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观元强者?
四条灰色石蛇冒着黑气肆虐地搅乱整座太明宫,似要彻底摧毁这里的一切。
“锤击万物!”
冷冷的声音在温韬心中响起,他一晃身,立马出现三个分身,将他的力量一分为四,分别举锤踏于石蛇之上,向陈敬宗四人发起致命的杀招。
“呔!这孙子怎么越变越多了!”玄童啐骂道,也不忘慌忙逃窜。
“分身术?怎么我遇到的都会这招啊……“江川暗自埋怨道。
“都下地狱去吧!”四个温韬同声恶喝道,
随即四条石蛇速度和力量得到空前的加强,原来是温韬将其紫雷锤中蕴含的雷元之气灌注其中,这四条石蛇瞬间仿似活了一般,两只灯笼大的白光眼珠射出令人炫目的雷光。
只这短暂的一秒晕眩,却足以致命。
“噗!”
“噗!”
......
四人都硬生生地接下温韬蓄满雷元的这招锤击万物,霸道强势的内劲让四人实难承受,接连迸喷出内血来。
“好强大的劲气!”陈敬宗撑剑在地,咬牙说道。
这一击连穿了乾坤玄黄甲的江川都被震伤了内脏,嘴角流出内血来。
“南哥,你没事吧?”江川爬着靠近南友容问道。
“我,没事......”南友容逞着身体说道。
“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你又是想哄骗我么?”江川心疼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哄骗过你?”南友容虚弱但认真地问道。
“这个...我暂时还没想到。这不是重点啦,来,服下这颗九转回元丹,元崇真师偷偷给我的。”江川小心翼翼地从内甲里拿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指头大小的褐色药丸。
这话都身旁的玄童听到了,他气不到一处来的说道:“真师太偏心了,有这等妙丹竟不给我一份,咳咳......”
江川没有理睬,把药丸放在南友容嘴前,想要喂服给她。
“把它给玄童服用吧,我还撑得住。”南友容摇头说道,
“就一颗丹药而已,让什么让?不是还有么?”玄童幽幽说道。
“没有,仅此一颗。”江川把空瓶扔给玄童淡淡回道,玄童将瓶子一倒,果然就只有江川手上的那一颗。
“现在我们四人当中,唯你伤的最轻,还是你自己服下为我们抵挡最多的伤害吧。”玄童毫不隐瞒的说道。
闻言,江川一阵懵然,哪有这样的啊。
“来不及了,快吞下!”南友容一把抓住那颗药丸,精准迅速地塞进江川的嘴里,然后右掌一伸,挡住了迎面袭来的两条石蛇。
江川吞下药丸之后,内力翻腾焚烧,整个人都快呼不过气来,满脸涨红,金色的纹路在他脸上若隐若现,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
“他怎么了!”南友容急切问道。
“我猜测,要么是丹药过期了,要么是副作用太大了!”玄童也拼尽全力抵挡迎面侵袭而来的石蛇。
“大师兄呢?”
“喏,在那边一个人对战两条大蛇呢……”玄童偏头说道。
“那些兵都是木头么?”南友容忿忿说道。
“他们哪见过这么大阵仗,双腿不哆嗦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哪敢上前来……”
“啊!啊!”江川撕心裂肺地吼叫让南友容心疼不已,他现在整个身体都透射出金黄色的光华光晕,每一道光芒都好像要把江川的气元抽离他的本身。
玄童不禁在想,这九转回元丹到底是灵丹妙药还是折磨人的毒药!
待痛处过后,江川渐渐感受到内里一股股暖流流经自己的奇经八脉,每过一个关节,都立生无穷的力量,给江川的感觉就是可以无坚不摧。
眼见陈敬宗快被两条石蛇前后包围夹击,情况十分危急,生死攸关之际,陈敬宗被逼使出了玉京剑歌的终极式--石破天惊!
陈敬宗徐徐升至高空,双手握住剑柄,升到俯瞰大地的高度,忽然陈敬宗垂直降落,引剑而下化作一道白影,朝着那蛇头刺去。
“嘭!”
一条石蛇应声破裂,又散成一地散石。温韬稍有惊诧,不过很快分身又聚到另一条石蛇之上,见到玉京剑歌最终式天破的威力如此惊人,温韬此时也不敢小觑,两个分身相合。挥动着他的紫雷锤,乘着石蛇再一次攻向陈敬宗。
“江小川你好了没有,我快撑不住了……”玄童咬牙说道。
的确,温韬操纵的那两条石蛇本就非否元强者不可挡,能挡下这么久,全凭着南友容的凤凝之力。
“你别扰他,让他安心修复。”南友容关心说道,
“哎哟哦,现在不是护犊子的时候,他再不出手我们就得全交代在这里了……”玄童大声嚷道。
“混合乾坤,天地同生,助我打开玄黄甲,急急如律令!”
江川缓缓睁开双眼,感觉自己体内一点气元的力量都没有,又感觉自己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这…这这小子,突破否元阶,到达观元修为了?”玄童不敢置信地含糊说道。
修道者之间,对这种元境的高低极为敏感,哪怕是否元之中的低级、中级和高级,另外的修道者都能准确地辨别。
“看样子,应该是。”南友容也喜形于色,只要他安全便好。
“哈哈,真师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真的跻身在修道一途的强者之列了。”玄童笑嘻嘻地说道,
“快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
江川不慌不忙地解下自己的背囊,温柔地摸了摸正在熟睡的小麒麟兽,轻轻说道:“小翼师伯,为了不伤着你,我就暂且把你放于此,你好好睡吧。”
那小麒麟兽在睡梦中嗯嗯了两声,显得十分可爱。
“温韬,来决一死战吧!”江川提出插在地中的江家锏,轻盈地踏上其中一条石蛇之上,举着暗淡的江家锏,配合着神出鬼没的无极飞刀,跟那温韬的两个分身大战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给我消失吧!”江川猛然双手举锏,恶狠狠地朝着那石蛇的头部刺了下去,那一条石蛇就地摇晃的倒了下去,化成一滩乱土。
“好小子,竟然能在战斗中成功晋级观元阶,我倒是大意了。”温韬冷冷说道,
“你大意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你不该分散你的雷元之力!”江川嘴角抹过一丝轻笑,连人带锏往另一条石蛇翻转而去,从蛇头一直到尾部,全给它撞碎。
温韬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驾驭这条石蛇的正是他的本元,江川九转之力气势太盛,足以跟他的雷元之力相提并论!
“江川,快去救大师兄!”
第二百零八章 唤醒
正当江川觉得沾沾自得的时候,南友容一声急促的呼喊让江川顿时僵住。
和陈敬宗打斗的那条石蛇不知什么时候调转了方向,朝着何翎那边人堆里冲去。
陈敬宗见状不妙,赶紧前去阻拦,却不曾想这只是温韬故意设计的假象,其真实目的就是要让陈敬宗自乱分寸。
陈敬宗为了营救何翎她们,不幸被反旋而来的紫雷锤击中正心,陈敬宗下意识地举起长剑横挡,却无奈紫雷锤的这一击力量太过强大,直将那陈敬宗震飞出去数米远。
“噗!”
陈敬宗再次被打出一口内血。
“想做英雄,就得付出代价!”温韬恶狠狠地说道。
陈敬宗半跪在地上,整个身体用剑撑住,咬牙顽强地战立起来,抹掉嘴边的血迹,凛然说道:“我决不会,再让你滥杀无辜!”
再次执剑,指向温韬。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我就成全你!”
“云起惊雷!”温韬大喝一声,踏蛇升天,手中的圆锤吸取天际的雷电,闪闪发光朝着陈敬宗头顶砸去!
这恐怖的一击,就算陈敬宗不死也得重伤无治。
“江川,快去救大师兄!”南友容的话音刚落,江川的身影已经闪到了陈敬宗的面前,举起他那把破烂的铁锏,双手抵住紫雷锤这毁天灭地的一招。
“咚!”
铁器相撞的噪音震发出刺耳的强浪,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双耳,有些武基不深的士兵,甚至抱头大叫起来。
“嘭!”
江川的身体被这强大的雷元之力震退两丈远方可停住,江川的身体拖地退去,在地面挤成一道拖拽的深沟。
“铛铛铛铛!”
江川连人带锏的扑倒在地,江家锏被胡乱甩在地上滚动。
“噗!”
江川只觉内里一阵翻腾,喉间一腥,也被逼出一口内血来,喷溅在江家锏的锏身之上。
“这老东西,还真是难打啊……”江川忿忿说道,
幸好他有乾坤玄黄甲护身,为他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不然就刚才那一击,江川的内器早就被震废了。
“无极,去!”江川两下抹干嘴角的血迹,紧接召出飞刀,控制它在高空之中突袭温韬的背后。
“锏老大,我都叫你老大了,你好歹帮帮忙吧……”江川朝着躺在地上的江家锏无奈说道。
然后脚一踏地,震起江家锏,又重新握住了它。
不知是血的缘故还是江川诚心的求助,那江家锏竟慢慢地起了反应!
整个锏身开始缓缓蠕动,就像幼虫一样爬动了几圈后锏身变成了一根木棍的模样,那些坚韧的棱角全都不见了!
这,这哪还是一把锏啊,就是一根烧火棍吧……
“你是在玩我么?”江川愣愣地对着一把兵器在说话,活像一个大傻子。
此时那江家锏已然浑身透出耀眼的金色光泽,崭新如初,外观全然不似之前那边破旧不堪,那锏柄尖端的云像图腾,此刻也明亮了起来,隐隐可以看到那里面蕴含的天地奥秘。
江川随意翻看了两遍,然后用手指探了探中间的锏身,发现这根小木棍是可以滚动的!
这跟细长的铁锏,不,应该说是铁棍,棍身通体呈黑金古色,上面还刻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纹路,稍一用力,它就会活动,神奇无比!
“原来表面那层棱片是可以关合的呀,神奇!真神奇!”江川啧啧称赞道。
江川运气灌入些许真元,那锏身转动的更为快速,几乎是呼呼生风。
江川一阵窃喜,他居然在无意间唤醒了他江家至上的法器--江家锏。
“哈哈!喔吼!“
江川一阵大笑,卷起手里的江家锏,带着凌盛的风韧掠向温韬!
“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江川手掌用力拨动那根细长铁棍,在外力的推动之下,那锏身剧烈摩擦生出些许电光火花,就仿似一根高速运转的转轴,钻出火热的电光。
“噌噌噌噌噌!”
江川的铁锏所到之处,皆成齑粉,那石蛇就这样被江川砍成了两半。
众人又一阵惊诧,这个奇异少年,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
“那小子,终于知道怎么用那把锏了!”玄童终于松了一口气。
南友容没有搭话,只是满脸担忧地看着打斗中的江川,和她一样心情的,还有那受伤的何翎。
“哼,想不到你竟然也能唤醒这把破锏,这才有点像江怀玉的后人……”温韬仍旧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你放心,我父亲当年没完成的事,我江川今日,便帮他做成!”江川架起锏势,无极飞刀也悬浮在江川的耳旁。
”志气不小,你知道当年你父亲为了把我困在龙虎山下,花了多大力气么?”
“我不需要知道,因为,我不困你,我是要杀你!”江川身影一闪,立即幻化成无数道黑影,朝着温韬身周围猎而去。
“你也会分身障眼法?”温韬有些意外,这看似虚无的黑影,实则暗藏无尽的凶险和杀机,分身的每一式都是有实际的伤害,稍有差池,就会陷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混合乾坤、天地同生,无极飞刀江家锏,合!”
江川悬空轻喝,引无极飞刀附于圆锏之上,两者同时同向飞转,在空中漩成一个圆状的气旋,让天地为之变色,势可划破时空!
“啊!去死吧!”江川呐喊的吼声震响天际,一道火红的光影飞向那温韬血红色的护体气界,当江家锏和紫雷锤相触碰的时候,半边天际随即昏暗下来,狂风雷电交加,人心惶惶,好似浩劫降至。
“噌噌噌噌噌……”
江家锏急速的旋转,在紫雷锤的表面擦出阵阵火花,温韬绷紧全身之力抵住江川这绝命的一击,狂风掠过他那蓬乱的白发和枯皮一般的脸色,由于过度运气而显得十分狰狞。
江川才不管这些,他甚至在心里暗下加力,要无极飞刀速度转得更快一些。
在无极飞刀和江家锏两把神兵速度和力量的加持下,紫雷锤表面竟已被钻出一个小孔,虽然江川被传来的雷元侵袭的几近昏厥,但他咬烂了嘴唇奋力坚持压了下去他的手臂甚至能感受到来自紫雷锤的异热能量。
“呀!”
江川拼尽自己全身最后的一丝气元,双手加压的按了下去!
“滋滋滋…嘭!”
一声震慑天地的巨响过后,万物尘埃落定,江川右手撑着江家锏,左边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
第两百零九章 末路
站在江川对面不足二十步的温韬,此刻脸色惨白的呆然愣立,他的手中已无紫雷锤。
“哗!江小川你太牛气了,我喜欢死你了!”玄童激动地喊道。
江川虚弱地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沉沉的倒了下去。
“江小川!”玄童焦急地跑了过去,已然忘了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
“江小川,江小川!你怎么了?”玄童慌乱地不知碰他哪里。
“小川,小川……”南友容也奋力跑了过来,摇晃着他问道。
“还有气儿……”玄童紧张地探了探江川的鼻息。
“你会看病?”南友容瞅了玄童一眼。
“唔唔……”玄童摇摇头,“不过最基本的我还是懂的。”
南友容白了一眼,然后温柔地把江川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
“他气脉紊乱,应该是强行运气所至,就算他刚刚突破观元阶,照他这样子的使用强度,早晚有一天,会气脉尽断而死。”南友容淡淡说道,
“呸呸呸呸呸……”
“南宫你别瞎说,你这是在咒你的亲相公呢你知道吗,他要是有什么万一,谁来娶你?”玄童连忙说道,
“胡话!谁说他是我的夫君了……”南友容羞红答道。
“你们说完了吧,那便受死吧!”温韬呆立的身影忽然一闪,就突到了玄童的跟前,一拳压了下来,吓得玄童赶紧护住江川的身体。
“啪!”
南友容眼疾手快地催出一团昧火,打中温韬的手臂,让他踉跄后退了几步。
“你与天山圣女是什么关系?为何能拥凤凝奇火?”温韬开口问道。
“你没必要知道,魔头,受死吧!”南友容说话间,手中的玉京长剑就已刺向温韬的心口。
走了几招,温韬缓缓立定问道:“你也会使玉京剑法?”
“为杀人学的……”南友容冷冷答了五个字。
“好个为杀人而学,只可惜,玉京山一边教人杀人技,一边却训仁爱心,如果武力不是用来征服天下,那它就毫无意义了。”
“你的话,真的很多!”南友容忽地打出一团昧火,却被温韬轻易挡掉。
“废话多点不好么,最起码让你们享受了死亡的愉悦。”
“你们以为破了我的紫雷锤就能打败我么?太天真了!我既是观元高阶,就是空手杀你们,也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温韬狂傲说道,
“先过了我这关再说......”陈敬宗踏空而至,经过刚刚短暂的休息,他已然恢复了一些实力。
“你的剑法不错,是个难得的人才,你若投奔于我,保你成为一方霸主!”温韬劝说道。
“多谢好意,不过陈某不需要!”陈敬宗直言拒绝道。
“迂腐的蠢货!”温韬气愤的谩骂道,
“你们一起上吧,省得我一个一个找你们。”温韬轻蔑地说道,
玄童、陈敬宗和南友容三人合力围攻手无寸铁的温韬,打得整座太明宫尘土飞杨、噼啪作响。
何翎此时捂住胸口站了起来,也想前去围击温韬。
“翎儿,那边危险,我们赶快出去吧?”何钧拉住何翎的手不准她走过去。
“父王,没事的,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你哪都不许去!就呆在这里!”何钧大声喝道。
“父王…温韬若不死,大家都得丧命于此,我是玉京山弟子,要和我的师兄师弟们同生共死!”何翎心下一横,拨开何钧的手,踏空而去。
何翎扶起昏睡的江川,见他气息衰微,便注了一些气元给他,江川的脸色这才稍稍红润了一些。
“你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由我们来解决!”何翎放平江川,三两下追上了温韬,拂出袖间的两段红绫,捆住了温韬的双脚。
温韬血红的护体气丝毫没有减弱,任凭陈敬宗四人如何强击,根本就打不动他!
“现在知道修道的阶层差距有多大了吧,你们就是再来四人,也不是我的对手!”温韬叫嚣着变幻成四个黑影,分别击向陈敬宗四人。
陈敬宗他们四人,原本就在之前的交战当中遭受重创,哪能敌得过还是毫发无损的温韬,几轮交手下来,四人皆被打伤下来。
“不自量力!还有谁拦我!”温韬仰天长啸狂笑道。
赵元朗见状,再不出手小命都不保了,于是硬着头皮指挥着两队兵卫前去扑杀,结局显而易见,温韬再次大杀四方,越杀越兴奋,脸上身上全都沾满了鲜血。
鲜血,使他更加亢奋!
“哈哈哈哈......”温韬缓缓转身向太明殿走去,他要去那里,亲手执行他的修罗计划。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过去!”陈敬宗缓缓撑剑而起,嘴里的血渍不住地流下来。
他们四人,受伤太重了……
“你以为,你还能拦我?”温韬慢慢靠近陈敬宗,一副假意的悲悯模样。
“我一直相信,邪不胜正!”陈敬宗反手横剑,大声喊叫着刺向温韬的脖颈!
温韬却也不动,冷眼看着陈敬宗朝他而来,在离温韬脖颈不足半寸的时候,陈敬宗的剑忽然定在那里,再也无法前刺半分。
“可惜了!”
温韬反握住陈敬宗的右手,狠狠地将长剑朝着陈敬宗的身体推去,刺穿了后者的胸膛。
陈敬宗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眼神充满着惊讶与不甘心。
惊讶的是,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不甘心的是,没有与温韬狗贼同归于尽。
陈敬宗的身体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正面朝天,嘴里不断喷涌出来内血,贪婪地想多看这广阔的天际一眼。
“大师兄!”
“大师兄!”
何翎、南友容放声嘶喊,眼里的泪珠伴随着哭喊声流落了下来。
“陈敬宗,陈敬宗!你给我站起来!你听到没有,站起来……”玄童也声嘶力竭地喊道。
“喔,多么温暖的一刻啊,这世间的情感总是这么地令人感动,尽情地哭喊和悲伤吧,我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温韬十分满足地说道。
“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何翎咆哮而起,强行运气腾空发出两条红绫,她现在已经失了理智,攻法内气乱作一团,胡乱出手。
“又来个送死的……”温韬横眉冷对,将那两段红绫绞成一团,更是将那毫无还手之力的何翎拉了出去,紧紧掐住了何翎的玉脖。
“翎儿!”何钧不顾左右保护,见状直奔着温韬而去。
“何翎师姐!”南友容拍地起身,奔跑之际右掌朝温韬打出一团青焰。
温韬不慌不忙推出左手,将那团青焰打散开来。
重伤之际的南友容,能打出多大力量的奇异昧火,温韬自是了然于胸。
“想来救她,尽管来试……”
第两百一十章 神秘力量
南友容极速穿梭在温韬身周,欲想把何翎从他的手上救下来,但温韬频频拿何翎作挡箭牌,南友容施展昧火非常有顾虑。
温韬单手应付南友容出的拳脚,一边死死掐着何翎的玉颈,再有一阵,何翎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温韬一出霸道的一拳,轰退了南友容数步,紧接着排出一只幻形的佛掌,朝南友容铺盖而去。
“嘭!”
一股突如其来的极强力量挡在南友容身前,江川那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敢动我的女人,弄死你!”
江川身周的金黄色护气比之前不知强盛了多少倍,他自己感觉到体内的九转龙息之气此刻已挥发到了极致,吐纳之间,似能吞云覆雨!
“龙符篆?”温韬心生惊诧,这个古老江家秘传的修气之法,竟然是传给了这么个病体?!
为了活下去,江川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就因为这个龙符篆,远离家人、承受孤苦,甚至,家破人亡。
“呀!”
江川犹如一阵风掠过去,双手握拳打在温韬血色的护体界上,硬生生地竟是将他的护体界全部砸碎!
身周一锏一刀盘旋着,围绕着温韬穿砸下去。
“咚咚咚!”
温韬的胸膛被无极飞刀和江家锏捅刺成无数的气孔,透出黑色的烟气,然后温韬开始慢慢抽搐萎缩,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将死老人。
江川还想从他手里救出何翎,却不料温韬眼疾手快地与江川对了一掌,借势踏上了屋顶。
“好小子,你竟然也能破我本元,你和你的父亲,当真是我的宿敌……”
“噗!”
温韬说完便捂着心口,从嘴里涌出一滩黑血,面目狰狞地慢慢发笑。
“哈哈哈哈…“
”时也命也,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
温韬自言自语之际,江川已经飞踏追至而来。
“放了何翎师姐,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喔,是谈条件么?”温韬阴声怪气说道。
何翎还想激烈反抗,却被温韬再次发力扼住她的玉颈。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不介意掐断你的脖子!”温韬恶狠狠地瞪道。
“不要!温韬,你想要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请你不要伤我女儿。”何钧仰头说道。
“啧啧,还是父女情深啊......“温韬稍稍放松一点,何翎才得以喘息一丝。
“放心,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烧了那座殿...”温韬指着太明殿的方向,
“我就放了你女儿。”
“父王不要!那里面有启动修罗计划的机关!”何翎急声喊道。
“嗯...老实一点!”温韬又慢慢发力,扼紧何翎的脖颈。
“你不要做梦了,你的修罗计划,今日不可能成功!”江川冷眼说道。
“那,就要看何钧的选择了.....修罗计划启动之时,你们仍然有机会逃出去,不过需要做一点点小小的牺牲。”
“呸,狗贼,你草菅人命,罪恶滔天,今日我便替天行道,灭了你这恶魔!“江川身影一动,整个人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遁隐术?”温韬心下迟疑,此时的他,已然不是江川的对手了,可不能栽在他的手里,还是先撤为妙。
“本王先撤了,何钧,若想救你女儿,拿江川的人头来换。”温韬慌忙向后跃去,他知道,江川的身体就在他附近。
“该死!就差一点!”江川刚触到温韬的右臂,他就起身向后逃去,让江川扑了个空。
温韬轻蔑一笑,稳稳落在太明殿后早已准备好的一架辕车之上,其左右还有几名黑兰兵守卫。
原来,他早就有了逃离的准备,根本就不是想同归于尽!
“我去救何翎师姐,楚王、韩帅,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江川在殿顶之上朗声说道,
“江帅,请一定救回翎儿!”何钧请求说道,
“放心吧楚王,我一定把何翎师姐安全带回来。”
“这里的善后就交给我们,江帅,你自安心去救人。”韩通也答道,
“南哥、玄童,我去去就回,你们在此等着我。”
“你小心点啊,那老儿诡计多端。”玄童提醒说道,
“放心,我有分寸。南哥,我走了……”江川深情地看了南友容一眼,然后转身就此跳落下去。
“小心点,我等着你……”南友容喃喃地说道。
江川提速跑掠的力量快的不可思议,只听见风从耳旁呼啸而过,体内九转之气翻涌不止,丝毫不觉疲累。
“朝骊山的方向去了?”江川顺着温韬留下的气息全速跑掠,忽然从前面树枝上跳下几个黑影,挥刀朝江川杀来。
江川瞳孔微缩,丝毫没有降下速度,只右手丢出亮白的无极飞刀,唰唰几下划过那些黑影的颈动脉,冰冷而平静地快速穿插过去。
待江川掠过之后,那些黑影全都轰然倒下,变成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骊山,舍身崖巅。
温韬正在静坐闭目养元,旁边的两名黑兰卫控着何翎,站立在一旁。
“怎么,不跑了?”江川扛着江家锏十分嚣张地走近说道。
“比我料想的要快,看来你真的很在意这位何姑娘。”温韬缓缓睁开双眼,平和地说道。
“放了她,我给你痛快的。”江川偏头看着脸色苍白的何翎,心生怜惜之意。
“我若是不放呢?她现在可是我最为重要的筹码,有她在手,何愁那何钧不乖乖就范……”
“你别妄想了,人,我会带走;你的命,我也要!”江川说话之际,腰间的无极飞刀早已出鞘刺向那两名黑兰护卫。
“唧!唧!”
飞刀一去一回便割断了那两名护卫的脖颈,江川以迅雷之速挡在何翎面前,与此同时温韬的黑拳也已到来,结结实实地打在江川的胸口之处。
“早就料到你会这样做,所以这一拳,算是还你的……”温韬阴冷的笑道。
被江川挡在身后的何翎就感受到温韬这一拳的穿透之力,那股劲风直穿过江川的身体,还对何翎产生了剩余伤害!
“轰!”
江川只觉五脏六腑被这一拳震碎了个遍,从未有过的昏沉感随即袭来,他想睡去,他破碎的躯体已承载不了他那坚韧的灵魂了。
“吱吱吱……”
就在江川被震甩倒去的空中,他胸口处的乾坤玄黄甲被近距离的打穿了一个拳洞,随即拳洞周围的黄甲片爆裂开来,一片一片地掉落下来,然后重重的地摔在地上。
“小川!”何翎崩开双手的绳索,跑向江川摔落的地方。
“师姐小心!”江川忽地一声疾呼,温韬还想故技重施企图控住何翎,江川不顾伤痛拍地而起,也朝何翎跑去,跑掠当中右手握住那把两尖飞刀,就在温韬接近何翎之际,江川也到了,他大跨一步,抢先一刻拨开何翎,将无极飞刀抵在自己的肋骨之上,迎面扑向温韬,二人相撞成拥抱形态。
“呲…”
“呲…”
无极飞刀两边的尖锋各刺进二者的脏器之中,江川的右手死死地握住无极飞刀的刀身,手上鲜血淋漓。
江川左手牢牢缚住温韬的脖颈,缓缓在他耳边说道:“是江家人,杀了你……”
“呃呃……”温韬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这人的心狠歹毒,比他父亲要强上百倍千倍!
“那就一起去死吧……”温韬最后吼了一句,双手抓紧江川的肩膀,狰狞地推着江川一起掉下了山崖……
第两百一十一章 采薇采薇
“小川!”何翎亲眼看着江川被温韬一起拉下山崖,她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紧接着义无反顾的跟着跳下那舍身崖,也许,舍生忘死,便就是这舍身崖名字的由来。
身体急速地降落,何翎看到江川竭力地踹开了温韬,然后张开双臂,面向天际。
“这一切,都结束了吧……”江川终于虚弱地闭合了双眼,然后在潜意识里感觉自己沉入了水底,直至完成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江川撑着沉重地眼皮苏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却被直射而来的阳光刺激得睁不开眼。
他伸手挡住刺眼得阳光,然后缓缓想起身,却被胸口钻心的一痛扯住了全身的动作,慢慢地又躺了回去。
“嘶!痛!痛死我了......”
江川捂着胸口暗自嘟囔道。
平复了一会儿,江川才仔细打量自己身处的这个环境。
他躺在一块石床之上,这张石床悬立在一个很大的山洞的中间位置,天然而成的一个憩息之地,什么蛇鼠虫毒也很难爬上来吧......
就在这时,从洞口光亮处忽然钻出来一条大青蛇,有手臂那么粗大,吐着蛇信子缓缓从上爬下来,嗅着江川身上的鲜血味兴奋地朝他爬过来。
“不会这么倒霉吧,怕什么来什么?”江川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只两个眼珠子随着那条大青蛇的活动轨迹来回转动。
“没死在温韬那个大魔头手里,可不能便宜了你这畜生......”江川心下想着,右手不自觉地朝腰间的刀鞘摸去。
“大胆畜生,还不速速离去!”从天而降的一句熟悉的声音,吓得那条大青蛇转头就逃窜,江川再定睛一看,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凌空落下,一身紧致地白布衣裳尽显身材曼妙,凹凸有致。
“何翎师姐?”江川欣喜地叫了一句。
“你醒了?”何翎笑盈盈地走近去,扶起江川,问道:“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么?”
“这里痛……”江川指着自己受伤的胸口说道,
江川这才发现,自己上半身的衣物全都被褪去,只剩下包扎在胸口的那些布条……
“还好没伤及肺腑,你也真是福大命大,别人心器都长在左侧,你的却长在右侧,不过,你左胸之上,有一些奇怪的纹理图腾,倒是非常奇怪。”何翎认真的说道。
“师姐,我这衣服,是...是你脱的?”江川愣愣地说道。
何翎娇脸一红,支支吾吾的回道:“是...是我帮你褪下的。”
何翎此时只感温度骤升,面颊烫热,气血翻涌,心跳加快......
“多谢师姐为我止血包扎。”江川也尴尬的说道,
“你是为了救我才伤的,要谢也是该我谢你。”何翎扶江川仰坐起来,然后取出沾满净水的手巾,喂入江川口中。
“这样喝水的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试。”江川觉得新奇地笑道。
“之前我闯荡江湖的时候,自己发现的,后来觉得这样喝水甘甜,所以也时常这样饮水。”
“很奇妙的想法,太有趣了,我还要喝一口。”江川赞扬道,
“好,你慢点饮,当心呛着…”何翎贴心地说道。
“对了师姐,我昏了多久?”
“到现在,两日了。”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骊山脚下的一个自然山洞,前人取名采薇洞。”
“采薇洞?好名字。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江川不禁咏颂道,
“《诗经》里面采薇一篇,我也非常喜欢。”何翎由心一笑,
“原来师姐也是喜好诗词之人,倒是相知恨晚了。”江川打趣道,
“呵呵,自是比不上师弟的文才,喜好而已。”
二人座谈论诗了一会儿,江川忽而想起问道:“对了,温韬那狗贼呢?”
“他也掉入湖底了,此时估计都成了湖鱼的腹中之食了。”
“你当真什么也记不得了?”何翎显得非常失望说道。
“我只记得,被温韬推下山崖之后便沉到了水底,然后我就失去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江川抓揪着自己的头努力想让自己回想起一些什么来,可他现在,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发生在这山洞之中的事,你也不记得了?”何翎满怀期待之色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但梦里有谁,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不记得了......”
何翎满怀的期待还是得到了令她失望的答案。
“师姐,这期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么?”
“你自己想,想不起来就算了!”何翎气呼呼地丢下这句话就蹲坐到另一边角落去了,这让江川一头雾水。
这刚刚还聊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说翻脸就翻脸了?
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
“南宫你别急,有他的线索就好……”玄童一行人站立在舍身崖上,看着一地散落的黄甲铁片,那是乾坤玄黄甲独有的古文片甲,可以肯定江川在此跟温韬有过激烈的搏杀。
“他和师姐,会不会掉下山崖了?”南友容故作平静地问道。
“现在都只是猜测,我们下去找找不就知道了么?”玄童安抚答道,
“万一...”
“没有万一,相信我,江小川那小子命大着呢,没有经过你的准许,他不敢死!”
南友容担忧地望向崖底,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江川盖上自己的衣物之后又沉沉地睡去,经过太明宫一战他太需要休息和补充了,九转回元丹虽然能在短时间内迅速补充元气以及巨幅提升个体的气元阶层,但其副作用也是极大的,江川能感受到自己内里的三分之二脏器都留下了不同程度地后遗损伤。
“是真的,如果能再给我一个枕头,我能睡他个三天三夜!”江川美美地想道。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就结结实实地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脸。
那烤鱼的香气先是传进了江川的鼻子里,然后江川在睡梦中舔了舔嘴唇,吧唧吧唧竟流出口水来。
鱼肉的香味沁入心脾,江川空空如也的肠胃开始苏醒了过来,叫嚣、抗拒、呼喊,让江川睡意全无……
“别装睡了,起来吃东西吧……”何翎余光已经瞟到了不停在咽口水却装作不为所动的江川那滑稽的模样。
“嘿嘿,师姐,被你看出来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 各取所得
“嗯师姐,这鱼烤得真好吃……”江川边吧唧着嘴边赞道。
“好吃你就多吃点……”何翎满足幸福的眼神盯着江川说道。
“呃师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江川被何翎盯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
“啊?没有啊……”何翎缓过神来回道。
“那你老看着我干嘛,我这吃相很好笑对不对,哈哈……你也吃,别光看着。”江川顺势也递给何翎一条烤鱼,
“好,那我也尝尝自己的手艺。”何翎笑盈盈地接道,
“嗯,是我的正常水平……”何翎点头评道。
“哇,这么好吃才正常水平,那你要是高水平发挥岂不是要好吃到飞起!”江川激动地做了一个起飞的姿势。
“呵呵,别闹了,你身上还有伤呢……”
“嘶……”江川乐极生悲,触到了他那胸口的伤痛。
“你看你看,像个孩子一样……”何翎轻手轻脚地帮江川重新绑好伤口,一边说道:“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常做给你吃。”
“好啊好啊,师姐你真好……”江川眯笑着说道。
“我再好又有什么用,你终究还是要与别人共度一生……”何翎心中感叹道。
“江小川…江小川,你要是活的就回应一声,听到没有?”玄童聒噪的高喊传遍了整个崖底山谷。
“咦师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江川灵敏的感知好似听到有人在叫喊他。
“没有啊,我没听到什么……”
“翎儿,翎儿你在哪儿啊,翎儿……”何钧几近绝望的喊道。
“我听到楚王的声音了!师姐,他们下来找我们了!”江川高兴地说道。
“噢是么?我倒没怎么听到呢……”何翎的话有些含糊,以她的修为感知力,怎么能没有听到外界呼喊的嘈杂声。
她只是不愿去理会罢了,她多想就这样,在这里多和他呆一会儿,说一会儿话,多留下些幸福的回忆……
“师姐,师姐?”江川喊了两句,
“你不上去看看么?”
“小川,你就这么想出去么?外面的世界那么复杂、那么血腥,让人厌倦,你难道不想换一种方式生活么?”何翎真切地问道。
江川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她,一时间脑子还转不过来。
“我…我的意思是,在这里多呆一些时间,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何翎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些明显了,于是赶紧补说道,
“嘿嘿……”江川脸上浮出明朗的笑容,
“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活得简单点,为自己而活。”
说到这里江川忽而变得沉重起来。
“可是我不能,不能只为自己而活。宁国需要我,灵州军也需要我,那是我乐叔、大哥、二哥以及那些多宁国将士用生命保下来的故土,我不能逃、不能弃,我对他们立过誓,一定复兴宁国、重建家园,这份责任,至死不休。”
何翎眼眶红润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他身上透露出来的虽经历了很多痛苦磨难却依然乐观自信和充满担当,这比多少平庸男人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以前的那个小家伙,现在好像已经长大了。
“既是如此,我怎么能是阻拦他前进的阻碍呢,放他去吧……”何翎心中想道。
“你穿好衣物,我去引他们下来。”何翎的声音有些沙哑,
“哦……”江川生硬地应了一声,怎么感觉今日师姐怪怪的……
“哇,哈哈…江小川!你小子果真是福大命大,那么高的山崖都摔不死你!”玄童两下蹦跳下来,激动地捶了江川两下。
“啊,疼疼疼疼疼……”江川幽怨地瞪了玄童一眼,推开他那热情奔放的身体。
“你离我远点,我现在是伤员。”
“切,好像谁不是伤员一样……”玄童撇嘴说道。
“对了,温韬那老狗贼呢?”
“我们一起掉下来的,没找到他的尸首,但是,我敢肯定他活不了。”
“你为何如此肯定?”
“就凭这个……”江川指着胸口处的刀伤答道。
然后跟玄童简单说了一下他与温韬搏杀的过程,听得玄童惊诧连连。
“你竟然打算与他同归于尽?你这要是让南宫知道了,看她怎么治你!”玄童训斥道,
“哎,我就告诉你一人,你可别说与她听。况且,元崇真师先前就告诉过我,我的内器构造有异于常人,所以我赌的这次,也不全凭运气。”江川轻声说道。
“好吧,看在你小子受这么重伤的份上,我就不告诉南宫了……”
“你们打算不告诉我什么?”玄童说的话尚未落音,南友容已然仙姿飘落。
“哦,没什么,没什么……”玄童讪讪说道。
“南哥,嘿嘿,你来啦……”江川笑嘻嘻说道。
“怎么样,受伤重不重?”南友容关切问道。
“还好没伤到要害,多休息几日便好了,你的伤怎么样?”
“小伤,调养几日就好了。”南友容细心地将江川扶起来答道。
“切,有凤凝之身当然是小伤咯,像我这般身体的,可算是大伤元气了……”玄童一脸幽怨说道。
“不听那厮胡扯,南哥,你带我出去吧……”江川顺势搂紧了南友容的细腰,乖巧地说道。
南友容被江川这般大胆的亲密行为惹红了脸,又不好直接拒绝,便闷不作声地算是默认了。
看着二人亲密的环抱而去,玄童十分气愤地对着空气划了几拳几脚,忿忿地说道:“重色亲友的家伙,回去我就把你的事给捅出来……”
江川在山洞呆的这两日,北盟军队已经肃清了长安残余的黑兰军势力,长安一战,至此终于落下了胜利的帷幕。
北盟四国的代表齐聚在长安宣德殿内,召开由后周主帅韩通主持的伐许总结大会。
其实哪是什么总结大会,说白了就是瓜分土地的现场确认大会,韩通拿出原本就商议好了的合约文书,四方确认无误后签字摁印,各取所得之土地,约定互不侵扰,共同发展之类云云的假大空话。
由此,后周国、楚国、南平国和宁国,各得其地,江川完美地实现了振兴宁国的第一步。
当晚庆功宴会上,江川因为身体有伤不宜饮酒太多,喝得微醺之际便被南友容硬生生地拽离宴会,这自然而又亲密的一幕被何翎见到了,她感到真切的心痛和黯然神伤……
“南哥,今晚…就不走了吧?”江川拉住南友容纤细的玉手,露出登徒浪子般不怀好意地笑容来。
第两百一十三章 春宵一梦
江川借着酒劲拉住了南友容,欲想行些不轨之事,满脸笑容地说道:“南哥,要不你今晚,就不走了吧……”
南友容听到这话,耳根子都涨得通红,连忙甩开江川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在说些什么胡话,你喝多了,好好歇息吧……”
“你不早晚都是我的女人么?”江川坏坏笑道。
“谁……谁是你的女人了,我们之间…还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今晚,要是发生点什么事,就……”
“你喝醉了,早点歇息吧,我走了……”南友容羞红透了脸,赶紧夺路而逃。
“这南哥,还真是可爱呀……”江川洋溢地笑道。
“哎…”江川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的伤口已无大碍。
正好见房间里有面偌大的铜镜,想着便解下衣物自顾看一下伤口。
当看到自己左胸口那带有血渍的药布时,江川一阵嫌弃起来。
“啧啧啧,这么难看的药布,真不知道那些医师是怎么学的医……”
臭美的再看了看自己满身隆起的肌块,显得非常阳刚强健。
“啊,这是一副多么完美、多么令人赏心悦目的躯体啊……”
当江川转向背面的时候,忽然他看到自己的后背有些异样。
“咦?这是什么?”江川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看眼花了,再次确认细看,果然后背两侧有两道很深的抓痕。
“抓痕?这里怎么会出现如此怪异的抓痕?这绝不是和温韬在打斗中留下的,那这抓痕……”
江川忽然恍惚之间脑海闪现出一副香艳画面,在某个山洞里,他和一位女子,缠绵相拥,香怀温柔。
那些片断的画面,开始逐渐拼接起来,江川紧按着自己的头部,撑扶住旁边的桌椅。
那个女子的样貌由朦朦胧胧逐渐清晰起来,江川相看得更清更近,却无奈始终看不清楚那女子的脸。
“小川,小川…如果这样能救活你,我愿意……”那熟悉的声音萦绕在江川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江川此时只感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里都是那一个声音。
“师姐…是师姐的声音!”
何翎独身一人坐在酒宴之上饮着闷酒,回想着那一夜缠绵春情,她便给了他身子,第一次,她此生恐怕再也忘不掉那个男人……
“那又如何,他还不是记不起来,还不是要娶别人成亲……”何翎苦笑着再斟一杯酒,酒中混杂着她的眼泪一起喝下心肚。
“何翎!何翎你给我出来!何翎……”江川忽然踏着醉步从外面高声呼喊道。
整个人踉跄着走进来,东倒西歪地向何翎走去。
何翎被江川这突然而来的反应感到一阵的迟疑,连忙擦净眼眶的湿润,大方地迎了上去。
“我在这里,师弟找我何事?”
“你…你……”江川四下看了几眼,发现全殿宴席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喝你们的,我找我师姐聊点事情……”
说完便抓起何翎的虎虎说道:“你跟我出来……”
不知怎么的,何翎竟然真的就如此听话乖巧的随江川去了。
“哈哈,看来江帅不胜酒力,要找人解闷了,哈哈……”
“不用管他们,咱们喝咱们的……”何钧赶紧出来打圆场道。
“来来来,继续吃继续喝……”
这酒宴的气氛眨眼之际又恢复了原来的喧嚣热闹。
“江川这小子搞什么鬼呢?嗝…不管他,先吃饱喝足了再说……”玄童抓起一只羊腿狼吞虎咽地啃吃起来。
“好了,这里没人了,你说吧,找我何事?”何翎挣开江川的手停立下来问道。
“是你从湖底把我救上来的,对吧?”江川缓缓开口问道。
“对,没错。”何翎此刻仍然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江川这小子忽然问这些做什么。
“是你把我拖进采薇洞的,对吧?”江川接着问道。
“是。”何翎满不在意地答道,
“是你卸下我的兵甲,脱了我的衣物,对吧?”
“是是,江川你到底要问什么!”何翎被江川问得心烦气躁了。
“我受了那么重的伤,你是如何救活我的?”江川终于问到了正题上。
“我……”何翎忽然一阵语塞,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施救的过程。
“嗯,你说啊,你怎么救活我的?要不是你恢复了我的心率,我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吧……”江川抚着何翎的双肩,四目相对。他看着何翎躲闪的眼神,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你了解龙符篆对不对?所以你才知道用自己身子的体温和阴阳调合来恢复我的龙息气率,刺激我心脉重新跳动……”
“是你对不对,我梦里的那个女子就是你,对吧?”江川看着何翎那早已哭得泪流满面的脸颊,他温柔的拭去何翎脸上的热泪,认真仔细的端看,忽然脑海里那个相貌迷糊的女子,面容渐渐清楚,就是眼前的这张脸。
“我要是没有发现我后背上有你留下的抓痕,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江川轻柔地问道。
“你要是想不起来,我就瞒你一辈子。我不要你可怜我,也不想用这件事来纠缠你什么,这是我自己愿意的。”何翎挣脱江川的双手,背对着他说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打算瞒着我……”
“这种事情,你让一个女子怎么说得出口……更何况,你与南宫师妹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难道你要让我狠心拆散你们么?不,我不会这么做的,那一夜春情,就当我报答你的两次救命之恩,自此互不相欠,你忘了这件事吧……”何翎痛哭闭眼说道。
“这种事情岂是说忘就能忘掉的?你把我江川当成了什么忘恩负义之人?!”
“那你想如何?!你想让我怎么做?”何翎放声大哭喊道。
“师姐你冷静一点……”江川想靠近过去,却被何翎胡乱推搡捶打。
“你冷静一点!”江川大声说道,顺势将何翎拥入怀里,何翎还想挣扎,却被江川越抱越紧,毫无还手之力。
“师姐,你冷静一点……”江川轻轻拍着何翎的后背,温声的说道。
“你待我如此,我江川不是薄情负心之人,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江川如此的温情许诺,何翎哪还想着动气扰闹,只贪恋在江川温暖的怀抱之中,乖巧如斯。
而此刻,南友容正在睡梦之中幻想着跟心爱之人漫游于天地之中,幸福执手相依……
第两百一十四章 做不到
“你真想好了要娶何翎?”玄童和江川站立在长安城头,目送一匹快骑绝尘离去。
“嗯。”江川淡淡回道,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那决去的身影。
“江小川,你言不由心啊,你既已决意要娶那何翎,此时又为何这般心系南宫?”玄童远眺那快消失的马匹,幽幽说道。
“如果现在追去,还能挽回。”玄童拍着江川的肩膀,认真说道。
“挽回不了了,我已经失去她了……”江川偏头过来苦笑道,玄童甚至都能看出来江川眼里那悲绝的泪水和内心苦痛的无助。
“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玄童不禁问道。
“跟你讲不清楚,反正都是逼不得已的苦衷。”
“那你也得告诉我呀,不然我怎么帮你们?”
“这件事你帮不了,事已定局,别无他法。反正是过日子嘛,和谁过不是过啊,世事就是如此,人们往往最后都不能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走到一起……”江川故作坚强说道。
“我终于要成亲了呢,你不提前恭喜恭喜我,讨杯喜酒喝?”
“别……”玄童离退了两步,止手说道:“你这桩婚事,我是不会祝福你的,更不会来喝你们的喜酒。江小川,真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薄情寡义之人,你太让我失望了。”玄童说完愤然离去,只剩江川一人独立于巍峨的长安城头。
“连你们都离开我了,我好伤心……”江川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脸上留下了两行热泪。
这一幕,却被偷偷藏在后面角落里的何翎看在眼里……
驰马飞奔在辽阔的原野之上,南友容哭红的双眼已看不清前面的去路,满脑子里都是刚才那一幕……
“南哥,我想跟你说个事……”江川神色凝重地对她说道。
“什么事你说……”
“我…我要成亲了……”江川支支吾吾地说道。
听到这话,南友容红脸羞涩不已,“他这是正式的在向我求亲么?”
“你…谁答应和你成亲了?”南友容内心激动欣喜,表面却装作满不在意的神态。
除了她,江川还会和谁成亲呢。
“何翎师姐…明日,我就要与何翎师姐定亲了。”江川咬牙一狠心,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轰在南友容头顶上,她瞬间脑里一片混沌游离。
“你,要和何翎师姐成亲?”南友容浑浑噩噩地确认问道。
“是的,我要娶何翎师姐做我的妻子。”江川此时说着这话,内心也是备受煎熬痛苦,心如刀割。
这个事实对南友容的伤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永久性的。
“江小川,你在跟我说玩笑话是不是,这个笑话不好笑!”南友容沉着脸说道。
“我没有在和你说玩笑话,这是真的,我要成亲了,新娘是何翎。”江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我也告诉玄童了,你们两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吧?”江川的心里,从未像今日这般没有底气过。
“怎么,怎么这么突然,你跟师姐……早就情投意合了么?”南友容脸上带笑心里是刀扎的滋味。
“那我又算什么呢,是你无聊之时的消遣么?”南友容这句话只说在心里。
“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之前那些日子多亏了你,陪我走过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是……”听到江川这样的回答,南友容低头不语,她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个笑话,她一直把他放心上,他却在他心里,只给了她一个好朋友的位置。
“我一直都很喜欢师姐,她人很好又体贴温柔,符合所有男人心目当中对妻子的幻想,而且,说的更实在一点,她是楚国的公主,与她成婚,对宁国未来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好处。”
“不必说了……”南友容止手说道,
“我就问你一句,之前你对我那般的男女之情,是真情还是假意?”
“我和你认识这么久,要动心早就动心了,现在我心里只有何翎。”
“我现在心里只有何翎……”这句话无数次的在南友容脑海里响起,她为了江川,将高傲的自己委屈至此,甚至几次为他身犯险境,以命相拼,她为他所做的种种,到最后却换来这样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我现在心里只有何翎……”南友容困在这句话里久久不能出来,她想要为自己留下最后的一点自尊,她要立马离开这里,立马离开江川!
“江川,我恨你,我们之间到此结束了,我们不再是朋友,自此大道朝天,互不相识,我与你,恩断义绝!”南友容就此哭着跑离了,她急马奔出长安,她是如此地怨恨这个地方,一眼都没有回头。
“跟别人来分享你的感情,我真的做不到……既然如此,我退出,成全你们。”
南友容在篝火面前孤独的抱着自己,深夜的寒冷和恐惧让她再一次不争气的痛哭了起来。
“拜礼!”
“礼成!”
……
江川身披红花,机械一般的笑容应对着前来道喜的众人。
旁边的何翎大方淑雅地替江川回谢他们的祝福,这个定亲仪式,江川全程都心不在焉,心里想的、牵挂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桩亲事何钧自是非常赞同且高兴的。其一,是对江川这个人,是由衷地欣赏和看重,伐许之战让天下诸王见识了这个少年大才的能力和魄力,宁国以后在他的带领之下,势必会横扫大西北,成为西北之地的霸主;这其二嘛,对他女儿何翎来说,何钧看得出来,何翎是真的对这小子动了心,如此两情相悦,可不成全了他女儿一生的幸福。
每每想到此,何钧都不禁开怀大笑起来,这一年,可真是个吉祥年,不仅夺得了一大片土地,还找了个这么优秀有能力的乘龙快婿,以后宁楚结成姻亲,还有谁能与之抗衡?!
赵元朗跟韩通他们更是看傻了眼,这才几日的时间,就玩闪婚这一套??
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些年轻人了……
玄童果真没有来参加江川的定亲宴,他找来几坛子酒,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他的地方,喝到醉生梦死,懒得管他江川这些破事。
但作为兄弟,他做不到南宫友容那般绝情绝义,他说过,要一直护着江川,不能食言。
第两百一十五章 中陵山之谜
下个月的初五,是难得的好日子,江川与何翎,就定在此日举行成婚仪式。
何翎恋恋不舍地暂别江川,她要跟着何钧回潭州准备婚嫁一大堆繁琐的事情。
“你们这,当真是如胶似漆啊。”玄童举着酒坛子,毫不在意地说道。
“人都是习惯性的生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江川意味深长地答道。
“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你了……”玄童晃头说道。
“传我令,向西,去晋州!”江川忽然调转了军队往北的归程,却是向西去了自己新分得的凤翔之地。
“不是回夏州么?怎么又想着去凤翔了?”玄童不知江川此举何意。
“到了那里你就明白我的用意了……”江川故作神秘的说道。
“切,还卖关子,爱说不说!”玄童把头一偏,又自顾地喝上酒来。
“哎,我说你能不能注意低调一点,现在是在行军打仗,你整日灌酒被底下的士兵看到了影响多不好……”
“管他们呢!我又不是你灵州军的人,我是玄童,是玉京山的人……”玄童借着酒劲大声嚷道。
“行行行,你喝你喝,怕了你了,别瞎嚷嚷……”
“我就嚷嚷,烦死你个小没良心的,把南宫都给我气走了……忘恩负义、薄情男子………”
江川没有反驳,自己确实是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的,为达到自己目的,而不惜牺牲一切的人。
既然已经把自己塑造成这样的人设,那便进行到底。吞并凤翔只是江川实现强国复兴的第一步,接下来便是走这第二步了,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如果办成了,宁国至少能比现在强大一倍不止!
晋州,中陵山腹地,淳风宝藏的所藏之处。
“咱们来这荒山野岭的,是来寻宝的么?”玄童玩味的说道。
“你猜对了,我们就是来挖宝的……”江川两眼放光的答道。
“来,你随我来……”江川带着玄童来到一处高地,俯瞰下方的崇山峻岭。
若无其事地撤下左右,开始缓缓说道:“兄弟之间,不藏秘密…你应该听说过淳风遗策吧?”
“听过啊,天下至宝嘛,谁得之则可得天下。”
“等等…你不会想说,李淳风把宝贝都藏在这些大山之中吧?”玄童忽然开窍问道。
“你猜的没错,这里,就是淳风宝藏的所藏之地……”江川笨拙着急地从破烂不堪的玄黄甲内袋之中取出那本随身携带多年的小人书,递给玄童,道:“喏,淳风遗策的秘密,悉数都在其中。”
玄童愣了愣,接过策子回道:“这本小人书我都过了不下十遍了,里面全是画的小人儿故事,如何能有淳风宝藏的线索?若是有,我老早就发现了,这本小人书,我都能背下来了……”玄童扬起手里的策子,回塞给了江川。
“是真的,我没骗你,里面和以前的不一样,我发现之时也被吓了一跳,你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玄童接过策子,两下翻到策子的最后一页,直到他亲眼看见那一副精准无比的羊皮地图,他才慢慢相信江川所说的一切。
“这里…晋州,中陵山!”玄童兴奋地跳起来。
“我说你怎么家都不想回了,原来是有大宝贝在手啊……”玄童尽力使自己平复下来说道。
“嘿嘿,意外收获,意外收获而已……”江川讪讪笑道。
“此事,你为何分与我知道?你就不怕我对这宝藏有所动心,然后占为已有?”玄童直言道。
“你且看看那图上八个大字……”江川没有正面就答。
“大唐之物,用之于民……”玄童缓缓读道。
“这是大唐李氏留下的宝藏,照理来说,应该由你这个李姓后裔来使用分配,我这样做,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江川再往前走了两步,望着眼前的大山大水,难免会触景生情。
“我有点想我家的那座大屋山了……”江川自言自语道。
玄童看着手里的那副藏宝地图,内心好像在纠结些什么。
“有了这些宝藏,你完全可以振兴宁国、问鼎天下,为何…为何不自己独享?”
“因为这是你的东西,不是我的,你才有权利去支配这些宝藏。”江川淡淡地答道,
“有了这些宝藏,你就有实力称帝,你也…不动心么?”玄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种声音问道。
“我可以为帅,为王,但不能为宁帝,你若决定立李唐统一天下之遗志,我便就此拥你为帝!”江川激昂地对玄童说道。
玄童此时被江川这般激昂怂恿,开始变得热血沸腾起来,心中隐隐那股原始的力量,仿佛也将被释放出来。
做皇帝,是多少人梦寐渴求的事,而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玄童突然脑子里闪现出来当年王府被灭门的惨象,一个片段接着片段,回忆却始终无法完整。
玄童满头大汗地合起那本策子,惊恐地说道:“不,不!我不是李秘,我是玄童,玉京山的玄童……”
看着玄童如此惊慌失措的失控模样,江川也是第一次见,连忙双手扶好问道:“玄童,你怎么了?没事吧……”
玄童恍惚之间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模样,不是在大火弥漫、杀人丢尸的王府黑夜里,而是在晴天白日,广阔连绵的山谷之中,眼前的人,是他最好最信任的朋友,江川。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江川拍抚着说道。
“我…我好像记起了那天晚上,那些可怕的事情……”玄童后怕颤声地说道。
“都过去了,没事了……”江川自然懂得这种噩梦的困苦。
“我不想再成为李姓人,我只想踏踏实实、安安稳稳地做我的玄童,可以吗?”玄童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道。
“当然可以,只有你才能决定你自己是谁,李秘也好,玄童也好,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江川伸出右掌悬在二人的中间。
玄童感动地看着江川的右手,然后伸出自己的手,两人用力地握在一起,转悲为笑。
“你真想好了要把这宝藏全都捐给宁国?”江川和玄童立于地宫入口处,江川再次确认问道。
“我确定,不过你得管我这辈子的吃喝拉撒睡,我呢,就是你们宁国的债主了。”玄童打趣说道,
“哈哈,债主,亏你想得出来,行,宁国记下你这个人情了,要是哪一天你想试试当王的感觉,这宁王,就让给你了……”江川幽幽说道。
“哎,可别,我潇洒自在惯了,要我当王还不如让我当一个樵夫来得逍遥呢……”
“赶紧挖宝吧,大伙都等着你下命令呢!”玄童催促道。
“不急,你看这地宫入口,有八个,每一个都差不多,分布在八个方位,我敢肯定,只有一个入口,能最终进入这地宫之内,其余的入口,不是陷阱就是迷路。”江川指着四周的洞口说道。
“嘿,被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长得差不多……”
“我想这又是李淳风这个不世奇才设计的谜题吧……”
第两百一十六章 破阵
“这事你擅长,你想辙吧,我坐下歇会儿……”玄童毫不客气地把担子撂了出去。
江川白了他一眼,然后想到,要是他来帮忙,恐怕是要帮倒忙的,还是自己来吧。
江川大致看了几眼,基本上看出来了这八个入口不是随意设置的,而是根据乾坤先天八卦的方位一一对应而设的,分别是:
乾为南,坤为北,离为东,坎为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
然后这八卦对应遁甲当中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若想破这迷阵,还真是不好下手啊……
江川蹲下身去,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一副简易的乾坤先天八卦图,认真地在揣摩到底哪个入口才是真正的入口。
“我说江小川,你这想了一个多时辰了,倒是想出来没有啊?”玄童哈欠连连的问道。
“不要吵,马上就算出来了……”江川目不斜视地答道。
“真信了你的邪,这话你都说了好几遍了,实在要是算不出来,我们也不怪你,直接拿火硝石怼进去,轰了他丫的……”玄童啐啐道。
“不可!若是以外力强行进入,难保地宫之内没有自毁装置,真要是那样,那这地宫之物,就永无现身之日了。”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玄童急声道。
“莫要急慌,既然我们都寻到了这里,还怕破不了这八关之谜么……”江川忽然站直起身,微微一笑。
“如何?你想出破解之法了?”玄童见状赶紧靠过来问道。
“想要破此法,说难也难,说不难亦不难……”
“噫,不要卖关子了,说人话!”
“咳咳……”江川清了清嗓子,道:“这破解之法,难就难在如何在这八个入口当中选择一个正确的入口,但是这八个入口,每一个都可能是正确的入口,我不是乐天碰运之人,我相信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撞到那个正确的入口。”
“嗯……”玄童频频点头回应道,“那不难在哪儿呢?”
“这不难之处……嘿嘿,其实答案就在李淳风的名字里!”江川很有把握的说道。
“在他的名字里?”玄童还是一头雾水。
“没错,像李淳风这样的不世奇才,自恃甚高,其自认的得意之作自然要跟他自己相关,而最有关联的,莫过于名字了……”
“李淳风…李淳风,风为巽,巽位西南!”玄童恍然大悟喊道。
“对,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八卦遁甲之阵,任何一个算法都会得到不同的结果,而只有真正揣摩到当事人的心思,才有可能最接近事实的答案……”
“哇,江小川你太棒了!居然能这样想出来?!”玄童夸奖道。
“嘿嘿,换个想法一切就都豁然开朗了。”江川换上防护甲,朝四周的兵士说道:“待会下去的时候,大家一定要跟紧,不要乱动说话,以免触发机关,听明白了吗?”
“明白!”
“你跟在我身后下去,千万别乱跑!”玄童成了江川特别关注的对象了。
“知道啦知道啦,这是我第一次下地宫,很激动和亢奋呢……”玄童兴奋地说道。
“压制住你亢奋的心,现在还不确定西南这个入口就是正确的入口,就算我们想对了,谁知道李淳风那个怪老头还在后面给我们下了什么套……”江川始终觉得下面的地宫更不简单。
“要不我先吧,要是真有什么机关,我跑得更快。”玄童拖住江川说道,
“行啊,如果你有把握能躲开密集的弩箭……”江川作了一个先请的姿势。
“弩…弩箭?”玄童有些发虚说道,“你别吓我,这都过了几百年了,那些弩机还能用么?”
“你可以去试一试……”江川嘴角挂笑道。
“呃,呃……”玄童抿了抿嘴,讪讪说道:“还是你先吧,你身上穿着玄黄甲,射不伤你……”
“早该这样想了,浪费时间和表情……”
“后面的跟紧了!全都换上防护甲!”
“是!”
……
探进入口之后,走过几个曲道,然后就到了一条稍宽一点的笔直甬道,看样子那甬道能一直通到地底。
“大家小心,捂住口鼻!”江川在首提醒道。
“哎哎,江小川,我怎么有种自己好像在盗墓的感觉?”玄童轻声说道。
“我也感觉跟盗墓差不多,不过这里应该不是陵墓,就是一个普通的用来储藏东西的地宫……”
江川一行人轻手轻脚地踏在铺着平整地砖的甬道上,忽然从里面吹来一阵阵带着土腥味的阴风,吹得他们的火把几近熄灭。
“哎哎……”玄童轻声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这里面阴森森的,好恐怖。”
“嘿嘿,还有你害怕的东西,今日也算见见识了……“江川打趣说道。
“走走走,赶紧弄完赶紧回去!”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走到一块空地前面,江川停止了队伍。
“怎么不走了,有情况?”玄童急冲冲问道。
“嗯,你看前面,有不同图案的地砖,有马有龙、有虎有蛇,看样子像是十二生肖布列图,又或者,又是一个布列阵。”江川沉色说道,
“呔!这李淳风老儿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尽想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你想到破解之法了么?”玄童又气又无可奈何说道。
“万物皆有法,李淳风行事异于常人,根本就不能用常规的想法去揣摩他的用意,这一关,只能碰碰运气了……”江川苦笑道。
“还是你来?”
“要不你来?”
“算了算了,还是你请……”玄童赶紧退却说道。
江川不说二话,立即跃起身子轻点了一下地面,然后稳稳落在龙形图案的地砖之上,呆立不动,警惕着周围寂静一片。
“看样子我赌对了……”江川心下自得道。
“这也可以?!”玄童看得一阵呆愣,这小子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大家都踩着有龙形图案的地砖走过来,千万不要踩其他地砖!”江川朝后喊道。
“是!”
玄童按耐不住自己跃跃欲试的兴奋,率先脚一踏地腾空飞起,看准一块有龙形图案的地砖,稳稳落了下去。
周围没有异动异响,验证了江川的猜想是正确的。
待所有人都安全通过后,玄童留在最后面,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调皮地随意踩了一块地砖,忽然四周墙壁之上拉出来数十架弩机,紧接着一轮铺天盖地的弩箭发射出来,插满在刚刚经过的那条甬道之上。
“呼…好险好险……”玄童抚着自己的心口惊魂说道。
“你还不走?想试试这万箭穿心的滋味么……”江川幽幽地在后面说道。
“你怎么回来了?”玄童没有注意到江川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就知道你动了这歪主意,怎么样,相信我说的了吧……”江川回道。
“相信相信,这些弩机真的还能用啊……”
第两百一十七章 淳风宝藏
走过了很长的甬道,终于抵达了地宫的石门前。在靠近石门附近的通道上,两边忽然出现了一些巨大的石像,耸立在两侧,看上去十分瘆人……
“你说李淳风他们是怎样建造的这么宏大的地宫?还有这些石像,它们是怎样搬移进来的?”玄童不禁问道。
“先辈的智慧超乎我们所有的想象,更何况那李淳风还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修筑这样的地宫,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江川一边走着一边答道。
“也是,那老儿在当时可是名动天下,连太宗皇帝都对他敬佩不已、礼待有加,动用点资源修个这样的地宫藏点东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嘛……”
“不说他了,你去那边看看,找一下开启这扇石门的机关。”江川指着右边对玄童说道,
“就知道指挥我干活,回去给我加个鸡腿吃!”
“没问题,你要能找到开关,我给你加十个鸡腿!”
“说话算话?”玄童顿时来了兴趣。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江川笑呵呵地回道。
“好,就冲你这十个鸡腿,我就是啃,也给你啃出个开关来……”玄童斗志十足的去了右侧石门搜寻开门之法,江川则率人在左侧寻找。
过了半响,玄童筋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摇手晃头的说道:“我不找了不找了,你那十个鸡腿我不要了……”
“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你的鸡腿呀,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江川微嘲道,
“我把这一边全都敲了个遍,连根毛都没找到,哪有你说的那种开关……”玄童怨气说道。
“我这边也是,看来,这机关不在这石门上。”江川若有所思道,
“那开关不在门上,还能在哪?这该不会又是那老儿设计的吧……”玄童反应过来说道。
“十有八九是的,你看这石门中间,刻了‘擅入者死’四个大字,我想这也是李淳风的手笔……”江川指着石门中部的位置,玄童顺着一看,果然上面了那四个大字。
“唉,这老儿真的很烦啊,不就藏点好东西么,至于这样想这么多辙嘛……”
“他一定有他的考虑,我相信,里面的东西一定会让我们大吃一惊……”江川肯定说道。
“再好的东西我们也得进去才能看到不是,现在就剩这扇石门挡着我们了,还是你,想想主意吧……”玄童信任地拍了拍江川的肩膀说道。
“我可不敢保证我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要是这一次运气不好,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了。”江川苦笑道,
“没事,我们都相信你。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不是有你在前边顶着呢么……”
江川:“……”
江川把右手靠在石门上,用他强大到感知能力简易地勾勒出了这扇石门里面的机关设置形成的方法。
“有三道机关锁,环环相扣……”
“石门重千斤,人力无法开启……”
“必须要找到打开机关的关键!”江川心里这样一一分析道。
江川继续闭上眼睛回想刚刚经过的所有路程,一定有什么他遗漏的重要线索,也许就在他们的眼前。
“我知道了!”江川忽然灵光一闪,朗声说道。
“你知道机关在哪了?在哪啊?”玄童赶紧问道。
“机关就藏在那些石像之中……”江川回头指道。
“石像?跟开石门有什么关系,你想糊涂了吧?”
“相信我,开启这扇石门的机关,就在那里面!”江川十分肯定地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玄童还是不信。
“难道你还有别的方法?”江川反问道。
“呃,暂时没有……”
“那不就是了?”
“可这么多石像,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啊,那么高、那么大……”
“谁说要一个一个找了?我早已心中有数!”江川神秘的笑道。
这一众人都随着江川往回了一段,然后江川停在其中一座石像前面,对着手下说道:“去两个人,把这座石像的嘴巴扶上去……”
在所有人错愕之际,那两个手脚灵便的士兵已经迅速地爬了上去,一个士兵蹲靠在石像旁,另一个士兵踩着他的肩膀升了上去。
那士兵喘着粗气,右手颤抖,小心翼翼地将那石像的嘴巴慢慢向上提起,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一刻的变化。
江川此刻比任何人都还紧张,要是他猜错了,乱动了这里的机关,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士兵一咬牙一狠心麻利地将那石像嘴巴一提到位,合进了那石像的脸面上,然后赶紧抱头闭眼。
下面的人也是一阵惊悚,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沉寂了几秒,一切平静如常,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动和异响。
“难道真是我猜错了?”江川心里直打鼓。
“轰隆隆……”
“门开了!”
一声惊喜的喊叫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地朝石门走去。
“江小川,你太神了,我太佩服你了,简直是五体投地……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猜到这个机关的?”玄童拉住江川问道。
“其实很简单就能猜出来,你仔细看一看这些石像,他们有没有什么共同之处?”江川故作神秘的问道。
“共同之处?”玄童带着这样的疑问来回走看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都是石头做的,体型差不多高大,都有脸有头……”玄童一一说道!
“唉,算了,还是直接告诉你吧,你看看这些石像的脸上,是不是都带着笑意?”江川再问道。
“咦,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玄童惊奇的回道。
“都是一样的笑脸,可唯独中间那一尊石像的嘴巴是掉下的,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
“所以你就大胆猜测,那就是开启的机关?”
“没错,反正也没有其他的思路,就试试咯……”江川摊手说道。
“你这是,完全瞎蒙啊!”玄童有些后怕说道。
“结果证明,我的瞎蒙是完全正确的……”江川颇为自得说道。
“江帅!江帅!你们快进来看!”石门之内传出来惊愕不已的声音。
“走,去看看,这淳风宝藏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
江川和玄童刚一进去,就被满殿的金光闪闪迷住了双眼。
整个地宫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器和金条,白银和通宝铜钱竟然有满满的上百大箱,还有不计其数的珍贵玉器,宝石玛瑙……
这座地宫所有的财富加起来,不知道是他们整个宁国多少年才能积累下来的。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大唐就是大唐!
“江小川,你快掐掐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玄童心智涣散地痴痴说道。
“你也掐掐我吧,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江川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怪不得传言说得淳风宝藏不愁得天下,有这么多财宝在手,何愁国力不强盛!”
“启禀江帅,我们在后面还有发现……”一个士兵跑过来报道。
“带我前去……”
在地宫的最里处,还有一个宽阔的山洞,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有几百架两轮推车,最外的几辆推车上面的木箱盖子已被拆开,江川靠近去一看,却都是一些其貌不扬的黄褐色大石块,胡乱地堆放在木箱之内,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切,就是一些普通的大石头嘛,这淳风老儿不会对收集大石头有特别的喜好吧,这几百车的大石头,都能盖一座小山了……”玄童鄙夷地说道。
江川随手拿起一块暗黄色的石头,放在眼前来回仔细翻看,时而放在鼻前闻一闻,时而用手擦掉表面的泥尘,忽然他将那块石头扔在地上,随即抽出旁边士兵的腰刀,猛力一砍,那块石头与刀锋刮出一阵火花,却是安然无损!
江川愣了一秒,然后欣喜地说道:“哈哈,玄童,我们真的挖到宝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 长生不死药
“就这破石头,还是宝贝?外面随地都是……”玄童嗤之以鼻说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石头么?”江川压制着自己内心的狂喜。
“不就是普通的大石块么,只是坚硬一些罢了。”
“这是铁矿石!铁矿石你知道吧……”江川语气非常的兴奋。
“可以煅炼出生铁,继而打造成兵器和铠甲,这么多车的铁矿石,我们发了……”
“这就是铁矿石?”玄童顺手拿起一块黄石不敢相信的质疑道。
“千真万确!这就是铁矿石!有了这些,灵州军的战力和防护可以提升数倍!”江川这下真的是如获至宝。
“前面的财宝足以招兵买马组建一支雄师,这里的铁矿石之多,可轻易解决和配备军队的铠甲和兵器,这两样东西加起来,足以撼动天下!”玄童也感慨道。
“这一趟,我们没白来……”玄童朝江川扬了一下下巴说道。
“禀告江帅,我们在这里还发现了一个祭台,就在后面的位置……”一个士兵跑过来说道。
“祭台?带我过去看看……”
就在这个偌大地宫的最深处,被几百架推车围绕的中间,留出了一片圆形空地,在那里,确实修建着一个规模不小的祭台。
江川和玄童走近去四下观看,发现这个祭台跟他们道派祭天之时所搭建的神坛有些相似,江川再联想到李淳风乃是闻名天下的名道之士,建出此类祭台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老儿在这里搭个祭台作甚?难道是求雨?祈福?”玄童胡乱猜到。
“在这深不见天的地宫里,他祭什么天啊……”江川摇头笑道。
“那他用来干什么?”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江川幽幽回道。
江川和玄童一前一后走上了那祭台,祭台底层是由石砖堆砌的,非常坚固,祭台之上,四周挂满了幡旗,但由于年代太久,都已破旧不堪无法识别了。
在那祭台最中间的石桌上,平整地摆放着一个黄漆龙纹大铁盒,四方状的,很高很大,就凭这做工、造型便可知里面的东西定然不俗。
“哎江小川,你说这铁匣子都用这么考究的,那里面的东西,得有多珍奇啊……”玄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铁匣子说道。
“珍不珍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铁盒子很危险……”江川立下定论说道。
“为什么呀?你隔这么远就能知道它有危险?”
“不是我的眼睛看到了危险,而是我的鼻子闻到了那铁盒子里面有让人致幻的毒药……”江川淡淡回道。
“毒……毒药?”玄童吓得瓢开了嘴。
“嗯。那里面应该被人下了很多迷剂,如果贸然开启铁匣,我不知道会发生何等可怕的事情。”
“那算了算了,有了那些财宝和铁矿石,我们也算是收获满满,这铁盒子里面的东西,我们不要也罢……”玄童罢手说道。
“若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你还能这么轻易罢手么?”江川微微笑道。
“你且说说,里面是何宝贝?”
“淳风遗策,世人皆传记有不死药之所藏,所以我想,这里面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不死药……”
“不死药?你说这铁家伙里面是不死药?”玄童再次震惊说道。
“如果淳风遗策的传说是真的,那么那里面,一定就是不死药的秘密!”江川肯定说道。
“可这世上哪有长生不死之人和长生不死之药……”
“我们没见过并不代表不存在,天道奥秘远比你我想象中的更为神奇,既然你我有此不世的机遇可以一睹不死药的真身,何不搏他一搏?”江川怂恿说道。
“哎,你想死可别拖着我,说实在话我对这长生不死真没兴趣,能活几十年我已经很知足了,活得太长烦恼越多……”玄童淡淡说道。
“好吧,你先回去等我,若万一……灵州军就交给你了。”江川含意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一定要开这铁匣子么?”玄童认真问道。
“是,我必须要打开它。”
“你为什么非要打开它不可!”玄童急了,大声吼道。
“因为我父亲……相信它真的存在,穷尽一生,想用这药救活我母亲……”江川眼眶有些微润。
“既然答案就在我面前,我说什么也要看它一看!玄童,你先走,不要管我。”
“你要一探究竟,我便一陪到底,无须多言,开吧!”玄童双手环在胸前淡淡说道。
“你……”
“别扭扭捏捏的,这么多次我们都一起过来了,这次我怎么会丢下你,快开吧……”
江川朗朗一笑,拍着玄童的肩膀说道:“好兄弟!”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黑色小瓶,从里面倒出两颗绿色的药丸,说道:“先把这凝清丸吃了,可保神智清醒。”
他们一人吞下一颗,片刻之后江川手里滑出一枚铜钱,蓄势将那铜钱扔向那铁盒开口,铁盒应声而开,随即从里面冒出一团红气,芬香扑鼻。
“捂住口鼻,不要吸气!”江川赶紧说道。
玄童即刻学江川一手捂住口鼻,然后二人快速冲靠近去,拨开气雾发现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惊色。江川当机立断拉起玄童就往回跑,就在他们离去之际,那祭台中央的石桌便轰然陷下地面!
“哇!这老王八蛋太阴毒了吧,又是毒气又是陷阱的……”玄童啐骂道。
“这一招确实狠毒了点,幸亏我们跑得快……”江川也喘着粗气说道。
“唉,可是那里面什么鬼东西也没有啊……”玄童叹道。
“没错,里面确实什么也没有,因为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江川瞳孔微缩,冷声说道。
“你是说,里面本来是有东西的,只不过很早就被人拿走了,还在里面下了毒药?”玄童猜道。
“与我想的一致,只是我想不通,取药之人是如何进入这地宫的,又是如何全身而退出去的?还有,那取药之人既然都找到了这里,面对如此诱人的财宝和原料,他竟然会无动于衷,偏只取走这铁盒里面的东西,着实令人想不通。”江川蹙眉说道,
“唉,管他是什么目的呢,反正这些财宝和铁矿石现在都是我们的了,还是想一想怎么把这些东西搬出去吧……”玄童也是个爱操心的命。
“你以为我带这么多兵来干什么的,搬运这种活不用我们操心的,走吧,我们出去点点数……”
第两百一十九章 玄甲军
“你想把都城迁到凤翔?”玄童倒没有显露出来太大的震惊。
“没错,凤翔各方面的条件都比夏州要好,把宁国的都城迁到那里,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江川淡淡回道,
“的确,那里有现有的铸铁设备和工匠,而且城墙防务也要比夏州要牢固得多。”
“对,就是考虑到这么多的优势,所以我才决定迁都,除此之外,我还要一个考量,就是凤翔,更靠近蜀国……”江川瞳孔微缩,眼中瞬间多了几分凌厉。
“你在打蜀国的主意?”玄童隐隐感觉到江川言语之间的杀意。
“杀兄之仇,不可不报;趁我宁国大乱,肆意取我灵州更是无耻至极,这蜀国欺我之甚,焉能让他高枕无忧。”
“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好,我支持你。“玄童诚挚地说道,
江川望向极远的地方,然后嘴不自觉喃喃说道:“乐叔、大哥、二哥,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你想迁都凤翔我没意见,这是国家大事我也不懂,但是你怎么会突然娶另一个女子成亲呢?”江妍疑问道。
自中陵山一行后,玄童带人带财带着铁矿石留在了凤翔,开始着手准备迁都事宜,而江川则是先回了灵州,跟江妍江媛报备商定,毕竟江川,还是非常尊重他的这两位阿姐的。
“呃...也不是非常突然,就是时候到了,就想娶亲成家了。”江川讪讪说道,
“那个小容姑娘呢?你不是应该娶她的么?”江媛挺着大肚子问道。
“我……我要娶的是另一个女子,她叫何翎,是楚国的公主。”
“哦,楚国公主啊,你现在为了攀高枝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出卖了是吧?”
“那你还回来认我们做什么,去当你的楚国大驸马啊……”江媛忿忿说道。
“四姐,你别激动,我自是知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娶何翎的。关于南哥,我确实亏欠她太多,来世当牛做马也会报她恩情!”
“那为何不在此生相报?我看你们情投意合,合该喜结连理的。”江妍柔声说道。
“三姐,有些事我不便说出口,你们就当我混账一次吧,我与南宫,此生无缘了……”
“唉……是福是怨,随你自己吧,就是可怜那丫头了,白白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江妍唉声叹道。
江川低头沉默不语,脑里闪现的都是南友容的记忆片段。
“下个月初五便是你大婚的日子,细细算来已不足一月,迁都一事也刻不容缓,如此时间紧迫,那你赶紧前去夏州安排迁都事宜,婚娶大事就交由我来操办吧,你也不懂这些……”江妍思虑周全,面面俱到。
“如此,便多谢三姐了……”江川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诸事紧急,时间不够,我们就不留你吃饭了,你立即动身回夏州去吧……”江媛一脸嫌弃说道。
江川:…………
夏州城本来也没什么值得搬动的东西,最重要的莫过于那些治理朝政的官吏了,不到二十日,轰轰烈烈的迁都计划便顺利完成了。
招兵买马办工坊,炼铁造甲忙不迭,看着一件件锋利的兵器、一副副镫亮的铠甲从铸铁坊里面成型出来,江川心中的欣喜无法掩饰。
“从今日起,收灵州军、凤翔新兵团、夏绥军旧部整合划一,统为新军,取名玄甲,所向披靡之意!”江川在点兵台上看着手持统一兵器、身着统一兵甲的威武大军,心中顿时热血沸腾!
从此,宁国有了一支全新的军队,它的名字,就叫玄甲军。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初五日了。
玄童和江川难得的休憩,各抱着一坛酒,坐在金满福靠窗的位置上,吃着好菜、喝着好酒,好不惬意。
“再过两日,你便要去潭州迎亲了,你这心里,真的开心吗?”玄童醉醺醺地指着江川的心口问道。
江川没有立即答复,只是囫囵灌了一口酒,才缓缓答道:“开心,当然开心!人生得意马蹄疾,金榜题名花烛夜,我江川,终于要娶亲了……”
“嗝...可是你江川,并没有娶到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从这点上来看,你是失败的!”玄童斥道。
“嘿嘿,没关系没关系……”江川摆手答道,
“南哥那么好的女子,应该寻个好人家,我…不配她。”江川说完又是仰头大灌一口。
“既知自己不配,为何还去招惹?你可知道南宫,自始至终只对你一人痴情……”玄童胡乱瘫坐在窗台之上,摇摇晃晃。
“嘿,你这六尘不问的小道士,下山的这些时日倒是学了不少人情世故,还会替人分析情意问题了?”江川笑呵呵说道。
“南宫对你的用情至深,连个傻子都能看出来,我岂会不知?你呀,心里也全是她,想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娶那何翎……”
“那何翎好是好,就是感觉你们不相配。”玄童直直说道,
“没什么配不配的,再过两日,她便是我的新娘了,也断了我其他念想。”江川苦笑说道,
“你不打算去一趟江淮城么?在你成婚之前……”玄童没有说出后面的那句话。
“你的意思,要我抛下这里的一切,去江淮城?”
“不,我不能…”江川摇头答道。
“离开我,南哥才会活得更好,而我娶了何翎,何翎才有未来……”
“说来说去好像你都是为了她们好,那你自己呢?”玄童再问道。
“我?呵呵呵呵……”
“呜呜呜呜……”
江川一下子由笑变得哭泣,
“我很难受,我很伤心……我原本以为,会和南哥过一辈子的,现在…不可能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玄童淡淡说了一句。
事情不断向前发展,而往往不像我们所期望的那样,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了,我们好像对此无能为力,惟有砥砺前行,才能走出一条有阳光的道路。
“还喝么?你明日要启程去潭州了。”童意犹未尽问道,
“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成亲乐逍遥……逍遥、自在……”江川醉卧在桌上喃喃说道。
“迎亲队来啦!……”
“驸马爷来啦!……”
一声声高航欢呼传遍了整座楚王宫,何翎翘首期盼的他,终于如约而至了。
“还好,他没有骗我……”
第两百二十章 迎亲
迎娶的诸多礼仪让江川像个木头人一样点头哈腰、挤笑示意,当然,那些繁琐的姻亲礼节,都是他三姐江妍在应对。
玄童没有陪来,他说过,不会参加他与何翎的成亲庆典。
成亲庆典分两次办,一次在潭州,还有一次回凤翔,哪次在前、哪次在后其实对江川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拜两次堂而已。
聘礼自是必不可少的,江妍是备足了厚礼,可不能让楚王宫的人挑礼,说宁国势弱小气之类云云。江川自是不在意这些,有没有实力自己知道便就可以了,这些表面的虚象他不愿去做而不想去做。
在潭州同安大街上的一处临街大酒馆里,一名相貌俊秀的书生打扮的少年独自坐在二楼最靠窗的边坐上,由于模样远甚常人,领座那些妇人女子频频朝他抛眼望去,窃窃私语评论道如此俊秀的书生,倒是第一次见呢……
那少年心思全然不顾于此,只清雅的端起茶杯,仔细品味。
他那小嘴红唇与他书生打扮却是格格不入,稍稍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会猜到,其实这个少年,是个女子。
不错,这个书生打扮的少年,正是此前负气而走的南友容。
茶杯悬在南友容的红唇前,她却毫无心思品味,脑子里都是南宫傲微叹气的告诉她,有关江川迎娶楚国公主的事情。
“下个月初五,那小家伙就会去潭州迎亲,你若实在放不下,就去一趟潭州……”南宫傲长叹唉声,虽然他不知道他这宝贝孙女跟江川发生了何事,但南友容自从回来,终日郁郁寡欢,还经常以泪洗面,作为过来人的南宫傲当然能猜出来,她这是受了情伤……
经过苦痛的挣扎煎熬,南友容还是决心走这一趟,抱着一丝小小的希望,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
“哎小二哥,今日这城中有何大事发生啊,这同安大街可比以往热闹得多啊……”
“是啊是啊,这街路两旁挤都挤不进去,比元宵夜还要厉害……”
南友容周边的几桌坐客相继问道那忙活不迭店小二。
这店小二刚把南友容点的糕点端放好,便哈腰着而去,走近那些爱凑热闹的人前面回道:“今日咱们公主大婚之事你们竟然不知?”
“公主大婚?”
“可是凌阳长公主何翎?”
那七嘴八舌地问道。
“自然是的,今日便是初五的大好日子,宜嫁娶办喜,这消息早在一月前就传遍整个潭州城了,你们竟然不知晓?!”店小二也是奇道。
“我等是行脚的商贾,这不还是前几日刚回的潭州,这件喜事还是今日头一遭听闻。”
见那些食客穿衣打扮甚像在外做生意的商贾,店小二便多说了几句:“嗨,难怪你们不知,这凌阳公主出嫁可是楚国的大事,光是这成亲庆典都足足准备了一月,那人力物力财力不知用度了多少……”
“那再问小二哥,是谁有这么大的福份能娶到咱们美若天仙的凌阳公主?”周围人的耳朵也都不由自主地贴近过来。
“这个啊我还真知道……”那店小二自得笑道:“公布的消息说呢,是那西北宁国新任的宁王,姓江来着,对,叫什么江川……”
听到这个名字,南友容握着茶杯的手紧紧发力,她若再强力一丝,茶杯肯定就碎了。
“噫,我还以为是哪个大国的国主或者储君呢,原来是那西北边塞之地的小国……”有食客酸道。
“嘿嘿,听说这桩婚事还是凌阳公主自己选的呢,楚王也很是赞成,看起来是桩不错的姻缘,对了,待会啊迎亲的大队会经过这同安大街,到时各位可一睹那宁王的风采神貌……”
“各位客官吃好喝好啊,下边忙得紧,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这店小二倒是能说会道的,办事也挺利索,弯了几个腰便小跑下楼忙去了。
“唉,咱们楚国第一美女,没想到竟是嫁到了那西北蛮夷的手里,真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兴许,是这何家看上了别人宁国那一亩三分地,把人嫁过去看着呢……”
南友容虽表面装作若无其事,但心底却很在意这些闲人在此说的闲话,要不说人言可畏呢,没有的事也能被人传出来花来。
“大家都来看啊,迎亲队来了!”
坐在二楼的食客听到这一呼喊,立即起身靠向窗边,好挤得一个观看的位置,南友容也被涌在其中。
浩浩荡荡地迎亲队伍,红喜连色,何翎坐在喜轿里面,凤冠霞帔红盖头下面,一脸幸福的笑容。
江川满脸堆笑的朝两边热情的潭州城民招手致谢,心里却在嘀咕道:“你们这是把我当耍猴的在看啊……”
南友容在酒楼之上远远地望着江川脸上洋溢的笑容,心里顿时寒了。
她最后的一点期望,是能看到江川脸上哪怕一丁点地不情愿、不甘愿,抑或是后悔的神情,她就能说服自己,还有可能。
但是他没有,他脸上的那种笑容是那么地应景,那么地纯粹,击碎了南友容最后的一点念想。
原本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她来潭州,见不到江川。
那表明,江川后悔了,他不会跟何翎成婚,他在犹豫,他会去江淮城找自己的。
南友容抿紧红唇,双手用力地握成拳状,他怎么能如此狠心、负心!喜新厌旧!
是不是天下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薄情郎、负心汉?!
依她现在的想法,她恨不能现在就冲下身去,把那江川打得满地找牙,以泄心中怒火。
“嗖……”
忽然凌空射出来一支冷箭,箭劲强盛,直朝骏马之上的江川脑袋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江川未曾料想竟然会出现如此状况,好在箭矢划空的鸣声提前被江川感知到,江川连忙将身子往右倒去,贴在马背上,那箭矢就在呼吸之间擦着江川飘起的发丝呼啸而过,最后插进路旁的一位苦命的看客身体里,那人顿时就咽了气。
好狠的箭劲!
就在所有在场人员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从四周围过来几十个拿着刀刃的死士,将迎亲队伍一截为二,二话不说就是打杀起来。
两旁围观的看客哪里见过此等突如其来的难事,赶紧逃窜的逃窜,叫喊的叫喊,同安大街瞬间慌乱不堪。
南友容却是稳立在二楼靠窗处,心绪也被这突然来的劫匪乱了分寸。
“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你可知这里是王城?”楚国那边的禁卫军统领大声喝道来犯之人。
第两百二十一章 愚蠢的刺杀
“我当然知道这是在你楚国的王城脚下,不过可惜,我们接到的任务就是你们……“为首的杀匪冷冷说道。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轿中坐得的是谁?”那统领继续和那匪首交涉道。
而此时的江川沉稳地立在前头,不发一语,只冷冷地观看这四周的匪众。
“看样子是专业的杀手团体,训练有素。”江川在心中暗自说道,
“嘿嘿,里面不就是如花似玉的凌阳公主么,正好今日让我等兄弟一睹芳容,看看这楚国第一美人儿到底长得什么样!”那匪首狂笑了起来。
“放肆!护卫队何在?保护公主!”
“兄弟们,速战速决!不宜久留!拿着他们的人头去领赏!”那匪首朝着身边的匪徒们说道。
“是!大哥...”
这本是迎亲一队,江川也没带多少兵卫,楚国那边也只派了一队精兵,而且现在被匪众切断了与后方的联系,前头这一段,基本上没什么防守的力量了,那匪首正是事先设计好了这一点,所以才如此信心十足的选择在同安大街下手。
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诸位义士,今日乃在下大喜之日,可否请诸位高抬贵手,江川会备些薄礼回谢诸位。”江川这是拱手出声说道,
“哼,任凭今日你们如何求饶,你们的命,我要定了!”
“还愣着干什么!杀呀!”那匪首呵斥道,
江川无奈地摇摇头,这帮匪众太不识趣了。
“嘿!”江川轻喝一声,从马上跃起,一身喜服红装映衬得他格外显眼,他直朝着那匪首袭去,二话不说就和他交起手来。
“金统领......”何翎的声音从红轿内传来。
“公主......”那名金姓统领恭敬拱手应道。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交待下去,尽量不伤人性命。”
金姓统领稍一愣,便答道:“末将遵命!”
大喜的日子,手上沾了人命,始终都是不吉利的事情。
而再看江川这边,那满脸髯须的匪首在江川手下走不过十招,便就被江川打翻在地,动弹不得。
潭州的防务也是反应及时,一得知同安大街发生了情况,马上兵卫就赶了过来,满副兵甲的将那些歹人团团围困。
“就这点手段还敢学人劫杀?是谁给你的勇气?”江川冷冷问道。
“今日落在你们手里,要杀便杀,无需多言!”那匪首倒是很硬气地说道。
“杀人我可没兴趣,不过…折磨人我倒是觉得有趣。”江川说话刚落,迅速从怀间取出一粒黑色药丸,点开那匪首的嘴穴,直接将药丸灌进那人口中。
“咳咳咳...你给老子吃了什么东西!”那匪首掐颈问道。
“一种名为‘洛焚散’的毒药,可还合你的口味?”江川一阵冷笑。
“啊,洛焚散?!”那匪首顿时吓得脸都绿了。
江湖中人无人不晓这奇毒的威力。
“说,是何人指使你来此劫杀的?”江川淡淡问道。
那匪首把脸偏向一侧,拒不回答。
“很好,有骨气!但我倒是要看看,等这药性催发之际,你是否还有这般魄力......”江川冷哼一声,缓步走向红轿,轻声问道:“师姐,没受惊吓吧?”
何翎脸上一喜,柔声答道:“我没事,外面怎么样了?”
“没事就好,外面就交给我,你安心歇息一会儿。”
“嗯,一切听你。”何翎含羞应道,
“啊!啊!痛死老子了!”那匪首痛苦的喊叫声让那些匪众听了心里直发麻。
首领那么深厚的内力都如此剧痛,要是搁自己身上,还不痛得咬舌自尽!
“救我!救我!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那匪首带着声嘶力竭地哭腔喊道。
“早知如此,就不必吃这份苦了么......”江川蹲下身去,点封住他的动穴,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绿瓶,倒出一颗药丸丢进那匪首口里,解开穴道,匪首慌忙吞咽下去。
缓了好一会儿,那匪首才缓缓开口道:“多谢不杀之恩......”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是个吉利的好日子,若是见了血伤了人命,可就成了破日了,我可不想这样...说说吧,是何人想取我的性命?”
“实不相瞒,我等是接了西蜀孟家的杀单,在此设伏已一月有余......”那匪首徐徐道来。
“孟家?知不知道具体的姓名?“江川追问道。
“这个实在是不知,我们是通过中间人交易的,他们付了一半的定金,事成之后,再去拿一半的尾金。”
“中间人是谁?所在何处?”
“这…”那匪首有些犹豫。
“你只需告诉我,此人是不是在潭州?”江川问这一句,那匪首额上顿冒冷汗。
“没错,他在潭州城里为我们提供必要的便利。”
“看来,这潭州城里确有蜀人的内应!”江川心下暗想道。
“让开让开!”
威武的禁卫军驱散了胆子很大还在观看的路人,将那几十个手持刀器的匪徒一一制服,带回了府衙。
南友容在酒楼里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金统领,我们继续赶路吧……”江川朗声说道。
“遵命!”
江川此时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一次的刺杀行动,去找他蜀国的茬儿……
“还要跟过去么?”南友容这样轻声地问自己。
“看他们拜堂成亲、洞房花烛,甜甜蜜蜜?到此为止吧,给自己留一点可怜的自尊吧……”南友容在风中落下一滴苦涩的泪水,伤心欲绝地独自归去江淮。
她不会再踏足宁国的土地,从此以后,两不相问。
一边是喜气洋洋、敲锣打鼓,另一边则是形影孤单、落寞垂头。
一边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另一边则是寒风习习、冷水干粮。
江川,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南友容委屈的啃着干馒头,眼角的泪水划下脸庞,就着毫无味道的干硬馒头,一起吞下肚里……
今夜,江川没有碰何翎。
只是紧张地掀开那红盖头,一张绝美的化着红妆的脸印在江川的眼里。
“师姐,你真好看……”江川认真说道。
“扑哧……”何翎被江川突然的这一句逗笑了。
“难道你以前不觉得我好看么?”何翎反问一句。
“以前也很好看,不过今夜更美……”江川缓缓伸出手,抚着何翎洁白无瑕的脸蛋,不知怎么的,脑里忽然又闪出了南友容的样子。
“呃…师姐,想必今日你也乏了,早些歇息吧……”江川晃神过来,险些将何翎错认成南友容。
“那你呢……”何翎一脸羞红的问道。
“我…我就在边上,看着你睡……”江川吱唔回道。
“新婚之夜不和我同寝么?难道是害羞了……”何翎心下想着,便更觉眼前人窘迫的可爱。
但何翎忽然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因为南友容的缘故,所以他才不碰她,但何翎是个聪明的女子,她自不会如此直白冒失的询问,而是嫣然一笑,道:“你去把烛火熄了吧,有光亮我睡不着。”
江川愣愣地点头,吹熄了烛火,整间屋子安静地只能听见自己和彼此的加速心跳声。
忽然何翎把头靠在江川的肩上,双手也挽着江川的手臂,柔声的说道:“今夜之后,我便是你的妻子了,以后不可再以师姐相称,叫我翎儿便好……”
“我,也呼你为相公……”何翎娇羞地说道。
相公二字一说出,江川身子立马就酥麻了,他哪里还能无动于衷!
不负春宵不负卿,既然选择了与她成婚过一生,就不能再想其他的女子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他的妻子。
江川把嘴唇送了下去,何翎先是一惊,而后缓缓闭上双眼香齿相迎,几番缠绵犹如采薇洞梦境再现,真真切切地度过那了这一夜千金的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