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分歧、葬神崖
“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
伊瑞莉雅露出沮丧的神情。
“……而这恰恰是获得巴德尔传承的关键，我敢确定地这样说”
夏晓天轻描淡写地说道。
“站在奥丁的敌对位置……你真的愿意选择这样的道路？”
伊瑞莉雅的语气变得悠远而低落，此刻的她比起那个神经质的傻姑娘伊瑞莉雅，更像是圣洁的神族女神——诗寇蒂。
“谁知道呢？”
夏晓天只是微笑着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他觉得此刻的伊瑞莉雅是无法信任的。
“艾丽卡……你呢？”
伊瑞莉雅一脸无力地看着艾丽卡。
“我永远和他站在一边”
艾丽卡面无表情地说道。此刻她再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残虐神情了，任谁都知道，此刻的三人，正处于分道扬镳的边缘。
“看起来——你们并不像是为了获得巴德尔主宰传承才站在奥丁的对立面……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伊瑞莉雅缓缓与两人拉开了一定距离，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我可没说要与奥丁为敌，别太敏感”
夏晓天面无表情地说道。
“……与奥丁为敌，就是与虚空本身为敌，作为苟延残喘的寂灭使者，悄悄在角落里活下去不好吗？”
“……那你呢？你就不会与奥丁为敌吗？”
夏晓天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当然不会”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身为司掌未来女神，你却以这样的姿态存在于半人马座？为什么现在的你是残片？为什么你现在的处境连与血族罪裔私通的薇儿丹蒂都有所不如？”
“是我咎由自取”
伊瑞莉雅虽然面容依旧冷峻，但夏晓天的发言却像无数记重拳殴打在她的灵魂。
“哦？在主天堂都有封号的女神，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把你变成现在的样子？真的只是……你咎由自取吗？……你内心对奥丁，真的毫无恨意吗？”
“你只是在妄加猜测，赌我会上钩而已——我好歹也曾是主神，这点把戏，你还是收起来吧”
伊瑞莉雅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冰冷，夏晓天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让他的身体都无法随意动弹了……虽然他可以肯定自己随时可以挣脱这种压力，但饶是如此，伊瑞莉雅隐藏的实力就已经足够可怕了。
“或许我只是在猜测而已，你究竟如何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我虽然是你们口中的寂灭使者，但我认为我是生而为人的……我从体内没有一丝符力道如今这样的实力，从没怕过任何强者，如果巴德尔需要我去对抗奥丁，我一定会去”
夏晓天终于摊牌，而伊瑞莉雅的瞳孔也在此刻紧缩。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你要面对的是谁吗？”
“我知道”
面对着好似全无压力的艾丽卡与夏晓天，伊瑞莉雅歇斯底里地冷笑起来。
“我知道你们两个隐藏了相当多的实力，即便我火力全开，也无法保证能把你们留在这里……但你们也同样奈何不了我，我会向主天堂告密的，很快就会有自由生命级乃至主神级的神族前来剿灭你”
夏晓天咧嘴一笑道：“你不会的”
“别看我的心”
伊瑞莉雅的神情十分难堪。
“做这种事情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该不会认为我对奥丁有威胁吧——静静地看着我如何搅动风雨不是更好？……万一……呵呵，你也会心中快慰吧”
夏晓天留下了最后的嘲讽一笑，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而艾丽卡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你没法成功的，一旦接受传承，就没有回头路了，你会连平静活着的资格都失去——奥丁很善于察觉任何事物对他的恶意”
伊瑞莉雅发出了最后的警告，却没有得到夏晓天的任何回应。
“艾丽卡……”
伊瑞莉雅神色软了下来，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
“我们现在去哪？你有目标吗？”
广袤的平原之上，艾丽卡突然向夏晓天问道。
“啪——”
艾丽卡接过夏晓天扔来的一封卷轴，轻轻展开，一副巨大的诸神世界地图展现在艾丽卡的眼前。
“你从哪里搞来的？”
“血族的尸体上”
夏晓天一边思考着，一边声音温和地说道。
“我们的目的地，是这里——这个叫葬神崖的地方，距离坎迪斯有四万多公里……这是一个巴德尔有可能在的地方”
夏晓天指了指地图一侧的一个悬崖标记。
诸神世界的地图精度比起一般地图要低太多，因为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诸神亲自掌控的区域，也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十分之一而已，还有大片的未探索区域在地图上只有一片黑——只是在地图上移动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在现实路程也许已经过去上万公里。
“为什么是这里？”
分道扬镳之前，三人从未远离彼此，夏晓天为什么能够在茫茫多的地点中锁定一个地方呢？
“知道了巴德尔主宰的立场，那么他的下场也就很容易猜到了，不是吗？伊瑞莉雅不是说了，奥丁对恶意十分敏感——现在这个时间点的巴德尔，大概已经被奥丁处死，或是正在前往绞刑架的路上吧，呵呵”
夏晓天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葬神崖，是离坎迪斯最近的、名字和神之死有关的地点，庞大的诸神世界，巴德尔是不会随便将我们送到一个地方的，选择坎迪斯附近，必然有其考虑”
“我们真的要去吗？”
艾丽卡突然停下脚步，夏晓天也随即停了下来。
“怎么了？”
“如果一切都是按你所说，那么我们有几率遭遇奥丁”
艾丽卡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的确不是可以随意忽略的假设——如果这个他们身处的世界，真的是过去的诸神世界，那么遭遇奥丁的可能性就是存在的……也许他刚处死巴德尔，在葬神崖看日落，夏晓天和艾丽卡就会像主动咬勾的鱼一样送上门来。
奥丁捏死现在的两人，和捏死两只臭虫并没有太大区别。
第二百八十五章 生死攸关
奥丁，诸神之王，比主宰还要高贵的存在，依米尔和该隐都无法望其项背——虚空，在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
这样的存在，说是全知全能也不过分，一旦遭遇，夏晓天觉得他们两人毫无活命机会，只要奥丁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神血和血族之血，自己就天然站在了奥丁和神族的对立面。
“可是这是唯一的线索了——如果我的假设正确，那么奥丁就会出现在所有巴德尔所在的地方，如果我们不去葬神崖，那么其他任何地方都不是我们该去的了”
夏晓天有些不甘心地嘟囔道。
“也许你想错了？也许这个世界真的只是虚幻的——是巴德尔主宰一力创造的梦魇，那样的话奥丁就不是我们要担心的了”
艾丽卡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折下路边的一朵野花，轻轻拈了拈花瓣，那真实而细腻的触感，让艾丽卡有些怀疑刚才她自己说的话。
“我保留我的看法——我认为虚构的梦魇世界，是不可能包含那么多详实而准确的现实世界细节的，我感觉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梦魇”
夏晓天感受着呼入胸中的馨香微风，心中的实感十分饱满——这绝对是现实，夏晓天心中再次肯定。
长久的沉默后，艾丽卡终于开口：“我们去吧，即便奥丁在哪里等待着，我们也必须去”
“巴德尔真神，应该有什么东西要让我们看到吧”
……
四万多公里的路程，几乎可以环绕符文世界几周了，但在诸神世界，就只是地图之上的一小截距离而已，两人飞过广袤的原野和草地，途中只有如梦似幻的风景而已。
“诸神世界为什么……这么荒凉”
长久的飞行之后，艾丽卡终于忍不住说道。
一路之上，两人在空中飞行，竟然连一直飞鸟都没能遇到，地面之上，也没有任何显眼的动物存在，虽然原野景致干净清馨，但却干净过头了。
“诸神们，到底干了什么？……我不相信一个这么大的世界，会没有任何野生生物”
夏晓天也难掩疑惑。
夏晓天隐隐感觉到——之所以植物还留在这里，只是因为植物没有灵魂而已。拥有灵魂的生命，全都销声匿迹了。
在两人快速的飞行之下，远处蜿蜒曲折的山脉逐渐在视野尽头浮现。远处的山脉大概是夏晓天有生以来见过的规模最大的山脉。
从空中粗略的估计，光是山脉的一角，就有迦太基国土的两三倍大小，远处连绵不绝、隐藏在迷雾中的沉睡巨龙般的大山，占据了视野的全部。
“这里太大了，这座悬崖在哪个方位？”
艾丽卡有些头痛地问道。
“那边应该有一条峡谷，悬崖就在那里……大概”
夏晓天也无法确定，两人只好再次加快速度，向远处飞去。
从他们去往坎迪斯，再到两人来到葬神崖附近，应该花了符文世界数天的时间，但在这里，天色依旧没有转黑，看来这里的白昼非同一般的长。
……
“啊啊啊啊啊啊——”
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中，巴德尔的双眼被狠狠剜去，原本眼珠的位置血流如注。
巴德尔此刻，正被固定在一座巨大的钢铁十字架之上，而十字架前，一个漂浮着的黑色身影，仿佛夺走了世界全部的光彩。
这个全身上下都包裹在斗篷里的身影，此刻一只手悬浮在半空，巴德尔的眼珠还在他的手中，鲜血浸染了黑衣人的手臂与斗篷。
“为……什么”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却有着直达人内心最深处的魔力，这声音好似能够穿透肌肤与骨肉，触及灵魂——优雅的，男性声音。
“为什么……背叛我，巴德尔”
“我忠于自己”
已经失去双眼的巴德尔冷淡地说道。
“如果不是你……该隐，我可以抓到的，现在他逃进寂灭空间——你为我的神族埋下了祸根”
奥丁的声音虽然一直语气平淡，但任谁都能听出，他的愤怒快要溢出来了。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绝没有第三个人存在，也难怪巴德尔一直被当做失踪而处理。
“你的神族……你的神族！神族不属于你，奥丁，没什么是你真正拥有的”
虽然被剜去了双眼，但巴德尔的态度却异常高傲，似乎完全对奥丁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叫我父神，别叫我奥丁，身为我的儿子，你没资格直呼我的名姓”
奥丁冷冷地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从你决定在泰塔大世界建立下位天堂开始，你就不再是我的父神了——你的骨血和野心终将腐朽，你不尊重死者之魂，死后也不会被族人原谅”
巴德尔不卑不亢地回击道。
“你根本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计划！你不知道我的眼睛在注视着什么……只是一时的牺牲，我会给族人，乃至整个虚空永生！只需要些许牺牲……”
奥丁的声音变得缥缈了许多，像是在向儿子解释什么。
……
“别躲着了……你们什么时候找到了我？”
距离坎迪斯数百公里的森林区域，伊瑞莉雅停下脚步，脸色变得很冷。
“伊瑞莉雅，你比以前敏锐许多了”
丛林深处，法罗踏着干枯的落叶来到了距离伊瑞莉雅二十多米的落脚点，脸上带着一丝假笑。
而另外三名千乌族真神，却不见踪影。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身上有众多父亲留下的器物，你该不会是不信吧”
伊瑞莉雅已经察觉到了对方眼神中弥漫的一丝杀意。
“我当然相信，小公主，我当然相信……但那又怎么样呢？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不可能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去……你，那个人族，会死在游荡生命手中，真是可惜”
法罗危险的发言伴随着一股奇异的不祥预感瞬间扑面而来，伊瑞莉雅已经闻到了些许死亡的气息，这绝不是玩笑，伊瑞莉雅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会死。
“咬噬阵”
法罗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漆黑的乌木法杖，而围绕着两人站位，远处三个方向也各有一道黑色光芒拉起了一道帷幕，将这片空间包裹在内。
这把法杖，是神器中的极品！伊瑞莉雅瞬间就确认了自己的处境。
第二百八十六章 激战
这片天空被凝固着的黑色法幕完全遮盖，三道组成这法幕的黑色洪流向内汇聚，集中到法罗手中的欣长乌木法杖之上。
“极品神器——真是疯了”
伊瑞莉雅脸色十分难看，极品神器即使在自由生命级的群体中都十分罕见，而组成这座阵法，至少需要三支额外的和法罗手中法杖同等效用的神器，这样算来，千乌族人竟然动用四件极品神器来杀她！
“森罗——”
伊瑞莉雅毫不犹疑地从四面八方招徕无数白色骨齿，这些凝固的白色骨齿犹如恶鬼们打战的牙齿，不断敲击着彼此，发出令人惊惧的密集敲击声。
“森罗之力？可惜你只学了你父亲的皮毛而已——启——！”
法罗高举法杖，咬噬阵立刻闪烁起幽邃的光芒，一道虚无的鬼脸大张其口，狠狠地向伊瑞莉雅咬去——
“去——”
伊瑞莉雅轻轻挥手，数万只白色骨齿如雨点般倒飞而出，瞬间铺满了整个阵中央。
“咔咔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啃噬声过后，白色齑粉漫天飞扬，而伊瑞莉雅则不见了踪影！
“哼”
见到伊瑞莉雅不战而逃，法罗完全没有任何焦急的神情展现在脸上，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
伊瑞莉雅这边，趁着符术对撞，她奋力一跃，急速向阵法边缘飞去，速度之快脸光影都无法将其捕捉了。
“嗡嗡——”
一声剧烈的嗡鸣之后，伊瑞莉雅手持一把巨型白色镰刀的出现在边缘，而她的面前，黑色法幕之上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裂纹，但正在急速恢复中。
来不及开出破口！
伊瑞莉雅在划开这个裂纹的一瞬，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砰——”
伊瑞莉雅所站的地面被一道黑色残影击中，大量的泥沙与碎石如同地泉一般喷涌而上，而伊瑞莉雅的身影则再一次消失不见。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三道黑色符力洪流其中的一道！
“铛——”
急速飞行中的伊瑞莉雅手中的巨镰被一道看不清模样的黑色残影瞬间带走，发出极大的铁器破损声，而伊瑞莉雅本人的身体，也失去控制的倒射而出，狠狠砸在地面，一道长长的带血沟壑赫然出现。
“嗡嗡——”
一阵嗡鸣之后，法罗的身影出现了，原来他就是残影的主人！
而伊瑞莉雅也没有完全陷入颓势，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痕，脸色难堪地站了起来，此刻，她身上那件华美的紫色长衣已经破损不堪，流露出无限春光。
“正面交战，你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你会死的很难看”
法罗眼神中凝固着冷寂的黑暗，手中的乌木法杖不断闪烁着令人惊骇的黑色光芒。
“法罗，你不是很喜欢我吗？还拜托李斯特向父亲提出联姻，如果你不杀我，我完全可以做你的夫人”
伊瑞莉雅勾起嘴角，露出妩媚的笑容，一改先前的冷峻。
“说什么也没用，你必死无疑”
法罗完全没有任何神情变化，似乎心中只有杀掉伊瑞莉雅一个念头了！
“轰，轰，轰，轰，轰——”
随着伊瑞莉雅不断躲闪腾挪，地面之上炸响一个又一个泥沙之泉，一道道黑色神光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向伊瑞莉雅轰击，完全没有停歇的迹象。
“百战——”
伊瑞莉雅在又一次成功躲避神光之后，身躯之上瞬间被洁白的白骨战甲覆盖，手中再次出现一把巨型白色镰刀。这一次，她转守为攻，急速向空中的法罗飞去——
“嗖——”
黑色神光穿透了伊瑞莉雅的身躯，而她本人竟然毫发无损！
“假的？”
在这一瞬间，法罗迅速回过头去，却发现背后，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伊瑞莉雅也在向他飞来，连手中镰刀的光影沟壑都一模一样——
“你最擅长的，竟然是武技”
法罗露出了然的冷笑。
“滚——”
他高举法杖，以他为中心，一层球状波动瞬间传遍整个大阵，而半空中的两个伊瑞莉雅也同时停下了身形。
“啪——”
在伊瑞莉雅还未有所反应时，法罗就已经紧紧扼住了她的脖颈，像是猎人终于抓住了猎物一般。
那黑色神光实在是威力太强！只能强行试图肉搏的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
“奥丁，你觉得你的力量还不够吗？攫取生灵的亡魂，攫取世界之心内的魂力——对你来说究竟有多大的意义”
巴德尔双眼空洞的眼窝还在不断地流着血，他用慷慨激昂的语气质问着奥丁。
“力量不是用来击败强敌的，儿子，你们都无法明白我在做什么……没关系，你们只需要帮助我建立一个个新的下位天堂就好，等我获得永恒的那一刻，你们也将受益”
奥丁的声音中，逐渐已经没有了愤怒。
他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当他的手指触摸到巴德尔的嘴角时，巴德尔狠狠将奥丁的食指咬住——
“咔——”
奥丁食指的一截被巴德尔生生的咬了下来，露出森森白骨——巴德尔刚才动用了体内为数不多的神力，而奥丁也毫无防备，所以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你和幼年时一样幼稚”
奥丁没有任何愤怒的感觉——对于他来说，身体的一部分想要恢复易如反掌……但此刻，他盯着自己的断指，默默地发着呆。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咬断你的脖子，吃掉你的心脏”
“千万别让我有任何机会获得自由，否则我一定会穷尽我一身的力量毁掉你——你的计划绝不会成功”
巴德尔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的愤怒，无非是源自于战争杀死了你的泰坦朋友和你的人族女人——这些都只是消耗品而已，只要活着，就会有下一个，再下一个”
“……闭嘴”
“向我忏悔，向我保证你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就可以原谅你——只要你愿意，主天堂的所有女神都可以奉你为主，我可以向整个虚空宣告你是我的儿子……我早就打算这么做了，只不过你的母亲曾经惹恼我，让我考虑了数十万年——”
“我说闭嘴，我只要你死，如果你能现在就去死，我可以考虑向你忏悔”
巴德尔斩钉截铁的话语让奥丁彻底沉默下来，气氛也在这一刻凝固。
第二百八十七章 传承
“我死，又有什么意义？你所珍视之人已经死了，而我可以给你更多”
奥丁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柔软。
长久的沉默之后，十字架上的巴德尔流露出绝望地笑。
“……父神，你不懂我，我也无法理解你，杀了我吧，让一切都结束，我要去见莲娜，我的生命已无意义”
奥丁沉默许久，最终回答道：“我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啊——”
巴德尔刚要说什么，便感觉到有什么锐利的物体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对于一名主宰，肉体的死亡并非万事皆休，我会留下你的一部分灵魂，然后抛向虚空，当你从沉睡中醒来，已是久远的未来”
“我需要你向我证明你自己，如果你到死都无法认同我，就尝试挑战我，你可以用任何手段，我都奉陪……但肉体的惩罚，不可避免”
巴德尔的心跳越来越缓慢，最终在某个时刻彻底停拍——也就在这一刻，整个世界停滞了，风、光、草木都在这一瞬间静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来到了尽头。
而十字架上的巴德尔身体之上，一个崭新的巴德尔的躯体缓缓浮现。
“你们两个，过来吧”
站在悬崖边缘的巴德尔，向岩石缝隙之后的某人说道。
“主宰”
夏晓天和艾丽卡出现在岩石缝隙背后，两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地神情。
就在刚才，两人还在奇怪，为何身为虚空最强者的奥丁，都无法识破两人的隐匿手段——原来，一切都还在巴德尔的计划之中。
“主宰，这是你创造的世界？”
艾丽卡看着停留在眼前的那一片花瓣，露出惊叹的神情。
“啪——”
只一个响指，周围的幻境就发生了剧变，虽然十字架和奥丁的还在，但此刻，场景已经变换到最开始的那片草原之上。
“这是我用拟态世界之心创造的低维世界，我缺失掉了心脏，最开始只想着用它来补强自身，却发现了新的妙用”
巴德尔的瞳孔还是一片苍白，神情却十分柔和。
“拟态世界之心？就是我们进入这里时触摸到的那个立方体？”
夏晓天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没错——你很聪明……这个世界，是根据我的记忆，以及现实世界而形成的倒影，所以他几乎和现实一模一样，虽然有着种种限制，但几乎和现实无甚区别了”
巴德尔主宰露出自信地微笑。
“只有这些的话，你还是无法威胁到我，儿子”
奥丁的声音犹如惊雷般炸响，夏晓天和艾丽卡都迅速警惕起来。
“你不论到哪里，都是这么强，父神”
巴德尔摇摇头，轻轻挥手，奥丁的身影便如同被风吹散一般消失。
夏晓天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想到刚才的景象，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这就好比一名画家画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狮子油画，而狮子活了过来，向画家本人咆哮……不合理到了极点，这也说明了奥丁到底有多么强！甚至能够察觉到自己身处虚假的世界。
“我们通过考验了？”
夏晓天缓缓问道。
“没错，你们不但通过了考验，还和我拥有同样的意志——破坏奥丁创建的规则，毁灭他建立下位天堂的计划，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还是找到了和我志同道合的真神，不过这大概就是时间的魔力吧”
从巴德尔的话语中，夏晓天已经能够想到他究竟等待了多久。
“那我——”
“你不行，你不能得到我的传承……寂灭使者”
巴德尔强行让夏晓天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为什么？”
艾丽卡有些焦急地问道。
“你可以，血脉有些复杂的人族女孩儿，你可以接受我的传承，我甚至可以教你如何创造自己的拟态世界之心”
“可——”
艾丽卡刚要反驳，却看到了夏晓天眼神中肯定的色彩。
“我能感受到，你所走的道路，是究极的混沌，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走上这条道路的——但我知道，只有敢于打破一切常规，才能战胜奥丁，你是奥丁真正的祸根，不该让你染上我的颜色”
巴德尔无奈地向夏晓天说道。
“艾丽卡能够获得您的传承，也是很好的”
“她可以成为你的助力，我可以保证——我希望你对规则的仇恨能够一直保持下去，知道掀起新的神启之战”
“我会的，多谢主宰”
“虽然你说的很简单，但我能感受到你的诚意”
夏晓天看着留有余恨的巴德尔，想起了刚才巴德尔与奥丁的对话。
“该隐还活着，主宰，你可以放心”
“什么——？”
巴德尔的眼神中闪烁起令人惊骇的白光，周围的草原之上，爆发起突如其来的风暴。
“逃入寂灭空间之内的该隐，未能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回到虚空，向外投放了大量的名为寂灭使者的‘种子’，而我正是其中之一，未来，我会去到寂灭空间解救他”
夏晓天的这一席话，就连艾丽卡也从未听闻过，艾丽卡露出惊异的神色。
“该隐……该隐还活着——我就知道，寂灭使者绝对是他的动作，我就知道”
巴德尔陷入了片刻的癫狂，几分钟后才真正平静下来。
“……没想到，寂灭空间内也有生命存在，这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那是一个——没有符力存在的世界，我只能在最深层的记忆中看到为数不多的几个画面而已，未来您和该隐这位老友重逢，他自然会告诉你的”
夏晓天缓缓说道。
“重逢”
巴德尔露出悲观的神情，但却没有说什么。
“那五个，还在找寻线索吗？”
艾丽卡突然说道。
显然，她说的正是千乌族和伊瑞莉雅。
“他们正在战斗，我不会加以干涉——但你们可以选择干涉或者不干涉，我不会说什么……一切了解之后，女孩儿，你在离开前，我会向你传授一些我的知识，然后将你所需要的物品全数交给你”
巴德尔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有些低沉。
“永远不要背叛你身边的寂灭使者，陪着他，直到击败奥丁”
……
Ps：今天看到了一则消息，三少大神的妻子木子去世了，可以说，我在看到三少微博的那一刻，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三少的作品给我带来了很深的影响，包括他最早的光之子、善良的死神和狂神，他也是网络作家中，为数不多的，可以把男女主角的感情线当做故事主轴来写的作家，虽然以今天的目光来看，他早年的作品在技法上有些稚嫩，但无论如何，作为读者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那份不属于这个纷繁世界的赤子之心。
想到可能是很多三少作品中女主原型的木子去世，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真的比起作家们的世界远远不如，在现实中，即便你日行百善，克己复礼，忠于本心，病痛和死亡依然会不合时宜的找上门来，但我们还是生活在这样的世界——尽管伤痛无法避免，我们还是要这样活着，这更凸显了我和小说界的前辈们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如果世界是丑陋的，那就要有一个美好可以供我们去憧憬和畅想——我相信木子永远活在三少为她创造的永恒之中。
祝每一个读者，健康、快乐的度过每一天，如果现实太残酷，还有小说的世界可以暂时逃避一下呢……这是属于我们的净土。
第二百八十八章 鏖战、千乌恶鬼
“别杀我——你会后悔的”
伊瑞莉雅感受着几乎要捏碎她喉咙的力量，拼尽全力吐出这几个字。
而法罗则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伊瑞莉雅身上的骨甲寸寸碎裂，皮肤也变得干枯而皱缩，她的双眼暴突，已经来到了死亡的边缘。
“别……杀我——求……你”
面对最终放弃尊严向他求饶的伊瑞莉雅，法罗的脸上露出晦暗的神情。
“为了千乌族——我没有退路”
“咔——”
一声脆响之后，伊瑞莉雅的椎骨在这一刻彻底被捏碎，血液从她的五官流出，她的瞳孔也在这一刻放大，看起来像极了普通死去的人类——没有任何神族的威严存在。
“嗯？”
法罗惊疑地发现，手中的伊瑞莉雅尸体，竟然化作一团白色的浓雾从他的手中解脱出去，四周空气中的符力也在向那团白雾汇聚过去——
“启——”
他毫不犹疑地挥手招来几道黑色的闪电向白雾估计，却犹如石沉大海般不见了踪影……
突然感受到极度危险的法罗急速退后，而在那团白雾之中，一个崭新的身影出现了——
“你……伤害了她——无法原谅”
一个面貌与伊瑞莉雅相似，气质却天差地别的神族女人出现在白雾之中，她穿着一身由神力凝结而成的圣洁长衣，头发被高高束起，身畔，一把洁白的带鞘长刀已经蓄势待发。
女神的双眼，凝聚着有关时间的智慧，她的神力，和刚才使用“森罗之力”的伊瑞莉雅，简直判若两人——她的瞳孔中散发着灼热而刺眼的白光，比太阳都耀眼。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伊瑞莉雅！”
法罗一边说着，一边暗中发号施令，将所有的神力都汇聚到他的身躯之上，几乎都要结块凝固的黑暗在半空泼墨，黑与白，将整个天空分为两半——令人窒息的压力让整个大阵都出现了晃动。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会杀你……我会将你和你族人的未来斩断”
伊瑞莉雅左手大拇指轻轻将长刀推出刀鞘一小截，如玻璃般光洁的刀身和锐利的锋芒仿佛已经让法罗看到了刀出鞘的景象。
“极品神器”
法罗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这就是神族的底蕴吗？不但能够免死，还能随意拿出堪比千乌族一族之宝的神器？
“我千乌族，为了大计所准备的，并非你能想象——！”
法罗吐出一口鲜血涂抹在手中的神器法杖之上，瞬间，黑色的凝固力量如同被点燃一般形成了燃烧状的形态，法罗也在这一刻变身暗影魔神，黑色完全覆盖了他的身体，伊瑞莉雅完全看不清他的面目和体型了！
“时之闪”
伊瑞莉雅面色冷峻，瞬间拔刀，在原地留下一组残影——空气中只留下她灼热瞳孔留下的光之轨迹。
“嗷——”
法罗痛苦的嚎叫一声，瞬间反击，他的血液和飞溅的黑色闪电在这片空间形成了一场壮观的暴风雨——
“嗡嗡嗡嗡嗡——”
而伊瑞莉雅的身影则完全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不断闪烁的一道道耀眼刀光……一刀未停，一刀接至，在不断地闪身斩击中，她还巧妙的躲过了所有的黑色力量的反击。
“死！死！——我千乌族永恒——”
“轰轰轰轰轰——”
法罗一边大喝，一边将力量加持到最大，整个时空之内都开始降下黑色闪电，密集得像是连成线的大雨，而强如伊瑞莉雅，也在此刻退避到了远处！
“嗖嗖嗖嗖——”
她手中长刀挥舞成风，将迎面而来的闪电切碎，但是身上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不少血痕，甚至持刀鞘的左手也被黑色侵蚀。
“喝——”
处于下风的伊瑞莉雅大喝一声，将长刀插进地面，绚丽的白色焰火气势汹涌的从她周身燃起——束起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披散开来，而迎面而来的黑色也不再能够伤到她了！
“女人，即便你是神族，即便你有千万底牌——今天也难逃一死！”
法罗将法杖横陈，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不好——！”
伊瑞莉雅瞬间寒毛直竖，神色一狠，拔起长刀再次闪身向法罗飞去——
“千乌恶鬼”
“呜呜呜呜呜——”
在法罗吟唱的瞬间，一股仿佛从远古而来的嚎哭之声将风和阳光撕裂，在灰败和枯萎的气息中，一只大小形同高山的硕大黑色恶鬼头颅出现在空气中，恶鬼的五官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黑火和亘古长存的仇恨——
“你们与这种危险的游荡生命定下共生契约——？毫无尊严的族类”
伊瑞莉雅露出强烈的鄙夷目光——对于神族来说，共生契约，这种双方完全平等地位的契约，是她们完全无法接受的……她们是虚空中最高贵的种族，不需要与任何种族共生。
况且眼前的“千乌恶鬼”，看起来应该是死世界产生的吞噬生灵的邪鬼，是虚空中一切生灵的敌人！千乌族竟然豢养这种存在！
“你懂什么？我千乌族自死世界崛起，以尸山血海为伴，为了活下去，任何恶鬼与邪魔都是我们的同伴，有光必有影，是时候让你们这些光看看影子的厉害！”
在法罗指示下，千乌恶鬼的头颅大张开嘴，一股极致强烈的吸力瞬间将稳稳站立的伊瑞莉雅连根拔起——
“哼”
伊瑞莉雅脸色未变，接着无穷吸力，长刀出鞘，化作一道白光瞬间从恶鬼的嘴角擦边而过——
“啪——”
千乌恶鬼头颅的一角瞬间被削飞，如墨汁般的血浆从伊瑞莉雅手中的长刀缓缓滴落下来，刀身之上的洁净白光再次闪耀。
“花俏有余，可惜没什么用”
法罗高举法杖，千乌恶鬼再次发出长长的悲鸣，这一次，千乌恶鬼的上半身逐渐显现，瞬间让它的高度达到了千米之高！，已经快要突破天际的法幕——
“轰——”
恶鬼轻轻一拍，一处天坑就出现在大地之上，猛烈的黑色气息将泥土侵蚀殆尽，而伊瑞莉雅这次也只是堪堪躲避。
伊瑞莉雅看着身形还在胀大的千乌恶鬼，脸色也不再镇定，这恶鬼在不断变大的同时，气息也在成倍增强。
第二百八十九章 救援
“我手中的长刀，名为时之切”
伊瑞莉雅突如其来的发言让法罗皱起了眉，但他丝毫没有停下召唤完整千乌恶鬼的行为。
“——我司掌未来，虽然现在已无过去的权力，但我手中长刀，还是能斩断一些东西的……比如千乌族的未来”
伊瑞莉雅长刀出鞘，整个天空也在此刻暗了下来——空气中出现了无数冥冥中自有定数的尘埃……如果仔细看去，这些尘埃正是世间的悲喜重映。
“快！杀了她！杀了她！”
感受到强烈不祥预感的法罗和已经有数千米高的千乌恶鬼一同向伊瑞莉雅发起联合的攻势，而伊瑞莉雅也将手中血洗的长刀瞄准了某个方向——
“你拦不住我——即便我被轰杀成渣，也要讲你们的未来粉碎”
伊瑞莉雅视死如归的向千乌恶鬼的方向飞去，似乎完全不在意迎面而来的攻击。
“你最好还是别死”
伊瑞莉雅的耳边，竟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天崩地裂的声音和击碎天空与大地的究极气浪让战局瞬间改变——一个身形大小完全不输千乌恶鬼的白色龙翼巨人将千乌恶鬼狠狠踩在脚下。
这巨人的身体上覆满了流动的黑与白两种颜色的火焰，而头发却是实质的赤红色——这是来自神族、泰坦和陨凤三种不相上下的力量形成的结果。
“太弱了”
巨人轻轻冷笑一声，一把千米镰刀出现在他手中，随后，他瞬间将脚下的千乌恶鬼头颅斩去——巨大的头颅在天空之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也就在这时，一声令人内心微有悸动的切断声传来，伊瑞莉雅此刻已经收起长刀，谁都无法知晓她究竟斩断了什么，但有所感觉的法罗的情绪，在此刻彻底崩溃。
“你是谁——你这多管闲事之人——”
“你最好想清楚，法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你能轻易欺侮的”
艾丽卡的身影也出现在巨人身旁，这时，法罗也猜到了巨人的真实身份。
功亏一篑！
法罗在察觉到自己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对三人造成威胁之时，识趣地消失在空气中。
而夏晓天也逐渐恢复到正常身形大小，他看向伊瑞莉雅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异。
此刻的伊瑞莉雅，不管是神态气质，还是衣着气息，都与之前有云泥之别，此刻的她看起来和坎迪斯城上空那个年幼的诗寇蒂女神已经极为相似了。
“我该叫你什么？女神？还是伊瑞莉雅……”
夏晓天勾起嘴角，无奈地笑道。
“谢谢你的救援……如果你能更早些来就好了”
伊瑞莉雅露出遗憾地神情，原地跪坐下来，她将长刀插在了手边的大地之上。
“如果你是女神……那么伊瑞莉雅在哪？”
艾丽卡来到伊瑞莉雅面前，迟疑片刻问道。
“她经历了假死的过程，恐怕要陷入一段时间的沉睡，而我也同样坚持不了多久——我刚才动用了决不能再用的能力，恐怕也要陷入沉睡”
“那——”
艾丽卡和夏晓天都露出惊讶地神色。
“我大概会变成一个不通世事的小女孩儿吧，我和她谁先苏醒，我并不能确定”
伊瑞莉雅此刻说着，瞳孔的光也开始黯淡下来，甚至身体都开始变小，看起来极为神奇！
“我知道……你们救我，是为了向我询问关于我的一些旧事，所以这具躯体，就拜托你们保管，待我苏醒，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伊瑞莉雅在说完最后一句话，眼神中的光就彻底熄灭了，而她的身躯，也变得像一个十四五岁的懵懂少女。
由于身材一下子缩小了许多，就连她身上神力凝结的圣洁长衣，都变得松松垮垮。
“嗯？”
少女版的伊瑞莉雅像是刚苏醒过来似的，看着艾丽卡和夏晓天，轻轻歪着头，露出疑惑地神色。
“姐姐？”
女孩儿看着艾丽卡，露出疑惑的神色，那感觉就像看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
艾丽卡轻声问道。
“……我没有名字，陛下还没有为我赐名”
女孩儿逐渐开始关注起周围一片狼藉的战场，眼神中闪烁着害怕的光芒。
女孩儿不由自主的扑进艾丽卡的怀抱，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看起来，幼年时期的诗寇蒂女神，似乎非常内向。
……
“你没有名字？没有名字？这样很不方便的，不如我给你起一个吧！”
“不……姐姐不会允许的”
夜晚的篝火旁，伊瑞莉雅和黑焱镰的化身**“热切”的交谈起来，虽然大多是黑焱镰主动提问。
而艾丽卡，则被伊瑞莉雅认定是姐姐了——不知在她眼里，艾丽卡是薇儿丹蒂还是兀尔德。
而夏晓天，则始终没有被伊瑞莉雅正眼看过，伊瑞莉雅似乎在躲避着夏晓天的目光，虽然夏晓天微微有些感到奇怪，却也只能沉默。
“我们要一直带着她吗？”
艾丽卡一副相当苦恼的神情，不知怎么，最近她的身边总是环绕着不同的小辈。
“当然要，如果最终能把她收编到我们的阵营中，就再好不过了——即便她不是顶峰时期的女神，她脑子里关于主天堂的知识也很有用处”
夏晓天不假思索地说道。
沉默片刻，艾丽卡突然说道：
“——那四个千乌族人，一定要将他们斩草除根才好”
艾丽卡的神情变得冷漠起来。
“嗯，不过就这样想办法将他们杀掉，恐怕李斯特是无法接受这结果的——这件事还要仔细谋划一下”
艾丽卡突然露出灵光一现的神色。
“我有一个想法”
……
“嗯？”
正在城主城堡顶端眺望虚空的李斯特，突然感觉到一阵异样的恶寒——这感觉就像是不详的预感一般令人作呕。
“发生了什么？难道——”
李斯特绝不相信那项计划会有失败的可能，他最引以为傲的极品神器也被法罗带走——绝不可能有任何差错。
但冥冥中，他察觉到自己一族的什么东西缺失掉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此刻萦绕在他的心头。
第二百九十章 混沌与无限未知
四名图谋不轨的千乌族持续在巴德尔主宰所创造的世界里游荡，寻找着虚无缥缈的线索。
而能够自由回到主宰身边的夏晓天和艾丽卡，则暂时停止了对千乌族人的追击。
接下来的每一日，艾丽卡都跟随着主宰，在这个世界的广袤原野、辽阔草原和山岭丘壑之中修行，感受着世界的点滴，吐纳虚无缥缈的那一缕灵气。
而年幼的伊瑞莉雅总是沉默地待在夏晓天身旁，两人一起等候艾丽卡完全接受传承的一天。
这一行，最大的收货，除了艾丽卡获得了主宰的传承，就是得知了巴德尔主宰的真实身份和窥见了奥丁的模样。
对于巴德尔是奥丁的私生子这件事，夏晓天其实心中并没有太多实感，这可能是因为不管是奥丁还是巴德尔，其实在夏晓天看来，都是相当遥远的存在，他们的悲喜故事并不能直接打动他。
但他完全可以预想到这个消息会对主天堂造成怎样的撼动——所有诸神都以为巴德尔死于泰坦之手，而事实却完全相反……不但如此，凶手还是他们的无上陛下。
而巴德尔是奥丁之子这件事，在夏晓天看来，还是不难猜到的——之所以诸神无法想到，恐怕是因为见过奥丁的人，都无法相信他会和女**合吧。
那样理性的、视所有人为草芥的无上君王，神性的巅峰、福音的创造者、苦行僧一般的诸神之王……竟然也会倾情于谁吗？
然而事实上，夏晓天却觉得在这样的七情六欲之中，奥丁看起来十分软弱……他面对已经背叛自己的儿子，甚至无法痛下杀手，甚至还给儿子留下了一线生机，也为自己埋下祸根。
“软弱……是我的误会吧”
夏晓天突然自嘲地笑了。
事实上，奥丁可能只是很简单的认为——他是无敌的，任何人也绝无可能威胁到他，也许，这种留有一线希望，最后再掐灭，才是对巴德尔最大的惩罚……为了不让这件事最终应验，夏晓天觉得自己还要再努力些才好。
“你笑什么”
伊瑞莉雅后退了几步，眼睛里出现了淡淡的恐惧。
“没什么……你为什么怕我？你认识我吗？”
“……没什么”
伊瑞莉雅连忙摇着头，但眼睛里的恐惧却更加浓郁了。
夏晓天略微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盘腿坐下，用诚恳的语气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到底那里让你觉得害怕，你能告诉我吗？我不想让你觉得不适”
伊瑞莉雅低头迟疑片刻，缓缓说道：“我看不到你”
“什么？”
夏晓天皱起眉。
“我看不到你的……你的轨迹，你的未来——只有死者才会这样”
伊瑞莉雅一边说着，一边退得更远。
果然是司掌未来的女神！夏晓天露出恍然的笑容，女神年幼时，就觉醒了这样的能力，能够看到人们的某些未来。
“但我不是死者，也不是鬼魂，不信你来摸摸？”
夏晓天微笑着伸出手。
伊瑞莉雅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像是伸手触摸什么滚烫的物体似的在夏晓天的手掌上蜻蜓点水——
“是真的”
伊瑞莉雅眼神中的恐惧瞬间消散了大半，但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法释怀的疑惑。
“死者，当然是没有未来的，因为死者除了无形无质的未来，在没有任何可能性，你看不到他们的未来很正常——但我不一样”
“不一样——？”
伊瑞莉雅歪着头，年幼的她此刻显得十分可爱。
“我的未来，拥有着无限的可能，因为我的身体，正在被一种名为‘混沌’的力量侵蚀占据，我的未来是无法被预测的，所以你看不到”
夏晓天微笑着解释道。
“无限的可能……”
伊瑞莉雅的眼神中那抹无法理解的色彩，让夏晓天的心为之颤动。
“啪——”
夏晓天随手掏出两颗原木制成的骰子，递给了伊瑞莉雅。
“自己扔一下”
伊瑞莉雅遵循着夏晓天的指示，将手中的两枚骰子抛起，随着骰子降落在草地之上，一、三两个点数出现在正面。
“落地前，你就看到了结果吧？”
“嗯”
正如夏晓天所想，伊瑞莉雅这种一定程度上预测未来的能力，在大部分时候都通用。
夏晓天拿起骰子，亲自高高抛起——
在这一瞬间，伊瑞莉雅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而震惊的颜色。
骰子落地，一个五点，一个六点。
“看不到——”
伊瑞莉雅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夏晓天，兴奋地火焰在她的血液里燃烧起来。
夏晓天掷的骰子，是无法被预测的。
“这就是混沌，怎么样，这种未知的感觉好吗？”
伊瑞莉雅兴奋地点了点头，内向的她此刻也合不拢嘴了。
夏晓天有些感慨，对于普通人来说，即便知道这个世界是有命运存在，一切都有定数，生活依旧是充满无限未知的，这种未知虽然令人恐惧……却也是活下去的最大动力。
而对于年幼的伊瑞莉雅来说，下一秒却永远是既定事实一样的存在，这种缺少活着的实感的官能感受，简直是酷刑——至少对夏晓天来说，这种感觉是他绝不想长时间去体验的。
“被我接触到的事物，慢慢会变得不可预测，如果你喜欢未知的感觉，就不用再怕我了”
夏晓天语气十分温和，而伊瑞莉雅则狠狠地点着头，不能再同意了。
“我的目标，是把这份混沌，带给整个虚空——到时候，你眼中的世界，就全是无限的未知了”
夏晓天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他对虚空鱼的承诺，以及前段时间与艾丽卡的深层交流——夏晓天不是什么圣人，也不会把拯救苍生什么的当成自己的理想，他只是一直在为自己和自己的珍视之物而战，走到了今天。
然而就是这样，他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一切规则的背面，夏晓天不会认为这一切是自己的错，如果这个世界无法容纳渴望和平的他——那么就让战斗来得更汹涌激烈些吧，最好能够把混沌的标签贴到虚空的每个角落。
第二百九十一章 决战之始
“你的血脉，非常特殊”
苍茫的雪原之上，巴德尔的话被强风撕碎了一部分，只有零星的震动传到了艾丽卡的耳边。
“这是我们一脉的特殊之处——我们的祖先，和陨凤**，后代都拥有了陨凤的血”
艾丽卡淡然地说道。
“不——我指的是你的剑心……你几乎是和你体内的神器共生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经过契约稳固，却形同一体”
“不愧是主宰，几乎从没有人能够看出来”
艾丽卡无奈地点了点头。她本不想泄露这个秘密的。
“你与你体内神器的关系，会给你带来好处，同样也会带来不便，你知道吗？”
巴德尔主宰闭上了双眼，挥手将周围的风雪遮蔽。
“……什么不便？”
艾丽卡虽然心中也有猜测，却还是主动问道。
“你的实力，会一定程度上和神器的品质有着直接的关系，但你要知道，神器品质的提升，从普通到极品，再到更加强大，难度是你完全不能想象的，往往虚空中的一整个大族，才有一两件极品神器”
“……的确”
艾丽卡也露出苦恼地神色。
“现在让你直接断绝与体内的神器联系，也不太能够办到，这可能会导致你的实力降低到真神以下”
巴德尔似乎也在考虑着对策。艾丽卡对此心中微微有些感激，巴德尔没有直接放弃对她的传承，已经是十分令人鼓舞的了。
“……你的拟态世界之心，到了什么程度？”
面对巴德尔的疑问，艾丽卡张开手，一个血红色的悬空小方块出现在她的手心，不断有细微的红色闪电在方块周围穿梭。
“改变一下思路吧——之前我让你凝聚成和我的世界之心完全相似的形态，折射现实世界，形成一个虚幻而又真实的存在——但现在，我要求你放弃折射现实的想法，完完全全，将你手中的世界之心，塑造成不规则的模样”
“不规则？”
“没错，让你手中的世界之心，形成一个真正的、可以与现实媲美的世界，让它成为实体而不是虚幻”
巴德尔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仿佛找到了新的可能性。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艾丽卡有些疑惑地问道。
“当然有意义——属于你的世界之心和你的关系，其实和你体内神器和你的关系很相似，当世界之心形成的世界实体化，具象化，那么你的实力对神器品质的依赖，就会一定程度上转移到拟态世界之心上”
“这个世界，是可以通过不断培育，自主成长的，这会让你的实力提升难度大大下降”
艾丽卡微微张嘴，看着巴德尔，眼神中闪烁着钦佩。
主宰的想法，的确非同常人。
……
尼福尔海姆的大气之外，巨大的冰蓝色战舰缓缓驶入世界，位于中庭的诸神和泰坦奴仆都向战舰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一名穿着圣洁长衣，长发漂浮，神情不善的女神，凌空飞过空港，进入中央的高塔，又有任何人敢向其搭话。
“是女神大人的本体没错……”
“为什么女神大人回到这里来了？”
“——你们听过前些年的传闻了吗？”
“闭嘴，小心女神撕烂你的嘴”
整个尼福尔海姆，都沉浸在薇儿丹蒂女神归来的压抑气氛中——原因当然是女神归来时那一脸愤懑的神情。
“母神”
薇儿丹蒂兄妹恭敬地在大殿迎接母神本体的归来，两人都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你们，探查了萨克逊这个名字，是吗？”
“没有……母神，我们——”
“在我面前撒谎，我会杀了你们”
薇儿丹蒂的语气十分寒冷，高贵圣洁的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兄妹两人，看不出她平淡的神情之下究竟凝固着多少愤怒。
“母神，我们只是一时好奇”
妹妹颤抖着说道。
“跪下”
面对着薇儿丹蒂铁血般的命令，兄妹两人全都满怀不安的跪了下来。
而本该大发雷霆的薇儿丹蒂，此刻却沉默下来。
过去许久，直到兄妹两人都要忍不住抬头时，薇儿丹蒂缓缓开口道：
“萨克逊是你们的父亲，你们的体内流着血族的血，满意了吗？”
薇儿丹蒂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在兄妹两人耳边炸响，两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们的父亲，是我早晚要杀掉的敌人，他现在就在地狱的阵营中——他是你们的敌人，记住”
薇儿丹蒂冷声说道。
“是”
兄妹两人纷纷点头称是，心中五味杂陈。
“那件事，没有暴露吧？”
突然，薇儿丹蒂以神秘的语气说道。
“没有，母神，那座‘符文世界’，在主神的眼里，是已经存在下位天堂的世界，我们完全将失败……掩盖了”
哥哥缓缓回答道。
“失败……是我无法被掩盖的，但是为了让我回到主天堂，回到最前线，这样的失败必然不能让主神知晓——他的信息，那个世界的信息，收集完整了吗？”
薇儿丹蒂冷声问道。
“母神……那个真神，已经死掉了，据说他在和您的分身作战时，燃尽了生命——至于那个世界，除了有几名已知实力的自由生命级，还有一个身份神秘的掌控者以外，也没有更多的武力了”
“燃尽了生命？”
薇儿丹蒂挑起眉毛。
“哥哥说的没错，我们暗中查访了许多，最可靠的说法，就是这个……我们在离开前，的确看到了他的身体在火焰中消失，他的爱人甚至还爆发出异常强大的力量想要将我们留下”
“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人了”
薇儿丹蒂回忆起那个戴着面具，满口胡言乱语的真神，那个实力看起来并没有多强，但却对她底细知晓甚多的存在——薇儿丹蒂甚至一度怀疑，他是自己的某个旧识。
“这一次，我要亲自抹去失败——我不相信，半人马座还有我无法解决的世界！”
薇儿丹蒂露出冰寒而又无喜无悲的神情，对于诸神，尤其是她这样在主天堂都有封号的诸神来说，屡次败于下等族类之手这件事，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也是绝不能被原谅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焦灼
“将他们永远关在这里？”
夏晓天听到主宰的提议，顿时感觉一阵恶寒。
“没错，这几个千乌族虽然元气大伤，但是并不一定会再次败于你们手中，我也不想向他们出手——把他们永远留在这里，留在我的世界……我也想看看活人在这里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巴德尔的语气十分轻松写意，而夏晓天却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在他只剩下一缕残魂的两百年里，他的思维一直被囚禁在意识的边缘，世界的倒影中，在那样的虚假世界中，他度过了无穷的日夜。
那种酷刑，比起死亡更加恐怖，恐怖的多。
不过这个世界在完美程度以及和现实的相似程度来说，可能要更佳，不知这几个千乌族会不会发疯，还是真的在这个世界安稳下来。
“要是最后他们在这里成为了新的自由生命就有趣了”
夏晓天开玩笑的说道。不知会不会一语成谶……
……
主宰与艾丽卡和夏晓天的道别没有任何庄重或是正式的感觉，但是在临别前，主宰却唯独向幼年的伊瑞莉雅开口了。
“诗寇蒂，你记得依米尔爷爷和该隐爷爷吗？”
“……”
伊瑞莉雅摇着头一脸害怕的看着主宰，似乎完全不想面对他。
“如果你有朝一日想起来——一定要明白，那些曾经疼爱的你的存在，全都是奥丁所杀，奥丁，是原罪”
说完最后一句话，主宰便消失在风中，夏晓天三人顿时感受到一阵空间挤压的压迫感，闪烁间，三人便来到了外界。
此刻，这片扭曲时空依旧充满黑暗，只有这颗拟态世界之心还闪烁着亮色。
“法罗手中的那个神器没有抢过来”
夏晓天一脸的可惜。这个从头到尾都在算计自己的异族人，夏晓天原本想让他人财两空的。
“有这个就好了，十成十都是我们的”
艾丽卡摇了摇手腕上的储物手镯，主宰的大部分遗产，都交给了她，这比财富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原本他们只能得到三成。
这是千乌族动用一族之宝也要拿到的物品，此刻竟然完全落在了艾丽卡手中。
“姐姐”
突然，伊瑞莉雅一脸害怕的抱住了艾丽卡的腰肢。
“怎么了？”
艾丽卡温柔地摸了摸伊瑞莉雅的头发，轻声问道。
“有活的东西”
伊瑞莉雅指着远处的黑暗，颤抖着说道。
“是那些游荡生命”
夏晓天很快回过神来，黑焱镰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随时准备刺破黑暗向猎物袭击。
“这里大概是他们的老巢，我们快些出去吧”
艾丽卡一边安慰着伊瑞莉雅，一边轻声说道。
“走”
夏晓天打了头阵，艾丽卡拉着伊瑞莉雅的手，三人逐渐穿过黑暗，向外飞去。
“呼呼呼——”
扭曲的空间中，有什么灵活的生命正在穿越黑暗，围绕着三人游弋。
艾丽卡张开了黑色蝴蝶翼，将伊瑞莉雅保护在内，而夏晓天的皮肤之上，也出现了一层黑白相间的麟甲。
这一次，在毫无顾虑的情况下，他肆无忌惮的将吸收薇儿丹蒂女神分身所获得的那部分稀薄的神族血脉完全利用了起来，虽然这些神族血脉是在稀少可怜，但品质却是极佳。
“嚓——”
狰狞的百角章鱼突然从黑暗中窜出，向艾丽卡的方向袭来——
“哼”
然而还未等艾丽卡动手，夏晓天就提前将这只巨型章鱼粉碎成无数肉快了，速度之快，连夏晓天本人都有些惊讶。
“符文大师级别的，只是开胃菜”
夏晓天冷笑一声。
他右手突然凝聚了一团闪光的物质，看上去是创生之华的属于闪光的那一半。
“嗡嗡嗡——”
剧烈的闪光瞬间将整个扭曲空间照亮——黑暗一下子被全部驱散！
“嗷嗷嗷嗷——”
“呜呜呜呜呜——”
夏晓天和艾丽卡震惊地看着扭曲空间下方密密麻麻的章鱼群，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而伊瑞莉雅此刻则完全将脸蒙在艾丽卡的怀中，剧烈的颤抖起来了。
数量众多的巨型章鱼并没有直接向三人袭来，他们的眼神落在夏晓天的身上，人性化地露出惊恐的神色，一瞬间竟然作鸟兽散！
而在最深处，一个熟悉的章鱼身影正盘踞在一块巨大的黑色长条形物体之上，仿佛在沉睡一般。
这是那只曾经袭击他们的真神级游荡生命——这气息夏晓天绝不会错认，章鱼群中，也只有它是真神等级。
“呜呜呜——”
这只真神章鱼睁开双眼，对着夏晓天怒目相向，将身体之下的长条形包裹得更严实了。
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夏晓天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你想将那东西抢来？”
艾丽卡看到夏晓天瞬间的眼神变化，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要来吗？我的手可是很痒了”
夏晓天磨拳擦掌，气息越来越强盛。
“我也好久没有尽全力了，听起来蛮有意思的”
艾丽卡露出自信地微笑，两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类，一直都是神挡杀神龙挡屠龙的，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只曾经对他们出手的游荡生命。
“嗖——”
夏晓天的身影电光火石般的来到章鱼身前，手中的黑焱镰挥舞成风，身形躲闪腾挪间快到完全只留下一串残影——
“嗷——”
章鱼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无数根触手，血液在虚空中喷洒无数。
“呜呜呜呜——”
它忍者剧痛，从身体下方的囊袋中喷吐出巨量的黑色元素，将刚才被夏晓天完全照亮的空间又带进了新的黑夜中——
“断罪——”
“嗡——”
一支闪烁着血红光芒的弥天长剑刺破浓郁的黑暗，将章鱼的身体狠狠钉在了下方的岩石浮空岛屿之上，血红的颜色逐渐盖过黑暗。
“嚓——”
章鱼咆哮着胀大身躯，从触角中喷射出无数道黑色穿刺之箭——这些黑色穿透力量似乎带有强烈的腐蚀效用，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苦战中，夏晓天集中精神，将向他喷涌过来的力量完全闪躲开来。
“剑雨——”
艾丽卡的灾祸之光完全出鞘，一道道猩红的剑光形成的风暴开始与章鱼喷吐的黑暗形成焦灼的对峙。
第二百九十三章 回到巨港
“畜生——你永远只能是猎物而已”
夏晓天大喝一声，速度提升到最快，背后的巨型龙翼也铺展开来，此刻的夏晓天完全不顾这些腐蚀性的黑色力量，瞬间窜到章鱼身前——
“猎首”
在夏晓天举起镰刀时，艾丽卡和章鱼同时被镰刀之上闪烁的寒芒震住了。
“嚓——”
同一秒，章鱼的数百根触角齐齐被割断，就连其中一颗眼珠也被剜去！
而夏晓天这边，刚才接近无解速度的夏晓天停下身形，周围的空间之内，竟然被夏晓天的高速留下了一道扭曲的痕迹——这是速度突破界限的标识。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章鱼痛苦的哀嚎起来，硕大的眼珠孔咕咕冒血，更加被激怒的它身体逐渐变得赤红，体积也越来越大——
“嗖——”
夏晓天以极快的速度回到艾丽卡身边，额头的独眼瞬间张开，如层层墙幔般的时空棱镜层层叠叠的将三人环绕在内——此刻的伊瑞莉雅，依旧紧紧抱着艾丽卡，完全不敢出声，也不敢向前看去。
“轰——”
在时空棱镜之后的三人，只听到一声闷响，前方的真神章鱼，就自爆成一片片血红的残骸了——
在棱镜的保护下，三人并未对这次自爆的威力有所体会，但事实上，这片扭曲空间都被爆炸掀开了一部分，暴露出下方数万米的小法老世界。
只是此刻，艾丽卡和夏晓天的眼神有些直了。
只见原本章鱼爆炸的地方，竟然飘动着一块长条形的黑色物体——这东西在直面剧烈的爆炸之后，竟然毫发无损。
夏晓天提前一步飞到近前，而艾丽卡也带着伊瑞莉雅跟了上去。
夏晓天缓缓将黑色长条形物体表面结块的黑色墨汁和新生成的岩层用黑焱镰剥开，露出了下面毛茸茸的一层白色物质。
“这是——？”
艾丽卡疑惑地看着逐渐显露真形的白色长条，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夏晓天却隐隐察觉到这东西的真实面目了。
当这东西的全貌展现在两人面前时，两人全都陷入了沉默，就连伊瑞莉雅也好奇地偷偷向前看去。
“毛……毛毯？”
艾丽卡不确定的这样说道。
“看起来是了”
夏晓天抚摸着这块巨大的白色长毯，感受着这东西的气息。
能在真神的自爆下完好无损，又被那只章鱼紧紧保护，一定不是凡品。
突然，夏晓天露出了微笑。
他不由分说地坐了上去，轻轻咬了一口手指，将手指之上渗出的血迹抹在毛毯之上——
“嗖——”
白色长毯瞬间带着夏晓天飞越了一长段距离。
速度之快，令艾丽卡目不暇接。
“飞行符器——这东西是个飞行符器，而且至少有半神器的水准——怪不得刚才那只游荡生命会袭击我们，它对飞行符器情有独钟啊”
夏晓天驾驶着长毯飞回艾丽卡身边，而伊瑞莉雅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这上面的毛绒，似乎是某种高等鸟类符兽的毛……怪不得速度有那么快”
艾丽卡摸了摸白色毛绒，露出恍然之色。
“嗯？”
夏晓天突然发出惊疑之声，向周围的飞去，在黑暗中，他伸手抓住了一颗球体。
眼珠！这个光华而黑白相间的球体，竟然是刚才自爆的章鱼的眼珠！
“这东西也许能够作为符器材料来使用”
艾丽卡看着夏晓天手掌上的那颗眼球，缓缓说道。
“不虚此行了”
夏晓天露出满足的笑。
……
三人回到大法老世界外围时，只过去了数个小时，这和来时的速度有了云泥之别。
这个飞行符器长毯，不但速度奇快，而且还会施放一层薄薄的保护层，将使用者牢牢保护在内，可以说十分贴心了，不知这章鱼是从哪个倒霉的虚空旅者的手中抢夺来的。
而章鱼的那颗巨大的眼球，夏晓天暂时还看不出有何用处，就先存放在储物容器中了。
一路上，艾丽卡都把伊瑞莉雅的气息牢牢锁住，非常小心谨慎。
“让她的气息扩散出去吧”
夏晓天看着逐渐接近的巨港城，轻声说道。
“这样恐怕会引来不少在寻找她的人”
艾丽卡皱眉说道。
“就是要让那些人找到我们——不然我一个人也不好应付李斯特”
夏晓天露出自信地微笑，而艾丽卡也恍然地点了点头。
当三人真正在巨港城降落时，立刻有一道极强的气息在三人面前出现，整个巨港城的符器长龙也被打乱。
“法罗他们呢？”
李斯特的身影在一片黑暗中瞬间显现，他一脸阴沉地看着夏晓天和艾丽卡，语气十分不善。
“城主大人，实在抱歉——我、艾丽卡和伊瑞莉雅进行过主宰的考验之后，就被逐出了主宰的空间，而我们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法罗他们四个出来，也许他们还在进行考验吧”
夏晓天一脸的歉意。
“你说谎，人族，别尝试惹怒我”
李斯特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实际上，在他看到伊瑞莉雅变成了幼年的身体时，就知道这次的行动发生了不可说的变数！
“我当然不会说谎，城主……息怒，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本来是要杀掉我的”
夏晓天露出嘲讽的笑。
“我要是真的杀掉你，又能怎么样？”
李斯特抬起手，浓郁的黑暗瞬间布满天际，符器长龙开始向另一侧飞去，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异变。
李斯特带给夏晓天的压力是有史以来最恐怖的，对方是真正的自由生命级，并非是什么分身——实力是完全的碾压自己的！
“你干什么！李斯特！”
突然，另一股强大的气息降临了……那是一个身着灰白长衣，容貌平平、长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的气息竟然一点都不比李斯特弱，甚至隐隐还要更强！
“亚当斯”
李斯特看着逐渐接近的那个身影，脸色彻底扭曲了。
“是亚当斯学院长！”
“他老人家不是和李斯特私交极好吗？”
“发生了什么？”
围观的人群退到了更远的地方，而亚当斯和李斯特则形成了强烈的对峙。
“伊瑞！你怎么了？”
亚当斯来到了夏晓天这边，看着躲在艾丽卡身后的女孩儿，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看起来，亚当斯就是伊瑞莉雅的“父亲”，夏晓天成功地将其引了出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学院
伊瑞莉雅在看到亚当斯的一刻，不但毫无激动之情，反而害怕地躲在了艾丽卡身后，完全将对方的身份忘记了。
“伊瑞——”
亚当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看向艾丽卡。
“您最好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伊瑞莉雅的事，之后我会向您说明”
夏晓天抢先一步说道。
亚当斯转过头，看向李斯特。
“你说过，你并不知道伊瑞的下落，那为什么你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
亚当斯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向不远处的李斯特抛出了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
“哼，你身旁的这两个人族，不但拐骗走了伊瑞，还将我族的几个真神捉了去，你难道还要护着他们？……你看见伊瑞的状况了吗？她必定是被这两个人族迷惑了心智”
李斯特的回击十分有力，但这一招，恰好对亚当斯无效。
亚当斯，是知道伊瑞莉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种幼年状态的——也相信伊瑞莉雅的感觉，只要是她信任的人，就绝不会对她有妨害……预知一定时间内的未来，是很好用的能力。
“亚当斯学院长，没想到你就是伊瑞莉雅的父亲——伊瑞莉雅是被千乌族人迫害至此的，我们拼尽全力才将她救了下来”
夏晓天勾起嘴角，越说到后面，声音便越大，这下，整个港口的围观之人几乎全都将这个讯息听了进去。
“闭嘴，你这个人族的造谣者——法罗他们一定是被你所害！”
李斯特此刻也完全翻脸了，与夏晓天站在了绝对的对立面……相比于初见时的恭谦，这时的李斯特已经完全将他对人族的蔑视展露无遗。
然而在焦灼的对峙中，艾丽卡却抢先一步离开了，对她依依不舍的伊瑞莉雅只好嘟着嘴来到夏晓天的背后。
“李斯特，我不可能再相信你，你的城主之位……好好珍惜吧”
亚当斯摇了摇头，看向夏晓天，小声说道：“这位朋友随我去学院暂住吧，那里是李斯特无法染指的地方”
“麻烦前辈给我们多准备几个房间”
“当然”
亚当斯没有对此抱有疑虑，他此刻的心，完全放在了夏晓天身后的伊瑞之上。
在李斯特吃人般的凶恶眼神注视下，三人也离开了现场，而李斯特与巨港城符文师学院院长亚当斯的冲突的消息，也在此刻疯狂的被传播出去。
没过多久，李斯特突然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从身上掏出一封卷轴，只见卷轴之上突然浮现出几行文字：
“大人，那猫人族一家被掳走了，我们没能将他们保下来”
李斯特的脸色，也在此刻彻底黑了下来。
……
将杰洛一家“掳走”的，当然是提前离去的艾丽卡，杰洛和她的弟弟与爷爷不由分说地被艾丽卡带走，最终，所有人都在巨港学院会合了。
“好可爱的孩子！——夫人，这是你的女儿吗？”
杰洛看着一见到艾丽卡就扑了过来的少女伊瑞，顿时心中被惊讶和可爱的养分填满。
“并不是，你先和你的家人在这里等着，我还有要紧事务”
艾丽卡轻声叮嘱片刻，就将杰洛留在了学院内的这间华丽的寝室之内，带着伊瑞莉雅向学院中庭走去。
此刻，已经有不少学员已经听过传闻，当他们看到伊瑞如今的形貌和状态时，一个个眼睛都有些直了。
“那是……公主？”
“这个疯女人居然变成小孩子了？那个传闻是真的？”
“会不会是伊瑞公主的妹妹女儿什么的……”
“女儿也太……”
艾丽卡带着伊瑞莉雅穿越中庭时，面对众多学员惊诧而不敢置信的目光，伊瑞莉雅将握着艾丽卡手的力度再次加大，完全低下头来躲避着学员们的目光。
“你以前大概是这里的风云人物”
艾丽卡笑着对伊瑞莉雅说道。
“我感觉一点都不好……姐姐”
伊瑞莉雅一副相当痛苦的神情，而艾丽卡也不禁有些惊奇。
幼年的诗寇蒂女神，内向而又敏感，同时还讨厌着成为瞩目焦点的感觉——那么成年后诗寇蒂大概也不会有太大的转变……作为诗寇蒂的“一部分”，伊瑞莉雅为何性格会与女神本人相差如此大？
或者说，伊瑞莉雅本就和诗寇蒂女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艾丽卡敏锐地感觉到，伊瑞莉雅身上隐藏的秘密，并不比自己的简单——很少有人能够看出艾丽卡现在的一切是和一件神器有关，而伊瑞莉雅，也极有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前辈”
艾丽卡面对自由生命级的亚当斯，还是给予其充分的尊重，而伊瑞莉雅则悄悄地从艾丽卡身后探出头来，默默地看着亚当斯和亚当斯身旁的夏晓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女神大人会使用禁忌的能力？”
亚当斯极为严肃地问道。
艾丽卡和夏晓天缓缓将过程中的一切还原给了亚当斯——当然除了有关艾丽卡获得主宰传承的部分……这两件事在两人看来，还是作为秘密好好隐藏下来才是最为明智的。
“你们全都在考验中失败了？”
亚当斯露出相当可惜的神情，巴德尔的大名，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我们两个和女神都没有获得传承，那么大概千乌族那四个废物也不会成功……不过他们倒是还没有找到出来的路就是了”
夏晓天解释道。
“女神大人说，要将身体交由你们保管……”
亚当斯仔细回味着这句话，再将眼神停留在伊瑞身上，满脸复杂之色。
“请务必相信我们，女神大人已经完全信任了我们，也将她和伊瑞莉雅的关系大致告诉了我们，我们也在关键时刻将她救了下来”
“伊瑞……女神大人，你——”
亚当斯看着一脸稚气的伊瑞莉雅，仿佛要说什么。
“你要死了”
伊瑞莉雅语出惊人，而亚当斯则露出苦笑的神情。
“女神大人还是和当年一样有天赋……我之死期的确将近，也不想再装作大人的父亲了——有朝一日伊瑞的人格复苏，请让她将我忘记”
亚当斯在听到伊瑞莉雅宣判般的预言之后，竟然没有太多的惊讶。
第二百九十五章 对等交易
“前辈……？”
夏晓天和艾丽卡都露出复杂的神情，而在听到亚当斯的话之后，伊瑞莉雅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向他的眼神中包含了一丝怜悯。
“前辈是自由生命级……现在看来也健康矍铄，为什么会……？”
夏晓天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我神族的机密”
亚当斯摇了摇头表示不愿再谈。
“你最好告诉哥哥一切……哥哥可以救你的”
一脸怯弱的小伊瑞莉雅忍不住说道。
“女神大人……你在说什么，你看到的未来，什么时候改变过？”
亚当斯神情相当复杂的摇摇头。
夏晓天则是有些惊讶，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伊瑞莉雅的“哥哥”？
“哥哥可以改变任何东西，包括我看到的一切，他能做到”
伊瑞莉雅倔强地嘟起嘴。
“这……”
看到伊瑞莉雅如此坚持，亚当斯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也开始犹豫起来。
“伊瑞莉雅说的没错，我的未来，是她看不到的，也许我能影响到很多既定事实”
夏晓天开口解释道。
“呼——”
亚当斯长出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开口道：“去我的院长室吧”
四人一同来到了学员主堡最高层最内侧的大房间，室内装饰的华美而又富有极高的品味，充满了黑白两色调的器具与装饰物，而亚当斯也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他的长桌之后，神色有些深邃。
“人族，我接下来要说的一切，你都要保证绝不外传，这是我神族的绝密”
亚当斯眯着眼，摸着胡子说道。
“……我保证”
夏晓天立刻说道。但亚当斯还是没有接话，而是看向艾丽卡。
“我也保证”
“……看看这个”
亚当斯撸起袖管，在他的手肘部，一个蓝色的烙印凭空浮现，这个烙印的图案十分繁杂，但气息却让夏晓天感到十分熟悉。
“伽蓝之力”
“你知道——？”
亚当斯震惊地站起身，看向夏晓天的目光瞬间充满了迷惑。
“这个烙印……即使不是奥丁亲自给你印下，也是主天堂的高层所为吧——这烙印再吸收你的生命”
夏晓天额头独眼睁开，瞬间将这个烙印的功效复述的八九不离十了。
“……你如果知道这东西，说明起来倒算简单了，我和女神因为触犯了某些神族条律，被驱逐出诸神空间，女神大人被奥丁取走了大部分司掌未来的能力，并且让她的灵魂处于极不稳定的脆弱状态……而我——”
“你被打上了这个伽蓝之力的烙印，在一定时间之后必死无疑”
夏晓天很快就理解了这一切。虽然他和女神究竟是犯下何种罪过还是无法知晓，但问题的关键目前还不在于此。
“你很聪明，你也知道很多隐秘之事，从你额头的独眼看来，你还有泰坦血统——女神都看不透未来的人，你的确有些不凡”
“这些客套就免了吧前辈——伽蓝之力，我只是知晓一些皮毛而已，我倒是知道一个对此还算了解的人物，但可惜此人与我是死敌”
夏晓天有些黯然道。
伽蓝之力，自然就是灵魂之力，这是完全与符力相反的一种力量，到高深处，竟然连自由生命级都毫无办法。
而亚当斯身上的这个伽蓝烙印，看起来是用来不断吸收生命力的，不论何种生命，生命力都是关键，失去生命力的瞬间，死亡就一定会降临。
虽然在有些时候，符文师们可以通过外物获得一定量的生命力，但和眼前的烙印相比，也只是饮鸩止渴而已，因为它吸收的速度实在太快！
虽然从外表上看，亚当斯还是没有任何异样的，但恐怕他离真正的死期已经不远了。
“你坚持了多久？”
夏晓天非常直白地问道。
“两千年——这些年来女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近些年我才用某些手段让她真正苏醒过来，而我一直活了下来”
夏晓天感受到了亚当斯话语中的沉重意味，看起来，他像是女神的护卫或是友人这样的角色，为了让女神安全苏醒，他一直在和这个烙印搏斗。
两千年。
夏晓天轻轻摇了摇头，难以想象这样漫长的岁月，是多么的令人感到煎熬。
如果不把这个烙印消去，恐怕他是必死的——难道要他和自己一道回符文世界去找先祖预言家？夏晓天本能的抗拒这个选项，他心中一直将先祖预言家视为大敌，也渴望着通过自己的力量击败对方，吞噬对方的血脉——
生命力……烙印……伽蓝之力……
夏晓天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如果用世界树持续给亚当斯灌注生命力，是否能让他维持现状呢？不过现在世界树还在德洛丽丝，而德洛丽丝又在伊拉神手中——看来要回去了。
“亚当斯前辈，我可能没有办法帮你消去烙印，但是让你继续活下去，是绝对有可能的——但这并不是免费的，明白吗？”
夏晓天缓缓说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还是你想要什么？”
亚当斯将信将疑地问道。
“我需要你成为我的战力——我现在急需战力，在我的仇敌找到我之前，我需要足够的武力保护自己”
亚当斯眯起双眼，思考着夏晓天所说的一切。
“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为我延续多久的生命？”
“我不确定，但绝对不短，之后我可以帮你寻找解除烙印的方案——对此我有头绪”
亚当斯愣住了，他绝没有想到困扰他千年的麻烦，竟然一名真神会信誓旦旦为他解决……只需要做他的打手？
“伊瑞莉雅只愿意和我待在一起，你恐怕也不会放心她一直跟着我们吧”
艾丽卡的话语一击致命，直接击中了亚当斯地软肋。
“如果你真能做到，我倒是可以——”
“消失了”
伊瑞莉雅露出惊奇而又兴奋地神情看着亚当斯，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她的目光不断在夏晓天和亚当斯身上切换。
“什么消失了？”
夏晓天笑着问道。
“死亡的未来……变淡了——也许快要消失了”
伊瑞莉雅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奇。
“你究竟……是什么人”
亚当斯用相当复杂的神情看着夏晓天，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族——如果前辈准备好了，就随我们先去一趟都城吧，我们要购置一批好用的符器……之后你就跟我们回到我们所属的世界”
夏晓天立刻安排好了行程。
第二百九十六章 图埃尔城
“你要去图埃尔城？”
“没错”
夏晓天点点头，虽然自己去往寻找巴德尔主宰的路并非坦途，发生了诸多意外，但他还不打算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走。
其实，如果没有亚当斯保护，他也不敢在大法老世界逗留了，李斯特可是对自己的行程
完全知悉的。
“前辈，我还有事拜托你”
艾丽卡突然出声说道。
……
“杰洛……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爷爷一脸的震惊与不舍，而弟弟则更是一下子就流出眼泪来。
杰洛一直没有将自己会跟随艾丽卡离开的事，告知给两人——突如其来的告别，也许会让这份悲伤更淡一些吧。
杰洛自嘲的一笑……这是哪门子的自我解释？其实她只是害怕看到她唯二的亲人不解与困惑的神情。
但她也同样不会忘记，自己从幼年开始，就深埋心中的理想。
“我要跟着那两位大人离开这个世界……我已经拜托他们，为你们寻找合适的家园了，我——”
“姐姐——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你还要离开我吗？”
看着眼泛泪花，几近崩溃的弟弟，杰洛弯下腰，轻轻地吻了弟弟的额头。
“照顾好爷爷……姐姐必须要走，任何人，一生也只有几次机会彻底改变自己，我绝不向放弃这个机会……我保证我还会回来，等我回来，你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好好保护爷爷，可以吗？”
“姐……姐……我……像我这样的……猫人，一定……做不到”
弟弟完全情绪失控，拥抱着杰洛痛哭起来，泪水将杰洛的衣襟沾湿了。
“当你能够真正做到时……我就会回来，我们这样约定，好吗？”
杰洛眼神中泛起黯然之色，但同样不失坚定，她的心意，已经不会更改。
“……嗯”
弟弟过了许久，才在哭泣中嘟囔道。
“爷爷——”
“你去吧，这是我们这种低劣族群，唯一的翻身机会，你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杰洛抬起头，张开嘴，刚想要对爷爷说什么，却被爷爷这样打断道。
杰洛点点头，再次轻抚弟弟的头发，那种如同河流般漫长蜿蜒的伤痛，似乎在弟弟的哭声中减缓了，这样的离别场景，让杰洛永远也无法忘怀——直至银河的尽头。
……
夏晓天、艾丽卡、伊瑞莉雅、杰洛还有唯一的自由生命级——亚当斯，一同走上了前往大法老世界都城，图埃尔城的路，遥远天边无穷高的金字塔赫然在目。
几人一同乘坐亚当斯的一艘符器飞艇，飞速赶往图埃尔城。
“你离开，你的学生们怎么办？”
夏晓天突然向亚当斯提了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
“他们不是婴儿，会照顾好自己，就算李斯特想要报复我，也不会对他们下手的……他们是大法老世界、巨港的未来，是图埃尔神王最重视的群体，如果他们有事，恐怕李斯特会被图埃尔撕碎吧”
亚当斯冷笑着说道。
“图埃尔神王……是什么实力？”
“自由生命级，和我一样，但同为这样的等级，图埃尔却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据说他和半人马座的支配者——薇儿丹蒂女神的实力，也只差了一小步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女神是我族钦点，恐怕图埃尔神王不会听命于薇儿丹蒂女神”
夏晓天暗自咋舌，同样是自由生命级，竟然还分三六九等——那么还在自由生命级之上的主神级，和更在其上的主宰，究竟有多么恐怖？
夏晓天之前还在想，符文世界，据他所知也有伊拉和古扎尔两人晋入自由生命级，与薇儿丹蒂实属同级，差距应该不会大到夸张……现在看来，他还是远远低估了真神之上，每一级实力提升的难度和提升之后的差距。
夏晓天从飞艇之上探出头去，望着地表密密麻麻的城市与山峦，不禁有些感叹。
“你们是小世界的支配者吗？”
亚当斯突然向夏晓天和艾丽卡发问。
“并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那个世界的顶尖强者而已，却也不是最顶尖的”
夏晓天随口说道。
整个过程中，只有杰洛带着伊瑞莉雅在后面坐着，他们两个不太能理解前面三人的谈话，于是就只能一同望着外面的云朵发呆。
伊瑞莉雅似乎对杰洛还算有好感。
“你的未来，被哥哥改变过了”
这是伊瑞莉雅对杰洛说的第一句话。
……
图埃尔城，大法老世界的大脑，大河族的起源之地，半人马座中最繁华的几个巨型都市之一，图埃尔神王的寝宫所在之地，近在眼前了。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不出意外，就是那座高耸入云的巨型金字塔，还有金字塔周围大河族形象的巨型雕塑群——这些宏伟到极致的建筑，不知耗费了多少工力和时间，但只要神王对此满意，他的人民就会废寝忘食地工作到死。
神王对于真神和自由生命级的存在来说，只是一个强者的符号，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神王就是信仰本身……
“看见这些塑像了吗？”
亚当斯指了指那些造型奇诡，但还是能够一眼看出大河族标志的巨型塑像，笑着说道。
“这些……”
“这些塑像，是用来收集‘信仰’的，信仰之力，对于每一名真神以上的存在，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人说这东西可以让人的实力更进一步，但还有人说这东西另有妙用”
亚当斯看着远处高大的塑像，眼神中满含羡慕。
夏晓天此刻却突然来了劲。
“连前辈也不知道信仰之力的作用吗？前辈可是神族”
“我神族坐拥虚空中无数信仰，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信仰之力滋养，自然也不知道信仰让我们产生了怎样的变化……因为我们从未变化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信仰之力，会让神的灵魂缓缓壮大”
夏晓天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明悟和显而易见的欣喜。
当年，爱德拉圣女和雷吉斯似乎为他准备了相当多的信仰收集之物，回去以后，恐怕有机会大丰收。
灵魂的强度，一直都是夏晓天亟待加强的方面——想要吞噬更多高贵血脉，加强灵魂是唯一的选择。
第二百九十七章 金棕榈
行走于图埃尔城的巨石大街之上，夏晓天有种漫步于巨人国度的错觉，一切都比正常人类城市要大上一个等级——不论是街道的宽阔程度，还是建筑物的高度，甚至是一砖一瓦、一门一墙的尺寸。
行走在街道之上的族群类别也是千奇百怪，有的顶着一张人类的脸庞，却长着兽类的手脚，有的脚不着地，靠着不断扇动的透明翅膀前行，而更多的，则是强壮高大，却戴着不明材质面具的大河族。
“大河族为什么会佩戴面具……”
终于忍不住开口的艾丽卡，脸上满是迷惑的神情。
这些大河族人的面具，色彩还各不一样，有些是纯黑纯白，有些则有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不同色彩组合，看起来风格迥异。
“哈哈哈哈，看来你们队大河族一窍不通啊”
亚当斯听到艾丽卡的疑惑，顿时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
“前辈……？”
艾丽卡看他笑得如此开心，自然也知道自己大概是闹了笑话。
“大河族人的‘面具’，名为‘天生假面’，并不是佩戴上去的，而是天生就有、同时也永远无法摘下的，一旦摘下大河族的天生假面，他们就会一命呜呼——图埃尔也是大河族，据说他是虚空中最古老的大河族人，在大河族的古语中，他又被称为‘法老’，他的假面看起来像是金子打造的”
亚当斯对大河族的隐秘如数家珍，而夏晓天和艾丽卡也算是对此有了了解。
“怪不得这个世界，以‘法老’为名——恐怕大河族的‘大河’，也别有深意吧”
夏晓天开玩笑地说道。
“大河族的‘大河’，名为永恒之河，源头就在距离图埃尔城北数十公里的地方，永恒之河几乎将这个世界环绕了一圈，养育了无数大河族人，过去，大河族可是叫‘乌竺’族的！是图埃尔为族群的名字做了更改”
“前辈对大河族这么了解？”
“当然”
亚当斯点点头，接着说道：“有些普通大河族都无法知晓的本族隐秘，我也知晓，因为我和诗寇蒂女神逃亡到这里时，图埃尔接受了我们，并且给予了我们一定的帮助——我有权进入金字塔内部的藏书室”
亚当斯流露出回忆的神采。
“前辈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不和神王道别吗？”
夏晓天犹豫片刻，缓缓说道。
“不了，图埃尔知道我来了，他一定感受到了我的存在，但他没有召见我，说明他现在并不想和我说话……他知道我早晚会走，因为我不是大河族”
亚当斯虽然语气十分轻松，但夏晓天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落寞的味道，不知从何而来。
“到了”
杰洛指了指几人面前的硕大门牌。
“金棕榈商行，就是这里了”
夏晓天根据请柬之上的位置，终于找到了商行的地点。
“原来是金棕榈，大河族的四大商行之一，我最近完全没有探听都城的消息，还不知道金棕榈居然举行了品鉴会”
亚当斯露出相当惊讶的神情，看来他对金棕榈商行有一定的了解。
“几位是……？”
商行门口，一名衣着华贵，面具是土黄色的大河族人看着气度不凡的众人，好奇地问道。
夏晓天刚要拿出请柬，却被亚当斯拦住了。
“给你们的老板通告，就说亚当斯学院长不请自来了，品鉴会，我也要观摩一番”
“这……”
这名大河族人明显犹豫了一下，他并未听过亚当斯的名号。
“你只管通报就好”
亚当斯微微流露出一丝真神以上的气息，大河族人立刻露出震惊的神色，连忙向里面奔去。
不一会儿，一名戴着黑白面具，身着白色礼服的女性大河族人走了出来。
“亚当斯前辈，您想来品鉴会，怎么不提前告知给我呢？前些天刚刚有几件不错的物件被其他自由生命级淘走了……”
女人一边恭敬地向亚当斯行礼，一边示意旁边的那名接待者退下。
退下的大河族人看向亚当斯明显流露出震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老板对自由生命级前辈这样恭敬的态度……而且对方看起来并不是大河族同族。
“卡娅，你的声音越来越甜了……我可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只是带着我的几位朋友来品鉴会观摩观摩而已，让我们进去吧”
亚当斯笑着说道。
“原来是您的朋友，都请进吧”
这位名为“卡娅”的商行女老板，竟然就是金棕榈商行的支配者。
卡娅看了看跟在亚当斯身后的四人，眼神中闪烁着奇光。
这四人，有两人是真神，而有两人，则完全没有符力气息存在——其中只有一人能看出是猫人无疑，其他三人都是一副人族面孔。
但她可是知道亚当斯的来头，亚当斯称为“朋友”的存在，难道是——神族？
众人在卡娅的指引下，来到了商行的高层，这里的每一层都层层叠叠的摆放着各类符器与武器，在这里行走的客人，大都衣着华贵，看起来都是被邀请来的强者或是富商。
卡娅和亚当斯一行相当引人注目，女老板卡娅声名在外，虽然只有真神实力，但却和神王图埃尔都相识，甚至有传闻说她是图埃尔的新宠——而地位如此高贵的卡娅，引领的客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顶层，这里的环境格外僻静，人也少了很多。
“几位先在这里观摩吧，这里摆放的物件，都是极珍贵的——还有一些需要拍卖的物品，会在今晚进行拍卖，几位在这里消磨时光是比较好的选择，这里最安静”
虽然看不到卡娅的神情，但夏晓天觉得她在笑。
“你去忙吧卡娅，我们会在拍卖中出现的”
亚当斯轻声说道。
卡娅点点头，轻轻退下了。
“这里的东西应该是明码标价先到先得，你看看你需要什么吧”
亚当斯似乎没什么兴趣看这些物件，而是向一旁的休息区走去。
杰洛和伊瑞莉雅则仍旧紧紧跟着夏晓天和艾丽卡。
“看来他不太能够看得起这些明码标价的东西呢……不过对于什么都没有的我们来说，这些也足够珍贵”
夏晓天苦笑着说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迷幻
夏晓天和艾丽卡挑选物品的准则，是对他们对抗自由生命级有所帮助的符器、符术等等——或者某些实用性超强的商品。
但四人将顶层全都逛了一圈，也只看到主展柜上摆放着三件神器，至于神术或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神器，却一个都没有。
这三件神器分别是一把墨绿的三叉戟，一面漆黑的单手盾，还有一支黑色接骨木法杖。
法杖，是协助施术者施放符术的重要器具，在久远的过去，夏晓天曾记得，符文战士在人类中的比例要远远低于单纯施术的符文师——
然而在整个虚空的框架之下，夏晓天心中这个固有印象被扭转了……虚空中的几乎大多是种族，都拥有着天生就比人类更加健壮强大的肉身，反而战士更多！
这三件神器，也恰好展现了在真神阶层，战士要比术士更多的事实……
不过在法杖的帮助下，术士们可以瞬间释放大部分符术乃至神术，甚至可以提升术的威力，而法杖本身，也常常自带一些符术可供使用，是极为便捷的符器，真正交起手来，术士并不会太弱，也还是有不少人选择这条路。
夏晓天一开始对这面神器单手盾产生了些许兴趣，但这面盾牌单论品质，是不如黑焱镰的，况且自己一直没有使用盾牌的习惯，所以夏晓天还是没有出价。
所有的作为金币使用的神元石都在艾丽卡手中，而且数量极为恐怖，巴德尔主宰加上矮人族真神的遗产，几乎让艾丽卡变成了大法老世界最富有的几个人之一——恐怕也只有图埃尔可以望其项背。
但即便这样，夏晓天也不打算用艾丽卡的财富随意挥霍，现在的他们还无法保护这样庞大的资产，还是低调为妙。
“看起来没什么好东西……只好等拍卖开始了”
夏晓天苦笑着对艾丽卡说道。
只是此刻，艾丽卡的目光却集中在杰洛身上。
杰洛面对着一个小展柜内的一把短阔剑发着呆，这把短阔剑大概只有普通长剑的一半长度，通体血红，剑身之上雕刻着极为精美的花纹，剑身周围还有不少血红色的气泡生成而又消散。
这把短阔剑，看起来既能当做剑来挥砍劈刺，也可以当做长匕首来施放一击必杀的武技……重点是它太漂亮了，看起来就像是女性用的防身武器。
“你想要它？”
艾丽卡走到杰洛身旁，轻声说道。
“夫人……没有，我不想要”
杰洛抬起头，慌乱地摇了摇头。
“对我，要永远诚实”
艾丽卡轻轻用手指弹了弹杰洛的额头，露出无法看透的笑容。
杰洛轻抚额头，红着脸说道：“太……太贵了”
夏晓天循着杰洛的声音，看了看下方的标价——
“三百斤符文灰石……”
杰洛羞愧地仿佛要钻进地缝里，想当初艾丽卡只给了她一小块符文灰石，就够将弟弟赎回来了，三百斤……
“你成为我的学生，我还没有给你一个像样的见面礼”
艾丽卡轻笑一声，弹出一道神光轻轻敲击在价牌之上。
不一会儿，就有一名态度恭谦的大河族人走了过来。
“这位真神大人是要这件符文兵器吗？”
“没错，这是灰石”
艾丽卡轻轻将一个储物手镯丢给这名大河族，而这名大河族甚至没有检查数量是否正确，是否有缺斤少两，就挥手将展柜上层的玻璃消去了。
能够来到上层的客人，是不会贪图这些蝇头小利的。
艾丽卡将展柜内绒布托举的红色阔剑取出，轻轻一挥，一道惹人注目的血痕就在空中出现了，血痕末端，几片闪现的白色花瓣更衬托了凄艳的美感。
“还不错的殿堂级符器，大概有五星水准”
“真神大人果然识货，不过这东西对您来说也只是观赏用吧，哈哈”
大河族人点点头，轻轻退下了。
“送给你……这把剑的名字，也由你自己来起”
艾丽卡将阔剑递给杰洛，杰洛接过，顿时感受到了那种沉甸甸的感觉。
“谢谢……夫人”
杰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姐姐的财富要买下一千个这东西也不是问题，别哭了杰洛”
杰洛身旁，一直沉默着的伊瑞莉雅突然说道。
“哼，你懂什么……这是夫人亲自送给我的”
杰洛嘟起嘴，痴痴地看着手中的阔剑，而伊瑞莉雅则在她身后踮起脚也想看看这件武器的真容。
“客人们，舞会就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突然整个顶层的光都变得昏黄迷幻起来，中央，一个戴着红色半截假面的蓝衣女子顺着一根长绳缓缓降落，虽然只能看到这女人的下半张脸，但夏晓天敏锐地感觉到，这女人的容貌，是绝对不输于任何人的。
夏晓天咳了几声掩饰内心的尴尬，自己居然在对女性品头论足这方面有了如此长足的进步，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对不起艾丽卡。他将目光转向一边，故意不去看这女人性感的衣着和撩人的姿势。
“舞会？”
“舞会是什么东西……”
顶层的客人大多是金棕榈的老客户，连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环节，夏晓天想这应该是什么即兴节目什么的。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亚当斯从休息区来到夏晓天他们身边，也同样一脸困惑地看着场中央那个蓝衣红面具的女人。
“客人们，舞会开始——跟着音乐一起来吧”
女人轻笑一声，顶层突然响起令人心醉神迷的小提琴乐，女人跟随着音乐穿梭在人群中，轻声歌唱着——
这歌声让夏晓天回忆起与艾丽卡刚相逢时的场景，回忆起了自己对艾丽卡的一见钟情——回忆起了自己与艾丽卡爱的开始。
夏晓天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转过头想要拉住艾丽卡的手共舞一曲，却发现……艾丽卡不见了。
在他面前的，是那个戴着红色面具的蓝衣女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那么的无所谓。
“艾丽卡……？”
“是我没错亲爱的，回忆起我们相爱的那天了吗？”
女人缓缓靠近夏晓天，将夏晓天的手按在她的腰肢之上。
“共舞一曲吧亲爱的”
烈焰般的红唇吐出芬芳的气息，夏晓天此刻，已经完全沉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