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传奇
陈铭宇过来依旧只是点了一份麻婆豆腐，一份米饭，一共花了三块钱。
可能是中午吃的时候感觉太咸了，所以这次特意带了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着白开水。
等到吃完之后，扫了码，给陈年看了一下之后便又匆匆离开了。
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做完。
不过陈年觉得这可能就是当代社畜的忙碌吧。
但在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是社畜呢？
无非就是被社会毒打的方式不一样罢了，只是像自己这样的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可以在被无情鞭打之后，还能“呀咩爹”的叫两句。
如果真的到了身不由己的年纪，就只能高喊“一库一库我还要了”。
等到晚上十一点，陈年准时关门。
今天的战绩不菲，至少大大的出乎了陈年的预料。
让母亲先回去睡觉，陈年则是继续留在店里练习着。
厨艺这种东西就是一时不练习就会生疏，在还没有穿越回来的时候，陈年不管是学徒的身份还是师父的身份，每天下班之后必定会在厨房多练习半小时到一个小时。
一方面是因为陈年不想浪费厨房里面剩下的那些食材，一方面是因为陈年这件事情已经做习惯了。
每天晚上不在厨房切点什么，总觉得十分难受。
夜深人静，陈年独自一个人坐在店内。
一小盘麻婆豆腐，一小盘小葱拌豆腐，还有一碗牛肉羹。
这都是用剩下的食材做的。
之前的十几个客人差不多把陈年今天买回来的食材都用光了。
剩下的这些东西，刚好够做自己的宵夜。
分别尝了尝，麻婆豆腐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但明显小葱拌豆腐和牛肉羹差点意思。
“虽然现在已经做的足够好吃了，但每天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如之前所说，陈年是一个非常努力刻苦且肯用功的人，从小学的时候他每天不用家长说，都会在做完作业之后自觉的开始把今天学习的东西复习一遍，然后再把明天要学习的东西预习一遍。
每次老陈看到别人家的小孩都在外面玩，然后一转头却看到陈年在饭店收银的柜台里面学习就气不打一处来。
拿着锅勺出来都要威胁着陈年赶紧出去玩一玩，千万别在这里碍事。
就这样一直到了高中的时候，陈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七中，一直到高三，成绩都一直稳定在全校前50名。
每天回来不是学习，就是跑到厨房里面看老陈做菜。
气的老陈直接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在同一条街道的网吧里面充了个会员，让他每天写完作业，看一会书，看一会自己炒菜，然后就去打游戏，甚至都不让陈年在店里帮忙。
结果，老陈万万没想到的是，陈年一开始去网吧里面还打游戏，后来发现游戏里面的人都太菜了，跟他们打游戏还不如自己学习快乐。
于是，陈年每次去了网吧都先打一盘游戏防止老陈查过来发现自己在学习，然后才开始在网吧看大学的高数课程、甚至有时候还夹杂着一些考研的高数课程，要么就是到处去搜集一些名家做菜的视频来看。
因此，就在陈年高三那一年。
彗星网吧里面一直流传着一个牛人的传说。
传说这个牛人每次都会上线打一局游戏，然后就是网吧里传来接连不断的五杀、超神的播报。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或许还不会成为传说。
最主要的是，彗星网吧有一个投影。
那就是如果谁在游戏内完成五杀，而且同意把电脑屏幕投屏到上面一个小时的话，就可以获得网吧赠送的一杯奶茶或者果汁。
陈年自然是同意的。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网吧就可以听到韦神、汤家凤、张宇等名师讲的课程，以及一些著名美食Up主的做饭教学视频。
一开始网管还想着关掉陈年的屏幕投影，结果后来老板有一次过来看到了。
直接说以后只要这孩子过来上网全部免费还提供饮料，而且只要陈年愿意，那就给他投屏。
后来，陈年高考考了649，网吧老板得知以后，还特意请了街道大妈锣鼓队在网吧门口敲锣打鼓一个小时。
然后还免了所有上网的人一天的网费。
但自此以后，彗星网吧就再没有出现过陈年的身影。
而陈年也就成了这里的传说。
总而言之，陈年就是别人口中的卷王，谁也不想遇到的存在。
既聪明，还努力，而且还极有主见，不容易为外物所动摇。
......
“两只老虎爱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第二天，陈年被闹钟吵醒。
五分钟的时间洗脸洗头刷牙。
三分钟的时间蹲了个坑，释放了一下营养的沉淀。
换好衣服，骑着小电驴去菜市场买菜。
第二次来菜市场，陈年俨然已经轻车熟路。
“老板，你这瓜保熟吗？”陈年看着一个瓜摊上的瓜挺好，就是要一块八，但是想想自己好像一个夏天都没怎么吃西瓜，眼看着夏天就要过去了，于是便问道。
老板一听这话就笑了：“不熟你还要捅我啊？”
陈年连忙摆摆手：“那哪能啊，犯法的事情做了要吃牢饭的，老板帮我挑一个小一点的，甜一点的。”
“好嘞。”
老板挑挑拣拣，最后选来一个十分符合陈年要求的。
上秤，六斤三两。
“十一块三毛四，十一块三得了。”
陈年乐呵呵的凑过去看了一眼称：“十一块，三毛就算了。”
“行吧。”
“老板微信在哪？”
很快，陈年扫了码，把西瓜放在电动车前的篓子里面就去买牛肉了。
熟悉的牛肉铺。
“老板，今天牛肉咋个卖？”
“三十八。”
“三十八？我开饭店的，今天先要五斤，老板好好再说个价格。”
“开饭店的？”卖肉老板见状想了想：“那给三十六！”
“成交，老板割肉！”
半个小时的时间，陈年在菜市场就已然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来店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多。
也可能是宣传出去的缘故，到后来的一周基本都保持在每天卖出去五十份左右。
那个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男人每天依旧雷打不动的过来吃两顿饭，麻婆豆腐加米饭，白开水自带。
就在陈年开店的第十天，也不知道是有人把自己做饭的视频发到了网上，还是先前过来吃饭的某个人可能是隐藏的成都美食探店大佬，一到中午人数开始暴增！
第17章 自己吃的都卖出去了！
光是一中午的时间，就有上百人等在店门口排队。
也就是牛大爷正好路过，看到这里的混乱之后大声喝止着这些人排好队。
这才缓解了一些压力。
但陈年一共也就准备了六十个人左右的材料，卖到食材快用完的时候，陈年不得不从厨房走出来。
来到店外，看着外面那些排队的人们。
“抱歉了大家，由于本店是小本生意，之前生意一直都很一般，没想到今天忽然来了这么多人，接下来的食材大概还能做十个人左右，所以后面的朋友们大家不用排队了，不好意思了各位！”
陈年说完，有的人脸色当场就变了。
“我们排队排了这么久，结果现在说没有了？”
“一定十个人的吗？第十一个的能行不？”
对于那些发脾气的人陈年都懒得理他们。
但是对于他们的问题，陈年还是飞快的回答了几个。
“没有啦，就十个，我把中午自己要吃的都算进去啦，我现在都只能点外卖吃了。”
陈年耿直的回答让众人不禁大笑。
“老板，那下午还有吗？”
“下午还有！下午我再去买！”陈年大声说道，说完就重新回到了厨房当中开始叮叮当当的炒菜。
一边忙活，陈年还一边想着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光是一中午就卖出去六十一份麻婆豆腐，吃到的人恨不得把盘子都舔干净，没吃到的人恨不得当场进去把那些人揪出来换成自己。
“一块钱的麻婆豆腐，而且还这么好吃，老板真的是在做慈善啊！”
萧景今天中午本打算再过来吃一顿麻婆豆腐，但刚来就发现这里居然已经排起了长龙！
机智的他当场一个箭步窜过去。
排在了第59位，与后面62位的那个兄弟只差一点。
过来收拾盘子的冯红红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唉，店里都快要亏死了，每天都在赔钱，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结果萧景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下就捕捉到了其中重点，试探性的问道：“阿姨，你们家里......不是有十几栋房？”
红红疑惑的看着萧景：“哪来的房？我们就附近一套住的楼房，剩下的就是这个门面。”
“那你们还......”
“儿子决定的，我这个当妈的也不好反对，只能再亏一段时间，他自己发现了再说吧。”
红红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只留下萧景在这里若有所思。
结果还不到一分钟，就被一个女孩子拍了拍肩膀：“帅哥，你吃完了吗？吃完了让个位子呗？”
“哦哦，不好意思。”萧景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忙碌了一中午，害的牛大爷也在外面跟着维持秩序。
结束之后，陈年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带着说什么也要回家的牛大爷又到附近的面馆里吃了一碗鸡杂面。
然后又千恩万谢地把牛大爷送到小区门口，陈年这才回去。
休息到下午三点左右，陈年又赶紧骑着小电驴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食材。
就照着这个架势，估计晚上来的人也不会少。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六点钟左右的时候，店外面又开始排起了长龙。
好在陈年准备充分，提前写了一百个有序号的小纸条，挨着分发。
虽然到后面有许多拿了纸条的人出去逛着逛着最后也没回来，但最后那十几个人的饭菜也就没什么好排队的了。
大家在桌子上凑一凑拼一拼一股脑的都能放下。
陈年倒是还好，反倒是给冯红红累的够呛。
一直从下午六点忙碌到晚上十点，又是吆喝号码又是收拾盘子桌子，还要忙活着上菜。
如果不是之前就一直在饭店做勤行的工作，今天恐怕还真要出乱子。
好在平安度过。
“妈，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等一会，不知道那个男的今天还来不来。”陈年让老妈先回去，自己则是打算再等一下，今天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还没有来，陈年特意给他留了最后一份。
红红也不推脱，最后收拾了一下桌子，把刚烧好的水给陈年倒了一杯放到厨房之后就回去了。
陈年就这样一直等到十点半，就当他也觉得那个男人不会来，把所有凳子都拿起来放在桌子上，准备回家洗漱休息的时候。
“老板，今天关门了吗？”
转头看去，只见那个男人就站在门口，脑袋探进来问道。
陈年看到对方脸上罕见的轻松之色，也不禁笑道：“还有一份，给你留着的。”
然后顺手拿下一张桌子上的四个凳子。
“还是老样子？怎么没带水杯？”
“对，还是老样子，再来一瓶......不，两瓶可乐！”
陈年不禁有些惊讶：“怎么今天发工资啦？”
“哪有，就是我最近接了个活，赚了点外快，今天甲方的钱刚到账，这不就想着过来吃个麻婆豆腐，犒劳一下自己。”
陈年笑了笑，回去开始点炉子，热锅，
烧水，焯豆腐。
烧油，下牛肉。
下调料，下豆腐。
勾芡。
最后再来一把花椒，一把葱花。
红绿点缀相宜，麻、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豆腐软嫩，端起盘子微微晃动，里面的豆腐也会如同玉兔一般轻颤，外面被豆瓣酱上炒出来的辣椒油包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米饭有些凉了，我再给你热热。”
“不用了，凉的也行，我觉得凉米饭搭配麻婆豆腐说不定会更好吃。”
陈年点点头：“那好吧。”
“不过老板你麻婆豆腐为啥做的这么好吃？”
陈年想了想：“可能是我做的比较多？”
陈铭宇看了看陈年的年纪，估摸着也就二十三四岁，这个年纪说自己做的比较多？
只能说是这个老板比较有天分吧。
但这时陈年却在思索，连续十天，每天固定两顿麻婆豆腐，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就算再爱吃，也不至于这样。
再加上对方这几天每次都不点饮料，陈年完全可以断定对方就是因为穷。
来自己这里吃饭已经是最划算的了。
毕竟在超市买一包榨菜，少则八毛，多则两三块。
“你是做啥工作的啊？感觉工资不太高的样子，而且你还能接私活就说明你还是有赚钱能力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换一个工作呢？”
男人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着陈年。
“你看我多大了？”
陈年打量了一番：“和我差不多？二十三？”
“不，你说反了，我今年三十二，我以前是自己开公司的，后来被合作伙伴坑了，所以现在只能出来打工还债......”
第18章 黑暗料理
“你三十二？我只见过十五岁像五十岁的，还没有见过你这种。”陈年仔细打量对方半天，表示有些不可思议。
但陈铭宇伸手推起前面的头发。
陈年恍然大悟：“确实，我现在相信了。”
或许一个人的嘴巴会说谎，他的眼睛会说谎，但发际线是不会说谎的。
陈铭宇点点头：“我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我学的是广告，从大学时代就开始创业，毕业之后直接和同学合伙开了一家广告工作室，通过导师给介绍的一些单子以及原先上学时候积攒下来的客户，工作室只用了一年就变成了公司。”
“而毕业仅仅一年，我就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一百万。”
“于是我买了房，一套价值五百万的房子。”
“之后公司的客户渐渐拥有了一些国际知名企业，圈子里甚至都称呼我们为广告界新锐广告公司，可就在第五年，公司的发展开始停滞不前，客户开始出现一定程度上的流失。”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我更多的是负责公司的内容方面，公司在发展上遇到了瓶颈期也很正常，但随着公司业务越来越少，人员流失越来越严重，我才伙同另外一个负责公司对内的朋友一起查了查帐，又打了一通电话，结果发现负责客户的那个朋友......赌了，一开始只不过是小赌，但就在我们发现的前一晚，他已经输光了我们所有的钱，包括客户的钱。”
“因此他进去了，我们破产了，欠款、违约金、员工开支......公司卖了出去依旧不够补窟窿，我的房、车也都卖了，但还是不够。”
“我想找个工作，但是谁会让一个公司因为信用而破产的老板当管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主管......不，他们甚至担心你会拿走公司的资源，他们最常见的做法就是在面试的时候向你白嫖方案，然后再告诉你不合适。”
“于是我做了销售的工作，也许是运气好，第一个月我连提成赚到了一万五，可接下来的几个月，我甚至都没几个客户，每个月不过2500左右，吃饭、房租、还要还债，还要给家里寄钱。”
说到这里，陈铭宇还给陈年看了看自己曾经辉煌时候的照片。
法拉利的方向盘，一身名牌，整个人精气神就不一样。
只是陈年忽然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来，神色变得稍微有些复杂。
可是陈铭宇却继续说道：“发生这种事情之后，我也没有和任何朋友借钱，先把卖房卖车的钱给员工们发了最后一笔工资，然后把欠客户的欠款也还了，又还了一部分违约金，现在差不多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陈年听到这里，又忽然松了一口气。
缓缓开口说道：“加油。”
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种事情自己现在无法感同身受，而且对方想要的也不过是把这些话说出口罢了，安慰的话大可不必多说，因为说了也没用。
一句加油足矣。
不过陈铭宇显然是比较乐观的：“还好遇到了老板你这家店，让我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陈年也笑了：“好好珍惜吧，下一道菜就不会这么便宜了。”
“没事，我现在已经接到了私活，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那么难了，至少老板你如果出了新菜我应该还是吃得起的。”
陈铭宇说完，站起身来：“老板我吃完了。”
“一共九块。”
......
送走了陈铭宇，还顺便和对方互相加了微信，留了名字。
当然陈年心里很清楚，对方如果说的是真的的话，那确实不容易。
但如果想要和自己借钱的话，那肯定是没有。
收拾好桌子，回去洗了碗筷，擦了台面。
临关灯之前，陈年看了看放在厨房角落的三个紧紧密封着的坛子，外表依然完好无损。
然后才锁门，回家。
......
晚上，陈年做了个梦。
这并不是他又穿越了，而是一个真实的梦，一个曾经发生过的现实。
大概从大学开始，陈年每次放假回家都会和老陈比拼厨艺。
这个提议是老陈提出来的。
只是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比试，大家心里都很有B数，如果正常做饭的话，小陈肯定会输得体无完肤，不着寸缕，
他们比的是黑暗料理。
评委是冯红红，所以评选的依据是以谁做的更加好吃为准。
第一年，陈年放寒假回来。
老陈早就磨刀霍霍了，以他对陈年的了解，陈年毕业以后肯定是要回来当厨师的，所以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儿子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一行，适合做这一行。
“爸，我想好了，这一次绝对要你输的心服口服。”陈年信誓旦旦的说道。
“就你？”老陈表示非常不屑。
但是厨房只有一个，所以为了不占便宜，让老陈先做。
烂咸菜、白臭干、霉苋菜梗。
这三样便是老陈用到的材料。
做法也很简单，只是将这些材料一起放进锅里，然后蒸熟。
等到出锅之后，一股股的臭味扑面而来。
但陈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居然发现这玩意儿臭的还挺有层次感的。
“这道菜叫做蒸三臭，属于绍兴特色菜，当初我和你妈去绍兴玩的时候有幸吃过一次，本以为当时是最后一次吃这道菜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还能亲自端上桌。”
陈年看着盘子里面一排白色带着霉点的豆腐，一排绿色的霉苋菜梗、还有一边的咸菜，周围黄色诡异的汤汁环绕，一时之间甚至让陈年不太敢下手。
可是红红在看到这道菜之后，却毫不犹豫的动起了筷子。
夹了一块豆腐在碗里，然后吃下一口米饭，直接把豆腐放进嘴中。
“好吃吗？妈…”陈年问道。
“还行，闻着没那么臭，至少比我们当年吃的容易接受多了。”红红一边点头，一边又伸出筷子去夹咸菜。
陈年也没忍住尝了一口，这臭豆腐虽然闻起来臭，入口之后还有点咸，但这丝毫不妨碍豆腐本身娇嫩的口感！
又吃了一口米饭，松糯软香的大米刚好与那咸味中和。
而且在豆腐的衬托之下，大米之中的淀粉进入嘴里，咀嚼之下居然隐隐的散发出更加甘甜的味道。
“爸，你米饭里放糖了？”
“没放，你吃的就是米饭本身的甜味，只不过有了蒸三臭的咸，米饭的甜味也就愈发凸显出来。”
很快，一盘蒸三臭被三人吃完。
但一盘菜哪里够三个人吃？
于是便轮到陈年出马了。
虽然老陈的蒸三臭别具一格，闻着臭吃着香，形成一种独特的反差感，但自信的陈年觉得自己是不会输的。
抱着一个密封的大盒子走进厨房，关上门。
然后偷偷的带上面罩。
打开盒子。
豆汁、臭豆腐汁、鲱鱼罐头、崂山蛇草水、酸笋、黑蒜......
飞龙骑脸，拿什么输？
第19章 红烧肉
带着防毒面罩的陈年在厨房里面早就已经关好门窗，仔细查看过上面不会透露出任何一丝气味。
毕竟他也害怕自己的烹饪过程会被一些不可抗的外力所打断。
当他把所有的材料盖子打开之后，似乎感觉整个厨房之内的空间都已经扭曲了。
还好自己买的防毒面具等级够高，过滤性够强，但饶是如此，陈年依旧感觉到那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恶臭味正在拼命的往自己的面具里面钻。
就好像是敢死队一样，一个死了还有一大群，前赴后继，源源不断。
可陈年终究是年轻人，忍一忍还能坚持过去。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取出鲱鱼罐头中软趴趴，一碰就碎的鲱鱼。
陈年记得，如果想要保持其完整性，那肯定得采取一定的措施。
要么过油，要么烤，要么包。
这些是陈年自己从网上查到的，毕竟为了这次胜出，陈年也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陈年选择的是过油。
小心翼翼的在鲱鱼的外面裹上了一层芝士，外面又包了一层用豆汁加崂山蛇草水和的面，轻轻糅合。
然后为了他们能够渗透出本身独特的味道，陈年又在外面扎了一些小孔，然后外面轻柔均匀的涂抹上一层臭豆腐汁，然后把上面撒上面包糠。
到这里，最开始的准备工序就已经完成了。
然后，下入切好的黑蒜炒香......炒的更臭。
当黑蒜本身令人作呕的味道开始在油锅内产生变异的时候，陈年把自己包裹好的鲱鱼团子放进去。
经过均匀的油炸。
外皮开始呈现出一种更加诡异的颜色，这些神奇的物质混合在一起，然后再经过高温的锤炼，使得外皮开始出现焦黄之中带着一丝荧色绿意，而且上面还沾着被炸焦了的黑蒜末。
当陈年端着盘子，打开房门的一刹那。
厨房之内的不明混合恶臭气体顿时狂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座房子。
“陈年！”
“你在做什么！”
冯红红怒气冲冲的跑过来，就在开门之后，只是几秒钟她就闻到了恶臭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在厨房里拉屎了。
而且还放进了微波炉里面！
“我做的是蒜油面包鱼。”
陈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才不是那种没素质的人，拉屎什么的......也太恶心了吧？
把盘子端到客厅当中，老陈眉头狂皱。
而陈年则是用一把餐刀将这面包鱼小心翼翼的切开......
接下来场面有多惨烈......就不描述了。
陈年最后输了，输的非常彻底，而且不光输了，还被责令不许带防毒面具打扫屋子，并且得将这些垃圾全部清理掉。
如果家里的味道一日不除，那他们就一日不会回来住。
去外面住酒店。
花的钱就从陈年下学期的生活费里面扣。
几天之后，家里。
几十包活性炭，五公斤专门用来祛味的茶叶，十盆已经奄奄一息的绿箩，以及一个浑身臭烘烘的带着生无可恋表情的男大学生。
当天，陈年先是把自己关在浴室里面洗了两个小时，然后去澡堂子里面呆了一整天。
最后叫了个搓背的师父。
把自己搓的整个人都快掉了一层皮。
就连搓背师傅都感慨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臭的人，三番五次被踹进粪坑的张三也不过如此了。
......
陈年早上是被梦里的搓背师傅活活搓醒的。
第一件事就是睁开眼睛，然后张开鼻孔猛吸两大口新鲜空气。
“呵～舒坦！”
陈年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睡了一夜的房间里面能有这么清新的空气过。
活着的感觉真好。
至于那些至尊黑暗料理，自己是绝对不会再去碰了。
起床之后陈年就是按照惯例去买菜，日子还是如同最开始一样，只是现在的客人越来越多了。
虽然放开了菜品不限多点，但大家通常都是一份就吃饱了。
偶尔有饭量大的也能吃一份半，剩下的再打包带回去。
当然，打包盒也是要收费的，一块钱。
当然打包盒本身的进价也不便宜，就算普通一点的也要六七毛，陈年在进货的时候有看过，好一点的甚至能到一块多。
所以这玩意基本上不赚钱。
但依然还是有客人剩下的情况，遇到这种......陈年只能默默的倒掉，但每次陈年心里都会叹气。
他也曾经试着让那些人打包回去，热一热虽然口感会差很多，但是还能吃。
但他们在得知打包盒也要收费之后，一度以为陈年是想要赚他们的打包盒钱。
或许，他们以为这种东西也就几分钱一个吧。
但是开饭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算如此，在陈年重启【红红饭店】半个月的时候，菜谱上面的字终于变成了：
【开启第二道菜“红烧肉”条件：出售完美版“麻婆豆腐”1000份，现进度1003/1000】
【第二道菜“红烧肉”已解锁，即将开启。】
【第三道菜“葱油拌面”开启条件：完美版“红烧肉”出售3000份。】
看到这里陈年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卖出去1000份麻婆豆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陈年已经亏本了至少七千块。
这还是加上自己和老妈每天要吃喝，每天要生活的开支，减去了那些顾客喝饮料让自己赚到的钱。
这一天，陈年炒菜时的干劲十足！
中午的那些食客们看到陈年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时不时的还嘿嘿两声，虽然隔着厨房听不到声音，但是一个人开心时候的样子就算捂住了嘴巴，也会从其他地方跑出来。
甚至一些已经熟稔了的顾客还趁着上菜的功夫偷偷问道：“红红姐，老板为啥今天这么开心啊？”
“我也不知道，今天一早起来就这样，我怀疑他最近亏钱亏的已经魔怔了。”红红姐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这才半个月啊，就已经亏了七千了。
这要是一个月亏下去，那不得奔着两万去了？
就算是家里还有点钱，但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啊，看来晚上得好好的跟儿子说说了。
晚上歇业之后，红红一边收拾外面的桌椅，打扫卫生，一边时不时的看着正在收拾厨房的陈年。
等到收拾完之后。
陈年走到外面来，红红妈刚想开口，就只见陈年来到墙壁前，搬了一个凳子，手里还拿着一个记号笔。
站在凳子上，抬手就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红烧肉—-35元】
反正晚上就要在梦里学习了，今天提前写上不过分吧？
冯红红见状：“儿子你终于要加菜啦？”
“是啊，妈。”
“你不是只会麻婆豆腐？啥时候又会的红烧肉？”
陈年没办法说自己现在还没学会呢，于是含糊其辞的说道：“我这几天每天晚上不是都没回去嘛，就是在厨房练这个。”
冯红红一听到这里，当场就明白了。
怪不得这段时间儿子每次都让自己先回来，原来一直是在偷偷练习。
既然这样的话她就放心了。
红烧肉三十五块，也差不多，如果还能卖的和麻婆豆腐一样好，那肯定不愁回本。
晚上回到家里，陈年洗漱过后脱光衣服躺在床上就等着睡觉。
然后学习红烧肉。
结果就这样一直躺在床上直到晚上十二点，眼睛瞪的还是如同铜铃一般。
“搞毛啊！这根本睡不着啊！”
陈年翻身起来做了八十个仰卧起坐，三十个俯卧撑，恰到好处的出了汗，但还是不敢做太多，主要怕明天抬不动锅。
可就这样躺着，依旧睡不着。
凌晨三点。
“月亮为什么这么圆？”
“天空为什么这么黑？”
“街道为什么这么静？”
“我特么为什么睡不着？”
在过去的三小时中，陈年尝试过看动漫，结果战斗番越看越精神。
还尝试过听相声，结果以往一听就睡着的郭德纲，今天越听越好笑，哈哈哈这人怎么就能这么损呢？
......
凌晨四点。
陈年决定坐起来看书。
就坐在书桌前，翻开自己的课本《营养学》体验上学时的感觉。
希望书本能为自己带来一丝困意。
看着看着，陈年困了。
上眼皮和下眼皮在疯狂打架。
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的点啊点。
书也倒了，陈年顺势趴在桌子上：“就眯一小会，就......眯五分钟就上床去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一觉醒来睁开眼。
身体是躺着的，但有些晃动，似乎有人在摇晃自己。
“哥，哥......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第20章 只想吃一次红烧肉
陈年慢慢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小女孩正坐在自己的身上，两只手捂住自己的双耳，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女孩看起来十二三岁左右，原本齐肩的短发在脑后被束了起来，扎成一个小揪揪，乍一看之下还有点可爱。
“哥，年年，饿了！要吃肉肉！”
虽然如此，但是陈年并不认识这个女孩是谁。
可就在这时，一股简短的记忆涌入脑海当中。
这一次自己倒是没有出现在五十年代，而是在新世纪初。
自己现在躺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中，而在这个家里，是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孩子。
自己，正是这两个孩子其中之一，名字还是陈年，
而正坐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小女孩，则是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名为陈月。
虽然生的可爱，但很可惜，妹妹是个智障。
现在的智力也就是三四岁，会说自己饿了，会自己上厕所，也会自己吃饭，但是洗澡穿衣服还是有些不太行。
自己穿衣服的时候会卡住。
洗澡的时候会把洗澡水当成饮用水来喝。
而他们的母亲，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主妇。
父亲，是一名工人，同时也是一个酒鬼加赌鬼。
昨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吃饭。
因为昨天他们的父亲又是醉醺醺的回来的，回来就开始找麻烦，正当他挥舞着一条凳子腿即将砸到陈月肩膀上的时候，站在一边的陈年一个飞扑过去。
妹妹被推开了，他的腿被重重的砸了一记。
“肚肚！饿了！”陈月看到陈年醒来之后居然还无动于衷地躺在那里，显然有点生气。
孩子的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陈月就知道自己饿了，就要找妈妈或者是哥哥要吃的。
“你先起来，我给你找吃的。”这么一会的功夫，陈年被压的都快要断气了。
陈月一听哥哥要给自己做吃的，一个轱辘从哥哥的身上翻下来，然后赤着脚蹲在床边，眼睛闪闪亮亮，就如同一只小哈巴狗一般。
陈年看着这眼神，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刚想站起来去这个“家里”的厨房找找吃的，但是却感觉自己的小腿处传来一阵疼痛！
一个踉跄，直接向前扑倒。
狭小的房间内，就连光都是从蒙着塑料布的窗户上艰难的挤进来少许。
“哗啦啦——”
陈年这么一扑倒，直接把面前那个臃肿不堪的薄铁管和布搭起来的简易衣架扑倒了。
里面的各种衣服就像是一刀999的游戏爆装备一样。
落得满地都是。
“哈哈哈，笨哥哥，摔倒咯！”陈月看到这一幕，甚至开心的鼓起掌来。
陈年狼狈的从衣服堆中爬起来，看着满地杂乱的衣服，不知为何，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恐惧。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的样子。
“那好像是我这个世界的父亲......”陈年思索着，从地下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一番，把弯掉的铁管掰回去，将衣服重新放回衣柜，让这个已经行将就木的衣柜看起来有点回光返照的意思。
然后才转头看着陈月：“你想吃什么？”
“肉肉！”
陈年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来学菜的，红烧肉？
难道......自己这一次的师父，就是这个傻妹妹？
这不能吧？
陈年一时之间找不着头绪，心中想着还是先把这个便宜妹妹喂饱了再说。
于是走到厨房。
入眼看去，就有半颗土豆，一些猪皮，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调料。
“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眼下的情况让陈年有些为难。
连肉都没有，拿啥做红烧肉？
现在的条件只能做个红烧猪皮。
经过上一次的学习，陈年明白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接受自己的身份，这样才能继续下去，这个世界虽然是虚拟的，但也不是自己能够完全把握住的。
如果非要搞风搞雨，说不准第二天就会上新闻，第三天要么进精神病院要么进去吃牢饭。
看着现有的食材以及外面嗷嗷待哺的妹妹，陈年灵机一动。
陈年先把土豆去了皮，然后在锅里放了一个篦子，土豆放在上面开始蒸，猪皮则是放在下面的水里面煮。
等到土豆彻底软了以后，陈年就把猪皮和土豆都捞出来。
煮过的猪皮稍稍有些卷曲，但放在案板上的时候还带着一些弹性。
“哥，肉味！”
外面的陈月忽然开始兴奋起来！
“再等一下！”陈年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把猪皮切成小块，然后再把土豆也切成块。
用酱油、糖、盐调了一碗汁，然后直接倒进锅里。
等熬的差不多了之后，再把土豆和猪皮放进去。
最后，所有食材出锅，陈年把土豆块和猪皮放在一起。
“嘶——不太像啊！”陈年看着这一盘红烧猪皮土豆心想道。
但过了几秒钟，陈年就放弃了挣扎，直接将这一盘菜端了出去。
“红烧肉做好了，肉给你炖的烂烂的，猪皮都炖的掉下来了，可入味啦，来外面哥哥喂你吃。”
“好耶！”妹妹拍着手，闻着那一丝丝的肉味说道。
她从来都没有吃过红烧肉。
每次爸爸在吃红烧肉的时候都不让她碰，当陈月偷偷把筷子伸向那边，结果当场就就挨了一巴掌：“傻子吃什么肉？没用的东西，这个家里的钱都是我上班赚回来的！”
而陈年也从没吃过，因为陈年在他的口中也是“赔钱东西”。
陈年脑海中飞快的过着这些镜头，一边把菜放到桌子上。
看了看妹妹没有发现异常，用勺子盛了一块猪皮和一块土豆，吹了吹就准备喂给妹妹。
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赶紧带你妹妹跑！”
“你爸给人打牌欠了钱，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要把你们两个带走抵债！”
只见自己的“母亲”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急促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翻箱倒柜。
衣服、裤子、鞋子，甚至把陈年刚刚修的回光返照的衣架直接弄坏了，也顾不上理会。
最后她把这些整理成一个包裹，一股脑的塞给陈年。
然后又从床底下的一个纸箱子里面的铁皮罐头盒子内，拿出来一大把红红绿绿的钱，带着哭腔的塞到陈年的怀里，然后又紧紧的一把抱住陈年，粗糙的手掌不断地摩挲着陈年的脖子：“妈帮不了你，妈真的帮不了你了，对不起，妈对不起你......你带着妹妹快跑，跑的越远越好......能在外面生活下去，就不要回来了......如果活不下去就找警察，警察问你是哪里人，家里都有谁的时候，你就说......不知道......”
就在这时，陈年看到自己母亲露出来的胳膊上以及脖子下面，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红色、紫色、黑色......
十五岁的陈年和十二岁的陈月被从窗户上推了出去。
刚刚穿越过来，陈年就要被迫离开这个家。
而陈月，就连一口山寨的红烧肉都没吃到。
而陈年的“母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狼狈的渐行渐远，眼泪也开始大颗大颗的滚落，渐渐的开始号啕大哭。
她的两个孩子，从现在起，都没有了......
此时，桌面上的那一盘红烧肉，依旧散发着腾腾热气......
第21章 开放式剧情
而陈年则是怀揣着母亲给的钱，右手牵着妹妹，左手扶着背后的一大包衣服，坐上了前往省城的客车。
陈年从穿越到无家可归。
仅仅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看着身边茫然无措的妹妹，陈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年知道自己其实应该把自己身边的人都当作npc，但他做不到。
不论是刚才与自己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母亲还是从未谋过面的父亲，亦或者是现在正坐在自己身边，由于没能吃到红烧肉而嘴巴气鼓鼓的妹妹，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就如同自己在学习麻婆豆腐时，一心一意教导自己的薛师傅。
到后来整天张罗着想要给自己说个媳妇的老板娘。
以及每一个过来吃饭的老面孔。
他们都是人，陈年无法把他们当成npc来看待。
刚才母亲浸润了自己肩膀上的衣服的泪水，似乎现在那里还传来丝丝凉意。
腿的疼痛，让他走到车站来的时候依旧只能一瘸一拐的。
以及脑海中那令人咬牙切齿的记忆。
从这一刻起，陈年知道，自己在课程结束之后的复建课程大概又要被折磨一阵子了。
他们所在的是重庆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很穷。
现在要去的地方是重庆。
一路上，陈年一只手拉着自己的妹妹，一只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包裹，就连睡着了都不例外。
七个多小时的车程，还是山路。
让陈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晕车，他吐了。
但值得人庆幸的是，车厢内还有许多同病相怜的吐友。
客车缓缓地停在汽车站内，陈年带着妹妹飞也似的逃离了这充满汗味、呕吐物味、脚臭味的车厢。
这一刻，他宛若新生。
可随后他便开始为自己接下来的要去哪里而发愁。
先前他在车上的时候数了一下，自己现在身上也不过四百块钱。
也就是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着背心，留着光头满脸横肉的男人，忽然走上前来，伸手便朝着妹妹拉去。
陈年顿时警觉起来！
一把将妹妹拉到自己身边，并且怒视道：“你做什么！”
这一刻，他真的很担心对方是人贩子。
“小兄弟，别紧张，你们家大人呢？还是你们自己来的？去不去市区？便宜！你们俩就收五毛好了，这趟我不赚钱，”
“不去！”陈年说完，然后拉着妹妹就朝着外面跑去！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这个时期的重庆好像不太太平！
而且刚才那人先是问了自己家大人在哪，然后又说到市区就只要五毛！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就这样他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到口干舌燥之后，才扶着墙停下来。
陈月的脸上满是笑容，刚才啥也不知道就这么跟着陈年一起傻傻的跑，大概还在以为陈年在和他一起玩游戏。
“哥，我饿了，我想吃红烧肉。”妹妹又说道。
“好，哥给你买。”
陈年站起身来，摸了摸肚子，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在车站外面的时候倒是有卖吃的，但当时陈年嫌贵。
带着妹妹买了个四个包子，两肉两素。
肉的给妹妹：“吃吧，红烧肉馅的，里面都给你把红烧肉剁碎了。”
随后，陈年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找了一家小旅馆。
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但陈年问了问，一个月也就一百五十块钱，当然在胖胖老板娘随手问起陈年怎么这么小就带着妹妹出来的时候，陈年还是照着老答案说自己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下自己和妹妹出来打工讨生活。
老板一听，反手又收了陈年一个月的押金。
这个年纪的孩子出来能赚到什么钱？
可陈年不得不给，外面天已经黑了，陈年不可能晚上带着妹妹露宿街头一晚上，如果他真敢那样的话，说不定第二天早上起来妹妹都没了。
这个年纪，长得还算可爱的一个小女孩被坏人带走，下场遭遇可想而知。
陈年不可能坐视这种情况发生。
但是三百块......已经几乎是现在陈年的所有资产了。
掏出皱皱巴巴的小额钞票来，老板娘见状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就一个月吧，但你下个月要是交不上房租，你就搬出去吧。”
“谢谢姐！谢谢姐！”
陈年不住的感谢着对方，而胖老板娘似乎也因为这一声姐心情好了许多。
奔波了一天，他们就一人吃了两个包子，但就算是饿，他们也很快就睡着了。
没有床褥，他们就把带着的衣服全铺开，然后再盖着包袱皮睡觉。
到现在学习红烧肉陈年都还没有什么头绪，和上一次自己直接就被丢到陈麻婆饭铺门口不同的是，陈年这一次觉得自己是进入到了一个开放世界当中。
但菜谱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看来自己接下来把所有钱都花完的一段时间，只能是先以能够养活自己和妹妹两个人为最基本的，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红烧肉的线索了。
......
“吃肉肉，吃肉肉......”
第二天一大早，陈年又没妹妹吵醒。
也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有精神，昨天都累成那样了，还能一大早就醒来跟自己要肉吃。
但现在自己连家都没了，连山寨版的红烧肉都做不了。
“不行，早上肠子都没有撑开，吃肉会把肠子粘住的！肠子粘住以后就再也不能吃肉了，你想清楚你是要现在只能吃一顿，还是以后经常都能吃？”
陈月当场愣住！
似乎是被陈年的这一番话吓到了！
可过了几秒钟，嘴巴一瘪，便大哭了起来！
“呜哇哇哇，不要肠子粘住，不吃肉肉了！不吃了！呜呜呜呜哇哇！”
陈年又是哄了许久才将妹妹哄好。
打了水，帮妹妹洗了脸，然后又把自己拾掇了一下，把一部分钱藏在柜子下面的的缝隙之内，自己身上则是带了一部分今天出去要吃饭的钱。
下楼之后老板娘不在，陈年刚刚走出门准备看看附近有什么饭店。
结果就看道一个大妈一手提着浆糊桶，一手拿着一叠小广告。
陈年下意识凑过去看了看。
“饭店招聘打杂工，要有经验......”
第22章 大姐，让我来吧，我很会的！
饭店打杂？
有经验？
陈年可太有经验了！
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这一份差事，陈年赶忙走过去，用方言问道：“大姐，你们这里是在招人吗？”
那提着浆糊桶的大姐看了看陈年：“招人，但不找小孩。”
“大姐，我有经验的，我会洗菜、切菜、炒菜，还会端盘子打扫卫生什么都会！”陈年说道。
不管如何，至少要有个工作。
进了饭店才有机会。
可是大姐哪里肯信，这小孩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说会这么多但那不吹牛吗？
你人才多大？
陈年见她不信，于是灵机一动，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大姐，我家里以前就是开饭店的，就是后来出了点事情家没了，我从小就在家里跟着干活，就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的话我自己走行吗？”
大姐听到这话之后明显还有些迟疑：“真的？”
“姐，我不骗你！”一边说着又一遍转头看向陈月：“是吧？妹妹？咱家是开饭店的以前。”
说完之后，又小声飞快说了一句：“说是哥哥下午还请你吃红肉肉。”
“是！”陈月听后飞快的大声说道。
陈年这才抬起头来：“姐，你看，我妹妹是个傻子，傻子总不会骗人的。”
大姐这才上下打量陈年一番：“好吧，那你跟我走，不过先跟你说好，到时候我们大厨也是要考察的，大厨看不上你就算是跪下来求都没用。”
“谢谢大姐，谢谢大姐！”
陈年不怕考验，就怕没有机会。
“谢谢大姐谢姐！”陈月也跟着在一边感谢，只不过因为她没记住陈年说的那些字的顺序，所以说起来颠三倒四的。
随后，陈年旧跟着对方一路来到一家外表看起来很有排场的饭店当中。
这里距离自己住的地方直线距离不算太远，但是走起来足足要半个小时！
这让陈年再次感叹山城果然名不虚传。
“谢师傅，我刚才贴广告的时候，一个小孩说他家以前是开饭店的，非要跟我过来，我说店里不要小孩，他就一个劲的跟着我说好话，还眼泪汪汪的，我看他带个小女娃娃不容易，就只能让他过来试试了，要不您给看看？”
大姐朝着后面喊了一嗓子，很快，就从后厨走出来一位精神矍铄，体型和麻婆豆腐的薛师傅差不多，但是精气神却要好太多的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先生。
穿着白色的厨师服，走路平稳无比，虽然是从厨房出来的，但身上却不见半点油污。
出来之后，四下看了一眼，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陈年的身上。
剑眉星目，陈年与之对视，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从对方的眼睛中迸发而出，帽子下面隐隐露出的半灰色头发更添几分严厉。
“就是你非要来的？”
声音和本人的样子及其符合。
陈年连忙点点头：“是我，谢师傅，我是门里出身，以前主要在家里也是打杂，偶尔也站案子，现在就会做一道麻婆豆腐。”
站案子也就是配菜。
“就是家里出事了，什么都没了，所以我们就只能一路跑到这里。”
谢师傅听着陈年一连串说了这么说只有厨房里才会用到的术语，而且说着也不像是在吹牛，虽然站案子也分头把刀、二把刀、三把刀，或者分为主案、帮案，但又想到估计也是个小饭店，最后思索片刻一招手。
“你不是会做麻婆豆腐？做一个试试。”
“但你要先交一份麻婆豆腐钱，能留下，钱双倍给你，不行，只有人走。”
陈年想了想，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点了点头：“好。”
谢师傅见陈年答应之后直接走进了后厨，他心里其实也没太把陈年说的会做菜当一回事，毕竟这小子看起来也不过十来岁，就算会做，能有多会？
估计就是把菜做熟，把调料都能下下去吧。
但之所以让陈年试试，是想看看他在备菜的时候，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他说的那样。
如果真的手上有点基本功，倒是可以留下来带一带。
如果是个小骗子......厨房里还是有两个自己的徒弟的。
“陈月，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进去给你做好吃的，一会就出来。”陈年说道，他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算对方是骗子，自己就当是买一份麻婆豆腐了，还能给妹妹吃。
从自己的鞋里直接取出十块钱，交给带自己来的大姐。
“姐，如果不行的话，一会再找我钱。”
说完就走进了厨房，陈年扫了一眼，发现这里基本上什么都有。
而且除了刚才的谢师傅之外，还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人。
“这么小？”那个年轻人看到陈年之后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次方大姐带回来一个这么小的小孩。
“做吧，材料自己拿。”
陈年点点头。
他并不准备藏拙，因为这次考验自己的对象是谢师傅，虽然陈年还不太清楚这个谢师傅是谁，但看面相就能看的出他的一丝不苟，估计对待事物也极其认真严厉。
可就当陈年认真的洗了手，然后在火上烧了水。
然后手持菜刀切下第一刀的时候，谢师傅的神色就有些变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孩子在切豆腐的时候，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只是拿着刀的手稍稍有些颤抖。
随后的把切成方块大小正好的豆腐下锅，紧接着就是切牛肉，热油，以及后面一步步的工序，行云流水，每一个阶段都有不同的香味从锅中散发出来，直到最后豆腐出锅。
“谢师傅，我做好了。”
谢师傅此刻心中忽然开始有些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谁派过来偷师的？
要不然能把豆腐做的这么好？
可他转念又一想，如果真是偷师......那何必要把这么厉害的小孩派过来？
这个年纪，就能做出这样的豆腐......
那也太明显了！
想到这里，谢师傅长叹一口气，手里拿着一个勺子，尝了一口豆腐。
就在这时，他突然脸色一变！
先前的严肃差点被破功。
这豆腐也太烫了！
第23章 那个，这是我的（票：）
烫的谢师傅当场转过身去。
脸色微微动容。
他口中的感觉很烫，但身为老厨师的他很清楚，这并不完全都是烫。
其中更有着辣椒的辣味和这热的豆腐混合在一起，就好像是一个人嘴巴很辣的吃后，如果喝了一杯稍微热一点的温水，那种感觉就像是喝了开水一样。
这小子居然是在用这种感觉在营造烫的感觉！
那两个徒弟一看师父脸色变化，心中猜测着很有可能是师父烫着了，师父都六十三岁了，虽然看起来精神，但如果舌头和嘴巴烫到，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况且嘴巴被烫了也就意味着不能尝菜，这对一个习惯尝菜的厨师来说有着很严重的影响。
一时之间不禁纷纷对陈年怒目而视。
“么事。”咽下之后，谢师傅这才尝试一口气，制止了自己两个徒弟下一步的举动。
而且还又拿了两个勺子递给两个徒弟：“你们也尝尝。”
两名徒弟有了师傅的前车之鉴，所以他们也学聪明了，在吃之前，很是认真的吹了吹，然后在放进嘴中。
但他们吹的是外表，豆腐里面由于前面三次勾芡的原因，热度依旧在里面被牢牢的锁着。
“嘶——好辣！”
“好烫！”
二人同时说道。
但就算这样，他们也不舍得张开嘴巴，因为在同时他们还感觉到豆腐和牛肉在进入口中之后，似乎活了过来。
强烈的感觉不断地冲击着他们的味蕾。
紧接着，他们忍不住又盛了一勺。
“谢师傅，怎么样？”陈年问道。
“不错。”谢师傅点点头，矜持的说道。
“那我可以留下来了？”
“可以，你是招打杂进来的，以后就端盘子、洗碗、打扫卫生，一个月三百，不管住，包三顿饭。”
陈年一听这话，当场高兴的蹦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谢师傅，那我还有个妹妹，她的脑子只有三岁的智力，现在我们在外面租的一个房子，要是我一天都把她丢在家里......”
“带到饭店不行。”还没等陈年说完，谢师傅就说道。
饭店就这么大，这么一个傻姑娘，在前厅肯定不行，万一哭闹吵到了顾客还是小事，万一惹了什么麻烦那可就是大事了。
放在后厨那更不行。
陈年一听这话，自己是绝不可能吧妹妹一个人放在家里的，就算自己住的旅店的胖老板娘愿意帮忙带也不行。
自己现在这种状况，出门在外，没有办法相信别人。
就如同刚才的谢师傅一样，其实谢师傅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
否则就不会在自己展示了这么一手之后还让自己去做打杂的工作，虽然打杂的工作也需要有人做，虽然陈年也并没有觉得这工作有什么。
因为陈年要的仅仅是一份工作，有钱，能让自己和妹妹两个人生活了就行。
“那......谢师傅，对不起，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不能丢下妹妹，没有我她会害怕的。”
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
“你着急啥子？”谢师傅又开口了，只是眉头紧皱，似乎十分不悦的样子：“饭店不能呆，二楼还有个休息室，我的房间，让她就在那呆着，你在大堂跑，她也不可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出去。”
陈年一听到这里，再一次转喜。
“那谢谢谢师傅，我叫陈年，陈年老醋的陈年！”
“嗯。”谢师傅点点头：“谢敬。”
原来谢师傅的名字叫做谢进啊，听起来倒是不怎么洋气。
随后，那两个谢师傅的徒弟又自我介绍了一下，年长一些的那个叫谢敏，年幼一点的那个叫李华。
“敏哥、华哥。”陈年十分礼貌的说道，但说完之后还有些迟疑。
谢敏见状：“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说。”
陈年点点头，指了指他们手中抱着已经吃了差不多一半的麻婆豆腐：“这个豆腐......能给我不？我和妹妹今天早上都还没吃饭，而且刚才我还给了钱的。”
“哦哦！”
谢敏见状连忙把剩下的半盘麻婆豆腐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豆腐怪好吃的，虽然有点辣，但还蛮上瘾，不知不觉就吃了这么多......”
说完，又忽然觉得只给人家半盘好像也不太好，还是自己等人吃过的。
于是又转身一旁的篮子里面拿了两颗水煮蛋。
递给陈年：“吃这个。”
但陈年看了看谢师傅......
“吃吧。”谢师傅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他忽然觉得这小子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明明只有十五六岁，但努力的想要装作大人的样子，让自己努力的融入这个新的群体当中，可有时候又是一些微小的举动，却出卖了他。
大概还是在担心自己会嫌弃那个傻姑娘吧。
唉。
先留下吧。
谢敬此刻其实还是如同陈年之前所想的那样，并不是很相信陈年，可以方面又觉得陈年不像在说谎。
先前陈年为了妹妹愿意放弃这份糊口的工作也不像是在作假。
自己一辈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上到军阀头头，下到平头百姓，如果陈年真能骗过他，那说明陈年演技太高超了。
“谢谢敏哥，谢谢谢师傅。”
陈年道谢之后，便端着半盘麻婆豆腐，两个鸡蛋走出了厨房。
而外面的陈月早就等不及了。
“哥，肉肉！”
陈年把盘子往桌子上一放：“来，吃肉，这次的肉叫豆腐肉，有点辣，就着鸡蛋吃，鸡蛋别吃太大口。”
陈月闻到豆腐的香味，当即抓着勺子，就盛着豆腐往嘴里放。
而且十分听话乖巧的吃一口豆腐，吃一小口鸡蛋。
陈年拨开另外一颗鸡蛋，取出蛋黄给了妹妹。
“哥，这个......有！你吃。”陈月看着蛋黄，举起自己手中的半颗鸡蛋示意自己有。
陈年笑了笑，摸摸妹妹毛茸茸的脑袋：“我不爱吃蛋黄，你替哥哥吃了吧，哥哥赚钱给你买肉吃，你也得帮哥哥做一些事情啊。”
“哦。”陈月听后，接过蛋黄一下全部塞进嘴里，把嘴巴撑的满满的。
一边笑，还一边喷洒蛋黄粉末：“帮哥哥......嘿嘿嘿......”
甚至都飞到了陈年的脸上。
气的陈年又板起了脸：“好好吃！不许说话！”
陈月见哥哥生气了，连忙捂住嘴巴不敢再说话了。
而陈年也趁着妹妹吃早饭的时候，随手翻开了桌子上放着的菜谱。
翻开第一页。
一个大写的菜名配着图引入眼帘。
“少帅红烧肉。”
第24章 少帅红烧肉
在不同的时代和不同地区，红烧肉也有不同的形式。
最早便是性喜嗜猪的苏东坡的东坡肉，为了这肉，苏轼甚至在黄冈时还作了一首打油诗，名为《食猪肉诗》：
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
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
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但这个时候苏东坡说的红烧肉其实也就是白水慢慢炖肉，做出来的肉也比较纯天然，里面顶多再放一些调料，但若是放到现在，估计人们都不怎么爱吃了，毕竟没什么滋味，古代的那些调料对于现在来说味道单一，吃起来必然会有些寡淡。
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早在北魏时期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对这道菜其实就已经有记载了。
可陈年觉得按照这种方法做出来，恐怕在自己饿的不行的时候，还是能吃点的。
但他又想了想，以前的猪头大身子短，还是养在茅坑下面的，没有被骟……
如果真的照这种方法做一碗出来......
啧。
对于现代人来说，估计也就比当初自己做的黑蒜油面包鱼差点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毛氏红烧肉、现代改良版本的苏式红烧肉、鲁式红烧肉、上海红烧肉等等......
如果真要算的话，大概能有二三十种。
而现在的少帅红烧肉，自然就是少帅版本。
陈年一看到菜单，便开始激动起来，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几经辗转，前面甚至还经过了长达一夜的铺垫，结果今天还真给自己遇到了！
虽然陈年从一些小道消息中得知过张学良虽然是东北人，但是在红烧肉上更喜欢甜口一些，可没有关系，陈年要的是入门到精通，至于什么口味，自己完全可以在彻底学会之后再进行一定的改良。
就像是麻婆豆腐一样，之前学的是五十到八十年代的版本，但自己来到现代之后，完全可以用现在的调料再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加工改良。
随后陈年便在这里留了下来，由于陈年在做完豆腐、吃完早饭之后已经差不多上午十点多了，他们便要开始备菜。
由于这里店面规模不同，所以他们的工作量更大。
作为刚来的打杂，陈年自然站不到案子上，就和带自己来的方姐做一些洗菜、摘菜的工作。
而且陈年想到刚才方姐带自己来了之后，还又为自己多说了几句话，估计自己能有这个机会见到谢师傅，方姐多说的那几句话也有一定的功劳。
“谢谢方姐。”
“啥子？谢我做啥子嘛，你自己被谢师傅看中，是你的本事。”
陈年笑笑，回头准备自己赚了钱就给方姐家里买点东西，可能对于她来说就是几句话的事，但是对于陈年来说方姐既是救命恩人，又是带着自己进入到主线任务中的关键性npc。
虽然现在在打杂，但没什么关系。
反正能留下来，陈年迟早有办法学到这道菜的。
妹妹陈月就被他安置在二楼谢师傅的休息间。
“你在这里不要乱跑，也不要把这里弄乱，哥就在下面干活，等赚到了钱就请你吃大餐，如果你在这里捣乱，我们被赶出去，以后就只能每天吃咸菜了。”
“嗯！月月乖！”陈月乖巧的点着头。
一方面是陈年的表情太严肃，一方面是她可不想以后都吃咸菜。
虽然智力只有三四岁，但那也是有智力的。
回到厨房，听方姐简单聊了一会，陈年得知谢敏是谢师傅的亲生儿子，而李华则是谢师傅的外甥。
也就是大徒弟和二徒弟。
谢敏现在正在灶上洗锅，先是用开水里里外外烫了一遍，然后再开大火，把铁锅里里外外的烫得通红。
这步骤陈年是知道的，通常饭店用的是熟铁锅，所以可以这么做。
如果是生铁锅那万万不能这么做。
随后就看着谢敏把锅放置了一会之后，才在上面浇了冷水，便又开始用钢丝球把铁锈刷去。
最后在用热水再一次清洗烤干之后，下入宽油在锅内滑了一圈防止铁锅回锈。
这些东西都是陈年在上学的的时候学过的，虽然是食品专业，但化学这种基础学科还是要学的，而且除此之外，他们甚至还要学习编程和cad、数据分析软件、PS等等......
至于锅底是不能做这种步骤的，因为那样会产生大量锅灰。
食用油中大多是长链的C和H的化合物，燃烧后会产生少量的CO，以及少量的SO2和氮的氧化物，这也就是再加上是铁锅，所以这也就是油擦拭锅底之后，大量锅灰的来源，当然这玩意主要还是碳，有机物彻底燃烧最终的产物都是碳。
而二徒弟则是开始配菜，有一些菜是需要提前加工的，也就是做成半成品，毕竟有些东西如果不提前准备，到中午的时候怕是来不及的。
就这样一直忙忙碌碌的到了中午，外面陆陆续续的有客人进来。
中午厨房要准备的东西基本都准备完了，作为打杂的陈年也就从洗菜摘菜工变成了传菜员和收拾桌子的。
方姐则是负责点菜和传菜以及收拾收拾桌子。
柜台那里坐着的是一个女孩，陈年也是又从厨房出来以后才看到，对方身子小小的，就坐在柜台里面，如果不是抬出脑袋来或者是故意过去看的话，陈年还真发现不了这里居然还有个女孩。
“这是谢师傅的女儿。”方姐又适时过来说道。
陈年点点头，看来这就是收钱的了，这双喜酒楼和自家的红红饭店一样，都属于是家族式企业。
对了，这家饭店的名字叫做双喜酒楼。
陈年后来才明白，原来双喜，就是少帅的乳名。
有着丰富的服务员经验，所以陈年做起这些工作来格外的顺手，老练的程度就连方姐见了都得竖起一根大拇指。
“第一天来就这么能干的小孩确实不多见了。”
双喜酒楼的客人比起陈麻婆饭铺来要多多了，陈年一中午甚至一点都没有停下来休息，就这样不断地上菜、擦桌子、拿酒、再擦桌子、再来了新的客人再上菜。
陈年发现，每个客人来的时候，基本上都会点一份红烧肉。
大多数人和方姐都熟了。
陈年还发现，每一盘从厨房里面端出来的红烧肉，基本上都大致相同。
那些猪肉皮都是大约两厘米左右见方，除了客人要求的小一点的之外，基本都是这样规格。
而且这红烧肉还分肥瘦。
肥一点的，是三肥二瘦。
瘦一点的，便是二肥三瘦。
但不论何种都是香味四溢，如果说麻婆豆腐是一个外表含蓄却内心火热待嫁小娘子，那红烧肉便是狂野大姐姐，扑面而来的肉感，让紧致和绵软两个词破天荒的贴合在一起，而且还丝毫不显违和。
“能被菜谱安排到这里学菜，确实讲究多啊！”
第25章 原来红烧肉是这个味道
陈年在这里忙碌了一中午，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顾客才渐渐的少了。
而他们也终于抽出空来吃饭。
毕竟上了年纪，到员工们吃饭的时候，谢师傅直接把锅勺放进了锅里，转身走了出去。
陈年猜测应该是累了。
“敏哥，咱们中午吃啥？”这时李华问道。
谢敏想了想：“不晓得啊！”
李华眼珠子转了转，放在陈年身上：“要不让小陈再来一盘麻婆豆腐？正好还有不少米饭，敏哥你再来个红烧肉，我再随便整点素菜，还有点凉菜，一盘分量多点也够咱们七个人吃了。”
七个人。
原本的厨房师父徒弟三人，打杂的方姐陈年两人，外面收钱的小矮子一个，还有陈月一个。
陈年一开始听着他们对话，原来这些厨师中午也会发愁吃什么啊。
果然这种世纪性的问题一直都是人类未解之谜。
不像自己，每天老妈早早的就已经想好了中午吃什么，等陈年做完生意之后，直接在锅里炒一炒就行。
虽然菜谱禁止自己把不成熟没有做到完美级别的菜拿出来卖，但是自己做来吃还是没问题的。
但他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想吃麻婆豆腐。
陈年当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作为一个只供自己学习的平行世界，陈年也不在乎他们会不会把自己的手艺学走。
于是找了一口锅便开始做麻婆豆腐。
而另外两个人一个人是在做红烧肉，一个人在炒青菜。
份量都很多，是足够七个人吃的量。
陈年时不时的把目光瞟向谢敏那边，但不是他想要偷学，主要就是情不自禁的眼睛就看过去了。
可是当他看到谢敏居然也在偷偷看自己的时候，就还有点搞笑。
随后他们二人又有些讪讪的转回头去。
结果过了一会又是四目相对。
一个三十岁出头，一个十五岁左右，这场景多少有点尴尬。
谢敏总觉得这个十五岁少年的眼中藏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成熟。
是经历过事儿的眼神。
而且他也确实带着一个智障的妹妹。
所以他下意识的也没有把陈年当作小孩子来看，只当陈年是一个年纪不太大的弟弟。
等最后菜品出锅的时候，陈年把自己做的麻婆豆腐放在桌子上。
“叫她下来吃饭吧。”谢师傅说道。
虽然没说名字，但陈年还是听了出来谢师傅是让自己的妹妹下来和大家一起吃饭。
“不、不用了，谢师傅，我妹妹吃饭的时候可能有些吵闹，而且喜欢乱动。”
“怕什么，你都留下了，还怕我把你扫地出门？”
“不是......”陈年连忙辩解，但说完又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说完就起身上楼去叫妹妹。
谢师傅看着陈年的背影。
这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厨艺，先前他说麻婆豆腐做的还行，其实这已经算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麻婆豆腐了。
而且那孩子的手法一看就是个老手。
本以为之前的手抖是陈年的缺陷，锻炼还不够，但现在看来估计是之前一直饿着的缘故。
就在刚才他还在担心自己被赶出去。
害怕妹妹吵到自己等人，害怕妹妹乱动惹自己等人厌烦，害怕被赶出去，害怕重新开始流浪……
这不是嫌弃自己的妹妹，而是在不经意间的顾虑他人的感受。
这是个温柔的少年。
双喜酒楼二楼。
陈年走进这间休息室，一进门就看到妹妹果然还坐在那里，只是眉头紧皱，双手抱着肚子。
陈年连忙走过去蹲下，抬头看着妹妹：“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还是想上厕所？”
陈月见到陈年之后，嘴巴更瘪了，眼睛委屈巴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肚肚......饿了！”
“扑哧。”
陈年听到这里没忍住笑了出来，站起来了摸了摸妹妹毛茸茸的头：“走，我们去吃饭去，这次有大块的红烧肉。”
结果一听到有肉，陈月脸上的表情渐渐的从委屈变成不可置信。
“红烧肉？”
“对，大块的！”
“嘿嘿嘿咯咯咯咯～”
顿时笑的跟个小鸡仔似的，全然忘了自己的眼眶之内还有泪珠。
随后，陈月被陈年带下楼。
刚才陈年已经告诉过妹妹不能大喊大叫，更不能乱动，不然以后都没有肉可以吃了。
陈年发现这一招很好使。
红烧肉这个词就好像是咒语一样。
“对了，这是我的女儿，名字叫谢若韫，谢道韫那个韫。”
这名字一听就有文化，陈年瞬间觉得自己的名字就不太够了，大家同样都是厨子，怎么自己就给自己叫陈年呢？
不过大家现在也都不熟，对方看着也有点含蓄，所以点点头也就算是认识了。
“陈月，我的妹妹，月亮的月。”
“嗯，多招呼点你妹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客气。”谢敏倒是十分热情的说道。
随着谢师傅开始动筷子，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始夹菜。
但他们第一筷子伸向的都是麻婆豆腐。
只有陈年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妹妹的碗里。
“来，吃肉。”
陈月用不了筷子，只能用勺子来吃饭。
而一般人抓勺子都先用握拳的姿势抓，然后再微微抬出食指在下面，大拇指按在上面吃，可陈月就只会小孩子握拳抓勺的办法，因此看起来也有一些笨拙。
那一块肉就像是长了腿一样，每次都会从勺子上面掉下去。
好不容易放在勺子上，颤颤巍巍的朝着嘴边送去，当肉最终抵达嘴里的时候。
陈月的眼睛满足的眯成了一条线。
“原来，红烧肉是这个味道呀。”
陈月脑海中如此想到，但她并不知道用语言该如何去形容。
只是用力的嚼着，舍不得咽下去。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每次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爸爸在大口的吃着肉，喝着酒，虽然不懂事，但她觉得那肉的味道一定很香。
不然为什么爸爸那么喜欢吃呢？
而且吃了红烧肉以后，一定也会非常有力气，不然为什么爸爸在外面工作了一天回来，还有力气打自己和哥哥呢？
于是陈月就这么一直嚼啊嚼。
她不舍得咽下去，她害怕自己咽下去以后，就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红烧肉了。
第26章 新的计量单位
“别嚼了，实在想嚼的话回头给你买个泡泡糖。”陈年过了许久之后，发现妹妹居然还没有咽下去，于是说道。
“咕咚。”
陈月乖巧的把肉咽下去。
可是嘴里浓郁的肉香还是挥之不去。
拿过陈月装着米饭的碗，然后在里面弄了一些麻婆豆腐，然后又推回陈月面前。
随后，陈年自己也夹了一块红烧肉。
稍微在米饭上抖了一下挂在肉上面的汤汁，以免淋的到处都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外表色泽看起来其实没有那么深，而且肉块的大小......整体还是有些不均匀。
味道闻起来倒是不错的。
然后放进嘴里。
陈年稍稍有些蹙眉，这肉......吃起来有点硬啊......
明明炖的时间也差不多，而且步骤流程也都一样，但为什么这肉就这么柴？
“小陈，这肉怎么样？”谢敏看到陈年也吃了一口，不禁问道。
“好吃，敏哥！”陈年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
“喜欢就多吃点，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好，谢谢敏哥。”
一顿午饭吃完，陈年感觉自己的腮帮子都麻了，不过能吃到肉也不错了，如果自己还在外面流浪，那可不能像这样吃肉。
吃完饭后，陈年主动收拾桌子，洗碗，刷盘子，刷锅……
“你叫什么名字？”
“月......月月！”
“月月吗？”
“嗯！”
“那你今年多少岁了？”
“哥哥！”
“不是，我是问你今年多少岁了。”
“年年！”
陈年收拾好走出厨房，就看到外面谢师傅的女儿谢若韫正在和自己的妹妹说着话。
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把带着洗洁精味的湿手擦干：“她回答不了那些，陈月她现在会的词也不多，不过今年她十二岁了。”
“哦，这样啊。”谢若韫绾了一下鬓角发丝，又转头看着陈年：“那你也才十五岁吗？”
“嗯啊。”陈年点头，一边蹲在妹妹身边帮她轻轻的用手摘掉几处刚才不小心掉上去的不起眼的饭痂。
“那你怎么不上学啊？”
“能吃饱饭就不错啦！上学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陈年现在已经有些代入到了这个角色当中。
“那你以后有钱了，会考虑重新再去上学吗？”
“不考虑。”
“为啥？”
“我还要照顾陈月的。”
“那你一直带着妹妹，以后娶老婆咋个办？万一你老婆不喜欢你妹妹......”
“那就不娶呗，世界这么大，但家里有两个人也就足够了。”
谢若韫愣住了，因为她忽然觉得陈年说的这话好酷。
和学校里的那些同龄男孩所表现出来的不是一种酷，陈年更加成熟，这个明明只有十五岁，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男孩，居然能如此淡然的说出这种大人才说的出来的话。
被问了半天，陈年也随口问道。
“那你还在上学吗？”
“是啊，我十七岁了，现在高二。”
“哦，高二啊，那成绩咋样？作业写完了吗？”虽然代入了现在的身份，但毕竟灵魂还是一个21世纪的知名院校毕业生。
谢若韫：“？？？”
这小王八蛋说什么呢！
恩将仇报啊！
果然，谢师傅也听到了这话，想起来自己这个小女儿好像作业还没写完，于眼睛一瞪：“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就写作业去，不然到了下午四点就又要干活了！”
最后，谢若韫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陈年，然后跑回柜台那里趴着睡午觉去了。
谢师傅还想让陈年带着妹妹上楼去休息一下，但是陈年摇摇头：“谢师傅您去休息吧，我跟妹妹在门口玩一会，她上午憋了一上午，该透透气了。”
“走，月月，哥哥带你出去玩会。”
......
之后的一段时间，陈年每天的工作也都差不多。
除了开饭前准备食材洗菜就是开饭后忙碌的上菜、点菜、收拾桌子。
晚上收拾好厨房之后，再带着妹妹回到一个月150块的出租屋内，洗衣服、洗漱、睡觉。
现阶段的陈月根本没办法自己洗澡，所以基本上都是陈年在帮她洗漱、擦脸、洗脚。
陈年觉得妹妹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有时候帮她洗脚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脚心，陈月也会痒的连忙把脚咯咯咯笑着用力抽回来，然后溅了陈年一脸洗脚水。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陈年在这里的工作还是没有变化。
但谢若韫开学了。
开学到了高三，也就意味着学习难度增加，更别说谢若韫还选择了理科。
而双喜饭店内收银的也变成了谢师傅的老婆。
原先老板娘一直都在老家照顾自己的母亲来着，也就是女儿开了学，让谢若韫的舅舅接替了自己，然后自己回来饭店收银。
陈年也一直都没有问关于学习少帅红烧肉的事情。
而且，这两个月，陈年甚至都没有吃过一次谢师傅亲手做的红烧肉，而谢敏和李华的版本倒是吃了不少。
可每次都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表面上看起来是王者，实际上不过是个白银。
不过，陈年也在这段时间，私下里知道了其实谢敏并不想当厨师，所以他并不在意陈年会把父亲的手艺学走，因为他只想做一个作家。
而他的表弟李华更奇怪，不排斥呆在厨房，可就是只喜欢切菜、切肉，研究那些食材，对于这食材怎么做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以这么说，李华的刀工约等于5敏。
敏也就是谢敏的的敏。
而且还得知自己的谢师傅的名字原来不是谢进，而是谢敬。
这样一比，好像谢师傅的名字也挺好听的。
有一天，陈年晚上收拾完厨房正准备回去，就看到谢若韫在那边愁眉苦脸的，对着作业本一个劲的叹气。
陈年下意识的走过去看了一眼。
发现作业本上的题是一道不算太难的高三数学题，于是看了一会，心中算了算，很快就得出了答案。
“这道题不难，主要考的是指数对数不等式，答案是3。”
谢若韫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陈年：“3？那过程要怎么算？”
随后，陈年从对方手中夺过笔，刷刷刷的就把过程写在了一旁的验算纸上。
一边写还一边心想：“这不有手就行？
第27章 只会亿点点
原本还觉得陈年可能是瞎说的……
但是谢若韫看着那些渐渐出现在上面的运算过程，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怎么会这些的！”
“你不是没上过学吗？”
陈年挠了挠头，决定沿用以前在薛师傅那里的说辞。
“我没上过，我这都是自学的。”
自学的......
谢道韫觉得自己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自己这个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上来的学生，居然都不如一个自学的只有十五岁的弟弟。
这让谢若韫无法接受。
而谢师傅也从楼上下来，看到了这一幕。
“你会若韫的这些作业？”
“会亿点点......”
“你会到什么程度？”
“高中的完全没问题......大学的高数......也会亿点点......”
开玩笑，陈年当初就算上了农大，那也是基本每科都在90分以上的。
“这你都是从哪学的？”
“以前我们家邻居有一个考上大学的，他以前不用的书我都看了。”
谢师傅沉默了，他也不知道陈年说的这话是真是假。
但看陈年的样子，他觉得这话是真的。
毕竟他虽然在做饭上面很擅长，但是在学习这方面就不太行了，虽然他儿子谢敏也是上了大学的，但是谢敏学的是文科。
而且毕业时间长了，那些用不到的早就忘了。
根本派不上用场。
随后，眼看着女儿就坐在这里做作业，时不时的问一下陈年，陈年都能对答如流。
等到女儿做完作业，陈年准备带着妹妹回家的时候。
谢师傅终于站起来了。
“小陈，你等一下。”
“怎么了谢师傅？”陈年止住脚步，然后转过头来有些疑惑。
“你想不想学我的招牌？”
话音刚落，陈年一下就愣住了。
谢师傅的招牌......那不就是少帅红烧肉吗？
虽然一直都没有人说过，但这种东西是不需要说的，菜单上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而且老顾客过来必点的也是这道菜。
“想！”陈年遵从自己意愿，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谢师傅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谢若韫想去复旦大学学电脑，如果你能辅导的她考到这个学校，我就教你。”
陈年一听：“学电脑？谢师傅你是说学计算机或者软件编程这一类的？”
“嗯......差不多，我也不懂这个。”谢师傅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窘迫，毕竟他归根究底，已经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了，对于这些是一点都不了解。
“是计算机。”谢若韫适时说道。
“学这个倒是不错，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一直学下去，以后的发展趋势肯定还是计算机的天下。”陈年点点头，对于谢若韫年纪轻轻就把握住了未来的风口而感到欣慰。
可是复旦......
如果陈年自己想考的话，估计努力一年能考上，但是自己现在也不清楚谢若韫的水平。
万一到时候她考不上，自己岂不是就歇菜了？
而谢师傅看到陈年有些犹豫，还以为是陈年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可眼下自己认识的也就这么一个小孩还有点希望：“这样吧，如果你能答应，我给你的工资涨到500块，每天可以抽时间看看若韫的书，甚至如果明年你想考大学我也可以出钱供你上大学，不管什么学校，只要我女儿能上复旦，咋样都行。”
“那......那我试试。”陈年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有个疑问：“谢师傅，如果真的想找人辅导的话，从外面找一个大学生岂不是更好？我连学都没有上过。”
谢师傅摇摇头：“我信不过他们，而且，我觉得普通大学生都不如你，至少他们做不到十五岁自学就能学会高中所有的东西，我看人很准的，你是天才，从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了。”
“而且，还有最重要一点。”
“我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要从我手里学走少帅红烧肉，就要认真辅导。”
“我看的出，你有股狠劲，同时你也太在乎你的妹妹了，你想出人头地。”
陈年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谢师傅居然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评价！
如果说自己是天才，陈年这一点自己也承认，原本自己就不差，而且还是以成人之魂进入这具身体。
可自己的狠劲......
是说自己从小到大的卷王行为吗？
至于妹妹......
陈年只是不想再失去亲人了而已。
“好，我必定得让谢若韫考上复旦。”陈年点点头，与谢师傅目光相对，十五岁少年的目光与六十五岁少年的目光交汇，在这一刻，他们缔结了一个约定。
而作为约定中心谢若韫......
“以后要让这个十五岁的小孩子来教我？”
“还要保证我考上复旦？”
她觉得老谢可能是疯了。
可是，就当老谢离开之后，谢若韫问老谢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觉得，如果他有机会读书，他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
谢若韫被问住了，想了半天，想着陈年那变态的自学能力：“清华北大？”
“嗯，那你自己考能考多少？”
“580不到。”
“嗯，那你觉得有几个大学生，甚至是老师能保证自己上清华北大？”
“不多。”
“那不就对咯？”
“他现在已经比很多大学生要强了，很多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比别人强很多了，比如少帅......唉......”
说着，谢敬不免有些唏嘘起来。
......
接下来的一年，由于有了那个承诺，陈年直接被谢师傅安排到了厨房里面。
而一心想成为一个作家的谢敏则是被丢到了大堂上菜。
不过，就算如此，谢敏居然也甘之如饴。
因为他发现，在外面上菜可以听到很多厨房里面听不到的东西！
可以听得到人民们每天的家长里短，矛盾纠纷。
可以听得到他们对于当前局势的见解，哪怕并不独到，甚至还错漏百出。
但这正是他写作的素材啊！
陈年的生活越来越好，而陈月也每天想吃红烧肉就能吃到。
虽然还是住在那个小破房子里。
可是人在物质生活能满足之后，便会开始追求精神生活。
小小出租屋经过陈年的一番布置，变得格外温馨。
屋子里面大多数东西都是粉色，因为妹妹喜欢粉色。
在妹妹过生日的时候，陈年还特意去市场买了一个HelloKitty的抱枕送给她。
陈月别提有多开心了。
可是渐渐的，陈年发现，妹妹好像不爱吃红烧肉了。
问她原因，她就只会说一句。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第28章 我谢谢你啊！
陈年也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说不是这个。
明明在之前的时候，就算把豆腐、把包子当作红烧肉给陈月吃，她也吃的甘之如饴，可现在明明能够吃到红烧肉，甚至自从陈年进了厨房以后，他们吃的红烧肉都是谢师傅做的。
可陈月每次依然还是说：“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对于这一点，陈年和谢师傅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过，陈月也就是突然不爱吃红烧肉了，至于其他的还是吃的很香的。
至于怎么样才算吃的香，主要还是要听陈月吃饭的时候会不会发出类似于闷哼的声音。
当然，陈年反而觉得这样十分可爱。
猪猪女孩。
陈年成为了双喜饭店新的帮厨，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当然除了谢若韫外。
陈年为了她能考上大学，可谓是煞费苦心，甚至每个月都从自己的工资里面拿几十块钱出来专门去书店买练习册回来。
这可是陈年精心挑选的练习册，非常适合现阶段的谢若韫使用。
而且里面的题也都很典型。
“我谢谢你啊！”
谢若韫在收到这个礼物之后，当场就对陈年表达了最诚挚的谢意。
而且陈年自然谦虚的摆摆手说不需要，感谢的话放在心里就好了。
每天在饭店呆到十一点多，主要就是为了辅导谢若韫的功课，也就是在这段时间，谢若韫的成绩也在飞速提升着。
经常在陈年准备回去的时候，陈月已经都睡了。
陈年只能把妹妹背着，走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回到家里。
在第二年四月份的时候，刚刚第二轮模拟考试完，陈年发现谢若韫的成绩居然下降了！
在经过细致的观察之后......陈年什么都没看出来。
随后就问了一嘴。
谢若韫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你找对象了？”陈年忽然说道。
“没有！我可看不上他们！”谢若韫听着这个词语，脸不禁一红，随即大声辩解道。
“那学校有人欺负你？”陈年又问。
这一次，谢若韫明显的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也没有。”
陈年看到这里有些怀疑，可是最近谢若韫一没有向家里要“卷子钱”，二没有回来的时候心情沉重，三来也没有不按时回家。
顶多有时候看起来有点烦。
“是不是你们班上有人看上你了？但是你看不上人家，所以他就一直缠着你？”
谢若韫瞪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
陈年见自己猜对了，心想着果然不管什么时期，青春懵懂的男孩行为是不会改变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就都这样？”陈年撇了撇嘴。
“扑哧！”
谢若韫忽然笑了：“你今年也才十六，一个十六的小屁孩也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心理成熟。”
“是，我看你心理成熟的像个小老头～”
陈年：“？？？”
“谢师傅，若韫姐她不写作业！”
陈年转头大喊。
谢若韫：“？？？”
你礼貌吗？
到了下午七点半左右的时候，陈年向谢师傅请了个假，然后来到二楼妹妹呆的休息室：“陈月，你就在这里休息不要乱跑，哥哥出去给你买个糖葫芦。”
陈月一听糖葫芦，两眼顿时放光。
“我、我！”
“你也要去？”陈年皱起了眉头，“不行，你看我出去带着钱，一只手给你拿糖葫芦，一只手要捂着钱，就没手拉你了，万一你丢了怎么办？”
“乖，在这里等一下我就回来。”
说完，陈年就离开了。
来到谢若韫的学校外面，站在远处。
现在正是他们的放学时间。
就这样远远的看着，谢若韫背着书包走出了校门，一个男生则是跟在她后面说着什么。
可谢若韫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等谢若韫走后，那男生才恨恨的站在原地，看着谢若韫离去的背影。
“就是他了！”
陈年可不能让这些小王八蛋打扰谢若韫的学习，要不自己这一年不白费功夫了？
而且这小子看着也就一米六五。
莫不是以为谢若韫也一样很矮，就能和他凑成一对？
于是走过去，跟着对方走了一百多米，然后直接将其堵到墙角。
陈年本就长得人高马大，虽然现在十六岁，但是直接从去年的一米七左右，窜到了一米七五，加上整天在厨房，身体也锻炼的颇为壮实。
和去年自己逃难过来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提着对方的衣领，在昏暗的夜灯下摆出自己早就练习好的凶狠的表情。
“谢若韫，不是你该碰的，懂？”
那男生当场就被吓傻了。
连忙点头：“懂，懂，我以后再也不纠缠她了。”
“懂了就滚，要是再被我知道你耽误她学习，后果你自己想。”
说完松开对方的领子，让其滚蛋。
不过陈年之所以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他自己也想不出来什么能说的后果了。
得益于陈年这一次的威胁，接下来的两个月谢若韫也再没有受到骚扰。
高考那两天，双喜饭店关门。
所有人都去送谢若韫考试。
就连陈月都看了出来这个姐姐要做一些重要的事情了，站在学校门口，大口喘着气，充满斗志的看着谢若韫，举着拳头，但是吭哧吭哧半天也没开口，
因为她不知道姐姐要去做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好啦，那我去了。”
......
“六百五十分！”
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沸腾了。
包括在饭店的食客们，在得知谢若韫高考居然考了六百五十分的时候，一个个的洋溢着笑容，一边嘴上说着恭喜，一边心里想着回家以后可得把这事好好跟自己小孩说说。
“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满怀欣喜之下的谢若韫激动的一蹦三尺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着陈年的笑脸，直接就扑了过来，一把将陈年抱住！
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
“谢谢！”
“谢谢你！”
“我从来都没想过我能考这么多分，谢谢你......”
而作为当事人的陈年......
“快下来，快下来，脖子要断了！”
“我都说了你把感谢的话放心里就行。”
“诶！你别把鼻涕擦我衣服上啊！”
第29章 明天
“对不起......”
谢若韫从陈年身上下来之后，看着陈年肩膀上还有点拉丝儿的鼻涕，羞愤地连忙道歉。
恩将仇报了属于是。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陈年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这可是早上才换上的。
结果谢若韫在听到这里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去找警察抓我啊！”
好不容易缓解了尴尬。
转过身来，陈年才有些后怕，刚才别人没看到，他可是看到了老谢脸上的表情直接就黑了。
虽说老谢平时对自己也不错，但毕竟是那可是女儿。
现在才十八岁。
而自己又长得高大帅气。
做饭好吃，学习也好，还会照顾人。
还好自己反应快。
否则的话偷鸡不成蚀把米，别到时候菜学不成，工作都丢了。
眼看着陈年如此态度，谢师傅的脸色才稍微红润了一些，对陈年的肯定又多了几分。
如果陈年能够看懂一个人眼神中的话，一定能看出来谢师傅此时用眼神在说：
“小子不错，有分寸。”
......
到了晚上，陈年收拾好厨房。
李华和谢敏则是还在外面和谢若韫说着话，毕竟这可是六百五十分啊！
而谢师傅则是撩开帘子走进来：“陈年，今天晚上回去好好想一想，你在厨房也快一年了，该见的应该都已经见过了，明天晚上我教你做红烧肉。”
虽说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陈年还是一不小心把手里刷锅的竹刷子都甩飞了，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甩出的水珠宛若实质剑气。
“啪！”
拍在墙上，留下轮廓之后径直掉落在地上。
“谢谢谢师傅！”
陈年嘴唇翕动，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和薛师傅那里不同，在这里陈年可是足足呆了一年才开始学菜。
平时他都只敢看，哪里敢进行尝试？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在厨房干了一年，又做了整整一年家教，终于换来了这次的机会。
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夜晚，陈年牵着妹妹的手走在街道上，这座建造在山上的城市，道路似乎也没有那么陡峭了。
虽然街道上的路灯昏暗，但那些不知疲惫的夏虫却依旧不断地围绕着那暗淡的光亮，一次一次的碰上去，试图将那玻璃的灯罩撞碎，拥抱里面对于他们来说那无比耀眼的炙热。
“呀！”
突然，一边的陈月惊叫出声。
“怎么了？”陈年连忙转头，顺势把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以防万一。
“疼～”
陈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自己穿着裙子的小腿，那里有一个小红点，下午还没有的，显然是刚才被哪个不开眼的蚊子叮了一口。
揉揉妹妹的脑袋，蹲下身子，伸手在妹妹的腿上用拇指肚搓了一会。
虽然这样会让这个包更大，但起码还能稍微挺一会，等回家之后就可以涂上清凉油了。
可就在这时。
陈年忽然看到地下有几个影子从身后钻出来。
“陈年？”
带着浓重方言口音，而且一听就是至少混过三年以上的独特气质的口音传入耳中。
他的心顿时沉到谷底。
缓缓站起身来，与对方平视：“是我。”
“走一趟吧，你得罪人了。”
陈年点点头，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个妹妹。
无论如何都是跑不掉的，大家第一次见面，对方不可能不提防着自己逃走。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顺从他们，然后再伺机再想办法。
忽然，其中一个黄毛看着陈月：“大哥，还有个妹子，耍耍？”
陈年一听这话，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不动声色的伸手摸向后腰。
那里有一把刀。
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陈年在车站见识了明晃晃的拐骗，当天晚上他就买了一把水果刀，每天都带在身上防身。
动自己可以，但是动自己的妹妹......绝对不行！
陈年在厨房里杀过鸡，杀过鱼，可还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那样违反法律，也可能会给自己留下心里阴影，但如果保护不好妹妹，陈年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眼角下面还有一道疤。
在听到小弟说的话之后扫了两眼陈月，深吸一大口刚点燃的山城，烟直接下去小半截，吐出一大蓬烟雾之后，这才皱着眉头说道：“傻子？”
陈年盯着对方，没有说话。
他现在随时都可以抽出水果刀来。
光头虽然没听到陈年说话，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杀人放火，傻子不碰。”
“你跟我们走，你妹妹爱去哪去哪。”
陈年听到这里警惕心不减，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能不能和她说句话？”
“不该说的别说。”
“谢谢哥。”
陈年再一次蹲下来，摸了摸妹妹的头：“你就在这里等哥哥，哥哥去给你买个糖葫芦，一会就回来，知道了吗？”
“嗯！”
然后站起身来，不经意的问道：“是因为谢若韫？”
光头脸色微变，伸手照着陈年的肚子上就是一拳：“不该问的别问！”
陈年当即抱着肚子，满脸痛苦，可陈月看到哥哥忽然弯腰，便好奇的想要转过来看看。
陈年看到了影子，当陈月过来的时候，陈年脸上变成了尴尬的笑容。
“哎呀，哥哥有点肚子疼，要马上去上个厕所。”
说完努力的直起身子来，跟着那三个人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
......
于是，陈月就在这里等啊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身上被蚊子咬了许多包。
她哭了。
“哥......年年......我疼.......”
“抓，我要抓——”
她放声哭着，可这次，没有人来安慰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买糖葫芦这么久都不回来。
于是就这样一直哭着。
她现在在的这条路在这一年多里已经走过无数遍了，被蚊子追着咬的陈月，就凭这记忆和本能，朝着双喜饭店而去。
而双喜饭店之内。
众人还没有离开。
毕竟这是谢若韫金榜题名的日子，谁也不想这么早睡。
突然听到陈月的声音，连忙走出去。
发现只有陈月一个人大哭着，陈年早已不见了踪迹。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哥哥呢？”谢敏问道。
“年年......糖葫芦......别人......”
谢敏听着一头雾水。
谢若韫由于经常跟陈月玩的原因，似乎听懂了一些。
“陈年去给你买糖葫芦，还有别人？”
陈月委屈的点点头：“疼.....包包......”
谢若韫看去，之间陈月的腿上满是红包，显然蚊子丝毫没有口下留情。
可此时她却顾不上这些。
”你哥哥到底去了哪里，你还知道什么？”
然后谢若韫就看着陈月一边掉眼泪，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指向了自己。
“他说到了我？”谢若韫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她知道陈年去哪里了。
而谢师傅此时也就有些焦急，眼看着自己的女儿知道什么，连忙问道：“你知道啥？”
“是我的同学，他家里......是混外面的，在学校的时候他看上我了，我没同意，可他一直纠缠我，后来陈年知道了，但第二天，那个男的就没再跟我说过话了。”
“你的意思是，陈年被抓走报复了？”
谢师傅深呼吸一口气。
现在的山城很乱，他心里清楚的很，陈年被他们抓走，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陈年这一年在店里，没有一个人比他干的活更多，就这样，还辅导自己女儿高考考了六百五。
这件事情又是因自己的女儿而起。
想到这里，谢师傅沉默着走到柜台前，从抽屉里找到一个电话本，然后找到一个电话。
拨号打了过去。
打通的一瞬间，谢师傅那板了一辈子的仿佛雕刻过一般脸，忽然绽放出了略带谄媚的笑容。
“喂，首长......是我小谢啊，就是......那个谢友良的儿子......对对对谢敬，是我，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我主要是有个急事想求您，您看......”
第30章 一个电话之后
夜色之下，重棉六厂。
六月底的山城天气燥热，蛐蛐宛若不知疲倦的不停的发出令人厌烦的噪音，蚂蚱似乎也感受到了地面土壤的滚烫，不停的在草丛中蹦哒着。
忽然，地面传来接连不断的轻微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全副武装的黑影不断地弓着腰前进着。
看着这已经废弃的棉花厂，二楼的某个房间之内，似是有人影在摇曳。
仔细看的话，似乎是有两个人，好像其中一个手上还持着水果刀。
为首的队长不断打着手势，一部分人从侧面直接爬上房顶，两个人在外面戒备，剩下的人则是从大门潜入。
房顶上的队员们已经就位了。
随后，绳索滑下！
标准的破窗动作。
“哗啦～”
本就有些残破的玻璃顿时碎裂，木框断开，碎屑齐飞。
一个翻滚进入屋内，当场就把手持着水果刀的歹徒死死的按住！
随后下面的队员们也都手持着枪，冲了上来。
“不许动！”
“抱头！”
“趴下！”
......
几分钟后。
“不好意思，刚才见你持刀，所以下意识的就以为你是嫌疑人了。”
陈年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刚才那一下子差点给自己的胳膊都拧折了。
当时把陈年都搞蒙了。
后来询问过后才得知陈年才是受害者。
当时陈年被带走，然后到了这个被废弃的棉花厂之后，果然在这里看到了当初被自己在校门口威胁的那个男生。
但那个男生一开始还下不去手，最后还是在那个光头的鼓励之下，狠狠的给了陈年胸脯上一脚。
陈年被踢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而那个男生此刻仿佛找到了自信一般，发现原先那个高大的陈年居然丝毫都不敢还手。
于是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些人见陈年没有反抗，于是也没有上去阻拦，只是自顾自的站在那里玩着蝴蝶刀和甩棍。
被狂风骤雨一般袭击的陈年就死死的护着自己的头和腰。
“一、二、三......”
陈年一次一次的数着。
就在对方连续踢了自己十一脚之后，陈年忽然睁开眼睛，直接伸手一把搂住对方的脚腕，然后顺势一拉！
自己则是翻滚起身，膝盖顶住对方的后背。
左手则从腰间掏出水果刀，精准的放在对方的脖子上。
大喊一声！
“别动！”
局势瞬间反转，陈年大口喘着气，身上全是脚印，头发上，脸上满是灰尘。
眼角黑青，嘴唇边也有一些血渍，显然是在挨打的时候牙齿顶到了嘴唇。
但现在是现在。
光头没想到陈年居然随身带着水果刀！
先前陈年的过分顺从让他没有搜身。
“你找死！”光头怒了！
陈年冷笑一声：“是啊，我找死，但我觉得有人会比我死得早！”
“你就不怕家人以后被报复？”
“报复？囸你*个铲铲的你报复我什么？我那个智障妹妹？老子都死了，管的了那些？”陈年有些疯狂的说道。
最后，对方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陈年从对方身上下来，挟持着对方进入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内，然后用里面还没有被搬走的桌子顶住门。
紧接着便是将刚才这个小兔崽子打自己的双倍还回去。
自己从小到大，老陈都没有打过自己，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王八蛋凭什么？
顺手从对方的口袋里面拿出手机。
“还他妈是彩屏的！”
谢若韫的手机还只是绿屏的诺基亚。
随后，陈年直接小声的报了警，说自己被绑架了，外面有几个黑社会的手里拿着刀，然后又说了地址之后，这才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就是后来那一幕。
那男生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只是想出出气，最后就踹了几脚！
结果自己就被反制住。
......
当陈年在医院里，一边接受包扎，一边把这故事讲给匆匆赶来的谢师傅一家子的时候，他们听着脸上一会一变色。
主要是陈年讲的太引人入胜了。
说完之后，陈年有些愧疚的看着谢师傅：“谢师傅，我恐怕不能在你这呆了，到时候他们如果找麻烦找过来......”
可就在这时，谢师傅却把手放在陈年的手臂上。
“这你不用管，他们不敢再来了。”
陈年：“为啥？”
这时在一旁跟过来的警官说话了。
“唉，绑架谁不好？偏偏要绑架这小子？”
“老先生不简单啊！”
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谢师傅。
谁知谢师傅根本不接这话，而是站起来，握住警官的手：“同志，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我这徒弟可回不来。”
“回头我就给你们送锦旗！”
而陈年则是在一边听着这话，心中对于谢师傅肃然起敬！
谢师傅......这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
难不成谢师傅，真的和他有点关系？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旁边气鼓鼓的陈月，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了：“哥哥......坏！不买糖葫芦！臭美！”
众人听着云里雾里，这一次就连谢若韫都只听懂了前半句。
不过陈年却听明白了。
“是啊，这个姐姐是在帮哥哥化妆呢，回头哥哥回去也帮你画一画。”
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
当然这消息，也是警察亲自过来通知了一下。
......
学人手艺，那自然是要拜师的。
只不过谢师傅不讲究那么多，只是要陈年敬了茶就完事。
“你身上的伤，不碍事吧？”谢师傅看着陈年，一天一夜的时间还不足以让那些淤青退散，虽然陈年在厨房做了一天，但谢师傅还是得问问。
毕竟红烧肉，一讲究的是流程，二讲究的是分寸。
刀拿不稳，便拿捏不住分寸。
“没问题。”陈年点点头。
“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