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品鉴会
一只黑暗凝结的蛇逐渐在夏晓天身躯之上盘踞起来，说是像蛇，但更像某种从虚空之外闯进来的奇异力量。
“这是什么”
艾丽卡看着夏晓天身上的黑暗，感受着这股比“至暗之力”都令人恐惧的黑暗力量——大概已经不能被称为黑暗了，艾丽卡感觉到了，周围的光并不是被掩盖了，而是被这力量吞噬了。
“混沌之力……之前我主动拒绝了这股力量的入侵，这力量是‘伽蓝之力’的克星，也是地位高于符力的力量，具有打碎一切力量的性质——一旦我接受它，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
“等到混沌之力彻底入侵完毕，我大概会因此晋级自由生命级，这个过程很缓慢，需要漫长的等待”
夏晓天咧嘴一笑，仿佛只是说了一个有趣的笑话或是见闻。
“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现在可以详细告诉我了吗？”
“……比起薇儿丹蒂，我现在更有可能击败的对手是先祖预言家，他因为某种关系无法大量使用伽蓝之力，实力受制，我想——吞噬他的血脉”
夏晓天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闪烁着凶光。
“世界之心的血脉？——可以办到吗？那种事……”
“我不知道，但这虚空中，还有哪个血脉，能比世界之心的更加珍贵？只要他是活物，就必然有血脉存在——如果我能吞噬血脉之后使用伽蓝之力，我就拥有两种惊人的力量了”
“这是计划的全部吗？”
艾丽卡也隐隐的有些兴奋了。
“薇儿丹蒂当年只是损毁了分身，但对于她这种等级的诸神，绝对不会轻易将这种屈辱随意放下，所以我要准备好迎接她的再次降临——我猜她现在一定是本体遇到了麻烦，没法抽身赶过来，却也并不想让别的诸神知道这件事”
“一旦她的本体解决了手头的麻烦，恐怕就会来了——如果在那之前我吞噬了世界之心的血脉，就能有和她一战的资本了……到时候恐怕符文世界就是我的世界了，利用符文世界做壁垒，一定有办法做掉她”
“我觉得不够——我还有一些建议”
艾丽卡沉下心来细细和夏晓天讨论起来，很快，大法老世界的夜晚就降临了。
……
清晨，巨港城的符器店。
“两位客人，想要些什么符器？”
夏晓天和艾丽卡一走进店，就看到了店内琳琅满目的各色符器都摆放在不同的角落，有符文战士用的武器和防具，也有普通符文师用的各种奇形符器。
不过这些符器都是很普通的货色，对于已经是真神中的佼佼者的两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老板是一个典型的大河族，带着一副金色的鬼脸面具，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起来大概是个中年男性。
“你这里有穿梭符器吗？”
夏晓天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里——这些都是，客人只要选合适的就好”
老板指了指角落里那几个如同小木舟的符器，在符力的作用下，木舟应该会变大，从而能够搭载主人。
“我们店的穿梭符器速度是巨港城最快的，从这里抵达半人马座的最远端只要几个月的时间，只要不经过危险区域，普通的陨石和小世界也不会对符器本身造成损耗”
老板滔滔不绝的向两人介绍着，但令老板有些意外的是，两人始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有殿堂级符器吗？”
夏晓天摇着头说道。
“殿堂级？客人……殿堂级的穿梭符器暂时没有成品，但可以定制，老规矩，三天交货”
“可以完全按照我们的要求制作？”
“没错……但客人你需要支付定金”
老板的眼神充满了狐疑，殿堂级符器大都是在交易所或者拍卖行流通的，而眼前的这对男女看起来虽然容貌极为出众，但穿着和实力气息却是在不像是符文大师。
“——姑且问你一下，神器级别的符器，你做过吗？”
夏晓天突然问道。
“额——客人，我不是锻造师，我们店的符器都是我们家族的锻造师锻造的，神器……我们家族还没有制作过，但半神器倒是有不少”
这下，连艾丽卡都震惊了。
半神器，居然还能用“不少”来形容，看来老板背后的家族实力的确不凡。
“你们的半神器，卖吗？”
艾丽卡露出神秘的微笑。
“呵呵呵……客人真会开玩笑，买半神器，要付的可是神元石，如果两位真的想得到半神器，还是多去拍卖行先长长见识吧”
老板的态度有些冷了，因为他隐隐感觉这两人只是在捉弄他。
“神元石这种东西我们自然有”
艾丽卡瞬间掏出一块五彩斑斓的椭球型石块，大概有拇指大，她将石块扔给了老板。
老板一脸冷汗的接住石块，眼神有些直了。
“看来客人不光是来买穿梭符器的，还想购置一大批增进实力的符器吧——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两位是真神”
老板深深地鞠躬，眼神变得恭敬起来。
夏晓天看着艾丽卡丢出的神元石，心中也有些震惊，但却没有出声问话。
“没错”
艾丽卡看了看夏晓天，夏晓天点头之后，她给出了确认的回答。
“一周之后我们的本家会在首都图埃尔城举办珍宝品鉴会，邀请了许多大法老世界以及诸多虚空中的强者驾临，其中不乏少许真神，两位如果真的对半神器感兴趣，就去那里吧——不光符器，一些半神术甚至神术也会在品鉴会上出现”
老板掏出一封金色的卷轴递给了艾丽卡，恭敬地说道：“这是请柬，真神，是不需要验明身份的，我们欢迎所有真神参与这次品鉴会”
艾丽卡点点头道：“我们会考虑的”
……
“符器倒是其次，半神术和神术倒是更诱人些！”
巨港城的街道上，艾丽卡缓缓说道。
“先不说这些，你那些‘神元石’是哪里来的？我都没听过这东西！大图书馆里也没有关于这东西的资料”
“神元石是可以补充真神神力的奇石，极为罕见，是虚空中最珍贵的货币之一——我身上的神元石，都是矮人族真神的……他死了，所有的财富都留给了我”
艾丽卡露出复杂的神情。
第二百七十章 奴隶
“死了……”
夏晓天动了动嘴角，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矮人族真神的死亡，对他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事实上这位真神早就算是死了，只不过一直在苟延残喘而已。
只是——没能再次见到他，让夏晓天心中涌起些许遗憾。
“我如今成为真神，也是因为他生命的最后时刻，将我身体里的灾祸之光铸成了神器——对于他来说，我大概是他的遗物吧，他对我来说也是有恩情存在的，如果不是他将我的灵魂摄取，我也不回存活至今”
艾丽卡说着，声音变得柔软很多。
“死前铸造出神器，他应该是没有怀抱着遗憾而死去”
夏晓天沉默许久，终于这样说道。
对于一名锻造师来说，铸造出神器，应该是最为究极的理想了——矮人族真神为了这一目标，谋划了数千年。
“矮人族真神即便在真神中，也算极为富有的，尽管为了让我挤入真神行列，他耗费了大半珍藏，但剩下的遗产依旧足够支撑我们使用很久了”
艾丽卡苦笑着说道。
突然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是闻到了什么气息。
“怎么了？”
两人此刻依旧在巨港城的大街之上，夏晓天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两人也没有被路人过多的关注。
“是她的气息”
……
奴隶市场内，此起彼伏的哭声和微弱的哀嚎将这里的一切都抹上了一层罪恶的气息。
一个个铁笼内囚禁着男男女女各族奴隶，他们有些是小世界的土著，有的是战败的士兵，对于巨港城人来说，奴隶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
“姐姐——”
市场角落里的一座铁笼内，一名身材羸弱、神情懊丧、衣衫褴褛的黑发猫人少年抬起头，看见了一头红发的姐姐杰洛。
“太好了……你没有被买走”
杰洛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但随即便换上一副坚强的神色。
“姐姐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爷爷只有你了”
猫人少年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身体还是诚实地靠近了铁笼的外壁，他的手和杰洛相连了。
“你干什么！别碰我的东西！”
一名身材宽厚的大河族人狠狠将杰洛推开，然后又用凶恶的眼神看了看笼中的猫人少年，少年吓得连忙后退。
“我是来买他的！我能付得起！”
杰洛忍着疼痛从地面爬起，擦了擦膝盖和肘部的血痕，眼神坚定地说道。
“滚，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血统太廉价，你也要和你的弟弟一起被关进铁笼”
大河族人标志性的面具之下，是一双轻蔑而凶狠的眼睛。
“我真的付得起！你是商人，该不会要拒绝送来的钱币吧”
这名身材宽厚的大河族人眼神突然变得怪异，他看见了杰洛手中的那一小块符文灰石。
“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
他不由分说地一把夺过杰洛手中的灰石，仔细观察起来，而杰洛也强装镇定没有露出胆怯的神色。
“不够”
“不可能！爷爷说——”
杰洛刚要反驳，便看到了大河族人眼神中的得逞之意。
“你还有这种石头，不只这些，是吧？”
“只有这么多了！这些用来买奴隶完全足够了！这是我辛苦工作换来的——全都给你，把我的弟弟还给我”
“辛苦工作？”
大河族男人露出嗤笑的神情。
“猫人女，你知道这一小块灰石，你要工作多久才能换到吗？一百年？两百年？——奴隶从来只有高贵的老爷们才能买得起，有些事情，即便你努力到把血都呕出来，也无法实现”
“认清现实吧，你这种低劣血脉的猫女，能够苟延残喘，就是这个世界的奖赏了——这块石头是你用锉刀切开的吧？老爷们可都是用符力切开的，你骗不了我”
“不——你说了，你当时说了，只要有钱——”
“我随口说的，你还真的相信？那我现在再告诉你，只要你把剩下的灰石都给我，我就把你的弟弟卖给你”
“你——你——！”
杰洛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仇恨。
“姐姐，你走吧，我大概不会死的”
弟弟靠着铁笼的外壁，轻声说道。
“听见了吗？你的弟弟都这样说了——不过我想他的生死应该是他的主人决定的，最近有不少老爷喜欢折磨这些孩子呢”
“我要杀了你”
杰洛咬牙切齿地说道。
“喂喂喂，贱民也敢威胁我？你大概不知道符力吧”
“啊——”
杰洛的身体高高的被男人踢飞，又狠狠地撞击在坚实的地面，杰洛感觉自己的数根肋骨已经被踢断了，内脏流出的鲜血已经涌进气管，她完全无法动弹了。
面对这样的暴行，这样的惨剧，奴隶市场的路人们都视若无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好冷。
虽然大法老世界的严冬还未到来，但杰洛却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周围无视她的人群，和大河族男人轻蔑而讥讽的笑，让她的血液都要冻结了。
弟弟在拼命的呼唤着她，但杰洛什么也听不到了，不如说，她什么都不想听到了。
如果所有的感官都在这一刻封闭，大概就不会如此悲伤了吧。
“我不想在这样的好天气杀人，你要死，也别死在我的店前”
大河族男人最后的话语，彻底将杰洛的世界击碎了。
“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掌声让周围的路人呆住了，而大河族人也在这一刻愣住了。
随后，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杰洛接纳，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长着一头洁白长发、神情冷淡但不失热度的人族女人——身体内出血的症状也在这一刻停滞了。
“很好，很好，我以为大法老世界繁华异常，强者如林，必然不会有太多的肮脏面——看来也不全是如我想像一样”
夏晓天来到这名大河族人面前，脸上布满了讥讽的笑。
“你是——”
这名大河族人刚要说什么，却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无法动弹了。
所有奴隶市场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都从夏晓天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可怖而熟悉的气息。
“真神”
不只是谁先一语道破天机，所有的看向夏晓天的神情都变得怪异起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 瞬杀与巨港城主
“真神大人，蝼蚁一样的低等族类，值得让您生气吗？”
身体被禁锢的大河族人谄媚地笑着，和刚才的的神情天差地别。
“低等族类？”
夏晓天一边笑着呢喃道，一边随手将猫人少年的铁笼整个溶解掉，少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快步向姐姐的方向奔去。
“猫人的世界早就被毁掉了，他们只是一群夹着尾巴的丧家猫而已”
“所以你觉得他们的生死和权力都不该由他们自己决定？”
“……”
大河族人感受到了眼前真神积攒的怒火，不敢再说了。
“把灰石拿出来”
“嗯？——啊——”
这名大河族人只是犹豫了几秒，便发出了令人惊惧的惨叫，他的几根手指被无形的力量连跟斩去，血液飞溅。而那枚灰石，则漂浮到夏晓天手中。
整个过程，夏晓天一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任谁都知道一切都是他做的。
“我很想反驳你，说什么族类不分贵贱，但很遗憾，我也觉的你说的有道理”
夏晓天露出遗憾的笑容，而大河族人则露出难以理解的复杂眼神。
“所以——为了反驳你，我只好这样做了”
夏晓天眼神闪烁的凶光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但这名大河族人的头颅便高高飞起，直到死，他的眼神中都缠绕着难以消散的困惑。
“很遗憾，有时候这个世界的道理是由拳头的大小决定的，不是什么贵贱尊卑”
夏晓天摇了摇头，便和艾丽卡一起带着猫人姐弟一起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
旅馆的房间内，杰洛好好地睡下了，他的爷爷也来到了房间内，拖着佝偻的身躯心疼地看着睡梦中的杰洛。
就在刚才，猫人弟弟和杰洛的爷爷一同向夏晓天跪地道谢，声泪俱下。
“我以为你不会杀那个大河族的”
艾丽卡看着床边的爷孙三人，一脸复杂的看着夏晓天。
“常理上来说我不该杀他，大河族是王族，即使最微末的旁支应该都是地位不低的，这件事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不过做就做了，身为真神，对于这种小麻烦我也不会怕的”
“我很少看到你这么生气”
艾丽卡小声说道。
夏晓天笑了笑，他的脑海中，还回放着大河族人的话，不论是低劣的血脉，还是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做到——这些如谶言般的可怕宣言，正是这个世界的真实……也是夏晓天最讨厌的部分。
“他惹怒我了，我要他死，就这么简单”
夏晓天只是简单地回答道。
夜深后，爷爷在猫人少年的搀扶下离开了杰洛的房间，夏晓天也没有逗留，而艾丽卡则留了下来。
“你一直没睡吧，是还疼吗？”
艾丽卡坐到床边，突然如此说道。
杰洛猛然睁开眼睛，一脸歉意地看着艾丽卡。
“夫人……”
杰洛的声音柔软了许多，不再像初次见面的那天一样调皮了。
“道谢什么的我不想再听了，你的爷爷和你的弟弟已经说了无数次了——之后我们会给你们安置新的居所，尽量远离巨港吧，否则你们会被这里的大河族同族压迫致死的”
“夫人为什么要帮我”
“没什么，只是——偶尔就会有一些想做的事情”
艾丽卡没有诚实地说出口。这名调皮而坚强的红发猫女，让她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艾丽卡的脸在昏黄的烛光下显现出一种残酷而令人窒息的绝美，优美但锋利的轮廓，高高在上的女王般的眼神，还有眼神中那抹隐藏的温柔，都让人动容。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存在……
这是杰洛心中此刻唯一的想法。
“人总是会改变的，杰洛，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到底有多肮脏——如果我们没有出现，你会变成什么样？”
艾丽卡轻声说道。
“如果你们没有出现，如果我活下来——我会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复仇，会把曾经轻贱我和弟弟的人全都杀掉”
杰洛此刻的声音虽然不是很硬朗，但语气却非常坚定。
果然，和我一模一样。
艾丽卡笑着摇摇头道：“你骨子里也是杀胚，怪不得我会对你有好感存在”
“夫人……”
“跟我走吗？”
“夫人的意思是——”
“你可以选择继续和你的弟弟和爷爷生活在一起，也可以选择跟我离开这里，成为我的——弟子，或者养女，学习符文的知识，将来为我而战”
艾丽卡的语气十分轻松，听起来像是宣布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如果跟您离开，将来会有机会探望爷爷和弟弟吗？”
“当然可以，你又不是我的奴隶”
“我愿意跟着您！……哦，不——请让我跟着您吧夫人！”
艾丽卡露出复杂的神情。
“你没有丝毫犹豫呢”
“当然，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我再也不想被人叫做低劣种族了！”
杰洛的情绪异常激动。
“那就准备好被我训练到死吧，除你以外，我只教过一个弟子”
……
“你是想看看她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吧？”
旅店的屋顶之上，夏晓天笑着对艾丽卡说道。
“什么？”
“你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你想看看，没有被惨剧摧毁人生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吧？”
艾丽卡露出一副“还是被你猜到”了的复杂神情，别过头去看着星空发呆。
“这件事别告诉她，她会受伤的”
“我倒是觉得不会，世上没有任何无缘无故的爱恨，这件事我觉得她是清楚的”
夏晓天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声音冷厉地说道：“出来吧，躲了这么久，不出来跟我们聊聊吗？”
“呵呵呵呵，想不到我巨港城竟然一下子迎来两个真神，不知在大法老世界，两位是否过的习惯呢？”
“没什么习不习惯的，倒是杀了一个大河族人，我还以为你会更早些来找我们”
暗处的声音，夏晓天可以确定是巨港城城主的声音无疑。
“呵呵，不过是连符文大师都不是的旁支，你想杀就杀了便是，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我名李斯特，巨港城主，千乌族”
两人的面前，一股浓厚的黑烟无端的生成了，烟雾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隐隐浮现。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主宰遗产
“千乌族……”
夏晓天看着黑雾散去后那个身材高大、面庞之上布满灰色触须的男人，眼神中充满惊奇之色。
显然，这名李斯特城主的气息要比夏晓天和艾丽卡都要强大，夏晓天觉得这名千乌族城主至少有自由生命级，比起他灭掉的那个女神分身还要强上一些。
“看来两位阁下没有见过千乌族，我们一族的根源在仙女座，族中真正的高人甚至在主天堂供职，所以我对大河族……呵呵，只存在有限的敬畏”
“哦？城主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都是无用的攀比而已，到头来还不是实力说话？——不过两位阁下身为最难晋升真神的人族，能走到这一步，我已经能够想象到你们经受的艰难了，呵呵”
夏晓天和艾丽卡虽然神情并未变化太多，但却隐隐将这一信息记下了。两人其实对人族在虚空中的地位还是不甚了解的，大图书馆里也只是寥寥说了几句人族的分布而已。
真正的地位，恐怕在高层的心中自有定论。
“我听说两位是从别的星座赶来的？还在路上弄坏了穿梭符器……虚空中的天灾果然可怕，竟然连真神的符器都能毁掉”
李斯特城主虽然嘴上说得漂亮，但眼神中却明显有着怀疑。
“我们遇到了黑洞，侥幸才逃了出来”
艾丽卡突然说道。
“你们竟然遇到了黑洞？——具体方位记录下来了吗？”
“没有，但大概在半人马座和猎户座交接的位置，当时我们只顾着逃命了”
艾丽卡眼神中闪烁着担惊受怕的光芒，夏晓天在一旁听得愣住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如果是黑洞的话，两位能够逃脱出来，的确是很幸运了”
李斯特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也差不多接受了艾丽卡的说辞。
“黑洞”，是虚空中特有的一种天灾，它无形无质，在远处也无法观摩到，凡是靠近它的事物，都会被不由分说地吸收进去，再也无法逃出。
据说只要不是虚空中主宰级别的生灵，都休想一窥黑洞的真容，多年来，黑洞的位置大概都被标注清楚，一般从虚空中游荡的生灵，都会小心避开这些可怖的天灾。
然而有些黑洞是会移动的，尤其是猎户座，几乎是每个虚空之客的梦魇，这也导致猎户座成为了比半人马座还要荒凉的星座。
“城主来找我们，不会只是嘘寒问暖吧”
夏晓天打断了李斯特的思路。
“哦——当然，我这些日子原本有一件大事将要放弃了，但两位突然驾临，倒是让我又动了心思”
李斯特神色复杂地说道。
“直说吧，如果我们能够接受，自然会帮助你，就当是我们给你的见面礼”
夏晓天学着李斯特高傲的口气如此说道。
“哈哈哈哈，人族的朋友，你还真是幽默——来我的地盘慢慢说吧”
在李斯特的带领之下，两人飞过巨港城的夜空……即使是深夜，远处天际依然有茫茫多的穿梭符器来来往往，大法老世界的夜空呈现出一种暗蓝色，几乎看不到什么星点，只有连接天空的几道符器长虹还算显眼。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巨港城中央高塔之下的一座小型城堡中，内部花园、水流、塑像一应俱全，大厅之外，两排佣人正诚惶诚恐地迎接着三人的到来。
夏晓天和艾丽卡始终并排而行，这一点李斯特也注意到了。
“啧啧啧”
夏晓天看着两侧的佣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怎么，阁下看上了哪个？随便带走就是”
李斯特轻描淡写地说道。
佣人里各族皆有，不乏有猫人和人族存在，有男有女，有几个女佣人的姿色极为不错。
“咳咳”艾丽卡淡然地清了清嗓子。
“不用了，李斯特城主，我的夫人不太喜欢被人侍奉”
夏晓天立即回答道。
“哈哈，阁下和夫人的关系很好啊……进来吧”
前厅，李斯特和一名同样是千乌族的管家小声说了几句，那名管家看了看夏晓天两人，礼貌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前厅。
在李斯特的指引下，两人坐到了柔软的沙发之上，很快就有颜色血红的美酒被佣人端了上来。
“现在能详细说说了吧”
夏晓天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前厅，这里的装潢风格很有老贵族的气息，颜色多以暗金色和银色为主，巨大的穹顶之上有一副大气磅礴的彩色壁画，似乎是描绘了一场惊世骇俗的虚空战争。
“那副画描绘的是神启之战”
李斯特大有深意地说道。
“我听说过这场战争——那就是奥丁和依米尔？”
夏晓天眯着眼问道。
“没错，神族之王奥丁，泰坦王依米尔，还有他们各自身后的爪牙们，他们的战争造就了今天的虚空”
夏晓天看着壁画中央隔着一条银河互相怒目而视的神与巨人，有些感慨。
“这场战争席卷了整个虚空……话虽这么说，但真正参与到战斗中的，是神通广大的主宰们，就算是现在的我，也绝对不及壁画上的任何一个，还差的很远很远”
“你到底想说什么”
艾丽卡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呵呵呵，夫人是急性子——那我就直说了，虚空中真正的强者，是主宰级，比起我这样的自由生命级和强一些的主神级还要强无数倍，他们是可以和奥丁与依米尔并肩作战的存在”
“而有一名主宰叫‘巴德尔’，我发现了他留下的遗产”
气氛瞬间凝固，夏晓天和艾丽卡都露出警惕的眼神。
主宰的遗产——这种消息不独吞，还要透露给他们？李斯特在想什么？
“别那么紧张两位阁下——这名巴德尔主宰，在神启之战中死掉了，他尸身和遗产的去向整个虚空甚至奥丁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其实没有完全死去，残留的灵魂还在守护着他的一切”
“你想让我们帮你一起除去那个灵魂？”
夏晓天撇嘴说道。
“大错特错，如果是来硬的，我是不需要你们的帮助的，这一点，你们自己应该也清楚吧”
李斯特摇摇头说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 约定
李斯特的话不无道理，他本身是自由生命级，真神以上，每提升一个级别，都是天与地的差别，艾丽卡和夏晓天在李斯特眼里，是弱小的存在。
虽然比起一般符文师强很多，但还远远不够。
“那是——”
夏晓天看着李斯特的脸，有些猜不透了，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我说了，主宰的灵魂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在某种程度上还算活着，只要是活着的主宰，哪怕一根毛发，都不是我们这些生灵可以冒犯的——我们只能顺从他的想法”
“主宰向我透露，他想挑选一名合适的继承者来继承他的一切衣钵，包括他的毕生能力和宝贵财富——这名继承者将是他的弟子，但我不行，主宰认为继承衣钵者至少是真神，却又不能是自由生命，换句话说，他想要一块璞玉”
“璞玉？”
“没错，璞玉，没有晋级自由生命，没有染上其他颜色的璞玉，我的一切已经定型，是无法得到他的认可的”
艾丽卡和夏晓天对视了一眼，两人比起刚才更加困惑了。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觉得自己并非大法老世界的真神，为什么有资格知道这种事情？——很简单，这件事现在只有我和我旗下的几名千乌族真神知道，我们不想让大河族知道，更不想让图埃尔知道……这是我们大河族的机缘”
“但我旗下的千乌族真神只有四名，而主宰告诉我，开启他的试炼，需要正好的七名真神”
李斯特停了下来，端起红酒品酌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也进去凑数，然后将此事保密，尤其是不能透露给图埃尔，是吗？”
夏晓天笑着说道。
“没错，让阁下看到了丑陋的内斗，我也很抱歉——但这件事一旦被图埃尔得知，我们千乌族人在这七人里绝对占不到几席，这机缘是我发现的，我绝不会亏待我的族人”
“加上我们两个，还差一个”
“我已经有些头绪了，剩下的那个名额，只要你们两个答应，七人的队伍马上就能凑齐”
李斯特毫不犹豫地说道。
夏晓天和艾丽卡陷入了沉思。
其实，夏晓天心中是隐隐有些后悔的，因为他们两人现在已经相当骑虎难下了，他们已经知道了李斯特的秘密，如果就此拒绝，恐怕没那么容易离开。
但如果答应，夏晓天又隐隐觉得不妥，似乎这其中有什么环节是错误的。
“如果我们两个其中的一个获得继承资格怎么办？就算七人中千乌族占了多数，也不能保证必然会是你们的人获得这一个资格吧——而且，不论如何，我们两个都不可能当白工的”
艾丽卡的话让李斯特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许多。
“夫人的眼光很长远——如果你们两个其中一个获得继承者资格，我不会过问，也不会刁难你们，但你们要承诺将所得财富的三成赠予我们……反之，如果是我的人得到了继承资格和财富，那就将三成赠予你们，这样的条件足够优厚了吧？其实只要不是大河族得到这份继承资格，我大概都能接受”
李斯特的表情有些不太好，但他的话却意外的诚实。
三成！即使只是三成，但如果是主宰财富的三成，也是难以想象的数量。
“李斯特城主看来很着急啊，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多等个几千年，等到千乌族再出两三个真神再去获取这份继承资格”
夏晓天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阁下，但你不知道主宰现在所在的位置有多危险，再晚些，恐怕大河王族就会察觉到了”
“呵呵……这一行大概要花多长时间？我们原本打算去图埃尔城的品鉴会的”
夏晓天干笑几声说道。
“那品鉴会前两周的内容你们真神是看不上的，要到后段才有珍宝出现，而你们这一行，如果真的顺利，恐怕一周之内就能解决了所有问题了”
“一周！这个主宰究竟在什么地方？”
夏晓天彻底震惊了，按他的想法，这名主宰少说也要在几年的旅途之外等候着。
“这名主宰在小法老世界的时空乱流里，具体的坐标我会交给领队之人，你们到时只需要跟着他们去就好”
“小法老世界……”
夏晓天动了动嘴角。
怪不得李斯特会认为大河族很快就会发现主宰了，原来主宰就在大河族的侧榻之下。
小法老世界，是由碎石、危险的乱流和有毒气体组成的球状世界，是很著名的死世界，但也是很多珍贵材料的出产地，不少不畏死的人前往那里寻找天价的材料，获取难以想象的财富。
而时空乱流，更是小法老世界的一处最危险的场所，那里有一些天然的时空之力永远处于失控状态，扭曲着世间与空间，袭击着经过它的每一件事物。
“……我答应你，具体时间是——？”
“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我会恭候两位阁下驾临”
李斯特笑着说道。
此刻，那名千乌族管家也回到了前厅，向李斯特汇报了什么。
李斯特向他点点头，随即和夏晓天与艾丽卡说道：“两位随意吧，我有急事要离开”
“我们也该走了”
夏晓天和艾丽卡站起身道别之后，便很快离开了李斯特的城堡。
“城主，他们两个可信吗？”
管家轻声问道。
“不可信，他们有他们的算盘，但不论怎样，他们一定比大河族的那几个真神天才要好对付得多”
李斯特毫不犹豫地冷然说道。
“的确，只是人族而已，这种窃神的族群，实力下限太低了”
“——那个男人不能小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比他的夫人要弱，但实际上他才是他们两人的主导者，恐怕法罗他们还是要再小心些”
……
“你觉得如何？”
夏晓天转过头看向艾丽卡。
“绝对有诈，但风险和收获应该是并存的，可以试试”
艾丽卡缓缓说道。
“我和你想的一样——只是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们都只是听他一面之词，根本无法分辨他说的是不是真实情况，但只要他有求于我们，他的计划就一定有破绽”
“——主宰的遗产，继承者……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荒谬了，但的确还是有些道理的”
夏晓天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李斯特所说的全部细节，仔细思考着有什么是他漏掉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法罗
“你要走？”
杰洛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尾巴，神色十分不安。
艾丽卡摸了摸她的头发，露出安慰的神情。
“我们很快就会回来，在这期间会有城主来庇佑你们——不过为了防止大河族人使用一些下作的手段，你和你的爷爷、弟弟还是在这段时间不要出门了”
“是——母亲大人”
“什么？”
艾丽卡一脸吃惊地看着杰洛。
“怎么了……母亲大人？我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杰洛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刚才她的称呼对艾丽卡的冲击有多大。
“没什么……的确是我说要把你当做养女的……我先走了”
艾丽卡错愕的眼神被温和替代，她再次拍拍杰洛的肩膀，向旅馆的门外走去。
杰洛目送着艾丽卡离开，随后一头冲进叠好的被褥中，发出羞耻地呻吟。
“啊啊啊啊啊——从来没叫过什么母亲什么的……”
翻腾许久后，杰洛筋疲力尽地仰躺着看着天花板的纹理发起呆来。
她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母亲大概就是这回事了，只需要无条件的去相信，无条件的被保护就好，母亲永远不会加害自己——大概就是这样。
……
巴德尔的资料，夏晓天已经翻阅过无数次了，在这三天里。
他从李斯特城主手中取得了大图书馆的内层权限，查阅了巨量资料，将有关巴德尔的传说全部记了下来。
总的来说，巴德尔应该是虚空中最为神秘的主宰无疑了。
传说中，他虽然实力并非主宰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但却可以做到和奥丁争执后依然安然无恙的留在奥丁身边，可见奥丁对他的倚重。
他从来没有真正在多数人面前出手，所以虚空中几乎没有有关他的能力的详细记载。
而最令人咋舌的是，在巴德尔死后，奥丁受到的打击难以想象的大，据说正是因为巴尔德的死，奥丁才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泰坦族，所有的泰坦族都成为了奴隶或是被神族残忍地杀害。
古老的传说中，女神依登在别处妄谈巴德尔之事，甚至怀疑巴德尔与奥丁“有染”，两人是同性神族之间的禁断关系，最后依登女神被怒不可遏的奥丁剥皮拆骨，将她的内脏洒向虚空。
读到这篇故事时，夏晓天忍俊不禁，他不得不感叹古人们丰富的想象力，不过在阅读这么多故事之后，虽然关于巴德尔他还是一无所知，但关于奥丁的事，却了解了许多。
这位虚空中绝对的王者，似乎并不是什么明君，从古至今，都有各种他的暴行的记载，灭族、诛神都是家常便饭，让夏晓天感觉奥丁能够维持统治，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他无与伦比的实力了。
“没想到在半人马座的一个世界，居然能够有这么多关于神族的记载”
夏晓天的笑容中满含疑惑，他觉得，这个大法老世界的神王图埃尔，恐怕也是一个大人物。
他放下手中的最后一部书籍，很快便离开了大图书馆。
他和艾丽卡最终在城主的府邸前会合，两人直接无视了守卫，用特殊能力直接穿越到府邸内部的城堡。
“两位终于来了，请进吧”
花园旁一直在守候着的千乌族管家恭敬地向两人鞠躬致意。
两人在管家的带领下穿过了花园，路途中，夏晓天看到了许多隐藏在花园的花枝树叶背后的小精灵。
这些精灵在看着他和艾丽卡这两名不速之客。
这些矮精灵的近亲有着更小的身躯和与大自然的自然亲和力，那天夜晚，夏晓天可没发现这些精灵。
“他们是花园的园丁，也属于城主府邸的仆从编制”
夏晓天点点头，而艾丽卡则无动于衷。
穿过巨大的门廊，在大厅壁炉旁，几名千乌族人已经守候在那里，而李斯特正在向他们吩咐着什么。
这几个千乌族人毫无疑问都是真神级别，而且有一个气息极为强大，让夏晓天有一种他的实力快要接近李斯特的错觉。
千乌族人的长相对于普通人族来说实在是怪异，肤色接近暗灰，面部下方长着长短不一的触角，像极了某种水生生物，他们的眼皮也几乎不会眨动，两只像是鱼类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虽然他们几乎丑陋的一致，但这几名千乌族人的长相夏晓天还是略微能够分辨的。
“两位阁下终于来了”
李斯特看到夏晓天与艾丽卡的一瞬间，露出和善的笑容，而那名实力最强大的真神则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尤其是在看到艾丽卡的时候。
而艾丽卡也不服输的和这名千乌族真神对视起来，场面陷入了尴尬中。
“人族，竟然能出现这样的真神，厉害”
这名真神突然展颜一笑，露出一口可怖的尖利细牙。
“你也很厉害——不，你的实力比我强”
艾丽卡态度冷淡地说道。
“让我来介绍一下吧，他叫法罗，是我千乌族万年一遇的天才，这次行动由他领导，他身后的是耶利亚、盖尔和拉莫斯”
法罗身后的三名千乌族真神也低头致意，这三人显然实力差了法罗一大截，是拿来凑数的无疑了。当然如果这三人放在符文世界，恐怕也是一方霸主的级别。
“炽血，这是我夫人艾丽卡”
夏晓天很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一番，而艾丽卡并没有插嘴。
“你的夫人？呵呵呵，人族的女人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比自己弱吗？”
法罗的话中略带嘲讽之意。
气氛突然凝固了，而李斯特也没有要主动调解的意思。
“我的夫人很爱我，在我还是符文师的时候，夫人就已经是真神了，自然不会嫌弃现在的我……想来那也是两三百年前的事了”
夏晓天微笑着说道。而法罗的眼神则变得有些困惑和不可思议了。艾丽卡的脸从嘴角红到了耳根。
“两三百年……呵呵，不错的玩笑”
法罗嘟囔一声便不再试探了，而夏晓天也乐得自在。
在首次的试探与交锋中，夏晓天占了上风。
虽然夏晓天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透露更多自己的实力信息，但一名真神，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只花两三百年就成就的！这是千乌族人无法想象的速度！
当然，如果他们得知眼前的这两名真神，都只花了不到一百年时间就成了真神，不知要摆一副怎样的神情。
第二百七十五章 神族
“城主，另外一个真神……？”
夏晓天环顾四周，周围加上他和艾丽卡，还有四名千乌族真神，也只有六人而已，剩余的一人恐怕还没有来。
“她还没来，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李斯特城主虽然嘴上没说，但神情中的那一抹怒意是藏不住的，显然，这位真神的迟到让他有些生气。
就这样，六名真神围坐在壁炉旁，沉默地饮着酒，各自之间都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夏晓天能够看出，这四名千乌族人是把自己和艾丽卡当做竞争对手来看的，这样的态度与李斯特先前所说的内容大致吻合，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奇异之处。
“抱歉！城主！抱歉！——我我我我迟到了吗？”
大厅的门像是被炮弹轰开似的炸响，一个外边看上去是普通人族的成熟女人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厅，看起来原本性感漂亮的紫色长衣此刻也在摸爬滚打中凌乱不堪了。
这女人长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胸前的伟岸让人咋舌，紫色长衣搭配性感的白纱，看上去像是酒馆里的风尘女。
她的脸也是标准的人族脸，白皙而精致的五官只是稍逊于艾丽卡。
看到一副狼狈相的这女人，李斯特先前的怒意竟然反而消失不见，换上一副显而易见的假笑神情。
“伊瑞莉雅女士，迟到可不好哦”
李斯特的态度身份奇异，像是完全不敢向这女人发怒似的。
人族？
这是夏晓天看到这女人的第一反应，但看到李斯特对其的容忍态度，以及这女人身上奇异的、不属于人类的高贵气息，让夏晓天有了全新的猜测。
而法罗等四名千乌族真神在此刻露出苦恼的神色，被夏晓天精确地捕捉到了。
“哦？这位漂亮的小姐也要和我们同行？”
女人将紫色的肩带拉回肩膀，一脸惊喜地来到艾丽卡身边，围着艾丽卡快速转了一圈，神情中的兴奋难以抑制。
而艾丽卡依旧无动于衷。
“是的——不过她可是人族，你最讨厌的种族”
李斯特半开玩笑地说道。
“没关系！只要是漂亮的生灵我都喜欢——我叫伊瑞莉雅”
女人一脸热情地向艾丽卡伸出手。
“艾丽卡”
艾丽卡只是很冷淡地回答道。甚至没有回应女人握手的请求。
“冷淡派的吗？白发、红礼服，完美的搭配！很高兴认识你艾丽卡”
全程，站在艾丽卡身旁的夏晓天都没有被伊瑞莉雅正眼看过。
“她是神族，是被放逐的神族家族中的一员，他们一族被禁止回到神族的世界”
李斯特的声音在夏晓天和艾丽卡的耳中响起。
“城主可真是爱替我操心——这种事情直接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好，我是不会在意的，尤其是在艾丽卡小姐面前”
李斯特的悄悄话居然被伊瑞莉雅捕捉到了！
“你上次可不是这个反应！女人，我上次被你打——”
法罗身后那名名为耶利亚的千乌族真神一脸懊丧地说道。
“啊啊啊啊啊——别说这些了，我们快些出发吧！别让艾丽卡等急了”
伊瑞莉雅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拉起艾丽卡的手向大厅之外走去，艾丽卡一脸苦恼的看向背后的夏晓天，夏晓天无奈地点了点头。
“出发吧”
法罗像是受够了这场闹剧似的宣布道。
……
七人乘坐一艘无比硕大的金色船舶向虚空飞去，甲板上，夏晓天和艾丽卡望着远处大法老世界中央的金字塔，沉默着。
“神族……怪不得李斯特都不敢对她发怒，恐怕她身后还有神族长辈存在吧”
夏晓天苦笑着说道。
“神族——居然和我们外形如此相似，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我们像神族，还是神族像我们”
艾丽卡有些感慨地说道。
“艾丽卡！原来你在这！——你也在这”
冲上甲板的伊瑞莉雅在看到夏晓天时，态度完全不同，这让夏晓天有些苦恼。
“你为什么和艾丽卡在一起啊”
伊瑞莉雅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对夏晓天说话，眼神也不直视他，看起来是故意对他不尊重的。
“艾丽卡是我的夫人，我为什么不能和她站在一起”
“啪——”
伊瑞莉雅手中的半块面包落在了甲板之上，她的神情看起来是相当受打击。
“假的吧……艾丽卡！你你你被这个人族的男人碰过了？你们不会……连那种事情也做了吧”
“咳咳咳咳咳——”
夏晓天看着伊瑞莉雅一副货真价实的受打击模样，和艾丽卡一脸无奈的神色，实在忍不住笑意了，只好用一连串的咳嗽声掩盖。
“我也是人族——既然是夫妻，当然该做的都做过了，别犯蠢了好吗”
艾丽卡红着脸别过头，言辞比以往还要冷淡。
“额——艾丽卡，你太可爱了……要是我是男性，一定会把你抢走的”
“够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李斯特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吧”
艾丽卡强行改变话题说道。
“当然，听说有好处拿我就来了！家里的长辈完全不知道这回事，我来的时候还特意掩盖了自己的行迹，这次的好处我要一个人享用，绝对不给父亲”
伊瑞莉雅前所未有的正色道。但她所说的内容却有些让人无语。
“掩盖自己的行迹？你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行迹”
夏晓天突然有些焦急地问道。
“当然是城主告诉我的，如果让家人知道这回事，恐怕这次行动的好处又要上交了——问这些干嘛，人类？”
伊瑞莉雅皱着眉头说道。
“真是个蠢女人！”
艾丽卡嗤笑地看着伊瑞莉雅。
“艾丽卡——你的凌虐等级有提高了……为什么要骂我？”
伊瑞莉雅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的行迹既没有告诉长辈，还特意掩盖了自己的行踪，如果此行出事，你直接死掉，恐怕你的家人连收尸都不知道去哪里收”
艾丽卡的语气很冷淡。
“李斯特城主和我父亲是老相识，如果真有那种事，他应该——”
伊瑞莉雅正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她自己也意识到了矛盾。
“哼，教唆老友的女儿去冒险，从这一点来说李斯特就出格了，你真以为在你出事的时候他会老老实实告诉你的父亲？”
艾丽卡的话让伊瑞莉雅的脸色有些铁青。
这女人该不会——只是单纯的蠢吧！
夏晓天也有些疑惑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异变之兆
“你们在聊什么？”
突然，法罗出现在甲板上，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没什么，只是我和我的夫人从没坐过这么庞大的穿梭符器，有些惊讶”
夏晓天干笑一声说道。
艾丽卡依旧是一副冷淡的神情，而伊瑞莉雅则露出明显的装傻表情，夏晓天突然想把这个蠢女人扔出甲板。
“事成之后，你们三个能分得一半的遗产，到时候你可以去巨港买一艘更大的”
法罗露出很勉强的善意表情，但他的话像是已经确定自己会取得继承资格了。
夏晓天瞬间就猜到这一定是李斯特叮嘱他的——要和他们三人好好相处，至少在事成之前。
“诶？诶诶？一半？城主说要给我两成，那——”
伊瑞莉雅掰了掰手指，突然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显然，她也意识到夏晓天和艾丽卡是两人，但得到的也只有三成而已——说起来还是自己占了些小便宜。
夏晓天只是冷笑了几声，并未多话。
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他心中只有这句话在回荡。李斯特特意嘱咐伊瑞莉雅抹去行迹，显然图谋不轨。
……
路程中的大部分时间，七人都是在大船上的各自房间度过的，偶尔有人去到甲板欣赏虚空景色，但被无聊的黑色侵蚀之后，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回到房间。
他们也没有就这次行动做更多的交流，按照法罗所说，他们对这次行动了解也很少，只是知道巴德尔灵魂的所在位置而已，对此夏晓天嗤之以鼻，但也没有过多的计较。
“我们要逃走吗？”
艾丽卡再次向夏晓天讯问道。
先前从伊瑞莉雅口中得知的那个李斯特的小手段，已经足以让两人怀疑李斯特的目的了。
“不——我们不走”
夏晓天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仔细感受了一下门外的动静，发现并没有人在窥视。
“为……什么”
艾丽卡有些不解地问道。
“首先，一旦逃走，我们必然会和李斯特敌对，别忘了杰洛他们一家还在李斯特的保护之下……不过这种事倒是可以有别的办法解决——”
“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了收获的气息，虽然有危险，但同样也伴随着机遇，我不想错过——为了和难以想象的强大敌人战斗，我不会放过任何机遇”
夏晓天也一直在思考着，最终还是决定要前去一探究竟。
“好，我陪你”
艾丽卡一下子安分下来，完全接受了夏晓天的想法。
“吱吱吱吱——”
突然，大船的骨架传来吱呀声，像是遭遇了什么变故，两人迅速离开房间向甲板走去。
“怎么了？”
夏晓天来到甲板之上，发现剩余的五人在就在甲板上集合，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遥远的前方。
前方不远处，球状的小法老世界已经引入眼帘——碎石、气流和扭曲光的空间乱流环绕着中心的球体旋转着，而中心的小法老世界则被浓厚的白雾遮盖，看不清世界表层的景象。
“我们的目的地是那里”
法罗指了指远处环绕着小法老世界的碎石乱流最密集的方位，脸色有些不太好，显然这比他预想中的目的地还要危险。
“不在小法老世界里面吗？”
这时，伊瑞莉雅打着哈欠问道。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衣服也被压出几分皱褶，显然是刚睡醒。
“小法老世界里面是高温的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们的目标是外层矿场深处的时空乱流”
法罗无奈地解释道。其他三名千乌族人看着伊瑞莉雅毫不设防的大方模样，却没有一个产生异样的情绪。
“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夏晓天突然问道。
“刚才的声音？刚才有什么声音吗？”
法罗疑惑地反问道。
“刚才整个船身都响动了！我以为是符器撞到了什么才出来看看的”
夏晓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法罗和另外三名千乌族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回答道：“是你的错觉吧！我们还没到乱流区，即使是碎石也不可能撞到船身的，我们都没听到你说的声音”
“你脑子坏掉了？人族？哪有什么声音”
伊瑞莉雅也白了夏晓天一眼。
“我们确实听到了，真的没有什么异变吗？”
一直冷着脸的艾丽卡也附和道。
“虚空中的声音都是靠空间的微弱震动传播的，大概是刚才恰好有一股时空乱流吧——虚空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法罗不耐烦地说道。
夏晓天从甲板上环顾虚空，周围已经没有多少同行的穿梭符器了，也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景象出现。
“哦，我知道了”
夏晓天敷衍地答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话了。
“真是的，为什么你总是要吓我！难道你想让我一个人跑掉独吞那一半？”
伊瑞莉雅没好气地对夏晓天说道。
“只有七个人才能成行，少你一个我们连那三成也拿不到，更别提一半了——你越来越蠢了，这是你的天赋吗？”
艾丽卡的语气比以往更加凌虐残酷，神情也一副施虐的冷淡模样。
“——今天的艾丽卡也一样美！艾丽卡，我是一名裁缝，回去以后我一定要为你做几件新礼服！”
“然后穿着新礼服继续欺负你？”艾丽卡露出玩味地神色。
“……那就免了吧，艾丽卡不说话的时候已经足够可爱了”
伊瑞莉雅流着汗说道。
夏晓天看着艾丽卡眼神中隐隐的兴奋，心想莫不是艾丽卡觉醒了全新的乐趣，自己是不是要让她少和这个伊瑞莉雅接触……
“轰——”
这一次，巨响再次传来，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还真有动静……？”
法罗一副见了鬼的神情，他再次检查船身和四周，依旧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嗅嗅嗅——”
伊瑞莉雅动了动鼻子，眼神突然变得有一些奇异。
“怎么了？”
夏晓天连忙问道。
“活物的气味……有什么东西在船上，不是我们七个”
伊瑞莉雅的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活物？这一船人全都是真神，还能有什么活物可以这样瞒天过海？
“检查船舱”
法罗立刻发号施令道。对于伊瑞莉雅的感觉，他还是很信任的——毕竟她的神族之人，拥有着许多不可思议的天赋，虽然人蠢了些。
第二百七十七章 游荡生命
七人将整个船舱的所有角落都搜了个遍，但依旧毫无所获，伊瑞莉雅在这过程中，表情越来越凝重。
“你确定你感受到了活物的气息？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那位名为盖尔的千乌族人忍不住问道。
“我天生对各种活物的气息很敏感，只要是不熟悉的问道，我都能第一时间闻到，连父亲都佩服我这项能力，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怀疑我”
伊瑞莉雅白了白眼冷然地说道。
盖尔刚要说什么，一旁的耶利亚将他拦住了。
夏晓天心中一动，伊瑞莉雅口中的父亲，既然能够和李斯特城主成为朋友，那也至少是自由生命级了，连那样的存在都惊奇的能力，的确不能小视。
“难道它在躲着我们？我们不如分头找找——”
法罗提议道。
“没用的，它一直没有移动，虽然我找不到它的位置，但它一直没有移动，只是我们没有看到它而已”
伊瑞莉雅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轰——”
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轰鸣声再次响起，整个大船都在此刻晃动了一瞬，虽然依旧在前进，但显然已经被什么东西在侵蚀了！
船舱里的木屑掉落在伊瑞莉雅的头上，她伸手摘下木屑，眼神中凝固着疑惑。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逐渐占据大船？
“去甲板”
法罗一声令下，所有人又都向甲板的防线前进了。
此刻，大船已经驶进乱石区，再往前，空间乱流就要到了。
“是碎石撞到了船吗？”
夏晓天突然说道。
“你看”
法罗指了指远处的一块即将迎面撞上船身的碎石——
只见那块碎石在接触到船身的一刹那，被一道船身射出的白光击碎，化成了粉末。
“这艘殿堂级的大船虽然没有半神器或者神器那么珍贵，但基本的能力还是应有尽有的，除非撞上比船身大上数十倍的小世界，否则绝不可能有一丝晃动”
法罗确定地说道。
“反正也快到了，无所谓了吧”
一直没怎么发过言的拉莫斯突然说道。
除了伊瑞莉雅，所有人都露出同感的神情。
这时，前方的碎石群发生了变化，这里的碎石都像镜面般光滑，折射着整个虚空的光辉。
突然，夏晓天看到了一个石块之上反射了一只一闪而逝的眼睛——
那是一个竖瞳，冷血动物的标志，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夏晓天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我们忘了搜一个地方——”
夏晓天突如其来的发言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船底”
“轰轰轰轰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几道犹如幕布一般的黑影瞬间将整个船身挤压得粉碎，更多的黑色残影高高树立，似乎想把七人包圆！
“砰——”
七人都没有坐以待毙，瞬间反击，一道道神光将包裹着他们的黑暗撕碎，而夏晓天也毫不掩饰地喷吐出大量的龙息，将整个黑暗点燃。
“噌——”
一声钝响，艾丽卡手中的灾祸之光划过空气，一整块黑暗被瞬间切开，众人一下子都逃了出来。
当他们远遁千米之后，回过头去，只见一只像是章鱼般的多触手黑色生物此刻正吞噬着大船的残骸，这只生物竟然一直藏在船的最底部。
“幸好没在船上留下什么东西”
伊瑞莉雅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看起来很讨厌这种生物——准确来说，她讨厌丑陋的生物。
“游荡生命，这是一只游荡生命——虽然和我们一样只有真神级，但恐怕很难将其杀死，这些生命一个个都是经历了无数磨难生存下来的，实力往往都很可怕”
法罗一边说着，一边后怕地看着被巨型虚空章鱼吞噬的大船。
游荡生命，这是夏晓天曾在大图书馆看到过其记载的生命——这种漫无目的的在虚空觅食的生命不是很常见，但也绝不少见，他们往往都是在死世界周围诞生，或者在世界消亡之后存活的生命。
他们和夏晓天他们这些真正的虚空之客的区别，是他们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智慧，只是凭着本能生存着——有一种说法，就是这些生命其实是没有灵魂的残次品，不能被称为真正的生命。
不过无论如何，真神级别的游荡生命都是极为少见的。
这只巨型章鱼在吞噬掉大船之后，张开触手再虚空中拨弄几下，犹如在水中一般自如地离开了。
“真是晦气！”
耶利亚骂了一声，而其他人的神情也十分精彩。
“它应该藏在船底很久了，伊瑞莉雅睡醒以后才发现的它——穿梭符器没了，我们直接飞过去吧”
法罗凝重地说道。
“我们没了穿梭符器，能进到时空乱流里吗？”
艾丽卡突然问道。
“没问题的，按照城主给我们的路线就没问题”
法罗晃了晃手中的一封黑色卷轴，颇有自信地说道。
“希望是这样”
伊瑞莉雅显然是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僵硬。
夏晓天想着，没了穿梭符器，恐怕回程也要用更长的时间。
他和艾丽卡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
他们两人作为虚空旅客，在虚空中飞行了数年，也没有看到过类似的生物，没想到这次仅仅是出来不到一周，便遭遇了这种异变。
……
这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草原，自由自在的牛羊在草原之上闲庭信步，及腰深的绿草在风的吹拂之下呈现出一股股律动的美感。
草地之上，有一个容貌俊俏的男人闭眼盘坐着，感受着这片草原的芳香。
“嗅嗅嗅——”
突然，他露出惊异地神色，狠狠地嗅了嗅周围的气息。
“薇儿丹蒂……诗寇蒂……都是老朋友的气息”
他露出惊喜的神色，嘴角也出现了无法抹去的笑容。
他抬头望去，只有湛蓝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
“命运的乱流，一切都在被搅乱……不知道这乱流究竟能激起多大的海啸——如果能把奥丁从最高的神座之上拉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男人露出危险而期待的神色，似乎在祈祷着这股风浪能够早日成型，席卷虚空。
第二百七十八章 时空乱流
“地图只有一份吗？”
伊瑞莉雅皱着眉头说道。
众人默默在碎石中穿梭，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位于碎石下方数十万米之处白雾遮盖的小法老世界。
前方的碎石也越来越密集，逐渐通向无法看清的区域。
“只准备了一份——为了保密”
法罗捏着手中的黑色卷轴，除了严肃，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看起来他是打定主意不将具体路线透露给其他人了，不过夏晓天觉得主要被防范的还是他们三个不属于千乌族的真神。
“快要到时空乱流区域了，那里是真正危险的场所，都准备好各自的防备手段吧”
法罗突如其来的警告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
四名千乌族人不约而同的释放出一层闪烁着黑色气息的防护罩，接触到这层罩的碎石全都被这股力量碾得粉碎。
艾丽卡背后，一双华美邪异的黑色蝴蝶翼逐渐生长出来，红色的纹路逐渐布满了她的眼角，虽然灾祸之光还未出鞘，但显然她已经处于全副武装的状态了。
而伊瑞莉雅只是皮肤散发起淡淡的白光而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夏晓天觉得伊瑞莉雅此刻已经被无形无质的神力严实地包裹在内了，这应该是神族特有的防御符术。
“艾丽卡——！你还有陨凤的血脉？真是太美了艾丽卡……”
伊瑞莉雅一脸痴迷的向艾丽卡的翅膀伸出手去，却因为艾丽卡的突然加速而扑了个空。
“咔咔咔——”
被异象吸引的众人回过头去，却发现夏晓天此刻已经被厚重严实的龙鳞包裹，一双看起来久经风霜的黑鳞肉翼在碎石中威风赫赫。
“龙……”
法罗露出警惕的神色，而伊瑞莉雅则皱着眉头说道：“刚才逃跑的时候，你还用了龙息吧？……我果然没看错，你是——”
“我是龙族与人族的混血，如果我只是普通人族，恐怕没那么容易成神”
夏晓天装作一副苦笑的模样自白道。法罗点点头，看起来接受了这种说法。
而伊瑞莉雅则仍旧一副怀疑的模样，因为刚才夏晓天故意打断她的话实在有些可疑。不过她也并未再说什么。
“到了”
法罗的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前方——
前面不远处，大面积的区域是泛着紫色光芒的异常空间，恒星的光被这空间折射得四分五裂，说是空间，不如说这里能像是一大块凝胶。
“我们要进去？”
伊瑞莉雅脸色有些不太好。
“当然”
法罗深吸一口气，率先一步钻进这片空间，而剩余的三名千乌族人也都没再犹豫，跟在了法罗的身后。
伊瑞莉雅看了一眼艾丽卡和夏晓天，也一头钻了进去。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进去以后要时刻警惕”
艾丽卡一脸认真地说道。
“嗯”
夏晓天点点头，和艾丽卡一同步入这片空间。、
虽然从外面能一窥这片时空乱流的大致风貌，但当众人进入空间内部，却发现除了远处闪烁着紫光的深邃黑暗，就再无其他光亮了，一瞬间，好像所有出路都不见了。
——虽然只是错觉而已。
夏晓天看了看覆盖全身的龙鳞，在这样的时空乱流中，竟然产生了如同柔软物质般的褶皱。
法罗在前方的身影虽然不远，但的确是捕捉不太清了，落在后面的他加快了速度。
突然，深邃的黑暗之中，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众人的一侧游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所有人都看到了。
“什么东西？”
法罗震惊地大呼。但在这片时空中，空间震动相当不明显，他的声音过了许久才让剩余六人隐隐听到。
“快些去目的地吧！”
伊瑞莉雅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脑海响起，她应该是运用了什么关于灵魂的传音符术，才让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脑中。
七人瞬间提速，朝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持续进发，整个时空乱流也被他们稍稍搅动了。
“嗯？”
夏晓天和伊瑞莉雅同时感觉到了某种异常，而发现他们两人情绪剧变的艾丽卡也掏出了灾祸之光——
“轰轰轰轰轰——”
剧烈的闷响之后，几道粗壮的黑暗将七人额所有去路封死，某种类似蛮牛般的叫声从底部传来。
“一等星！”
伊瑞莉雅大喝一声，手中突然亮起极刺眼的光芒，瞬间，整个时空乱流好像被恒星照亮一般——
是那只游荡生命！
众人不知何时，竟然又被那只章鱼般的游荡生命的庞大触手群围堵了，而伊瑞莉雅手中的一等星散发出的热度瞬间将章鱼的一部分触手点燃，那蛮牛般的声音中夹杂了相当多的痛苦成分。
“他竟然跟了我们这么久！”
法罗震惊地大呼一声，手中出现了一支漆黑的法杖，几团夹杂着闪电与黑暗的符力流瞬间四散而开，向周围攻击。
“不如我们杀了它吧！”
耶利亚此刻脸色有些狰狞。
但他还没说完，艾丽卡和夏晓天就已经提前动手。
只见艾丽卡手中的灾祸之光在一阵嗡鸣声中伸长了无数倍，猛烈地挥动之下，数不清的红色与黑色混杂的剑光将章鱼的一大部分触手都化为了血肉的碎片。
而夏晓天则彻底龙化，覆盖着全身黑鳞甲的他化为黑色闪电向底部飞去，黑暗中，人们只听到一声剧烈的哀嚎，一大股血浆在时空乱流中蔓延开来。
正当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时，夏晓天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飞了上来——
“这只不是先前船底的那只！下面还有好几只！”
夏晓天的警告让所有人再次向远处奔离，而法罗也把自己的速度也加到最大，当众人拉开一定距离之后，回头看去，浓郁的黑暗中，竟然真的有数十只漆黑的魅影在游荡着。
“刚才我杀掉的那只并非真神等级，但剩下的几只绝对有真神实力，这里有可能是它们的老巢”
夏晓天的话让所有人心里一凉，再次加快了速度，逐渐远离刚才的危险区域。
“到了！就是那个！”
夏晓天循着法罗的指向，看到远处的目标。
第二百七十九章 考验开始
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一团显眼的细密闪电包裹着一颗犹如心脏般的正方体，这个正方体在闪电的滋润之下不断翻滚着，紫色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周围已经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浮岛，这些浮岛之上有大片的紫色荧光植物在时空乱流中微微颤动。
“荧空草”
伊瑞莉雅看到那大片的荧光植物，露出惊喜的神色。
“李斯特城主就是在采集荧空草的时候发现的那个”
法罗指了指那个犹如心脏般的立方体，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荧空草，夏晓天并未听过这种植物的名字，而艾丽卡也是一副完全不知道的复杂表情。
但夏晓天大概能够猜到这东西的价值一定极为不菲，就连李斯特这样的自由生命级都要亲自去采摘！
“这些草怎么分？”
伊瑞莉雅一副极为兴奋地样子。
“想要你就拿去——或者和人族的两位朋友分享吧”
法罗竟然一副完全不参与分赃的样子，而耶利亚、拉莫斯和盖尔也是一副完全和法罗想法一致的神情。
“你什么时候人这么好了？”
伊瑞莉雅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样，却还是诚实地将周围的荧光草一扫而空。
艾丽卡和夏晓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
“你们不要吗？这些可是价值连城的符器材料”
伊瑞莉雅有些好奇地看着夏晓天和艾丽卡。
“不必了”
夏晓天勉强地笑了一声，而艾丽卡则没有开口。
“只要触摸这个物体，我们就能进到巴德尔主宰所在的时空”
法罗打破尴尬的沉默，指了指面前闪电包裹的立方体，正色道。
几分钟后，七人都围拢在这个物体的周围，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们都向这个物体伸出了手——
……
“嗡嗡嗡嗡——”
一阵嗡鸣声之后，众人的身影出现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之上，沁人心脾的风伴随着草的馨香钻进所有人的鼻腔，刚才还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天空比符文世界和大法老世界要湛蓝许多，无限远处隐隐还有两个巨大的世界在遥相辉映。
而位于头顶的那颗恒星，则是夏晓天见过亮度最高的恒星，如果在虚空中看去，这颗恒星该是多么的光芒万丈！
“诸神空间，这里是我的家乡”
突然，温和而柔善的男生传来，一名紧闭双眼的俊秀男子徒步走来，先前，竟然没能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诸神空间……”
伊瑞莉雅露出明显的向往神色，看起来，身为神族的她应该是没有亲自到过诸神空间的。
“巴德尔主宰！我们是奉您的召集而来的真神”
“我知道，那个叫李斯特的千乌族，答应我会找来合适的真神人选”
巴德尔笑了笑，原地盘腿而坐。
伊瑞莉雅忍不住问道：“您说这里是诸神空间……？这里真的是——”
“假的，这个空间只是我故意塑造成记忆中的样子而已，真正的诸神空间现在早就不是这副模样了”
巴德尔无喜无悲地说道。
“也是——我在说什么呢……诸神空间离这里的距离……”
伊瑞莉雅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半人马座距离虚空中心远得令人难以想象，绝不是可以轻易抵达的。
“在开始之前，我先要问你们几个问题”
巴德尔轻声说道。
“我的本体已经死去，只留下这一缕分魂而已——你们觉得我是如何死掉的？”
巴德尔的声音虚无而神秘，七人的内心都变得紧张起来，因为直觉告诉他们，考验已然开始。
“主宰大人是被泰坦重伤后陨落的”
法罗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你们觉得我和奥丁是何种关系？”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几分，尤其是想到那个传闻的人，顿时脸色有些不太好。即便心中有那一丝猜疑，但真的要对巴德尔主宰说吗？
“原来如此——他还是不肯告诉世人”
巴德尔露出明悟的神色。
“你们心中所想，我大概都了解——我也知道你们只是冲着我的继承者之位而来，我为主宰，纵横虚空，但一朝陨落，也需要有人继承我的意志”
夏晓天敏锐地察觉到，巴德尔所说的并非是继承他的力量和宝物，而是意志，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果只是评判你们中谁抢谁弱而分出胜负，只需要让你们相互交战就可以了——但我不会这样做，因为我不会将我的一切传递给一个和我的心意背道而驰的生灵”
巴德尔突然睁开了眼睛，整个草原都开始刮起猛烈的强风，巴德尔的双眼竟然没有瞳孔，眼白如白昼般浩瀚。
“您的意志，您的想法，是什么呢？”
伊瑞莉雅神情复杂的问道。
“问得好，这就是我要设置的考验，我的想法，我的意志，只有真正察觉到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我的传承”
巴德尔的声音越来越深邃，给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不愧是主宰！
夏晓天感受着这一缕分魂带给他的无与伦比的压力，暗自咋舌。
“我会将你们投入一场梦魇，最先在梦魇中找到我的人，就能得到我的传承，你们在其中厮杀、战斗我都不会多管闲事——找到我的重点，就是察觉到到我的意志究竟是什么……”
“这是给你们的唯一提示……别以为你们中绝对会有一人通过考验，如果你们没人成功，我宁愿就这样消散”
巴德尔说完，便消失在空气中，而周围的风景，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投入梦魇？……梦魇在哪里？”
伊瑞莉雅一副疑惑的神情看着周围一成不变的草原。
柔和的风提醒着所有人，这里依旧还是那片草原。
“去前面探探路吧”
伊瑞莉雅率先指着前方的地平线说道。
只是此刻，除了伊瑞莉雅，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怎么样，太心急了吧？竟然这个时候就准备出手了？”
夏晓天一边冷笑着，一边和艾丽卡并肩，与法罗等人拉开了距离，瞬间，伊瑞莉雅就处于尴尬的位置了。
“你察觉到了？”
法罗一脸的懊丧之色，将什么漆黑的物体又藏回身后。
“你和李斯特倒是打的好算盘，就这样准备把千乌族以外的我们排除掉？”
第二百八十章 梦魇之始
“炽血真神，一路上我们也算通力合作，现在突然血口喷人恐怕不太好吧！考验才刚刚开始，一切还未明朗——你想现在就自相残杀吗？”
法罗倒打一耙地说道。
“呵，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我不关心，只是你们和我们接下来绝不可能同行，要么你现在就出手，要么就各凭本事通过考验吧”
夏晓天冷冷地说道。
“诶——？诶诶诶？你们……”
伊瑞莉雅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神态。
“想要散伙直说就好，转弯抹角就有些无聊了——好了，伊瑞莉雅，跟我们一起走吧”
法罗佯装放松的对伊瑞莉雅说道。
“跟他们走，你必死无疑”
艾丽卡用极为轻蔑地神情淡淡地说道。
“他们两个来历不明！你可是跟我们相处很久了……李斯特城主对你有多好，你没忘记吧？跟我们走吧”
法罗前所未有的正色道。
“等等！——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了？这才刚进如考验——”
“这个队伍从一开始就不成立，我和艾丽卡，包括你，都只是他们进入到这个考验的踏板而已，你想跟着谁无所谓，但我奉劝你宁可单独行动，也不要和他们在一起”
夏晓天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跟着艾丽卡向某个方向行进了。
“伊瑞——”
“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
“你会因为我得到的那两成财富而杀掉我吗？”
“当然不会，我——”
法罗正要信誓旦旦地说出口，却发现伊瑞莉雅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演技真拙劣，连两个人族都骗不过，还想骗我——我身上有父亲留下的神器，想死的话，你们可以来追我”
伊瑞莉雅迈着轻松地步伐向夏晓天两人的方向进发了。
看着远去的伊瑞莉雅，法罗的神情没有丝毫懊丧，而是松了口气。
“将他们支开了，从现在开始准备，找机会将他们三人困住”
“是”
三名千乌族真神恭敬地点头道。
“哼——蠢女人，仗着有些灵感，还想揣测我的心思？神族又如何？我看你将死之时还能不能再嘴硬”
法罗看向远处伊瑞莉雅的方向，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
“艾丽卡！等等我——”
追了上来的伊瑞莉雅一下子扑在艾丽卡的背后，却被艾丽卡轻轻甩肩，弄得人仰马翻。华美的黑色长衣也沾上了草渍，有了褶皱。
“别碰我……下次你用哪里碰我，我就切掉哪里”
艾丽卡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夏晓天也打了个寒战。
“忠贞不二的女王类型？……艾丽卡，你不会在他面前说过什么身体只能他碰之类的话吧——完了完了，我的心要死了”
伊瑞莉雅将手指塞进嘴里，作嚎哭状，模样十分滑稽。
艾丽卡只是别过头去没有接话，但脸却有一丝微红。
“真的！我说中了？——你，你究竟怎么把艾丽卡调教——”
“够了，再骚扰艾丽卡，你也别跟着我们了，我看你是神族，自生自灭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吧”
夏晓天面对突然指责起他的伊瑞莉雅，有些无语。
“……你是怎么看出他要对你们动手的？”
伊瑞莉雅难得地正色道。
“我没看出来，只是随便猜的，他们有这样做的动机和条件——我没法相信他，尤其是在知道李斯特叮嘱你抹去行迹之后”
夏晓天轻松写意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看出他符力有异动什么的……”
伊瑞莉雅似乎有些意外。
“不说这些了，看前面”
夏晓天指了指远处草原和天际交接之处——
城池！
一座远方的城池映入三人的眼帘，但这座城池距离这里实在太远，细节完全看不清楚。
“考验的最终目标是找到巴德尔真神，在梦魇中……虽然我们不知道主宰口中的‘梦魇’是什么，但大概我们现在都已经在梦魇中了”
“考验通过的条件，是拥有和主宰一样的意志——恐怕这才是主宰想要考验我们的最终内容，毕竟即便是我，也不想和理念不同之人相处呢，更何况是挑选继承者”
夏晓天总结片刻，艾丽卡和伊瑞莉雅都点了点头。
三人一边讨论着，一边向远方的城池奔去。
……
陨星坠落，星火漫天，杀戮的血雾和震天的战吼充斥着这座废墟，人们能够依稀根据废墟中白色的碎块和华美的壁画勾勒出一副白色巨城的画面。
被锁链捆缚着的泰坦碾碎一座又一座高墙与尖塔，捏碎一个个妄图逃离的渺小身影。
空中，代表着天堂的圣洁神族手持刀剑与弓矛，向另一边传播“福音”，而另一边，漫天的血雾中，成群的六翼血族正紧张地与诸神对峙。
而在战场的边缘，三个微不足道的身影溜了进来。
“这是战场？”
伊瑞莉雅看着天空中令人窒息的压力，实在难以想象这一切都是“梦魇”。
夏晓天的脸色很凝重，他看着周围的白色巨城废墟，心中已经有些猜测了。
“跟我来”
夏晓天轻声说道，艾丽卡和伊瑞莉雅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不断向废墟中央前进。
“嗷——”
突然，一只体型庞大的泰坦看到了他们，怒吼一声，挥出拳头——
“轰轰轰轰轰——”
夏晓天奋力吐出一口龙息，龙息与泰坦的巨拳相撞，摩擦出漫天的火花——但在战场之上，这只是千万相似画面中的一幅而已。
“噌——”
黑焱镰出现在他的手中，不知多少年，这把镰刀都沉睡在他的灵魂深处，未曾出鞘！
“猎首”
夏晓天闪电般出现在泰坦身后，电光火石之间，泰坦背后的肉筋完全被挑碎，哀嚎着跪倒在地。
“走”
夏晓天雷霆手段之后，便带着两女继续向废墟中央前进。
终于，数分钟后，一座宏伟的白色巨殿废墟出现在三人眼前，三人很快便钻进了废墟之中。
巨殿内部还保留着大部分的空间，弥漫着血色的日光从碎裂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将巨殿中央的宝座照亮，此刻，这宝座无人安坐。
“果然”
夏晓天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露出一丝苦笑。
第二百八十一章 幡然醒悟
“你知道这里？”
伊瑞莉雅一脸惊讶。
先前夏晓天毫不犹豫的将两人带到这里，她已经非常震惊了。
这里是主宰制造的“梦魇”，人族怎么会熟悉这里？
“坎迪斯”
夏晓天的声音让伊瑞莉雅睁大了眼睛，艾丽卡静静地等候夏晓天说明一切。
“这里是血族的故乡，坎迪斯，神启之战后，这里被奥丁的战火毁掉了”
夏晓天的话让伊瑞莉雅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血族之都坎迪斯……我以为只有我们神族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就连我也只是听过传说而已”
“我们回到了神启之战？”
艾丽卡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神启之战多半已经结束了，看见天空中的那些神族了吗？还有城中那些身披锁链的泰坦……神启之战可是泰坦和诸神的战斗！但现在和神族交战的的泰坦已经被奴役，血族有可能是在神启之战中站错队了吧”
夏晓天盯着最深处的白色王座，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
在这个王座之上，应该坐的就是该隐吧！
不知该隐是不是正在和诸神对峙——不过即便见到该隐，也无济于事，这里毕竟只是巴德尔主宰制造的假象。
“你的意思是，血族在神启之战中，和泰坦站在了一边，战败后，诸神带着被奴役的泰坦前来清算血族……是吗？”
哔嘀阁
伊瑞莉雅情绪稳定了下来。
“应该是这样，我们现在所处的时空，应该是那个时间的时空——就是不知道主宰把我们送到这里目的何在”
夏晓天环顾四周，寻找着他漏看的东西。
“血族之事，你一个人族为什么知道？你……还身负龙血——”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刨根问底的好，如果说你有问题，我这里同样有一万个让你为难的问题……我不想在这里和你撕破脸”
夏晓天大有深意地看着伊瑞莉雅，言语中隐藏的威胁之意暴露无遗。
“你在威胁我？……你有什么能威胁到我？”
伊瑞莉雅神色中混杂着玩味。
艾丽卡听着两人火药味逐渐浓烈的对话，竟然无动于衷。
“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但我知道你是真的很喜欢艾丽卡，不想让她永远不理你，就别问多余的了”
夏晓天的这句话，是单独向伊瑞莉雅传音的。伊瑞莉雅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数次，最终露出一副妥协的神情。
你究竟看出了多少？
伊瑞莉雅看着夏晓天的脸，心中大感好奇。
“等等”
艾丽卡突然露出警惕的神色，向王座走去。
“你发现了什么？”
夏晓天连忙问道。
“嘘——”
艾丽卡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向王座之后走去，当她完全看到王座之后的景象是，却露出一副相当无奈的神情。
夏晓天和伊瑞莉雅也向王座之后走去——
那是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袍男孩儿，看起来只有十岁上下，他害怕地颤抖着，躲在王座的背后，根本不敢抬头。
令人吃惊的是，他的气息真的只有极少外溢，导致一直在争执的夏晓天和伊瑞莉雅都没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血族。
夏晓天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个孩子的血统，他对这种血统的气息太熟悉了。
“抬起头”
艾丽卡冷声对男孩说道。
男孩儿在听到艾丽卡声音的一刹那，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后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男孩儿的脸有大面积的烧伤痕迹，包括手上的皮肤都眼中烧毁，凝固的血浆和未好的疤痕虬结在一起，看起来伤得很重。
男孩儿在看到伊瑞莉雅和艾丽卡时，连忙哭喊着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女、女神大人，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
“安静”
艾丽卡小声斥责道。男孩儿立刻住了嘴，眼神中满含对生的渴望。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夏晓天看着男孩的脸，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还是如此问道。
“我……我叫格伦德尔——”
“轰轰轰轰轰——”
剧烈的战火再次波及到废墟，灰尘随着轰鸣和震动撒落下来，打断了男孩儿的话。
“格伦……德尔”
夏晓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与格伦德尔的再会，竟然是以这种形式。
格伦德尔本人，已经被先祖预言家斩去了头颅，没想到男孩儿憧憬着活下来，最终还是被他人所杀，未能寿终正寝。
“如果我们让你背叛血族、背叛该隐，加入天堂，然后你就能活下来，你愿意吗？”
夏晓天的话让两女都震惊地看着他，不知他用意何在。
“愿意！我愿意！”
男孩儿露出兴奋的神情，仿佛早就准备好为了生存舍弃作为血族的一切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夏晓天却摇了摇头。
“不，即便是孩子，也有着天然的荣辱观，除非你天生就是一个叛徒——是你的父母教你这样说的吧——他们想让你活命，想让你将血族血脉传承下去”
夏晓天的话让男孩儿露出绝望地神情。
“噌——”
男孩儿在这一瞬间凶光乍现，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狠狠刺向夏晓天，却被夏晓天轻松地用两指夹住了刀刃。
“撒谎，就要撒的够坚决啊孩子，这样的谎言，是骗不过神族的”
夏晓天将孩子手中的匕首捏碎，站起身来，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就待在这里，当我们从没出现过，如果有新的神族到来——记住我刚才说的，要坚决”
男孩似懂非懂的看了看他，再次蹲在原地，等待下一个发现他的人。
“忘了我”
夏晓天用略带混沌的言语之力向男孩儿灌输道。
“走吧”
两女一脸懵懂地跟着夏晓天来到了巨殿之外，登上了废墟顶端的一个瞭望之地，静静地观察着下方的动向。
大概几个小时后，男孩儿在一个神族男人的带领下，离开了。
“呵呵呵呵呵……”
看着突然歇斯底里地笑起来的夏晓天，伊瑞莉雅终于忍不住了。
“这到底是——那个叫格伦德尔的男孩儿——”
“伊瑞莉雅！我们以为我们真的在什么‘梦魇’中……我们被主宰骗了啊”
夏晓天的话让伊瑞莉雅愣住了，而艾丽卡则惊呼道：“你是说——”
“我们是真的，真的被主宰送回了神启之战的时代！”
第二百八十二章 兀尔德、血女
“开什么……玩笑”
伊瑞莉雅露出绝不肯相信的见鬼神情，这一次，就连艾丽卡都变得相当怀疑夏晓天的判断了。
“根据是什么？”
艾丽卡皱眉问道。
“很简单，这个‘梦魇’太具体了……”
“具体？”
“呵呵，如果这个梦魇只是通过巴德尔主宰的记忆和见闻外加合力推想而形成，这个结果倒还可以令人接受——但我偏偏是极为特殊的……知道毁灭坎迪斯城一战某些细节之人”
“你是说——你知道那个叫格伦德尔的男孩儿的存在？”
伊瑞莉雅的神情逐渐明朗。
“没错——我知道在这座城池的废墟中，有一个叫格伦德尔的男孩儿存在……但巴德尔主宰也知道吗？一个小小血族末裔的存在，主宰竟然也会知晓吗？”
夏晓天站起身，看着远方汹涌的战火和哀嚎的血族，还有面无生气甘做杀戮机器的奴隶泰坦捏碎一个又一个血族。
“如果这只是梦魇，是绝不会有这样和事实完全一致的细节的，我不相信主宰有复刻世界每一个细节进程的能力——如果说是主宰操控时空让我们来到真正的过去，我还可以接受”
夏晓天的话让伊瑞莉雅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们知道真相也无济于事——这是诸神们的讨伐之战，你难道还想改变什么吗？”
伊瑞莉雅冷静地说道。
“不——我想我们绝无法改变什么，主宰给我们的任务，是找到他的存在，而不是改变什么历史，不过……”
夏晓天眼神中流露出深邃的光芒。
“不过什么？”
“没什么”
夏晓天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眺望全城，思考着什么。
“身为神族，对于诸神的世界，你应该了解的更多才对——你觉得巴德尔现在应该在哪里？”
夏晓天突然向伊瑞莉雅发问。
“我了解？不不不——我是在我们的家族被逐出诸神空间后才出生的，对于诸神空间，我也只是听父亲说起过而已，我只知道血族就是诸神的一脉，坎迪斯就在诸神空间之中而已……只是这种程度”
“血族是诸神的一脉？”
夏晓天颇为意外地反问道。
“只要是在诸神空间诞生的神形生灵，都是诸神血脉，这是奥丁的意志决定的”
“神形……”
艾丽卡嘟囔了一声。如果从她和夏晓天的角度看，则可以称为人形吧！但毫无疑问的，神族认为自己才是根源，才是一切的中心，人族只是看起来形似神族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么巴德尔最有可能存在的位置，恐怕就是这座战场，或者神族的都城了吧？”
艾丽卡推测道。
“你知道诸神空间有多大吗？大法老世界在诸神空间之下只能算是一粒尘埃！奥丁在讨伐叛党血族时，不知道又在多少地方开辟了战场——怎么能确定巴德尔在这里……”
伊瑞莉雅有些烦恼地抚额。
“巴德尔主宰将我们带到这里，应该不是无心之举，即便他不在这里，这里也应该有些线索”
夏晓天终结了谈话，带着两女向战场中心悄悄行进。
……
“停手吧”
高空中，献血环绕的艳丽女王冷声宣布道。
交战中的血族高层们全都退到了女王身后，女王身畔，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血族少年竟然和女王并肩而立，显然地位非凡。
神族一方，为首的是一名被金色的丝线遮住双眼的华服女神，她身上的圣洁气息让夏晓天倍感熟悉。
神族的大军全都身着圣洁的白色战衣，而女神的身后，则有两个身材娇小的少女身影。
“血女，和我战斗的只能是该隐，而不是你”
神族方为首的女神声音仿佛从空气中的每个角落响起，温柔而具有威严，许多血族都露出憎恶的神情。
女王冷笑着回答道：“该隐陛下被奥丁亲自追杀的事情，你应该最为清楚——兀尔德，如果该隐陛下还在，你敢在他面前说话吗？”
“我当然敢，不过同为主神而已，我对他没有畏惧”
“这个笑话可不好笑……如果主神就是巅峰，我血族又何必沦落到今天”
血之女王露出悲凉的神情，身旁流动的血色潮汐也变得缓慢了。
“母亲……”
女王身旁的男孩儿悲伤地拉住女王的手臂，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我认输，血族……认输——不要再屠杀我族平民了，为此，我愿献上我的性命”
“母亲！”
“殿下！”
“不不不——”
血族们纷纷露出无法接受的神情，只有血之女王还保持着平静而悲凉的表情。
“你的死，无法偿还在神启之战中血族犯下的罪孽——为什么要帮助泰坦呢？血女……奥丁即是一切，你们还不懂吗？”
“不用再说了，这是我族的选择，虽然最后我们的灵魂还是会变成奥丁的玩物——但我们至少也让他流了血，我们的所作所为，并非徒劳”
血之女王的神情趋于平静，已经有相当的血族高层猛地逃离队伍了，但所有人都清楚，能够逃出诸神空间的血族，恐怕万中无一。
但血族的存续也就需要万分之一而已。
“我不能让你的族人全都活下来，只有发誓效忠的血族才能有永世为奴的权力，反抗者一律处死”
兀尔德女神下达了最终的审判，血之女王眼神中的光芒也在这一瞬熄灭。
“萨克逊，即便被神族践踏，被轻侮，被残虐，也要活下去，像只爬虫一样活下去，丢掉尊严也好，失去信仰也好，都要活下去”
女王转过头，用极为平淡却又富有力量的声音向儿子萨克逊传达最后的命令。
“保住该隐陛下的血脉，听到了吗？即便你活的像一只爬虫，也要在这世界留下你的后代，绝不能……背叛我的——旨意”
萨克逊早已泪流满面，他曾经违抗过母亲许多命令，但唯独……这个绝不合理的命令，他想付出一切去遵循。
“兀尔德，你也会死的”
血之女王惨笑着看着兀尔德女神无喜无悲的脸。
“当然，虚空毁灭之日，我自然会和诸神一样，跟随奥丁陛下步入极乐”
“等到你的灵魂被肆意揉捏之时，你也会明白的”
血之女王留下了在这世界最后的警告。
第二百八十三章 选择
“我以司掌过去女神兀尔德之名，宽恕甘愿为奴的血族罪裔，违抗者，死”
兀尔德女神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坎迪斯。泰坦们终于停手，神族们纷纷开始搜寻着每一个幸存的血族。
在血族们绝望的眼神中，血之女王在空中逐渐解体，女王的血肉、骨架和灵魂，都在汹涌的大火中燃尽，直到最后，女王的眼神都还执着地停留在萨克逊的身上。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活下去。
“啪——”
混乱中，一只白色的长鞭如灵蛇般缠绕在萨克逊的脖颈，他颤抖着抬起头，看见了那个高傲而圣洁的少女。
“女神大人，我愿为奴，请不要杀我”
萨克逊如同温顺的小猫一般低下头。
“你是血女的儿子？你在血族中应该也算地为不低吧？正好给我当仆从——记住我的名字，薇儿丹蒂，司掌现在之女神……嘿嘿，虽然现在我还没有姐姐那么威风”
“薇儿丹蒂女神”
萨克逊没有抬头，而是更加低眉顺眼地弯腰，看起来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情绪了。
“你只会说这几个字吗？”
“女神让我说什么，我便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这算什么——姐姐还说你们很有骨气的，原来只是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的野狗”
薇儿丹蒂眼神中闪烁着施虐的光芒。
她还记得在神启之战中死去的先辈，这点惩罚——还完全不够，作为主人，应该给予该隐的儿子更多的痛苦。
“女神即是我的全部，如果女神觉得我是野狗，我大概就是吧”
萨克逊恭谦地抬起头，和薇儿丹蒂第一次对视。
错误往往就是这样诞生的。
……
神族的队伍最后方，三个明显有些突兀的白袍身影趁着混乱向远处逃去。
“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炽血！”
“你以为我就没有问题问你吗？刚才在薇儿丹蒂和兀尔德两名命运女神身旁的那个女孩儿——”
三人还未彻底远离战场，伊瑞莉雅和夏晓天就激烈的争吵起来，艾丽卡连忙打断道：“泰坦和神族们还在搜寻残余的血族！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先从这离开！”
艾丽卡的话让两人都清醒了许多，虽然彼此之间还用极为震惊的目光对视，但姑且两人都把逃离这里当作了目前的头等大事。
由于他们身上都没有任何血族的气息，所以逃离的路上还算安全——这也是夏晓天能力的体现，虽然他身怀血族之血，但只要他决心隐藏，已经成为真神的他，可以让任何人都察觉不到这份血脉的存在。
在离开坎迪斯相当一段距离之后，两人终于彻底爆发。
“你身上——有薇儿丹蒂的血！你还有龙血和人族血脉，寂灭使者，我绝不会猜错——你就是寂灭使者”
伊瑞莉雅一脸的难以置信，尤其是刚才三人为了混进诸神的队伍，夏晓天突然散发神族气息将艾丽卡和他都包裹在内的时候——身畔的两名人族，摇身一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神族，伊瑞莉雅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有夏晓天身上的神族气息，居然，和那名女神一模一样。
“那你呢？伊瑞莉雅？你是伊瑞莉雅吗？为什么和兀尔德、薇儿丹蒂站在一起的女孩儿，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连气息都相似？——那就是你，过去的你，你的真名，是诗寇蒂吧”
夏晓天也实在无法接受刚才他所看到的一切。
薇儿丹蒂的出现虽然是意料之外，但大概也在情理之中，但薇儿丹蒂身旁，兀尔德身旁的那个女孩儿——
兀尔德，司掌过去，薇儿丹蒂司掌现在，而司掌未来的，则是命运女神中最年幼的诗寇蒂。
命运三女神的名字，夏晓天自从在大图书馆内层看到，就熟记于心了。
“我不是诗寇蒂，我只是她的一部分，她的残片，她舍弃掉的一部分——现在我只是伊瑞莉雅，别的名字，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伊瑞莉雅逐渐冷静下来，而夏晓天也同样如此。
“我的确是寂灭使者，虽然我对此也没什么实感——我知道寂灭使者是神族追缉的族群，怎么样，你要和我战斗吗？”
“不——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上为什么有薇儿丹蒂的气息”
“我吞噬了她的一个分身，用寂灭使者的方式……她本人安然无恙——我只是个真神，还不会威胁到薇儿丹蒂本人”
夏晓天仔细斟酌这自己的一字一句，面前的伊瑞莉雅此刻已经变得深不可测起来，他不想与其为敌。
“也对——你不可能杀得了她”
伊瑞莉雅脸上一闪而逝的庆幸被夏晓天捕捉到了。
“关于巴德尔的事，什么都没能知道，倒是净知道了些自己的事”
艾丽卡苦笑着说道。
“实话说——我大概知道巴德尔主宰的一些用意了”
伊瑞莉雅缓缓说道。
“说来听听？”
“这场战争其实就是站错队造成的恶果，该隐在明知神启之战战败后会导致这种悲剧发生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和泰坦站在一边——只可惜泰坦最后成为奴隶，反而捏死了不少血族”
伊瑞莉雅的眼神逐渐深邃。
“整个神启之战，也是虚空不同族群选择阵营的结果——究竟支持神族，还是支持反抗神族的泰坦族？这大概是除了这两个超级大族之外，其他生命需要面临的最大问题——这也是巴德尔主宰想要问我们的问题”
伊瑞莉雅的话让夏晓天和艾丽卡也都逐渐明悟了。
“如果神启之战再临，我们站在哪一边——只有和他选择一样的，才能算是和他拥有同样意志吧”
伊瑞莉雅露出苦涩的笑容。
艾丽卡还未理解她笑容中的那份苦涩的由来，夏晓天便冷笑着说道：
“答案不是已经有了？巴德尔主宰选择和泰坦站在一边”
夏晓天的话如惊雷般炸响，而伊瑞莉雅则完全没有任何反驳的苗头。
“也对，巴德尔主宰本人就是神族，如果这个答案是站在奥丁一边，那就太无聊了……”
艾丽卡摇着头，不再说话。
“不可能——支持泰坦吧……神启之战已经结束了，支持泰坦又能有什么用——难道巴德尔真神还想颠覆神启之战的结果不成……巴德尔主宰，他究竟为什么”
伊瑞莉雅虽然还不理解，但夏晓天却明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