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掳走
歌声从未停止。
在与面前的“艾丽卡”共舞时，夏晓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那是艾丽卡从未带给他的……热烈的感觉，但夏晓天此刻已经认定，眼前的就是艾丽卡。
这是一场不会散去的舞会。
她的歌声，她的唇，还有她至死不渝的眼神，都让夏晓天全身酥麻，此刻，就连她的红色假面，也在迷幻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美丽……夏晓天回忆起了自己对艾丽卡最为原始的感情。
他看到的艾丽卡，常常是满含仇恨的，常常是被不幸包围的……她被钉在十字架上无助地走向死亡，恰恰是她最美的……时刻。
“你的心，可真是彻底坏掉了呢”
与夏晓天共舞的艾丽卡，眼神中充满了惊奇和兴奋，仿佛发现了一件举世无双的宝贝。
“不然怎么能够获得混沌？我是这世上的究极之恶，喜爱着美丽凋零的瞬间，只不过一直压抑自己的破坏欲而已”
夏晓天说出的话，让他自己都感觉到相当的讶异。
这是我说出的话吗？这是我该说的话吗？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如此诚实吗……因为艾丽卡的不幸而被吸引，原来是有着这样的含义吗？
“你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所以我要惩罚你”
女人轻笑一声，如游鱼一般与夏晓天分开，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迷你的黑色小镰刀。
“想拿回来，就来追我吧”
女人送了夏晓天一个温柔地飞吻，退后到昏黄的光芒中——
“轰——”
剧烈的响动彻底惊醒了顶层的所有人……每个人都在一片混乱中苏醒，而一旁的墙壁之上，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生生开了一个硕大的空洞，高层的寒风“汩汩”的窜了进来，瞬间将夏晓天彻底唤醒。
连亚当斯，也在刚才被迷乱了！而艾丽卡此刻也露出震惊的表情，显然也是刚刚苏醒。
“客人们，稍安勿躁！我已经叫了全城最优秀的医师前来……刚才是那个女贼混了进来——让大家受惊了，很抱歉！”
此刻，卡娅出现在原本女贼所处的位置，周围许多大河族都在检查着客人们的安危情况，以及物件的丢失情况。
“神器都丢了！老板”
卡娅露出相当难看的神情。
夏晓天突然想到什么，感受了一下内在——黑焱镰不见了！
“想拿回来，就来追我吧”
“轰——”
夏晓天不由分说地从空洞内急速飞了出去！
……
要去哪里追呢？
夏晓天迷失在云层中，急促呼吸着，黑焱镰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女贼偷走！
女贼……刚才那个女贼，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连自由生命级的亚当斯也难以抵挡？
“等……等”
夏晓天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女贼连亚当斯都能迷惑——她本人，岂不是也同样是自由生命级？
“现在才意识到就晚了亲爱的”
当夏晓天听到这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女人已经轻轻从他身后将他环抱，他的身体，也彻底变得麻痹了。
“放……开我”
“别挣扎了亲爱的，你可是我很少感兴趣的个体，让我好好的和你亲热一番吧”
女人轻轻舔舐夏晓天的耳朵，夏晓天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给别人，我之下了一层迷幻，而给你，我下了两层，就是为了引你出来——我可相当不容易呢，你平日里看来是个相当克制的人，诱惑你可真不容易”
女贼就这样把夏晓天掳走了。
……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附近几十公里都没有交战的迹象”
金棕榈商行内层，艾丽卡带着伊瑞莉雅和杰洛坐在一旁的沙发之上，艾丽卡的脸色极差，看起来已经处于爆炸的边缘。
“诸位可以稍微不那么担心他的安危”
卡娅苦笑着说道。
“真的吗？你认识那个女贼？”
亚当斯质问道。他的脸色也不太好，自己刚刚承诺要保护夏晓天，没过几天夏晓天就这样失踪，他实在有些羞愧。
“她是图埃尔神王的妹妹……她从不杀人”
“什么？”
亚当斯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而卡娅也苦笑着摇着头。
“她的名字叫捷琳娜，是图埃尔神王的亲妹妹，但早年就与神王决裂了——不过是单方面的决裂，图埃尔还是将她视作妹妹，以礼相待，捷琳娜犯下的所有过错图埃尔神王都一并赦免，还为她清洗罪恶”
“神王有亲妹妹在世？我怎么从没听过？”
亚当斯难以理解的挠了挠头。
“捷琳娜是这些年才回到图埃尔城的，过去数千年都是不知所踪的状态，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连我们这些商会也是前些年被她盗窃成功后才知道这回事……神王之后会给我们补偿的，但东西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那人呢？你怎么能肯定她不会杀人！”
艾丽卡厉声问道。
“……她从没杀过人，就算抓走的人也会在之后放掉，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我们会加紧搜寻的”
……
“你醒了亲爱的？”
夏晓天感觉自己酥麻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但他还是无法动用一丝力量——这是一处石室，他能够听到外面风雨敲打雨林的“簌簌”声。
女贼坐在墙边，一副相当帅气的男性坐姿，她手中把玩着迷你黑焱镰，一脸的开心。
她的假面不见了，露出了那张倾城祸国、艳而不妖的脸，不论是面部轮廓还是肌肤的完美程度，都和艾丽卡不相上下，如果艾丽卡是雪原之上的白玫瑰，那么她一定是阳光下的某种向阳花朵。
她的眼睛，凝固着岁月和故事的痕迹，但却没有一丝老去的痕迹。
“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晓天沉声问道。
夏晓天此刻心中并不是十分慌乱，如果她要杀自己，恐怕在自己沉睡时就动手了。
“我对你很感兴趣，想要多多了解你，怎么？你不愿意吗？”
女贼露出浅笑，眼神中满溢着占有欲和想要将夏晓天的每一根筋肉剥开看个究竟的奇特感情。
“这就是自由生命级的实力……”
夏晓天感受着这股绝望地无力感，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三百章 怪胎的共鸣（本卷终章）
“你在感慨自己的弱小吗？”
女贼露出趣味的笑容。
“你的实力……让我感觉毫无反抗之力”
夏晓天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实力近乎被无限碾压的态势——即便在初遇艾丽卡时，或是第一次被薇儿丹蒂兄妹掳走时，也没有如今这样无力。
夏晓天在此刻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一切都和自己完全切断了联系，近三百年的苦工此刻犹如一场幻梦，只留下一副凡人的躯体……连自己吞噬的血脉都感受不到了。
“哼哼哼……以本小姐的实力，就算图埃尔亲自来捉我，也不见得能够捉到，你一个三百岁都不到的孩子，还在我面前感慨实力差距？”
女贼一边笑着，一边靠近夏晓天，将手放在了夏晓天的胸口，仿佛在感受着他的心跳。
“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你将我带到这里，要做什么？”
夏晓天也算在“被掳走”这件事上略有经验了，每一次经历这种事，总归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我嘛……我叫捷琳娜，是这个世界最强的盗贼，只要我愿意，图埃尔的贴身信物我都能拿到——带你到这里的原因，刚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可不喜欢重复说一句话”
捷琳娜与夏晓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夏晓天都能数出她嘴唇之上嫩红息肉的褶皱了。
“你对我感兴趣？我的确有一些秘密，但这些大概对你来说没什么用”
“别装傻了亲爱的，你知道，我感兴趣的不是你的秘密，而是你”
捷琳娜已经托住夏晓天的下巴，眼神里闪烁着迷情的色彩，芬芳的吐息缓缓在夏晓天的脸颊铺开，恐怕全世界任何人都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你要是这么做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自杀”
夏晓天闭上眼睛如此说道。
“切，真绝情……当时我们共舞的时候，你对我可是很着迷的”
“那是因为……”
夏晓天一时语塞。
“因为你把我错认成你身边的那个女孩儿了吧？没想到——我的迷幻之力，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吸引了你，你到底有多喜欢那个女孩儿”
夏晓天苦笑一声。对方虽然看起来年轻绝美，但恐怕年纪少说也有数千岁，也只有这样的老妖怪可以称呼他为“孩子”，称呼艾丽卡为“女孩儿”了。
“……你既然这么强，还当什么盗贼，有什么东西是你得不到的？”
夏晓天强行转移话题道。
“不不不……如果实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那么这个虚空就会简单许多了，你看，就像你的心，我的实力再强，也没法偷来”
捷琳娜在夏晓天心脏的位置划着圈，一脸看起来就是假装的失落。
不过她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你真正想要偷的是什么？”
夏晓天直视捷琳娜的双眼，诚恳地问道。
“——我不想偷什么，但我享受这个过程，享受破坏一切规则，破坏热闹的集会，破坏珍贵的宝物的感觉，但我又不想真的有人受伤，所以当一个盗贼不是很好吗？”
捷琳娜紧紧地靠在夏晓天身边，她温热的大腿和白皙的手臂与夏晓天的身体零距离接触，明明并非夏季，夏晓天却觉得无比燥热，不管是肉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
“破坏……又不希望有人受伤，真是怪胎”
夏晓天抿抿嘴，低声说道。
“可是今天……我发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怪胎”
捷琳娜转过头看向夏晓天，那眼神夏晓天非常熟悉。
那是艾丽卡看他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我和你不一样”
“一样，你的心，和我的心，都是彻头彻尾的腐坏掉了——你敢告诉你的女孩儿，你其实很喜欢她临死的模样吗？呵呵呵”
捷琳娜的笑声让夏晓天的心在下坠。
“那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我爱她的全部，只不过恰好包括了那部分而已”
夏晓天不知道捷琳娜是如何知晓自己内心情感的。
“别说的那么随便，变态，正常生命是不会喜欢那种出格的东西的”
捷琳娜的语气变得稍冷了一些。
“就算我告诉她，她也会笑着接受的”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吗？”
夏晓天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从来没有人将他的内心窥视到这地步，这种被人完全看光的裸露感让他无比局促。
“看着我的脸”
捷琳娜将夏晓天的脸强行扭到自己这边。
“知道吗？我是大河族人”
“……？”
夏晓天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一定会奇怪，大河族人的天生假面，摘下就会死，我为什么没有死呢？”
“让我现在来告诉你——大河族天生假面的事”
捷琳娜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而夏晓天却感觉通体生寒。
“假面之下，是我们真实的容貌——但大河族是纤细敏感的族群，我们队外貌的感官，比起其他任何种族都要敏锐……图埃尔执政之前，先代大河族的王，是最丑陋的大河族，虽然嘴上不说，但大河族们都会指摘王的容貌”
“于是实力强大的王，就在我们族群的血脉中加入了这个奇怪的元素，每个刚一出生的大河族，就天生自带一张假面，这样……大家就都一样了，可喜可贺”
“而我，和王生于同一时代，没有天生假面，所以王为我打造了面具”
捷琳娜甩了甩手中的半截红色假面。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晓天明知故问道。
“你也想和王一样，假装自己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都是一样的吗？你虽然藏进了正常人的群体中，内心就是完完全全的怪物，其实你爱死了一切都被毁灭的感觉，你看到遍地死亡和漫天血海兴奋地不得了——但是这和你一直以来接受的教养完全冲突，所以你一直在克制自己”
捷琳娜的话像一根根钢针扎在夏晓天的心脏，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夏晓天无力反驳。
“……要说证据，这个就是证据”
捷琳娜的手中，突然浮现出一股介于黑与白只见的模糊力量，这力量——
“混沌……”
“你的体内也有吧？我感受到了，能够使用混沌之力的，都是无可救药的恶人”
捷琳娜的笑容，像是一束带刺玫瑰，馨香却又让人想要退避。
第三百零一章 释放
“放弃一切，跟我走吧，和我在一起……怪胎就要有怪胎的觉悟，我们的毁灭欲，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会亲手杀掉那个女孩儿的”
捷琳娜紧紧拥抱着夏晓天，这样仿佛亲密情侣般的动作，在两人之间却毫无违和感。
“不”
夏晓天轻声道出了自己的答复。
“我爱你，虽然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晓，但我确信自己不会找到第二个和我有着同样内心的人了，我爱你”
捷琳娜解开自己的肩带，露出了大片光滑的肌肤。
“我们从相识到现在，连一天都不到，你敢说你爱我？呵呵呵呵呵呵”
夏晓天露出极为轻蔑的笑容，似乎眼前的春光在他看来毫无诱惑力。
“这世界就是这样，爱和讨厌都是在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接下来的每一天，我们都是在不断确认这样的感情而已——我只是比任何人都坦诚罢了，数千年，我都没有找到和我一样的怪物，不得不说我太寂寞了”
“我不接受”
“跟我走，跟我离开这里，去虚空的中心，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这虚空最大的规则便是天堂，你一定想要将那里彻底毁灭”
“……”
“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我可以满足你对女人的任何想象，我的躯体和人族并无分别，你需要什么性格，什么容貌，什么感觉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还是爱极了那个女孩儿，我就变成她的样子向你求爱”
“别说了”
“她那么冷淡，一定没能让你满足，可我不一样，我比你自己都要了解你，你的需要，我全部都能满足，只要你离开她，跟我走”
“你说完了吗？”
夏晓天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如此说道。
“你和她继续在一起，会害死她的，总有一天她和你都会明白，你们的相爱是错误的，怪物就要有怪物的觉悟——你会杀了她的”
捷琳娜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们早该死掉了，活到今天已是幸运，我们不会有任何后悔之情”
夏晓天别过头，不再看向捷琳娜。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跟我走呢？只要你说，我就拼全力去做到”
“别说了”
夏晓天的脑海，充斥着艾丽卡的音容，从出入符文师界，到成长为一方巨擘，他们总在一起，也永远会在一起。
“你不怕我杀了你？我得不到，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得到”
“那你就杀了我吧，我随你处置”
夏晓天放开了全身戒备，露出人畜无害的眼神。
“啊啊啊啊啊——”
捷琳娜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这声音在洞**壁之间来回摆荡。
长久的沉默之后，捷琳娜缓缓说道：“也许我该把你囚禁千年万年，让你忘了那个女人”
“没用的，我去过意识边缘，我在那里游荡了无数岁月，可我一次都没忘记她，她和我是互相救赎的，我们能够爱上彼此的丑陋，我非常确信”
夏晓天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听处置的模样。
“如果是我先和你相识，你爱上的一定是我”
捷琳娜轻声说道。
“没有如果”
夏晓天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被捷琳娜的迷幻之力带到了沉睡梦境之中了。
……
“谁？”
艾丽卡看着旅馆窗外那个纤长的影子，立刻全力戒备起来。
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寻找夏晓天一天无果的她此刻刚要休息。
“呼——”
窗被推开，一个戴着红色假面的蓝衣女人出现在窗口，星光在她的面具之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是你……他呢？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艾丽卡寒毛直竖，灾祸之光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中，但眼前的女贼捷琳娜，似乎兴致并不是很高，但她强横的实力，还是肉眼可见的。
“这是他所在的位置，你可以去找他了”
捷琳娜将一封蓝色卷轴扔给了艾丽卡，艾丽卡疑惑地接过卷轴，一头雾水。
“你还真是有一个爱你的好男人呢……紧紧看住他吧，别让我再偷走了，下一次，我可不会再还给你了”
捷琳娜的声音十分低落，说完便消失在夜空中了。
而艾丽卡虽然还是没有听懂捷琳娜的话究竟有何深意，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向卷轴指引的位置出发了。
考虑到这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或是谎言，她还叫上了亚当斯，有自由生命级再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外发生。
当两人穿越图埃尔城城东的大片雨林，在一处隐秘洞穴找到沉睡的夏晓天时，他们才确定这不是一个谎言。
“艾丽卡”
夏晓天刚清醒过来时，只是看着艾丽卡的脸，嘟囔着她的名字……许久，他突然将艾丽卡揽入怀中，紧紧拥抱着她，而一脸尴尬的亚当斯则吹着口哨去洞外散步了。
“我内心有很多龌龊，也有很多令人作呕的秘密，但我还是不想放弃你”
夏晓天像是梦呓般说道。
“如果是这回事，我们彼此彼此”
艾丽卡看着夏晓天的脸，主动将唇迎了上去。
长到世界毁灭之日的一吻过后，艾丽卡红着脸轻声说道：“没有其他的甜味呢，看来你没有……”
“我不想提起那个人，你只需要知道，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就好，她只是个可怜的怪胎而已”
夏晓天和艾丽卡的躯体再次重合，而雨林中，也逐渐下起了小雨。
……
回到图埃尔城之后，夏晓天发现了重新回到身体里的黑焱镰，最终，女贼什么都没有盗走，她真的，什么都没能带走。
原本被女贼打搅的品鉴会，也重新继续下去，拍卖活动，也会在第二天重新举办，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位于边缘的幻梦。
夏晓天觉得，捷琳娜最好还是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为好，不论多少次，他都绝不会接受捷琳娜。
但是他却不断地回忆起捷琳娜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在她展现出自己的混沌之力时，夏晓天确实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
但夏晓天确信他的混沌之力与捷琳娜的有本质的区别——捷琳娜的，是由她自己产生，而他的，则是虚空鱼所赠予。
当初，他之所以能够找到虚空鱼，也是因为艾丽卡的缘故……
说到底，捷琳娜与艾丽卡是没有可比性的，在夏晓天的心中。
第三百零二章 门罗、极品神器部件
“各位客人，我是门罗，卡娅的弟弟，这次拍卖由我来主持”
巨大的环形剧场内，戴着一副纯黑假面的男性大河族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着，不过即便这样，还是有人露出不满的神色。
这次拍卖，并非匿名，可以说是竞拍非常激烈的盛会了，但卡娅却不来亲自主持……
“前些天的拍卖卡娅也亲自来了，怎么最后一场不来？……难道她所说的最后的宝物，价值就这么低廉吗？”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河族真神质问道。
“——西里真神，姐姐原本是一定要主持这次拍卖的，但神王陛下召见她去了王宫……只能由我代劳了”
一片哗然之声响起，人们自然也一下子就明白了卡娅被召见的理由——恐怕与之前女贼捷琳娜有关！
不知图埃尔神王又要赔偿给卡娅多少神元石呢？
“大家稍安勿躁，我水平不高，也不能像姐姐那般让各位听得舒心，所以只好先搬上来一件重宝热热场了……拿上来吧”
最后那一句，门罗是冲着场边的仆从说的。
不一会儿，就有一颗硕大的白色贝壳盛放在移动平台之上被推了上来。
一些真神已经激动地站起身，而坐在角落里的夏晓天和艾丽卡以及亚当斯三人则无动于衷。
“那东西是用来突破真神界限，尝试冲击自由生命级的宝物”
亚当斯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夏晓天和艾丽卡的反应。
两人竟然也无动于衷……这让亚当斯都有些怀疑他们究竟是不是真神了……还是他们对冲击自由生命级有十足把握？
“识货的客人大概已经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了——这贝壳里生长的，是无尘珍珠这种极为稀有的宝物，可以用来净化真神体内驳杂的神力已经灵魂内部的暗伤，是天然形成的一次性符器，卖家可是从小法老世界之中冒死找到了这东西，起拍价——三十块神元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块”
三十块神元石，算是非常昂贵了，作为炒热气氛的第一件拍品，已经算是合格。
夏晓天原本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等到混沌之力完全侵蚀他的全身，他自然会晋升到自由生命级，所以他并不需要这种揠苗助长的东西，但在听到无尘珍珠有治愈灵魂暗伤的作用时，他却有一些心动了。
艾丽卡敏锐地察觉到夏晓天的心思有了变化，于是出声问道：“要买下来吗？”
“不必了”
夏晓天摇摇头。
虽然只要他想，整个拍卖会所有的物品都可以买下来，但一切也有轻重缓急之分，他可不想太过招摇。
无尘珍珠的价格很快就攀升到一百神元石，还有不少人依然在观望，而更多的则已经按奈不住，开始出价。
最终，价格被定格在一百七十块神元石，这价格其实已经超过了无尘珍珠的实际价值，奈何这东西出产量极少，往往有价无市，所以卖到这个价格也还算合理。
“前辈，竟然有人去小法老世界发掘宝物？”
夏晓天突然问道。
据门罗所说，这东西可是卖家从小法老世界拼死带回来的……小法老世界是完全地气态世界，危险程度不可小视。
“有收获的可能，就算再危险，也会有人去冒死拼命的……不过这些人大多是半神或是新神这类角色”
亚当斯摇着头说道。
“客人们，接下来要出场的物品，是……”
拍卖会的前半段，都是对于夏晓天来说无关紧要的物件，他也一直在做观望。
“接下来的拍品，是一件比较特殊的符器……容我向大家介绍一下”
门罗清了清嗓子，指着身后的一颗透明的球体，众人的目光也击中过去——
只见这颗球体之内，有一阵阵黑色的闪电不断跳动着，显得极不安稳，但还是被球体外壳牢牢包裹在内。
“这东西，是图埃尔神王想要卖出的东西——一件极品神器的部件”
“什么？”
“卖家是神王？”
“……极品神器”
神王、极品神器两个关键词让众人热血沸腾起来，然而此刻，门罗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很遗憾的是，经过我们商行的锻造师反复琢磨，也摸不透这东西的作用，而神王也没有给我们更多信息——这东西是锻造一件极品神器时，被淘汰的部件，材料绝对是最上等的”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刚才有些激动的人群现在也冷静了——即便这东西来头颇大，但如果买来毫无用处，恐怕也是白白浪费神元石。
恐怕这是图埃尔神王想要处理掉的垃圾吧？
“起拍价十块神元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三块，开始吧诸位”
现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过去半晌，竟然没有任何人出价。
而此刻，夏晓天早已用额头的泰坦独眼观察这东西许久了——跳动的、不稳定的黑色闪电，已经囚禁它的圆球，整体的构造，都被夏晓天观察清楚了。
“买下它……不过要等门罗再说话时你再出价”
夏晓天微笑着对艾丽卡说道。艾丽卡轻轻点头。
一旁的亚当斯并未发问，对他来说，一百块神元石以下的物件，大都没有什么买下的必要。
最后，在无声的博弈中，门罗还是败下阵来。
“既然无人出价，那么这件物品就流拍——”
“十块神元石”
艾丽卡的声音打断了门罗的话，而全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白发冷艳的艾丽卡身上。
“还有人出价吗？”
“十块两次……十块三次……成交”
门罗松了口气，这烫手山芋终于卖出了……如果没有人买，恐怕最后商行还要主动买下，任何会惹得图埃尔神王不悦的事情，他们都不想做。
“这东西你买来做什么？”
亚当斯终于忍不住出声向夏晓天问道。
“做炸药”
夏晓天干脆利落的回答让艾丽卡和亚当斯都愣住了。
“你是说……”
“被球体囚禁的那股力量，是一簇极不稳定的自然力量，随时有向外迸发的倾向，如果经过极限压缩，恐怕会一次性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冲击，威胁到自由生命级也是有可能的”
夏晓天微笑着说道。只是他的微笑看起来非常冰冷。
第三百零三章 竞价
“你到底招惹了什么敌人？又是招揽我加入，又是准备这种恐怖的东西……”
亚当斯相当好奇地问道。
“前辈不会是怕了吧？”
夏晓天轻声说道。
“开什么玩笑，反正我也时日无多了，如果你这能延长我的生命，就算你招惹了奥丁，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只是我很好奇，你一个小小真神，究竟能招惹多么恐怖的敌人，而且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到时前辈自然会知道……说不准还是前辈的老熟人呢”
夏晓天的话非常有深意，而亚当斯也只是摇摇头，不再多问了。
“诸位，接下来要出场的，是今天的压轴之一——空之神斧”
门罗话音刚落，身后的平台之上就出现了一把数米高的长柄灰色巨斧，这件名为“空之神斧”的神器，看起来气息异常强大，外形却朴实无华，斧身厚重，斧刃锋利，绝对是一把不错的神器。
“这空之神斧是空之真神在别的大世界陨落后，由他的友人带回来的……众所周知，空之真神是空族掌控者，而这把集一族之力锻造的神器，也有着接近极品神器的威力，一直没有出价的各位自由生命级前辈，这下你们该考虑考虑了吧”
“起拍价五百块神元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十块，开始吧”
这价格让在场几乎所有真神都倒抽一口冷气，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有人开始出价！
“六百”
“七百”
“九百”
“九百五十”
“一千”
价格以疯狂的速度开始上涨，很快就攀升到一个令人咋舌的价位，出价的，也大都是自由生命级的大人物了！当然也有少部分大家族的真神少爷尝试出价，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哼……这种玩意儿都有自由生命级去追捧”
亚当斯露出相当不屑的神情。夏晓天笑着说道：“前辈是神族出身，见多识广，当然看不上这东西……半人马座地处荒凉，恐怕随便一个宝物都要被人追捧一番”
“那倒也是”
亚当斯点点头，接受了夏晓天的说法。
与此同时，夏晓天也确认了亚当斯身上有不亚于这柄神斧的神器——极有可能是极品神器。
这小子也不缺神器！
这是亚当斯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因为他看到夏晓天根本没有对这柄神斧展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
“两千”
当价格定格在一千七百时，一个慵懒地女声声音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那人是一名戴着红色假面的蓝衣女人，半截假面下方撩人的红唇格外诱人。
“捷琳娜！”
“……她不会又要……？”
“她怎么进来的！金棕榈商行不要命了？”
夏晓天在看到那个蓝衣女人时，心脏急促地跳动起来，脸呼吸都有些紊乱了，艾丽卡及时的抓住了他的手，夏晓天向艾丽卡传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捷琳……娜，我商行，禁止你——”
“图埃尔说我可以来的，我会付钱，放心吧，我最近，可没有偷东西的兴致了”
捷琳娜有些兴致缺缺地慵懒地说道。说完，她便高高地翘起二郎腿，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图埃尔说我可以来。
门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世界，也只有捷琳娜能够这样对陛下直呼其名，而捷琳娜所说，大概也不是假话——就算是假话，图埃尔陛下也会将责任揽过来吧，毕竟陛下是这么的宠爱捷琳娜。
不过捷琳娜真的会付钱吗？
虽然门罗还是抱有怀疑，但也只能苦笑着继续主持了。
过了许久，再没有人出价了。
“你们怎么都变成哑巴了，我不过是提了三百而已”
捷琳娜有些失望地说道。
谁敢再提价？到时候你气急败坏将东西偷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敢怒不敢言，虽然也有几个实力接近捷琳娜的自由生命级，但他们全都不想招惹这位行走的麻烦。
“唉，无聊无聊，还不如去偷呢”
门罗打了个冷战，轻声问道：“您不会真的要——”
“我说了我会付钱，别废话继续吧”
“各位客人，接下来，就是最终的压轴——”
“神恩大盾，这是纯正的极品神器，虽然是极品神器中价值最低的防御类神器，但其效果却绝不输于其他品类，关键时刻可能会救诸位一命！——请看”
平台之上，一面宽厚的矩形盾赫然出现在视线中，这面大盾颜色纯白，盾身之上雕刻着许多神族纹饰，即便无人催动使用，盾牌周围的空气都有种即将凝固的厚重感。
“神恩大盾是从诸神手中流落到此的，铸造它所用的材料极有可能是取自诸神们的世界，我们尝试了所有手段，都没能在这面盾牌之上留下一道轻微的划痕，起拍价——一千神元石，加价不少于一百，开始吧”
一千！
这个价格，已经能够让一个小族伤筋动骨了，不过极品神器，的确有这样的价值。
价格很快攀升到两千，没过多久就要突破三千大关！
众多自由生命级在出价时，不忘将目光飘向捷琳娜，内心祈祷着她不要出价。
“我想要这东西，神元石够吗？”
夏晓天抿抿嘴说道。
“绰绰有余”
艾丽卡说完，就举起手，冷声宣布道：“四千”
她一下子将价格提升了五百，人们也彻底注意到了艾丽卡一行。
“五千”
慵懒的女声再次响起，所有人都露出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捷琳娜出完价，还将目光投向艾丽卡，露出一副得胜的表情。
“六千”
艾丽卡面无表情的说道。虽然艾丽卡神情未变，但夏晓天知道她生气了，产生了与捷琳娜的对抗之心。
“七千”
捷琳娜再次轻松写意地说道。
“八千”
艾丽卡毫不示弱。
“一万”
两名容姿出众的女性如此激烈的对抗，也让拍卖进入了白热，所有人都在好奇，艾丽卡究竟是什么身份，敢和捷琳娜一较高下？
“一万三千”
“一万五千”
捷琳娜再次出价，这一次，艾丽卡没有跟价。
“到此为止吧，没必要再浪费了，这个价格已经可以买到其他极品神器了”
夏晓天抓住艾丽卡的手让她冷静下来……不过极品神器可遇而不可求，他这么说也只是在安慰艾丽卡而已。
第三百零四章 你来做下一任法老王
艾丽卡露出微微失望的神情，却乖乖地没有再出价，而亚当斯去看出了些端倪。
他摸了摸络腮胡，看了看艾丽卡与捷琳娜，又看了看一旁神色微微有些紧张的夏晓天，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一万五千三次，成交！这是本商行数百年来竞拍的最高价，神恩大盾，就归捷琳娜……前辈所有了”
夏晓天敢发誓门罗几乎要说“捷琳娜女贼”了，门罗的神情看起来也不太轻松。
“给你神元石，现在就把那盾牌给我”
捷琳娜将一枚精致的银色储物手镯高高抛起，门罗精准的接了过来，只是微微观察一番，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身后的神恩大盾化作一团迷你的光团丢给了捷琳娜。
正当人们疑惑捷琳娜为何要这么着急时，捷琳娜却拿着神恩大盾，一步步走向了艾丽卡。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门罗脸色一变，向身后的仆从嘱咐几声之后，就要上前劝架了。
“请你让一下好吗？美丽的女士”
捷琳娜面具之下的红唇绽放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别靠近他”
艾丽卡站起身挡在夏晓天面前，一把猩红色的长剑已经就位，而一旁的亚当斯也皱起了眉。
而此刻，艾丽卡身后的夏晓天却出声说道：“让她过来……”
“可是……”
“我不会有事”
夏晓天摇摇头，看着艾丽卡微笑着说道。
艾丽卡轻轻让开位置，而此刻，人们才发现，捷琳娜的目标，竟然是艾丽卡身后那个平平无奇的人族真神。
“送给你……亲爱的，你很想要它吧”
捷琳娜伸出拿着神恩大盾光团的手，柔声说道。
“他是什么人？”
“这……”
“这女贼居然会——”
现场一片哗然，而艾丽卡的脸色也不太好了。
夏晓天摸了摸鼻子，摇摇头说道：“我不要”
“是我的礼仪不够完美吗？果然，面对人族，就要有这样的觉悟”
捷琳娜向自己的面具伸出手去。
不会吧？
这是所有人此刻内心的想法，包括夏晓天。
“啪——”
精致的红色假面被摘了下来，捷琳娜那精致到巧夺天工的五官和与肤色完美搭配的眼眸，都让在场的所有男性的心口挨了一记重击。
此刻，艾丽卡由于气息不够强大，隐隐的被压了一头。
“现在可以了吗？”
“……”
“怎么不说话？亲爱的，该不会是看我看入迷了吧”
“你疯了？”
夏晓天颤抖着说道。
大河族的假面，被她摘了下来！这岂不是……
“我当然没疯，接收我的礼物，不然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接受”
场中所有大河族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捷琳娜，一边打着冷战，一边抚摸着自己的面具。
夏晓天一把抓过光团收了起来，他第一次在女人身上吃瘪，而且是两次，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耻辱。
“图埃尔叫你去金字塔那边去……记得带上你的爱人”
捷琳娜留下一个飞吻，便扬长而去，看起来十分洒脱。
“我们现在就去”
艾丽卡虽然神情未变，但夏晓天知道，她此刻已经怒不可遏了。
“好”
夏晓天没有说什么多余的安慰之语……他本以为，捷琳娜在见识到自己的决心后，便不会再打扰自己了，但没想到她还是不死心。
“神王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也是非常和善的大河族，我就不去了，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可不想看见他”
亚当斯轻声说道。
夏晓天和艾丽卡点点头，便消失在大厅之中。
捷琳娜今天的行为，在大河族人心中埋下了一个危险的种子，不知何时才会开花结果。
……
金字塔内部极为恢宏高大，到处镶金嵌银，众多实力高强的大河族镇守在此，只是几个照面，夏晓天和艾丽卡就遇到了几个大河族真神了。
在守卫的指引之下，两人终于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黄金门之前。
“吱吱吱吱——”
黄金门在一阵吱呀声中缓缓开启，门后的大厅深处，高大的黄金王座之上，一名戴着金色与黑色相间华贵面具的强者端坐其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图埃尔，大法老世界的掌控者，半人马座的最强者之一——他戴着的面具，被称为“法老王面具”，也是大小法老世界名称的真正由来。
“你的名姓”
“炽血，人族”
夏晓天没有任何多余的介绍，只是淡淡的如此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
“图埃尔神王，我一直十分敬仰前辈的实力”
图埃尔站起身，眼神将夏晓天全身上下扫了个遍。
“看起来，倒像是你们想来找我，而不是我要召见你们——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图埃尔的声音十分空幽，却意外地富有力量，像一只刚睡醒的狮子。
“请神王陛下约束好自己的妹妹”
艾丽卡毫不客气地说道。
图埃尔将眼神投向艾丽卡，露出惊奇的目光。
“神器身，没想到整个虚空都难得一见的躯体，竟然出现在我面前”
图埃尔惊奇地摇摇头，正当夏晓天和艾丽卡还要说什么时，他却接着说道：“你们已经说了你们的诉求，不如就让我也说说吧”
图埃尔看着夏晓天，沉默许久，缓缓说道：“我给你一个与捷琳娜缔结婚约的机会”
果然如此。
夏晓天心中一沉，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
“我只是一小小人族真神而已，哪有资格高攀神王的妹妹”
“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娶了她，你可以做下一任法老王！”
图埃尔的话如同惊雷般在夏晓天耳边炸响。
“前辈是在开玩笑嘛？”
夏晓天干笑道。
“我可没心情拿我的国度、我的世界跟你开玩笑，如果你肯迎娶捷琳娜……放弃你身旁的女人，我之一切，都可以留给你”
“我是人族”
“那又怎么样？我只要捷琳娜开心”
图埃尔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甚至让夏晓天有些怀疑他是否是图埃尔了——图埃尔身边的侍卫以及重臣，此刻已经快要窒息了。
“不论怎样，我都不会和您的妹妹缔结婚约……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尝试做这样的无用功”
夏晓天冷冷地说道。
第三百零五章 久违了……符文世界
“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还没有被我一掌拍死吗？”
图埃尔转过身，用相当冷漠的语气说道。
“是捷琳娜拜托过您别伤我吧”
夏晓天苦笑着说道。
“知道就好……我以为我今天做了最蠢的决定，没想到你强行纠正了我的错误”
图埃尔的声音舒缓下来，但却微微有些失望。
“……我不知道前辈和捷琳娜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您究竟有多偏爱她，但是时候让她知道，虚空中不是任何事物她都能得到了”
图埃尔释放出全身的力量威压，夏晓天和艾丽卡瞬间感觉到一阵令人窒息的压力扩散开来，险些难以站稳。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我还是要再问你一次”
“只要你选择捷琳娜，你身边的女人我也可以赠予她相当多的财富——而你，会继承我的法老面具，只要你说——‘愿意’这两个字就好”
“不”
夏晓天几乎是没有任何停顿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此刻，夏晓天和艾丽卡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夏晓天感受着艾丽卡的体温，感受着世界的真实。
“你们可以走了”
图埃尔开始向王座走去。
“前辈，你是怎么看出我夫人的神器之身的？”
夏晓天好奇地问道。这一点，就连巴德尔主宰，也是勉强才认识到——而且主宰对此的认知也很模糊。
“你愿意娶捷琳娜，我就告诉你”
“……”
“早年的初代大河族都是神器身，这是虚空中独一无二的”
图埃尔指了指自己的面具，摇了摇头。
夏晓天瞬间就明白了——早年的大河族，由于没有天生假面，所以面具都是后天与肉体融合，形成了神器身……而后出生的大河族，面具是身体的一部分，是完整的。
图埃尔神王收敛气息之后，仿佛一名戴着法老面具的普通魁梧中年人，但夏晓天明白，在这个微微佝偻的身躯之中，蕴含着整个半人马座都无法小视的力量——
继承这个人的一切，以放弃艾丽卡为前提——这种事，夏晓天一秒钟都没有想过。
他和艾丽卡，互相之间失去谁，都无法迎接接下来的每一天了。
……
图埃尔提出的爆炸性提议，只是在大河族最高层的小圈子里传播，并未让太多人知道——但几乎是图埃尔城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是……图埃尔的妹妹，捷琳娜，爱上了一名人族的有妇之夫。
许多人信誓旦旦地说，他们看到了捷琳娜将一件极品神器亲自送给了那名人族真神，还与真神的夫人争风吃醋。
甚至还有传言，图埃尔也亲自找见了这名真神，希望他能够接受捷琳娜，结果却不得而知……这个传言被大多数强者视为谣言。
而此刻，飞行在虚空中的一只白色巨毯之上，五个身影向远处天际指指点点。
巨毯飞行速度极快，周围的群星都成了一条条刺眼的光带，无数世界在众人眼前擦身而过，而一些虚空中的废墟与陨石，在接近长毯的瞬间，就化为了齑粉。
这五人中，就属杰洛作为兴奋。
“这就是虚空……我们要去别的世界了……”
“你这些天已经说了几百次了”
小伊瑞莉雅一脸鄙夷地看着杰洛，夏晓天有些惊讶，与杰洛相交有一段时间的伊瑞莉雅，现在的感情比起一开始要丰富许多了。
“没想到你们的世界还在半人马座的边缘！再远一些，你们就会到地狱的势力边界了！”
亚当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晓天和艾丽卡。
“前辈，虽然我们离地狱势力很近，但你也没必要如此惊讶吧？”
夏晓天看着飞速穿过耳边的一切，微笑着说道。
“不不不——真神、自由生命的产生，需要世界本身的强大驱动力支撑，不然为何诸神空间孕育出了血族和神族两个巅峰种族？我看你们两个实力不错的样子，居然在那么偏远的地方？”
亚当斯目露奇光。他原本以为夏晓天他们所在的世界，虽然是他们口中的“偏僻世界”，但大概也不会距离大法老世界远到如此夸张。
“我们的世界，我们两个可都不是最强者”
艾丽卡苦笑着说道。
“那我就更期待了——攘外要安内，你们想要抗击外敌，必然要整合世界内部的力量，如果有人敢反抗，我就要会会他们了”
亚当斯露出轻松写意的笑容——的确，对于女神护卫来说，偏远世界的真神或是自由生命，恐怕都是盘中之餐。
“……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做到为我延续生命，这一点你没忘记吧”
亚当斯对着夏晓天正色道。
“当然”
夏晓天点点头，他也决不会让到手的战力轻易损失。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颗眼珠形的物体。
这是那颗游荡生命章鱼自爆过后残留的身体部分，当初他并不明白这东西有何用途。
“魅灵之眼，这东西是杀取游荡生命获得的吧？”
亚当斯皱眉说道。
“前辈知道这东西的用途？”
“这东西会让接触的人做噩梦，据说会略微提高做噩梦的人的灵魂强度，不知是真是假——我从没用过这东西，神族生来灵魂强大”
亚当斯一副完全对此不屑的态度，但夏晓天却有些开心。
他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着提升灵魂强度的方法，不知这东西给他的帮助究竟有多大。
这一趟大法老世界之形，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获得神术——神术的拍卖，早在他们没有从扭曲时空回到大法老世界之时就已经结束了，不过夏晓天仍然记得爱德拉圣女当年跟他说的——关于达西亚秘库的事。
古达西亚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这次有强大助力再侧，一定可以顺利解决。
符文世界……久违了。
夏晓天露出长途旅行后的旅者才有的疲倦笑容，不知，老爹、莉亚、艾露他们过得如何？那些熟悉的人和熟悉的事物，是否一如当年一样，等待着他归来呢？
夏晓天发誓，这一次，要将这个世界，彻底变成自己的东西。
第三百零六章 归来
“是老鹿！我看到了！”
“嘘，哥哥早就搭弓了！”
旷野之上，一名神采俊秀的黑发游侠精灵少年将手中的猎弓拉到满月，一缕缕碧绿的凝练光芒汇聚在箭尖，少年目如闪电。
“嗖——”
弓箭划破空气的一刹，那头有着一身华美毛皮的高大麋鹿，警觉地竖起了耳朵……这种本能般的反应，甚至先于声音到来的那一瞬——
“噌——”
箭支急速划过，在老鹿的背上划出一道显眼的血痕，受惊的老鹿立刻蹦跳着逃往远方。
然而还未等老鹿逃开多远，又一支飞箭精确地贯穿了它的头颅，它哀鸣一声，当场气绝。
“还是父亲的弓术厉害”
少年回过头，看向半空中那个模样成熟稳重的中年精灵，他的手中同样也有着一把箭已离弦长弓。
“父亲！”
“父亲……”
一直在一旁呆呆看着的两个面容稚嫩的花季少女精灵开心地冲上前去，而半空中的那个中年精灵也微笑着降落在地面，将两个女儿揽入怀中，亲昵地摸了摸她们的脑袋。
“父亲，我什么时候才能猎到老鹿”
少年看着和女儿们拥抱在一起的父亲，有些失落地说道。
“当你遇到所爱时，再狡猾的老鹿，你也能射死——你的技巧已经足够完美，但还缺了些感性的东西，猎物们和我们一样有着感觉”
父亲微笑着说道。
“查尔斯……好久不见了”
父亲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吃惊地睁大眼睛，看向旷野的远处。
“大人！你……还活着？”
查尔斯难以置信的张大嘴，看着笔直地越过旷野走来的夏晓天一行，仿若入梦。
“父亲……他们是谁？”
少年好奇地问道。
“他们，是我一生的恩人”
查尔斯没有更多废话，而是主动迎了上去，面对着走来的夏晓天，单膝跪地，致以其最高的敬意。
而他的儿子和两名女儿虽然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却也弯下腰，用精灵族最高的礼节欢迎陌生人。
夏晓天和艾丽卡的容貌一如当年，风姿未改，而走在他们身后的亚当斯，以及伊瑞莉雅和杰洛，也都满脸新奇地远望着这片大地。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身后的三个孩子，是伊拉所生吧？”
“……没错，真神大人与我结合了”
查尔斯诚实地说道。
“现在她在哪？”
夏晓天轻声问道。
“她在闭关中，已经多年没有从纳维亚王宫深处走出来了……孩子们也都快不认识她了”
查尔斯的眼神中充满了思念。
“她是该重新出山了”
夏晓天轻笑一声，接着说道：“带我去王宫，叫醒她吧”
查尔斯露出惊喜的神色，他冲着身后的三个孩子打了个手势，孩子们立刻安静地乖乖跟在身后，众人开始向纳维亚的高山进发。
“德洛丽丝怎么样了？这些年”
“大人，德洛丽丝一直是这个世界的圣所一般的存在，它一直被安放在纳维亚高山的最顶峰，是著名的里之国度……而你，被德洛丽丝人称为‘圣祖’，始终有不少人相信，你还会回来”
“他们是对的”
夏晓天以绝对肯定的语气说道。
……
“我说了，就算发生足以让世界毁灭的事情也别来叫我，我不想伤害你”
当查尔斯用特制的木牌敲击王宫最深处的隔间时，伊拉冰寒刺骨的声音透过木质挡板让整个王宫的温度都下降了。
“伊拉”
艾丽卡缓缓出声。
“艾丽卡——艾丽卡！”
隔间瞬间被打开，脸色苍白如雪，身材羸弱的伊拉出现在夏晓天面前，伊拉现实看到了安然无恙的艾丽卡，有将视线移向夏晓天，微微张大了嘴。
“你……你……”
“伊拉，我永远不会死，我是这世界最终的主人”
夏晓天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看起来一如两百年前。
……
伊拉接受夏晓天还活着的事实，花了不少时间，当然，借此机会，查尔斯也带着孩子们见到了伊拉——孩子们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大人，不敢多说什么，而伊拉也表示孩子们交给查尔斯她很放心。
只是片刻时光，查尔斯就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宫殿，他知道，炽血大人一定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想要与伊拉交谈。跟着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杰洛和伊瑞莉雅，亚当斯倒是当仁不让的留了下来。
“我以为你也死了，艾丽卡”
伊拉看着安然无恙的艾丽卡，露出阵阵苦笑。
过去两百年间，艾丽卡几乎每年都会回到德洛丽丝一次，而四年前，艾丽卡最后一次光顾德洛丽丝之后便了无音讯，世界树告诉她——艾丽卡带走了炽血真神的那一缕灵魂之火。
伊拉几乎当时就确认了……艾丽卡一定是带着这缕火苗主动走向了死亡。
“说来话长，但我和他都活了下来”
艾丽卡摸了摸伊拉冰冷的脸，看起来已经好久没有体温光顾过这张脸了。
两百年来，艾丽卡与伊拉已经是关系最为密切的挚友了，不然艾丽卡不知所踪后，伊拉也不会主动闭关，甚至冷落了孩子。
“这位是……”
伊拉看向亚当斯，这名身着一身洁白长衣，长着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给她一种极为恐怖的压迫力，甚至还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亚当斯……他的护卫”
亚当斯向伊拉轻轻点头，表明了自己炽血真神护卫的身份。
“护……卫？”
伊拉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她看向夏晓天，眼神中凝固着不解与震惊。
夏晓天这个人物，从出现在她视野中的那天起，就从来没有让她觉得无聊过……他总能让自己陷入无可自拔的震惊中，实力提升的速度也是不可思议得快——没想到只残存一缕灵魂的他，再一次逃过一劫！
甚至还招徕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护卫。
“嗯……你还算不错，虽然晋升到自由生命花了上万年，但根基扎实，还有再提升的空间，你这样的天资，在一些大世界都是不错的”
亚当斯仔细感受伊拉的气息之后，随口说道。
“那前辈你又是什么实力？可以明示吗？”
第三百零七章 晚宴
“我和你同属自由生命级，但我已经接近巅峰，而你只是新晋而已，在我们这样的实力层级，一丝一毫的等级压制，都是难以用其他手段抹平的”
亚当斯知无不言，但明显不在状态，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夏晓天究竟打算如何延续他的生命了。
“原来如此”
伊拉点点头，转身面向夏晓天，轻声问道：“你这次回来，必有计划，说来听听吧”
“你愿意携精灵全族，加入德洛丽丝吗？”
夏晓天缓缓问道。
“你的实力，还不够让我跪拜”
伊拉摇摇头说道。
“加上我够吗？”
亚当斯打断道。
“您只是他的护卫……我不能确定您能帮他多久”
伊拉沉声回道。
夏晓天笑了笑，打了个响指，轻松地说道：“亚当斯前辈会永远站在我这一边，我保证”
亚当斯并未反驳。
“然后呢……让我精灵族加入德洛丽丝之后呢？”
“你和亚当斯前辈，一同随我去将这个世界可统御的力量整合在一起——这个世界，是我的，我不会让它成为诸神的玩物”
夏晓天的声音变得异常冷冽。
“……还会有诸神到来，是吗？”
伊拉露出担忧的神色。
“当然，当年我击败的，只是那位大人物的一个分身而已，多年过去，我觉得她的再临之期不会太远了——这一次，极有可能是她亲自降临，所以我要做好万全准备”
夏晓天十分冷静地分析道。
“那……先祖预言家——”
“我与他这一次立场相同，他多半不会阻止我——等解决外敌，我和他之间的帐也要好好清算”
夏晓天露出自信的微笑。
伊拉发现了夏晓天的不同……与当年相比，此刻的夏晓天对任何事物，都再没有了敬畏与恐惧之心，在说起即将降临的大敌时……夏晓天都是一副请君入瓮的态度。
“我可以答应你所有这一切，但我只要你给我一个保证”
“什么保证？”
“决不能……让精灵族，失去未来”
伊拉的声音坚决而又肯定，这是他的底线，也是曾经的爱人托付给她的宝贵遗物。
“我会和每个德洛丽丝的子民共存亡，再也不会有人受伤了”
夏晓天如此保证道。
“好！……我会准备的，你们应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德洛丽丝了吧？我就不与你们同行了”
伊拉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她的目光在就飘到了大殿之外。
艾丽卡察觉到了这一点，轻声对伊拉说道：“那是你的孩子，他们会喜欢你的”
伊拉向艾丽卡投以感激的神色。
……
德洛丽丝的空间，已经被发掘到了极限，巨大的城市网贯通了整个空间，而理想乡，则位于王国的中心。
现在德洛丽丝的面积，已经隐隐超过了当年的迦太基，形成了以人族、狐人、精灵为主流的超级国度。
现今德洛丽丝王国统帅是艾露将军，而军队方面则是沿用了一套迦太基的班底以及许多新人组成的庞大队伍。国家的政务由蕾娜与艾露共同处理——两个当年稍显青色的女孩儿，如今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
“我回来了——我的人民们”
夏晓天张开黑色双翼，飞到了王国上空最显眼的位置，向整个国度宣布了自己归来的讯息。
整个国度，陷入了一片沸腾之中！
……
亚当斯被夏晓天带到了世界树那里静静休息，而夏晓天本人则带着艾丽卡、杰洛和伊瑞莉雅，来到了老爹的新家。
在和老爹紧紧拥抱之后，夏晓天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活着的温度——就像当年一样，就像年少时那样，自己闯了祸弄得鼻青脸肿，回到家一定会有老爹的关切傍身。
父子之间没有更多的交流，只一个拥抱，两人就已经明白了彼此之间的思念究竟有多深。
老爹和莉亚的容貌未改——这都是世界树的功劳，世界树让夏晓天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下来，一切都在时光中无所遁形——只有夏晓天的一切是例外的。
“夏先生”
艾露在看到夏晓天的一瞬间，几乎是一国之君的威严瞬间消失不见，她不顾艾丽卡在侧，奋不顾身的扑向夏晓天的怀抱，夏晓天尴尬地看向艾丽卡，却发现艾丽卡只是温和地笑着。
艾丽卡总是这么温柔，虽然她看上去冷得像是一座冰雕，但她内心的热度丝毫不逊于任何人……她愿意原谅艾露稍稍出格的拥抱——因为她明白思念的辛酸。
瓦尔基里几乎没怎么变化过，她是龙类，对天生寿命绵长的她来说，两百年只是白驹过隙，她静静地看着归来的夏晓天，一副早就猜到他会回来的神情。
这一次，家族的晚宴稍稍比当年又热闹了一些——伊瑞莉雅坚持要跟艾丽卡坐在一起，而杰洛则一脸苦恼的被瓦尔基里拉到了一边，瓦尔基里似乎对她的猫耳很感兴趣。
莉亚还是和当年一样烹饪出一道道可口的菜肴，在烛光和星光的陪衬之下，这晚宴变得相当梦幻。
夏晓天坐在家人与珍视之人的身旁，渐渐的有些醉了。
他思考着——多年来他奋斗至此，目的究竟是为了身旁的微笑和这顿烛光晚宴……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为了满足自己对力量的渴求与破坏欲？
也许答案是其中一个，也许二者皆有，他不禁这样想到——
人的心灵，是多么矛盾与复杂的事物——渴求着一切，却又厌倦一切；拥有一切，却又想得到更多；厌恶着悲剧，却又不甘于安稳；没有任何事情是人们甘之若饴的——反过来讲，我们的心如此复杂，已经不需要再做解读，也许只要跟着那一丝虚无缥缈的直觉，就不会有后悔。
“你真的觉得是这样吗？”
正当夏晓天咀嚼着嫩滑的烤鸡时，慵懒的女性之声在她的脑中响起。
他转过身向窗外望去，正好看到了和他招手的捷琳娜——她已经摘下了假面，眼神中满溢着对自己的爱。
夏晓天摇摇头，没有回应她的呼唤，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女人是如何跟到这里来的，但他有一点可以确定……
这个女人，不属于这桌晚宴中应该存在的——她是禁忌，是夏晓天绝不想了解的……关于自己的秘密。
第三百零八章 周游世界
夏晓天随便编了一个借口离开了老爹的大宅，离席前，艾丽卡与他对视了一眼，夏晓天从艾丽卡的眼神中读到了艾丽卡对他的信任。
“你到底想怎样——你是怎么跟过来的！”
夏晓天来到屋外的角落，看着双手背后，脚尖不断在地面上画圈的捷琳娜。
她还是那么美，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那么的丰满精致，在月色的烘托下，她的肌肤闪烁着润泽的光芒。
“这就是你不肯跟我离开的理由吗？”
捷琳娜指了指房屋内隐隐透出的光，在那里，晚宴还在进行着。
虽然她没有明说这“理由”究竟是什么，但夏晓天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有亲爱的，我要知道我的恋情是被什么东西终结掉的”
捷琳娜靠近夏晓天，她身上的热度和美艳的气息悄悄钻进了夏晓天的鼻腔。
“就算我一无所有，也绝不会爱上你，我们的世界，是不同的”
夏晓天淡淡地说道。
“我们都是渴望毁灭的怪物，都是混沌之力的持有者，有什么不同呢？相比那个女人，我和你才是天作之合”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吗？”
夏晓天粗鲁地打断了捷琳娜。
“陪我逛逛这个世界吧，这是你的地盘，而我正好缺一个向导”
捷琳娜的手轻抚夏晓天的脸颊，将一部分体温传递给了夏晓天。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现在就把你的一切都毁掉——我很少杀人，但我的实力可以杀死几乎任何人，你的那个神族保镖也不是我一合之敌”
捷琳娜依然微笑着，她的目光飘向大宅，在那里，夏晓天的家人和珍视之人全都在。
“就只是陪你逛这个世界吗？”
“当然——我不会妄图强行夺走你的，我想要你的真心……所以，你可以不用太过担心”
捷琳娜的眼神有些迷离，而夏晓天则长叹了一口气。
……
“这就是你的家乡？”
眼前隐约可以看出轮廓的废墟，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凄清，干藤枯草遍布，偶尔有几面没有彻底倒塌的墙壁之侧，会有几窝野兔栖息。
“……这里可以说是我的家乡——烈酒镇，是这里曾经的名字”
夏晓天环顾四周，除了破败的痕迹，再无一丝生气。
当年先祖预言家将泰坦主魂从地底矮人堡垒之内取出时，几乎三分之一乃至一半的迦太基领土都成为了废墟，死伤无数——烈酒镇也不例外。
夏晓天轻声将这里发生过的一切缓缓讲述——他知道捷琳娜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听众，但如果能让她满意，也许将来会少很多麻烦。
“你是被捡来的孩子……”
捷琳娜看向夏晓天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那些孩子欺负你和艾露，你不想惩罚他们吗？”
“你的养父居然有那么多的孩子？”
“……原来你成为符文师，只是因为你想看到更大的世界，想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捷琳娜在夏晓天的讲述中，不断发问，而夏晓天和一一给她回答。
两人离开废墟，飞向了早已毁去大半的半月森林。
“这就是我和艾丽卡相遇的地方”
夏晓天斟酌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今晚，你要对我坦诚，否则我会毁掉你的一切”
捷琳娜笑着说道——无论如何，这看上去都不像是在威胁什么。
“我刚和她相遇时，她只是一个半神器的器魂而已……”
夏晓天缓缓将他和艾丽卡相遇的一切讲述，包括自己对艾丽卡的一见钟情。
“你只是因为她的美貌，就喜欢上了她？”
捷琳娜露出不服的神情。
“说到底，一见钟情这种事，哪有那么多特别的理由……我不想粉饰那么多，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不会再有人像她这么美了，即便她是蛇蝎与罪恶的结合，我也愿意沉溺于她——然而事实上她是个好女孩儿，也是个被不幸缠身的可怜人，我很高兴能够成为她的力量”
夏晓天如此耿直的自白，让捷琳娜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低落。
远处，从废墟之中重新建起的半月城闪烁着崭新的光辉——夏晓天知道，杰西嘉就在那里，新建立的迦太基，是德洛丽丝的附属国，而杰西嘉，则是新迦太基的国王。
她选择留在迦太基，守护她已经不曾记得的姐姐——德洛丽丝的梦想，让迦太基继续存在下去。
而原本这个国度的守护者——迦太基真神，两百年来却不知所踪……真心想要守护这个国家的人，是被迫害、被残害的人，而坐享其成之人却逍遥自在，这简直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从艾丽卡被钉上十字架的那一刻开始，这国度就不再属于那些坐享其成之人了。
他没有带着捷琳娜去见杰西嘉，将来有的是机会见她，而现在，时机还未到。
从半月城，再到世界尽头的雪原，从广袤的精灵族森之领域，再到无底深渊，从纳维亚的猎鹿平原，再到拥有古老文化的新达西亚，一个晚上，夏晓天就带着捷琳娜将符文世界环游了整整一个轮回。
新达西亚内部盆地之中，两人最终停在了莉莉丝花海。
朝阳升起之时，夏晓天终于停止了讲述，她的话题，停在了艾丽卡带着他的灵魂之火去往虚空。
他回过头去，发现此刻的捷琳娜早已泪流满面。
那不是演技，也不是故意为之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那是被感动的证明，不掺杂一丝虚假。
“我以为你不会哭的——你以为你已经几千岁了啊”
夏晓天无奈地吐槽道。
“……没办法，眼泪……没法止住”
捷琳娜不断地抹去眼泪，却有更多泪水涌出，逐渐，她从流泪演变成了大哭，她将红色假面重新戴上，蹲下身子，似乎不想让夏晓天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夏晓天看着捷琳娜，思考着她究竟为何会哭泣。
感动？伤心？痛心？
夏晓天不确定这女人究竟是否有着与普通人一样的感性元素，也不确定此刻他该做什么。
“……从半月森林开始，你的讲述，就离不开她呢”
逐渐稳定情绪的捷琳娜轻声说道。
“我的快乐、伤情、兴奋和悲伤，都与她有关——为了她我可以做到一切，让我放弃掉我内心的混沌之欲我也可以做到……但她支持我，他本有机会让我丢掉那些藏在心里的黑暗的，但她爱我爱到——连我自己都无法直视的部分，她都爱”
第三百零九章 红玫瑰，重逢
“这世界果然没那么单纯”
捷琳娜露出失望地神情。
夏晓天不知道她在指什么，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长久的沉默后，捷琳娜站起身，摘下面具，露出红红的眼眶和染上泪渍的脸。
“我放弃，我不会在缠着你了……不过在放弃之前，我有一个小要求”
“什么？”
“吻我一次”
捷琳娜破涕为笑，指了指自己的红唇。
“……不行，我没法答应你”
捷琳娜并没有表现出意外，而是露出魅惑的眼神。
“——你迟疑的那一秒钟，我收下了，我会把它当做我的珍宝，也许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真正的吻呢”
“不会有那一天”
“多谢你的残酷之语了，再见，夏先生”
捷琳娜没有再叫夏晓天为“亲爱的”，而是换了艾露的叫法。
她迎着朝阳，穿过金色的莉莉丝花海，突然由风吹过，这里立刻下起了一场金色花瓣的小雨，空中飘飞的花瓣被细腻的风追赶着，在空中拉起了一道金色的帷幕，捷琳娜的背影在帷幕之中显得如梦似幻。
以至于夏晓天甚至无法确定，她是何时消失的。
她肯定会再次出现的。
夏晓天摇摇头，心中隐隐有这样的预感——但不论多少次，他都不会改变心意，她也不会改变心意。
这样的捷琳娜，这样强大却又感性，能够直白的表达自己感情的女人，这样美丽却又危险的女人，不由的让他想到了红色的玫瑰花。
如果说德洛丽丝是高贵圣洁、永远正确的莉莉丝花，艾丽卡是凄艳绝美、不幸缠身的白玫瑰，那么捷琳娜这样娇艳的花朵，就应该是红玫瑰了。
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样花朵的垂青？只是因为自己有着一颗与她相似的心吗？
……
艾丽卡没有问夏晓天到底去了哪里，她对夏晓天永远保持着信任，而宴会中的其他人也并不在意夏晓天昨晚的突然离席——对于他们来说，夏晓天这样实力的人物，偶尔有要事缠身也是无可厚非的。
再次出发之前，夏晓天带着瓦尔基里和艾丽卡来到了世界树的树冠。
“前辈感觉如何”
看着全身插满世界树根茎，模样酷似刺猬的亚当斯，夏晓天揶揄地笑着。
“……世界树，你小子居然拥有这种神奇植物，还是成熟体！看来我要为你保驾护航很久了”
亚当斯虽然一副不服气的神情，但夏晓天知道，亚当斯只要有足够的寿命守护伊瑞莉雅，他就会满足。
“伊瑞跟我们一起走太危险了，这一行只会有我们三个……哦不，还有两个”
夏晓天轻声说道。
“好——去哪里你决定就好，我只负责干掉所有你想干掉的人”
亚当斯相当直白地说道。
……
新达西亚，贝鲁特城，王宫。
“学姐最近过得怎么样”
夏晓天、艾丽卡和亚当斯凭空出现在王座之下，而王座之上的娜塔莎——此刻已经是知性的中年姿态。
此刻的娜塔莎，竟然已经成神！
“我早知道你会回来——前些天你归来的消息已经从德洛丽丝传开，我正要前去拜访”
娜塔莎的白发被挽起，结成一个精美的发髻，虽然看起来她已没有十几岁时的青春气息，却也没有任何老去的痕迹，她头顶的银白冠冕——是夏晓天和艾丽卡亲自授予她的。
“跟我们走一趟吧，我想带你去见某人”
夏晓天用相当神秘的语气说道。
“无上君王相请，我没有理由拒绝”
娜塔莎点点头。
……
迦太基，半月城王宫之内。
杰西嘉走过巨大的长廊，墙壁之上的每一寸空位，都被装裱的画作覆盖，一直到王座，再到十几米高的大殿，都被画作完全覆盖。
每一幅画，都是一个人而已。
杰西嘉揉了揉眼睛，看到了王座之侧，等待着她的四人。
而所有画作的主角，就在其中。
“你回来了……托你的福，我没有变老呢”
杰西嘉没有先向姐姐说话，而是看着夏晓天那张从未变过的脸，无声地留下了泪水。
每一年，杰西嘉都会来到德洛丽丝，接受世界树的滋润，相信着夏晓天一定会回来的她，想要永远保持自己的年轻——这样夏晓天回来时，大概不会嘲笑自己的老去了吧。
“跟我们一起旅行吧”
艾丽卡出声说道，而一旁的亚当斯和娜塔莎，则一直震惊地看着墙壁之上无数幅人物画——
从稚嫩再到成熟，以至于登峰造极，画像中的夏晓天甚至比他本人都要更有魅力了，这样缓解思念的手段，居然让杰西嘉成为了一名不折不扣的画家——虽然这名画家从头到尾就只会画同一种内容而已。
……
五人一同向迦太基南部飞去，终于，在长时间的搜索之后，夏晓天和艾丽卡终于确定了位置——那个烈酒镇后方的高山。
在山上的洞**，有着一座已经破败不堪的超古传送阵。
夏晓天转身看向娜塔莎，轻声说道：“准备好了吗？”
娜塔莎露出疑惑地神情，但夏晓天没有为她解释更多。
艾丽卡掏出一大份符文灰石，超古传送阵，在一片轰鸣声中缓缓启动，五人全都站在其上，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
一阵令人目眩的传送之后，众人来到了一处看起来像是溶洞的地方，一条涓涓流淌的地下河赫然在目。
“这里有抑制符力的天然力场，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亚当斯突然说道。
“这条河，是米瑞科河，它的源头在世界尽头，永远有一名“苦渡”承载着不愿消逝的灵魂前往世界尽头”
“苦渡……？”
杰西嘉和娜塔莎都露出奇异的神情。
众人向前行走一段距离后，远处，一叶小舟缓缓驶来，小舟之上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陛下，为什么又要来这里呢？”
苦渡，多隆·路易斯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用船杆支柱水底的卵石，让船停靠在岸边。
多隆先是看着艾丽卡和夏晓天，又把视线挪到娜塔莎身上——
娜塔莎和他同时露出错愕的神色。
“……哥哥？多隆哥哥……是……你吗？”
夏晓天和艾丽卡以及多隆都没有想到的是——娜塔莎，竟然记得多隆，甚至过去这么多岁月都记忆犹新。
“娜塔莎……？”
多隆不敢确定地低声呼唤道——他离开迦太基时，妹妹只有十岁而已，和如今的模样天差地别，但却有迹可循。
第三百一十章 熔火领域
“……我必须要承认，我曾经一度遗忘了你的存在，哥哥……”
娜塔莎露出悲伤地神情，她来到多隆身边，触摸着他的脸庞。
“那时候你还那么小”
多隆苦笑着回应道。
夏晓天也突然记起，当年自己在捡到多隆的身份铭牌交给娜塔莎时，娜塔莎也不清楚这位“多隆”到底是何方神圣，需要向她的爷爷确认。
“我现在成为了真神，已经把曾经忘却的记忆一一找回——我以为你早就死掉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娜塔莎难以理解地说道。
“他被某人束缚在了这里，只能做亡灵的摆渡人——他的灵魂被打上标记，无法真正离开这里，甚至连活人都不能算是”
夏晓天抢先一步回答道。
“我早就该死掉了……如今能够苟活，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能够见证家族真神的诞生，我的内心已无遗憾”
多隆露出如释重负而又欣喜的神情，仿佛肩上最后一块重担也被撂下。
“陛下，迦太基……现在如何了？”
多隆转过身向艾丽卡发问。
“旧的迦太基已经毁灭，迦太基真神也不知所踪——我曾经的子民们再破裂的大地上建立了新的迦太基，现在由她来掌管”
艾丽卡指了指身旁的杰西嘉。
“载我们去世界尽头吧”
夏晓天缓缓说道。
“好”
小船即使承载了数人的重量，但依旧十分稳当，夏晓天看向水面，看着水面之上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是他初入符文师界时的模样……虽然在常人看来他的容貌从未更改，但他自己却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看着船上的人各不相同的表情，夏晓天觉得应该不止他看到了这种异象。
在涓涓流淌的米瑞科河上，带走的是曾经的自己吗？
夏晓天不想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只能前进。
“你看到了什么”
夏晓天轻声向艾丽卡发问。
“没什么”
艾丽卡只是摇了摇头。
船很快就靠岸了——熟悉的冰封大厅出现在众人眼前，多隆的眼神中也泛起回忆的神采。
“当年我们一行将女王陛下的身体运送到这里时，我们以为我们最终都会得救”
多隆和当年保护艾丽卡遗体的勇士，为了保全艾丽卡体面的死亡，付出了一切，幸存者多隆现在也成为半死不活的状态。
“我会救你的，等我”
艾丽卡如此保证道。
“陛下千万不要与那个人为敌……我不需要被解救，您最终活了下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宽慰”
多隆一边说着，一边驱动着小船向远方驶去，而众人此刻早就下了船。
“哥哥——我不会再忘记你了”
娜塔莎大声吼道。
多隆只是留下了最终告别的微笑，便消失在一片迷雾中。
众人沉默着走进冰封的大厅，在看过那个冰之王座后，从头顶那个刚刚弥合不久的冰盖飞出，一下子冲进了猛烈的暴风雪中。
“吼——”
一声响亮的龙吟在众人面前响起，一头银白色的巨龙将面前的暴风雪完全遮盖，一圈圈五彩的光芒将寒冷的冰雪冲击融化。
瓦尔基里，早就已经等在这里，夏晓天提前对它说了这一行的计划，让她提前去到了世界尽头。
“现在就去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瓦尔基里的声音中蕴含着无限的怒火和复仇之欲，夏晓天非常清楚这股复仇欲火是针对何人的。
他通知瓦尔基里时，只是简单说了一句：
“我要肃清这世界的强大战力，你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
终于，瓦尔基里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夏晓天准备向古扎尔出手的一天，龙类是记仇的生物……瓦尔基里永远也不会忘记古扎尔当时是如何将她抛弃，龙类之间的情感纽带脆弱到一触即溃——令人胆寒。
“前辈，接下来我们要对付一个实力不错的巨龙，恐怕需要你出手”
夏晓天对亚当斯说道。
“带我去就好，我也好久没有会会龙类了”
亚当斯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
“嗯——？”
身躯如山岳般的连绵，在熔火领域中心沉睡的古扎尔，此刻突然睁开双眼。
“熟悉的味道——危险……”
古扎尔强大的感觉让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致命的威胁，但他不可能逃遁……他是龙族之王，是这世界的最强者之一，连精灵神王伊拉都无法把他怎样，已经是自由生命级的他本应该在这世界没有敌手。
“古扎尔真神！”
“真神，您苏醒了？”
龙类们纷纷献上殷勤，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苏醒的古扎尔了。
“古扎尔”
突然，天边传来一声冷厉而熟悉的声音，古扎尔抬起头，直起身子，看到了远处到来的众人。
“是你……还有瓦尔基里——你们来到熔火领域，是来送死吗？”
古扎尔看到瓦尔基里时，瞳孔微缩，他张开遮蔽天空的巨翼，眼眸中闪烁着永不熄灭的火光——黑龙古扎尔，已经蓄势待发。
“臣服，或者死亡，选一个吧”
夏晓天居高临下地说道。
“你的依凭，就是你身后的那个人？终究是只能依靠外力的愚蠢人族……你不配让我臣服”
“吼吼——”
古扎尔咆哮着腾空而起，一下子让熔火领域进入了永夜，它黑色皮肉麟甲之间，流淌着岩浆河一般的红色脉络，锋利的爪牙和利齿像是一把把磨快的刀刃，刺穿空气。
他的庞大，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仿佛一座悬空堡垒，他是能够独自制造黑夜的庞大生命——他是最强的龙族之一。
“尼德霍格直系！有点意思”
在一边摩拳擦掌的亚当斯正要出手，身旁的夏晓天却在众人震惊地眼神中，一跃而起——
“轰轰轰轰轰——”
“吼吼吼——”
一只凝聚着无穷神力和混沌力量的巨大拳头狠狠地从云端砸下，正中古扎尔的头顶，大量的熔岩伴随着古扎尔的哀嚎四溅喷涌。
夏晓天久违的展现出了真身，他有着不输于古扎尔般庞大的身躯，有着同样长满黑色麟甲的遮天巨翼，黑色与白色，黑暗与神圣，两种截然不同的光彩在他的身躯表皮流淌，庞大的黑焱镰几乎将云层整个割裂！
第三百一十一章 湮灭之力
“你终究只是真神而已，还妄想和我对抗！”
古扎尔张开嘴，一阵融化空间的吐息迅速喷涌而出——这吐息比起夏晓天的要致命太多！
“嗡嗡嗡——”
夏晓天额头巨大而古朴的独眼瞬间睁开，一圈如万华镜一般密实的棱镜将他的面门包裹，他狠狠挥下镰刀，幽焱在熔火领域不安定的空气中呈现出爆裂的倾向——
“铛铛铛铛铛——”
只是一个照面，两个庞然大物就交锋了数十次，古扎尔身上基础麟甲已经被割裂，喷泉般涌出的血浆让现场下起了血雨，夏晓天这边，黑焱镰竟然微微卷刃！
这在过去简直是难以想象，这也说明了古扎尔究竟有着多么强的肉身！
“这是真神？”
亚当斯露出错愕的神色，他看向周围人，发现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见鬼的神情——只有艾丽卡还算镇定。
虽然面前的两个庞然大物，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但亚当斯还是吸了口冷气，在他的世界观中，真神和自由生命级是有着不可磨灭的差距的——这差距是无法用任何手段弥补的。
然而事实是，夏晓天这名巅峰级别的真神，在面对自由生命级时，竟然毫不落于下风。
“恐怕叫上我只是为了保护他们吧”
亚当斯露出苦笑，看着身旁的几个女人，一脸无奈。
此刻，娜塔莎的神情也十分精彩，初成真神的她，以为自己完成了先祖一直未竟的愿望，已经是万幸了——然而眼前的战斗，又是和她不在一个等级。
艾丽卡这边则手一直按在灾祸之光上，随时准备出手。
“吼吼——”
瓦尔基里发出兴奋的吼叫，她的眼神中流露着痛快和可惜两种情绪——如果她能够亲自战斗，那该有多好！虽然她这样想，但她是知道的，她永远也比不过自己的父亲。
“你已经和远古时期降临世界的泰坦没有什么区别了，正好让我试试如今我的实力上限！”
古扎尔咆哮着说道。
“臣服，或者死亡”
夏晓天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他高举黑焱镰，一片不亚于他们两个庞然大物体积的悬空海洋在天际成型——那是由混沌之力形成的海洋，在其中，仿佛有群星在闪耀、有恒星在燃烧、有世界在毁灭——
“卷浪”
裹挟着毁灭世界力量的海洋倾泻而下，将整个熔火领域的空气都荡涤了一遍。
“蚀日”
古扎尔毫不示弱地在面前凝聚了一团犹如太阳般的庞大球体，引燃了这片领域所有的空气。
亚当斯在此刻轻轻举起手，在众人面前凝聚了一面透明的屏障，热流瞬间被抵挡，然而面前的战斗还未停息！
只见海洋与太阳在经过短暂一瞬的停滞之后，狠狠相撞——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没有出现想象中太阳蒸发海洋的壮观景象——二者相撞形成了史无前例的巨大爆炸，熔火领域的小半土地被连根拔起，巨大的、红黑两色的火柱冲天而起，将两个庞大的身躯淹没在内。
“他没事”
看着一脸担忧的艾丽卡，亚当斯轻声说道。
这场爆炸，即使在虚空中也能看到——已经有大量的真神意识到，他们正在见证史上最激烈的强强对决之一，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世界，已经有不少真神开始闻讯赶来。
“古扎尔，我再说一次，臣服！或者，死亡！”
夏晓天的声音响亮到几乎世界尽头大半的疆域都能听到——在他的头顶上方，一颗颗如星辰般的黑色球状物已经凝结完成，像是崭新的群星。
这一颗颗群星，就是末世之雨的改良，夏晓天在每一刻庞大的星辰内核，都凝聚了一小部分混沌之力——这绝妙的点睛之笔让整个末世之雨的威力，又提升了一整个台阶！
“神术”
亚当斯露出凝重的神色，他从漫天的黑色星辰之中，感受到了神术级别的威压。
“你以为你赢了？不论你多强——你终究是人类，而身为龙之子民的我，却有着你永远也无法想象的手段……传说中，尼德霍格将世间的第一棵世界树亲手毁掉，那手段一直存在于黑龙的血脉深处”
“现在，你就是我第一个试验品，人类”
“大湮灭——”
一阵毁灭世界的季风伴随着古扎尔猛烈扇动翅膀的行为席卷而来，这阵风无形无质——却有着将世间一切消解于无形的致命力量。
这风的目标，就是高空中的夏晓天。
“湮灭之力……这是比起破败之力能为高级的毁灭力量，尼德霍格果然是拥有着这种邪门的力量才咬断了初代世界树的根”
亚当斯苦笑着摇摇头，这股湮灭之风，夏晓天很难抵挡。
“哼”
夏晓天也不再犹豫，眼神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闪光——
“嗡嗡嗡——”
她的全身都亮起圣洁的白光，头发犹如被群星托举一般飘扬起来，力量等级再次上了一整个台阶——又有整整一倍数量的黑色星辰瞬间凝成！
“薇儿丹蒂！”
亚当斯像是被谁扼住喉咙一般双眼暴突，谁能想到，在这样边缘的世界，竟然让他遇到了薇儿丹蒂女神的力量？
联想到夏晓天之前说他需要强大战力，再到敌人将至——亚当斯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亚当斯看着即将相撞的季风与群星，瞬间将身边的众人带离现场。
“前辈——”
“既然他用出了薇儿丹蒂女神的现世神力，就不可能会输，但这力量的波动我无法抵挡——不能再看下去了”
亚当斯打断了艾丽卡急切的问话。
也就在这时，天雷遇上了地火。
“呼呼呼呼——”
没有想象中的响彻世界之轰鸣，也没有预料中的猛烈爆炸——湮灭之风和末世群星相撞，只是顺江将这世界染成了白色——
像是自然而然地一样——熔火领域中心，出现了一片被完整切割的时空，这片时空凝固着黑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异样的时空也逐渐恢复，露出了一无所有的内部。
一切都没了，只有两个庞大身躯还在其内。
此刻，古扎尔的瞳孔已经放大，巨大的身躯已经干枯，像是被自己的湮灭之风侵蚀过一般。
第三百一十二章 臣服或者死亡
“龙蜕”
古扎尔受损的躯壳开始溶解消失，露出了崭新的皮肉与躯体，只是他此刻已经气息微弱了许多。
而天际之上居高临下的夏晓天，此刻全身都被炽白的怒焰覆盖，瞳孔中也闪烁着圣洁而无上的神光，看起来在刚才的强强对决中毫发无损。
“人类果然只是一群盗窃者，你偷去了我的能力，又将降临这世界的诸神能力偷去——卑劣的族群”
古扎尔咆哮着向天际之上占尽上风的夏晓天怒吼道。
“臣服，或者……死亡”
夏晓天的身后，更大规模的末世群星出现了，这一次，整个熔火领域乃至周围数个大领域的人们，都同时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上闪耀的黑色群星。
“你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吗人类”
古扎尔感受到了无尽的屈辱，这世界本来就不可能有人这样对他说话——而现在，情况发生了剧变。
“我的耐心很有限，我很忙，古扎尔，臣服我，我会给你守护这个世界的资格，否则就去死吧”
夏晓天高举手臂，更大规模的末世群星已经准备就绪，这一次，看起来整个熔火领域都会被扫荡干净。
“守护这个世界？我龙族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虽然我们在世界树下诞生，但我们的起源，是游荡生命之祖尼德霍格，是世界的终结者，是地狱的领航者，这个世界的存亡和我们无关”
夏晓天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尼德霍格这个名字，他有所耳闻，但他也只是知道尼德霍格曾经咬断了初代世界树根茎这种程度，至于他的实力以及和奥丁、依米尔、该隐这几位创世之神级别的存在相比如何，他还是一无所知的。
倒不如说，夏晓天对地狱这个势力到目前为止还是没什么认知的，虽然据亚当斯说，符文世界距离地狱势力并不遥远，但形同孤岛的符文世界，隔绝了一切对外的认知。
但是“游荡生命之祖”这个称号，却让夏晓天感到十分意外……看来，虚空中最古老的龙族，以及尼德霍格，是在极端恶劣的死世界诞生的，也只有在最恐怖的条件之下，才会诞生这种强大而又无情的生命了。
“我知道你没有义务守护世界——可那又怎么样呢？你不守护……就去死吧，我只会留下有用的力量”
夏晓天眼看就要将手挥下。
“等等——”
突然，一头庞大而美丽的银龙飞到了战场中央。
“瓦尔基里”
夏晓天放下了手，他对此并不意外。
“瓦尔基里，我的孩子”
古扎尔露出欣喜的神色，声音都变得雀跃起来。
“古扎尔”
瓦尔基里变回人形，用相当冷漠的眼神看着古扎尔。
“……”
看着瓦尔基里冰寒的眼神，古扎尔意识到了事情的诡异。
“父亲……我的血脉让你失望，是吗？”
“……不，我曾今失望过，但现在我觉得你才是我族未来的希望”
“可我不是黑龙”
“谁也没有定下银龙无法成神的铁则——帮帮我”
看着古扎尔流露出的脆弱一面，瓦尔基里突然咧嘴一笑——笑容越来越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瓦尔基里的狂笑让人惊悚，而夏晓天则听出了笑声中无限的快慰与舒爽。
她在看古扎尔的笑话——这是夏晓天可以确定的。
“父亲，你曾经把你的种子种在一个精灵族女人的肚子里——她生下了新的黑龙种……而且是你的直系，现在，他属于德洛丽丝，属于我身后的王……你，就在无限的悔恨中去死吧”
“去死吧”
瓦尔基里瞬间消失，而这时，心领神会的夏晓天也挥下手——
“轰——”
数千里的时空，化为一片焦土，猛烈的爆炸像是要把地心炸穿一般永无止境，古扎尔的血，形成了一片汹涌的红色暴风雨，在这世界划下了一道伤痕。
古扎尔最后的表情是那样的震惊和后悔，以及——悲伤。
瓦尔基里并不是来救他的，而是让他死的更痛苦一些的……如果就这样简单死去，瓦尔基里并不甘心，必须要让古扎尔感受到一直求而未得的事物被他人窃取的感觉。
夏晓天在临行前，并没有特意去见见那个精灵与龙族混血的孩子，两百年，对于这两个种族混血的孩子来说还是太短了，不可能形成可观的战力。
但瓦尔基里最后的疯狂，却让他咋舌——她果然是古扎尔的女儿，和古扎尔一样，她的血液里流淌着憎恨一切的基因，以及舍我其谁的疯狂。
“主人，我的愿望实现了，这都只有你才能做到的”
瓦尔基里以人的姿态出现在夏晓天面前，脸上的兴奋和快慰依然没有散去。
“你……”
“我放弃了……我放弃改变自己了，主人，我终究是他的女儿，我的血里燃烧着肮脏的黑暗情感，我不可能平等地对待任何人——所以，用主仆的誓约锁死我吧，这样我就会安分地供你驱策”
夏晓天知道瓦尔基里的意思……她痛恨着自己，痛恨着将父亲这样害死的自己，却也内心感到欣喜，这样如脱缰野马的情感，终有一天会燃烧到身边的人，所以，永远做一只只会听命的忠犬，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如果你讨厌自己，就把接下来的余生当做刑罚吧，我会指使你到死的”
夏晓天身上的炽白火焰逐渐散去，圣洁的气息也逐渐消失，面对被他的力量一扫而空的荒凉大地，他微微一笑。
“在一旁观战的真神们——我要求你们在一个月之内去往德洛丽丝参加盛会……神的盛会，没有到场的真神，我会将他们视作敌人，将这消息传出去吧”
虽然肉眼看上去，荒凉大地之中并无其他人存在了，但夏晓天知道，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窥探着这场战斗。
这次和古扎尔的战斗，夏晓天其实已经将手中所有底牌几乎消耗殆尽——但这是有必要的，为了震慑真神们，这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面对即将到来的薇儿丹蒂，亚当斯才是最主要的战力，现在的他也只能从旁辅助。
第三百一十三章 威名远播
巨大的坑洞中央，古扎尔的遗体还喷涌着炽烈的岩浆，浓郁的蒸汽从他皮肉的破口蒸发，但毫无疑问，他死了。
末世群星，是薇儿丹蒂女神分身也要依靠神器来抵挡的符术，单纯从威力而不是从技巧上来说，这个符术已经够资格被称为神术了。
但这门符术的消耗是在太过恐怖。即便有薇儿丹蒂女神力量加持，夏晓天也最多使用其两次而已，威力也只是和神术平起平坐。
夏晓天缓缓降落在古扎尔的身上，他的脖颈之后，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窜了出来，这场景极为诡异。
“吃掉它，获得全部的龙血”
夏晓天不知是在对“心灵”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心灵张开嘴，从古扎尔的遗体之中，吸取出来一阵幽蓝的力量，这力量犹如奔涌的江河一般流入心灵的口中。
夏晓天体内的龙血，开始发生质变。
只见他的背后先是撑起两个鼓包，最后一双比起之前更加有力且纯黑的巨翼铺展开来，一道道复杂的熔岩脉络分布于翅膀的每一个角落——
还有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夏晓天也感受到了——湮灭之力，这股力量是可以将事物消解于无形的，这比起吐息或是麟甲这些如今已经不太实用的能力来说，要强大许多。
他抬起头感受着周围的气息，那些真神们已经开始离去，在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人的气息。
如他所料，先祖预言家并未阻止他到目前为止的所有行动——现在的他和先祖预言家站在了同一立场，那就是抵御薇儿丹蒂的下一次进攻。
他们的决战，要延后了。
……
炽血真神的名字，再一次响彻整个世界。
这个拥有着传奇经历的人族真神，发出了震惊世界的宣言——所有真神都要前往德洛丽丝参加他举办的盛会，否则就会被视为仇敌，时限是一个月之后。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所有真神都猝不及防，有跃跃欲试的，有持观望态度的，也有想要与其对抗的——但只要是看过他和古扎尔那一战的真神，都选择了服从。
在他们看来，炽血真神与古扎尔的战斗，是一边倒的——而之前，古扎尔还被成为世界最强者，而他在面对炽血真神时，基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夏晓天的事迹与生平也引起了无数真神们的关注……无数次至死地于后生的经历，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而短短数百年时间就成长到这地步，夏晓天的天赋已经无需证明。
渐渐的，炽血真神，已然取代了伊拉和古扎尔，成为了世界最强者头衔的拥有者——无数强者开始涌入纳维亚，盛会正式召开之日，也不远了。
……
世界树树冠顶部，艾丽卡正在这里修行——在她的手心，一个凝练的红色颗粒正不断旋转着。
“这是你凝聚的拟态世界之心？”
夏晓天突然问道。
艾丽卡睁开双眼，点点头道：“是——但它现在还不够格，不过即使这样，我也能感受其中的奇妙之处了”
艾丽卡说着，突然说道：“之前在主宰的世界中，我就察觉到了——主宰的拟态世界之心所产生的世界，并非完全独立于这个虚空的”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记得你当时为什么坚信那世界是真实世界吗？”
“当然——我……”
夏晓天眯起双眼，突然明白了艾丽卡想说什么。
“没错——你看到了那个叫格伦德尔的血族男孩儿，还避免了他的死亡……如果那个世界是完全独立的，现实中的格伦德尔又是如何活下去的呢？”
艾丽卡微笑着继续说道：“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的推论也是正确的——那个世界具有现实世界的属性，却又不属于现实世界，这一点，主宰并没有意识到，因为他没有确认这件事的手段”
夏晓天眯起眼睛，轻声说道：“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创造出那样的世界吗？”
“不一定，我会尽力——如果我能做到，我就会成为你以后可以仰仗的力量，创造出一个可以影响现实的世界，效用一定无穷无尽”
艾丽卡露出自信地微笑。
夏晓天点点头，和艾丽卡靠着坐在了一起，看着德洛丽丝的日出，感受着这份温暖。
“我们能抵挡住薇儿丹蒂吗？”
艾丽卡轻声问道。
“不一定——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实在不行我可以让伊瑞莉雅试着去求求她的姐姐，哈哈”
夏晓天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这手段大概不行，且不说伊瑞莉雅现在并没有诗寇蒂女神的完全姿态，不一定会让薇儿丹蒂认出，就算认出——夏晓天也不能确定他们姐妹的关系究竟如何，无论如何，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才是最保险的，在这件事上，依靠任何旁门左道都是无用的。
“陛下，我奉母亲和姐姐之命来向您问好”
两人身后，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黑发少年跪地说道。
这少年的脸颊、肌肤之上偶尔有几片黑鳞覆盖，瞳孔是冷血动物才会有的竖瞳，看他骨架构造，应该是拥有未成熟的双翼的。
“你叫什么名字？”
“莫萨尔，这是姐姐为我起的名字”
夏晓天能够感受到少年体内精灵与龙融合的气息，而那份黑龙的血脉，极为纯正强大，未来，他会成为比古扎尔更优秀的龙类。
“记住我的脸，我的气息，我是你真正的支配者，未来，你要为了德洛丽丝，为了我而战”
夏晓天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当然，陛下，我记得你的脸”
“记得？”
“我记得从婴儿时代开始的每个画面，每个声音，也记得你，记得每个人”
夏晓天露出相当意外的神情。
“这是混血的天赋？”
艾丽卡也露出相当惊讶的神情。
“这不是天赋，是恩赐，王后殿下——我会成为你们的力量，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你的梦想？”
夏晓天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没错，我的梦想是走出这个世界，去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成为向陛下和王后这样的强者”
少年的语气十分坚定，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