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主宰驾临
林德尔主神，在人族圣城之中，又被称为裁判者主神，这不光是因为他拥有着“裁判者圣剑”这把极品神器，更因为他担任着人族联盟之中的“裁判者”一席。
裁判者，与断罪者、审判者、握权者、指导者四个职位，并称为五大圣职，裁判者主要连携人族与外族之间的关系，决定是否交好或交恶某族，或者裁定与外族之事有关的事物。
多少年来，接过圣剑的林德尔无数次向外族强敌屈膝，他身为天才的自尊与自信，一次次被人族的责任压塌，因为他代表了整个长老院与人族联盟，所以他决不能意气用事——
可他从心底里，厌恶那些践踏他尊严的强大族类，也深深地对自己的出身感到怀疑。
如果他是强大种族的强者，是否真的能畅行无阻，真的能将一切不平踩在脚下？
……
“去死”
林德尔第一次真的动了杀机，狂猛而密集的金色雷霆汇聚成风暴猛然向夏晓天落下——
“轰轰轰轰轰——”
面对如同雨点般落下的雷霆，夏晓天的神情也凝重了些，神恩大盾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随着神力的疯狂灌注，一个身着白色战甲的女卫士出现在神恩大盾之前，密集的闪电网被四散弹开。
“极品神器！”
这下连看台之上的法汗都冷静不下来了，一般只能主神拥有的事物，竟然被一个不明族群的男人随意掏出，这已经不是违背常理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去查查他的消息……”
场中，夏晓天手持神恩大盾与黑焱镰和手持金色巨剑的林德尔疯狂地交锋着，闪电、黑火焰像是雨点般四处溅落，看台之上的看客们已经开始匆忙退场……眼前的这场战斗，恐怕很快就会蔓延带周围！
面对拥有主神力量的林德尔连挥圣剑，夏晓天集合陨凤与龙类的血液带来的非人巨力，与林德尔正面硬撼，而与此同时，第二波崩灭早已准备就绪，只差一个对方微小的破绽而已！
“怪不得你会寻求艾丽卡的踪迹，你和她一样，都是没有族群归属的混血怪胎，你还要更恶心一些，居然对龙血还有染指”
夏晓天沉着应对对方疯狂的猛攻，无暇说话……但他的身上可还不止这两种血液。
不过深处依米尔大世界，夏晓天还没有胆子就这样显露泰坦的身躯，不过想人族一般大小战斗，也是他所擅长的！
“猎首”
抓住一个微小的空挡，夏晓天瞬间收起神恩大盾，身躯以一个不可置信的角度扭曲过来，随着手臂的挥舞，他手中的黑焱镰画过一个极其优美的角度从林德尔的视觉死角向他的颈动脉进发——
“吼——”
“铛——”
随着林德尔如野兽般的猛啸，他的全身肌肤瞬间出现了一层坚铁般的金色外壳。
但下一刻，黑焱镰就无声地切断了他的左臂，血液瞬间飞溅全场！
“死！”
愤怒的林德尔身躯之上再次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雷光，主神力量的全部解放导致整个竞技区瞬间崩塌，依米尔世界坚固的大地都开始震颤起来！
被击飞的夏晓天用神恩大盾护住了正面，但他的手和额头处仍旧留下了可怖的伤痕，有些骨头都已经流露出来……
整片竞技区已经变成了一堆庞大的废墟，而鹿人法汗却没有因此心疼，他已经完全将心思投入到眼前的战斗中去了，只是用神力滞空继续观战。
而像他这样专注观战的战痴不在少数。
“你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夏晓天的手中积蓄着第三次崩灭，言语之上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威胁。
随着他的话音，他身上的可怖伤痕就这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而对面地林德尔则要凄惨许多。
虽然用神力将断裂的手臂接了回去，但林德尔还是收到了重创，瞳孔中的红色也消退了。
林德尔意识到了对方的强大，这个时候，再去考虑主神与自由生命级之间的差异已经没有意义——对方的整体力量强度远没有自己强大，但却有一种特殊的、能够穿透一切防御的力量隐藏在一招一式之中。
他尝试用各种方式抵御攻击，却始终摸不准对方会在那一招中使用这力量——他甚至不知道对方使用这力量的限制是什么……
是消耗神力巨大？还是需要长时间准备？……亦或是根本就没有损耗？
如果真的没有损耗，那么对方凭借的，就只能是种族天赋了……这时林德尔无论如何也无法比拟的存在。
在他心中，因为他是人族，所以他在各个方面都受到限制。
“你究竟是哪一族的强者”
林德尔此刻已经火气全消，对方拥有足够与他叫板的资格。
“人族，我和艾丽卡从来都是人族”
“人族……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天赋，不可能拥有越阶挑战的强者”
林德尔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是人族最好的天才了吧？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就是最努力，最好的人族了吧？”
夏晓天一脸嗤笑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林德尔冷冷地说道。
“人族，是有着无限可能性的一族，在我生活的世界，即便不包括我在内，人族也是最强大的一方，每当有人认为自己是最强的，拥有最好的天赋和最刻苦的心血，总会有更好的出现——人族就是这样的族群，虽然出身羸弱，但却比任何族群都具有可塑性”
“……可你以这样的身躯说这种话，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林德尔看着夏晓天身上的龙鳞与陨凤之翼，淡淡地说道。
“的确如此，有机会，我真想让你看看外面的人族盛景……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是细枝末节，我只要艾丽卡，把她交给我，否则我们之间将不死不休”
夏晓天手持黑焱镰摆好架势，尸宴已经准备就绪，而崩灭的力量也已经准备成功。
“你们……停手吧——林德尔，还有炽血阁下”
一个老迈而沧桑的声音从竞技场边缘响起，鹿人法汗的表情在此刻变得苦涩起来。
“老东西……”
林德尔吃惊地回头望去，而夏晓天也缓缓放下了镰刀，看着从远处飞遁而来的强大老者。
对方，是主宰。
第四百六十二章 人族圣城
“老东西……他是你们隐藏的武器，是吗？”
林德尔小声向老者质问道。
这声音只有他们两者能够听到。
“不……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主宰老者只是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而夏晓天已经将全身气息收敛回去，肌肤之上覆盖的坚硬龙鳞也尽数回收。
对方是主宰，现在的夏晓天还没有一丝一毫对抗他的机会，况且对方态度并不算差，也没有恶意，应该是有别的转机。
“炽血阁下，你的夫人现在正在我人族圣城停留，她正向我们打探你的消息，并且说你有可能会出现在克莱城，看来他足够了解你”
夏晓天露出明显惊讶的神色，而令夏晓天意外的是，林德尔竟然露出更惊讶的神色，似乎完全没想到艾丽卡会出现在圣城——他身为裁判者，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请问您的名号是……”
夏晓天缓缓问道。
“人族联盟，长老院长老，凋零主宰……我的名姓早就不值一提，只剩下这个有意义的称号而已”
老者似乎对夏晓天十分客气的样子，这让林德尔心中疑窦丛生。
“克莱城主，今天的祸事是我人族闯下，这是我给你的一点小小补偿……鹿人与人族向来友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凋零主宰将一枚明显是独立空间的银色戒指丢给法汗，法汗只是略微观察了一下，便露出惊喜的神色，随即便说道：“当然，这只是人族朋友们切磋技艺失手打坏了一些东西而已，我不会在意”
法汗身边的侍从们啧啧嘴，眼前的竞技区被完全破坏，周围的建筑也被连根拔起，完全修缮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而城主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恐怕这位人族主宰的补偿不在少数。
林德尔的眼神之中掠过一丝阴云，这一点被夏晓天敏锐地铺捉到了。
“你们两个都随我去圣城吧……你们的疑惑，都会被解开”
凋零主宰轻声说道。
……
人族圣城在依米尔大地之上有着漫长的变迁史，它曾有过“宠爱之城”、“赎罪之城”等种种具体的名字，也曾多次迁城，一路向北，最终在北部联结冰雪的大地的苦寒之地，圣城终于落脚。
依米尔大世界的广大，即使连主宰都无法轻易言说，而在这片到处都是肥沃之土的大地之上，人族可以落脚的也只有这一片弹丸之地而已。
北部冰雪深处，有着神秘的雪地巨人与无名冰雪族群存在，他们握持冰雪之力，强大而又坚韧。
而往南，则是北方的冷酷沼泽，耐寒的鹿人就居住在沼泽深处，他们掌握沼泽的秘密，生来就比人族更加强大。
西面是开阔的荒地，到处都是石块林立的荒野，偶尔有兽群迁徙到此，这也是人族唯一能够染指的区域。
而东面的狭长区域，则紧邻海洋，海洋之中有更多的奇异族群，甚至并不比陆地弱小。
“你们，是如何从外面来到失落星座的？”
主宰在路途之中突然发问，而林德尔也露出震惊的神色……炽血竟然不是依米尔世界的原住民？甚至不是这片星座的住民？
“误闯进来的，我和我的夫人在进入到这里之前就失散了”
“外面……人族如何？”
凋零主宰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了许多。
“主宰一定已经问过艾丽卡了，还问我做什么？”
夏晓天微微一笑说道。
“……”
面对沉默的主宰，夏晓天再次用确切的语气说道：“在外面，人族是第一大族……不光是因为人族有一名实力强大的统帅，更因为人族的数量极多，可塑性极强，即便是人族光辉无法照耀到的土著小世界，人族都大概率会成为掌握霸权的族群”
夏晓天回想起符文世界的种种，在他还未成为真神之前，大陆之上就有着四个实力强盛的人族国度，而一些其他族群则被迫潜入大沼和荒地之中，这就是人族的能耐。
“不错”
凋零主宰只是缓缓地这样回应道。
……
经过数日的跋涉，三人终于来到了人族圣城之外。
夏晓天一下子便看到了极远处飘扬的华丽旗帜，和多彩而高大的楼宇，整个圣城，都被一股强横的力量包围起来，甚至连从北部吹来的刺骨寒气都被抵挡在外。
夏晓天从圣城之中感受到数股主宰气息和不少主神气息，甚至还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接近禹主宰气息的主宰之力，这是接近至尊主宰的力量，虽然只是略微接近，但想必这就是人族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至今的理由吧！
至尊主宰，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即便你不断接近，也只能是接近而已，如果真的有一名至尊主宰出现，这里的人族将会得到更好的土地。
人族圣城，占地面积据夏晓天粗略估计，也有两三个迦太基大小了，而这样的规模，在整个依米尔大世界，也只是中等偏上的城邦。
真正的大型城邦，集中在大陆的中央。
三人通过守卫的检查之后，从主道一直往前，穿越熙攘的人群，来到了一处雄伟的白色宫殿之前。
“这是我的行宫，我已经将消息传递给艾丽卡，她很快就会到来——你绝不能再对艾丽卡有任何不敬，艾丽卡现在是大长老看重的重要人物，是我族兴盛的关键”
凋零主宰厉声警告林德尔。
“如果……我偏要对她不敬呢？老东西，难道你还杀了我不成？”
林德尔冷冷地说道。
“我会杀了你”
夏晓天冷声说道。
凋零主宰举手示意两人停下。
“如果你出言不逊或是出手侮辱，你以后就不是裁判者了，这是大长老的原话”
“一个小小的自由生命级，难道你们以为她比我更重要？”
林德尔不忿地说道。
“就是小小的自由生命级……你战胜他了吗？”凋零主宰指了指一旁的夏晓天说道。
“……”
“你太自大了，这是我教导的失误，让你无法看清自信和自大的分界”
从言语上看，似乎林德尔是凋零主宰的学生，夏晓天逐渐理解了这里的人族社会形态。
长老是实力强大但并不掌控小权利的主宰，主神会被册封大的职位，而最强的主神则会成为类似“裁判者”的圣职。
第四百六十三章 双王
夏晓天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一年多没有见艾丽卡，原本并不是十分漫长，反而等待艾丽卡到来的这段时间，漫长到令人发指。
想看到她的脸，想触摸她，想和她说话……这样的心思充斥了夏晓天的大脑和胸腔。
夏晓天突然苦笑起来，自己竟然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急躁……这都是艾丽卡的错。
远远地就看到艾丽卡的身影在接近，一如既往的……她还是如此热爱红色，那炽烈而充满热情的颜色。
与她的性格正好相反。
两人接近后，无声地拥抱在一起，感受到熟悉的味道之后，他们两个彼此之间才安下心来……才有了活着的实感。
于是，自然而然地，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激烈而忘我地热吻起来，完全不在意周围有什么人在场，仿佛整个圣城都只剩他们两个。
夏晓天有时会想，他追求着永不散的宴席，恐怕就只是为了怀中的这个女人。
如果他们真的有分离的一天，虚空都会失去意义。
“咳咳……两位久别重逢，我也很理解，但炽血阁下恐怕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
“我也去”
艾丽卡笑着说道。
她从头到尾，甚至连余光都未曾飘向林德尔，面对这个曾经妄图拥有她却被她狠狠羞辱的男人，艾丽卡甚至不会在意到他的存在。
几人一同前往圣城的最中央，长老聚集之地，人族的领袖，宠爱主宰与赎罪主宰，就在最远处的塔楼之上。
“你为什么也要来到失落星座……”
夏晓天用有些责问地语气向艾丽卡说道。
“星主给了我选择的机会——我从来不会一直被谁保护，你也一样，我要和你一起在最前线战斗……我对强大实力的渴望不会比你少”
艾丽卡笑了笑，伸出手，一团炽热的红色火焰在她的指间跳动。
那是明显有别于普通火焰的生息之火，然而又与陨凤的黑火炎有所不同。
“你从哪里得来的？”
夏晓天察觉到刚才“心灵”涌现出的贪婪之意，镇静的说道。
“哼哼……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恐怕快要忍不住从我这里夺走这血脉了，不过你不用急，你的那一份很快就会到手的，这是红陨凤们的火”
“红陨凤？”
“之后我会和你细说的，你先见见双王，和他们谈谈吧——我会在你身边”
艾丽卡仅仅只过了一年，又恢复了些年轻时的锐气，夏晓天都有些羡慕她了。
“到了”
凋零主宰停下脚步，看着夏晓天说道：“炽血阁下，接下来只有你和你的夫人一同上去了”
“谢谢”
夏晓天缓步走上高塔，而艾丽卡也跟在身后。
远处的林德尔露出失落的神情。
“他们是从年少时期就相伴的伴侣，你没有机会”
“老东西，他们真的能让人族兴盛？”
“我不知道……但他们绝对会改变什么——这不正是你期望的？要么跌入谷底，要么一举腾飞，多少年来，连两位大长老都和你想法一样了”
凋零主宰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抛掉所有杂念帮助他们”
“嗯”
林德尔说完，便无力地坐在地面上，看着面前的悠悠高塔，回想着上一次他有这样的心情，到底是多少年以前。
……
“你输了”
“不不不，是你输了，棋子落地生根，你怎么能反悔！”
“即便这样，下一步还是你输了”
“可是……”
夏晓天隐隐听到塔顶两个年轻的声音正在争执着什么，他和艾丽卡登上塔顶，看到一男一女两位年轻强者正在下着什么棋。
这种棋子夏晓天一次都没有见过。
“两位主宰”
夏晓天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年轻相貌而低估他们，显然，对方有着与面容不符的年龄和实力，夏晓天从远处感知的时候，甚至把他们当做了一人，但显然这里有两人存在。
这两人都是一头黑发，男性穿着一身朴实的黑衣，而女性则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长裙。
“艾丽卡，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男人？我看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实力的确强了点”
女性主宰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夏晓天。
“男人怎么能以形貌定论内在？小艾丽卡喜欢他，必然是因为他有别于普通男人”
男性主宰打断道。
“难道女性就能以形貌定论了？我看你……”
“两位不要再吵了，我们不是还有正事吗？”
艾丽卡一副头痛的样子打断两人的争吵。
夏晓天其实已经惊讶至极了……没想到掌控人族的，竟然是这样的两位主宰。
“你小看我们了，对吧？小子”
女性主宰双眼微眯地看着夏晓天说道。
“当然不敢……主宰们个个都是极有个性的，我当然不会觉得奇怪”
夏晓天干笑着说道。
“我是赎罪主宰”女性主宰自我介绍道。
“我是宠爱主宰”男性主宰介绍自己说道。
“两位主宰，难道是同时执掌人族？”
夏晓天皱眉说道。
“没错……不过，我们现在也大概没什么实权，实际上圣城和人族联盟的大小事务都由孩子们打理，我们只是用来威慑别族的武器”
女主宰赎罪很直接地说道。
“我听艾丽卡说过外界的人族之事了——这里的人族并不兴盛，责任都在我们两个，我们尝试了数十万年，也没能晋升到至尊主宰，甚至没法更进一步，孩子们已经相当努力了”
男主宰宠爱用无奈地声音缓缓说道。
“我们把自己关在塔顶，就是借此惩罚自身，希望能有一天更进一步”
赎罪主宰叹了口气说道。
夏晓天一下子头脑便清晰起来……这两位主宰——还真是一个“宠爱”，一个“赎罪”，简直人如其名。
“炽血是比我更有能力，更具才能的人族，我们两人必然能够完成人族与陨凤之间的纽带”
艾丽卡突然说道。
“你尽管做就好——等到陨凤之王与尼德霍格决战之时，我们自然会出手，在此之前，你们也要磨砺自身才好，如果此战胜利，龙族被我们两族瓜分，人族就能真正昌盛起来”
赎罪住在语出惊人，而他们，显然早就和艾丽卡商谈过一切。
夏晓天即便一无所知，此刻也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第四百六十四章 风暴渐起
艾丽卡从灰烬之木顶端和陨凤之王交谈后的一年，过得相当忙碌，她明白，以自己和夏晓天两人的力量，也绝不可能撼动龙祖尼德霍格分毫。
但龙血是极为宝贵的事物，至少对夏晓天来说，龙的本源之血意味着血脉的纯化与本质化，实力获得巨大提升的同时，还可以让他获得尼德霍格的各种天赋能力。
但尼德霍格是接近至尊主宰的存在，是和禹主宰实力接近的极强者，他们两人别说取其血脉，即便连和他说话的资格都不会有。
但尼德霍格与陨凤之王的交战，却是一个天大的机遇。
虽然此刻战斗的天平已经向尼德霍格倾泻，但如果夏晓天两人经过修行实力再上一层楼，联合整个人族，确实有机会掀翻天平。
当然，失败的后果也是可以预见的，艾丽卡带着这份机遇来到了久负盛名的人族圣城，找到了人族双王。
“这是一个机会，成功，侵吞龙族的人族会与陨凤一同走向兴盛，失败，则依米尔大世界再无人族的栖身之地”
艾丽卡再见到双王表明缘由之后，便将这份警告展现在双王的面前。
……
“小艾丽卡有时候真的有些残忍……不像是人族，倒像是那些独行侠族群”
宠爱主宰用苦涩地语气说道。
夏晓天笑着摇了摇头，他明白，艾丽卡提前将这份警告说出，心中大概也是存着一分隐隐的期盼——期盼对方拒绝。
一旦失败，这里的人族百世基业就会毁于一旦，艾丽卡虽然从来不是什么善类，却也绝不想亲手毁掉人族。
“两位主宰，你们真的想清楚了？”
夏晓天再次说道。
“小子，你太烦了，连艾丽卡都没有问这么多遍……依米尔大世界以实力为尊，在这里没有安逸和善良可以去追寻，只要可能性超过三成，就值得我们搭上全族的一切去尝试——倒是你们，为什么胆子这么大，只有自由生命级，却想得如此远，如此多？”
赎罪主宰虽然嘴上斥责夏晓天，却也感受到了夏晓天的善意提醒，所以言辞也并未有激烈的感觉。
夏晓天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确与外界完全不同——依米尔大世界是个富饶而广阔的世界，却也是个拥挤而混乱的世界，每一个在这里存在下去的族群都必须报以求死之志，否则必将消陨。
“我们……只是看得比一般人更远一些”
艾丽卡替夏晓天回答道。
“虽然陨凤王说自己能撑至多千年，但为了在我们插手时，陨凤王仍然存在着不小的战力，所以我们将更早多年行动——具体要在之后，我们与陨凤王亲自商定”
宠爱主宰突然正色道……而一旁的赎罪主宰也轻声说道：“小艾丽卡说过，你身上有决定性的事物，可以帮到我们彻底消灭尼德霍格——一旦我们成功，龙族将陷入混乱的状态，我们会先所有族群一步踏入古龙们的领域，夺走龙类百万年来搜刮的所有财富、典籍、器物，没有龙祖存在，龙类很长时间都不会有成规模的抵抗势力，他们和我们人族不同”
“现在，告诉我，你身上的决定性之物，究竟是什么？”
赎罪主宰话锋一转，严肃地向夏晓天质问道。
“您如果敢于一试，可以将触碰我的手”
夏晓天微笑着伸出右手。
赎罪主宰皱着眉，轻轻用食指触碰夏晓天的右手手心——
“嗡——”
一阵急促的嗡鸣声之后，一个与夏晓天一模一样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缓缓张嘴，而赎罪主宰在这一刻，竟然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
这股吸力是如此强悍，以至于她不得不动用完整的神力才将这股趋势停缓下来，她心惊肉跳地移开手指，这感觉才终于消失。
“这是什么？”
赎罪主宰看向夏晓天身后，而那个吸食灵魂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我的……能力，只要是与我有接触的灵魂，都会被牵引，我刚才根本没有用力，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如果我使用全力，即便是您，也要被我伤到”
夏晓天笑了笑，接着说道：“虽然我现在实力绵薄，但一旦被我找到空挡，亲手接触到龙族的灵魂，我可以将它的灵魂整个侵吞，这是最有效率的灭杀之法，我想，如果不从灵魂入手，就算尼德霍格重伤到仅剩一口气，也可以勉强逃走，龙类的身躯，可一点都不比陨凤的不死之身差”
“原来……如此——怪不得艾丽卡如此有把握，你用这一招，击溃过不少强敌吧”
宠爱主宰插嘴道。
“没错，我步入修行道路的第一个强敌，就是被这能力斩杀的……虽然这强敌……”
夏晓天看了一眼艾丽卡，看到了她脸上的怀念与坏笑。
当年，在矮人真神的空间之内，那个上位血族的灵魂就是这样被夏晓天侵吞。
一路走来，这能力不仅让他拥有了各色血统，还击溃了无数强敌，堪称杀手锏。
……
双王与陨凤之王的秘密会面，时间还未确定，但人族的高阶密探们已经出发前往世界各地，调查龙类们的行踪与线索，评估尼德霍格死后龙类们的集结速度。
还有大批的主神、自由生命级开始秘密磨炼与龙类战斗的技巧，而作为执掌一切的长老院，则将人族即将对抗龙族的消息设为机密，很多局内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奔走，只有少数高层知晓这个消息。
人族虽然在整个依米尔大世界也算小有风光，但和一些诸如龙族、泰坦族以及精灵族、恶魔族等大族相比，还是弱了一些，甚至并不比领土周边的零碎种族强大。
所以，他们的大动作，虽然引起了一些瞩目，但却没有让大族提起警惕之心，至少龙族，就完全没有怀疑对方会对他们怀有心思。
龙族是个体力量强大，但数量稀少的族群，他们极度信奉力量，因此也树敌无数，凭借尼德霍格的强大，他们始终都只是加害者，却从来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
整个依米尔大地，都开始被卷入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
第四百六十五章 人族遗留
夏晓天没有停留多久，三天后，就和艾丽卡一起离开了人族圣城，向陨凤栖息的山脉进发。
抵达陨凤族的独立空间，看到灰烬之木，也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两位请去高处吧，王已准备好了给你们的血”
夏晓天向说话的红色焰鸟点点头，抬头看向灰烬之木以及背后的天空。
这片空间已经接近崩塌了……作为对独立空间相当了解的神明，夏晓天一眼就看出了这片空间的不妥之处。
这里……极有可能就是和陨凤之王有紧密联系的空间。
由于在陨凤族的空间之内，龙族的一切都是禁忌，所以夏晓天特意没有展现龙类姿态，而是激发体内的陨凤之血，展开了一对和艾丽卡如出一辙的黑翼，向高处飞去。
“既然他们肯把自己的血交给我，那么你的血，他们也取走了一部分吧？”
夏晓天突然向艾丽卡发问。
“是的……不过获得我这份血液的只有陨凤王”
艾丽卡轻声回应道。
不一会儿，抵达灰烬之木顶端的夏晓天就看到了全身燃烧着生息之火的红色陨凤，他的身躯足足有数十米长，但气息却有些萎靡——夏晓天甚至觉得他有些虚幻。
“人族……不用怀疑，这是我的分身，我的真身在大海中与尼德霍格正战斗着”
陨凤之王用中性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你们的战斗，为何能持续如此之久”
夏晓天难得感叹道。
“……主宰，都是极难以被消灭和打败的，我们的印记已经镌刻于大世，想要轻易抹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陨凤王似乎对夏晓天保持着足够的耐心。
夏晓天点点头，对方说的的确没错，之前，亚堪主宰被星主镇压灭杀时，即便实力差距巨大，星主仍旧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亚堪主宰彻底消灭。
而实力接近的主宰，交战时间再延长千百倍，也不是不能想象——龙族的坚硬麟甲和陨凤的不死之身，也绝对催化了这种漫长战役的产生。
“这是约定好的……我的血”
陨凤之王轻轻张开嘴，一滴燃烧着红色火焰的异样血液就这样缓缓飘向夏晓天。
夏晓天缓缓接过血液，血液之上的血统之力，就这样被心灵吸收。
“嗡嗡嗡嗡嗡——”
夏晓天背后的黑色翎翼，逐渐发生了剧变……纯净的黑色之中，溜进了一丝红色，随后，红色生息之火焰逐渐缭绕、旋转、延伸，与黑色火焰交织在一起，最终使夏晓天的陨凤之力，变成了一种介于红与黑之间的冷色力量。
“虽然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景象，但你和艾丽卡的差别我还是能感觉到……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吧，那种渴望，几乎是一瞬间就把血液吞掉了”
陨凤之王似乎察觉到了心灵的存在，尽管心灵没有现身。
“您猜的没错，我的这种力量，对灵魂有着极大的克制作用，对龙族这种皮糙肉厚的生物来说，这力量对抗他们再合适不过”
夏晓天小心翼翼地说道。
对方并非人族，并不能以寻常人族的角度来揣测，所以夏晓天言语之间也小心了许多。
“嗯——人族虽然并非强大的族群，却能依靠智慧活到如今，想来也是十分令人惊诧……实际上，人族的存在，几乎和陨凤一样长久，甚至更长久也说不定”
“什么……？”
这下，连艾丽卡都震惊了，这是陨凤王之前并没有透漏的信息。
陨凤，已经存在了数十个破灭时代甚至更久，难道人族还可以追溯到更久远？
“这些事……等你们站在和我一样的高度，自然会了解一些，当你们有与依米尔交流的资格，你们会看到这个世界的更多真相”
陨凤王的声音变得虚幻起来。
“之后我会和人族双王商定密会之期……而你们——我给你们一个提升自身实力的机会，在灰烬之木往北，有一处陨凤们的陵寝，而在更深处，则有一个过去人族曾留下的空间入口”
“那里面有什么？”
夏晓天眯着眼睛说道。
“机会……那个留下空间入口的人族只是这么说过，我想是时候将它还给人族了”
陨凤王说完，便像是陷入沉睡一般低下了头，闭上了灼热的红火之眼。
“机会……”
夏晓天和艾丽卡对视一眼，完全没有领会陨凤王突然抛出这样一个消息，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们没有犹豫，而是很快向北进发，穿过了浓重的黑暗，来到了陨凤们的墓地。
这里没有任何守卫力量存在，只有一堆堆简陋的石龛和残存的火焰。
也许守卫们收到了陨凤王的旨意，放行他们也有可能。
夏晓天和艾丽卡不再飞行，而是缓步向深处走去。
渐渐的，夏晓天感觉到了异样。
“陨凤们也需要墓地吗？就我所知，有墓地存在的，只有包括人族在内的少数几个族群而已”
夏晓天看着周围的林立石龛，心中有了一丝猜测。
“你的意思是，这里的石龛之下，葬的并不是陨凤？”
“如果陨凤王没有骗我们，深处有人族留下的空间，那么这里葬的，就只可能是人族了——怪不得黑陨凤们会选择和你们迦太基一族进行血脉的交缠，陨凤，恐怕早就和人族这么做过了，只不过年代太过久远，此世代的人族已经将这种事遗忘了”
夏晓天大胆地猜测道。
“那这里，葬的一定就是携带陨凤血脉的人族了——我记得有些人族部族还遗留着用石龛祭奠的习俗”
艾丽卡也豁然开朗地说道。
十几分钟后，墓地深处的一个暗色漩涡出现在两人面前，漩涡之中透着浓浓的迷幻气息，惹人入睡。
“看上去不像是很危险……然而往往这种地方，危险不会少”
艾丽卡苦笑着说道。
“陨凤王说这是‘机会’，现在要还给我们……大概是人族先民们想要留给我们的东西吧”
“进去吗？”
艾丽卡犹疑地说道。
“当然……不过我们不要一起进去！我先进去，一旦我发出任何危险信号，你都不能急着进来”
“好”
“不好！你不会听我的——我让你发誓”
夏晓天严肃地说道。
第四百六十六章 时间尽头之墟
“……我不会发誓，理由你应该明白”
艾丽卡与夏晓天对视，轻声说道。
长久的沉默之后，夏晓天露出歉意的神色。
“抱歉……我不该这么说的”
夏晓天抓紧艾丽卡的手，迎面向前方走去——
他们两人就该是这样，即便面前是地狱，也要同行。
……
仿佛睡了长长的一觉，夏晓天闻到了一丝某物烧焦的气味，缓缓睁开双眼。
此刻，他竟然躺在艾丽卡的膝盖之上，而艾丽卡原本靠着墙壁休息，此刻也被他惊醒。
“我……我怎么了？”
夏晓天感觉全身仿佛被什么东西揉捏过一遍，竟然还隐隐有些酥爽，面前都是灰色的石壁，石壁高处有可以漏光的窗，不过从这个角度看，是看不到外面的风光的。
“像……”
“像监狱，是吗？”
艾丽卡笑着说道。
“这是哪？”
夏晓天疑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整整一天都没有醒来，我没有轻举妄动——那扇门大概可以打开吧”
艾丽卡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道拴紧的木门说道。
很谨慎的选择，艾丽卡极少会这样小心翼翼，不过他们现在毕竟处于未知之地，小心点总不会出错。
夏晓天恋恋不舍的从艾丽卡的大腿之上离开，站起身来到木门之前。
“你恢复了吗？”
艾丽卡连忙说道。
“……不如说，我根本没事，只像是睡了一觉，精神比之前都要饱满，我们传送到这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夏晓天已经将手放在门栓之上。
“我只是比你早醒一些”
夏晓天皱了皱眉……艾丽卡有些奇怪。
他其实无法说清艾丽卡究竟那里有异样，但他总觉得此刻的艾丽卡有些不真实。
“——我们第一件真正见面是在哪里来着？”
夏晓天突然松开紧握门栓的手，用糊涂的语气问道。
“半月森林里的矮人空间……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艾丽卡担忧地说道。
“我还好”
夏晓天一脸释然地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阳光就是从走廊深处照进来的。
而在走廊尽头靠近出口的位置，放着一口棺木，不过看棺木夹缝的锈蚀，这棺木大概已经在这里停留很久了。
“……这东西最好先不要打开了，可能会有我们不想看到的东西”
艾丽卡声音凝重地说道。
夏晓天点点头，刚要向前走，却突然回头用黑焱镰猛击艾丽卡！
“嗖——”
刀尖只划过艾丽卡的发丝，此刻她的脸上满是震惊。
“你怎么了？”
艾丽卡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夏晓天冷冷地向后退到棺木附近，轻轻将棺盖推开，棺木之内正是艾丽卡！
棺木内的艾丽卡竟然像是一个凡人一样被普通的亚麻粗绳绑住手脚，嘴里塞了一块破布，此刻她看到夏晓天，眼神之中的惊喜一闪而过。
这才是真的艾丽卡。
夏晓天将真正艾丽卡嘴里的破布取出，艾丽卡狠狠地咳嗽了几声。
“她是冒牌货……是这里的一个强者——这里只有他”
艾丽卡指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说道。
假冒的艾丽卡一见事情败露，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个头不高的黑衣俊美少年……也许是少女，夏晓天有些分辨不清。
这少年露出失望的表情，缓缓说道：“好不容易又有人族进来，还这么不好骗，无趣……真无趣”
夏晓天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对方从自己身侧走向阳光，自己却没有动手。
对方……实力深不可测。
这种深不可测已经让夏晓天感到恐惧了——即便是星主都没有给他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这副小小的身躯之内藏着千百个世界一般。
夏晓天和艾丽卡一同走出门洞，迎接阳光——
眼前的景象，并不是夏晓天想象中的一切景色……而是积蓄了无数废墟、烟尘、死亡气息的扭曲空间。
在空间的尽头，有一个勉强可以被称为“太阳”的光轮，伴随着光轮的旋转，整个世界都随之旋转、扭曲，只有他们所在的浮岛没有被扭曲。
而少年就沐浴在光芒之下，站在浮岛边缘沉默着。
少年的身侧，斜插着一个巨大到无以言表的时钟！这时钟的时针还在尝试转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动弹。
这是一个像是垃圾场的世界，死掉的、坏掉的世界仿佛都集中在这里，无尽远处仍有还在陨灭的事物浮现又消亡。
而所有的一切，都在向远处的光轮前进。
“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被吓到了”
艾丽卡摇摇头说道。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夏晓天尝试跟远处的少年或是少女打招呼。
“时间尽头之墟，这里是时间尽头之墟——所有的破灭都向这里汇聚，然后被时冕吞掉”
少年转过身，用残酷而冷静的话语说道。
“我们是从陨凤族的墓地深处传送来的……你认识陨凤之王吗？”
夏晓天尝试与这少年交流——事实上他猜测少年也许对他们的恶意并不是很大，先前只是恶作剧捉弄而已。
“当然认识，那是我创造出的鸟儿，那种不会被时冕盯上的血脉，是我亲自创造，他们的身上流着我的血”
少年温婉一笑，缓缓席地而坐，光轮射来的光芒缓缓从他的肩膀流过，此刻的少年美得可怕，包括声音在内，都让夏晓天无法摸清性别。
“你说时冕……是那边那个光轮吗？”
“你问题太多了人族，作为交换，我也要问你几个问题”
少年显然是默认了回答，话锋一转，向夏晓天质问起来。
“当然可以”
夏晓天点点头。
“你怎么看出我是假的？你们的一切我都从你身边的女人脑中知晓了，我的回答是正确的”
少年疑惑地摸着下巴说道。
“……你回答错了，这是我和艾丽卡之间的暗号，我们在世界尽头的冰盖之下真正第一次相见”
夏晓天诚实地说道，而艾丽卡也点点头。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有些事情，即使都知道也不一定都明白”
夏晓天温和地说道。
“噗……好久没有和人族说话，你们还是这么奇怪”
第四百六十七章 异端
“你以前见过人族？”
“当然”
少年骄傲地说道：“不管是哪个破灭时代，不管是哪个维度的人族，我都见过——你们是最奇怪的族群了，不过我很喜欢，因为只有你们不会被一直捉弄”
“陨凤王说……这里有人族先辈们留下的机会，所以我们才来这里”
艾丽卡诚实地说道……事实上艾丽卡很少会甘愿吃亏，但对方的心思是在稚嫩，实力又是在强大，让她不得不无奈放弃报复。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绑住手脚扔进棺木过。
“机会？你觉得这里会有什么机会？你看看周围……没有比这里更破败的地方了，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机会”
少年轻轻靠在大时钟上，慢声说道。
“那你能送我们回去吗？”
夏晓天有些紧张地说道。
“别急……再多陪陪我，这里的时间是没有意义的”
“什么意思？”
夏晓天疑虑地出声问道。
“这里是时间尽头之墟，过去、现在和将来，一切都在向时冕汇聚，这里可以抵达任何时间”
“抵达……任何时间”
夏晓天震惊地张大了嘴。
“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我……你们只能回到属于你们自己的时间，不然一切都会出现差错，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虽然少年所说晦涩难懂，但夏晓天一下子便理解了——大概一些违背常理违背因果的时间点，是他们无法抵达的。
“既然在这里待上多少年，我们都能回到现在，那我们就可以陪你”
夏晓天也缓缓坐下，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样子。
……
“人族，你知道吗？我的鸟儿们最近都要回到时冕中了”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终于开口。
“你是说陨凤们要灭绝了？”
“嗯……虽然最近有一股乱流涌了进来，但这乱流还不足以打破命运”
夏晓天思考片刻，缓缓说道：“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造出陨凤吗？”
少年缓缓说道：“很久以前，一个人族和我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的，即便是已经兴盛了无数个破灭时代的人族也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时冕”
“你不认同？”
“当然不，我是对时冕了解最多的存在，我知道，时冕并不是无解的，但我始终没法说明它的弱点在哪里——所以，我就只能用事实反驳那个人族了”
“所以你就造出了陨凤？这种拥有不死之力的族群？……可你在刚见到我和艾丽卡时，不也说一切都会汇聚到时冕吗？”
夏晓天无奈地说道。
“那种台词，像是我的自我介绍一样，刻在我的骨子里——可我比任何人都讨厌这东西，我讨厌会蒸发的水，我讨厌会消散的香味，我讨厌会腐烂的骨肉，我讨厌会死的人，讨厌……讨厌”
少年的声音有些柔软了，似乎回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物。
“你造出这些鸟儿……是为了反驳一个人族——那现在，你既反驳不了，又见不到那个人族了吧”
夏晓天从少年的语气之中，大概能够感觉到，那个人已经死去无数岁月了。
“嗯……他是对的，他比我这个每天都待在这里的存在都了解时冕，时冕是时间的终点，也是命运之网编制的场所，一切轨迹早已被注定，就算偶有余波，也无法撼动他的根基”
少年的声音中充满了失落。
“其实……我也很讨厌不永恒的东西，和你一样”
夏晓天笑着说道。
“证据是什么？”
少年抬起头看着夏晓天，质问道。
夏晓天缓缓将体内隐藏的混沌之力引导出来，提留在指间——
“混沌……”
少年看着夏晓天手中无形无质的力量，呆住了。
“你认识这力量？”
夏晓天有些惊讶。
“当然……是哪个莽撞的家伙将这东西给你了？别告诉我是你们维度的虚空鱼！”
“是他”
夏晓天缓缓说道。
“——他疯了？这东西，这东西是异端，是命运之网中风暴的组成部分——我知道了！最近我的鸟儿们终结命运周围泛起的乱流，就是你！你……想救他们？”
少年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站起身，而一直在一旁旁听的艾丽卡则警惕地关注着对方。
“没错……只要有我掺和的事物，命运都会变得不可预测，这都是拜这混沌之力所赐”
夏晓天笑着说道。
“……这是异端，直觉告诉我，你手中的力量，已经毁去了不少不同的大世，现在，这力量又在我们的大世，我们的时冕之下再现了”
少年神情复杂地说道。
“我一向认为……力量是工具，可以用来毁灭，也可以用来创造，我手中的混沌之力，如果将这些命运的网撕碎，永恒的可能性就会出现”
夏晓天用有些危险的口气说道。
“你疯了……即便我喜爱永恒，也绝不可能和你一样用这种力量创造永恒，你知道这像是什么吗？人族？”
“什么”
“原始的人族，看过风暴摧毁恶魔的景象，就想用双手操控风暴——你手中的不是什么工具，是毁灭大世的原点，是暴乱的扭曲因子，是会传染的疫疾，丢掉它们”
夏晓天摇摇头说道：“我不会丢掉这东西，我还要用这东西毁掉命运，让一切都归于未知，让永恒成为可能”
“……”
少年呆呆地看着夏晓天，似乎被他的发言惊呆了。
过了许久少年才终于开口道：“你的决心似乎很坚定”
“不会改变的……我会创造一个永恒的理想乡，一个不被命运束缚的场所，那里没有尽头，没有时冕”
“人族……总是令人惊讶，总是改变我的想法”
少年用钦佩的语气说道。
“谢谢夸奖”
夏晓天厚着脸皮自吹自擂道。
“……怪不得鸟儿们会骗你们进来，人族，鸟儿们已经看出了你身上的混沌，他们将你送到这里，是在询问我的决心呢”
少年苦笑着说道。
“什么决心？”
“成为异端……拯救他们的决心”
少年伸手一抓，夏晓天指间的混沌之力瞬间飞出，落到了少年的手中。
“为了我的鸟儿们，也为了我的反驳之证，也许我真的该做点什么了”
少年迟疑地说道。
夏晓天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少年，瞬间感觉，建立永恒的理想乡，并不是遥不可及的理想，最好的帮手，就在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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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创作的血统之潮，是这样的一部作品：即便过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回头看来，仍然能窥见我年少时的一点锋芒和理想，虽然有些不忿会让人摇头一笑，但终归是对我来说有意义的财富。
新书也许会在不为人知的新号发布，也许会在起点，这些都是我仔细决定之后才会向看到这里的你报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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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八章 源血与蜃景
迷失在时间尽头之墟的废墟与灰烬，以旋转的姿态缓缓向尽头的光轮——时冕前进，像是一条条末日的河流最终汇聚成湖。
这些末日的因子，在进入时冕的一瞬间，就已经彻底从这个大世消逝无踪，像是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在推动着他们走向灭亡。
末日并不是一切的终结，进入时冕才是。
事实上，夏晓天如果用监视深渊之眼看去，其实能够看到一根根几乎微不可见的丝线，它们引导着大世中的一切向时冕前进，那将是一切的终点，也将是时间的尽头。
那些丝线，就是命运。
命运真的是能够让最坚强的战士都泄气的力量，当虚无缥缈的愿望都成了奢望，当一切的结果从开始就已注定，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甘之若饴地品尝失败的过程？
所以，这东西，夏晓天必定要将其毁灭，他身上的一切以及他本人，早就和这种神秘的事物成为了死敌。
之前，他能挣脱命运中的死亡，是因为他个人的影响力，放在整个大世几乎不值一提，像是治安严密的大城偶然有罪犯逍遥法外一般，并不能动摇整个命运的网络。
可这一次，他们要拯救的，是一族……是注定要消亡的一族。
“我可以给你源血，我的鸟儿们的血都是从我的身上取的，如果如你所说，寂灭使者是吞吃血脉和灵魂的怪物，那么最纯正的血脉才能满足你的食欲吧？”
少年在几乎永寂的沉默之后，终于主动开口。
这也正式意味着，少年站在了和夏晓天相同的阵线——不论少年究竟身份如何，他都成了夏晓天的战友。
原本已经将陨凤之王的血吞噬掉的夏晓天，此时喜出望外，他也没有故作矜持，只是点点头。
“……强大起来吧，你说的永恒……我也想看看”
少年狠狠用嘴咬向自己的胳膊，大量的血液飞溅而出，又被他整合成一团，缓缓飞向夏晓天。
“这是陨凤真正的源血，是我亲赐之物——生息与毁灭的力量都在其中”
少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一般，任由伤口继续淌血。
“啪——”
夏晓天打了个响指，一股缓慢挪动的水流从空气中浮现，将少年的伤口柔柔包裹。
“你在做什么”
少年看着自己伤口上用普通水汽组成的包裹物，疑惑地问道。
“在我们人族的世界，受伤如果不能快速愈合，就需要包扎”
“可我不会死”
“对疼痛这东西抱有敬畏，才能更好地享受永恒……我觉得是这样的”
夏晓天笑了笑说道。
“我总是被你们人族摆布……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们真的自我到极致的族群，看到任何事物都像要求得合理性，都想将其同化”
少年情绪复杂的靠着大钟，柔声说道。
“你觉得不舒服了？”
“不，我觉得很好，这才是人族的风格——你去看看你的女伴吧，她好像遇到麻烦了”
少年指了指时冕的方向。
夏晓天点点头向时冕的方向进发。
“对了……去时冕附近，会有蜃景，会看到已消逝之物，不要沉迷进去为好”
……
大概是十天前，艾丽卡就突然说，自己从这些无尽的末日之中，感受到了新的凋零气息，也许会成为自己晋级主神的契机。
她想离时冕更近些观察，少年只是很无谓地说道：
“时冕不会吞掉它计划外的任何东西，你可以随意看”
当她逐渐接近远处那个耀眼而庞大的光轮时，天地都开始变色，一道道令人心生怀恋和恐惧的影子逐渐出现在她身旁。
于是，一下子，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字架之上，那些唾弃她、可怜她、憎恶她、崇敬她的迦太基人影子出现在周围，毫无征兆。
一个个曾在她面前死去的人，无论是敌是友，都仿佛对她有说不尽的话……不光是人，还有在时光中消逝的旧迦太基，旧半月城，还有在先祖预言家手中付之一炬的高墙与凡人。
她熟悉的、不熟悉的所有，都在她眼前重现。
这些并不是虚假的幻象，而是真实在时冕被碾碎的一切留下的痕迹，他们都曾活生生存在过，如今却只存在于艾丽卡的记忆之中。
每当艾丽卡更前进些，这些幻影都会被打碎，更多的幻影也会出现，这些游荡在时冕周围的幻影，仿佛感召到了熟悉的主人一般向她汇聚。
艾丽卡无喜无悲地前进着、前进着……岁月早已让她释怀了过去的一切，如今看来，唯有唏嘘而已。
“姐……姐”
艾丽卡看到了正前方的那个红发的幻影，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什么。
姐姐只是温柔地看着艾丽卡，仿佛艾丽卡的幸福与悲伤都被姐姐看在眼里。
当艾丽卡伸出手去，姐姐德洛丽丝的影子却瞬间烟消云散。
艾丽卡无声地留下了眼泪，仿佛明白了什么。
……
夏晓天在靠近时冕的一路之上，只闻到一阵阵肃杀之气。
他一路而来，杀了太多的人，击败了太多强敌，那些曾被他击败和灭杀的事物幻象不断浮现在眼前。
“这就是蜃景？”
夏晓天无视周围敌人的诅咒与狂怒，不断前进着，艾丽卡遇到了麻烦，需要他去解救。
然而当他再次抬起头，却再也无法前进。
那是他的母亲，他记忆中偶有出现的母亲，生母。
但母亲没有以寻常姿态出现，而是脸上有了细密的皱纹，腰也有些微微弯了，双眼之中充满了暮年的浑浊。
“你……原来是以这样的姿态离开的”
夏晓天苦涩地笑了笑。
曾经想一跃而下放弃生机的她，也寿终正寝了，也许余生都不会再响起她曾经有过一个不值一提的孩子。
和夏晓天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
如果再往前走些，会看到什么呢？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但和他息息相关的事物，已经消亡了呢？
再往前走些，会发生什么？
当夏晓天踏出左脚时，有什么人拉住了他的肩膀。
“艾丽卡”
夏晓天回头看去，发现了货真价实的艾丽卡……此刻艾丽卡额头上都是汗迹，眼神之中充满了后怕。
“你看清楚些！你看看你面前的是什么！”
第四百六十九章 陨灭，名字
夏晓天如同被醍醐灌顶一般醒来，看向前方，不到一米的距离之外，竟然就是时冕！
如果他就这样走进去，恐怕会瞬间消亡吧。
“这……”
夏晓天对自己有些失望。
幻境、蜃景、梦境这些类似的东西，他不知遭遇了多少，然而经验如此丰富的他依旧败给了时冕。
“这不是幻境……这种东西是时冕给我们留下的‘饵’，我们已经是它的敌人，所以它也会设法杀掉我们——这件事恐怕连他也不知道”
艾丽卡严肃地说道。
“他”自然指的就是居住在这里的少年了。
“你的意思是，时冕是有意识的？它向消灭我的存在？”
“嗯……”
艾丽卡拉住夏晓天的手，向后移动着，逐渐远离了时冕，一路之上的幻影也消失不见。
当距离时冕相当一段距离之后，艾丽卡死死地抱住了夏晓天……夏晓天能感受到艾丽卡身上的颤抖。
“我……我差点就失去你了——幸好我先醒来了”
艾丽卡的声音之中已经有了哭腔，这样的艾丽卡还是极其少见的。
夏晓天轻捋艾丽卡的白发，只是沉默着安慰艾丽卡。
的确，虽然这一次脱险并不是十分轰轰烈烈，但危险是确实的，只要夏晓天早踏进时冕一步，就会化为尘埃，也许连尘埃也不剩下。
多亏了艾丽卡。
“你是怎么醒来的？”
夏晓天用复杂的语气问道。
“我记起一件事……那些我看到的已死之人，其实并没有彻底消失，他们的灵魂回归了世界之心，但却不算是真的消失了”
艾丽卡缓缓说道。
你是说……时冕觉得，我们会认为自己看到了已经消逝之物，其实这些只是我们记忆中的影子？”
“嗯……看来时冕是相当了解我们的心的，它知道我们会误以为自己真的看到了已逝之物，真正的已逝之物，恐怕连影子也不会剩下，这些都只是藏在我们记忆里的东西而已”
艾丽卡的生意你越来越清晰，时冕的计策，在她的判断下失效了。
“这么说……时冕真的是可怕的东西，它竟然更够感受到我们的敌意并且设法消灭我们”
夏晓天啧啧嘴说道。
“……其实这一趟，我也并非一无所获”
艾丽卡话锋一转说道。
“什么？”
“我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力量，可以被我掌握的力量”
艾丽卡的指间逐渐绽放了一朵新的玫瑰，不过折玫瑰的颜色，却是先前没有见过的……灰色。
“不论是破败，还是凋零……都只是形体上的朽败，而真正的陨灭，我已经能够体会到了，不知道主神之中有没有和我一样发现这力量的存在——我能依靠这力量晋级主神，我很有把握”
艾丽卡笃定地说道。
夏晓天轻轻将一片灰色力量凝结而成的花瓣摘下，不论他用什么力量去触碰花瓣，都瞬间消失，甚至连痕迹都不会留下，只有混沌之力能和这力量交缠在一起。
“我早知道，你是虚空中最厉害的女人……这力量，你叫它什么？”
夏晓天柔声问道。
“陨灭，没有比这个名字更适合它的名字了”
艾丽卡带着有些自满的笑说道。
……
“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我不该让你们接近时冕的，我太迟钝了”
少年在听到夏晓天和艾丽卡的经历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显而易见的悲伤。
“这不是你的错，不过从此以后，你也要小心时冕，你和我们站在了同一阵线，就是他的敌人了”
夏晓天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会小心的”
“……我一直很像问你，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夏晓天突然好奇地问道。
少年歪歪头，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听说你们每一个人族，都有父母，有名字……可这些我都没有，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偶尔会从飞向时冕的废墟之中找出一些可以称得上是痕迹的东西看看”
“很久远的过去，我开始领会‘门’的奥义，接触你们的世界，也认识了和我有别的存在”
“既然你和现实世界有了接触……你没想过自己走出去看看吗？”
夏晓天问道。
“……我没法离开这里，我听说你们的世界里，鱼儿也不该离开水，对于我来说，时间尽头之墟就是我的水”
少年说起这件事时，没有丝毫的遗憾或是可惜，似乎也并不期望离开这里。
“你没有名字吗？”
夏晓天觉得，虽然问得晚了些，但他和艾丽卡提起少年时，总是“他”、“他”的叫个不停，是在也是麻烦。
“名字……你能给我起一个名字吗？”
少年说这句话时，极其像是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孩儿，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性别，就只是这么存在着。
夏晓天思考良久，最终摇摇头说道：“名字这种东西……除非是自己的孩子或是宠物，一般我不会给别人起的，这种东西要伴随对方一生，我付不起这样的责任，你可以给自己想一个名字”
“果然……过去的那个人族，也是这样和我说的，你们人族虽然一个个样貌不同，但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少年有些失望地说道……他似乎还蛮期待夏晓天给他起一个名字的。
“薇奥拉这个名字怎么样”
艾丽卡突然插嘴道。
少年抬起头看着艾丽卡，眼神之中逐渐有了一丝雀跃。
“这是女孩儿的名字吧？”
夏晓天苦笑着说道。
“有什么关系？性别这种东西对薇奥拉来说也没什么意义吧？这名字你喜欢吗？”
艾丽卡果决地说道……甚至已经开始使用这个名字了。
“喜欢”
让夏晓天大跌眼镜的是，少年竟然一脸开心的样子。
“你这么简单就接受了……之前你的鸟儿们难道就没有给你起过名字？”
夏晓天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们都当我是母神，是一切，他们见到我唯有跪拜……他们没有直视我的勇气，更不敢给我起什么名字”
薇奥拉摇摇头说道。
“——如果之后，我们还想回到这里见你，或者来你这里避难，有什么方法吗？难道每次只能从陨凤墓地深处来这里？”
第四百七十章 神族起源
“你们没法再自由地来到这里……门这种东西，你们从来只能用一次而已，如果时机已到，我会打开新的门，让你们进到这里来”
薇奥拉用淡然的语气说道。
“什么时机”
夏晓天心中已经有了预感。
“……打破命运之常规，需要的不仅仅是信念而已，我会慢慢收集命运的线，将陨凤一族必死的结果收集起来，如何将其破坏，就要看你能将混沌之力运用到什么地步了”
薇奥拉似乎早就有所计划地说道，恐怕这些日子，他在沉默之中已经想好了未来的一切。
“我得到了你的源血，理应帮你拯救陨凤一族，不过我希望我们的合作并不仅限于此……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好”
夏晓天举起拳头，薇奥拉一脸茫然地看着夏晓天举拳的样子。
“你也来……这是我们人族的做法”
薇奥拉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缓缓握拳——
“啪——”
夏晓天将自己的拳头与薇奥拉的拳头缓缓相碰。
“这是什么仪式吗？”
薇奥拉歪着脑袋问道……此刻的他异常可爱。
“约定，或者表达友谊……总之这是朋友和伙伴们之间的契约”
夏晓天点点头说道。
“朋友……”
薇奥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突然，他又抬起头说道：“现在你得到了我的源血，但你的身体，你的本源，难以置信的贪婪——如果你想要将实力能进一步，成为你们口中的‘主神’，你要寻找到更多的血脉，品质至少要和我的相当，只差一下恐怕也行”
夏晓天皱起眉，沉默片刻说道：“……这太难了，强者们不都像你这样友好，我下一步计划是取得尼德霍格的源血，他的血脉能和你的源血相比吗？”
“不——你口中的那条小黑龙只是侥幸从大世界树底端苏生的小东西而已，真正的黑龙王早就在数个破灭时代之前就已经死去，不过我不确定在龙类们的老巢之中，是否留有真正的源血，这需要你们自己去探寻”
“小东西……”
夏晓天苦笑着啧啧舌，也只有在薇奥拉面前，尼德霍格才是“小东西”了，如果薇奥拉能够自由出入这里，将给外面的世界带来多么大的震动？
夏晓天甚至怀疑连奥丁都可能无法与其相比，这少年像是天生诞生的原始神明，连“命运”这种东西都可以亲手收集！
“——你所在的区域，还有依米尔之血可以获得，他是这一时代独有的物种之祖，泰坦，在过去从未出现过……不过他还活着，恐怕你并不能很顺利的取得，尤其是你还吞吃了一个小泰坦的灵魂”
薇奥拉已经察觉到了夏晓天体内的泰坦之血。
“我身上的泰坦之血，有什么不妥吗？”
“不……没什么不妥，但依米尔是一个极其护短的大块头，如果你手上有泰坦的血，他不可能与你好好交流，他是一个暴躁的家伙”
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的不忿。
艾丽卡突然开口道：
“薇奥拉，我听你的意思，你很了解外面世界的神明啊……尼德霍格，依米尔，这些你都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艾丽卡的问题也算是问到了核心之处。
“厉害的神明，他们的意识、灵魂，都已经不再被世界本身拘束，我能从我的‘门’之中观察他们，他们大都不会发现我的窥探……不过这一世代的人族之王，我却只能窥视他片刻，就会被他发现，他很强，完全不像是人族该有的实力”
薇奥拉想起这些，竟然打了个哆嗦，似乎被吓到过。
“人族……有这样的强者？”
夏晓天一直认为，人族都是依靠庞大的数量取胜的，当今世代，最强的人族也就只有禹主宰了吧！
不论是星主还是奥丁，都是神族，与人不同。
“他叫奥丁，是你们那边世界的独裁者之一”
薇奥拉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
“不不不……奥丁是神族”
艾丽卡和夏晓天同时这样说道……但薇奥拉却露出疑惑之色。
“神族？他是人族，神族不是你们人族之中血脉贵族的统称吗？”
“这……”
夏晓天面对薇奥拉的疑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确实，人族和神族，至少外形上并没有太大差别。
“你们本质上是相同的，你们是同一族，没有什么神族，统治数十个时代的，从来只有人族”
薇奥拉笃定地说道。
“你看看这个”
夏晓天将藏在身体内部的一部分神族圣血渗透到指间，那是他从薇儿丹蒂女神身上得到的东西。
“是人族的血没错，不过被神圣之力包裹了而已，这样的人血形式我见过太多”
薇奥拉摇摇头说道。
夏晓天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
人族，在这一时代的虚空之中，起源已不可考。
最可靠的说法，是人族曾经是诸神世界之中的一支类神小族，在神启之战后，神族肃清诸神世界，人族流落到了虚空各地，由于人族拥有着非凡的繁衍能力，所以成为了最快在虚空中开枝散叶的族群。
不过也有一种说法，就是人族真正起源于那些类似于大夏世界的古代世界，有一些和诸神世界同样古老的世界曾有人栖息，那才是最早的人族。
“人族从来没有灭亡过，你们掌握了在破灭之中重生的技艺，你口中的神族，不过是上一个破灭时代，在自己的血液之中灌注神圣之力得以苟活的新人族而已，破灭的过程毁去了他们作为人类的记忆，但却无法改变他们还是人族的事实”
“不光如此，你们人族还掌握者多重保险，即使这些神族无法抵抗破灭的侵蚀，也还会有纯血人族在虚空中再次诞生，你们和虚空中大多数纯血人族就是最好的例子——这是人族的秘密，这一点连我也无法解释。甚至，还有一些世界完整的留存了下来，像是你记忆中的大夏世界，简直就是奇迹”
薇奥拉的话让夏晓天有些头晕目眩，虽然这秘密不会对他或者对任何人有实质性的损害或鼓舞，但真相总是让人瞠目结舌。
人族，真的是永不灭亡的族群。
第四百七十一章 葬坑
眼前是宁静的大海，海水的咸湿气息一个劲的向夏晓天的鼻子里钻，偶尔有几只大型水生生物钻出海面，掀起一丝波澜。
这样的宁静之海，是夏晓天和艾丽卡从“门”之中出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景色。
根据薇奥拉的说法，从他的“门”中出来后，抵达的位置会是随机的，不过范围会尽量在他们先前进入时间尽头之墟前所在位置的周围。
也就是说，这里基本还是在失落星座，不过在不在依米尔大世界就很难说了。
“海……”
艾丽卡在夏晓天身后也缓缓出现，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致时，也吃了一惊。
“这不是东边陨凤之王和尼德霍格战斗的大海，看上面”
夏晓天指了指头顶。
“……我们，恐怕已经不在依米尔大世界了”
艾丽卡抬头望去，一下子就回过神来。
天空之上，竟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只有尽头处有光芒闪烁……但就是这点光芒，竟然把整个大海照的犹如白昼一般。
夏晓天的监视深渊之眼瞬间开启，不一会儿，他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看了。
“怎么了？”
“这些黑暗，是类似黑洞的东西，不可触碰……而且往上的通路太狭窄了，贸然从这个方向出去，恐怕会有危险”
夏晓天皱眉说道。
关于他是怎么一下子就在失落星座的一个小世界醒来，夏晓天自己也曾经猜测，是自己遇到了黑洞之类的天灾。
如今又遇黑洞，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出口似乎就在几十万米高的口子里。
“这地方真是奇了，竟然只有大片的海洋……我们看来只有下去看看了”
艾丽卡也有些隐忧，四处望去，到处都是黑洞般的实质黑暗，。
“嗯，下海水中去看看吧，隔着水汽，我看不清水下的一切”
夏晓天也同意道。
于是他们便不再犹豫，一下子栽进了大海之中。
他们如今都是自由生命级的大神明，这点海水自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息，他们甚至能如常在水中对话，不过海底的昏暗还是让他们有些不能适应。
“太暗了，我的监视深渊之眼也看不到底”
夏晓天有些疑惑了，按常理来说，无论什么介质，都不会影响他的这双眼睛才对，水底难道是有什么力量遮蔽？
随着两人不断下潜，已经有一些水底植物出现，大型的鱼类也偶有路过，不过比起普通海洋，这里还是太安静，太平和了一些。
“嗯？”
夏晓天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意，虽然这杀意的主人很弱小，但却肯定存在。
“嗖嗖嗖——”
一连串的金属箭支穿越海水向夏晓天两人射去——
“哼！”
还未等夏晓天有所反应，艾丽卡就轻轻用手一拨，所有的箭矢都化为泡沫，下一刻，艾丽卡的身影便瞬间消失。
“啊啊啊——”
“神明大人……饶了我们——”
只过了数秒，艾丽卡便手提着两只外形丑陋的亚龙人回来了……这两个亚龙人长着适合水下生活的腮和侧鳍、尾鳍，当然也少不了善用符术的蓝龙族特有的蓝色龙鳞。
他们的手中握持着机括复杂的中型弩，蹚道中微微散发着符力气息，而这两个亚龙人本身却没有任何符力存在。
“神明大人！神明大人！饶了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你们这么厉害！”
“神明大人我们只是上来捕鱼，没想袭击你们”
两个亚龙人向艾丽卡不断祈求着。
“告诉我，你们的来历，这里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艾丽卡用极为冰冷的语气说道……夏晓天都感到一丝微微的寒意。
“这……这里是古龙之海，是蓝龙族大人们的殉葬之坑，我们都是被龙血侵入的鱼人族，我们族就在海沟之中栖息，也有一些其他被侵染的水族居住在海沟里，偶尔会有一些外族人从天顶掉落进来……”
“然后呢？”
艾丽卡看着鱼人支支吾吾的样子，冷声说道。
“一些弱小的存在，会被我们吃掉，不过你们是伟大的神明，很少有神明会掉进来……大人可以随意使唤我们，千万别杀我们！”
鱼人一脸惊恐地哀求道，事实上，艾丽卡的眼神已经快要将他们杀死了。
“古龙之海……你的意思是，这里有很多龙族的尸体了？”
夏晓天沉思片刻，突然问道。
“嗯嗯嗯，大人，这里是蓝龙的葬身之所位置极其偏僻，如果非龙类的外族人进到这里，不知要花多大的力气呢！”
“怎么出去？”
夏晓天的问题让两个鱼人的表情都凝滞下来。
“怎么了？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夏晓天皱眉说道。
“大人……您，您都没有办法，我们怎么会有——我们世代都生活在这里，从没出去过，关于外面的一切，也都是听将死的龙族大人们说的”
“原来如此”
夏晓天没想到这一行居然如此晦气，从陨凤的墓葬进入，出来时又闯进了龙族的葬坑。
“龙族有许多殉葬之所，这一点是放眼整个虚空都很特别的，我们可能只是闯进了龙族的千百葬坑之一而已，巧合的可能性大些”
艾丽卡虽然也有疑虑，但却依然如此说道。
这里一看就是死地，恐怕出去只能冒险向上了。
夏晓天也十分想认同艾丽卡的说法，因为如果这不是巧合……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夏晓天不相信薇奥拉会故意把他们两个传送到这样的绝地，他大概不是这样的人。
“我相信他”
艾丽卡迟疑片刻，还是这样说道。
“我也是——水下有什么东西吗？”
夏晓天转念向鱼人问道。
“东西？您指什么？”
鱼人一脸迷惑地说道。
“比如……未腐烂的龙族躯体，或者活着的蓝龙，龙族遗迹什么的”
“……大人，上一只死在这里的蓝龙族，已经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了，他们早就都烂成骨头了，不过有一副龙骨，从我们族有传承开始，就一直存在，不过那副龙骨已经被水渊族占了，您要是感兴趣，不如把他们一锅端了，好好观察那老龙的骨头！”
鱼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被夏晓天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不会是想利用我们除去强敌吧？”
夏晓天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第四百七十二章 水渊族领地
“不不不不……神明大人，我们绝对不敢利用您！”
“对——我们只是陈述事实而已……虽然水渊族确实是我们的世敌，但他们占据了最古老龙骨也是事实！”
两个鱼人一脸惊恐地看着凶神恶煞的艾丽卡和夏晓天，似乎下一秒这两人就要把他们生吞活剥。
“这里为什么会成为龙的葬坑？这里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艾丽卡厉声问道。
“我们没去过外面，所以也不知道对神明大人你们来说什么算是特殊，不过我听祖先说，龙族是很重视古老传统和死后宁静的族群，如果这里没有什么龙族大人们留下的遗迹，那想必就是因为这里很隐蔽安静，死后可以安然长眠吧……”
其中一个鱼人明显脑子更活络一些，整理语言后，给出了一个相当可靠的答案，连艾丽卡也暂时挑不出什么问题。
看来鱼人也并不是只会向神明求饶的软弱族群。
“带我们去水渊族的方向”
夏晓天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是”
两只鱼人的行动限制被艾丽卡解开，他们没有妄图逃窜，而是用相当平缓的速度向大海中心处游去，而夏晓天和艾丽卡和缓缓跟了上去。
鱼人们知道，身后的这两尊神明，是他们绝对无法企及的存在，逃跑根本毫无意义，不如遵循命令，或许还可以活命。
大海深处的画卷逐渐在两人面前展开，夏晓天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观察海底的景致。
由于身怀数种超凡血脉，他的适应能力也是极为可怕的，仅仅过去几分钟，大海深处在他眼中就变得不再昏暗，许多隐藏在水底的景致得以完全展现。
映入眼帘的除了大片的鱼群和艳丽的珊瑚，还有那些偶尔游过身旁的巨大水生生物，有些生物还能看出巨鲸、鲨鱼的影子，而有些则完全被龙血侵染，有了许多龙族的特征。
大海深处的符兽一点也不少，甚至比例比陆地更为夸张，夏晓天猜测，在海沟深处，应该还有更多拥有智慧的符兽，毕竟这样规模的海洋，也很少有小世界拥有。
随着路途深入，夏晓天和艾丽卡跟随者鱼人从宛如悬崖般的裂缝之中，深入到幽暗的海沟之中，这些宛如大地伤痕的景物在陆地上也并不少见，都是在世界形成之初留下的“不完美”。
海沟深处的光明显更暗了些，但一经过狭窄的入口，内部豁然开朗，空间并不比浅海小，在这里，夏晓天已经能够感受到非常明显的符力气息，甚至还有些微的神力。
由于他血脉强大实力不俗，许多能够感受到符力存在的水生符兽都对他退避三舍，完全无法靠近。
“这……就是古龙的骸骨？”
艾丽卡看着远处幽光空间之中闪烁着点点蓝色的庞然大物，眼神之中也被震惊点缀。
不远处，一只巨大到史无前例的龙类骸骨静静地躺在海床之上，与周围的岩石、裂缝几乎融为一体，成为了海底的一座庞大山脉。
但是他的头颅、双翼还有骨质色彩依旧存留，所以从极远处，应该还是能够辨认出形体。
这样的蓝龙，生前大概也有数万米高的身躯了，这简直匪夷所思，夏晓天甚至觉得尼德霍格也不可能有如此庞大的身躯，泰坦化的自己，在这只古龙面前也只是一个矮子。
虽然体型大小与实力强弱并没有非常直接的关系，但越是这样血脉强悍的族群，身躯大小往往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神明大人们，再往前就是水渊族的领域了，我们继续往前就被遭到他们的袭击”
鱼人诚恳地说道。
“他们为什么选择这里定居？龙骨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还是……仅仅因为这里的地形合适？”
夏晓天疑惑地问道。
“神明大人，龙族大人们的躯体，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海沟里的族群来说，是荣耀的象征和崇拜的对象，最强大的族群，就能占有最庞大的龙族遗骸……至于这些遗骸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我还真的不太清楚”
“是啊……神明大人，这些事我们也不清楚，这要去问部族的巫师了，水渊族和我们鱼人族都有巫师，他们掌握龙骨的秘密，还能进行占卜”
鱼人们所给出的信息，已经相当足够，夏晓天已经有所猜测。
“你们走吧，管我我们来到这里的事情——”
“我们不会声张的！我们一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鱼人急切地说道。
“明白就好，滚吧”
“是”
两个鱼人再没有回头看一眼，一溜烟地窜进了后方的黑暗中。
“他们现在说不定正在窃喜呢……把我们成功引到了敌人的领地”
艾丽卡有些不忿地说道。
“虽然如此，但它们没有说谎倒是真的……我猜这些海沟内的族群占据龙骨，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发现龙骨内残存的龙血能强化自身吧”
夏晓天思考着说道。
“嗯……你说的没错，我看他们身上的龙类特征也不是什么龙血侵染，而是部族巫师故意将龙族遗灰引入族人血脉吧，不过即使这样，他们的天赋还是太差太差，连成为大师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提成神了”
艾丽卡很中肯地评价道。
“我在想……这只古龙如果就是薇奥拉所说的远古龙族源血的持有者，那么如果一旦龙血有留存，对我来说也是好事——只是我不太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夏晓天虽然如此说，但明显已经跃跃欲试了。
“我们杀进去抢夺就好……如果有必要，倒是可以和他们的族长‘聊聊’”
……
水渊族，是生活在海沟深处最强大的族群。
他们有用水母般晶莹剔透的肉体，和鲨鱼般锐利的牙齿，体型硕大，但在水中游弋的本领却丝毫不比鱼人差，有了龙血感染，他们之中的一些族人甚至进化出了龙翼，可以大大加快游行速度。
甚至可以飞上海面，飞入空中……不过他们大多数都不会这样去做。
“轰轰轰轰轰——”
“什么？”
“发生了什么！”
“是水之渊的火山喷发了吗？”
正处于宁静中的水渊族，突然感受到了大地剧烈的震颤。
第四百七十三章 恐怖姿态
水渊族们一个个缓缓抬起头，看到了他们永生难忘的画面。
一个在海底昏暗的光芒之中屹立的万米巨影将整个水渊族领地完全遮蔽，这巨影拥有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无比刺眼的红黑交错之翼，双翼的流线部分在水中蒸发出无数气泡。
在庞大的、宛如泰坦的身躯之上，是一颗被龙鳞甲胄覆盖的头颅，隐隐有龙类的吐息渗透出来。
“天哪……”
所有的水渊族都宛如窒息一般愣在原地，他们不光是因为被对方的庞大震惊，更因为对方身上无与伦比的强悍龙血气息而折腰。
“呼呼呼——”
水漫声响起，一个身形有十几米高，头戴王冠的水渊族缓缓从山脉间浮现。
“你……是这里的渺小之物的头领？”
夏晓天故意将气势与声威放大到最佳，整个水渊部族都被这声音震得骨头发酥。
“是……这位伟大生命，请问您从何而来？造访这里又有什么事？”
头戴王冠的大水渊族明显也有些害怕，虽然夏晓天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力量已经开始转化成神力——这是成神的先兆。
但至少现在，这名水渊族连站在他身前的资格都没有。
“交出你们龙血的秘密，一切秘密，马上”
“……您的要求未免太过无礼，这是我们水渊族——”
“我说马上，你听不懂吗？”
夏晓天略施小计，释放出一道湮灭之风——这湮灭之风在水中犹如一道龙卷席卷而去，而水渊族头领立刻脸色大变！
“轰轰轰轰轰——”
头领拿出了一只用龙骨制成的殿堂级法杖，在一阵急速吟唱之后，蓝色的浪涌从四面八方汇聚，狠狠地和夏晓天的湮灭水龙卷相撞。
等到一切平息，夏晓天惊讶地看到对方竟然毫发无损，但显然消耗巨大，一时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呵，呵，呵”
夏晓天的身后，数百个比刚才更加庞大的水龙卷瞬间形成，整个海沟都弥漫在死亡的惊恐之中，异动的水流让水渊族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停手吧！强者，我会给您您希望的一切”
水渊族长几乎没有考虑更多，就急切地这样呐喊道。
夏晓天缓缓将水龙卷消解，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没发生过一样，像是瞬息间消失的巨大天灾，让所有水渊族都沉浸在一种不可置信的违和感之中。
看到夏晓天停手，水渊族族长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对方虽然强大到无法想象，却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存在。
“呼呼呼——”
水流聚集之声响起，夏晓天的身躯逐渐收拢、变小，化为了人族的形态，而艾丽卡也出现在他身旁。
水渊族长看到这一情形，竟然也没有更多的惊讶可以产生了，就这样接受了这一神奇的景象……他和他的族人从没见过陆地上的人族，所以他猜想这是强者的另一个方便行动的形态而已。
“强者……您身边的是？”
水渊族长在感受到艾丽卡的气息后，心中的反抗成分也越来越小，不知水渊族触怒了什么存在，竟然一下子招徕两尊神明。
“我的夫人……我不需要你问任何问题，你只要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
“是……是”
水渊族长尴尬地点点头。
在众多水渊族的注视之下，两人跟随着水渊族长进入了龙腹的深处，这里早就被水渊族特有的巨石建筑堆满，一座高耸的石之巨塔就在龙腹的最深处。
“你们拿龙血强化自身血脉？”
艾丽卡率先问道。
“是的……我们在数千年前就开始这么做了，我是这一代的巫师兼任族长，这件事我最了解”
水渊族长说话时，锋利的牙齿总是会摩擦出水花，再加上他体型宽大更甚夏晓天和艾丽卡的人形，场景显得十分滑稽。
“你们的龙血，是从骨骼之中提取的吗？质量如何？还有多少剩余？”
夏晓天一连串抛出几个问题。
“强者看来很了解海沟里的族群……不过我们水渊族占据的这副古龙骸骨和别的骸骨不同，虽然骨骼之中也能提取龙血，但这副龙骨的脊椎部分，还留着一块完整的龙肉和脊椎，我们有更好的龙血来源”
“什么！？”
夏晓天彻底震惊了……如果这是死去的古龙之躯，那如此漫长的岁月还未腐烂，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强者不用惊讶，其实，只是这位古龙族在死亡时，正好遭遇了海底的白潮，这些白潮恰好包裹了一部分龙肉，使其没有腐坏，我们也是偶然中才发现的”
水渊族长似乎彻底放下了反抗心，几乎和那两个鱼人一样完全顺从……这和大多数人族不同，他们没有尊严的概念，强大如夏晓天，已经让他们无法升起任何反抗心。
“白潮是什么？”
夏晓天轻声问道。
“一种天灾，其实就是一些外壳粘稠的小虫子组成的大网，这些大网趁着海潮划过海床，将一些生物掳走吞吃，他们本身的躯体有很多油质，所以把龙肉保护的很好，而龙血对他们来说毒性太大，几乎接触到的一瞬间就都死了”
夏晓天感叹地啧啧舌，没想到这样的巧合，竟然更够使纯正的古龙血得意存留。
“把那些龙血都给我”
夏晓天命令道。
“……”
水渊族长沉默着，似乎并不同意。
“你没听到吗？”
“强者大人……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么多，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是瞒不住你这样神通广大的神明的，不如早些透露出来——可我也希望您给我们一条生路，失去龙血滋润，我们族群必然会变弱，有灭族危险……”
夏晓天微笑着说道：“你在和我讲条件？”
“……不，我在求您施舍”
“施舍这东西，在这里很流行吗？”
夏晓天的话让对方哑口无言。
“不过……如果你能透露更多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消息，我也许会给你一些合适的补偿”
夏晓天冷笑着说道。
“哈，哈……强者您的话我听不太懂，除了龙血，我这里还有什么是您想知道的秘密……”
水渊族长虽然如此说，但艾丽卡看出了他在说谎。
“……你们水渊族恐怕是龙族留在葬坑的清道夫，自然之道如何离开这里，告诉我，我就可以让你有晋级真神的机会”
夏晓天的话让水渊族长彻底沉默下来。
第四百七十四章 疑云重重
要说水渊族与龙族本族毫无交集，只是在葬坑之中生存的小族，夏晓天绝对不信。
龙族这样的高傲生物，死后决不会允许陌生族类玷污其躯体，既然这些海沟内族群还存在着，还在开枝散叶，甚至还有权利品尝一些龙血的好处，自然是龙族本族施舍。
恐怕，这些弱小的海沟族群，是被当成了葬坑内的清道夫，清理莽撞闯入的外来者和妄图取走龙骨的敌人。
恐怕那些鱼人，以及非水渊族的海沟族群曾经也是与龙族的誓约族群，他们和水渊族曾经共同维护着龙骨的宁静，不过水渊族强大之后，他们这些杂鱼便被驱逐出最强龙骨周围了。
这些秘密，掌握者，只可能是海沟族群的高层，而先前夏晓天遭遇的那两只鱼人，对此恐怕一无所知。
但有一件事，他们是知道的，一定要攻击外来者！这是从远古就立下的誓约。
海沟族群的一切，已经在夏晓天眼中暴露无遗。
“把你掌握的最终秘密，告诉我——所谓残存龙肉，可不是你最爱惜的宝物，否则你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就将其透露给我”
“这……强者……”
水渊族长的表情变得极为难堪。
“嗯……如果你的秘密让我猜到，我给你的奖赏，你也拿不到了”
“……”
面对夏晓天略带冷笑的警告，水渊族长依旧沉默着。
“我猜猜，你们族群和龙族从久远的时代就立下了盟约，成为葬坑的清理者，守护者”
“……”
“在古老的过去，你们之中曾经也有真神甚至更强大的存在，那时候，守护这个偏僻的不毛之地，这样的力量已经足够”
“……”
“不过，因为某场变故或是特殊原因，你们之中的强者纷纷在海沟消失”
“……强者，不要再说了”
水渊族长的眼神之中已经充满了无力。
“其实，你们手中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强者！我愿意交出秘密！”
水渊族长跪拜下来，巨大的身躯在水波之中缓缓颤抖。
夏晓天终于停下了恶魔般地低语，而一旁的艾丽卡则一脸新奇地看着夏晓天特殊的审讯方式，这样的手段，夏晓天之前都很少使用。
“说吧”
“如您所说，在多年前……至少数万年前，我们守护的祖龙王的心脏被神秘的外来者取走，族中的真神大人也被击杀，我们愧对与龙族大人们立下的誓约，所以一直将这件事隐瞒”
“你说，你们守护的这副龙骨，居然是祖龙王？”
夏晓天彻底惊讶了。
“没错，他的名字，是耐施因，是比尼德霍格大人还要古老的龙王，他掌权的时代，龙族还是以蓝龙为尊的”
夏晓天强压心中的激动之情，缓缓问道：“他的死因，你们了解吗？”
“……我们部族的古老典籍中，曾经隐晦地提及，龙族在古老的过去，在奥丁和诸神都还未诞生的时代，曾经统治整个大世，那是，耐施因龙王曾经醉心于神秘主义，寻求符文与神力起源，最后遭到命运制裁身死”
在奥丁和诸神都还未诞生的时代……
夏晓天笑了笑，这大概就是指过去的破灭时代吧，既然如此，那么耐施因极有可能就是夏晓天需要找到的龙族源血主人。
不过，如今只剩下一块肉和一副骨架，夏晓天觉得这些事不够的。
“取走你们守护的耐施因心脏的神秘人物，你们如今对他有所了解了吗？”
夏晓天冷声说道。
“没有——我们对他一无所知，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形貌和体型，也分辨不清他使用的力量来源”
“祖龙王之心这种宝贵至极的东西，怎么会交给你们这些小族守护，这并不合常理”
艾丽卡突然在一旁质疑道。
思考许久，水渊族长才缓缓说道：“关于这件事，我们族中也有一些疑虑，我自己的猜测，就是龙族内部并不是铁板，蓝龙和黑龙是存在分歧的，而蓝龙之祖很有可能在龙族内部属于禁忌，甚至是要被消灭其痕迹的——和我们立下誓约的龙族大人，就是蓝龙族，而这么漫长的岁月里，葬坑之中沉眠的龙族也都只有蓝龙”
夏晓天顿时觉得有些茅塞顿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蓝龙之祖耐施因的遗骨被存放在这里，也是合理的了，恐怕他的遗骨之前是放在龙族本族的领地之中，而尼德霍格上位之后，蓝龙们秘密将遗骨转移到了这里。
甚至为了让一切尽量隐蔽，让耐施因得以安眠，他们还特意挑选了这样的荒凉险要之地，挑选了既不会惊动外界，却也足够守护葬坑的力量——海沟族群。
而一些蓝龙，死后，也愿意选择和蓝龙之祖共眠。
而取走耐施因未腐烂心脏的神秘人，则让整件事都充满了疑云，究竟是什么存在，能够得知蓝龙的究极秘密，还取走心脏？
“该说说你们的杀手锏了”
夏晓天的友善态度到此终于消耗殆尽，他没有更多耐心了。
“……我们……”
“说，说出来，我会试着推你一把，让你有机会看到晋级真神的希望”
“我们能呼唤蓝龙族大人，那是天空的入口将会张开，蓝龙大人们会降临”
夏晓天看着面如死灰的水渊族长，仔细思考着什么。
“你是说，蓝龙族降临时，上空的入口就会彻底张开，出入就会成为可能？”
艾丽卡缓缓说道。
“没错，夫人……不过我们一旦呼唤蓝龙大人们，我们疏忽职守的秘密就无法隐藏下去了，耐施因龙王的心脏，是我们必须守护之物，得知我们背叛誓约，蓝龙的大人们一定不会饶了我们”
水渊族长一脸绝望，似乎在祈求夏晓天不要逼迫他们呼唤蓝龙。
违和感。
夏晓天从整件事中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却无法言明这感觉的来源，有什么东西被漏掉了。
这是唯一出去的方法？必须面对大批蓝龙？夏晓天并不敢保证接受呼唤的究竟是什么级别的蓝龙，掌握这样的呼唤记号，这样的绝密的蓝龙，恐怕最弱也要主神阶别，甚至是主宰都是有可能的。
这种方法太冒险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主神之路的清晰
“先带我们去看看龙肉”
艾丽卡命令道。
“是……是，夫人”
夏晓天与艾丽卡交换眼神，夏晓天看到了艾丽卡眼中的一丝明亮，一下便明白，他所感受到的违和感，恐怕再艾丽卡那边已经有了答案。
艾丽卡应该是已经看出了整件事的漏洞。
“走吧”
夏晓天跟着水渊族长的步伐，走进了古老的石制大殿，向上攀登。
这些水底的石块在常年浸水的情况下依旧光洁如新，闪烁着耀眼的黑光，足以证明先古的水渊族是有许多能耐的。
“这是我族的书库，顶层就是授血之间，每当我族出现卓越的战士，都会去到那里接受新鲜龙血的滋润”
“呵”
夏晓天冷笑一声，所谓接受龙血滋润，恐怕就是以龙血浇灌全身这样极其原始的手段。
这样的手段，对龙血力量本身损耗恐怕已经超过了九成九，否则祖龙王的血，即使浇灌出一个主神主宰，夏晓天都不会觉得稀奇。
而只有他的心灵吞噬，才能保证完美的剥离血脉之力。
抵达塔顶后，水渊族长手持法杖，在石制大门前划下了一整套复杂的符文回路，终于将大门开启，一连串密集的水泡从缝隙漏出。
夏晓天紧随水渊族长的步伐走进大厅，在大厅深处，有一块三四米长宽的蓝皮息肉在水中微微颤抖，这块大肉被固定在一套复杂的机括之中。
走近机括，夏晓天伸出心灵的触手，缓缓接触龙肉以及龙血，神色一直未变。
“怎么样？”
艾丽卡一脸紧张地问道。
艾丽卡自然希望夏晓天一下子就寻找到想要的祖龙源血，但也深知这种事情的概率太小。
夏晓天经过长久的沉默，最终只是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道：“虽然血脉本质比当初的古扎尔强大千百倍不止，但却不是可以获取的对象，浓度太低了”
艾丽卡也不知该怎样安慰夏晓天，只能沉默下来。
浓度太低……
水渊族长苦笑起来，他们族中的强大战士在接受龙血浇灌时，还常常因为组龙血太浓厚爆体而亡。
“你离开这里”
夏晓天向水渊族长命令道。
“是……”
水渊族长纵使对祖龙肉有千般爱惜，却也不得不将这片空间的使用权交给对方。
等到水渊族长离开之后，夏晓天狠狠地拍了一下一旁的机括，虽然用的是凡人之力，但也几乎摧毁了一切。
“那神秘人取走心脏已经超过万年，现在真想找到这东西几乎比战胜尼德霍格还难！真是倒霉”
夏晓天脸色有些差，眼看到手的祖龙源血如今却早就被他人偷走，这样失之交臂的感觉他很少经历。
“先不说这个，关于怎样离开这里，我有新的想法”
艾丽卡转移了话题。
夏晓天想起，刚才艾丽卡似乎明白了什么。
“怎么离开？”
“如果按水渊族长所说，只有呼唤蓝龙，入口才会张开，我们才能出去，这件事就矛盾了”
“……你是说……”
夏晓天的灰暗表情逐渐有了光彩。
“没错，既然只有蓝龙来到，入口张开，那么神秘人又是怎么进入到这里取走心脏？”
艾丽卡一脸沉着地接着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神秘人实力太强，这样的黑洞吸引，他根本不会受到影响，但我觉得并非如此，入口打开一定有其他的方式”
“这种方式，应该是龙族血脉！入口张开，蓝龙降临，这样的逻辑关系是翻转了，实际上，是蓝龙靠近入口，入口感受到龙血，才会打开！”
艾丽卡终于将夏晓天内心的违和感解释清楚了。
“你是说，这个世界的入口，其实是会感受龙血而打开的……那这么说，神秘人要么是龙族，要么是身怀龙血的异族——这样一来，他的身份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没错”
夏晓天看着一脸洋洋自得的艾丽卡，狠狠地将她抱在怀中。
“我还是有用的吧？”
艾丽卡的声音从夏晓天的肩膀流动到他的耳蜗，将他的骨头都变得酥软了。
“在某些方面，你比我要更强”
夏晓天的声音充满自豪。
“等等——先别急着高兴！我这种猜测虽然听起来靠谱，却还要实际支持！你也身怀龙血，不如现在就去试试！”
艾丽卡挣脱怀抱，担忧地说道。
“嗯……不过我还需要这个”
夏晓天从耐施因的龙肉之上提取了大量龙血，将蓝龙之祖的一部分血脉纳入自己的血脉库存——虽然比起能让他晋级主神的陨凤源血浓度差了许多，却也能让他拥有蓝龙特征了。
这个蓝龙们营造的沉眠之地，当然要用蓝龙血作为钥匙！
……
黑色长井在两人面前缓缓张开，远处光亮不断投射进这个沉沦在时间之外的世界，入口终于打开，仿佛迎接重生龙王夹道欢迎。
艾丽卡的猜测，果然没错，钥匙就只是蓝龙血而已……并不需要什么呼唤蓝龙的做法。
“呼……这一行收获也还不错，我终于找到了一条通往主神阶层的道路——现在，源血之中，我们还能够获得的，也就是依米尔的血和耐施因的血了”
夏晓天看着极远处那个庞然大物的世界，充满了征服的欲望。
“陨凤源血，蓝龙之祖耐施因源血，再加上依米尔之血，这三种源血必然会让你晋级主神，否则他们的血就不该叫源血了”
艾丽卡缓缓说道。
……
遗骸之末，位于大陆最北部的极冰之地的名字，也是龙类们栖息的场所。
这里到处都是古龙门用大陆板块立起的高墙和堡垒，也有用龙族神力构筑的坚实外壳，这里是龙族的家乡——它曾是漂流在虚空中的无根之地，最后落脚于依米尔的身体之上。
这也反映了依米尔的伟大。
如果有人类进入这里，恐怕会认为自己进入了巨人之国，这里的一切形制都是体型比他们大千百倍的庞然大物使用的。
而在遗骸之末的荒凉部分，一处临近极北之海的宽阔荒地之上，一只满身伤痕的伟大蓝龙再此栖息。
这只蓝龙有着三万米的体长，在龙族之内也算是庞大至极的存在，但此刻，他却像是快要死去一般萎靡着。
“这里的海洋，不会结冰”
蓝龙的声音，在幼小蓝龙们的耳边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