回到了叶灵人生的最后一场戏,这不是要叶灵的命,这是要她夜小只的命啊!

    谁快来叫醒老娘啊!再不赶紧的,老娘真要挂了!

    眼看着熟悉的一幕一幕不断上演,死亡也一步一步在向她逼近,夜小只的心里都开始唱凉凉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股外力冲散了她眼前的一切,心境重新回归成黑暗和虚无,夜小只立马松开还按在封印之门上的手,后怕地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她的意识被拉出心境,重新回归现实,她猛地惊醒过来,水镜那一头扎眼的白发映入眼帘,吓了夜小只一跳。

    水镜担忧地问:“小嫂子,你没事吧?”

    夜小只摇头,反问:“刚才你出的手?”

    水镜也摇头,用眼神指了下洛天河,“是师父。”

    夜小只微微惊诧,转头跟洛天河道了声谢,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只是说明天若没消息,还得夜小只和墨蜧跑趟岁寒峰,他这么做,全是为了萧宇尘三人罢了。

    水镜好奇地问夜小只:“小嫂子,你刚才是不是又梦见灵主的记忆了?”

    夜小只点头,感叹地说道:“你说叶灵和萧天清,明明两情相悦的一对,连孩子都有了,最后怎么会整到那个地步呢?真是可惜了。”

    洛天河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对夜小只怒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我师父是喜欢叶灵,但他俩连婚都没结,哪来的孩子,我看你看的不是记忆,你是真的在做梦吧!”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6561/ 第一时间欣赏狐言乱宇最新章节! 作者:暴走仙人球所写的《狐言乱宇》为转载作品,狐言乱宇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狐言乱宇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狐言乱宇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狐言乱宇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狐言乱宇介绍:
夜小只:“本小姐只做人!”
司命:“人类管制太严。”
夜小只:“什么?本小姐是公主?”
朵朵:“主人,咱们国没了。”
夜小只:“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仆人了。”
傲天:“你可别后悔。”
夜小只:“你是我的未婚夫?”
萧宇尘:“我没有娶妻的打算。”狐言乱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狐言乱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狐言乱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