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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逆旅夜雪     笑傲在江湖txt下载     笑傲在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结盟

    汤英鄂能以七太保的身份就任嵩山副掌门,能力自不必说,见识更是广博,可以说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江湖上的风雨不知道被吹打了多少次,如果说他会被一句话吓住,估计没几个人会相信,但是现在却不得不相信了,因为他已经被左冷禅的一句话吓得一盏茶时间没回过神来了。

    半晌后,汤英鄂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发现自己确实不是在做梦时,看着左冷禅,忽然发现自己更崇拜自己这个掌门师兄了,难怪师兄是掌门自己是副掌门呢,太有道理了,现在再看左冷禅刚才的小心谨慎,汤英鄂已经师兄真的是处变不惊了。

    又沉默了良久后,汤英鄂开口道:“师兄,凭咱们嵩山派,想碰少林无异于痴人说梦啊。”他瞟了一眼林平之继续道:“就算加上一个可有可无的华山派,也不过是给那帮贼秃多送了一道开胃小菜。”

    林平之丝毫不以为忤,华山派在自己师父的率领下,实力委实也太那个一点儿了,连自己都没底气说句硬气的话,不过门派不行不代表自己不行吧?

    左冷禅也叹息道:“平之,你虽然胆大心细手段高明,判断事情的眼光更是独到,但是毕竟行走江湖日短,你可了解到少林有多少高手隐藏,你们可明白少林寺的底蕴到底有多么的恐怖!这些年嵩山派发展的的确很快,但是跟他们相比,简直无异于以卵击石!别说加上你华山派,哪怕就是加上冲虚那牛鼻子的武当,同样也是如此!”

    林平之不动声色道:“加上武当派不行的话,如果再加上一个日月教呢?”

    “日月教!?这不可能!我嵩山派跟日月教仇深似海,断然没有合作的可能!”左冷禅二人闻言异口同声道。

    林平之道:“嵩山派跟日月神教的确有冲突,不过说是仇深似海倒也不见得吧,说到仇恨,我华山与日月教的仇恨只怕更深,这个仇自然不能忘了,但那些仇是任我行和他老爹干的,自从东方不败接任教主,日月教和我们十余年一直风平浪静,但是少林那帮贼秃却一直想放出任我行来,其目的何在二位长辈应当想得到吧?”

    二人听后沉默不语,片刻后,汤英鄂道:“贤侄的意思是说,少林寺会放了任我行?”

    林平之冷笑道:“如果不是为了放出来那任老鬼,少林寺干嘛要留他们在寺内?难道少林寺粮食多的养闲人了?二位在嵩山这门多年,什么时候看见过那帮贼秃干过什么舍粥赈灾的好事?任老鬼为左师伯所伤,又因为小侄的捣乱耽误了疗伤,恐怕这几个月少林贼秃正在给他疗伤,等他的伤好后,再放他出去对付东方不败夺回教主之位。东方不败执掌日月教还可以和我们相安无事,如果任老鬼当了教主,二位说他第一个对付谁?”

    听完林平之的话之后,二人脸色变幻了一下,不过依旧是沉默不语,不过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对方的内心显然并不平静。

    又过了半晌,二人艰难的抬起头来,左冷禅开口道:“你真的有把握?”

    林平之笑道:“目前只有七成,不过如果二位长辈鼎力相助,则有九成把握。”

    汤英鄂道:“还有一成呢?”他素来老成持重,虽然明白九成把握已经是难得,但此事委实太大,不得不在谨慎的基础上再加小心。

    林平之向上指了指道:“在天,就看我们运气如何了。”

    二人闻言面色又是一变,半晌后,左冷禅道:“平之,你先回房休息,我们晚一些再谈。”

    林平之知道二人还要密议,于是也不多说,向二人拱了拱手便起身回房了。对聪明人,特别是久居上位者,没必要说的太透,太透了反而是侮辱了对方的智商也降低了自己的水平,很多时候解释过多便是过犹不及,如果要反复解释才能让对方下定决心,这件事情没干就败了九城,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事情林平之是绝不会去做的。

    接下来的三天之中,林平之都没有见到左冷禅,他也不着急,每日就是练功打坐,好好消化这段时间自己对武学的理解,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到现在武功究竟如何,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第四日晚饭过后,左冷禅和汤英鄂居然来了林平之的房间,坐定后,左冷禅道:“今日门下弟子回报,今日有几个神秘的香客出了少林寺不知所踪。”这些日子,嵩山一直派人秘密盯着少林寺,虽然不敢靠近,但是还可以窥探到一二。

    林平之面色一动道:“任老鬼几人?”

    汤英鄂道:“距离太远,几个人又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过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三男一女。”

    左冷禅怒道:“那帮贼秃欺人太甚。”

    汤英鄂道:“平之,你的计划是什么?”

    林平之笑道:“如果平之所料不错,任老鬼几人此次的目标一定是黑木崖,平之打算即刻赶往黑木崖,在任老鬼之前见到东方不败,如果机会好了就留下任老鬼几人,随后与东方不败结盟,再去武当找冲虚老道。”

    左冷禅迟疑道:“平之,我知道你胸有成竹,但是东方不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且你如何能上的黑木崖?”

    林平之笑了笑,从怀中掏出袈裟晃了晃道:“本来的确是艰难无比,但是有我林家的辟邪剑谱在,东方不败肯定会见我。”

    左冷禅从未与汤英鄂说过林家剑法的事情,此事汤英鄂一见林平之手中袈裟不禁惊叫道:“辟邪剑法?贤侄,如此代价你甘愿付出?”

    林平之淡然一笑:“不过是一本剑谱,如果大事可成又算得了什么。”

    左冷禅目中火热:“如果有此物在,东方不败必然会见你,再有你的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此事真有可为。”

    林平之道:“如果再加上左师伯的五岳令旗,相信就更有把握了。”

    左冷禅当即道:“好,老七,给平之把令旗拿来。”汤英鄂伸手从怀中掏出五岳令旗递给林平之,不愧是枭雄之才,为做决定的时候前后考虑周全,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拖泥带水。

    林平之接过令旗,起身抱拳道:“平之数月来与左师伯讨教武学,不知道进境如何,如今正好汤师叔在,平之斗胆请汤师叔指教。”话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自然就是要秀肌肉了,想要得到嵩山派真正的认同和看重,除了之前的那些东西之外,最重要的无疑就是实力了,而且想要对付少林,最重要的就是实力。

    正是如此,道理和诚意都已经送上了,接下来显然就需要展露一下自己的实力了。

    “哦?”听到林平之的话之后,汤英鄂眼底闪过了一抹精光,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林平之的身上。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贤侄便跟我们来吧!”最后汤英鄂还是决定答应林平之的请求,他也想见识一下林平之的实力。

    三个人并没有去嵩山派前方的太极广场,而是来到了左冷禅私宅后院的小型演武场,这个地方明显是左冷禅和最亲近的师兄弟修炼的地方,相对于前边广场的热闹,这个地方明显要清静了不少。

    “就在这里好了!贤侄,请吧!”汤英鄂见状,当即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请师叔指教!”林平之也没有废话,并未持兵,缓缓戴上一副非绸非布的手套,伴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也从林平之的身上散发出来,整个人身上的气质直接从一个儒雅的书生变成了一个锋芒毕露的绝世剑客。

    感受到林平之身上的气机之后,不单是汤英鄂,连一旁的左冷禅瞳孔也猛地一缩,他没想到短短的时日,林平之居然成长到了这个程度,他哪里知道,林平之为了今天已经在背后下了数年的苦功。这一瞬间,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被一个恐怖的凶兽盯上了一般,汤英鄂原本心中的轻视顿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凝重。

    “得罪了!”林平之不再有丝毫的废话,双掌一分,便朝汤英鄂的身上笼罩过去。

    “来得好!”汤英鄂也不敢有丝毫的小觑,手中的长剑一荡,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迎上了林平之的双掌。

    林平之不避不让,双手在空中划出一条奇形怪状的轨迹,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随即当啷一声,两条人影一分而过,汤英鄂手持半截短剑愣在当场。

    林平之微笑拱手:“汤师叔,承让了。”

    汤英鄂看看左冷禅,叹道:“可惜。”

    左冷禅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此时他的心胸也放开了,淡然一笑道:“师弟,来日方长啊。”

    数十年的师兄弟,两人的默契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汤英鄂当即大笑道:“不错,我五岳剑派崛起之日不远矣。”

第六十二章 送礼

    林平之笑道:“如果没有左师伯数月来的悉心教导,平之岂有今日之功。”汤英鄂笑道:“平之,你准备何时动身?”林平之冷笑一声道:“不急,且等那几人闹出点动静再说。”左冷禅闻言道;“平之,你意下何解?”

    此时正是嵩山天气最好的时候,当下几人也不回房,就在演武场席地而坐商议起来。

    林平之道:“在二位尊长看来,我五岳剑派之中可有不妥之处?”五岳剑派貌合神离是公开的秘密,但是林平之此问显然不在此处,汤英鄂皱眉道:“平之,你的意思是我五岳中有人暗通魔教?”林平之随手捡了几个小石块摆在地上说:“二位尊长请看,我五岳剑派和魔教之间的位置便是如此吧?”

    二人看了半晌,左冷禅忽然怒道:“你是说。。。”林平之冷声道:“不错,二位尊长这些年可曾真的接触过恒山派?”“恒山派?”左冷禅闻言一愣道,“这些年来左某未曾与其过多接触。”

    林平之面色晒笑道:”那些师太有些,呃,怎么说呢,明明是出家人,做的却没一件是出家人该做的事,说的是慈悲为怀,却没做过半点好事,当真什么恶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貌似五岳剑派中除了恒山派的贼尼和我华山派弃徒令狐冲,没人做过杀人越货抢劫良善的丑事。别说那个有老婆有孩子的淫僧不戒天天住在那个尼姑庵里面,就连臭名昭著的淫贼田伯光也和恒山那帮尼姑不清不楚的。”林平之丝毫不掩饰对恒山那帮淫尼的厌恶。

    “唔,那些师太有些。。。呃,怎么说呢。。。”左冷禅想着昔日恒山派与魔教那些魔头们的假把式,心中也是怒火中烧。

    林平之一言戳穿:“是太油滑了,不但不像一个江湖人赞誉的一般是一心向佛的出家人,简直就连一个正经人也不像。”“不错!”汤英鄂一直对恒山派没什么好印象,但他们这些武林高手却很少从林平之这个角度看问题,如今听林平之一说,自己再一想,好像还真特么是那么回事。林平之道:“其实只要悄悄恒山派的立派之地,就知道其中大半关节。恒山派自立派一来就扼守着魔教的南下之路,历来都是正道和魔教大战的重灾区,魔教和五岳剑派的数次大战,他们都是第一战场。但百余年来他为何不仅没有传承败落,反而越发兴旺发达了呢?”

    看着面前二人铁青的面色,林平之冷笑道:“因为他们做了百余年的墙头草!其实我五岳剑派联盟本就是因为对抗魔教不得不为之,这背后未必没有少林武当推波助澜,让我们替他们当炮灰,但是多年我们五岳凭着祖辈的厮杀,成了气候,当然不愿意天天被少林武当指手画脚,故此才会成立五岳剑派联盟,共同进退。”

    左冷禅道:“不错,不过今日一看,五岳之中却是出了一个异类。”汤英鄂接口道:“贤侄细算,几十年来,恒山派真是墙头草随风倒,无论少林武当魔教,还是我五岳剑派,他都是或明或暗的交好,几方都不得罪。”左冷禅道:“原本这些年来,恒山派八面玲珑也无甚大事,就算她们这些淫尼和那些淫贼乱来也不关我们其余几派的事情,但是自从我接掌五岳剑派盟主一位,问题出现了。”

    林平之道:“之前一直是我华山持五岳牛耳,当时五岳剑派虽然与少林武当不足媲美,但也足以让其忌惮,左师伯的嵩山虽然实力强劲,但是与我华山当日所比恐怕还略逊一筹。”

    左冷禅道:“不错,随着华山派的落寞,五岳剑派立刻走上了下坡路,面对魔教与少林武当再也无力正面交锋。只能韬光养晦,这样一来,恒山派便彻底倒向了魔教和少林武当。”说着老脸一红道,“这点左某也有责任,当时左某还是五岳一个普通掌门,在欲望的驱使下就生出夺取五岳盟主的念头,这样一来也自然就没精力去注意恒山派的事务了。”

    林平之忽然开口道:“去年恒山派在福建遇袭是左师伯的手笔吧?”

    汤英鄂接口道:“此事掌门师兄并不清楚,当时师兄正在闭关,当时费师兄和我建议了此时,老夫认为可行,便让钟师兄几人去了福建。”

    林平之道:“汤师叔为何假借魔教的名头呢?”

    汤英鄂道:“恒山派是五岳中最反对并派的,当时老夫只是想找个借口除掉恒山三定,于是便借用了魔教的名头。”此时话已说来,无论是左冷禅还是汤英鄂都已不再遮掩之前的谋划,这也是双方合作的基础,特别是刚刚林平之显露了自己实力之后,嵩山派已经将华山派当作了平等的合作伙伴。

    林平之摇头道:“汤师叔,你老成持重,却是棋差一招啊。”

    汤英鄂道:“你是说。。。”

    林平之道:“汤师叔,你想想,福建远在东南,和她恒山派有什么关系?她们一帮尼姑千里迢迢跑到那里干什么去?”

    见二人沉默不语,林平之便将话说的明了一些:“如果把衡山城对付刘正风和在福建对付恒山派的方式调换过来,结果也许就完全不同了。”

    为避免二人尴尬,林平之并未在就此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转了个方向道:“二位长辈,在少林寺的时候,方证大事提到恒山三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左冷禅道:“定静在福建的时候是被我嵩山所伤,据说是重伤圆寂,但定闲和定逸就不清楚了,只听方证那厮说二人先是前来求情要求贼秃放了那魔教妖女,后来又是前胸中了钢针而死,至于其他却不清楚。”

    林平之闻言心中有数,忽然笑道:“如此一来,估计要有好戏看了。”

    左冷禅二人问道:“不知平之所指是何好戏?”

    林平之道:“二位长辈请容平之卖个关子,但是这样看来,黑木崖倒是不急于去,我们就在嵩山静候,顾及不出几天好戏便要上演了。”

    二人虽心下疑惑,但也知道林平之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几日便知结果,也没什么可着急的,便不再追问。

    接下来的几天里面,林平之在嵩山除去练功修炼,便是与左冷禅、汤英鄂二人密谈。

    这一日,左冷禅与汤英鄂铁青着脸找到林平之,开口道:“平之,你说对了,果然有好戏。”说话间将一张请柬丢在桌上。

    林平之也不拿起观看,只是微笑道:“让小侄来猜一猜这请柬的内容,应该是恒山派换新掌门了吧?这个新掌门还是我华山弃徒令狐冲。”

    汤英鄂道:“贤侄果然神机妙算。”

    林平之晒然道:“没什么难猜的,从衡山城淫贼掠走仪琳那小尼姑开始,恒山派就像苍蝇一样围着令狐冲,令狐冲一路走来,恒山派就没离开过他,可以说令狐冲的每一步都有恒山派给他搭桥修路,运气好的吓人。”

    左冷禅沉声道:“平之,恒山派与令狐冲如此行径,特别是将淫贼田伯光和那桃谷六怪等无数左道旁门的妖人皆带入恒山派,我身为五岳盟主,无论如何也不可坐视不理。”

    林平之笑道:“左师伯打算如何?派几大太保去恒山?派几个人?别说恒山派自己,少林武当能否置之不理?”

    汤英鄂咬牙道:“平之意下如何?”

    林平之淡然道:“送礼。”

    左冷禅道:“送礼?”

    林平之笑道:“不错,送礼而且送大礼,礼物我已经替他们准备好了,师伯也无须派那位长辈前往,一个外门弟子足矣。”随后林平之长身而起,抱拳拱手道:“之前平之曾说要离开嵩山办一件大事,如今时候到了,平之就此向二位长辈告辞,请二位长辈静候平之的佳音!”

第六十三章 恒山

    北岳恒山的悬空寺历来是佛门圣地,过去这里本事纯正的佛门清修场所,虽然也以愚弄贫苦百姓赚取灯油钱为生,但总算未有太多的恶行,不过在蒙元时期,悬空寺的和尚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干净净,据说是瘟疫所致。不久以后,一群尼姑占据了这个古刹,并将寺院改为一个江湖门派——恒山派,此后不知怎得,附近的村民家中总是有青壮男子无故失踪,恒山派对外宣称乃是日月魔教所为,一时间附近村民对魔教无不痛恨,更对保护了他们的恒山派感激涕零。

    最近悬空寺内热闹非凡,令狐冲此时正在恒山派大堂与淫贼田伯光、桃谷六怪、不戒和尚、夜猫子计无施等一众黑道高手喝酒调笑,一众恒山女尼也分别陪在这些黑道淫贼身边欢笑不已。

    恒山弟子秦绢递了一杯酒给令狐冲道:“令狐公子,你现下来做恒山派掌门。西岳北岳,武林中并驾齐驱,以后你见到岳先生,也不用叫他做师父啦,最多称他一声岳师兄便是。”

    令狐冲却是正色道:“不可,没有师父救我,令狐冲年幼时便会饥寒交迫而死了。”任盈盈不屑道:“那个伪君子有什么资格做你师父,你多日来忍让他多次,也算已报了师恩。像你这样的人,到哪里都不会死,就算岳氏夫妇不养你,你在江湖上做小叫化,也决计死不了。他把你逐出华山,师徒间的情义早已断了,还想他作甚?”令狐冲就是等着任盈盈如此说,当然不会反驳,便将此事轻轻带过,随后大碗喝酒大吵大笑,尼姑庵酒肉的香气伴随着黑道淫贼的奸笑与一众尼姑的莺声燕语,真是欢声一片。

    又喝了一碗酒,令狐冲大笑道:“我做你们掌门,别的好处没有,向山下的那些富户化缘要银子,这副本事大家定有长进。”恒山一众女尼想起那日在福建在令狐冲率领下夜闯民宅强抢民财之事,忍不住都脸露微笑,心中一片火热,毕竟以前恒山派多少还要顾及仅存的一点名声,这种明火执仗的事情做的太少,这些女尼都是青春年华,心中早已寂寞难耐,如今令狐冲答应大家放开这最后的禁忌,岂不让她们心里美的不亦乐乎?令狐冲道:“好,大家不用担心,令狐冲既然答应了定闲师太,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恒山派掌门人我是做定了。”恒山弟子尽皆大喜,以前恒山女尼只有哑婆婆一个人有不戒和尚这一个长期的老公,三位掌门师太共用一个田伯光,剩下的众弟子并没有固定的姘头,只能在寂寞难耐的时候下山去掠上一两个青壮男子做个露水夫妻,因为师门管的严格,也只能解完渴后赶紧杀人灭口,毕竟恒山派是名门正派,而且是五岳中最要脸面的佛门,虽然恒山三定经常和田伯光胡来,但都是不许弟子提的,曾经有一个弟子就是因为撞破他们四人的丑态被定闲师太当场一掌拍死了。而且三定死了,田伯光以后就可以对她们雨露均沾了,而且不戒大师为人谨慎,为了能让田伯光以后光明正大的留在恒山,还对外宣称将田伯光阉了,大家一想师父每次见到田伯光的样子,都恨不得现在就尝试一下师父曾经有过的那种欲仙欲死的快活。三定对弟子极其严格,特别是在有人的时候,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今日看令狐冲带来这许多黑道高手,而且还有大名鼎鼎的漠北双熊这样看起来就让他们心痒难耐的魁型大汉,不由得心花怒放,只盼着昼短夜长,可以早些安息才好。

    二月十六,恒山派张灯结彩,不戒和尚、漠北双熊、田伯光和桃谷六怪等先加入恒山派的男弟子个个披红挂彩,穿着田伯光亲手赶制的开档礼服;仪和、秦娟等女尼都穿粉挂绿从典礼开始目光就从来没离开过一众男弟子的肚脐以下,特别是看到田伯光的女弟子无一不是目不斜视口水长流;令狐冲一身新郎官的打扮,仪琳和任盈盈分立左右。

    不久之后,前来祝贺的各路英雄相继而来,都是曾经跟随令狐冲攻打少林寺的黑道贼寇,这时见性峰上已喧闹成一片。恒山的尼姑绝未料到竟有这许多宾客到贺,均各兴奋,特别是看到来的都是粗豪的赤膊汉子,更是目不暇接心花怒放。有些见多识广的老成弟子,也变得弱不禁风,特别是走过那些护心毛粗重的汉子面前时,总是不慎摔倒,一时间见性峰上一片莺声燕语,数千年来第一次让见性峰真正做到了实至名归。

    到得午间,数百名汉子挑了鸡鸭牛羊、酒菜饭面来到峰上埋灶造饭。一阵阵酒肉香气飘将上来,群尼无不暗暗心惊,看着这些粗豪大汉吃的如此之补,不知晚上自己是否会堕了恒山派的师门威风,不禁暗咬银牙,定要拼命维护师门的江湖地位,不让这些黑道巨擘小看恒山派的功夫。

    不过多时,少林方证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联袂而来,要道贺令狐冲接任恒山掌门,为江湖再添异彩,日后少林武当必定一改往日作风,经常来恒山派与恒上师太切磋。恒山众弟子更是感到面上大有光彩,令狐冲也是神采飞扬。

    这时上峰来的宾客络绎不绝,大都是当日曾参与攻打少林寺之役的群豪。嵩山、华山、衡山、泰山四派,却均并未遣人来贺。耳听得砰砰砰三声号炮,吉时已届。令狐冲站到场中,躬身抱拳,向众人团团为礼,朗声说道:“令狐冲兼承定闲师太遗命,接掌恒山一派的门户。承众位前辈、众位朋友不弃,大驾光临,恒山派上下,同蒙荣宠,不胜感激。”

    忽听得山道上有人叫道:“嵩山派、华山派前来道贺。”

    令狐冲大喜:“师父终归还是想着我的。”

    只见呼喝声中,两个人飞奔而至,后面跟着数十人。令狐冲定睛观瞧,只有一个人看着面熟,似乎是华山派外门一个负责养鸡的弟子,另外一个穿着嵩山派弟子的服饰,却从未见过。两人奔至人群外数丈处站定,令狐冲:“请问二位是?”华山弟子开口道:“我乃华山外门弟子陈二。”另一人道:“我乃嵩山外门弟子马三。”然后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二人受岳掌门和左掌门之命,联袂前来恒山道贺送礼。”华山陈二借着拿出一张礼单大声道:“我华山派赠送恒山派锦缎对联一副。”随即拿出一副对联,上联写的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义廉”,令狐冲也不读书自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看见什么仁义就觉得必然是师父夸赞自己,便让人挂在最醒目的地方。随后嵩山马三高声道:“我嵩山派赠送恒山派男弟子上等竹夫人一百件,赠送女弟子极品革先生一百件。”黑道中人听闻什么竹夫人革先生都莫名其妙交头接耳,令狐冲也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唯有少林派和恒山派众人面色一变,恒山派一众女尼先是面色一喜,特别是听到“极品”的时候有几个甚至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但是随即反应过来时候不对,赶紧把腿松开,同时变得面色铁青,甚至有不少咬牙切齿就要骂出声来。

    那二人说罢也不待令狐冲回应,向后一招手,后面的几十人便扛着大小包裹跑了过来放在地上。随即大声道:“我二人只是前来送礼,现在礼物送到,告辞了。”

    说罢二人也不停留,转身带人下山去了。

    令狐冲虽然不满,也未多想,转身便叫外门弟子将礼物拿去库房,恒山派女尼自不能露出不妥的表情,只是暗暗决定等无人看见的时候去库房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就在此时,忽然又有人飞奔上山,便跑便喊:“大师哥,大师哥!”

    令狐冲大喜过望,原来是陆大有带着施戴子高根名几个人跑上山来。令狐冲连忙迎了上去,笑道:“六师弟,你怎么来了,师父派你来的。”

    陆大有闻言气哼哼道:“大师哥,你现在已经贵为恒山掌门,还提那个伪君子作甚,现在众位师弟已经离了华山来投大师兄了。”

    原来陆大有自从刺伤林平之后,更兼之前骗华山众位师徒喝尿,一直心有惴惴担心岳不群有一天找自己麻烦,天天过的提心吊胆,现在听说令狐冲就任美女如云的恒山派掌门那里还能按捺的住?于是联络了高根名施戴子几个人,找个机会逃下华山投令狐冲来了。

第六十四章 绣花

    令狐冲见到陆大有来投自然美不胜收的,但是还是板着脸道:“胡说,师父待我们天高地厚之恩,我们死都难以报偿,怎能如此说他老人家。”这是他一贯喜欢的说话方式,自己看见反感岳不群的人就会这么说,然后让对方去骂岳不群,自己再装出一副受委屈也要孝顺的样子,既可以贬低岳不群,又可以抬高自己,还可以将自己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做的理直气壮,可谓百试百灵。陆大有和他相交最好,二人的配合早就炉火纯青了,当即陆大有怒道:“大师兄就是厚道,那伪君子如此待你,你对他依然如此情谊深厚,真的是有情有义。”

    忽然他抬头看见令狐冲刚刚命人悬挂的对联,怒道:“大师兄,你怎么把他挂起来了,这是岳不群那老儿骂你呢,这副对联的意思就是‘王八’‘无耻’。”令狐冲登时勃然大怒,连忙让田伯光将对联摘下烧毁,田伯光忙施展他万里独行的轻功飞身而起摘下对联,让地下抬头观望的恒山众位尼姑险些晕倒,暗暗发誓一定要和他晚上较量一番。

    令狐冲见到陆大有几人高兴还是超过的其他不快,而且这几人一来,华山派几乎没什么人了,令狐冲更是觉得心下畅快无比,越想越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错误,岳不群只是因为嫉妒自己才会排挤自己。

    过不多时,大典仪式总算进行完毕,令狐冲也正式成为恒山上百尼姑的主人,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令狐冲这一天笑得嘴就没合上过。

    方证大师见恒山派开始招收如此多的黑道男子加盟,更是高兴的胡须乱颤,不住称赞令狐冲为武林做了一件大善事,日后也会多带着少林弟子来此长住。

    令狐冲见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似乎有事,便带着二人到了一处别院,三人坐下后,冲虚和方证先是一逗一碰的将岳不群说的一无是处,随后又说出要让令狐冲想方设法合并五岳剑派成为五岳派的掌门,令狐冲心下大喜,连忙答应下来。

    就在三人密谈的时候,任盈盈又带着任我行到了,三人连忙将任我行请入再次密探良久,最终商量好一切步骤,随后方证和冲虚便带人回山准备了。

    次日,任我行、令狐冲与向问天、任盈盈四人也离开恒山,直奔黑木崖而去。

    到了黑木崖后,向问天先带着几人见了一个目光如鹰隼般的人,介绍此人乃是人称雕侠的上官云,现在是日月教白虎堂堂主,现在已经投诚任我行。上官云对几人详细介绍了目前黑木崖的情形,众人方才知道,最近几年东方不败深居简出,将教中大权都交给了一个叫做杨莲亭的大总管,杨莲亭为人霸道,最近刚刚抓了东方不败的嫡系大将风雷堂主童百熊,正准备处罚。几人商量一番后,决定由上官云假装抓住了令狐冲,带领几人摸上黑木崖,伺机杀死东方不败。

    过不多时,上官云取来了担架等物。盈盈将令狐冲的手臂用白布包扎了,吊在他头颈之中,宰了口羊,将羊血洒得他满身都是。任我行和向问天都换上教中兄弟的衣服,盈盈也换上男装,涂黑了脸。随后上官云带领几人登上黑木崖,到了总舵后后,一个三十岁左右身形魁梧,满脸虬髯的男人走了出来,正是魔教总管杨莲亭。

    杨莲亭走到担架之旁,向令狐冲脸上瞧去。令狐冲目光散涣,嘴巴微张,装得一副身受重伤后的痴呆模样。杨莲亭道:“这人死样活气的,当真便是令狐冲,你可没弄错?”上官云道:“属下亲眼见到他接任恒山派掌门,并没弄错。只是他给贾长老点了三下重穴,又中了属下两掌,受伤甚重,一年半载之内,只怕不易复原。”杨莲亭笑道:“你将任大小姐的心上人打成这副模样,小心她找你拚命。”上官云道:“属下忠于教主,旁人的好恶,也顾不得了。若得能为尽忠于教主而死,那是属下毕生之愿,全家皆蒙荣宠。”杨莲亭道:“很好,很好。你这番忠心,我必告知教主。”随后,命几人在自己身后跟随,将几人带入正厅,只见东方不败高坐在上一语不发。

    盈盈叫道:“动手罢!”

    令狐冲一跃而起,从绷带中抽出长剑。向问天从担架的木棍中抽出兵刃,分交任我行和盈盈,跟着用力一抽,担架下的绳索原来是一条软鞭。四个人展开轻功,抢将上去。只听得东方不败“啊”的一声叫,任我行哈哈大笑,叫道:“这东方不败是假货。”向问天刷的一鞭,卷住了杨莲亭的双足,登时便将他拖倒。

    向问天已点了杨莲亭数处穴道,将他拉到殿口,右掌一起,喀的一声,将他左腿小腿骨斩断了。岂知杨莲亭武功平平,为人居然极是硬朗,喝道:“你有种便将我杀了,这等折磨老子,算甚么英雄好汉?”向问天笑道:“有这等便宜的事?”手起掌落,喀的一声响,又将他右腿小腿骨斩断,左手一桩,将他顿在地下。

    杨莲亭双足着地,小腿上的断骨戳将上来,剧痛可想而知,可是他竟然哼也不哼一声。向问天道:“姓杨的,东方不败如非身有双翼,否则无法逃脱。你快带我们去找他,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藏头露尾?大家爽爽快快的作个了断,岂不痛快?”杨莲亭冷笑道:“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向问天和上官云抬着他在前领路。任我行、令狐冲、盈盈、童百熊四人跟随其后。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后,经过一道长廊,到了一座花园之中,只听得内室一人说道:“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杨莲亭道:“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见你不可。”内室那人道:“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爱见。”杨莲亭叹了口气道:“不行啊,我不带他来,他便要杀我。我怎能不见你一面而死?”

    房内那人尖声道:“有谁这样大胆,敢欺侮你?是任我行吗?你叫他进来!”

    任我行听他只凭一句话便料到是自己,不禁深佩他的才智,作个手势,示意各人进去。东方不败尖声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终于来了!莲弟,你……你……怎么了?是给他打伤了吗?”扑到杨莲亭身旁,把他抱了起来,杨莲亭怒道:“大敌当前,你跟我这般婆婆妈妈干甚么?你能打发得了敌人,再跟我亲热不迟。”东方不败柔声道:“莲弟,你想杀了他吗?”杨莲亭怒道:“快快动手!婆婆妈妈的,令人闷煞。”东方不败笑道:“是!”

    突然间粉红色人影一晃,绣花针向令狐冲疾刺。任我行和向问天见情势不对,一挺长剑,一挥软鞭,同时上前夹击。这当世三大高手联手出战,势道何等厉害,但东方不败两根手指拈着一枚绣花针,在三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竟没半分败象。上官云拔出单刀,冲上助战,以四敌一。斗到酣处,猛听得上官云大叫一声,单刀落地,一个筋斗翻了出去,双手按住右目,这只眼睛已被东方不败刺瞎。

    四人围攻东方不败,未能碰到他一点衣衫,而四人都受了他的针刺。盈盈在旁观战,越来越担心,一瞥眼间,只见杨莲亭已坐在床上,凝神观斗,满脸关切之情。盈盈心念一动,慢慢移步走向床边,突然左手短剑一起,嗤的一声,刺在杨莲亭右肩。杨莲亭猝不及防,大叫一声。盈盈跟着又是一剑,斩在他的大腿之上。

    杨莲亭这时已知她用意,是要自己呼叫出声,分散东方不败的心神,强忍疼痛,竟再也不哼一声。盈盈怒道:“你叫不叫?我把你手指一根根的斩了下来。”长剑一颤,向他右手斩落,谁知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快如闪电,只听当啷一声,任盈盈手中长剑已经断为两截,同时此人长臂一伸,直接掐住任盈盈的脖子,这几下兔起鹘落快的吓人,几个呼吸间已经结束。但杨莲亭的第一声呼叫已传入东方不败耳中。他斜眼见到盈盈站在床边,正在挥剑折磨杨莲亭,骂道:“死丫头!”刚准备飞身上前营救,没想到转瞬间形势大变,杨莲亭非但无事,任盈盈反而被制住,登时心下大喜,手下再无顾虑,只见一片红影闪动,将任我行几人压得动弹不得。只见来人一身白衣,带着一个面具,正是离开嵩山不久的林平之,林平之并没理睬翻着白眼的任盈盈,朗声道:“东方教主不必担心,杨公子平安无事,我这就给他止血正骨。”说罢点了任盈盈的穴道扔到一边,双手如风给杨莲亭止血正骨,然后掏出一粒丹药喂他吞下,杨莲亭顿感疼痛消了大半,拱手低谢了一声,林平之温言道:“杨公子不必客气。”随即高呼道:“教主,此地危险,恐杨公子受那池鱼之殃,在下先将他放入教主的寝室,教主万勿多想。”说罢抱起杨莲亭将他放入东方不败石屋之内,他知道东方不败对此人甚是看重,如果不事先说明,让东方不败误认为他要掠走杨莲亭就弄巧成拙了。

    就在此时,就听外面一阵大乱,一名身材魁梧的白发老者带着十几个人冲了进来,口中大喊:“东方兄弟,你没事吧?童百熊来也。”正是东方不败最得力的亲信,风雷堂主童百熊。

    在林平之制住任盈盈以后,任我行几人已经知道大势已去,特别是令狐冲,一颗心完全在任盈盈身上,现在根本无心恋战。现在又见到童百熊来救,知道再不走就要留在黑木崖了,任我行心念一转,随即喊了一声:“走。”抽身急退,一把抓住任盈盈的腰带便向外逃,令狐冲向问天包括瞎了一只眼的上官云也连忙扭头逃窜,以东方不败的速度,这几个人根本无法逃脱,但是他现在心中记挂杨莲亭的伤势,根本无心追击,故此不但未曾追击,反而转身回了石屋,仔细给杨莲亭检查之后,东方不败才长出了一口气,回身对林平之下拜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东方有理了。”

    林平之微微侧了一下头,温言道:“教主多礼了。”叮的一声,一根银针擦着林平之的耳朵飞过,直接钉如石壁之中,林平之摘下面具,无喜无悲道:“教主果然身手不凡。”

第六十五章 三招

    东方不败见林平之轻描淡写的逼开自己必杀的一招,也是微微一愣。林平之云淡风轻道:“教主无须惊讶,忘恩负义的教主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东方不败忽地扑哧一笑道:“有趣,奴家还没遇到过公子这么有趣的人,不过可惜,公子今日还是必死无疑。”

    林平之淡然道:“哦,教主不妨试试。”

    东方不败身形微动,林平之忽道:“慢!”

    东方不败停身笑道:“公子怕了?”

    林平之晒然一笑道:“只是希望教主可以换一把合手的兵器。”

    东方不败瞳孔猛地一缩,忽然正色道:“不错,公子是莲弟的救命恩人,又如此卓尔不群,骄骄不凡,自然不能同那等腌臜之辈一样,请公子稍候。”

    林平之很清楚,东方不败刚刚之所以用绣花针为武器,只是因为身在斗室,又过于在意杨莲亭,故此才会顺手以绣花针为武器,虽然也可以克敌制胜,但毕竟不是他顺手的兵刃,现在东方不败手持一柄神兵利器,他的武功一定会百分之二百的发挥出来。此时林平之的心情也是激动不已,他有几种方法可以不用动手而说服东方不败与自己合作,但最终他放弃了,因为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地步,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人动手,对手还是天下第一高手,他需要用生死一线的对决来激发自己的潜能。他知道自己肯定战胜不了东方不败,但是他有信心赢得这场决斗的胜利。

    片刻后,东方不败拿着一柄剑走了出来,此时的他再无一丝之前的娇柔之态,缓缓拔出剑锋,只见他掌中这柄剑通体紫色,剑身狭窄,看起来好似一条紫藤,却比一般的长剑还要长上半尺,从头到尾紫光流动,似乎时刻都将脱手而飞。

    林平之目光闪动,对这怪异的兵刃,只淡淡的扫了一眼,淡然道:“没想到教主如此看重小可,多谢了,能与岳武穆一般死在此剑之下也是小可的荣幸。”

    东方不败哑然道:“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林平之淡淡一笑:“我知道的似乎比教主想的还要多上那么一点。”

    东方不败道:“你还知道什么?”

    林平之道:“教主再问就不怕扰乱自己的心神么?”

    东方不败道:“你就如此急于求死?要知道,虽然你身手很好,甚至可能是这个江湖上最好的几个人之一,但是你绝非我的对手。”

    林平之没回答他的问话,反而道:“我是不是也可以找一件兵器?你看得出来,我没带武器。”

    东方不败愣道:“可以。”

    林平之看了看周围,忽然走到一个已经被任我行杀死的侍卫身边,附身从他身边捡起一把作为礼仪用的大斧。

    东方不败笑道:“你要用这个?”

    林平之道:“用什么都一样,何不用一件威风点的,此处是日月神教总舵,我却一个帮手也没有。”

    东方不败道:“放心,对付你我还不需要有人助拳。”

    林平之道:“如此我们要不要添点彩头?”

    东方不败冷笑道:“你虽然是江湖难得的高手,不过本座相差还是太远,我当真要败你,你连我十招都接不下,更无论胜我了。”

    林平之道:“如此如果我输了,我自会了断在此,如果我赢了,教主又能如何?”

    东方不败不由得心下迟疑,随即好好的回忆了一下林平之表现出来的武功,最终飒然一笑道:“如果你胜了,随你提个条件。”

    林平之笑道:“好,要的就是这句话!那么我就和教主十招定输赢,单打独斗,别人不许插手!”

    “插手做败论!”

    “好!动手!”林平之断然说完,把斧头一抬,摆开了架势。

    东方不败不动如山。林平之也是渊停岳峙,双手握着斧柄,那斧头便贴在他耳侧。这是他的呼吸细不可闻,双手青筋暴起,正是将毕生功力凝集在双手的表现。

    东方不败忽然笑道:“其实,要杀你五招便够!”

    话音未落,一道红云激射而出,直插林平之胸口,林平之看的清楚,两手一拧,大斧高举过头,口中喝了一声:“开!”大斧自上而下如同雷霆万钧,迎着红光劈去。

    砰的一声,巨斧幻起的重重黑影骤然停住。红云来势一顿,林平之眼疾手快,只见东方不败已经用左手斜神,硬生生以单手抓住了斧刃。林平之奋起怪力,连拔两次,那斧头落在一只肉掌中,却是纹丝不动。如此神功,除了东方不败不做第二人想。此时东方不败右手一摆,一剑便要刺出。林平之连忙握住斧柄打横一推!东方不败能将林平之蓄势已久的一击,轻描淡写的接下,林平之若是强夺这斧头,东方不败的绝世功力自然会让他徒劳无功。可林平之这么一推,却借助斧柄的长度,将自己的力量放大了几倍不止。这道理正如一个普通人凭自己的臂力搬不动一座石磨盘,可是却可以借着磨辕之力推动他磨米磨面一般。这一推,东方不败的左手把持不住,虽未脱手,但那斧头却以他的左手为轴,呼啦一下转了半个圈子。变得以斧面对向东方不败,好似在林平之身前立了面盾牌。

    东方不败一剑挥出,不及收回,怕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拍在斧面之上。东方不败的功力何等深厚,便是东方不败自己都不敢硬接,忙放松了左手。那右手的一剑则拍的林平之连斧带人倒飞而起,直有三丈有余,林平之才勉强站住。

    东方不败冷笑道:“第三招来了,接着!”闪电般往前一抢,三丈的距离竟被他一步跨过,提剑仍是直捣中宫,不见有什么变化。林平之红了眼,拼命把斧头在此举起,不及变招,仍是所在斧后,打算硬抗这一击。

    东方不败收回宝剑伸出左掌,他要先将林平之赖以躲藏的大斧击飞,然后再拿获林平之,他很久没有这种猫抓老鼠的感觉了,他舍不得一下子就结束。

    啪!又是一掌拍在斧面上。

    呼的一声,那大斧如同离弦之箭,顺着他的掌力直接就飞了出去,丝毫没有任何阻碍,东方不败没料到这一掌居然全没任何受力,不由得一呆,便在此时,眼前一个拳头凌空飞至,砰地打在他的脸上。

    东方不败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倒飞而起,忽听咯噔一声,他已经倒在墙上,只是其势太猛,砰的一声身后半堵墙被他撞塌,他耳听眼前风响,料想是林平之追杀而至,正要反击,却听的金风破空,林平之已经在两丈外冷笑:“其实,要赢你三招正好。”

    东方不败勉强睁眼,鼻上受伤自然泪眼朦胧,果然见到身前两丈外站着林平之,手中已无大斧,两手空空,上身却多了一道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显见伤的不轻。林平之却兀自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在伤口上按了按,将手指在唇边一舔道:“童堂主的宝刀果然厉害。”

    东方不败心下一片冰凉,心知方才是林平之乘胜追击,却给童百熊所伤。童百熊能做魔教风雷堂堂主,武功也是高强无比,只是,他忠心护主,却害的东方不败一败涂地了。

    东方不败和林平之约斗十招,第三招虽然让林平之击中了面门,但他是何等修为?除了当时双眼不便外,其他绝无损伤,便是他闭上眼睛,也能将林平之毙于剑下。可是童百熊中途插手,却让他违规至败,再也无话可说了。

第六十六章 邪异

    东方不败,看着林平之,缓缓道:“童大哥动手,也在你的计算之中。”

    林平之笑道:“不错。”

    东方不败忽然大笑道:“痛快,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目光一闪,忽然见到杨莲亭因放心不下,命人将自己抬到石屋门口向外观看,东方不败的面上忽地出现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林平之笑道:“教主不过是走了岔路,稻草虽然可解一时之难,但终究是稻草罢了。”

    东方不败面色大变,叫道:“你知道多少?”

    林平之淡然道:“我已经说过,我知道的好像比教主想的还要多那么一点点。”

    东方不败面色变幻不停,忽然道:“童大哥,你且带人退下,让大夫好好给杨总管治伤。”杨莲亭面色大变,东方不败这是连他都不让留在身边了,而且居然不叫自己莲弟,这是从来未有之事,他刚要开口,忽然看到东方不败的面色,心里徒然打了个突,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童百熊对东方不败的忠诚已经到了极致,虽然此时见到东方不败的样子心里有一肚子问题,但是还是闭上嘴领命抬着杨莲亭率众而出,在出门时,东方不败忽然开口道:“童大哥,你留下吧。”童百熊一听面上大喜,杨莲亭却如丧考妣的被人抬走了。

    片刻之后,整个小花园只剩下东方不败和林平之还有东方不败背后的童百熊,东方不败将林平之带到还原中的凉亭石桌旁伸手指了一下,二人对面而坐,东方不败拿起茶壶给林平之斟上一杯茶,笑道:“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为人斟茶,连莲弟都没有。”

    林平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好茶。”

    东方不败目光闪烁:“公子好像一点也不惧我。”

    林平之笑道:“今天不惧教主的人好像多了一点。”

    东方不败摇头道:“不一样,他们的不惧,只是面上不惧,实则心中大惧,否则也不会处心积虑,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因为他们惧我怕我,所以才会如此。但是你不同,你对我没有丝毫惧怕,这点连莲弟都比不上你。”他叹了口气,“莲弟心中对我也是怕的不行,所以总要用呵斥的方法来对我,其实他真的错了,我就算是杀死我自己,也不会舍得动他一根指头。”

    林平之并未说话,只是默默的倾听。

    东方不败这一絮叨足足有一个多时辰,都是各种杂七杂八的鸡毛蒜皮,连日月教里面各个堂主之间的勾心斗角也说了不少,林平之丝毫没有打扰,甚至于为了不打断他,林平之连茶也没喝一口,童百熊多年没见东方不败,虽然有一肚子话,但是他一向唯东方不败马首是瞻,只是闭着嘴在一旁侍立,东方不败让他坐他也不坐,也就由他了。

    当说到风雷堂主童百熊总是一副老大哥的口吻教训东方不败时,东方不败突然一笑,看着林平之道:“也不知道为何,今日我突然感到自己又像是一个人了,这位公子,虽然不知道你高姓大名,但是东方多谢了。”说罢拱手一拜。

    林平之以利相还,淡笑道:“教主客气了。”

    东方不败笑道:“我也是无礼,也许公子早就听腻了,这些都是陈谷子烂芝麻了。”

    林平之摇摇头:“不,很有意思。”

    东方不败大喜道:“好,既然你感兴趣,那我就多说两句,就从我加入日月教开始吧。。。”

    二人就在这个石亭里面,一个说一个听,先说到了月上柳梢头,又说到东方破晓,林平之始终在倾听,只是在某些地方插上一两句话,而这一两句话又刚好骚到东方不败的痒处,让东方不败精神一振,又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童百熊虽然困顿难当,但他是姜桂之性,硬是咬牙硬挺,后来东方不败点了他的睡穴,让他在长椅上沉沉睡去。茶壶里面的茶水早已喝尽了,忽然东方不败面色一红,道:“公子稍后。”说罢鸿影一闪便不知所踪,这或许是东方不败有生以来将轻功施展的最极致的一次了吧,林平之也不意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继续正襟而坐等着东方不败回来。

    一盏茶之后,东方不败用丝帕仔细擦着手上的清水,施施然走了回来。再次落座后,东方不败展颜一笑道:“没想到公子的内力居然如此高明。”

    林平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东方不败道:“公子就不怕我还要杀你?”

    林平之微笑道:“且不说我们有赌约在先,就凭教主刚刚任凭童百熊众人离开,教主已不存杀我之心了。”

    东方不败一愣道:“你果然知道。”忽然起身一拜道:“还请公子教我。”

    林平之不避不让的受了东方不败一礼,端起茶杯,他刚刚在东方不败方便的时候,又倒了一壶清水,道:“教主客气了。”

    东方不败不但未曾介意林平之的无礼,再次坐到林平之对面,面带喜色。

    林平之喝了口水,淡然道:“教主现在当知当初任老鬼将葵花宝典赠与教主是没安好心了吧?”

    东方不败咬牙切齿道:“不错,就是这老鬼,将本座毁了。”

    林平之道:“教主是否知道这葵花宝典的来历?”

    东方不败愣了愣道:“本座以前之时教中一名不见经传的香主,后来虽然做了教主后多方打探,但是也仅仅知道葵花宝典起源于皇宫大内,后来流入民间为福建少林寺所得,后来又被华山派得到,我教得葵花宝典就是从华山派抢来。”

    林平之点头道:“不错,大体就是如此,不过教主所得葵花宝典已经是残品中得残品了,估计还是教主天资过人,故此能将此残品修炼到如此境界,却是让在下钦佩不已。”

    东方不败苦笑道:“公子过奖了,如果有的选择,东方情愿从未修习过这门邪功,不知公子有何见地?”

    林平之沉吟道:“请恕在下无礼,下面在下要与教主探讨一下,如教主不便回答,那么如果在下说的对,教主就点点头。如果在下所看不错,东方教主恐怕在数年前开始便已经难以控制自己了吧?”

    看东方不败点了点头,林平之继续道:“少林传言葵花宝典是前朝宫中一位太监所创的神功,但在下看来却未必如此。”

    东方不败忽然眼中一片火热道:“林公子莫非已经得到葵花宝典的完本?”

    林平之摇头道:“林某不过只看过家传的辟邪剑谱,完本却远远谈不上,如果可以得到教主的葵花宝典我们一起参详,或许可以推演一下。”

    东方不败略有失望,但眼中又充满了希望:“林公子有几分把握?”

    林平之笑道:“把握一分也没有,但是不做连半分都没有。”

    这话和没说一样,不过东方不败却对林平之又高看了一分:“没本事的人才永远有把握。”东方不败一扫之前面对杨莲亭时候的小儿女状,已经恢复了那江湖中武功机智数一数二的枭雄之态,林平之也不禁暗自点头。

    东方不败端起茶壶倒了两杯水,开口道:“林兄弟知道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的关系,自然知道修习这门功夫所付出的代价了。”

    林平之点头。

    东方不败叹道:“我最初也不过以为所为的代价无非就是去了那块肉,谁能想到。。。”东方不败忽然闭上嘴巴,脸上露出一丝恐惧至极的神色。

    林平之见状也不意外,开口道:“只是后来教主似乎不在是自己了,似乎变成了一个独立与世界外的人,在静静的观察这个世间。唯有不断的修炼才能压下这种感觉,原本教主以为这是自己心境难以跟上暴涨的力量,才会有此想法,但今日后来才发现这却绝非偶然?”

    东方不败似乎和看怪物一样看着林平之,长吸了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林平之,而是说起了旧事:“当年,我从任我行手中得到了这一本当世奇功,那时的我虽然对于任我行突如其来的示好极为疑惑,但我无法反抗这门绝学的诱惑。只是当我打开这一本武学后,虽然知晓这是任我行对我使用的计策,我却已经回不了头了!”东方不败静静的说着往事,提起了昔日间葵花宝典的来历,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亦有一分狂热。半晌才平复心情。淡淡道:“只因为当时,我知道任我行已经对我起了杀心,我需要力量来自保,更需要力量在干掉任我行后压服教内的反对力量,但是我没想到这一门神功,它太过于邪异,林兄弟既然能说出刚刚那番话,必定深有体会!”

    见林平之颔首,东方不败眼神愈发复杂,似是想起了旧日里的他,涩声道:“但是,任我行也没有想到,这一门神功的来头实在太大,而且竟是与我格外契合,才有了任我行二十多年的地下生活。也有了今日的东方不败。”

    “你知道吗?”东方不败瞧着林平之道:“我当年葵花宝典大成之后,就发觉了这门功法的邪异之处,它竟是能够影响修行者的心性,认知,让他彻底的扭曲。到最后便是断情绝性,彻底化作没有感情的石头。这才是当年任我行没有练它,而给了我的真实缘故。而我为了对抗这样的可能,开始了自己的挣扎,要知道,与这样一门意境深远的功法比起来,少林流传千年的易筋经也不过尔尔,二者是精神层次上的区别,绝非常人可以创出。”

    邪异……

    咀嚼这东方不败说出的这个词,林平之有些茫然,他理解了东方不败的意思。的确,葵花宝典与易当世武林绝学相比起来,最大的差异处就是在于这一门武学竟是会对于修行者的精神层面上产生巨大的影响。

    而关于精神的修行,历来都是那些走到了武学极高处的人物才会触摸。

第六十七章 稻草

    东方不败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幽幽的道:“现在的我,只是窥探到天人之境的一丝奥妙,就已经难以掌控自我,不由自主的开始变得冷漠无情。”说到这里,东方不败向刚刚睡醒的童百熊微微一笑道:“童大哥,这便是这么多年我不愿意见你的缘由了,毕竟理智告诉我,你当年在我少年时,帮我安葬了父母,后来更拥立我坐了这日月神教的教主,我对你应该是感激不尽的。所以我不能让你和莲弟起了冲突,那我一定会杀死你的!”

    “……”童百熊闻言如遭雷击,喃喃自责道,“原来如此!任我行当真该死!”

    “但这个还不是最可怕的后患。”童百熊陷入了沉默,东方不败却没有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忽然他微微一顿,右手一拂,叮的一声,一枚钢针将童百熊手中的钢刀打落,东方不败回身看着最在地上,面色苍白的童百熊道:“童大哥,我知你心意,但是做兄弟的既然今天和你坦诚相告,不是要逼你去死。”

    童百熊已经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东方兄弟,老哥哥。。。”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林平之忽然淡然道:“童堂主,任我行几人还在伺机谋害东方教主,你一死岂不是让东方教主无人可用了?”

    童百熊一听任我行三字,登时双目通红,一跃而起怒吼道:“任我行,我童百熊必将你碎尸万端。”说罢对东方不败一拱手道:“教主,以前老童不懂尊卑,今日起老童必将严守教规,现在有林兄弟在此,教主也无用老童之处,老童现在先去教中替你整肃一下任我行老贼的影响,属下告退。”说罢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去,浑不似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

    东方不败展颜一笑:“林兄弟果然了得,转眼就将老童的性子摸得通透。”

    林平之淡淡的道:“山高九仞,一眼便知其重,但有谁可以移山倒海?在绝对实力面前,再多的算计也是无用。教主又何须如此揶揄兄弟。”

    东方不败笑道:“我都已经叫你林兄弟了,为何还称呼在下教主?”

    林平之淡然道;“教主何苦明知故问?”

    东方不败目光一黯,道:“天下武林,也许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了。”

    林平之道:“我之前曾经和一个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有的人初次相逢便可托付性命,有的人即便相交一生也无法信任。”

    东方不败目光闪烁:“左冷禅?”

    林平之笑道:“不错。”林平之并不奇怪,东方不败毕竟是江湖中罕见的奇才,不谈武功,其智慧在江湖中绝对数一数二。

    东方不败叹道:“他倒是个人物。”

    林平之并不否认:“故此,如果我不信教主,断不会有刚才之言,教主若不信我,恐怕现在林平之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了。”

    东方不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道:“林兄弟可知道为何我与莲弟走到了如今?”

    东方不败此言一出,林平之心中也是一动,他知道东方不败这是对他真的开始交心了,稍微沉吟一下,林平之开口道:“小弟是福建人,不知道教主可了解海民?”

    东方不败饮了口水,思忖了片刻,似乎略有纠结,但还是开口道:“林兄弟可是说我是溺水之人,而莲弟便是那根稻草?”

    林平之看东方不败自顾自欣赏着手上茶盏,点了点头,随即道:“修行的葵花宝典有如此大的隐患,而且愈到深处就越难以掌控,而修行本就是趋于完美,教主所修习的葵花宝典本就不全,于是越练也就越难以挽回自我,只能被动的一步步被同化而且越往后越危险,甚至于渐渐趋于变成木偶土石。那么,教主自然是不甘的。于是,终于让教主找出来一个对抗这种趋势的法门。”

    此时东方不败看着林平之的眼神已经变得如同看一个妖怪,手指也忍不住开始颤抖,涩声道:“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只妖怪,这些隐秘就算是杨莲亭也不知,你从何处探听出来的?”他第一次没有叫出莲弟,此时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明白,林平之无论如何也无法去探听,因为这一切一直都是他最大的秘密,始终被他压在内心的最深处。

    林平之淡然道:“分析,为何你要身着女装?又为何你对杨莲亭那么一个俗不可耐的男人如此痴迷?更奇怪的是为何这个男人对你却如同对待一个仆役?因为你需要,你需要这个人让你感觉到你还是一个人,也只有这个人让你觉得他不会看不起你,他不会鄙视你。你就像一条鱼,其实根本不会淹死,但是你已经忘了如何游泳,只有杨莲亭这根稻草让你觉得你还是一条鱼,你还可以游下去不被淹死。因为在你自己的心底,你鄙视自己,所以如果有人吹捧你夸赞你,你反而会觉得是对你的羞辱,只有杨莲亭对你的羞辱,你反而觉得他是真心在意你,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女人的控制欲望和掌控欲,这样你就会认为自己是一个人。这是一种潜意识,虽然你理智上并不这么认为,但是你无法对抗你的潜意识,因为人,终究还是一个人,如果只有理智,那么这个人也就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所以你无法抗拒你的潜意识对你的支配。所以你不敢见人,因为你觉得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起你,都在耻笑你,只有杨莲亭才让你可以重新把自己当作一个人,所以你故意当作自己是女人,是杨莲亭的女人,甚至于连你自己都相信了这一点。所以,其实你并不是想做一个女人,更不是想做杨莲亭那种男人的女人,你只是想做回到一个人。”

    林平之没说一句,东方不败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东方不败的面色已如白纸一般,全身抖动的就像风雨中的落叶,任谁也难以想到,这个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居然会怕成这个样子。

    林平之稍稍停了停,给东方不败一点时间恢复,随即道:“也许旁人认为是杨莲亭牺牲男色来诱惑你,以便掌握日月教大权。但其实你与杨莲亭之事是你主动为之。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当年你在发现葵花宝典的隐患之后,寻求起唤起自身情感的方法。要知道人的七情六欲都是来源于自身的血肉之躯,来源于某些与生俱来的东西控制。你要摆脱,那他只能唤回原本身躯内的欲望,你的身体已经残缺,于是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让自己剩余的稀薄情感全部寄托在情意相投,可托付一生的伴侣身上,以此让自己维持人的情感,对抗道化的趋势。所以,杨莲亭就是你的那根稻草,至于为何选择了一个男子,以我的理解来看,多半是伴侣之间只有经历过肉体那点事后,才会真正的达到最为透彻的理解,而且身体上的欢愉也更容易唤起体内的七情六欲。这就是东方不败偏偏对于杨莲亭爱到极处的真相。除非你自己愿意放弃这一身功力。但力量这东西想要如意的活一天,就决不能放弃。你开始想杀我是为了灭口,你不杀我反而和我说这么多,其实是你在我的面前忽然又有了做人的感觉,所以才会说很多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

    此时东方不败已经呆若木鸡浑身冰冷,如果不是间或一转的眼球,简直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林平之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其实你需要的不是一根稻草,而是一根船桨。”

第六十八章 坏种

    恒山,一只白鸽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入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院中。“咕咕”叫着的它马上就被一只素手握着,解下了腿上的卷轴。抖开一看,这只素手的主人登时全身战栗,转过来的面容上,亦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气。此女眸若秋水,粉面含怯,一袭轻纱掩住妖娆身姿,正是任盈盈。

    那日,自任我行在黑木崖受挫,令狐冲力邀任我行来恒山派商议对策,任我行就在此暂时逗留下来,每日间和向问天令狐冲以酒为友,但愿长醉不愿醒。任我行深知,此次没干掉东方不败,下次就会千难万难,而不干掉东方不败他此生都无望再次回到黑木崖上重掌日月神教。甚至于随着时日变迁,他手下的高手们亦将渐渐的选择将他背弃。于是,每日间他便开始在大宅正堂中,日夜流连。

    现在的恒山派弟子增加了太多,而且都是黑道杀人如麻的黑道高手,每日用度远超过以往的开支何止十倍,虽然以前恒山三定在太原府有数家娼寮妓院和赌场,但对现在的恒山派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这让令狐冲这个掌门不得不操心门派的银钱,三日前令狐冲带着漠北双熊和仪琳等几个女弟子下山去远处劫掠,故此大堂里面只有任我行和向问天在推杯换盏。任我行见任盈盈进来面带肃容,新知有事,和向问天都拍了拍伏在自己胯下的恒山女弟子,让她们都先下去,两个女尼心中不满但不敢造次,只好面带潮红退了出去。任盈盈走到二人面前,压低声音道:“爹,向叔叔,刚刚收到飞鸽传书,那个人答应了。”

    任我行二人闻言大喜道:“当真。”

    任盈盈缓缓点头。

    任我行开怀大笑道:“好,太好了。”

    任盈盈道:“不过那人有个条件。”

    任我行冷笑道:“华山派吧?哼哼,他倒是死心不改,好,只要他吞的下就给他。”

    午饭过后,令狐冲率领恒山弟子带着劫掠来的财物回了山门,她们这次去三百里之外劫掠了两个堡子收获颇丰,吩咐仪琳将金银细软记账放入库房,鸡鸭牛羊由仪和负责宰杀,有几个颇有姿色的妇人交与陆大有卖入恒山派在太原府的妓院,还有数十个孩童则交给田伯光接洽丐帮,卖给丐帮作为采生折割之用,漠北双熊更是抓了几个青壮回来说是要做下酒菜用,也一并锁在后院。

    一切吩咐好后,令狐冲兴冲冲跟着任盈盈来见任我行。任我行看着风尘仆仆的令狐冲,越看越爱,笑道:“冲儿,你真是青出于蓝,老夫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你这么能干。”令狐冲笑道:“都是伯父教的好,冲儿还学的不够,日后定会勤加努力,向大哥怎么不在?”看向问天忽然不在,令狐冲不禁奇怪。

    任我行笑道:“向兄弟有要事在身,已经下山了。”他神秘的一笑道:“冲儿,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令狐冲喜道:“不知是何喜事?”

    任我行道:“你想不想坐华山掌门?”

    被岳不群逐出师门一直是令狐冲挥之不去的阴影,如今听任我行如此一说,不由得一惊道:“伯父不是在开玩笑吧?”

    任我行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么?以你现在的武功,远在那伪君子之上,再加上你之前的师弟来投,由你执掌华山派,岂不比那伪君子强百倍?”

    令狐冲不禁犹豫道:“但是师父待我天高地厚之恩,冲儿就算是万死也难报大恩,如何能抢师父的掌门之位?”

    任我行心下不屑:“你这个小人中的小人,却比伪君子还能装蒜,总用这种话勾搭别人,让别人替你骂你师父,你在勉为其难的接受,这出戏一演就是十几年,也真难为你拉的下这个脸来。”

    任我行心中虽骂,不过脸上不显,微笑道:“冲儿,你知恩图报自然是大大的英雄好汉,但是你能忍心看华山派在那个伪君子的手上覆灭?就算你记挂他对你那么一点点的恩情,你之前也都还给他了,他将你逐出师门的时候,你不但还清了你欠他的,反而是他欠了你的。再说了,就算是你宅心仁厚,你也可以不杀他,废了他的武功刺瞎他的双眼再断了他的四肢,把他锁在老夫在梅庄的地牢里面了此残生也就是了。这样江湖上谁不会说你冲儿以德报怨?谁不说你忠孝两全?”

    令狐冲闻言大喜,觉得任我行所说实在太好了,这样自己也确实是报答了岳不群的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了,当即拜倒,大声道:“伯父一语点醒梦中人,师父对我不仁,冲儿却不能不义,如今伯父给冲儿如此完美的建议,让冲儿全了师徒恩义,请受冲儿一拜。”

    任我行开怀大笑,搀扶起令狐冲道:“你是我未来的女婿,我不为你考虑为谁考虑?老夫知道你心地善良,忠厚老实,自然不能让你难做了。下面我们就准备一下,等向兄弟从中条山回来,就血洗华山派。”

    令狐冲也激动的不能自已,大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之感。

    三天后,向问天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任我行见他气急败坏的神情便知事情有异,果然,喝了杯酒,向问天将酒杯重重一蹲,骂道:“教主,这二人真不是抬举,明明已经是丧家之犬了,居然还和那伪君子一般摆什么名门正派的臭面子,居然张口拒绝,还说什么华山之事用不着外人插手。”

    任我行奇道:“难道你没提那人?”

    向问天面色铁青:“不提还好,我刚一提,那姓封的就当场翻脸,说什么我是邪门歪道把他当三岁孩童糊弄,不由分说拔剑就刺,属下毫无防备被他压着就打,谁知那姓丛的又跳出来夹攻,他们几个徒子徒孙也过来一通围攻,好在属下跑的够快,不然就栽了。”说罢似乎怕任我行不信,还拉开衣领露出一道精心处理过的剑伤。

    任我行大怒道:“混账,向兄弟受苦了。此事暂且放在一边,反正让他们去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名正言顺,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不少,向兄弟你先休息一下,我和盈盈冲儿一惊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去华山,等我们灭了华山派再找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算账。”

    向问天道:“教主不必动怒,还是大事要紧,现在少了他们那一派人马,我们还是再计较一番才好。”

    任我行道:“向兄弟,等等我二人先定好个章程,然后再通知冲儿。”

    向问天皱眉道:“教主,请恕属下多嘴,每次大事都是我们商议好后告诉令狐公子似乎不妥吧?毕竟还有圣姑那一层关系。”

    任我行目光一闪道:“哼哼,向兄弟,我能比岳不群对令狐冲还好么?令狐冲此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如果不是此时尚要利用于他,老夫直恨不得替岳不群清理门户,毙这个卑鄙小人于掌下,居然还痴心妄想娶盈盈为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盈盈嫁给他?我还不如让盈盈嫁田伯光那淫贼来的好。再说了,你认为盈盈会看得上他这种白眼狼?此人只能利用,不能重用,更不能信用。好了,不说这个短命鬼了,我们还是好好计较一下吧。”

    虽然令狐冲现在功夫了得,但是任我行鄙薄他的为人,但凡大事还是和向问天这个心腹智囊商议,计划妥当后再吩咐令狐冲去卖力气。这就是小人不容于君子,但是更不容于小人。虽然任我行和向问天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看不起令狐冲这个比他们还无耻的坏种。

第六十九章 并肩

    此时华山的正气堂上,岳不群颓然的坐在椅子上面,人似乎老了十岁,自己辛辛苦苦的为华山奔波操劳,几十年来一直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但是没成想居然成了这样。先是大弟子投靠魔教被逐出师门,随后八弟子英白罗惨死,最近剩下的弟子在陆大有的挑动下一起叛出华山,投奔了令狐冲。现在自己身边只剩下一个自己的妻子宁中则、二弟子劳德诺和自己的女儿岳灵珊,哦,对了,还有一个关门弟子林平之。想到林平之,岳不群的眼中多了一丝希望:“平之一定会带来好消息的,他机智敏达坚韧不拔,不然会给我给华山带来好消息。”随即却又苦笑一声,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只有最近这两年收了的这个徒弟林平之日夜奔走,给他带来了一次又一次希望,但是自己想想,好像唯独对平之最为不公,就连陆大有差点杀了平之,自己还是在宁中则寻死觅活的威胁下不了了之,就算换自己是平之,有多少对华山的忠心,恐怕也都消磨没了吧?可是平之不但没有一句怨言,还为自己日夜奔走,远了不说,最近在少林,平之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给自己弄来了独孤九剑剑谱。一念及此,岳不群的心中对林平之充满了愧疚。

    忽然劳德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因为走的太急被门框挡了一下险些摔倒:“师父!”为及站稳,劳德诺惶恐道:“大事不好,之前的剑宗弃徒封不平和丛不弃带着弟子又找上山门了。”

    岳不群闻言大惊失色,自己的功夫现在对付一个封不平尚嫌不足,再加上一个丛不弃,虽然有宁中则在,但是自己仅有两个弟子,劳德诺还好,岳灵珊根本就是个添头。这如何是好?

    岳不群还没回过神,封不平和丛不弃已经进入了正气堂,十几名剑宗弟子也鱼贯而入。

    情急之下,岳不群也顾不得自己君子剑的风度和利益了,长身而起大喝道:“封师弟、丛师弟,今日岳某虽然势单力孤,但你们要霸占华山,也没那么容易,今日岳某就拼了一死,和你们周旋到底。”

    说罢便要拔剑,丛不弃大怒,刚要拔剑,却被封不平拦住。

    封不平上前一步,拱手道:“岳师兄,我兄弟二人今日不是来和你抢这个劳什子掌门之位的。”

    岳不群闻言一愣,丛不弃已经叫了起来:“岳不群,你个伪君子,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天天就想着霸占这个掌门之位?我和师兄只不过是看不惯你气宗误人子弟,别的不说,就说你的那个大弟子吧。。。”

    他还未说完,封不平已经止住了他:“从师弟,我们今日不是来谈两宗恩怨来的。”随后转头冷冷的对面色铁青的岳不群道,“岳不群,如果我兄弟二人想要这个掌门,不如过几日等你尸体喂了狼再来,何须今日上门受你的羞辱?”

    岳不群闻言一愣,他资质本就不凡,只是被华山掌门的责任压得喘不过气来,但其为人甚是聪慧,立刻从封不平的话中听出了古怪,当即拱手施礼道:“封师弟、从师弟,为兄错怪二位贤弟,在此向两位贤弟请罪了。”

    丛不弃为人最是斤斤计较,但却是像镜子一般斤斤计较,而不是只计算自己合适别人吃亏的计较,一见岳不群以礼相待,马上收敛怒容,也是一躬到地:“岳师兄,小弟刚刚也有无礼之处,敬请岳师兄见谅,今日我师兄弟二人实在是有十万火急之事,所以才如此着急的前来报信。”

    岳不群连忙请二人落座,随后吩咐劳德诺奉茶,封不平一摆手道:“这些俗礼都免了吧,事态紧急,我先和岳师兄诉说。”丛不弃也道:“就是,火疗眉毛了,还有这个闲工夫,再说了,你现在就一个弟子,怎么上这么多人的茶,还不如让我们的弟子上茶来的实在。”

    岳不群面色一红,也无暇计较丛不弃的揶揄之词,只是目光殷切的望着封不平。封不平瞪了丛不弃一眼,沉声道:“岳师兄,如今我华山派真的是要大祸临头了。”

    他看岳不群面色郑重,也没吊他胃口的心思,直言道:“数日前,魔教光明左使向问天来到了中条山,说是有一桩大造化送与我们二人,看我们不以为然,便说:魔教前教主任我行已经脱困,现在重入江湖,手下网罗了一大批的能人异士,其中包括岳师兄的大弟子令狐冲。那令狐冲虽然是岳师兄的大弟子,却是我剑宗风清扬师叔的亲传,故此,令狐冲想替剑宗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越是便来找我们二人,说令狐冲打算改投在我的门下,这样他就成了名正言顺的剑宗大弟子,随后我们夺回华山派,由小弟就任华山派掌门,从师弟做副掌门,凤师叔做太上长老。然后将岳师兄废去武功、刺瞎双眼断掉四肢囚禁起来,以报我剑宗二十年前之仇。。。”

    封不平还未讲完,忽听门外有人大喊:“剑宗败类,居然来我华山挑拨离间,今日休想活着走下华山。”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直奔封不平,正是华山女侠宁中则,宁中则这一剑丝毫没有留手,直是要将封不平斩杀当场。封不平不敢怠慢,连忙拔剑相迎,二人登时战在一处,封不平以为宁中则误会,手中一边抵挡一边出言相劝,但宁中则似乎根本不听,只是一味攻了过去招招狠辣。

    岳不群此时心乱如麻,从心底来说,他不愿意相信封不平的话,但是令狐冲的所作所为和华山最近发生的事情,又让他对封不平的话半信半疑。

    就在岳不群犹豫的时候,胡听丛不弃一声怒喝:“好不要脸!”

    封不平虽然一直未曾进攻,但是他的剑法远胜宁中则,所以十招过后便用剑将宁中则的剑压住,但封不平并未趁势进攻,宁中则自然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但她铁了心要治封不平于死地,于是佯装不知,趁封不平哈哈一笑之时,猛然左手多了一柄匕首向封不平猛刺,封不平大惊急闪,但事出仓促,左肩还是中了一下,顿时鲜血直流。

    宁中则刚要乘势进攻,丛不弃已经上前挥剑挡住。便在此时,门外又是一阵大笑,一个声音道:“难怪华山派的剑法独步武林,原来同门切磋也是真杀实砍,佩服佩服!”岳不群面色顿时阴沉似水,他已经听出门外是谁,大喊了一声:“师妹,住手,封师弟二人是好心而来,莫要内讧。”随即飞身出门,宁中则面色一喜,因为她也见到了一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影,当下顾不得封丛二人,也快步来到堂外。

    封不平面色难看,先点穴止血,丛不弃上前给他包扎,口中不断的咒骂岳不群夫妇,封不平充耳不闻,沉声道:“岳不群也无大错,换做你我也难以一时相信,我们都不满岳不群这伪君子,但是他对华山派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不过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还是暂时放下这些想法,今日华山大难,我剑宗势必要与他气宗并肩作战。”

    此时任我行和岳不群两方人马已经针锋相对,宁中则见到令狐冲不禁落泪,顾不得岳不群铁青的面色,失声道:“冲儿,你还好么?”

    令狐冲见到岳不群,面色先是一红,但见宁中则呼唤自己,不禁心中感动:“师父虽然误会我甚深,但师娘终究还是了解我的为人,到现在也对我不离不弃。”当即哽咽的喊道:“师娘,冲儿一切都好,冲儿好想师娘的。”

    岳不群放眼望去,只见面前黑压压一片,除去为首的任我行令狐冲,后面还有数不尽的黑道高手恒山女尼,均是各按兵刃对他虎视眈眈,当下心下恼怒,但现在顾不得这些,他也知道令狐冲只不过是个打手,于是冷冷的道:“任先生,今日大驾光临我华山派不知道有何见教?”

第七十章 再战

    面对岳不群的质问,任我行冷笑一声并未回答,只是目光扫向令狐冲。

    令狐冲心领神会,上前双膝跪地对岳不群大拜而下,起身哽咽道:“师父,回头吧,不然华山派真的就毁了,冲儿实在不忍心看着师父一错再错,最终让华山派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岳不群悲愤的看着眼前的正邪两道之人,而此时其中他最恨的便是他一手养育成人的令狐冲。

    “师傅,束手就擒吧!冲儿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让人杀害师傅!”令狐冲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对岳不群说道。

    “哈哈哈---,没想到我岳不群为华山百般算计,到头来,却被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弟子出卖。令狐冲,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会将你这个白眼狼带回华山。二十多年辛苦,换来的却是今天的背叛!”岳不群无比苍凉的叱骂着。

    “师傅,虽然你将我抚养成人。但你竟然丧心病狂想要陷华山于死地,冲儿被逼无奈,不得不出手阻止你。”面对岳不群悲愤的叱骂,令狐冲满面含泪痛心疾首,后面的正邪两道一片喝彩:“不愧是令狐大侠,对岳不群这个伪君子可谓仁至义尽。”

    “岳不群,你如果还有半点羞耻之心就应该自刎以谢天下。”

    “岳不群怎么可能有什么羞耻心,你见过?”

    “别说见,听都没听过。”

    “也奇了怪了,怎么岳不群这个伪君子能教出来令狐大侠这么一个仁义无双的好汉。”

    “我可知道,岳不群会什么?令狐大侠是风清扬老爷子教出来的。”

    “原来如此,难怪了。”

    岳不群胸口起伏不定,面如喷血,就在此时,陆大有高根名等人也纷纷上前跪在令狐冲身边,大声呼唤,只盼望这岳不群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岳不群怒极反笑:“哈哈哈---,武林同道,你是谁的同道?任我行和眼前的这些无恶不作,甚至吃人的猪朋狗友,还是这些采花盗柳的淫贼?”

    令狐冲又扣了个头,悲痛的道:“师父,你不用处心积虑的挑拨离间了,你醒醒吧,不要再如此的让自己越陷越深了!冲儿宁愿一死,只要师父可以回头!”

    岳不群拔出佩剑,冷声道:“令狐冲,你真的愿意一死以还岳某的恩情?”

    令狐冲大声道:“不错,只要师父回头,敬请斩冲儿人头,冲儿绝不躲闪。”

    令狐冲背后的群雄登时七嘴八舌,这个高呼不可,那个大叫如果岳不群敢动手就将岳不群剁成肉泥。

    岳不群也不理睬,只是冷笑道:“令狐冲,岳某不取你的性命,你可敢与岳某一起跳下这华山绝壁同归于尽,岳某敢,你可敢?”

    这下令狐冲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任盈盈一见令狐冲手足无措,连忙开口道:“岳先生真是好算计,你是华山掌门,这绝壁之下必然暗藏机关,想如此害死冲哥,未免心思太过歹毒了吧?”

    群雄对岳不群又是一片叫骂之声,令狐冲的眼神中也逐渐充满了悲愤。

    岳不群也无意再与令狐冲讲道理了,不去说什么:令狐冲已经决定死在岳不群手下了,那么就算岳不群有机关他又怕什么呢?因为岳不群已经明白,什么样的道理,对于毫无廉耻的恶人来说,他们也都有充足的理由去反驳你,而且比你还要理直气壮。

    岳不群也不再啰嗦,剑指正邪两道开口道:“上来吧,岳某头可断,但志不可缺。”

    忽然他全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旁的宁中则。宁中则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声道:“师兄,冲儿说的对,你不能一错再错了,师妹今日大义灭亲也是无奈之举,冲儿既然说了饶你性命,你还是降了吧。”

    岳不群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颤抖道:“宁师妹,如果你还顾念我们二十几年的师兄妹之情,就将岳某斩杀在此,岳某宁死也不受辱。”

    宁中则还未反应,忽然感到背后金风响动,心头大惊连忙闪身逼开,只听到一声冷哼道:“你们是没把封某师兄弟放在眼里么?”

    人随声到,宁中则心下盘桓,终是放弃了岳不群,飞身来到任我行一方,先搀起令狐冲,令狐冲见宁中则投靠,心下大喜,有宁中则在,自己杀岳不群再无顾虑他人的悠悠之口了。

    此时丛不弃已经为岳不群解开穴道,和封不平分立岳不群身侧。

    任我行怒道:“封不平,你二人身为剑宗弟子,居然助岳不群一个气宗掌门,你们可是忘记了与气宗的血海深仇了?你看明白了,今日我日月教群雄皆至,岂是你们几个老弱残兵所能阻挡得?”

    封不平冷然到:“任我行,剑气两宗再如何争斗也是我华山派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邪门歪道说三道四,今日你魔教想灭我华山派,除非你们踏着我们的尸体走过去。”

    岳不群看向一旁拔剑而立的劳德诺,忽然心中一酸,劳德诺上的华山一直勤勤恳恳,如今华山灭门在即,自己难道还要让他陪葬么?当即开口道:“德诺,今日华山已经难逃一劫,你下山去吧。”

    劳德诺闻言扬眉怒道:“师父将弟子当作什么人了?弟子在华山二十余年,早已把华山当作了自己的家,如今师父杀德诺容易,叫德诺临阵脱逃却是难于登天。”

    岳不群闻言叹了口气,知道劳德诺已经心存死志,却也不再劝解。

    任我行冷笑道:“好,既然你们执迷不悟要与岳不群陪葬,华山上也不缺你们几个孤魂野鬼。”

    虽然现在华山势微,但岳不群、封不平和丛不弃都是一流好手,他自然舍不得自己的部署伤亡,刚要命令狐冲率人冲杀,忽然有一阵狂笑响起,一队人马顺着山路走到正气堂前,为首的正是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背后跟着的出了嵩山派人马,还有泰山派的一众道士和衡山派的人马。

    左冷禅大声笑道:“岳师兄,今日华山好生热闹,左某也来凑合热闹如何?”

    要说岳不群平时最提防的莫过于这个始终想合并五岳的左冷禅,但是此时左冷禅的声音在他的耳中确无异于天籁之音,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如此期待看见左冷禅,连忙躬身施礼道:“左师兄,大驾光临岳某感激不尽。”他实在太过激动,过去他是无论如何说不出这种带着明显语病的话来的,左冷禅也知道现在岳不群心情激荡,微微一笑道:“岳师兄,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客气,尽可以稍后再续,现在还是先打发了这些邪魔外道才是。”

    岳不群虽然疑惑左冷禅为何来的如此突兀,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忙点头答应。左冷禅身为五岳剑派盟主,更兼武艺高强嵩山派实力雄厚,所以虽然此处是华山,但是他一来五岳众人自然以他为首。

    当下左冷禅和华山兵合一路,和岳不群二人站在最前,朗声道:“任老鬼,嵩山一别,别来无恙乎?”

    任我行一见左冷禅来援,双眼微微一眯,五岳之中,他最为忌惮的便是这左冷禅,特别是嵩山一战,他败于左冷禅之手,虽然是措不及防所致,但对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也是头疼不已。当下一笑,沉声道:“左掌门,今日是令狐冲和岳不群师徒之间的恩怨,莫非你嵩山派还要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么?”

    左冷禅冷笑道:“好一个任老鬼,真是无耻至极,他们师徒之间的恩怨,你又带着一帮旁门左道来此为何?更别提左某身为五岳盟主,抗击你魔教妖人自是责无旁贷。废话少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是现在我们一拥而上,还是老夫先陪你玩儿玩儿?你划出道来,左某接着。”

    任我行闻言却也不怒,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左冷禅背后众人,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嵩山十三太保除了副掌门汤英鄂来了十二个,左老匹夫这是把嵩山派的家底都带来了,后面还有泰山天门和玉字辈的三大高手,老夫这边虽然人数不比左冷禅少,但是高手却欠缺不少,更何况还有华山派三个一流高手。可恨,如果不是杀东方不败失利,老夫何愁高手不足啊。”

    权衡利弊后,任我行忽然抱拳拱手道:“左掌门,虽然你我双方皆有恩怨,但是今日毕竟是华山派的私事,我们的事情不妨先放一放,让华山派先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你看如何?”

    左冷禅道:“任我行,你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代表华山派谈论华山之事?”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在下只是提议,当然无权替华山派做主。但是在少林的时候左兄不是也代方证大师做过主么?”

    左冷禅冷笑道:“任我行,老夫没时间和你浪费口水,废话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任我行道:“左兄,我们在少林曾经三战两胜,今日不妨还是仿照少林旧事,不过我和左兄还有各路英雄都不是华山派,自然不便出手,自然还是由华山派的两派人马自行解决,不知左兄意下如何?当然,如果岳掌门自以为必须依靠外力方才可以保住其掌门之位,也不妨你我双方混战一场。”他如此说,自然是算准了岳不群为了华山派的声誉必然会接受,华山派是岳不群舍却性命也要维护的,故此不怕岳不群不上当,这不是阴谋,而是阳谋,阴谋你可以躲避,可以对付,但是阳谋你明明知道,却还不得不跳进去。

    左冷禅闻言沉吟不语,他自知岳不群的性格,不过如任我行所说,这是华山派的事情,他也不得不让岳不群来做主。

    岳不群自然知道任我行的心思,但是他却别无选择,越是开口道:“既然如此,岳某自然奉陪到底。”

第七十一章 父女

    正邪双方再次定下三战之约,只不过这次是由华山两派做主角,岳不群眼中带痛,目视宁中则道:“宁师妹,你当真是要自绝于华山派的列祖列宗么?”

    宁中则毫不避讳岳不群的眼光,冷声道:“岳师兄,既然你已经叫我宁师妹了,当然知道,无论如何我也会站在冲儿一方,今日你我夫妻情谊已绝,动手时候也不必留情,不是我宁中则命丧此地,就是我手中的宝剑饮你项上之血。”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一阵大笑声响起:“好,宁丫头说的太好了。”随即一条人影飞到近前,原来是一个目光如电翩迁若仙的白发老者,这老者一身青衣,腰悬宝剑,手中提着一颗人头。

    “风师叔?”华山派几人惊呼出声,他们虽然知道风清扬传授令狐冲独孤九剑,但是没成想这个老东西居然一直都呆在华山,宁中则更是嘤咛一声,扑进风清扬的怀里不住捶打风清扬的胸膛痛哭不已。

    岳不群目眦欲裂,怒吼道:“风清扬,我师父是你所杀?”

    风清扬闻言冷笑一声,左手推开宁中则,将右手人头向岳不群抛出,纵声长笑道:“错了,你师父其实是你所杀,如果不是你向宁丫头透露了这菜老儿假死瞒名的消息,我还真找不着他,早在十数年前,我就挖了你给菜老儿下葬的墓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自然知道这老儿诈死。可是老夫一日见不到这老儿的尸首,一日便睡不安稳,否则岂能让你这小儿窃据华山掌门这许多年?直到数日前,宁丫头套出你的话,老夫连夜奔袭,终于将这老不死的宰了,可笑这老儿居然相信我可以放你一码的话,自绝于我的面前,否则我还真怕他用气宗最后那招黄蜂尾后针。哈哈哈哈,可惜这老儿白费心机,今日我带着他的人头到此,让他亲眼看着我如何将你们气宗斩尽杀绝。”

    也不理抱着菜清屏的头颅痛不欲生的岳不群和目瞪口呆的封不平二人,转头对宁中则道:“宁丫头,岳不群的人头就交给你了。”宁中则目中含羞,连忙娇声答应。

    令狐冲也连忙跪倒,高呼:“太师叔。”

    风清扬面带微笑拉起令狐冲,温和的道:“冲儿,从今日起,你不用再叫我太师叔了,就叫我爹吧。”令狐冲闻言大惊,不由得瞠目结舌,宁中则过来拉住令狐冲,面带红晕道:“冲儿,你却是我和风师叔的亲生儿子,以后你就叫凤师叔爹,叫我娘吧。”

    令狐冲固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瞠目结舌,岳不群却是恍然大悟,不由得狂笑出声,颤抖的手指点指宁中则两人怒骂道:“好一对奸夫淫妇,真是好算计,难怪你们二人一个放纵令狐冲祸害华山派,一个背后传授令狐冲剑法。宁中则,难道令狐冲是你的儿子,珊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么?”

    宁中则闻言不但不怒,反而冷冷一笑道:“岳师兄,难道你真的以为那岳灵珊是你的女儿?”

    见岳不群闻言如遭雷击,宁中则冷声道:“反正你今日必死无疑,我也不妨告诉你吧,算是对你几十年来对我呵护备至的报答。岳不群,你难道忘记了,当日你大醉不醒第二日发现自己犯了淫戒?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时候偏偏我再次怀有身孕,正在彷徨无助之时,于是想到了你。当时并不是你犯了戒,而是我在你的酒中下了奇淫合欢散,当晚那个女人也不是我,而是我从山下掠来的一个村妇,在你们二人成就好事后,我便将那村妇丢下了山崖喂狼。所以珊儿和你并没有任何关系。”

    岳不群怒喷了一口鲜血,身体已经是摇摇欲坠,站都难以站稳。

    宁中则眼中带笑,继续道:“不过你也不必太难受,至少我不会让珊儿亲手杀你。”

    此时忽然传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娘!”

    岳灵珊不知从哪里忽然跑了出来,但他并没有跑向宁中则,而是奔到岳不群身边,伸手扶住岳不群摇摇欲坠的身体,哭喊着:“爹,莫要如此,珊儿始终都是你的女儿,你始终是珊儿的爹。”

    岳不群本已经心如死灰,如今岳灵珊忽然喊出的一声爹,却让他的眼睛闪亮起来,但随即又黯淡下去:“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

    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师父,师妹能分善恶,可知黑白,师父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岳不群抬头一看,却是林平之白衣如雪飒然而至,见到林平之,岳不群似见到了希望,开口哽咽道:“平之,师父。。。”

    林平之上前按住岳不群的手臂,低声道:“师父,祸兮福所倚,今日之事焉知不是华山派重生之时?如今祸患尽去,师父应当高兴才是,如今剑宗师叔归派,叛逆之人尽显,从此以后,华山再无内患也。”

    岳不群闻言如醍醐灌顶,心中暗道:“不错,虽然今日之痛若破腹挖心之苦,但家贫出孝子,国乱显忠臣,在我华山派势微如此的时候,尚有劳德诺甘愿同死,尚有林平之力撑大厦将倾,尚有虽不是女儿却胜似女儿的岳灵珊不惧生死,更有虽然势同水火,但是甘愿与华山共存亡的剑宗兄弟,还有左冷禅等盟友千里驰援,自己为何要丧气如此?”

    转瞬间,岳不群目中神光湛然,抬头喝到:“风清扬、宁中则,今日岳某誓死也要与尔等周旋到底,看是岳某血洒华山,还是尔等宵小授命。”

    任我行见岳不群一扫颓废之极的模样,反而战意更胜从前,不由得微微皱眉,哀兵必胜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但是看了看风清扬,心中又不禁冷笑:“在绝对实力面前,再强的意志力又有什么用处?”

    风清扬也是不屑的一撇嘴,淡然道:“不平、不弃,你二人如何?”

    丛不弃嗫嚅不语,封不平却直立如枪,朗声道:“凤师叔,今日我还叫你一声风师叔,那是念在你我剑宗同门一场,今天我们不说你昔日假借婚娶临阵脱逃之事。但是你勾结魔教意图引狼入室灭我华山道统,我封不平随不肖,但是身为华山弟子,哪怕不敌,也势必与尔等周旋到底。”

    丛不弃一向唯封不平马首是瞻,更是拔剑吼道:“风清扬,谁都有资格说岳师兄,就算我和封不平师兄也可以说岳师兄不配掌门之位,唯独你风清扬不配,你有什么资格去训斥一个为华山兢兢业业二十余年之人?是凭你糟蹋的粮食多?还是凭你不要脸?”

    风清扬大怒:“好小辈,老夫念你们是剑宗一脉,大发慈悲想给你们一条阳光大道,既然你们自寻死路,老夫就成全你们。”

    此时林平之放开拉着岳不群的双手,转身冷冰冰的看着风清扬,开口道:“风清扬?”他的声音尖锐如针刺剑劈刀削,一股纯净无比的杀气蓦的弥漫开来,让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风清扬道:“小辈,你是何人?”心下纳闷,自己与这小辈从未见过,怎得对自己如此大的杀气,而且这杀气纯净之极,毫无瑕疵,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林平之看了看令狐冲,冷笑道:“不久前在少林寺,我叫令狐冲带话给你,让你养胖一点,看来他没告诉你。”

    风清扬更是莫名其妙,但令狐冲和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却齐声大吼道:“原来是你!”

    之前无论是在少林寺还是在黑木崖,林平之都带着面具,此时听到林平之的话,四人哪里还不知道那坏了自己好事的人便是林平之?登时怒火冲天,任我行更是当场就要动手,被任盈盈和向问天伸手拉住:“此时正是坐收渔利的时候,岂能自己亲自动手?”任我行一愣之下,心下了然,自然也就停下了脚步。

第七十二章 首战

    林平之双目寒光四射,罩定风清扬,风清扬看着这双眼睛忽然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少年时候,自己偶然看见一个狼窝,一时兴起便一把火烧死了狼崽,又在洞口放了捕兽夹,第二天,见到一条饿狼已经被捕兽夹夹断了腿,本想提刀过去将狼杀死,但那条瘸了腿的狼双眼放出的寒光却吓坏的他两腿发软,最后,他吓得丢下猎刀落荒而逃,此后,那双眼睛吓得他做了多年的噩梦。几十年过去了,自己闯荡江湖武功大成,隐然已经是天下第一高手,更自以为再也无所畏惧,但今天林平之的眼神却让他再次想起那双饿狼的眼睛,那是一种死神一般的眼神,风清扬知道自己绝不会看错。

    他想避开林平之的眼睛,但是不知怎得又无法避开,而且他天下第一高手的尊严也不允许他逃避。人就是这样,每当感到恐惧的时候往往反而变得似乎勇猛无比,风清扬猛地怒吼道:“小辈,你和老夫有仇?”

    林平之两个字:“无仇!”他的声音很低,但是森寒无比。

    “有怨?”

    “无怨!”

    风清扬怒道:“无仇无怨,你为何如此仇恨老夫?”

    林平之冷冷的道:“杀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需要理由么?”

    “老夫何曾卑鄙无耻?”

    林平之淡然道:“你死之前我自然会告诉你。”

    风清扬怒笑道:“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配?”

    任我行自从风清扬出现自然心中已经大定,此时间风清扬动怒,唯恐坏了盘算,忙开口道:“风老英雄,林平之此子诡计多端,在少林寺的时候就是这般不断挑动冲儿的怒火,最终用卑鄙手段取胜,如今我方胜券在握,老英雄万勿动怒中了此子的算计。”言罢转头道:“岳不群,刚刚你们已经定下三战之约,现在你是否临阵退缩?”

    岳不群冷然道:“岳某岂是你们那等小人。”

    任我行笑道:“好,既然如此,就不要让这姓林的小子捣七捣八的,我们双方都定下来出场人物,皆是开始比武。”

    岳不群道:“好,我们现在拟定出场武者。”

    随即和封不平林平之商议,风清扬诸人自然也是低声密议。

    片刻后,双方拟定完毕,各自退后,将比武的空地让了出来。

    宁中则率先出场,岳不群身形一动,却被林平之拉住,岳不群疑惑回头,林平之却回头道:“封师叔,这一场便由你出马吧。”随即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除恶务尽,绝不可见好就收。”封不平不言点头。

    岳不群目光复杂,终究叹了口气,退了下来。

    封不平冷然拔剑步入场中,他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不耐多言,之时简单的拱了拱手便一剑刺出,宁中则侧身闪过,两人插招换式就斗在一起。封不平也知道今日事关华山生死存亡,也不多言,出手就是自己的看家本领狂风快剑一百零八式。宁中则虽然武功不凡,但终究差了封不平一筹,虽然在药王庙曾经见过封不平的剑法,但是真正遇上还是措手不及,两人战到三十余招,封不平喊了一声:“着!”一招风卷残云宁中则躲闪不及,被一剑刺在手腕,当啷一声长剑落地。如果没有林平之的嘱咐,封不平也就此收剑了,但是得了林平之的祝福,封不平不但未曾收招反而垫步拧腰下一招风雷震天跟着递出。

    宁中则心头一寒,忽听两声怒吼,随即两条人影飞出直扑封不平,封不平不敢怠慢脸面抽身后退,与此同时岳不群和林平之也飞身迎上。只听的几声兵刃相交之声,随即一声闷哼,四条人影分立两方。

    此时只见岳不群与令狐冲四目相对,两个仓促之间换了一招,彼此都有些呼吸不稳。

    而另一方,林平之对上了风清扬,此时风清扬依然是云淡风轻之色,林平之却面色有些苍白,呼吸间有些不稳。

    吐出一口浊气,林平之冷然道:“破坏比武规矩,三人打一个,风老鬼,你们这是主动认输了!”

    风清扬怒道:“胡说,明明是你们胜了还要取人性命,老夫和冲儿不过是救人罢了,如何算输?”

    林平之冷笑道:“比武之前可曾说过不可取人性命?老匹夫,莫非你要食言而肥?”

    风清扬吼道:“混账,就凭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配指责老夫?现在老夫就和你打这第二场。”

    左冷禅开口道:“风清扬,你也是武林名宿,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言而无信,莫不真是年纪越大脸皮越厚?”

    任我行道:“左冷禅,风老英雄好歹是你们五岳剑派的长辈,你左大掌门莫不是脸起码的尊师重道都忘记了?”

    林平之冷笑道:“任老鬼,上次在少林让你逃过一劫,今日莫不是当真想把你们几条狗命留在华山上?”

    林平之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任我行就怒不可遏,吼道:“林平之,你个小贼,仗着各种鬼蜮技俩小人得志,就凭你这两下三脚猫功夫也配留下老夫?”

    忽地一道尖锐之声传到:“那么你看本教主配不配呢?”

    声落人至,一道全身笼罩在黑衣内的人影出现在场中。

    正邪双方人马均是一阵骚乱,刚刚风清扬一直睥睨群雄,大有老子天下第一之势,如今见到此人,风清扬瞳孔也不由得一缩:“东方不败?”

    任我行几人却是惊疑不定,现在距离黑木崖之战不过三月左右,东方不败却是模样大变,之前在黑木崖的时候东方不败是一身红衣做女人打扮,眉目神情更像一个妇人,但现在东方不败虽然面白无须,但是英气十足,简直就和十几年前在任我行手下做副教主之时一般无二。

    随着东方不败的到场,又是一阵脚步声响,一对日月教教徒也登上了华山,为首的正是风雷堂主童百熊,此时童百熊精神百倍,手提着大刀一声怒吼:“日月神教东方教主驾到,风清扬任我行,尔等还不赶紧跪迎我圣教教主!”

    风清扬还勉强压得住,任我行等人却是火冒三丈,瞎了一只眼的雕侠上官云更是破口大骂,没办法,他已经自绝于东方不败,现在唯有死死抱住任我行的大腿,故此在任我行面前唯恐自己表现的慢了。古往今来这几乎是一条定律:叛徒永远都比敌人更可怕,因为敌人也许还会放你一条生路,但是叛徒必须要将你杀之而后快,否则他既无法在新主子面前获得信任,也无法面对自己叛徒的身份。

第七十三章 双阉

    东方不败的到场,让华山的气氛变得更是诡异非常,不但任我行一方大感意外,就连左冷禅和岳不群都皱起了眉头。

    风清扬冷眼看着东方不败,开口道:“东方教主不在黑木崖称王称霸,到我华山有何贵干?”

    东方不败还未开口,林平之已经咒骂不已:“风老鬼,什么你的华山?你算个什么东西?”

    风清扬勃然大怒,林平之屡次挑衅于他,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不过这老贼素来奸诈,自然分的明白轻重缓急,只做没听到,目光始终没离开东方不败。谁知道东方不败比他做的还绝,根本把他的话当了放屁,转身对岳不群一笑道:“岳掌门,十几年未见,岳掌门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今日本座特来华山了解一段华山旧案,多有打扰,还请岳掌门勿怪。”

    岳不群拱手道:“东方教主客气了,请问教主是何旧案与我华山有关?”

    有道是主辱臣死,令狐冲见到风清扬被东方不败无视,自然要冲到前面,于是拔剑指向东方不败道:“东方不败,你不在黑木崖绣花和你的莲弟厮混,到此捣乱是何道理?”他话虽然说的很硬,但是身体却有意无意的藏在风清扬身后,黑木崖一战,他深知自己和东方不败相差甚远,现在自己又有了风清扬这个无比强大的靠山,自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贸然出头和东方不败交手。

    东方不败目光一寒:“令狐冲,本座上次饶你们不死,你居然还敢再本座面前桀桀狂吠,真以为风老头护得住你么?”

    风清扬冷笑道:“你以为老夫护不住他么?”

    东方不败对岳不群道:“岳掌门,稍等片刻,等本座解决了这个老匹夫再和你详谈。”随即回头对林平之道:“平之,我挡住风老头,你看谁不顺眼就顺手送他上路。”

    说罢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人已经在数丈开外掌中紫光一闪,一剑刺向风清扬。

    风清扬也不怠慢,手中青光闪动,两人已经战到一处。两人都是当下江湖最强大的高手,到底谁是天下第一谁也不知道,此时针尖对麦芒,几个呼吸间已经百招开外,只见一团紫光和一道青影来回碰撞,根本难以看清。

    林平之忽然对左冷禅低语了几句,左冷禅大喝道:“今日三战魔道一方以多欺少已经败了,现在犹自纠缠不休,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势必与之决一死战,各位同门,一起上,降妖除魔。”

    说罢抽出宝剑飞身直奔任我行,岳不群也不怠慢,挑上瞎了一只眼的雕侠上官云,封不平直奔向问天,泰山天门对上了宁中则,嵩山十二太保也纷纷对上了黄河老祖等魔道高手,诡异的是东方不败率领的魔教高手也纷纷出手帮助五岳剑派对付任我行,童百熊大刀一轮就把不戒和尚罩了进去。此时令狐冲恐宁中则不是天门道人的对手,扭头一看身边紧跟着自己的田伯光,刚要招呼他一起上前夹攻天门道人,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冷哼:“令狐冲,你们今天完了,你就陪本公子玩儿两手吧。”

    令狐冲一见是林平之,登时怒火冲天:“小贼,你又要搞那些站着不动的阴谋把戏?”

    林平之冷笑一声,也懒得废话,也没拿兵刃,挥掌直奔令狐冲。令狐冲大喜,打不怕林平之动手,就怕他又搞少林寺那种不动如山,让自己的独孤九剑破无可破,心中暗想:“只要你动手,就不怕你没有破绽。”口中叫道:“林平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看你令狐爷爷的破掌。。。”话音未落,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随后又是“啊”的一声惨叫。

    他刚要准备使用破掌式,但是没成想林平之忽然身体转向,直奔他一旁的田伯光,田伯光这种采花贼最为怕死,现在看两派人马的高手混战,自己手底下这两下子恐怕没两招就挂了,于是死死跟着令狐冲,现在看林平之杀到,本想着林平之的目标是令狐冲,马上就想躲的远一点儿,谁知道林平之出手的对象居然是他——一旁看戏做梦都没想到的田伯光,当即中了林平之一掌,因为林平之是突然转向,这一掌并不致命,以田伯光的武功如果拼命,林平之也不可能三招两式拿下他,但田伯光贪生怕死,扭头就跑,刚一动林平之右手一弹一道银光飞出,刚好打在他的胯下将他胯下那团物事击碎,田伯光疼痛难忍之下失声痛呼,这是第一声“啊”。因为田伯光奔跑之际中招,蛋碎棍折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手臂不由得一甩,手中钢刀脱手飞出,刚好从一旁准备追击林平之的令狐冲衣服下摆飞过,堪堪擦着令狐冲的小腹穿过,将一切阻碍它飞过的物体全部斩断,令狐冲的目标是林平之,独孤九剑一旦发动就心无旁骛,此时他的眼里只有林平之一个人,根本就想不到真正的危险来自于田伯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自己出手的田伯光。于是不查之下居然稀里糊涂的中招,只感到胯下一凉已经少了两样东西,这才连忙低头查看,手掌一模都是鲜血,跟着就看到地上的一摊物事,连惊带吓外加胯下剧痛,忍不住高喊出声,这是第二声“啊”。

    林平之一招还没用完,大明又多了两个太监高手。周围所有看到的人无不惊骇,在场男性无论正邪,都不由自主的感到胯下一凉,随即本能的离林平之远了一点:这家伙太邪门了,一动手就干劲利落的阉了两个,有一个还是用敌人手里的武器阉的。。。

    连始作俑者的林平之都不由得惊诧非常,自己身上没带暗器,也是灵光一闪从怀里掏了一块碎银子顺手弹出,本想先阉了田伯光再斗令狐冲,但是没想到田伯光剧痛之下手中钢刀飞出居然那么准,不但准而且还那么准,居然顺势就骟了令狐冲,难道这俩人真的默契如此?要么一起当淫贼要么一同做公公?

    想归想,林平之手底下不停,一个黄龙转身直扑令狐冲,现在令狐冲已经是身负重伤任人宰割了,岂能挡得住林平之?宁中则登时发狂,拼着受了天门一剑,拼尽全力扑向林平之,风清扬也拼命摆脱东方不败来救令狐冲,任盈盈更是提剑攻到——令狐冲是她的头号打手,无论如何不能让令狐冲死。林平之心下暗叹,知道再杀令狐冲已不可能,只好飞身闪躲,闪开三人的攻击,三人也无暇追赶,连忙去探视令狐冲,但是东方不败和天门又岂会坐视不理,自然拼命攻了过去。但是就是这么一阻,令狐冲和田伯光已经被几个恒山弟子抢了回去。

    这几下子说起来慢,实则不过几个弹指之间的事情。此时双方又混战在一起,不过令狐冲和田伯光重伤已经不能再战,宁中则受了天门一剑也退了下去,林平之看岳不群正在大战雕侠上官云,想也不想,飞身而起直奔上官云的面门就是一掌,上官云自对战一个岳不群已经应接不暇,此时多了林平之这个生力军登时手忙脚乱。

    风清扬和任我行看当下的情形已经知道今日事不可为了,同时大喝一声:“住手,我们认输!”

    二人内力均是当世绝顶,所有人听到二人的吼声都将招式一缓,各自跳出圈外。就在众人已经罢手各自归队的时候,蓦的一声惨叫响起,众人一看,原来是林平之双指一探,将雕侠上官云唯一的一只没瞎的眼睛给掏了出来。

    任我行勃然大怒,他手下高手本就不多,现在损兵折将,上官云是他麾下难得的高手,虽然被东方不败刺瞎了一只眼睛,但是战力依然是他手下最顶级的一流,现在唯一的一只好眼又被林平之给弄瞎了,他如何不怒?

第七十四章 条件

    林平之好像没看见任我行如同喷火的目光,掏出丝帕缓缓的擦拭着手上沾染的鲜血。任我行咬牙切齿道:“林平之,你为何如此不顾江湖道义出手如此狠毒?”

    林平之将丝帕缓缓折起,风轻云淡的道:“上官云正在和林某生死搏杀,林某伤他自然是天经地义,莫非任老鬼你和人动手从来不伤人命?”

    任我行怒道:“但是上官云已经停手了。”

    林平之嗤笑一声:“任老鬼,你和人动手是不是对手突然停手你也会停手?”

    向问天叫道:“狡辩,风老英雄和教主都已经喊了停手,难道你没听见?”

    林平之撇撇嘴道:“有意思,你们两个老货是什么东西,你们说打就打说停就停?天底下好事儿全让你们占了?”

    左冷禅、东方不败包括岳不群本对林平之偷袭上官云也颇有微词,但是听林平之这么说又觉得大有道理:不错,平之是我们的人,我们没说话,平之凭什么听他们的?想通了这点,五岳剑派一方也就不觉得林平之所为有何不妥了。

    左冷禅开口道:“任老鬼,风老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了继续动手。”

    东方不败也道:“不错,等等打发了你们本座还与五岳剑派有旧账要算。”

    他这句话除了林平之,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惊,所不同的是任我行一方心下大喜,左冷禅一方则是眉头一皱。林平之暗中给左冷禅和岳不群使了个眼色,二人见林平之的眼神,方才稍稍放下心来。

    此时任我行一方已经认为东方不败本来是要寻五岳剑派的晦气,刚好自己适逢其会,所以遭受了池鱼之殃,不禁心中后悔不迭。向问天甚至于心中暗骂:“娘的,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任我行、风清扬和向问天几人眼神互相交流片刻,风清扬开口道:“岳掌门,今日我们三战定胜负,现在,老夫承认是我们一方输了,我们现在就离开华山,华山掌门是你的了。”

    林平之道:“等等,风老鬼,今天你们上了我们华山,搞得我们山门乱七八糟,造成如此大的损失,你以为就凭你这老货一张嘴就轻轻巧巧的揭过去了?”

    风清扬心下恼怒,自己的亲生儿子刚刚被骟了,虽然是田伯光误伤,但始作俑者却是这个林平之,自己恨不得将这个小白脸扒皮抽筋,方能消自己心头只恨,但是他素来奸诈,更是自私自利之极,否则也不会把亲生儿子扔到冰天雪地里面让岳不群收为弟子离开自己二十余年。故此风清扬面上丝毫不动声色,开口道:“那么林公子有什么话说?”

    林平之笑道:“很简单,第一,你们留下一点东西。”

    风清扬道:“什么东西?”

    林平之道:“或者是秘籍灵丹,或者是十万两银子。”

    风清扬怒道:“十万两银子?你不如去抢!”

    林平之扑哧一笑道:“你算说对了,我现在就是抢,说吧,你们给不给?”

    任我行开口道:“银子没有,不过老夫的吸星大法是天下绝顶武学,我可以给你。”此言一出,群雄无不动容,虽然武林中都管吸星大法叫做吸星妖法,但是这种可以吸取他人功力的武功当真是顶级功法。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禁热切起来,连左冷寒等人都暗中点头,认为此举可行。但林平之的话让众人更是惊诧不已。

    林平之晃了一下脑袋:“吸星大法任老鬼你自己留着吧,本公子不要。”

    任我行差点被活活气死,自己的吸星大法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求着自己想学,现在自己想给他,这个林平之居然不识抬举,同时心下暗想:“这小子莫非知道什么?”

    风清扬道:“老夫的独孤九剑是天下绝学。。。”

    还没说完林平之就没好气道:“风老鬼,闭上你的鸟嘴,不要。”

    风清扬也绷不住自己世外高人的样子了,怒目道:“那你要什么?反正银子是没有。”

    林平之一伸手:“少林大还丹十颗,白云熊胆丸两百颗。”

    风清扬面色一变道:“什么?老夫没有。”

    林平之笑道:“我当日知道你个老货没有,但是少林寺和恒山派有啊。”

    风清扬道:“白云熊胆丸可以给你,但是少林大还丹概不外传,老夫无可奈何。”

    林平之叹道:“那好吧,看来还是免不了一战。”转头道:“师父,左师伯,东方教主,准备开战吧。”众人一听精神一振。

    风清扬忙道:“慢!好,老夫答应你。”

    林平之笑道:“这样才对嘛,毕竟我们是在谈生意。”

    风清扬咬牙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锦盒,他当真已经心疼之极,捧着盒子的手甚至于微微发抖,这是他坑蒙拐骗到的最好的宝贝,如今剩下的也不过十一颗,现在一下子就出去十颗,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但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随后又让恒山弟子凑出来两百颗白云熊胆丸,白云熊胆丸是恒山派疗伤圣药,平时派中高手都舍不得使用,这次为了华山大战,恒山派将所有的库存都拿了出来也不过两百多一点点,林平之也是算准了这点才提出这个要求,恒山派凑出来这些现在也算是大出血了。

    风清扬让仪琳将两盒药丸送过去,冷声道:“林公子,满意了吧?”

    林平之将药盒递给左冷禅和岳不群:“师父,左师伯,你们见多识广,先检验一下。”随后微笑着看着胡须颤抖的风清扬道:“风老鬼,别摆出这副死脸子,当场验货童叟无欺是做生意的基本道德,再说了,你风老鬼和任老鬼的人品却是不咋地,让人不能不妨,你要怪只能怪自己的风评不好罢了。”

    此时岳不群和左冷禅都红着脸验完了药,冲林平之点了点头,林平之的做派让他们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看着手中的圣药,特别是少林大还丹,心中还是一片火热,这个东西可是武林至宝,连少林寺现在恐怕都拿不出来十颗了。

    林平之一看两人已经确认,回头笑道:“这才对嘛,信用不足就从现在开始好好做。现在,我们说说第二个条件。。。”

    风清扬冷声道:“小子,你不要太过分。”

    林平之笑道:“老鬼,我刚刚已经说了那是第一个条件,有第一当然会有第二,你瞎吼什么?”

    风清扬怒道:“那你就先说明,还有没有第三、第四、第、”

    林平之打断他:“停停停,只有第二,你喘口气先别憋死,活了那么大岁数,一点涵养都没有,你别瞪眼,听我说第二条。”林平之的面色陡然一正,所有的人在刹那间都有一种错觉:“这小子便宜到手了,这是要翻脸不认账,掀桌子开打了。”

第七十五章 战罢

    林平之看了看风清扬身后众人,忽然只见目中杀气四溢,声音发冷道:“风老鬼,任老鬼,你们谁都可以走,连令狐冲那个背叛师门的畜生都可以走,因为他已经被我师父逐出了师门,但是我华山派的几个叛徒你们今天必须给我都留下来,否则谁也别想活着下山。。。”

    叛徒,必须死!

    陆大有几人面色大变,连忙跑到令狐冲跟前跪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大师兄,万万不可答应啊,林平之心狠手黑,就算你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也绝不会守信放你们下山啊。”

    “大师兄,我们几个兄弟都是诚心来投,如果把我们交出去,以后谁还会投奔你大师兄啊?”

    “大师兄,我们兄弟多年感情,难道你真的忍心将我们交给岳不群那伪君子么?”

    令狐冲此时本就为做了太监心中愤懑难平,此时见陆大有等人苦苦哀求,更是不厌其烦,吼道:“有太师叔和任教主在,求我作甚?”

    陆大有等人又连忙向风清扬和任我行磕头求饶,表示但凡可以让他们逃过一劫,必会当牛做马以报大恩大德。

    林平之冷眼旁观,条件已经提了,他很清楚这些人会如何选择。但林平之实在不耐这些人磨蹭时间,于是喊了一声:“我们没有时间看你们演戏,没事儿就赶紧滚下山,别当着我们擒拿叛徒。”说着话一使眼色,五岳剑派众人默默的拔出兵刃,只要对方一言不合,直接就杀过去,左冷禅岳不群等人更是虎视眈眈,森然的杀机丝毫没有掩饰。大有,你说一个不字,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看谁比谁狠。

    看着走过来的林平之,和后面的五岳剑派与魔教众人,风清扬任我行面皮抽搐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明白对方也乐的如此,因为这样更好,避免了自己拒绝陆大有等人的尴尬。于是心有默契,向手下招呼一声,带着自己的邪道高手下山,自有恒山弟子抬着受伤的人员跟着他们离开,虽然他们之前对陆大有等人有过承诺,但是那种空头支票是建立在获胜的情况下,现在自己都失败了,凭什么还要庇护他们这些丧家犬?毕竟,叛徒谁都不会喜欢,更没有必要为一些不相干的外人拼命。

    他们的离开,也就将陆大有等人显露了出来。

    陆大有等人看着自己的靠山就像甩鼻涕一样把自己抛弃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陆大有破口大骂:“令狐冲,你个畜生,就是你从小开始就引诱我们不听师父的话,是你教我们喝酒,教我们如何羞辱教书先生,教我们偷师父的钱去买酒去嫖娼,还教我们下山做贼,败坏华山派的名声。有了好处都是你拿,有了害处都让我们背黑锅。你!你不得好死!”施戴子等人也是大骂不止。

    令狐冲在担架上的背影微微一颤,但是随即扭过头愤怒的吼道:“我令狐冲不是人,难道你们就是好东西?既然你们知道我不是好人,为什么要背叛师父来找我?”

    风清扬眉头一皱,衣袖一拂点了令狐冲的睡穴,一行人就此下山。

    陆大有等人见到逼过来的林平之等人,连忙跪下又是一顿磕头:“林师弟,我不是人啊,是我一直欺负你,算计你,但那是令狐冲那个狗杂种在思过崖让我干的,是他说林师弟你年轻有为长得又比他好,怕小师妹移情别恋,所以让我们想法子除掉你!”

    施戴子叫道:“陆大有,令狐冲只是让你去除掉林师弟,关我等何事?谁不知道你是令狐冲的一条狗,除了你,他还可能让谁去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也只有你这条狗会这么做!”

    高根名喊道:“不错,施戴子所言句句是真,陆大有,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因为你的挑拨离间我们才会被你蒙骗,你才是罪魁祸首。”

    林平之看着狗咬狗的小人面色平静,左冷禅封不平等人面带冷笑,只有岳不群面色通红,这都是他的弟子啊,他君子剑的弟子就是这个样子,这就是他二十几年含辛茹苦早就出来的华山弟子,岳不群的心中唯有苦涩,心痛的想流泪。

    再远的路也有尽头,何况双方距离并不远,转眼林平之已经走到了几人面前,忽然苦苦哀求的陆大有五人面色一变,眼中再无半点哀求只有无尽的怨毒,五条人影冲天而起向林平之扑来,梁发、施戴子、高根名、舒奇四人手持宝剑分别攻向林平之的四肢,陆大有则像一头蛮牛直接一头撞向林平之的胸口,他们刚刚直起身子的时候大声的求饶,但是附身磕头的时候却已经在低声的秘密商议妥当,借机发难生擒林平之为人质,只要将林平之制住,那么左冷禅岳不群等人投鼠忌器就不得不放几个人下山,就算下不了山,也至少要拉林平之垫背。

    此举连岳不群天门等一种高手都大惊失色,虽然陆大有几人武功比他们相差太远,但是事出仓促,就连他们也没把握全身而退,唯有东方不败和左冷禅面露不屑,东方不败喃喃自语:“无知小儿,这种手段要是能对付的了林小子,本座请愿把头割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林平之并未躲闪,双手连拍,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这才象点话,能和令狐冲那卑鄙小人相交莫逆之徒,怎么可能只懂得磕头求饶,特别是在这种求饶肯定没用的情况下。”

    他的话讲完,五个人已经全部躺在地上了。他只是轻轻的拂了拂衣袖,回头对几个外门弟子道:“几位兄弟,麻烦你们将几个叛徒绑好,提到正气堂去,绑的时候注意别勒着脖子,如果勒死了你们可要赔我。还有,把他们的臭嘴都堵上,免得听见什么我不爱听的话。”他在山上的时候和外门弟子一贯和气,几人也知道林平之是在开玩笑,也大笑着应承下来。

    林平之转头对岳不群等人道:“师父,众位长辈,咱们还是回正气堂用茶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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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在江湖介绍:
笑傲江湖的世界,充斥着各种的不分是非,黑白颠倒。行侠仗义之人不被允许有私心,弱者被欺凌不许反抗,只有为女色出手、为恶徒撑腰方被称为大侠。这一切,在一个偶然的夜里都被改变了。从此以后,正义会被伸张,恶行将被清算,行侠仗义者不会流血又流泪却最终被唾弃,忘恩负义者也必将受到清算。没有穿越金手指,没有奇遇神功,更没有三妻四妾,只有事在人为。岳不群、林平之、令狐冲、仪琳......这些人都将迎来他们公正的最终审判笑傲在江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笑傲在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笑傲在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