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影
别的不担心，杨欣惦记着塞在毛衣里面的五十块钱呢。
这是她自己准备的钱，也没和叶曲森说，而且她还特别有仪式感的用红色的纸包着。
“我就检查一下，你凶什么凶？”工作员说的理不直气不壮的，她看上了旁边的那件毛衣，也不知道这女的舍不舍得转卖。
但是她被杨欣怼了，也不想张口问了，确认里面没啥不该带的，就一道包装起来了。
“我们一会儿给爸妈发个电报吧。”杨欣状似无意的开口道。
工作员:“……”她不过就是看了一眼，咋地还以为她想偷东西不成？她才看不上这些呢。
“我们接下来去哪？”寄完东西杨欣不知道往那里去了，现在的小镇唯一的放松地方，只有一个小电影院，听杨速的描述里面就两间小屋子，黑黢黢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但是这家小电影院非常受年轻人喜欢，堪称县城的约会圣地。
要是你没和对象来看过一场电影，你们两个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耍过朋友。
受后世3d电影的影响，杨欣对这些兴趣不大。
但是叶曲森却停在电影院的门前“我们还没一起看过电影。”
杨欣想表示自己对电影没多大的兴趣，但望着叶曲森的眼睛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当舍命陪君子，可怜叶曲森和他一起看看吧。
电影院的面前围着一大群人，都是成双结对的，但是他们之间隔了一些距离，不像杨欣和叶曲森那样手拉着手。
他俩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冲击。
尤其是男孩子，颤巍巍的探出手想抓住对象的手，但是又不好意思收了回来。
“同志，还有电影票吗？”叶曲森走到小窗口询问道。
里面的售货员也忙着嗑瓜子呢，头也没抬就甩了一句“没有。”
镇里每天就放两场电影，早上一场，晚上一场，一般都是前一天五六点就买好今天早上的票，上午赶早买好下午的票。
而杨欣她们刚好卡在一两点的时间。
“我不想看电影的，没啥意思。”杨欣拉着叶曲森开口道。
但是不知道今天的叶曲森是怎么回事，对看电影这件事情有着特别深的执念，非要看到不成。
只见叶曲森让杨欣在这里等一会儿，他就跑去找人交涉了，最后握着两张电影票回来。
“你怎么买到的？”杨欣望着叶曲森手上的电影票，现在一张电影票要一块多钱，看这么两个小时，得少吃两顿肉，这买卖杨欣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眼前有一大坨肉像长手一样正给自己挥手告别。
“五块钱买的。”刚好电影要开场了，叶曲森便拉着杨欣进去，指着一旁的瓜子问杨欣要不要。
杨欣嫌太干了就拒绝了。
她现在脑子里面还是那五块钱呢，她为了叶曲森着想，有时候会给叶曲森一些钱让他揣着，没想到钱揣到电影院来了，还给别人送走了。
唉，男人花钱如流水，就得要她这样的人守着。
以后要少给叶曲森一点钱了。
走在旁边的叶曲森一点也不知道，这么一会儿杨欣想了这也多。
电影院黑黢黢的，人都得摸着墙走，要是有人不小心摔了一下，想找个支撑的拽到别人的男朋友也是有可能的。
叶曲森摸着黑带着杨欣来到座位上，木制板凳摆了四五排，凳子的高低有些不同，为了杨欣的身高着想，叶曲森带着她来到了第二排。
不一会儿电影院就坐满了人。
白色的大屏幕上出现年代电影特有的标志，一个红色的五角星，落在屏幕中间，上面提字‘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电影制片厂。’
上面放的是最近新出的革命电影《闪闪的红星》。
周围一片安静，整个房间只有电影的声音传了过来，在这样的氛围下，杨欣也安心的看了下去。
看到冬子妈英勇就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啥骂了一句脏话。
现在看电影，人的思路都是跟着电影走的，看到开心处他们会鼓掌，看到不公平处他们也会大声的骂着。
杨欣也跟着一惊一乍的。
140分钟的电影一会儿就看完了，往外面走的时候，杨欣还听到有人小声的哭泣着“东子妈好伟大，那些小鬼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男人在旁边小声的搭着话，放低音量放柔声音小心的哄着“没事哈，东子最后不是给他妈报仇了吗，再说现在早就没有小鬼子了，我们也早就解放了。”
“你为什么没哭？”叶曲森捏着包包里面的手帕一直没有拿出来。
看电影的时候，他后面就有两个女同志哭了起来，他以为杨欣也要哭，一直握着手帕准备着呢。
可惜了，一直没排上用场。
杨欣反问道“我为啥要哭，再说你有见过我哭吗？”
叶曲森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见过你哭，嗯……在床上。”
杨欣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
叶曲森原来这么闷骚的嘛？玩不过，玩不过。
两人看时间还早，就计划在镇上多逛一会儿，也找不到好地方，两人就打算去书店待一会儿。
杨欣想买些初高中的书，为后面的高考慢慢做准备，顺带再把叶曲森拽上和她一起学习。
现在学习理由也有了，她是老师，得不断提升自己。
书店就一间小小的房子，坐落在中学的附近，老板估摸着是害怕别人赖时间一直在书店里面看书，就没开啥窗子，房间里面的光也全部是依靠门发散进来的。
但是也没法，镇上就这么一家书店，大家都没得选择。
杨欣断了在里面坐一会儿的想法，只想找一些书就出去。
书店里面多是一些革命书，加一些小说还有一些教材，只是教材都在角落里面，没多少人关注。
杨欣直奔那里，在里面挑挑选选的。
书什么的只打算买一套，她和叶曲森换着看，到时候多买几个本子，笔记也全部记在本子上面。
杨欣从里面挑了好大一堆出来，老板看杨欣是个大客户，乐呵呵的给杨欣点了一盏煤油灯，口里面叫着“大妹子，你慢慢找，我给你点个灯，你看着也舒服一点。”
杨欣无语，但还是笑着开口道“谢谢婶子。”
一会儿还得找她砍价呢，杨欣可不敢得罪她。
叶曲森则跑到另外一个书架找书去了，杨欣也不知道他找啥，两人都没打扰彼此。
科学家
叶曲森看书比杨欣还容易上瘾，人一扎进书堆里面就半天没有反应。
杨欣看着脚边的书，她一共找了16本书，哪本都不舍得放弃，但是这十多本书估摸着也接近十斤了。
想着书是刚需，杨欣一咬牙全部都买了下去，还没等她把书搬过去呢，老板已经过来帮忙了。
望着一堆书，老板笑得开心的很，且不说杨欣的单子量大，关键杨欣顺带帮她处理了库存书，这样一想，整个人都客气起来了“这些都要吗？”
说着老板紧张的看着杨欣，生怕她说了拒绝的话。
等杨欣一点头，她连忙抱着书就过去了。
杨欣穿过幽暗的房间，在另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叶曲森，只见他手上握着一本发黄的书籍看的极其的认真，杨欣就蹲在他的身边想看他在看什么。
一看是物理相关的书，整个人就没兴趣了。
拍了拍叶曲森的肩膀“我选好了，你呢？”
叶曲森指了指手上的这本书，还有角落的一小本书“我找到了一本关于养猪的书，但是里面的内容不是很齐全。”
要是叶曲森的物理书发黄，那那本养猪的书可以说是破旧了，估摸着也没得到主人的认真对待，整本书烂的不像样子。
但是聊胜于无，回去多翻翻万一能找到有用的地方呢，杨欣也让叶曲森拿了。
“这么多，姐你咋的也要算便宜一点。”杨欣笑着开口道，为了能砍点价下来，嘴巴甜点不行“姐，我现在也是一名老师了，以后肯定少不了买书，我这绝对能成你的长期客。”
老板正数着杨欣的书呢，心中还觉得这两口子真的有意思，选书选的都是一些冷门的书，竟然还有一本养猪手册，破烂的都不想要钱。
但听杨欣说她是老师，也理解了。
“这样吧，你书多我就收你五块钱。”老板开口道。
五块钱，她这些书都是从废品站淘回来的，一共就用了一块多钱，这下可赚惨了。
杨欣瞄了一眼养猪那本书上面还有脚印就开口道“姐，我直接给你说个数，你要能卖我就直接拿走，还介绍我们队上的知青来买，你看三块钱行不，这书我估计也是没多少人买。”
一旁的老板心中直哼哼，她还用杨欣介绍客人啊，她这可是镇上唯一的书店，别人想买都没有地方买。
杨欣抬头对着旁边的叶曲森开口道“要是不行，我们去县里面买吧，县里面书多，这两块钱来去车费也够了，我们还能省点钱吃两个大包子呢。”
老板心中一惊，她是镇上唯一的书店不假，但是还有县里面啊。
县里面可有几个书店呢，而且书还比自己多，她一下就犯了难，想多赚几个钱，但是又怕丢了杨欣这个客人。
一时想了一下。
杨欣就知道这价肯定能砍下来。
果然，老板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头“妹子真会砍价，你别看这书破旧了一点，但都珍贵着呢，只有我这里有，妹子可要记得多给我介绍一些人来。”
老板把自己的东西往天上吹。
最后一堆书还是三块钱成交了，老板觉得杨欣人还行，还给杨欣送了一个本子。
“姐，你有没有篮子之类的啊，我这也带不回去啊。”杨欣一时买东西开心，怎么带回去却犯了难，早知道带个布袋子之类的东西了。
老板望着杨欣，犯了犹豫，篮子她肯定是有的，万一给了杨欣，杨欣不还怎么办？
“姐，你放心我是小湾村的杨欣，我要是不还，姐只管找我们队长告状。”
杨欣说话诚恳，老板就给杨欣找了一个旧篮子，装了六七本书，剩下的就放在自行车前面的筐里。
“妹子可要记得还。”老板叮嘱着。
看杨欣点头才放了人走。
“森哥，我们回去吧。”杨欣坐在自行车的后面，拽了拽叶曲森的衣服。
叶曲森脑子里惦记着他没看完的书，点着头，自行车也蹬的飞快。
叶曲森对物理这块有着巨大的热情，他爸就是大学的物理老师，在叶志平的熏陶下，叶曲森自然也喜欢上了。
等落了家，叶曲森帮杨欣把火烧着，就握着书继续看了起来。
杨欣望着叶曲森这痴迷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她对象现在是在往科学家的方向发展啊，回想书中的内容，叶曲森最后确实进了科研院。
杨欣也不打扰叶曲森看书，自己做起了饭，一天三顿饭做着，厨艺确实是越来越好了，但是就是想不到一天到晚还能做啥花样了。
现在的物资太紧缺了。
杨欣往锅里面掺了一些水，她还是打算做红薯稀饭，晚上吃了养胃舒坦。
“也不知道那里能买到羊腿，到时候和萝卜炖在一起肯定好吃。”杨欣不自觉的念叨着，还对旺财开口道“到时候也给旺财吃羊腿，保证给你吃饱。”
想象嘛，那就往好了想。
坐在灶门前的叶曲森收了书“等我啥时候去镇上问问。”
她们这里不行养羊，杨欣对叶曲森的问问基本没啥期待，只能吞了吞口水回忆着羊肉的味儿。
“对了，我昨天去县里面的时候顺带找了找旺财的家人。”叶曲森往里面烧了一些柴才开口道“他家的男主人在农场。”
叶曲森回忆着他昨天找人的时候，接待他的是张奎的媳妇，一听叶曲森说旺财，她脸上的表情就不耐烦了。
“野狗一条在外面呆习惯了，就让它继续在外面待，再说狗吃那么多谁养的起。”张奎媳妇不耐烦的说道，因为张奎被下放了，她生活质量直线下降，自己都吃不好了，更不愿意拿本来就少的粮食养狗“你们要是愿意养，随便养，我绝对不找你们要，要是不愿意养，把狗赶到山上去就行了。”
得到这样答复的叶曲森并不吃惊，他本来就抱着试试的心态，但是更多的想把旺财留着自己养。
听了叶曲森的描述，杨欣甚至还有点开心，揉了揉旺财的毛“没事，旺财以后我们养你，有我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你的。”
也不知道旺财听懂没有，它趴在杨欣的脚边，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看着悠闲的不行。
现在每天吃饭少不了的就是萝卜和红苕，杨欣吃的都有点腻味了，想着明天上完课后去山上找找有没有野菜，改一下口。
你是不是男人
杨欣现在可不敢赖床了，每天六点半按时起床，在家里面吃了饭就要去文家庄上课了。
小小的房子里面坐满了学生，还有一些是已经退学的，几个队的队长决定这十多天的课什么都不收，要是有孩子愿意上学的就继续来。
一听什么都不要，几个家长就脑子一动，现在天气冷，也不指望孩子能挣啥公分，还不如送去读书，当然也不指望他们学到什么，至少不用呆在家里面皮，还气人的不行。
关键就孩子呆在家里面，一天还得给他烧火烤，那么多的柴，还不如送去读书，反正老师也不会让孩子冻着。
这么会儿想整个房间都被孩子挤满了，每个人吐出一口气，房间温度高的不行。
杨欣打眼一撇，她还看见了几个婴儿，一时就有点烦躁了。
感情把这里当成托儿所了啊。
婴儿啊，肯定学不了什么，估摸着是那些家长为了图省事，一道把孩子送过来了。
杨欣咳了一声嗽，拍了拍黑板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听老师讲，又来上课开心吗？”
下面有几个孩子正在玩划拳抽人的游戏呢，就是谁输了就得挨抽，一时之间教室里面传来啪啪啪的声音，还有孩子们肆无忌惮的笑声。
杨欣冷了脸，看来温柔对待她们不行啊。
“都给我安静，那几个你们叫什么？”杨欣拍击着黑板，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这下倒是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了，几个在玩的人也转身看着杨欣。
但是都带着嘲笑加茫然。
茫然能理解，嘲笑是什么鬼，所以自己没有威慑力了？
杨欣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读过书的杨欣从来没有打算温柔对待这群孩子，她明白有些孩子这个年纪就是天生的皮，要是没啥威慑力根本管不住他们。
杨欣缓步走了下去，还故意板着脸“所以老师说什么你听不见是吗？”
孩子低着头“我是李家沟的李浩。”
旁边的几个人也跟着报了姓名。
等所有人说完，李浩抬头看着杨欣开口道“老师你会打人吗？我们李队长说了，现在老师不许打人，要是打人的话我们只管举报，得取消你当老师的资格。”
几个队的队长为了让家长们放心，确实有说过老师不能乱收费，不能打孩子的说法。
可惜，娃你终究太嫩了，他们只说不能打孩子，但是其他惩罚手段多着呢，惩罚力度不亚于打手板。
杨欣看着李浩得意的样子，心中明白自己今天必须要给孩子上一课，把自己严厉的形象打出去。
杨欣眯了眯眼睛开口道“老师确实不能打人。”
李浩得意的笑了起来。
“但是，李浩是吧给我去后面……”杨欣望了望后面，完全没有蹲的地方，便转了方向“给我去前面蹲着，扎马步知道吧。”
李浩胆子大，挨打都不怕，更别说蹲马步了，他现在心里面还嘲笑着杨欣就是个纸老虎一点也不凶。
他的几个小弟看李浩勇敢的走了上去，跟着一起吆喝，整个教室都被吵翻了，隔壁的教室也是这个情况。
甚至比杨欣的更严重，因为老师足够，他们就按照年纪拆成了两个班，杨欣带的是年纪大的班，教他们数学，因为年纪摆在这里，这些孩子都不会哭，当然不排除后面背着的几个婴儿。
杨欣头又疼了起来，带婴儿来上课的这个情况必须被杜绝，且不说孩子能学多少知识到肚子里面，就是这些婴儿上课哭起来她们也听不下去。
但是这事情不好处理，年纪小点的没发上工的孩子多半是呆在家里帮忙照顾孩子，现在读书照顾孩子的任务也在她们身上，杨欣害怕猛地一拒绝，家长为了图省事，也不让孩子来上学了，越想越觉得恼火，不过这情况还是得先和几个队长说，让他们拿出一个解决措施。
杨欣打量着已经站上来的李浩，长的黑黢黢的，但是眼睛挺亮堂，要是白净一点估摸着长的挺帅，就是这性格太皮了。
“你是男人不？”杨欣下着套。
李浩一听这话肯定头一甩，一副骄傲的样子“我肯定是男人啊，我给你说整个队上就没有比我更男人的了。”
李浩的爸是退伍军人，平时对李浩要求挺严格的，但是方法没对，给李浩养皮实了。
“行，大家都听到了啊，一会儿我不让停你不准站起来，不准哭鼻子，要是你坚持不下去以后都要听我的。”
李浩犯了难，小小的人儿，你竟然都能从他身上看到矛盾心理。
但是话已经甩下去了，他只能点头“我才不会坚持不住的。”
蹲马步嘛，小事情，他俯卧撑一口气都能做上好多个，难不成蹲马步比俯卧撑还难，不过是坚持一个动作，半天不让动嘛。
年轻的李浩，不会数数，只知道自己能做很多俯卧撑。
杨欣满意的点头，心里直闷哼，看你现在得意的样子，一会儿指定坚持不下来，她让李浩在旁边蹲着，自己好检查，还特别好心的在李浩手上放了一本书“书不准掉下来啊，姿势要端正。”
李浩勾着笑，完全不带虚的模样。
“好了，我们现在来上课，我是杨欣，你们就叫我杨老师吧，这次开课的时间只有十四天，结课后我们会举行考试，希望大家能珍惜上课的机会。”杨欣开口道。
这些孩子的水平参差不齐，有些人是来上过课的，有些人是基本没上过课，杨欣想着就打算按照他们目前的水平分一下班，再和隔壁班说一声，都按照水平分，不然到时候不好教。
杨欣便问了教室的这些人“现在能从一数到一百分有多少啊？”
等了一会儿，教室里面举起了十几双手，其中就有小志和小富，这两人杨欣都给开了小灶，最近学的都不错。
杨欣脑中设想的是安排四个班，这十几个孩子就分成了四年级，坐在最边上的位置。
剩下的按照不同的水平都分好了班，当然这不是固定的，等以后学习中，看出她们的学习能力再往高的班上插。
这么一分，整个班坐的就有点乱，有的十来岁的孩子还不会数数，坐在一年级的地方，显得特别突兀，没办法杨欣只能往后面调，保证不遮挡别人的视线。
这么一调整，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
打击式教育
杨欣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孩子，脸上带着的笑容转身看见李浩全部都落了下去。
这个皮猴子好面子的很，半个小时的时间汗水都流了满脸，牙齿估摸着都要咬碎了。
嘿，人家就是不服，人家就能坚持。
李浩感受到杨欣打量的目光，还哼了一声。
杨欣也不管，李浩这样的孩子要不就别收拾，要收拾就得一次收拾巴适，免得后面生是非。
“好了，同学们记住现在的位置，嗯，三年级的先默写一到50，四年级的写到一百，一二年级的都看老师。”杨欣别扭的开口道，好家伙不大的教室坐了近百号人，还分成了四个班。
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是教算数的，先普及了一波算数在生活中的必要性，就拿孩子们爱吃的糖举例，第一天也不用学太多，就学到了10，但是得让他们会写，后面这些数字都是由10个基本数字组合的。
杨欣撇了一眼李浩，腿已经在摇晃了，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她穿过人群，走到后面的几个高个子旁边去，和其他人不同，她们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但是看过别人学习，一身的坏习惯也不少。
比如面前的这个大男孩，拿不来笔，整个手都握着一支笔，姿势别扭又奇怪。
旁边的女生也是，杨欣敲了敲桌子打断了女生写字“老师先教你握笔好不好？”
女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头也低了一下去，但是她把手中的笔放到杨欣的面前，这代表她同意了。
杨欣小心的握住笔，给她比试了一下怎么握，然后再纠正孩子的姿势，一黑一白的手对比明显，旁边几个不会握笔的也跟着看。
“老师，我手粗糙，会隔疼你的。”女孩小声的说着。
杨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在脑中过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心情也跟着低落下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杨欣蹲下了身子，保证自己能够平视女孩。
女孩胆子小，嘴巴张开又闭上，反正就是说不出话来。
“老师，她叫文华，她觉得自己名字难听不好意思说。”最后还是旁边的男生大声的吼了一声。
女孩的头快趴到桌子上去了。
“很好听的名字啊，我叫杨欣。”杨欣开口道，握住女孩的手，带着她一笔一划的写着“小华手上的这些茧啊，证明小华有勤快劳动，你看老师就太喜欢偷懒了，一点都比不上小华。”
女孩终于抬起头了，用眼睛迷茫的看着杨欣。
杨欣伸出自己的中指，示意文华摸摸看“但是老师也有手茧的。”
最近一个月有努力的学习，倒是把中指的茧又磨了出来。
文华捏了捏杨欣的中指，又缩回了手，老师的手上也有茧的，但是只有中指有。
“老师这个是写字写出来的，小华字写多了也会有。”文华跟着杨欣一笔一划的写着，她的心思全部落在写字上面去了。
她是家里面的老大，她刚到三岁的时候弟弟就出来了，爸妈都忙，没办法等她懂事一点就要带弟弟，再到后面的妹妹，再到弟弟。
家里面供不起几个孩子，就让两个弟弟去读书了。
喏，自己的两个弟弟都坐在前面呢，至于妹妹也来了，不过也在前面坐着。
杨欣松开了文华的手，让她慢慢的写着，又去纠正其他几个孩子的握笔姿势。
握笔姿势对了，写字会好看一点，而且写起来也没有那么累。
杨欣走了一圈回来，又过了十几分钟，现在李浩已经蹲了快一个小时了，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手上抬着的那本书也有落下来的趋势。
杨欣搬着一个小凳子坐在李浩的面前“老师可没有打你哦。”
李浩闷哼了一声，你是没有打我，但是你体罚我，而且这比挨打还累，挨打嘛就疼那么几下，忍过去就没事了，可是蹲马步不一样，一来就是一个小时。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李浩还是没有服软。
杨欣也不着急，开口问道“你现在可以数到多少了？我好给你分班。”
嗯？数数？李浩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迷茫，最后缓慢的开口道“3，2，1。”
他会这几个数字的原因是因为他爸每次准备打他的时候就要开口数这几个数字，只要自己赶在一之前过去，就能少挨打，当然他也不会写这几个数字，只是它深深的刻在脑子里面了。
杨欣瘪嘴，嘲讽道“真没用，只会这么几个，吃奶的孩子都比你会的多。”
李浩瞪着眼睛，放屁，吃奶的孩子话都不会说，更别说数数了，杨欣就是针对他。
想着，他伸长脖子反问道“他们不是也不会？”
“谁说的？”杨欣随意指了一个孩子，不高，看着就七八岁的样子，比李浩小了四岁“你可以数到多少了。”
孩子掐着手指，语气有一些稚嫩，但是声音肯定，完完整整的从一数到十。
李浩脸一下红了，这他确实不如几岁的孩子，但是还不服，继续反驳道“你刚才给他们讲了。”
杨欣嗤笑“咋的，我把你耳朵捂着不让你听了？咋别人能听进去你就听不进去？”
李浩无话可说，刚才他一直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坚持之类的好话，怎么可能听的进去。
“可真没用呢，这么差劲了还不学习，难不成以后你要握着一把钱让你兄弟伙帮你数有多少吗？”
情况不同，李浩太骄傲了且自负，他更加适合打击式教育，不能捧，一捧李浩就能飞上天。
而文华对自我充满了怀疑且不自信，杨欣给她灌输的观念是你很优秀。
李浩一直颤抖着，少说那些，钱他还是分的清楚的，就看颜色嘛，这有什么难得，只是啥时候下课啊，他快蹲不住了，回去一定得和队长告状，说杨欣体罚学生。
反正队长说了，让他帮忙盯着杨欣，那里做错了马上给他告状。
“累了不？”杨欣晃了晃手“怎么办，我感觉我坐累了。”
李浩:“……”你当个人吧，他一个蹲着的人都没嫌累。
打击有了，该给李浩甜枣了。
“你说你身体这么好，估摸着体育也棒，咋就上课不能认真听我讲，下课随便玩呢？”杨欣状似无意的说道“嘿，你听过篮球没？听过乒乓球没？听过羽毛球没？”
李浩摇了摇头，其实他态度已经软了下来，但是面子还在上面悬着。
给你个班长当当
“我在书上看过，可有意思了。”杨欣摆了摆手“你还想继续蹲吗？要不我们达成和解吧，你上课认真听课，完成我布置的作业，下课随便你怎么疯，我不说一句话。”
这孩子太犟了，大冬天的汗水都快把衣服打湿了，但是就是不认输，往好了说，她觉得这个孩子有意志力，往坏了说杨欣只想说他是一头驴，犟的很。
李浩惊讶的看着杨欣，难以置信的开口道“所以是你先认输了？”
杨欣无奈“不是我认输，是我们两个和解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上面说的话。”
“那行吧。”李浩急忙开口道，和解也行，反正他没有输，他急忙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扶着黑板，腿好麻。
杨欣急忙把凳子放在一旁，让他扶着黑板拉一下腿，这下李浩倒是不犟了，听话的跟着杨欣的动作做了起来。
李浩目前的进度也不行，就把他一道安排在了一年级，按照身高给他排到了最后一排去。
杨欣又检查了三四年级的功课，便课后休息一会儿，带着孩子做了一套眼保健操，放松一下眼睛，让她们去跑一会儿，通一会空气，当然那种害怕冷的，她就在小棚子里面烧了火，顺带把自己带的红苕扔了一个进去烤着。
她想着来回一趟得花一个小时的功夫，中午一共就两个小时，她也就断了回家的心，这不一大早上就给自己揣了一个红薯。
旁边的老师见杨欣休息也一道坐了过来“杨老师，你们班怎么样啊？”
她们五个老师综合的一个，国文两个，算数两个，剩下的美术体育什么的谁要有心情谁就带。
杨欣见面前的知青一脸愁苦就知道他们情况不行，也就往坏了说“这些孩子挺皮的。”
刘知青用一种你也是这样的眼神看个杨欣，仿佛一瞬间找到同路人一样。
“我上午是和文知青一起带班的，但是这里面几个孩子哭的啊，差点耳朵没给我吵聋。”刘知青叹着气“你班上的孩子年纪要大一些，应该不会哭了吧？”
其他的三个知青也来了。
这次选拔老师也就小湾村选了一个本土的人，其他的都是选的知青，两个男老师，三个女老师就成了这附近的所有老师了。
“你们在说什么？”周兰笑嘻嘻的跑了跑来，她是负责综合的，堪称啥都管一点，啥都管的不多，这会儿还没有受到孩子们的折磨，整个人开心的不行么。
等他们几个全部落座，小小的火盆就被围了一个满，得亏有两个烤火盆。
“我在问杨老师他们班的情况呢。”
“你就是杨欣啊，我是周兰，你可是我们几个认里唯一的本土人呢，你也太棒了吧。”周兰嗲着声音恭维的说道。
旁边另一个女知青发出了哼唧的一声，充满了鄙视，但是杨欣没心情去搭理她。
“你们好，我这里有一个意见想提出来一下。”杨欣开口道。
重新分班这种事情肯定要让几个老师都知道，大家一起做决定。
“我想重新分一下班，我们不按照年纪，按目前的水平来，这样也可以因材施教，”
杨欣的话音刚落，刚才那个哼唧的女知青立马跳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自私呢？这样分不是把好苗子分到你们班上去了？那我们怎么教？果然没读过书，啥都不懂。”
马琪琪说话难听的很，其他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但是没人阻拦，他们都怕杨欣把成绩好的分走了，到时候期末考试的时候不好交代。
杨欣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还有心情翻了几下火堆里面的红薯“马知青急什么？我有说过我带哪个班吗？”
马琪琪:“反正你不会带差生班。”
马琪琪说的笃定。
“那行，你们要是同意分的话我就带差的那个班。”杨欣直接拍板，现在哪里看得出来好坏，因为有些孩子接触了好几年的知识，有些孩子在这上面宛如一张白纸，不过是最后多费一点心。
马琪琪吃惊的看着杨欣，觉得这人就是脑子坏了“你说的你不能反悔。”
杨欣直接没搭理马琪琪，现在休息了也是十几分钟了“要是你们没意见，我们早点分班吧，也好进入正轨。”
“我也同意分。”文知青举手道“杨老师你们怎么分的？我们也这么分，分完直接上课。”
她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要结课了，虽然不指望他们能学多少，但是还是得拿出成绩出来。
而且他们几个心里面都清楚，等年一过来上学的人至少要少一半。
最后还是杨欣带的一二年级，她和文知青组成了一队。
一进教室，杨欣倒是能体会到在这里窒息感了，好几个孩子都哭了起来，吆喝着肚子饿了，要回家吃饭，杨欣看向文知青，他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其实这群孩子年纪也不小了，除去那几个婴儿最小的也有六岁。
“李浩，你要不要当官？”杨欣对熊孩子有办法，但是对这种哭的熊孩子就没法了，哭着的她们是听不进去一句话的。
“啥官？我可不当小官，没啥用。”
杨欣阴险的笑了一下“肯定大官，我们班最大的官，给你封个班长的位置怎么样？”
一听最大的官，李浩就狂点头。
“那行，你第一个任务让他们不要哭。”
几个孩子被李浩拽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流眼泪花了，杨欣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有李浩在也不怕她们哭了。
因为分了班，教学任务也轻松了起来，可以把更多的时间全心全意的放在她们的身上，等到十一点半，这场课就算结束了。
她们都要回去吃饭，一时之间两间房子安静了下来，杨欣急忙的跑去抛自己的红薯，刚才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她生怕红薯烤焦了。
幸好后面没人烧柴，火熄了杨欣把红薯从里面掏了出来。
“你就吃这个？”杨欣还没来的急拔皮，身后几条传来了声音。
一听这声线杨欣就知道是叶曲森。
“森哥，你咋回来了？”
最近叶曲森被隔壁县公社的人看上了，没少往隔壁县跑，今天一早就过去了，她就是想着叶曲森也不在家，才不想回去弄饭的。
“下午没事，我就提前回来了。”叶曲森开口道“走吧，回家吃饭。”
喜庆洋洋分猪肉
杨欣话多，把自己上课遇到的事情和叶曲森说了一通，本以为他会不耐烦，没想到叶曲森始终带着笑看着杨欣，听到不错的位置还会点点头。
就这一副又乖又傻的样子让杨欣喜欢的不行“森哥，我话这么多你会不会嫌我烦？”
叶曲森摆头“不会，我话少，我们要互补你话得多点。”
叶曲森脑中都是杨欣的互补原则，他觉得非常实用。
等两人回去已经快一点了，也做不了啥好的，只能随便弄点，等杨欣吃饭的时候，叶曲森就去借自行车了，一会儿回去也快一点。
“我们买辆自行车吧。”叶曲森望着门口的自行车开口道，他现在没事也要往公社跑，杨欣每天要去上课，必须得安排个自行车了。
上次他哥寄了一张自行车票，也不知道镇上有没有货，要是没有还得麻烦忠叔他们帮忙找下。
杨欣点头，把这事交给了叶曲森了，就和他往学校骑。
她在几个老师里面还不算最远的，其中有个知青来回一趟得走一个小时的路，她就和文家庄的知青搭伙做饭了，杨欣她嘴挑吃的这块不想和别人扯在一起。
上课算是有条不乱的进行着，过了几天小湾村杀猪的消息传了出来，其他几个队听小湾村要杀猪也跟着要把猪全部杀了，至于隔壁县的猪瘟也算是控制下来了。
因为死了的猪，队上一般都想处理吃掉，所以没有往河里面扔，猪瘟也就没传过来，当然他们也没吃成死去的猪，全部被公社收了起来，统一掩埋。
不过杨队长还是觉得担心，加上上面也提前下乡收猪了，剩下的十几只也不好养，他一拍板直接决定杀猪，这些东西吃到肚子里面最安全。
杨欣提前和文知青换了课，她想去看分猪肉，毕竟是头一次，激动的很。
整个小湾村响起了猪的惨叫声，杨欣捂着眼睛不敢看，但是又惦记着那点猪血，手上端着一个木盆站着远处不敢靠近。
杀猪的地方围了一堆人，都是为了抢猪血的。
杨欣扯了扯叶曲森的衣服“想吃血肠吗？”
她绝对不会说自己不敢看，不敢去装！
叶曲森一看杨欣那样，就明白了接过她手中的盆子，也围了过去，接猪血的地方猛地出现了一个男人倒是奇怪的很。
“叶知青也要接猪血？”一女人捂着嘴偷笑道“来来来，大家给叶知青让一个位置，男人来抢猪血可不容易呢。”
周围一阵笑声，叶曲森也红了脸。
因为一头猪就那么一点血，每家都想多要一点，所以都得靠抢，不过一般都是女人抢，男人蹲后面看着，所以叶曲森的举动对她们来说是少见的。
几个人还真给叶曲森让了位置，他也不客气大方的站在最前面，接了半盆的猪血就往回走。
“森哥，厉害，今天回去给你做好吃的。”望着半盆子的猪血杨欣眼睛都直了，一会儿再去要点肠，回去做猪血肠吃，妈呀想到那个味道，杨欣就觉得自己饿了。
猪血分的差不多，就要在黄桶里面褪猪毛，先用热水把猪毛泡软，再手上拿着一个石头，哐哐哐的往猪身上呼。
围着的人太多了，杨欣就没有往里面挤，而是和一旁的小志，小富说着话。
小志和小富都被分在了四班，没在杨欣手上。
“姐姐，你为什么不教我们啊？”小志开口道，虽说这个老师比以前的文佳老师好多了，但是他还是喜欢杨欣教。
杨欣摸了摸小志的头“姐姐要去教更小的孩子啊，他们更需要我，你们两学的怎么样？要是不会的尽管来问我。”
小志叹了口气，他咋不是小孩子呢。
一旁的小富急忙道“我现在会做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了，还全算对了，姐姐我觉得算数好有意思。”
一旁的队长听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小富的变化他可看在眼睛里面呢，现在有工农兵大学，没准小富也能去读一个工农兵大学，回来给杨家长长脸呢。
虽说他是小湾村的队长，但是也就一个小学文化，看的来几个字，不过写不周正，要是小富读了书，自己没准还能把队长的位置给他的。
杨队长想的挺远，也挺美好，但是现在的小富不过十岁。
“那就行。”杨欣随便说了个数字，因为没有草稿纸说的也是比较简单的。
没想到两个孩子竟然异口同声的答了起来，还都是正确的，杨欣这才放了心，见杨队长在旁边站着，就开口道“杨叔，我想反应个情况。”
杨队长心情好，大手一挥“什么情况？你要说张丽华她们？我给你说张丽华她们现在可老实了呢，大丫也养的可以，现在身上也有肉了。”
杨队长说话声音大，偏偏被后面的人听见了。
在后面听着的张丽华眼睛都瞪直了，她说杨国强怎么有胆子举报她呢，原来是杨欣撺掇的啊，这个狼心狗肺的人，自己白养她了。
一时之间，张丽华没控制住情绪，猛地推了一下杨欣，张口大骂“你个死丫头，举报自己亲妈的事情你也干的出来？我白养你了。”
摇晃的杨欣被叶曲森一手抓住，扶正了，然后站在杨欣的面前，挡住张丽华的口水。
张丽华的声音大，一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在旁边退猪毛的人。
“你脑子没记性？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杨欣推开站在前面的叶曲森，张丽华的口水那么脏，指不定脸上得长藓。
张丽华指着面前的人气的不行“断绝关系我也养了你一场，你还背地里举报我，你是不是人？你不怕天打雷劈？”
杨欣无语“你做的事需要别人举报？我往小了说，你重男轻女，虐待生命，批评你都够了，往大了说你张丽华是在杀人。”
杨欣说的严重，但是也没上手推张丽华，要是自己出手了怕是自己在小湾村都过不下去了。
张丽华愣了一下，自己家的娃想怎么养就怎么养，那里有杨欣说的那么严重。
“你不是说我举报你吗？那我现在就来举报你。”杨欣看着面前的人“杨队长，我现在实名制举报张丽华虐待生命，欺压儿媳妇，子女，贪污公家财产。”
“你胡说什么呢？我啥时候贪污了？”
张丽华眼睛都瞪直了，一脸茫然。
解决办法
杨欣开始想的是用杨国强来恐吓张丽华，但是害怕给杨国强找麻烦，便断了这想法。
只能随口胡诌“你收谷子的时候往包里面藏谷子，收花生的时候藏花生，这不是公家财产？”
张丽华这人就是又好面子，又喜欢贪图一些小便宜，所以杨欣说的那些都是事实。
只是这些事情很多人都做，根本就没有拿出来说的必要，但是没做这种事情的人就不满意了啊，望着张丽华就要说话。
张丽华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杨队长指着张丽华刘开始骂人了，把张丽华骂一遍之后还要去骂杨忠。
杨欣看着自己这所谓的爸爸，却也没什么话说，杨忠一辈子被张丽华骑在脑壳上面，没有一点话语权，对于家里面的事情也全部都是听张丽华吩咐，可惜张丽华也不是个聪明的。
“你回去问问杨国强，这事是谁告的。”杨欣开口道，她只是给了一个提议，带着杨国强过去了，但是主力军还是杨国强。
张丽华开口道“我家国强懂事的很，就只有你，早知道我就不该把你养大，直接给你掐死。”
张丽华的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一旁的杨忠。
虎毒不食子，但是张丽华想弄死自己的女儿。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惜刚才吼的声音太大了，所有人都听见了。
“杨队长，我现在举报张丽华有杀人的意图。”杨欣冷哼一声才开口道，她没拿这当回事说，没想到张丽华自己说出来了。
刚开始的事情可以说是小打小闹，但现在不行了，张丽华不得到处罚，万一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
而且队上最近就在更改这方面的风气。
“今天杨忠家的肉扣一半下来，分给杨欣一斤，其他大家分。”杨队长拿出的解决办法也好笑。
他和张丽华挺像的，特别在乎面子上面的事情，基本就是能私下解决的事情绝不公开处理。
杨欣对杨队长也无话，杨队长这人有时精明，有时糊涂，但是又认真工作，也算得上是个合格的队长。
杨欣冷了脸“如果张丽华再找我麻烦怎么办？”
杨队长为了难，张丽华慌了神，一半的肉啊，咋说也有七八斤。
“那你想怎么办？”
杨欣缓慢开口道“先让张丽华就这次事情向我道歉，后面再找我麻烦我要报警，并且张丽华需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张丽华还没开口，已经有人指着杨欣的脸骂她不孝顺了。
杨欣冷笑“婶子，你孝顺，你妈要弄死你，你能孝顺不？”
“那也是你亲妈，你怎么能一口一个张丽华的喊着？还让她给你道歉。”说话的人正是杨梅的妈，她让杨梅参加不了考试，还让他们家赔了二十块钱，心中正记恨着呢。
遇见能骂杨欣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弃。
“你就是不孝顺。”有人帮张丽华说话了，她胆子一下就来了，指着杨欣就开口道，还有精神回头看看桶里面的猪。
“行啊，我孝顺，你把一百块钱还给我？”杨欣缓缓的开口道“断绝关系的书还在杨队长那里放着呢。”
张丽华肯定舍不得一百块钱，而且就那一百块钱，她也花了一些了。
按她的想法就是拿到钱，杨欣也得孝顺她。
可惜，想多了。
一听一百块钱，杨梅妈也熄了火。
“真是臊皮啊，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动了掐死的想法。”杨队长叹了一口气“行，我同意五丫头的说法，你现在就给她道歉，这件事情就算了，以后再犯，也按照……五丫头的方法处理。”
杨队长顿了一下，他可不想报警，到时候就是丢脸到公社去了。
张丽华哪里肯道歉，支支吾吾半天却也没话说，一巴掌呼到杨忠的背上“你个死男人，你管不管你的女儿？”
杨忠被打懵了，旁人嘲笑声也响了起来，他就觉得自己被公开处刑了一样。
杨忠懵了一会儿，才对杨欣道“五丫头，你妈没这个意思，这次你就原谅她吧，以后她肯定不会找你麻烦。”
来自男人的鄙视目光落在杨忠的身上，真是臊皮丢脸。
“不是我妈，我说了她亲自给我道歉，不然我现在就去报警，杀人可是大罪。”杨欣说的淡然。
叶曲森冷冷的看向张丽华，缓慢的开口道“你最好道歉，不然你儿子做的事情保不了。”
杨欣不能拿杨国强说事，但是他能。
张丽华懵了一下，她儿子做什么事情了？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反应过来，听杨国富说杨国强在镇上跟着做了点生意。
张丽华一下就急了，眼睛瞪的老大，她也不知道做什么生意，但是如果真被举报了，是要被抓的。
旁人都一副不理解的模样，等了好久，张丽华才开口道“我错了。”
“行了，张丽华也道歉了，杨忠你好好的看着你家的人，别让她找五丫头的麻烦，人家都分出去过了，你还为难别人干什么？”杨队长害怕杨欣会继续说事，急忙开口道，然后指挥着别人继续杀猪，快点分肉，中午吃个饱饭。
因为都要忙着分肉，这一场闹剧眨眼就过。
她一年的公分也不少，叶曲森更不用说了，单人公分都算队里面比较高的了，她俩加一起也能分上十四斤的肉，再加上张丽华的一斤，一共十五斤肉。
轮到杨欣分肉的时候，她看了看那些肉，确认猪肉的颜色正常后才开口“杨二叔，你先帮我切三斤五花肉，再要二斤瘦肉，要七斤肥肉，其他的就要些杂七杂八的吧。”
肥肉可以炼油，油渣吃着也香，所以大家都喜欢要肥肉，有些家里全部都要肥肉，一点也不要瘦肉，到后面的油水都落不了多少，队上没有办法，就规定每家至少要三分之一的瘦肉，杨欣差不多够了。
杨二叔手快的很，两刀就落了下去，也不称直接放进杨欣手上的篮子里。
因为杨欣肥肉要的少，杨二叔直接分了半个猪脑袋给杨欣，再加上一些肠子，猪肝还有些下水，算在一起咋地也不止三斤。
十几斤的肉杨欣差点没有端住，亏的叶曲森接了一手。
离开的时候，张丽华死死地望着杨欣，那些肉就是她的命啊。
叶曲森力气大，用一根绳子把半块猪脑袋分给杨欣拿着，其他的他全部都拿上了。
好奇心害死猫
杨欣对肥肉实在无感，便留了一点打算给叶曲森吃，再放了大概一斤的肥肉到时候烟熏了用来待客，剩下的全部炼油，油渣还能来做饼子吃，香的不行。
猪血就来做猪血肠，猪头她计划的是买点香料一道卤了吃，但不知道买得到香料不，现在温度虽然低，但是这些肉两天内也得处理好，不然也要坏。
她只请了半天的假，下午还要回去上课，因为和张丽华吵架，耽搁了不少时间，杨欣便拿了点五花肉，做了点回锅肉，配上饭解决一顿。
“森哥，你问没有没有自行车？”杨欣叹了口气，这来往咋地也要一个小时实在是太废时间了，要是能节约下来，睡个午觉多舒服。
叶曲森把肥肉洗了一遍，在哪里凉着，才过来开口道“问了，李叔说有货就给我们留着。”
杨欣运气好，经常在黑市和李叔聊天，有时候也会送点吃的，这一来二去，两人算是结识上了，而且李叔的路子比忠叔广，他能找到一些不要工业票的东西。
只是像自行车这种大件比上手表，收音机之类的要难一点。
杨欣她们只能等等，没办法杨欣只能快点把午饭吃完，就往文家庄赶。
这课也上了快一周了，两个班的差距也慢慢的变小，这是杨欣最开心的事情了。
“文知青你怎么没回去吃饭？”杨欣搓了搓手，走进教室想整理下下节课的内容，没想到台子上面还坐了一个人。
文知青听见杨欣的声音，便抬起头摆了摆“我在给她们改作业。”
杨欣看了两眼，她们为了尽量的正规化，也为了让学生回家不要忘了学习，还是有出一点作业，只是难度不大也不多，能保证孩子们天黑前做完。
“咋样？”杨欣询问道，她算数那块感觉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文知青国文上的情况咋样了。
文知青递给杨欣知道本子，示意她看，只见本子上面写的杂乱无章，所有字都飞到天上去了，杨欣眯着眼睛才认出大小两个字。
看了眼名字是个大孩子的，杨欣便安慰了一句“慢慢来，他们这猛地一接受还没来得及适应。”
“这字写的像鸡爬过了一样，你说他上课写的还行，这咋一回家写作业就乱写了？”
杨欣听这话又多看了两眼，金小军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学习这块还是认真的，这差距来的这么大，估计是在家没空写，要不就是摸着黑写字，铁定看不清。
杨欣这么一想，自己就能理解了，安慰文知青看开点，以后把作业业少布置一点。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杨欣开口道“文知青你回去吃饭吧，下午好好休息休息。”
她和文知青换了课，一下午都得呆在这里。
文知青点头，抱着一堆作业就回去了。
“小军，过来和老师聊聊天。”杨欣趴在桌子上面写着教案，望见金小军的身影就给他挥挥手，其他小孩子都眼巴巴的望着杨欣，想知道她为什么只叫小军。
杨欣莫名的想起她读书的那个年代，有次老师要搬家叫人帮忙收拾屋子，叫了班上好几个女生，没有叫她，那时候她好像还难过了一会儿，觉得老师是不是不喜欢自己，现在只觉得以前脑子里面装了些什么？怎么这么傻。
“小军，你家里面是不是挺忙的啊？”杨欣看着那群小屁孩好奇的眼神，便拉着小军出来说话了。
一阵寒风袭来，冷的杨欣一个哆嗦。
金小军下意识的就站在杨欣的面前，挡住了一面的寒风。
杨欣在心中感叹了一句，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懂事，这么人性的吗？
金小军顿了一会儿开口道“老师，我家不忙。”
小军说着低下了头，他没有爸，全家上下都靠他母亲和大哥，怎么可能不忙。
这大冬天的根本没人愿意出工，但是大哥去帮忙修水渠了，他妈妈也天天求着队长看看有什么活分给她，公分少点也没什么的，要是没找到活，她就去山上挖野菜，用妈妈的话来说，这叫有备无患，提前节约一点。
杨欣没忽视小军的表情变化“我们作业是不是布置多了？这样小军你回家要是有空看会儿书就行，不用写作业，到时候我和你文老师说一下。”
小军倒是没拒绝点了点头。
他放学回家的时候要乘着天还亮堂着帮家里面干些活，再摸着天黑前做饭，油灯他家有，只是油少，舍不得用。
“记得有什么要和老师说哦，而且既然回家没空写作业，那在教室里面就要认真听讲，把上课学到的东西记住。”杨欣拍了拍金小军的肩膀，笑着开口道，等他进去了，杨欣也跟着进去了。
其实不用金小军说她也知道他家是个什么情况，准确来说是知道所有人的情况，不过有个轻重差别罢了。
“大家都认真听讲，以后老师就不布置作业了，但是有空要记得看书，老师要抽问的。”杨欣对着一教室的人开口道，然后翻出书继续上课了。
因为天气凉，天也黑的早杨欣她们现在放学也早，基本四点半就放学了，和他们说了再见，杨欣也收拾东西打算回家。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烤火棚有哭泣的声音，杨欣探了一下头，一看是马琪琪打算扭头就走，只是人还没走出去就被拦下来了。
“你不打算安慰我吗？”马琪琪带着哭音说的特别大声。
得，有人求安慰来了，现在走不成了。
杨欣没办法，只能坐了过去“啊，马老师你为什么要哭啊？不要难过！你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杨欣安慰的极其敷衍，且不说听这话的马琪琪是啥感受，她自己都想吐。
马琪琪瞪着自己的大眼睛，打着哭嗝儿“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那我要咋安慰？”杨欣无奈，都怪自己的好奇心太重，以为出啥事了呢，还凑过来看看，只是没想到哭的人是马琪琪。
要是知道的话，她绝对不会过来看的。
马琪琪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杨欣一眼瞥见她手上的粉笔灰，连忙把她的手拽了下来，纠结了一会儿递了一块手帕给她。
“这什么？干不干净？”马琪琪捏着手帕就要往脸上呼，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咋就这么欠揍呢。
“擦屁股的，你说干不干净。”
你也欺负我
马琪琪才不相信杨欣的话，她刚才闻了，手帕挺香的，而且摸着手感也不错。
“你哭完了没？我要回家吃饭了。”杨欣见马琪琪还打算用她的手帕揩鼻涕，急忙抢回手帕，及其嫌弃的翻了个面再折了起来，放进包包里面。
马琪琪用手蹭掉鼻涕，才开口道“你欺负我，周兰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马琪琪一嗓子号了出来，把杨欣吓了一个跳。
周兰？杨欣回忆着脑中的这个女孩，她脾气挺好的啊，看着不像会欺负人的样子。
杨欣这一犹豫，直接让马琪琪泪水流的更快了“你是不是也觉得马琪琪是好人？放屁，我给你讲她坏的很，我不是和她一起做饭吃嘛，她偷我东西，还说我一天到晚懒得很，就等她做饭，什么也不干，那是我不干吗？是她吃了我的粮食，说事情她干的，现在怎么成了我的错了？”
马琪琪想起这就觉得气愤，要不是她住的地方远，她才不会和周兰搭伙做饭呢，当她知道自己被诋毁了之后就想找周兰要个说法，周兰直接来了一句你有本事不要和她们搭伙做饭。
想着，她就觉得委屈，一抬头看这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显然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你不听好人言！”马琪琪张口想骂人，却也没找到什么词。
坐在一旁的样子无奈，你们得事情你们可以自己解决吗？她没兴趣也没想法掺和进来，她现在只想回去吃饭，她都计划好了就好晚上包饺子吃的，还要包几种味道。
“行，我听到了，我先回去了哈。”杨欣开口道，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也发现了马琪琪这人不坏，就是脾气娇气了一点，喜欢以自我为中心。
但是，算她杨欣无能为力，这样的性格，她接触不下去，她本来就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再碰上马琪琪无异于火星撞地球。
“你为什么只想着吃啊，你安慰我两句，再帮我想想办法啊。”马琪琪默默的吐槽道，现在情况就这样，周兰是文家庄的人，别人肯定都相信她的话，她得想办法解决自己吃饭的问题。
如今和知青搭伙肯定不行了，也不知道还能和谁搭伙，马琪琪把目光投向杨欣，她家远是远了一点，但是也能吃上一口热火的。
“别看我，我有心无力。”杨欣摆手“你买上几个鸡蛋，去别人家问问呗，我要回去了。”
说着，杨欣也不等马琪琪再说什么，摆腿就跑，想什么呢，还惦记和她搭伙做饭，她开始就是因为不想搭伙做饭，才回去吃饭的。
杨欣刚看见自己的屋就发现烟囱冒出了一阵白烟，估计森哥在烧火了，惦记着饺子的杨欣速度都快了一点。
“旺财。”迎接杨欣的是旺财，只见它甩着自己的尾巴，就想往杨欣身上扑腾，杨欣嫌衣服难洗，就抛开了它，转而摸了摸旺财的头“不要乱跳，走吧。”
旺财也跟着杨欣往家里面走。
家里面不止叶曲森一个人，还有刘娟和小志。
“你回来了？你男人不会炼油让我过来帮一下忙。”刘娟小心翼翼的把油舀在瓷盆里面，热油撞击着瓷盆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杨欣洗了下手，用干净的布把手擦干净也上去帮忙“辛苦刘姐了。”
刘娟摆了摆手，小声的附在杨欣的耳朵旁边开口道“这叶曲森是真可以，收拾好了就来找我帮忙，我自己还没收拾呢，就没想答应，结果他说啥，害怕你被油溅到了，咋地我不怕被油溅到？”
刘娟揶揄道，其实叶曲森只想让刘娟帮忙指导一下，但是怎奈何叶曲森手艺实在太差，她舍不得叶曲森糟蹋油就自己上手了。
只是她故意往夸张了说。
油差不多舀了两个瓷盆起来，只要节约一点，三四个月够吃了，附带还有一大盘子的油渣，杨欣挑了几个放进碗里，用姜面面，盐之类的调了一下味道递给小志。
“刘姐，你晚上要不就在我这里吃吧。”杨欣也捏了一个油渣放进嘴里。
刘娟急忙的摆头“我还要回去收拾呢，你这刚分下肉够吃几顿。”
等小志吃完了，刘娟也带着她回家了，她只分了五斤肉，和小志对付对付吃，今年也能过上一个好年，再加上和杨欣一起做了这么久的事情，她也落下了一些钱，到时候不够再买一点。
“森哥，我们快擀面吧，我好想吃饺子啊。”杨欣捻了一个油渣放进叶曲森的口里面，做出咀嚼的动作“这个留着，到时候我给你炕饼子吃。”
说着杨欣又给旺财了一块放在地上“你也吃。”
她和叶曲森分工合作，她去弄馅料，叶曲森去擀饺子皮。
虽说叶曲森厨艺堪忧，这么久做饭技术只是从以前的勉强能吃，到现在的能吃，但是叶曲森身为北方人，擀饺子皮这个技术还是有的。
只见叶曲森擀的饺子皮厚薄一样也就算了，大小也一样，正在理葱的杨欣觉得自己今晚饺子都能多吃两个。
她打算做两个馅的，一个韭菜鸡蛋的，一个小葱肉馅的，到时候韭菜鸡蛋吃不完的再做成煎饺。
和杨欣这里的热闹不同，张丽华望着分到手的肉骂骂咧咧个不停。
她家以前能分上十几斤肉呢，这下倒好，只分到六斤肉，还想着今天分了肉包一顿饺子吃，现在啥都没有了。
杨蕊那丫头也是，这都嫁出去大半年了，没看见她一分钱，以前还说的那么好听，说只要有钱就给她寄，全都是骗人的。
养女儿有什么用，另外两个女儿已经一年没回来看看她了。
“你在外面干啥了？”张丽华高一声低一声的叹着气，一看见杨国强的影子就给他拦了下来“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在外面干什么事了，为什么杨欣她男人要拿你威胁我。”
杨国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是听张丽华这么说，第一反应的是张丽华是不是又找杨欣她们的麻烦了。
“妈，你不要去找杨欣她们麻烦了，人家都分出去了。”杨国强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事情，不过就是在外面找了个对象。”
张丽华听见前面那句话，正想骂杨国强来着，但是一听后面这句话马上住了嘴。
为了一口吃的
杨国强最近婚事艰难，她都打算放低要求了，没想到杨国强自己找到了，看他每天往镇上跑，这儿媳妇不会是个城里人吧。
张丽华急忙拽着杨国强让他好好和自己说道说道。
杨国强:“我是找到对象了，但是现在啥都没谈妥，妈你不要去找杨欣麻烦了，就我这对象还是杨欣介绍的呢。”
张丽华啐了一口“她能有这个好心？你知道她今天干啥事了嘛，把我肉分走了一半，这让我们怎么过年？”
其实这肉节约点也能吃，但是张丽华自己心疼。
杨国强深知和张丽华说再多也说不下去，便直接进了房间，一看大丫还放在两根板凳上面，也没有拦着，吓得他立马冲了过去，摸了摸孩子的手，也凉的不行。
想着，他也只能叹一口气，见杨国富回来了便拉着杨国富想要说话，杨国富多精明啊，转身就跑。
肉是分下来了，但是这年还长着呢，加上今年猪瘟肉的价格也涨了不少，而且人吃着也不放心，杨欣也没大手大脚的，吃了一顿饺子，剩下的肉，肥的全部用盐焉了起来，到时候挂着晾干，就是腊肉，瘦肉晾干之后杨欣嫌柴，就把把肉全部剁碎，做成了酱。
杨欣给忠叔，李叔再加上叶曲森父亲的朋友刘叔，都装了一点，肉不多，每人分的也少，就是拿去吃个新鲜，用来拌个饭，面之类的吃。
这三人，平时没少照顾她们俩，尤其是刘叔，跟着叶曲森在这里呆了几年了，这恩情她们得记着。
说着刘叔，杨欣倒是想起了，还欠他一顿饭呢，只是最近忙，也没啥空做好吃的，杨欣算着过年把他请过来一道过年。
等分完，杨欣自己的肉酱也只剩下了小半碗，拿来拌了一次饭杨欣就收起来了，留着后面打牙祭。
杨欣在床上拱了半天就是爬不起来，摸了摸床边，没人，才想起叶曲森一早上去镇里了，她疯狂给自己做着暗示，就再睡一分钟，保证起来。
想法摆在这里，右手还得掐着自己，生怕这一分钟无限延长。
好呢，时间到了，瞌睡没了，手臂也红了。
杨欣裹着自己的大棉袄，四周都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爬起来。
叶曲森估计杨欣要睡懒觉，一早把稀饭煮好了，用水温着，上面还放了两个馒头，下面的水也能来洗脸。
“五丫头，去上课？”杨欣估计自己起晚了，手上捏着一个馒头要往文家庄赶，走两步就被几个人拦了下来。
打眼一看，都是自己队里面的，也都是有孩子在队里上课的，杨欣了然。
“各位婶子早。”
最近队里面的人对她的态度可好了，说话也温声温气的，至于所图，估摸着想让她重视一下自家的娃吧。
“早，五丫头我家孩子上课认真不？不认真你尽管抽他，抽不坏的，实在不行你给我说，我抽。”
杨欣叹气“大树啊，听话的很，刘大婶你不要想着一天到晚的打他，别把孩子打叛逆了。”
大树好歹也有十一二岁了，正是容易叛逆的年纪。
刘大婶听杨欣在夸她家孩子，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直接忽视杨欣的后面一句话。
其他几个人也问了下自己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如何，杨欣一味说好，几人得了满意的答案才肯离开，等杨欣脱离她们的询问，一捏手上的馒头都凉了，叹了口气，只能抓在手上，到时候烤着吃。
“文知青，又麻烦你了，路上有学生家长问，一时没跑开。”后面的路杨欣都是带跑的，大冬天的，她感觉自己身上都有一层薄汗了，结果还是没赶上，等她到的时候文知青已经坐在上面了。
文知青:“没事，那啥……你要不先把馒头吃了再进来？”
杨欣一看才发现自己还捏着馒头呢。
“老师，你洗手了吗？”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觉得你可能不够尴尬，想要给你雪上加霜罢了。
李浩手一指，学生都望了过来，因为杨欣有给他们普及安全卫生知识，让她们不要用手抓东西吃，就是要也要保证手是干净的，只是这一时普及爽，现在成了火葬场。
杨欣红着脸开口道“老师肯定洗手了，李浩你是不是很得瑟？你爸刚才问我你在学校表现怎么样了，还说你不听话，让我尽管收拾。”
一听这话，李浩哪里敢顶嘴，捂着嘴巴半天都不敢说一句话。
小样，也不想想，你爸在李家沟怎么可能跑到文家庄来找我。
杨欣把馒头放到一边去，用手帕擦了擦手就开始上课了。
只是让杨欣没想到的是，有个腿部挂件蹭了过来。
“杨欣，你帮帮我吧，我和那群大婶说了，她们不同意我和她们搭伙做饭。”马琪琪蹲在杨欣的教室门口，等她上完了课。
每个孩子出来的时候，都要对马琪琪行注目礼，但是这人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还有心情和路过的孩子挥挥手，跟上一句好好学习啊。
真不知道该说这人脸皮厚，还是心大。
“你找我有啥办法？我又不是这队的，和他们不熟。”杨欣无奈，这马琪琪忘性挺大，十天前还和她吵了架，现在又找她帮忙。
她杨欣虽然不兴记仇那一套，但是脾气也没这么好吧。
马琪琪小声的开口道:“你不要生我气了，这都好久的事情了，你知道我就嘴巴坏，但是我心不坏的。”
自我贴金这事情，她擅长的很，
“我不是和你生气，只是这事我也没办法帮你处理要不你就出门的时候带个饭盒，也不麻烦的。”杨欣表示她还是不懂马琪琪的脑回路。
马琪琪:“我想和你搭伙做饭的，我听我们班的孩子说你做饭好吃，我想尝尝。”
说着马琪琪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们班有不少小湾村的人，都说杨欣做饭好吃，再加上小富的疯狂宣传，她肚子里面的馋虫全部被勾了出来。
杨欣:“！！！”你至于吗？为了一口吃的转弯抹角半天，不，准确来说是两天，她昨天就找上自己了。
“我可以给你拿钱的，我也可以自带口粮，你就收留我吃几天饭吧，我保证不麻烦你的，我还能洗碗。”
马琪琪说的可怜，后面直接给杨欣磨的没有脾气了，直到把人带回家，杨欣都有点傻呼。
瑞雪兆丰年
“你先等会，我给你牵下狗。”杨欣叹了口气，回来一路她都没想明白，怎么把马琪琪带回来了呢，自己咋就能这么心软呢？她怎么会觉得马琪琪今天没带吃的可怜呢，幸好自己只同意带马琪琪到自己家吃一次饭。
不过回来了，杨欣也只能安慰自己看淡点，推开门旺财就扑了上来，疯狂的甩动着自己的尾巴，杨欣计划着给旺财打个链子，到时候出去的时候也把它一道带着，不然旺财太可怜了。
它本来就属于山野之间，怪他们一时给带了回来。
“哇，杨欣你家好好啊。”马琪琪想伸手摸旺财的毛，但是旺财尾巴一甩跑到杨欣的身后去了，她也就断了这想法。
杨欣好笑的看着马琪琪:“你不是城里面的吗？咋地还觉得这土房子好？”
马琪琪是省会城市下来的，吃的用的比乡下好太多了，能从马琪琪嘴里面听到这句话可真不容易。
“好什么？看着都是楼房，一层还不知道住多少人呢，身子都摆不开。”当然这些都是马琪琪听别人说的。
杨欣也不懒得多费心思做什么好的，便随便煮了两碗面，拌了盘菜到时候混着吃，一看又觉得太寒颤，把肉酱往马琪琪的碗上放了一些，再煎了一个鸡蛋。
杨欣心中感叹了一句这年代吃的不值钱，钱又太少，不然这碗面至少要买十块钱。
马琪琪早在一旁等着了，听杨欣说能吃了，便急忙端起碗往外面走，便走还边念叨着“杨欣，你也太好了吧，竟然还给我吃肉，我要和你做朋友。”
一旁的杨欣:谢谢你，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马琪琪也懂事，等着杨欣一道过来了，从包包里面掏了五毛钱出来还附带着半斤的粮票，肉票她倒是没揣一时也给不出来。
“不用这么多的。”杨欣示意马琪琪快吃，不然一会坨了。
一旁的马琪琪摇了摇头“不行，你先把钱收了，你这面值这个价钱。”
等她往嘴巴里面喂了一口面，眼睛都直了，抓着钱就揣进杨欣包包里面去了，妈呀这是什么好吃的。
其实马琪琪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杨欣今天忙，没用心做，她会觉得好吃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吃好的了才这么激动的吧。
杨欣先吃完，见锅里面还有面汤，又烧了火给旺财热了一些红薯，她心疼旺财还放了一根大骨头进去。
这块骨头是专门给旺财做饭用的，给旺财热什么的时候，把骨头也煮在里面，让饭有油水一点，后面骨头煮不出油水了，再给旺财吃。
“你家的狗都吃这么好吗？”马琪琪望着锅里面的骨头，舔了舔嘴巴，杨欣做得多，她也吃饱了，现在整个肚子都鼓了起来。
但是看见杨欣给狗做饭也是吃惊了一把，她们队也有一条狗，但是养的不精细，瘦的不行，夏天的时候还满身的跳蚤，接近它的人都要沾上，而且那狗还没眼色，喜欢乱叫。
和杨欣家这狗一对比，她竟然都品出了一个高下立见。
“这骨头上没肉，人又吃不得。”杨欣开口道，幸好红苕是提前炖熟了的，她只用加热一下，没几分钟就好了。
马琪琪挺自觉的，端了个盆子把碗洗的干干净净的，放在灶台上面“杨欣，我以后还能不能找你蹭饭啊，我给你钱，一顿饭五毛钱。”
杨欣听这数字，眼睛都忘记眨了，一顿饭五毛钱，如果马琪琪吃两顿的话就三十块钱，咋地也比一个工人的工资高，没想到啊，她这么有钱。
她以前只觉得马琪琪家庭应该挺好的，毕竟家马琪琪娇生惯养的，但是这有钱的程度超出想象。
可惜了，她嫌麻烦，更嫌马琪琪会影响她和叶曲森的生活，就摆了摆头“我没空给你弄饭，而且你有这钱，不愁找不到人搭伙。”
等喂了旺财，杨欣顺手把锅刷了，便和马琪琪往文家庄走。
只见马琪琪垂头丧气的，一副被拒绝惨了的模样，杨欣就觉得好笑。
……
一场雪准时的落在小湾村，不大的雪花刚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了，一些孩子却还是认真的趴在门口看着。
小湾村在南方，下雪的次数少的很。
站在门口的女人口里面呢喃着“好好好，下雪好，瑞雪兆丰年，明年应该能有个小收成。”
“妈，什么是瑞雪兆丰年？”因为下雪了，不少大人也出来看热闹，一群人都勾着笑，她们也不懂什么是瑞雪兆丰年，只知道下雪了就能把地里面的害虫冻死，明年也能多收一点粮食。
杨欣望了眼飘落下的雪花，搓了搓手，她正在给学生画奖状呢，她班上算数这块整体成绩都不错，但是杨欣也想凑个热闹，准备点奖品什么的。
好的没有，一两支笔还是送的出来。
奖状的花样也好画，杨欣直接掏出了她和叶曲森的结婚证，按着模板往下面画就行。
“汪汪汪。”旺财在外面撒着欢儿的跑着，还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透过窗子看出去喜人的很。
“森哥，你带旺财出去溜达溜达吧。”杨欣写上名字，开口道，她准备第一名安排两个，第二名安排三个，第三名安排五个，但她奖状现在才画了五张。
一听要出去玩，旺财就跑了进来，蹭着杨欣的腿。
“我等你一起出去吧。”叶曲森伸手摸了下杨欣抱着的玻璃瓶，觉得水温降了下来，又灌了新的热水进去，转身送过来的时候，杨欣还趴在桌子上面画着。
杨欣觉得奖状有纪念意义，所以她想尽量画的好看一点，也废了不少时间。
叶曲森叹了口气，把玻璃瓶放在杨欣的腿上“媳妇儿，你大概有两天没和我说话了。”
说着，叶曲森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杨欣的旁边。
杨欣最近忙，要忙着改卷子，还要画这什么奖状的，每天吃完饭就扑在上面了，
“啊？”杨欣放下笔看着叶曲森“有吗？我刚才不是才和你说话了吗，让你遛狗。”
旺财疯狂的甩着尾巴，不管是谁，只求能带它出去溜达会儿。
“我们一起去吧，你也休息一会儿眼睛。”叶曲森小心翼翼的把杨欣的杰作放在一旁晾着“你也该出去走走了，别一天都缩在家里。”
一听要出去，杨欣急忙拽住叶曲森的袖子“不行，今天不能出去，等明天他们拿了成绩我们再出去。”
你真好看
杨欣也不知道这群人在急什么，自从考试结束后，每天都有人来敲自己的门问孩子的成绩怎么样，一个两个来问她还能应付，多了脑壳都麻了，后面不管谁敲门杨欣都不出去。
反正别人也不敢闯进来，毕竟旺财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当叶曲森提议让出去走走的时候，她连忙拒绝，要是自己今天出去了怕是晚上都回不来，等明天发了成绩就会好点。
叶曲森:“……”他媳妇儿可真惨，都没法出去，想着他摸了摸旺财的头“明天再带你出去溜达，你现在去那边趴一会儿吧。”
“汪汪汪。”被拒绝的旺财叫唤了两声，见两人都没动作，只能咬着尾巴蹲在火盆旁边趴着。
杨欣又画了一张奖状出来，想起叶曲森那一手好字就把人叫了过来“森哥，你帮我写名字呗，你的字大气。”
叶曲森及其享受杨欣的恭维，掏出书桌里面的钢笔，指着地方问杨欣写哪个。
今年她班上数学第一名是文华，可把杨欣给惊讶到了，她开始以为文华是读死书的那种，没想到啊，人家活学活用，还考了个第一名，听文知青那边的意思，他也觉得文华聪明的很，就指望她明年能继续读书。
想起文知青，杨欣急忙按住叶曲森的手“森哥，先不写，我明天见了文知青，把国文的分一道算上去。”
她和文知青离得不算远，但就是嫌外面风大不想出门。
叶曲森望着自己手上的笔，捏了一会儿，只能乖乖的放了回去，拿着他的那本物理书仔细钻研。
等杨欣画完剩下的奖状，才发现叶曲森已经把灯点起来了，杨欣端着煤油灯往厨房走，这人正在做饭呢。
明明都是一样的动作，杨欣也不知道为啥，咋看都觉得叶曲森做的别扭，恨不得上去抢过来，但是杨欣断了自己的想法，没人天生就会，叶曲森得慢慢学。
叶曲森放了米进锅里，削了两根红苕做掺粮，回头看时，杨欣就趴在门口看着她，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柔和且温馨。
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填满了。
说实话，他以前就没打算在这里找人结婚的，至于和杨欣结婚，他能指着自己脑袋夸自己，这是他一辈子最清醒的时候了。
“媳妇儿。”叶曲森接过煤油灯，放在台子上面，偷偷的在杨欣的嘴巴上砸吧了两下，也没用力，像小鸟一样逗着趣，从里面讨了乐趣，再深深的亲了下去。
锅里面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叶曲森才离开“媳妇儿，你真好看。”
杨欣被他说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轻轻的推了一下叶曲森示意他去看看锅，别溢出来了。
荤菜就一个卤的猪头，加上了一个炒鸡蛋，不过这猪头是最后一次了，吃了就没有了。
叶曲森想再买一个猪头回来卤着吃，但是被杨欣拒绝了。
虽说她是正儿八经的受过教育的人，但是杨欣比谁都胆小，现在除了自己队上的猪肉，旁的地方买的是碰都不带碰的，这么一来两人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叶曲森计划着明天去河边上看看，他以前看有小孩子在河边烤鱼，没准他也能弄点回来。
吃完饭，两人顶着寒风在门口溜达了一圈，也顺带带旺财出来放放风，现在外面倒是没人了，只是也把人冷的直打哆嗦，杨欣急忙搂住叶曲森的手臂，抱着他走。
晚上没人也就没给旺财栓绳子了，由着它撒欢的跑。
“对了，媳妇儿我后天还要去公社一趟。”叶曲森开口道。
“咋还要去？还有啥没处理好的？”
叶曲森摆了摆头“都处理好了，但是公社那边想让我帮忙写两篇文章，再写两篇年度总结。”
杨欣嫌叶曲森跑来跑去的冷的慌，就嘟囔了一句“那你回来写就好了啊，呆在公社得多冷。”
杨欣没咋去过公社，也不知道公社的情况，实际上公社比家里面暖和多了，每个房间还有一个火炉子呢，要是冷了只管过去烤火就行，根本没人说什么。
叶曲森搓了搓杨欣的手，把手放进了自己的包包里面“公社那边说给我钱，一片文章给两块，一份总结也给一块。”
“你啥时候去？我明天早点给你做饭。”叶曲森的话音刚落，杨欣就开口道，弄的叶曲森哭笑不得，一听见有钱，自家男人也不要了。
其实他俩现在都算得上队上最有钱的一家人了，但是她俩也节约惯了，平时还是挺节省的。
至于杨欣那边想的要远一点，她在等政策松一点了，这笔钱也就能派上用场。
等旺财跑了两圈回来，两人冻的原地蹦哒，这狗也不知道上那里跑去了，现在还喘着粗气。
行了，知道你有狗毛了不起。
整个队上都知道明天要发成绩，都着急等着呢，杨欣害怕像上次一样被追问个不停，最后迟到便提前了一点出门。
到了文家庄，整个学校都是安静的，杨欣先把火给烧起，再把教室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然后就在黑板上写乘法表了。
这些早晚都要学，杨欣就想提前写着，让她们回去没事就看看，多翻出来到时候要学也能有个基础。
等她把乘法表写的差不多，文知青也来了，杨欣急忙把试卷拿出来，打算和文知青算个总分，好写奖状。
看着一堆奖状，文知青抓了抓自己的头皮“杨老师，你想的真周到，这样也好，能激发孩子学习热情。”
文知青看着那些纸背过身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以前也有一老师，特别好，也会给他们画奖状，他也领过一次，拿回去的当天晚上，他可是抱着奖状睡觉的，后面害怕弄皱了，才沾到墙上去了，他下乡那天奖状也扒在那里，仿佛目送他下乡一样。
他本来就是一个感性的人，这情绪来的不比女人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才转身对杨欣开口道“我把语文最高分挑出来，我们一起算算。”
杨欣望着文知青泛红的眼睛，当做没看见的样子。
“我这里的分数统计出来了，文知青你给算算，再写上名字，我去方便一下。”杨欣开口道。
出了门，捏了捏自己的包包，她包里面刚好有一张白纸，就跑到隔壁的教室画起来奖状。
我来接你
荣誉称号就写最无私奉献的老师吧，等杨欣写完才发现几个小孩子给自己围了一个转。
“老师，你这是什么啊？”低年级的不懂，眼睛里面都是好奇。
高年级的拍了一下男孩的头“笨，你这都不知道，这是奖状，杨老师我们也有吗？”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奖状，好奇的不行，要是拿了这么一张纸回去，今天绝对能多吃两个鸡蛋，今年过年也能多拿一毛钱。
杨欣犯了难，这奖状是她自发的行为，肯定不会手长给马琪琪她们班画奖状啊，那不是多管闲事嘛，但是这些孩子好奇的眼神也勾人，杨欣便拍了拍男孩的头“奖状没有了啊，但是老师给予你们口头表扬，你们真棒，这么冷的天还能坚持来上学，一天也没早退。”
被拍头的孩子感受到了敷衍，总不能回去给他妈说，你给我煮两个鸡蛋，今天杨老师夸我了，说我能按时上学。
不对，被夸的人好像不止自己一个。
这边的杨欣早就回到自己的教室。
他们教室人也差不多来了大半，都规规矩矩的坐在下面抄乘法表呢。
这边文知青把试卷也写的差不多了，理了理放在桌子上，就等孩子们全部来齐，就开始发成绩了，只是让杨欣没想到的是，今天孩子一个不缺，家长也来了不少。
杨欣扶额，在上面发着成绩，她没有念分数，而且对每个孩子都说了一句真棒，奖状是藏不掉的，都得发，这事就交给文知青了，杨欣则坐在下面，把自己刚画出来的奖状好好的理了理。
“诶，你听见没，刚才文知青叫我家孩子的名字了，一等奖啊，这是什么奖？”女人夸张的开口道，眼神里面都带着得意，就等旁边的人夸她了。
旁边的人倒是也给面子“那肯定是很优秀的啊。”
没念到自家娃儿的家长则蹲到一旁去了，杨欣也实时站了起来，捏着纸大声的道“根据各位同学的一致认可我们决定授予文老师最无私奉献的老师奖状，请各位同学鼓掌。”
文知青一脸错愕的把奖状接了过来，望着上面的内容，一看奖状就是杨欣刚画出来的，有折痕，也没有其他奖状精细，但是这是他人生收到的第二张奖状。
教室的掌声还在响着，外面的家长也跟着鼓掌。
“文老师，你快讲两句，不然孩子们还得继续拍掌。”杨欣也跟着拍掌。
文知青满脸的害羞，半响才开口道“同学们都安静，感谢各位同学肯定我，也感谢各位家长配合，同时也感谢我的搭档杨欣老师，这段日子我和她学到了很多。”
杨欣没想到文知青还点了自己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举了举手“见笑了，我们互相学习。”
“这学期已经结束了，我看见各位同学的认真学习。”文知青顿了一会儿，才看向站在门口的家长，深深的鞠了一躬“各位婶子，你们家的孩子都是学习的好苗子，我真的希望下学期还能见到她们，婶子别看现在读书没用，但是孩子们的进步大家都有目共睹，而且现在也有了工农兵大学。”
文知青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明白下学期班上的人至少要少一半。
外面没人说话，孩子们紧张的捏着手上的卷子，比上出工割草，她们更喜欢读书，这里有老师，有同伴，还有自己爱做的事情。
杨欣没想到文知青会说这话，一时也安静了下来。
“都读书谁养的起啊，而且我们家又不是一两个孩子。”付蕾的母亲嘟囔了一句，坐在教室的付蕾用手捏紧了试卷，一副紧张的样子。
杨欣走下去拍了拍付蕾的肩膀，让她不要紧张，然后拿过付蕾手上的卷子递给了付蕾的母亲“婶子，你还没看付蕾的成绩吧，这孩子一看就像婶子，又聪明又漂亮。”
付蕾的母亲接过试卷，脸上笑得不行，杨欣这么好看的老师夸自己聪明，那是不是说明自己比杨欣还漂亮，还聪明。
旁边的人:“……”你可真敢想，也不捏捏身上的皮看看厚了没有。
付蕾母亲看着试卷上面的一字一画写的端端正正的，比她那上四年级的哥要强得多，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女孩子读这么多书干什么，反正都要嫁人。
她没读过书，但是也知道老人的那句话，女人无才便是德，不过付蕾妈不敢说出口，这么多人看着呢。
“付婶子，女孩子读书的用处也大着呢，多读一点书，她能明是非，懂礼貌，会变得有想法，而且放远一点看，多读点书对事业上也有帮助。”杨欣知道自己不能说的太虚了“你看现在的计分员，妇女主任，老师哪个不是读过书的，而且付蕾是个读书的苗子。”
付蕾母亲没说话。
她只觉得自己刚才就不应该开那个口，弄的自己思想觉悟很低一样。
“而且婶子，以后就算是上课了，我们也会和队长他们申请一下带她们去打猪草之类的，给孩子算公分。”杨欣开口道“不过时间还长，你们都可以换个方向想想，孩子不喜欢读书我们可以不谈，喜欢读书的话那说明你家孩子就是一个学习的料子。”
杨欣怕自己说多了别人嫌烦，反正日子还长着呢，后面不行还可以家访什么的。
成绩发完了这学期便算结束了，杨欣和他们挥了挥手，把教室的窗子全部关了。
“杨欣同志，非常感谢你。”文知青小心翼翼的把奖状卷成一卷，也不舍得折害怕上面会留下痕迹。
杨欣:“这有什么啊，而且你也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你没看孩子们多喜欢你呢。”
文知青点头“祝你新年快乐，明年再见。”
只是没想到门外面还站着一个人呢，他被吓了一跳“同志，你是？”
“我是杨欣当家的。”叶曲森冷着脸开口道，平时挺和气的一个人，现在猛地一冷着脸，看着还挺严肃的。
“哦。”文知青应了一声“你挺幸运的。”
说完，也就走了。
“森哥，你怎么来了？”杨欣收拾完便走了出来，门口的叶曲森望着文知青离去的背影，整个人看着有点不开心。
叶曲森擦掉杨欣手上的粉笔灰，开口道“来接你，我们家挣公分的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磨豆腐
小湾村的年味特别重，提前好几天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起来，杨队长自己掏钱买了一堆红色的纸，一早就把杨欣和叶曲森叫过去写对联了。
对联从书上抄就行，小湾村也就几十户人家，一家一副对联也写不了多久。
只是杨欣望着自己的一手字，再看看叶曲森的，再去瞅瞅马会计的，得了还写什么字啊，给他们端茶送水吧。
“森哥，你记得给咱家也写上一副。”杨欣给叶曲森递了一碗水，让他喝了，以前叶曲森不咋喜欢喝水，除非渴的很了，就咕嘟咕嘟的灌一碗水下去。
后面杨欣发现他这个臭毛病，努力的帮忙改了，只要她在的日子，叶曲森不缺水喝，每个小时杨欣就要送一碗水过去。
“好。”叶曲森应了下来，杨欣看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就打算回去泡点黄豆，明天推豆腐吃，她也想吃豆花了，但是自己一家磨豆腐太废功夫了，杨欣就想找人一起搭伙。
她昨天问了刘娟，她不喜欢豆腐的味道，就没有和杨欣搭伙。
“李大婶，你要推豆腐不？”杨欣就去找李大婶了，她们家喜欢每年都要推豆腐。
李大婶正在扫扬尘呢，竹子串成的扫把在房顶上挥舞，蜘蛛网缠在竹子上面，因为每年就扫这么一次，扬尘堆的特别多，不一会儿就取下来清理干净。
她们要好一点，因为房子是新修的，随便收拾两下就算完事了。
李大婶放下扫把，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推豆腐啊，啥时候弄，要不你别弄了，我到时候送你两块。”
“不用，我家人口少想和你搭伙弄来着，不用你送。”杨欣摆手，李大婶家里面的人特别多，每年都要点上好几斤豆腐才够吃。
李大婶也没多说什么“行，你回去泡一点黄豆，到时候我们一起弄，就在我家点吧，我这里东西齐的，酸水也有。”
豆腐算是解决完了，杨欣继续往家里面走，只是半路撞上了张丽华和李秀，两人手上拎着一小块排骨，撞见杨欣，张丽华就闷哼一声。
因为杨欣她少分了不少的肉，可记仇着呢，但是杨国强今年打算带对象回来，她得把场子撑起来，没办法就去镇上买肉了。
不过大过年的，谁家都要买肉，镇上那一点根本就不够分，就她手上这一点排骨都是从别人手上高价买下来的。
杨欣也不搭理她，径直往前面走，她反正对张丽华也没啥感情，随便她怎么做，她都不在乎。
两人擦肩而过，至于那点血缘关系，越来越淡。
杨欣也是第一次一个人筹办过年，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就随便都收拾了一些，当然最多的是吃的。
等叶曲森回来，两人吃了午饭就打算去镇上一趟，杨欣和叶曲森说了想请老刘过来一起过年，叶曲森倒是同意了，只是还没说老刘说。
要说老刘也挺可怜，一个人呆在这里，过年也是一个人过，他也不是个会做饭过日子的人，听叶曲森说，穷的那两年，老刘买了一个大馒头，就当过年了，现在他生活水平好了一点，过年能去国营饭店点上一个荤菜了，但想着也还是惨。
对叶曲森来说，这老刘相当于他长辈了，杨欣也想跟着孝敬一点。
吃完饭，杨欣就和叶曲森去杨速家借车，去的时候她们也才在吃饭。
“张姨，你们在吃饭啊。”杨欣手上拿着一袋子红糖，杨速他哥的媳妇翻了年就要生孩子了，杨欣就准备了包红糖，让她吃着补补血。
杨欣把红糖递给了张姨。
张姨推着不肯要“你这东西拿走，红糖多贵重啊，我怎么能要你的。”
一旁的大表嫂盯着杨欣手上的红糖，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她们说怀孕的时候多喝红糖水，补气血。
虽说她家也有，但是少，张丽梅搁上一周才舍得给她泡一次，杨欣手上的红糖怎么说也能半斤了，那得喝多久啊。
杨欣把红糖放在桌子上“张姨，你不要和我推，我这红糖是送给大表嫂的，你每天让她多喝点，气色也要好一些，当然张姨你也多喝点。”
张姨望着桌子上的红糖，半响才点了点头“你吃了没？没吃就在我这里吃。”
“我吃过了，张姨你快吃饭，我是来找杨速借自行车的。”
张丽梅点头，忘了眼还在吃饭的杨速就直叹气，他好歹也比杨国强大一点，结果杨国强今年就要把对象带过来了，再看看他，一天就知道吃。
“还吃啥呢，快给五丫头拿钥匙啊，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对象都找不到。”张丽梅叹了一口气。
被吼的杨速身体一震，急忙的掏出自行车的钥匙“你们把自行车推回去用吧，我这几天用不上。”
说着，杨速放下了碗筷，拍了下叶曲森的肩膀和他走了出来。
“森哥，那个忠叔让你最近不要去他那里，他应该被人盯上了，最近那边所有的事情都停下来了。”杨速叹了口气，以前这时候生意最好了，今年也不知道哪个脑壳长包的跑去举报了。
幸好忠叔有关系，别人提早送了信，不然自己怕是这年都过不了。
叶曲森点头“那最近别弄了，你们也当放个假。”
“五丫头，你说你这结婚大半年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啊？”张丽梅开口道，她撇了一眼叶曲森确认他离得远才开口道“五丫头，你别嫌姨啰嗦，姨是过来人，知道的比你们多，叶知青是城里人，指不定哪天就回城了，你得早点生个孩子啊，好把叶知青留在这里。”
杨欣：“……”张姨你可真是一个忙人，前一秒催杨速结婚，现在催她生孩子。
不过这孩子也不是她想生就生的嘛，得顺其自然。
想着，杨欣便开口道“张姨，森哥他不会的，而且孩子这事也急不得的。”
张丽梅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男人撞了一下她，她也就住嘴了。
“姨也是希望你能过的好，对了我昨天挖了一窝灰菜，等我点了让杨速给你送点过来。”张丽梅开口道“这玩意可不好找了，我跑到山里面去才看见一窝。”
杨欣一听灰菜就急忙点头，灰菜也是魔芋，拿来炒泡菜，烧鸡的时候放点，或者炖在汤里面都好吃。
接刘叔一起过年
“行，谢谢张姨，到时候做的时候叫我，我一道来帮忙。”杨欣开口道。
“哪里用得上你帮忙，我这么一大家子的人。”张丽梅抛了一口饭。
她家因为杨速的原因，在队上生活条件已经算好的了，就这吃饭上面，至少碗里面是看得见米的，而且过年那一两天，收成好一点还能煮白米饭吃。
等外面两人进来，杨欣就和张姨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
杨军的媳妇望着桌子上面的红糖，小声的说了一句“妈，我想喝红糖水。”
说完，还得小心翼翼的看着张丽梅，要是她脸色变了，就得马上改口，说不喝了之类的话。
“杨军，给你媳妇冲去，再给她碗里面加一个鸡蛋。”张丽梅开口道“大媳妇，你刚才咋回事，杨欣来了你也不知道说一句话，白费别人给你一包红糖了。”
杨军媳妇低下了头，半响才开口道“我忘了……”
她有点害羞，做事也不是一个硬气的，刚才她想开口说话来着，但是张丽梅和杨欣说的起劲，她一时也没有插进去话。
现在倒弄的她没什么家教了。
“算了，我把灰菜点好了你给送去，五丫头是个懂事的，你多接触一点有好处，不要一天总呆在家里面。”见杨军把红糖水端来了就道“你快喝吧，说话声音大一点，不要总感觉别人欺负你一样。”
说着，张丽梅叹了一口气，这大媳妇哪里都好，就是出不得趟儿，随时看着胆小的不行，但是对这媳妇，张丽梅也还是满意的，做事勤快，话少，对男人也好。
杨军媳妇小声的开口道“好。”
等两人骑到镇上杨欣的鼻子都冻的通红了，到了刘叔家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就是个怕冷的人，随时穿的就像一个球一样，但还是觉得冷。
隔壁的刘娟都说她穿的比小孩子还厚，还问她走路的时候看的见脚不。
叶曲森敲了敲门，三下轻，两下重，再一下轻，这是刘叔这里的暗号。
半响，房间里面才传出人声“谁啊？”
“是我，刘叔。”叶曲森开口道，听到熟悉的声音，刘叔才打开门，开了门也急忙把两个人拉了进来，再把门关上。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对了现在黑市你们少来，最近查的严，每天都有人来巡逻，我这家都被搜了两次。”
杨欣一听搜家，就知道刘叔为什么这么小心了，以前刘叔做生意都是听见敲门的暗号声就把门开了，现在不同了，还得听见说话的声音。
也不知道她认识的那几个被查到了没有。
“你们先进来坐会儿吧，欣丫头的鼻子都红了。”刘叔开口道。
不过他房子里面也没烧火，里面和外面的温度都差不多。
但幸好刘叔有个保温壶，找了个玻璃瓶灌了一瓶子的水递给杨欣。
“你们怎么来了？”他这里也没有什么吃的，一时之间三个人都干巴巴的坐着。
杨欣缓过来一点才开口道“刘叔，你和我们一起过年吧，就我和森哥过年，冷清清的没什么意思。”
杨欣没说刘叔这里冷清清的，而是说了她们那里。
一旁的叶曲森也开口道“我们那里有住的，最近查的严，你就把这儿直接关了，去我那里住，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和忠叔他们不同，他们还有回去的地方，但是刘叔就没有了。
刘叔犹豫了一会儿，望着自己的屋里，冷的很，尤其到了晚上就更冷了，但是多想了一会儿还是拒绝“算了，我不去给你添麻烦了，万一查到我头上，那不是要连累你们嘛。”
“你以前都不嫌我们连累你，现在我们怎么嫌你。”叶曲森开口道“你带点衣服，其他的都不要带了，我已经和队长说了，就说你是他的亲戚，他家安排不下才住我这里的。”
今天上午，叶曲森就和杨队长提了一嘴，他是直接给队长说清楚老刘来自那里的，一般这种走亲戚的别人管不了，但是总得好奇两句，尤其是大家都知道叶曲森是个知青，父母什么的都在农场待着。
刘叔陷入了纠结，他一个买烟的，这么多买主都见过他的面，万一碰巧有小湾村的呢，这不是给叶曲森找事嘛。
“我们小湾村没啥人抽纸烟。”叶曲森一眼看出刘叔的想法，直接打断道。
“刘叔，你就去吧，哪有后辈都在身边还让长辈一个人过年的，再说我厨艺这么好，刘叔也不尝尝我的手艺？”杨欣也跟着开口道。
刘叔回忆起杨欣做的肉酱了，那味道是真的好，他好不容易才留了一点下来，打算过来的时候和馒头一起吃来着。
刘叔想了一会儿，确认自己不会给两个人带来麻烦才开口道“行，我今年就厚着脸皮去你们家过年了，但是粮食我得自己带上，这个你们不能拒绝。”
叶曲森倒是同意了。
然后刘叔才去收拾东西，米面油都得带上一些，还有他拖别人买的一根羊腿肉也一道装上了，望着地上的东西，想着是不是太少了。
但是多的也没有了，他一个人生活，吃的这块向来不多，就连这羊腿买来也是想送给叶曲森他们的。
“我粮食有点少，要不我再给你们拿点饭钱。”他开口道，已经从身上掏钱了。
叶曲森一下按住了刘叔掏钱的动作。
“刘叔，你就放心住，再说你吃的了多少，哪里有让你拿钱的道理。”杨欣及时开口道，打眼一看刘叔拿出来的东西可不少，而且都是好的，竟然还有一根羊腿，就这一根腿，白吃白喝一个月都没问题了。
刘叔这才放了心，自行车只有一个叶曲森就打算先把杨欣送回去，再把东西拿回去一些，再返过来接刘叔。
“刘叔，这个玻璃瓶我带上了。”叶曲森指了指杨欣手上的玻璃瓶开口道。
“你拿上，再换下热水，看来的时候把欣丫头冻的。”刘叔开口道，
这边叶曲森换了热水之后，把东西分了多半，打算这次带回去，和刘叔说了一声，他们就往回走。
“森哥，忠叔他们都没事吧？”杨欣开口道，自打刘叔说查的严，她心里就惦记着，但是也不能去看看情况。
叶曲森：“他们都没事，只是最近生意都没法做了。”
杨欣这才放下心，生意一时不做也没什么的。
等叶曲森再往回走的时候，杨欣也找了袋红糖，不过没有给张丽梅的实诚，杨欣让他给杨队长他们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