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猎龙世家
蓝龙奈尔法，当代最强蓝龙，也是仅存的蓝龙主宰之一，虽然其实力极为强悍，但却被尼德霍格几乎永恒的囚禁在遗骸之末的最北端。
蓝龙，是专注于神术和精神力量的龙类，曾经的奈尔法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多族主宰，在尼德霍格还未崛起的古老时代，曾经是呼声最高的龙王。
但他的辉煌也仅仅维系了短暂的时光，事实上，虚空中广为流传的龙王之名，依旧只是尼德霍格而已，那个挥舞着巨翼，喷吐焚世之黑焰，拥有最强大肉体的黑龙。
躺在遗憾之末北端临近极北之海的奈尔法，身体的被一个部分都被强大的黑龙烙印紧锁，偶尔有幼小的蓝龙越过北部的乱石群山来到他身边，倾听他讲述过去的故事。
突然，空气之中弥漫起一股醉人的花香，奈尔法察觉到了异变，有什么东西降临了。
“孩子们，我预感到了可怕的北部天灾，现在，回去吧——回到你们自己的领地中去”
“龙王前辈不会被天灾伤害吗？”
面对幼龙稚嫩而纯净的担忧，奈尔法只是微微沉默片刻，便接着说道：“天灾，是我的一部分，在我还能行动的岁月里，我的武器就是天灾”
看着飞向南部群山的幼龙，奈尔法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卡提拉，出来吧”
一个身着淡红色劲装的美丽女人从空气之中缓缓浮现，她有着一头长长的绿色头发，有着与人类一般的身形外貌，却还有精灵的尖耳，碧绿瞳孔中闪烁着疲惫。
她的背后，还背着一把巨大的燃火大剑，火焰几乎与她融为一体。
“奈尔法，我失败了……还浪费了你给我的不死人偶……我失败了”
名为卡提拉的人与精灵混血此刻表情痛苦，面无血色。
“这不怪你，卡提拉，我从没想过猎龙世家的仅存一员可以猎捕尼德霍格，他的强大是你无法想象的”
“奈尔法，我按照你说的，取走了耐施因龙王的心脏，又挑起了龙类与陨凤的战争……但现在陨凤之王大概也不能支撑更久了——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卡提拉的声音越来越低落。
这长达万年的终极计划，似乎在尼德霍格的强大面前不值一提。
“不要急，卡提拉，猎捕那样的强者，需要更多的耐心，耐施因先王的心脏正在被我汲取养分，我挣脱这囚牢的日子也不会太遥远了——而根据我的预言术，尼德霍格牢不可破的命运也出现了松动”
奈尔法的声音很平淡。
“什么意思”
卡提拉皱起眉。
“在过去，我看到的未来，只有遮天的黑火焰和庞大的黑色龙翼——而现在，他几乎不死的命运之中，出现了一股相当有潜力的乱流，作为局内人，这股乱流迟早会找上你我”
“你是说，我们会有新的帮手？”
卡提拉似乎理解了。
“……必然会有，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龙族就会彻底陨灭”
奈尔法的巨大瞳孔之中，闪烁着疯狂的恨意与狠毒，这份仇恨，竟然是针对本族产生的。
……
夏晓天随手指点了几下水渊族长，便同艾丽卡一起离开了这个荒凉而偏僻的世界，经过半个月的急速飞行，最终回到了依米尔大世界。
他们的回归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反响，毕竟他们在这里还并未干出任何轰动之事。
不过这样更加方便了他们打探消息。
“猎龙世家？”
“没错，大人说的那些条件，也只有这样一群疯子能够吻合了，不过他们在数万年前就已经在尼德霍格龙王的清洗之下销声匿迹了”
夏晓天花费了相当数目的金钱，才勉强从一个撰写古老故事的精灵那里得知了猎龙世家的消息。
按照夏晓天和艾丽卡所想，盗走耐施因心脏的人物，多半是与龙族对立的存在，而这个人，也极有可能身怀龙血！
夏晓天和艾丽卡是直接出现在葬坑内部的，而除非极特殊情况，否则那位神秘的窃贼必须从入口进入，那么龙血是必要的，在进入葬坑取走耐施因心脏之前，这个窃贼就已经有龙血了。
身怀龙血却与龙族为敌，这样的条件之下，猎龙世家的名字就浮现在水面之上。
据说，数十万年前的古老时代，依米尔大世界远不比现在和平，那时，各族都在为生存而战，为领地而战。
而龙族沉睡已久的黑龙王尼德霍格就在那个时代苏醒了，带领龙类们踏平了一座又一座要塞和堡垒，成为依米尔大世界首屈一指的势力。
在尼德霍格从远古沉睡中苏醒后的多年中，人族、精灵和一些其他族群遭受了巨大的创伤，而仇恨也应运而生。
那些怀抱仇恨的族群，默默地从本族中独立，然后聚集起来，成立了鱼龙混杂的猎龙世家。
这群疯子以游击的方式攻击龙类，研究猎龙的方法与手段，在数万年前，他们猎捕数只珍贵黑龙血脉的幼龙之后，尼德霍格终于震怒，亲自率领龙之大军，在大陆之上展开了一场大清洗。
猎龙世家也就是在那个时代逐渐销声匿迹，多数人认为，他们早就不存在了，至少这万年间，猎龙世家再没有在依米尔大世界有过任何作为。
“我特意为创作猎龙世家的故事，查阅过许多异族的典籍——据说他们会用猎捕到的龙的血液强化自身，他们对龙血的运用也几乎是冠绝世界，这可能就是猎人对猎物的利用吧……如果他们的时代还未终结，我真想加入他们”
这名中年精灵眼神之中充满了神往，似乎猎龙是一件极其快意的事。
不过夏晓天和艾丽卡听来这个故事，心情却并不是很轻松。
至少，那些集结起来，脱离本族，向龙族这样的强大存在宣战的先驱者，绝对不是以“帅气”或者“快意”这样的肤浅理由创立猎龙世家的。
仇恨这种东西，外人听来只会觉得理所应当，而身处局内的人却会磨碎牙齿，握碎拳头，只剩下让龙类也尝尝血亲和所爱惨死的感受的想法。
“多谢了”
夏晓天向这名撰写故事的精灵道谢，精灵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第四百七十七章 诱出计划
“你觉得他说的有几成是真相？”
艾丽卡看着远处嬉闹的人群也夜色中跳动的篝火，沉声问道。
“如果是臆想，未免太详细了些……我听说故事都来源于现实，虽然这里的人都说他是个有妄想的怪精灵，不过我倒是愿意相信他”
夏晓天不假思索地说道。
“——如果是猎龙世家盗走耐施因心脏，那么现在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将其使用了……为了培养出更强大的猎龙战士”
艾丽卡有些担忧地说道。
“那样浓度的源血，即使是我也需要小心谨慎的汲取，龙血远比薇奥拉给我的源血更加暴躁……如果他们真的是猎龙方面的专家，就应该清醒的知道，很少有族群的躯体可以承受这样质量的龙血”
夏晓天沉声说道。
艾丽卡思考片刻说道：“我们现在可以尝试与这名猎龙世家的神秘人接触……也许心脏还在他手上，按照水渊族长所说，神秘人的实力极为强悍，应该有足够长的寿命度过这万年”
“唔……艾丽卡，想象一下，如果你是猎龙世家的隐世传人，你取走一个古龙王心脏可以用来干什么呢？”
夏晓天似乎有一些别的想法。
“如果不是用来加强自身，那这东西对我来说就没什么用……还会被龙族本族觊觎吧，也只有真正的龙类可能用到这东西了”
艾丽卡说完便愣住了，而夏晓天也愣住了。
“等等……你不会认为……”
艾丽卡看到夏晓天眼中闪动的智慧，似乎也有了猜测。
“……这些都只是猜测，我们先找到这位猎龙世家之人才能计划后面的一切”
……
大张旗鼓的四处宣称要找到猎龙世家之人，是绝对不可行的。
隐藏在暗处的这位神秘人，一定早已隐姓埋名，而打探猎龙世家的行为也会直接惊动龙族。
既然直接的手段不可行，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自然而然吸引到神秘人的关注？
思考数日的夏晓天最终确定了一个可行方案。
……
“呼……呼——”
一只体型不小的自由生命级黑龙正在云层之上徐徐飞行，这里距离遗骸之末十分遥远，但龙类向来是无拘无束的族群，拥有尼德霍格这个强大的靠山，他们几乎可以随心所欲。
“嗯？”
黑龙突然感受到一丝别样的危险，但这危险从哪个方向来，却是十分模糊。
“噗——”
突然，黑龙的头顶处出现了一道漆黑的人影，还未等黑龙有所反应，欣长的黑色镰刀就刮开了他的头顶皮肉，大量的龙血四处飞溅！
“吼吼吼吼——”
惨烈的龙吟声伴随着黑龙的吐息在高空之上形成了一片猛烈的火云，在山脉之间游弋。
这样惨烈而巨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附近城邦的强者和平民们……龙类在战斗，这是他们暂时能够想到的。
夏晓天狠狠地将混沌的“崩灭”溶于猎首之中，黑镰已经刺入这只黑龙的大脑……但他并未第一时间将其灭杀，而是让他极尽挣扎，动静越来越大！
但无论黑龙怎样挣扎，他的身形也在不断下坠——从黑镰刺入他大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注定死去了。
“轰轰轰轰轰——”
黑龙坠落的山脉被他的身躯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无数高耸大树就这样呗压断，这片密林也就此出现了一大片荒地。
而夏晓天的身影，则还踩在黑龙的头颅之上。
“人族！你激怒龙类，不怕为自己的族群带来灾祸？”
夏晓天易容成了他人模样，但却依然是个很容易识别的人族。
而警告之声来自周围的密林……想必此刻，密林之中已经有不知多少强者在暗中窥视。
“我已经不再是人族了，从很久以前，我就是猎龙世家的一员，我们将重临世界，让龙类品尝痛苦”
“噗——”
随着夏晓天冷然地话语传播开来，他脚下的黑龙头颅也应声断裂，龙血沾染了他的衣袖。
“猎龙世家……”
“是猎龙世家！”
“……怎么会”
那些暗中窥视的强者们纷纷感受到了不可思议的感觉。
……
猎龙世家重临，这则听起来有些荒谬的消息，本来是在大陆西部的一些小城邦流传，一开始虽然有些人说得煞有介事，但不信者却占多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大陆西部的数个大区域内，越来越多的独行龙类开始遇袭，遇袭的龙族虽然并不算强大，却也都有至少真神的实力，而且无一逃亡！
而夏晓天化身的猎龙世家成员，也逐渐在流言之中越来越真实，最终，竟然有人开始称呼他为“猎龙王者”。
他带来的震动很大，但龙族此时注意力还只是在对抗陨凤族的战斗之中，所以应对措施就只有让弱小的龙类成群结队在西部活动。
然而谁都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随着猎龙王者的逐渐活跃，另一位“猎龙女王”也浮出水面！面对成群龙类时，猎龙王者往往会和一名实力相当的强大女性精灵一同作战！
和传说中一样……猎龙世家，是由不同的族群构成，也许他们真的要重新活跃起来了！
而关于猎龙世家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也越来越常被人提及。
……
“老板……再来一杯”
绿发的美丽女精灵用慵懒地声音向酒馆老板邀酒。
“最近可千万别往西边去”
老板一边斟酒，看着女精灵背后的燃火大剑，轻声警告道。
“怎么了？西边？”
女精灵疑惑地说道。
“听说猎龙世家又出现了，其中有精灵的影子，现在西边城邦都在执行宵禁……”
“噗——”
女精灵在听到“猎龙世家”之后，忍不住将一大口酒喷了出来。
“慢些”
“你……你说猎龙世家？”
女精灵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
老板叹了口气说道：“那些被诅咒的复仇者们又回来了，现在出没的虽然只有两个，未来也许还会更多吧，总之，这件事已经把人族和精灵都牵涉进去了，像你这样的独行侠就更不应该往那种地方前进了”
“猎龙世家……”
女精灵眼神之中充满了迷惑与不可置信。
“卡提拉，你最好别牵涉到这种事里，龙族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西边城邦的那些家伙现在恐怕人人自危了吧”
第四百七十八章 崩灭与白渊的融合
卡提拉感谢过酒馆老板之后，就趁着星夜赶往西边了。
她无视老板的忠告，自然是因为她本人便是猎龙世家的唯一传人，而西边的骚动来源，要么是想效仿猎龙世家做法的狂热之徒做出的不理智行为，要么是有心之人布下的陷阱。
“身为局内人，他们迟早会找上我们”
蓝龙奈尔法的话依旧在她耳边回响……他身为深谙预言之力的伟大蓝龙，看到了命运铁幕之中相当具有规模的乱流，而如今，眼前的陷阱，对卡提拉来说，已经是必须要去踩的陷阱了。
不论对方是以什么目的诱出她，卡提拉都无所畏惧，只要能对击杀尼德霍格这件事产生任何一丝有益的影响，即使让她赴汤蹈火她都不会有所犹豫。
卡提拉背后的燃火大剑虽然显眼，但放眼整个西部大地之上游荡的独行侠们，又算不上稀奇，她一路之上甚至未曾在城邦停留，直接抵达了传闻之中猎龙王者第一次出现的那座山脉。
附近的山石、密林都受到了相当程度的破坏，山脊也被什么庞然大物挤压得断裂、易位，到处都是化为碎木的高耸树木，再加上最近的几场大雨，这里想要再感受到更多痕迹，已经相当艰难。
“嗡——”
她拔出身后的大剑，大剑之上燃烧的红色火焰猛烈爆裂出一股炽热的波动，将周围的潮湿驱赶，而卡提拉的双眼之中，也亮起了幽蓝色的光芒，她似乎想用什么特殊目力还原这里发生的战斗。
突然，她皱起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别隐藏了……你们早就已经暴露无遗”
卡提拉冷声说道。
“嗡嗡嗡嗡——”
虽然卡提拉话音一落，周围数十公里的荒野瞬间被一股强大的时空之力覆盖，夏晓天身披龙甲的身影缓缓于高空浮现。
感受着夏晓天只有自由生命级的力量波动，卡提拉的表情被失望占据。
“你假扮猎龙世家，有什么目的”
卡提拉冷冷地质问道。
夏晓天歪着头，停顿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你似乎没有意识到你的处境，在我允许之前，你还不能提问题”
“哈哈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这些维度之力就能困住我吧？”
卡提拉无奈地笑道。
“当然……不会”
夏晓天手指之上的红耀戒光芒大放，瞬间，他自己和卡提拉的身躯，就被一股凝实的时空之力笼罩，双重领域的融合，使卡提拉的笑容一下子表消失了。
“耐施因心脏是你取走了吗？精灵”
夏晓天居高临下地质问道。
“想要就来我这里拿，别装神弄鬼”
卡提拉冷笑着说道。
“别骗我，你现在并没有携带那东西……告诉我，心脏现在在哪？”
夏晓天对血脉之力敏锐的感官告诉他，卡提拉并未携带耐施因之心。
“想问问题，你要亲自撬开我的嘴”
卡提拉碧绿的长发逐渐飘动起来，手中的火焰大剑之上的炽烈波动也越来越汹涌。
先前看上去还无力量波动的她，此刻竟然气息暴涨，一下子便展露了主神的实力。
面对这样令人惊惧的实力，夏晓天却连气息都未曾紊乱一刻——这样的情况让卡提拉本人都怀疑起来，一个自由生命级，为何面对主神会如此淡然？
卡提拉记得传闻之中，还有一位猎龙女王来着……会不会那个女王才是对方的杀手锏？亦或是对方有其他的依凭？
总之，不论他们接下来该如何交流，打一场是不可避免的了。
“噌——”
黑焱镰诡异地出现在夏晓天的手中，点点黑焱燃起，一股浓厚的死亡味道扩散开来。
“你……该不会是尼德霍格的爪牙吧？”
卡提拉看着夏晓天显著的黑龙特征和使用黑火焰的习惯，沉声问道……虽然那黑火焰的质感和气息与黑龙使用的火焰相去甚远。
“我说了……你搞错了自己的立场”
夏晓天下一刻就瞬间消失，而卡提拉则本能的将手中的大剑挡在身前——
“铛——”
一声响亮而又清脆的金属音响起，被强横力量推飞的卡提拉感受到身后维度之力相反的推力，两股巨大的力量挤压之下，她的身躯之上竟然渗出了大量的血液。
“轰——”
她缓缓落地，大剑砸在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太快了——卡提拉已经能够感受到，虽然对方实力本质远不如自己，但这整片空间都包裹在一种维度之力中，在这里，对方几乎如鱼得水，不但自身力量可以成倍递增，还可以通过维度之力的推动使她受到更多伤害。
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是他的武器！
卡提拉意识到这些后，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她明知这是陷阱，却还如此嚣张地踏进来，完全是因为她并不认为对方有威胁到她的能力。
“说，耐施因之心在哪？”
夏晓天的声音冷了许多。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卡提拉沉声问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的确是你取走了心脏，是吗？”
夏晓天缓缓陈述道。
“那又怎么样”
卡提拉眯起眼，时刻警戒对方的突然袭击。
“防御好，我要来了”
夏晓天咧嘴一笑，毛骨悚然的气息瞬间遍布卡提拉的全身——
“白渊”
一朵娇艳而又凄美的白色玫瑰在视野深处绽放，镰刀的轨迹早已无法辨认，只剩下万物凋零的未来——
融合了崩灭的白渊，就这样从正面突破过来。
危急时刻，卡提拉一个箭步，将大剑插进地面，猛烈的火焰瞬间将四周燃尽，那是猎龙的火焰，是龙族的克星！
“铛——”
在卡提拉难以置信的眼神之中，她手中的燃焰大剑，就这样应声断裂！而对方的镰刀，也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一切的防御，似乎从一开始就土崩瓦解，对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甚至还对自己的攻击施加了预报，而她还是没能挡住这一击。
“额……”
卡提拉半跪在地面上，看着身负龙甲的夏晓天在猎龙之焰中安然无恙，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母亲留给她的大剑碎裂了，而自己赖以成名火焰也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第四百七十九章 坦白
“咳咳咳——咳咳——”
随着夏晓天抽出镰刀，卡提拉的身体立刻倒在血泊之中，卡提拉用余光看到，对方的龙鳞在猎龙之焰的灼烧下卷曲，却有一层红色的线条状护层取而代之，那是陨凤才有的力量。
“虽然你是主神，不过我镰刀之上的力量足以让你一段时间没有反抗之力——现在我们可以好好交流了吧”
夏晓天看着血泊之中脸色阴沉的卡提拉，轻声说道。
“发誓你不是黑龙们的爪牙，否则你即使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我发誓，我不是任何人的爪牙，更不可能是黑龙的，你看看我身上的甲胄，这可是我从黑龙身上获得的战利品”
夏晓天几乎毫无犹豫地说道。
“……你，好强……根本不是普通的自由生命级”
卡提拉再次从口中渗出大量的血液，她是主神，在没有伤到绝对要害的情况之下，是不会死去的，但黑焱镰之上隐含的意思凋零意味以及崩灭气息却在她的身躯之中肆虐，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也只有之前被尼德霍格所杀时她才经历过。
“说这种理所当然的话，也毫无意义啊，精灵，正因为我这么强，想要达到你的实力等级，才要考虑如此多”
夏晓天看着表情逐渐冷静下来的卡提拉，淡然地说道。
“……耐施因之心，被我献给蓝龙奈尔法了”
卡提拉的答案让夏晓天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不是猎龙世家的人？”
“我是”
“那为什么这样的神物，你要献给龙类？你背弃了你的理想？”
夏晓天质问道。
“……我当然不会背弃猎龙世家的责任，但有时候，弱小之人想要掀翻强大的存在，必然要动用巧思——蓝龙奈尔法是囚禁在龙族家园遗骸之末最北端临近尽头之海的蓝龙王，他的实力并不比尼德霍格差，但却对尼德霍格和黑龙抱有难以想象的仇恨”
“你是想让奈尔法挣脱囚牢，让他与尼德霍格厮杀？”
夏晓天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奈尔法要选择你？一个曾经的仇敌？难道没有其他忠于他的蓝龙为他暗中效命？”
夏晓天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件事的了漏洞。
即便龙王抛弃掉所有尊严，大概也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一个猎龙世家的人身上吧？
“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是这样——但事实是龙族知道奈尔法存在的龙类也越来越少，所有的龙类们都完全臣服于尼德霍格，只有一些偶尔翻过荒野来到他面前的幼龙可以提到他的声音”
卡提拉惨笑一声道：“他和我很像，都是在无可奈何之时，选择相信绝不可能相信的存在”
夏晓天啧啧舌，的确认同了这样的说法。
可是，这样一来，耐施因心脏就落入了奈尔法的手中。
“蓝龙奈尔法已经将耐施因心脏吞噬掉了？”
“是的——不过他要将心脏完全消化，还需要不少时间，在此之前，我想尽办法想要削弱尼德霍格的实力……先前用了猎龙世家的一些秘术，对正在与陨凤战斗的尼德霍格使用了，不过却被他发现，幸好奈尔法给我一个不死人偶，否则我就真的死掉了”
卡提拉的声音渐渐低落。
“不死人偶？”
“……一种预言之力凝结的人偶，可以使任何形象，持有者可以免疫致命伤害”
面对知无不言的卡提拉，夏晓天却有些迷茫了。
过了许久，他才换换说道：“你回答得太多了——我不相信的意志如此软弱，你是故意将这些告诉我的？”
“嗯……奈尔法从命运之中看到了乱流，而你，大概就是乱流之源，也许你能对尼德霍格的不死命运造成影响”
夏晓天看着血泊之中还是无法动弹的卡提拉，淡淡地说道：“为什么坚持猎龙”
“我所爱之人，所亲之人，全都死在龙爪之下，我到现在都能听到龙类咀嚼他们的声音”
卡提拉没有流泪，但身下的血泊仿佛在控诉仇恨一般粘在了她的脸上。
“你是混血？叫什么名字”
“卡提拉，精灵与人族混血”
“她没撒谎”
艾丽卡突然出现在空气中，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卡提拉，她的眼神之中有一丝怜悯。
“嗯”
夏晓天轻轻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手指塞进表情错愕的卡提拉的嘴里。
卡提拉在舌头舔舐到夏晓天血液的一刻，就感受到一股动荡的热流在她的体内游走，剧烈的疼痛缓解了许多。
夏晓天一言不发地将卡提拉背在背上，向附近的城邦走去，艾丽卡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为什么救我”
卡提拉感受着夏晓天宽阔的肩膀，冷声说道。
“继续放着不管，你会死，我暂时还需要你活着”
夏晓天的回答同样毫无感情。
“你愿意与尼德霍格为敌吗？”
“我早就是他的敌人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是朋友，你要展现出你的价值，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丢进附近的河里”
夏晓天的声音有些烦躁。
已经失血过多筋疲力竭的卡提拉，在听到夏晓天最后的警告后，便失去了神志。
“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办”
艾丽卡轻声问道。
“她虽然是个实力不弱的主神，也有数万年的阅历，但心思还是太简单了些，或者说被仇恨冲晕了头脑……让实力不亚于尼德霍格的蓝龙挣脱囚牢——简直是笑话，如果龙族双王哪一个都没有被消灭，龙族岂不是又强了一倍？”
夏晓天嗤笑地摇摇头。
“那……”
艾丽卡似乎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风险。
奈尔法即便对龙族尤其是黑龙族怨恨至深，归根结底也还是龙族……
“既然奈尔法获得了耐施因心脏中的源血，又对干掉尼德霍格这件事感兴趣，他就可能是我们的潜在战友——不过战后是敌是友，就很难说了”
夏晓天看了看背后失去神智的卡提拉，无奈地说道：“最好的结果，是将这两头龙王，都灭杀掉”
“灭杀掉奈尔法，你一样可以获得源血”
“没错”
夏晓天冷笑着点点头，远处的城邦已经出现在视野尽头，清晨的光已经开始从天际撒下。
第四百八十章 进入遗骸之末的方法
卡提拉做了一个梦。
梦中，精灵族的树窝城还在，那是早已消失在历史中的小城名字，在那里，曾栖息着数万精灵。
她的母亲依旧会持着精灵族的传统乐器，为她演奏，为她歌唱，告诉她死去的父亲在人族的故事。
那时，一切都还在，不论是母亲，还是朋友，还是那些在密林之间穿梭的阳光。
真想让这一切永恒。
“额……”
疼痛让她从梦中苏醒，她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却看到在床边看着她的艾丽卡。
“你的衣服和伤口都是我亲自照料的”
艾丽卡冷冷地说道。
卡提拉摸了摸自己腹部伤口处隐隐作痛的部分，感受着体内犹如风暴侵蚀过的痕迹，有些泄气，即便是主神，想要恢复巅峰，她至少也得花数年时间。
艾丽卡的宣言自然是为了撇清夏晓天和卡提拉的关系，也是为了让卡提拉安下心，毕竟，一个女性的贴身事物，由另一个女性照料，并不算可耻之事。
“他到底用了什么力量……我，居然会伤得这么重”
卡提拉是第一个承受夏晓天将崩灭混沌融入白渊的主神，自然也是第一个尝到如此恐怖威力的主神。
“他用他的血救了你，不然你已经死了……你失态了，作为能够为了猎龙谋划万年的女人来说，你的做法有些不太够格”
艾丽卡的语气中有些微微的失望，作为能和他们合作的猎龙世家之人来说，卡提拉并不算十分强力的伙伴，尤其是她不顾一切撞进他们的陷阱之中这回事——夏晓天原本以为对方的心思不会如此简单的。
“呵呵……你说得对，可为了将你们这股乱流早些引出，即便我死也是值得的，我等不及了……我受的煎熬已经足够多了，请帮我吧”
卡提拉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厌倦与悲哀，像是将死之人一般毫无生气，但平淡的语气之中蕴藏的滔天怒火确实无法掩盖的。
艾丽卡本想说更多……但却无法再开口，她本身虽然也算承载过仇恨，但她自问自己抱持仇恨的时间也不过只有那数十年，数百年而已，而眼前的女人已经在煎熬中度过了万年之久，也许更久。
“抱歉”
艾丽卡有些自嘲地摇摇头。
“没什么好道歉的，人族女人，这是我的仇恨，我的东西，不需要任何人感同身受——把他叫来吧，我想……你们需要见奈尔法一面”
“你醒了？”
突然，夏晓天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房间之中，而卡提拉也未曾流露更惊讶的神色。
“嗯……你的血液真的很有效，能再给我一些吗？”
“如果你拿出让我满意的成果，我会给你”
夏晓天笑着说道。
“很精明的想法……接下来，我建议你们与奈尔法接洽，如果你们想要与尼德霍格为敌，他会是很好的帮手”
“好……不过我要先问一句，作为异族，我们怎么进入龙族的遗骸之末？”
夏晓天沉思着说道。
“拥有龙血是第一要务！这一点你并不缺少，你身边的女人则需要我给她一些伪装的材料”
“然后呢？”
“遗骸之末的防护手段，十分复杂，但却有几处薄弱，从薄弱之处可以用空间穿梭的方式进入——不过这是我往常使用的手段，对你们来说并不适用”
卡提拉缓缓说道。
“为什么？”
夏晓天反问道。
“我的天赋很特殊，我曾是树窝精灵，拥有天生的掩盖力量轨迹的能力，即便我用空间穿梭的神术，也很难被察觉，但这天赋只对我自己生效”
“你有别的办法？”
夏晓天看着卡提拉成竹在胸的表情，自然没有心急。
“嗯……其实我最早和奈尔法接触，是从极北之海那边上岸的——这一次，你们和我一起从东部海洋向北前进就好，那里才是整个龙族防御最薄弱的部分”
“真的吗？如果那里防御薄弱，尼德霍格不可能不知道”
夏晓天沉声说道。
“……在尼德霍格眼里，北部沿海可能是最安全的吧，因为奈尔法就是北部沿海的守护者，看守者，尼德霍格从没怀疑过奈尔法会背叛龙族”
“……”
夏晓天想问卡提拉为何如此笃定，却觉得这件事恐怕没有结果。
“既然北部沿海是最安全的潜入地，为什么你不每次都从那里进入？”
艾丽卡突然问道。
“要绕道去北部沿海，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因为我们要越过东部海洋的超大漩涡，还要经过北国大片的异族领域，很容易就因为各种杂事耽搁，我对我自己的天赋有足够的自信，所以我可以从正面进入”
“不错”
夏晓天对卡提拉坦诚的态度还算满意，轻咬手指，收集了他自己的几滴血液。
“这是你的奖励——如果和奈尔法会面的成果喜人，我会给你更多，让你尽快恢复到巅峰状态”
卡提拉伸出舌头将夏晓天指间的血液舔舐干净，立刻感受到自己的体内又开始缓缓恢复起来。
“真是神奇……你竟然在怀有这样凶狠力量的同时，血液还犹如良药，你究竟是哪一族？”
“人族”
夏晓天淡然地回答道。
“我的父亲也是人族，有机会，等一切结束，我也许会去人族圣城一趟”
看着眼神之中略带期许的卡提拉，夏晓天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至少连他自己都无法保证一定可以击败尼德霍格，更不要提之后的事了。
“修整几天，之后我们就出发吧”
……
整个依米尔大世界，看上去沉浸在一片平和之中，但却暗流涌动——这是许多大族的高层们都同意的观点。
东部大海之中，尼德霍格和陨凤之王的战斗，只有极少数的强者知晓，陨凤族和龙族的全面战斗，在未来必将打响。
而与此同时，人族也开始集结势力，拉拢盟友——人族将会有所动作，这是大部分族群的共识，但他们将要对谁动手却是未知数，至少现在人族还未透漏出丝毫风声。
虽然猎龙世家只是昙花一现，但却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嗅觉灵敏的族群，已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只是现在，这将是谁和谁的战争，仍然是个谜。
第四百八十一章 会面与震惊
夏晓天、卡提拉、艾丽卡三人向极北之海进发的旅程，花费了两个月时间……这两倍于预估时间的旅程，多半损耗在经过北国诸族的历程中。
北地的雪人族、熊人族、冰灵族是十分排外的族群，虽然他们没有主宰的存在，但依托着天然有利的气候和地势，他们之中的主神能够发挥能加强大的实力。
三人的经过惊扰了这些北国族群，在一番战斗之后，三人主动退去，以更加遥远的路线绕道而行，于是花了两倍时间才接近极北之海。
艾丽卡曾提议从天空之上直接飞去，但这提议却被否决……天空之上目标更大，大摇大摆的向极北进发，想要不被龙类注意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极北冰冷的海水中，三人潜行了数天，终于看到了远处壮丽的景观——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巨大的骸骨之城，白色的巨型骨架堆砌出了高耸而壮美的巨型建筑和巢穴，偶尔有尖啸的龙类从云层间缓缓降落，而在城池的最中央，有一个显眼的骸骨之座。
这王座显然与人族和其他诸族不同，不光是因为它近万米的超大形制，更因为它拥有着山脉一样的底座和巨大树木般的分岔。
“尼德霍格诞生于世界树之母之下，现在，世界树已在时间中消逝，尼德霍格这样建造王座，大概是向缅怀什么”
卡提拉看着远处的巨型王座，摇摇头说道。
“世界树之母……”
夏晓天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薇奥拉也曾与他提过这件事，在薇奥拉眼里，尼德霍格就是从世界树中诞生的小东西。
世界树的意识，是迭代的，只要他的种子可以再次发芽……这是只有夏晓天和少数与他亲近之人才知道的秘密，藏在德洛丽丝的世界树，也许有着比起夏晓天本人想象更重大的意义。
不过这些只能等到世界树彻底将迭代的记忆找回之后才能知晓。
三人在穿过遗骸之末的北部神力屏障时，都散发出相当浓郁的龙血气息，艾丽卡身上的龙血之气，是卡提拉用非常神秘的手段施加的，这是猎龙世家的秘密，夏晓天也没有追问。
上岸之后，只过了数秒，夏晓天就看到了远处海滩远端沉眠的巨大躯体。
那是蓝龙族的躯体，体型虽然没有耐施因那般恐怖，却也有几万米身长，蓝色的麟甲与肌肤之上，复杂的神术纹路像是天生一般闪烁着幽光。
想必他就是奈尔法……他的四肢之上捆缚着难以想象的巨大青铜锁链，锁链之上的黑龙气息是夏晓天即便隔着如此远都能感受到的。
尼德霍格亲自囚禁了他。
“今天……没有蓝龙幼龙来听他说话”
卡提拉露出庆幸的神色，似乎他们三人到场的时机正好。
“卡提拉……你带了生人——预言中的风暴”
奈尔法的声音粗犷而悠远，仿佛远古之时奏响的神秘乐器一般。
“我不是那么可怕的东西，我只是一个人族而已”
夏晓天轻声回应道。
“陌生人……告诉我，你是否来此寻求合作？”
“没错”
“展现你的本钱，陌生人，即便你是命运中的风暴，自由生命级也不值得我相信你”
奈尔法睁开了眼睛，他的巨大眼球之中仿佛藏着浩瀚虚空，仿佛能看穿未来以及一切过去——毫无疑问，他是夏晓天见过的最强大的主宰之一，比他更强大的尼德霍格，夏晓天简直无法想象。
恐怕星主也不能稳稳拿下尼德霍格吧……这样想来，自己想要让其吃瘪的计划，似乎比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这是我的武器之一”
夏晓天在指尖凝聚了相当一部分混沌之力。
“啊……混沌……混沌……？怪不得，怪不得你会是风暴，这力量，我从没见过”
奈尔法在感受到混沌之后，语气之中充满了敬服和渴望。
“这东西我无法交还给你，你知道原因”
夏晓天冷冷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陌生人，混沌之力的持有者，都是这个虚空的最大死敌，是命运的最大死敌，是一切的敌人，我虽然向往，但却不想成为和你一样的混沌持有者”
奈尔法显得相当理智。
“这样最好，如果你觊觎我的力量，我很难办”
夏晓天冷笑着说道。
“陌生人……你对我有太多额外的敌意，你和卡提拉来到这里，就证明我们是潜在的伙伴——你的其他武器是什么？”
“如果你敢放开心神接触我，我会用直观的方式展示给你”
夏晓天平静地说道。
沉默片刻，奈尔法说道：“坦白说……陌生人，我不认为一个自由生命级可以让我升起危机感，但看在你是混沌持有者的份上，我就照你说的做”
夏晓天点点头走上前去，触摸到了奈尔法的巨大龙鳞。
在这一刻，奈尔法也如约放松了灵魂的警惕——
突然一股极致的灵魂吸力从夏晓天的手中施放，心灵贪婪的开始吮吸奈尔法的灵魂，这这一刻，奈尔法感觉自己几乎要被灭杀！
下一刻，夏晓天便停止了这样的行为。
“你是怎么做到的”
奈尔法先前语气之中的轻佻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凝重。
如果夏晓天没有停手，他的灵魂会被吸干——这是奈尔法十分确信的。
“这不是重点，蓝龙之王，你想想，战至筋疲力竭的尼德霍格，如果接触到我，会发生什么？”
夏晓天缓缓说道。
“如果真的让他到了那样的状况，也许他会死在你的手上”
奈尔法在感受到刚才的惊恐之后，也再不敢小看这个小小的自由生命级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夏晓天背起手，轻声接着说道：“我们联合多族，都像让尼德霍格进入那种力竭状态，如果有你的加入，我们会更有把握”
“你们？……竟还有别的族群打尼德霍格的注意？”
奈尔法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惊讶。
“没错，只要让尼德霍格保持在一个相当低迷的状态之下，我就有机会收拾掉他——你会是最有力的帮手，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确认你是否真的向杀掉他……还是，只是想夺取他的王座？”
夏晓天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
第四百八十二章 猎人，猎物，猎人
“杀掉他？夺取王座？……陌生人，这二者并不冲突，黑龙族已经掌权足够久了，这群野蛮无知的龙类同胞根本不知道何为收敛，保持克制的蓝龙才能让龙类真正兴盛——不论如何，尼德霍格都不可能与我共存，龙类，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王者”
奈尔法似乎看出了夏晓天内心的质疑根源。
“也就是说……你不否认你有想要成为新龙王的想法喽？”
“当然，虚伪是无法赢得战友信任的，不是吗？……龙类与人族、精灵以及这世间大多数种族的仇恨，都是黑龙所造，蓝龙天性沉迷力量本质的探求，不会向弱者展示手腕，蓝龙族与你们并没有仇恨”
奈尔法的说法虽然讨巧，却不无道理，不过关于这件事，夏晓天有自己的想法，并不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总之……我们的目的也算一致，我接受你的说法——如果我们行动统一，灭杀尼德霍格就并非难事”
夏晓天微笑着说道。
一直在身后沉默的卡提拉察觉到了炽血说法之中的违和……先前炽血不是向她讨要蓝龙之祖耐施因的心脏吗？怎么现在只字不提，反而只针对尼德霍格？
直觉告诉卡提拉，这件事知道就好，决不能向奈尔法提及，从内心深处出发，卡提拉也许更愿意相信炽血……尽管奈尔法已经和她合作多年。
“你的出现，的确让我看到了真正推翻尼德霍格统治的希望，这个给你”
奈尔法从口中吐出一颗幽蓝的圆形宝珠，这宝珠十分庞大，像是一个——
“蓝龙眼眸，这是死去蓝龙保存下来的眼眸，用这个，你可以轻易联系到我，你们何时一起动手，我便和你们配合”
奈尔法的语气中的渴望让夏晓天觉得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掉尼德霍格了。
“可你现在还被囚禁着”
夏晓天看向奈尔法身体两侧的巨大青铜锁链说道。
“我先前得到了一份来自先祖的馈赠，现在已经恢复到全盛时期，但现在我就挣脱锁链，也许会错失让尼德霍格品尝败绩的机会——适时给他一份惊喜才是最好的”
夏晓天点点头，心中也在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贸然提及耐施因之心。
奈尔法根本无从查觉……夏晓天原本的目标，早已从尼德霍格变成了他，这是猎人与猎物，猎人与猎人之间的地位转换，在这个嵌套的狩猎行动之中，每个局内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盘算。
人族双王，以及大批主宰、主神，连同陨凤族强者、蓝龙奈尔法一同出击……这就是到目前为止，夏晓天攒齐的帮手，如果再这样的巨大压力下，尼德霍格都不能露出足以让夏晓天钻空子的破绽，那么尼德霍格的强大，就是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强大了。
“说再多也没有益处，我们就此别过……时机成熟时，我会用眼眸联络你”
夏晓天冷然说道。
“等等”
“什么？”
已经转过身的夏晓天听到奈尔法的声音，扭过头来。
“你身上有黑龙的味道”
“这是我从黑龙身上获得的战利品……我是纯血人族，这一点，精通预言之力的你应该不会看错吧”
夏晓天冷声说道。
“不……我不是在怀疑你的身份——我猜，你想面对尼德霍格，是因为觊觎他身上的黑龙源血吧”
“……怎么？对此你有什么意见？”
夏晓天佯装被识破的样子，露出一副不爽的冷然脸庞。
“没什么，我们各取所需而已，黑龙源血如何，和我没有太大关系”
奈尔法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那就好”
……
“你没有提耐施因心脏的事”
数天之后，当三人已经在极北之海踏上归程时，一直沉默的卡提拉突然说道。
三人此刻都在冰冷刺骨的极北海水之中，只有头顶的一束阳光刺穿海水的冰冷，四周一片昏暗。
卡提拉的声音让艾丽卡和夏晓天都停了下来。
当卡提拉回过神来时，夏晓天和艾丽卡竟然堵住了她的去路，将她的位置封死在中间。
“怎么，你们要把我溺死在这里？”
卡提拉动了动嘴角，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些事——你的仇恨是针对龙族全族还是只针对黑龙，请你如实回答”
夏晓天严肃地问道。
“当然是龙族全族”
卡提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和奈尔法合作这么久，该不会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真正伙伴了吧”
“不——说到底，每一个龙族都是我想铲除的，我明白，他和我终究是仇敌，不过暂时有同样的敌人而已”
卡提拉的话语之中没有犹豫不决，这一点夏晓天还是十分满意的。
“耐施因心脏，如今已经被奈尔法吸收，真正的祖龙源血就在他的身上，这血液比起尼德霍格的血要珍贵得多，我的目标，是将这两头蠢龙一并灭杀，我不管你是怎样想的，结果都必须是这样”
夏晓天惊人的发言让卡提拉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沉默下来。
“如果你不认同这个结果，或是有丝毫想要将这件事报告给奈尔法的心思，你都必须死在这里——我们能杀掉你，即使你是主神，你知道的”
艾丽卡冷声说道。
“我认同你们的做法……不如说，我万年来的每一个日夜，都在幻想这一天的到来，我已经对你说过，龙类咀嚼我所亲所爱的声音，我到现在还能听到，我和龙类，不死不休”
卡提拉的声音和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是愤慨，更多的是绵长的哀伤……这是仇恨的终极形态，是任何演技都无法模拟的情感。
“很好……不过，我对你了解还是太少，所以即便我愿意相信你，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
夏晓天的语气缓和了些。
“你可以用你的手段在我的身上，灵魂上种下你可以掌握的祸根，如果我有半点背叛你们的意思，就请杀了我”
卡提拉的回应，终究还是获得了夏晓天的认同。
夏晓天在手中凝聚了些许混沌之力，以崩灭的形式将其渗透进毫无防备的卡提拉的身体里，缓缓包裹了她的心脏和血管。
第四百八十三章 幼化
“只需要我一个念头，你的心脏、血管就会瞬间被摧毁，你连说出一个字的时间都不会有，不论你逃到多远我都能启动——大战之后，我会亲自取消你身上的祸根，在此之前，你只能稍稍忍耐了”
夏晓天用略带歉意的语气对毫无防备的卡提拉说道。
“如果我的夙愿达成，我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到那时请杀了我”
卡提拉在深邃的海底，露出了灿烂而充满期望的笑容，夏晓天似乎窥见了她青葱的少女时代，窥见了和煦阳光铺撒的树窝之城，虽然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残酷。
“别这么说——你不是还想去人族看看吗？就这样死掉的话，太可惜了”
艾丽卡的声音也柔软下来。
“嗯”
卡提拉虽然点头，但夏晓天还是看出了她眼神之中的决绝，也许他们两人根本就不该怀疑卡提拉，也许卡提拉心中的仇恨和希望比他们想象中要浓厚千百倍。
但为了大计，些许的手段是必要的。
……
回归依米尔大世界内陆之后，卡提拉就和艾丽卡与夏晓天两人分头行动了，据卡提拉说，猎龙世家的最后底牌也在她的手中，不过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
一旦时机成熟，可以去中部的精灵族城邦之间寻找她的行踪。
而人族这边，双王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和陨凤族正是接洽，力量也开始正式向东部沿海布置，而通往遗骸之末的宽阔主道城邦也在暗中安插了无数人族人手。
一旦尼德霍格死去，人族和陨凤族可以第一时间先所有族群一步攻入遗骸之末。
而关于奈尔法的事，夏晓天也用传信卷轴传递给了双王，一切已有力量，终于隐隐连成一线，而夏晓天则是这股强大风暴的真正掌舵人。
按兵不动的时间一下子便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间，越来越多的族群闻到了可怖的战争气息，但龙族们依旧觉得自己高枕无忧，而两年前偶然出现的自称猎龙世家之人的存在，也完全销声匿迹。
而这两年间，艾丽卡竟然一口气冲击到了主神门槛！
连艾丽卡本人都没有想到她在时冕附近感受到的凋零之力是那样的特殊与珍贵，为了能全身心投入主神突破，她封闭了心神与外界的联系，进入完全地冥想状态，夏晓天负责照看她的身体。
在风雨欲来之际，夏晓天就这样背着失去意识的艾丽卡，行走在依米尔的大地之上，一边游览各族风光，一边潜心研究摩诃婆罗多的剩余三卷。
……
“同质化……”
夏晓天感受着之间跳动的混沌之力，不断沉思着。
身旁的篝火跳动着旺盛的火焰，远处的黑铁族王城占据了视野大半，艾丽卡依旧像是在沉睡一般躺在夏晓天的怀中。
距离艾丽卡陷入沉睡至今，又过去五年光景，这五年间，艾丽卡未曾醒来一次，但气息却越来越惊人，夏晓天预感，艾丽卡这一次，很有可能从实力上会超越自己。
而这五年间，他也终于窥到了下一卷摩诃婆罗多的门径——融合。
在摩诃婆罗多的记述之中，混沌昭示了万物的本质，一切事物都是由相同本质的最小微粒构成，只要有足够的混沌，就能将完全不同的事物“同质化”。
同质化与崩灭完全不同，并不能在实际战斗中对夏晓天有任何提升，但却可以让夏晓天拥有创造新事物的能力。
在过去，夏晓天的年少时代，曾经尝试用一些低级力量进行融合，创造出了“以太之力”这样的不俗力量，但高级力量诸如维度之力、至暗之力，却很难这样融合，因为他们之间的内部冲突并不是某个个体可以将其中和的。
但如果“融合”之卷的记述没错，当他完全掌握融合之混沌后，他就可以将所有的力量凝聚成一种力量，单纯的增强力量——到那时，他创造出的全新力量就会像湖泊一样，自由的接受各种力量河流的灌注。
这是非凡的思路，夏晓天不得不感叹摩诃婆罗多创作者的天才，对其充满敬畏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成功，他的实力就会成倍增长，以此创造出的新神术、新武技，都会是他人完全无法模仿匹敌的。
“唔……”
正在夏晓天神游之时，艾丽卡竟然像是做噩梦一般呻吟起来。
不一会儿，艾丽卡的脸颊两侧就被两道泪痕浸润，夏晓天不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或是在冲击主神的道路上遭遇了什么，但他对艾丽卡有足够的信心，他认为艾丽卡可以解决一切。
然而下一刻，令夏晓天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艾丽卡的身体竟然开始萎缩——不一会儿竟然变成了十六七岁少女的幼小体型，发色也急速变红。
“艾丽卡？”
夏晓天真的有些担忧了，看到她并没有继续变小才稍稍平复内心的急躁。
此刻的艾丽卡模样大变，变得极其像夏晓天初遇杰西嘉时杰西嘉的模样——红发、稚嫩而美丽的面孔，晶莹剔透的嘴唇和新生儿般嫩滑的肌肤。
由于身体变小，艾丽卡的红色礼服也变得完全不合身了，松松垮垮的样子极为滑稽。
“艾丽卡……”
夏晓天的呼唤竟然真的奏效了，艾丽卡就这样缓缓睁开眼睛。
但看到这双清澈而纯真的瞳孔，夏晓天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父亲大人……”
幼小的艾丽卡看到夏晓天的一刻，竟然这样呼唤道。
“艾丽卡？别开玩笑好吗？”
夏晓天有些急了。
“父亲大人……我睡了多久”
艾丽卡姿势可爱的揉了揉眼睛，像是刚刚睡醒那般说道。
“我不是你的父亲”
夏晓天无奈地说道。
艾丽卡竟然一下子记忆回到了少女时期？还将自己错认成父亲？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件……艾丽卡此刻的气息虽然已经正式成为主神，但如果保持这样的记忆去战斗，无异于自杀，要快些让她恢复才好。
“父亲大人……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到姐姐死了”
艾丽卡突然用弦然欲泣的声音说道。
“唉”
夏晓天看着艾丽卡抹去泪痕的模样，盘算着怎样叫醒真正的艾丽卡。
第四百八十四章 晨星之城与女精灵
依米尔大世界中部的晨星之城，是大部分光明精灵栖息的伟大城邦，也是最古老的精灵族城邦之一。
在过去精灵还未结成联盟的时代，光明精灵凭借自身优秀的种族天赋和非凡的聪明才智，建立起精灵族迄今为止最庞大的政权……而树窝精灵、高山精灵、矮精灵以及一些鲜为人知的精灵分支城邦，最终一个个从历史的轨迹之中消失。
如今的精灵联盟，是整个依米尔大世界之中最庞大的族群联盟之一，光明精灵正是其中的主导者。
在晨星之城的宽阔街道之上，到处都是形色匆匆忙碌不堪的精灵们，远处金色钟塔敲响了清晨的第一声问候，城邦逐渐从沉睡之中苏醒。
而此刻，城西的小入口外，一个拥有年轻面容的黑衣人族正背着一个沉睡的红发少女缓缓走入城邦，附近的精灵们都对这对奇异的组合投以怪异的目光。
晨星之城并不是排除异己的城邦，事实上，作为精灵族的盟友，人族甚至可以不需要接受任何检查就进入城邦——但脸色晦暗的青年男人和昏迷不醒的少女，总会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
夏晓天无视周围怪异的目光，在大道街角找到了一家名为“啄木鸟”的旅店，在矮精灵老板年还没反应过来前，就丢给她数枚依米尔银币，背着艾丽卡走上了楼梯，挑选了一间还算干净舒适的房间。
夏晓天小心翼翼地将艾丽卡的身体放在大床之上，用薄毯轻轻盖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刻的艾丽卡，比起几天前，身体情况恶化的更严重了——原本十六七岁的模样，如今已经变成了十二三岁，虽然容貌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看上去明显幼小了许多，那些源自战斗、悲伤以及仇恨的痕迹已经完全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了。
不光如此，艾丽卡这些天也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嗜睡，整天嘟囔着要见姐姐。
看着一天天变得幼小的艾丽卡，夏晓天真怀疑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艾丽卡会变成婴儿……
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吗？夏晓天绝不希望那样的未来会上演——不过夏晓天也隐隐察觉到，这样的过程是艾丽卡独特的、晋级主神的必要过程，也许他并不该太过焦急。
看着熟睡中的艾丽卡甜美地笑了起来，夏晓天的心情也变好了一些，也许让艾丽卡多享受几天灵魂的恬静对她会有想象不到的好处。
“姐姐……”
正听着艾丽卡梦呓声的夏晓天皱起眉，楼下似乎发生了骚动，有一伙身怀符力的战士闯了进来，夏晓天不确定对方是来干什么的。
夏晓天不希望他们吵到艾丽卡。
然而接下来，夏晓天的脸色就变得凶恶起来，因为这伙人竟然径直的朝这间房走来，他清晰地感觉到了。
“砰——”
“陌生人！你正面临诱拐的指控，跟我们去行政塔吧”
几名穿着金色甲胄的光明精灵族战士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向夏晓天出示了他们的信物——一枚金色袖剑。
艾丽卡被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吵醒，看到陌生人，她皱起眉嘟囔道：“父亲大人，这些仆从怎么如此无礼”
“指控？诱拐？依米尔大世界什么时候有法律这种东西了”
夏晓天差点笑出声。
“这是高度秩序的规则——是我们的无上之王梅里制定的规则，既然来到我们的城邦，就要遵循我们的规则”
光明精灵族战士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她是我的女儿，从，这里，滚出去”
夏晓天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他只要轻轻挥动手指，眼前的战士就会被捏成肉泥，他还不想这么早与精灵为敌，但看到被惊醒的艾丽卡，他的怒意不断上涨，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正当这名战士还要说什么时，突然，一名金发的光明精灵族漂亮女人冲了进来，挡在战士身前，阻止了战士再多话。
这女人有接近真神的实力，显然是这伙人的首领。
“这位大人……我们先前没有感受到您的实力气息，请原谅我们的冒昧”
“队长！他——啊——”
后面的那位战士刚想说什么，却应声倒地，几根手指被无形的力量连根削去。
“庆幸你自己还活着吧……然后从我眼前消失，永远别再出现”
“……”
战士还想说什么，女人却一脸严肃地指了指外面，勒令他离开，而身后的众多战士也都缓缓退下，一瞬之间，房间内只剩下三个人。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也滚吧，艾丽卡需要休息”
夏晓天一边说着，一边拥抱安慰着被吓到了艾丽卡。
“大人……您是卡提拉的朋友吧”
金发精灵族女人语出惊人。
夏晓天回头看向她，缓缓说道：“你认识卡提拉？”
“当然……她说过，这些年大人您会来到中部的精灵城邦找她，晨星之城是您最有可能造访的地点，所以她很早就叮嘱我注意您的消息——您的脸，和他画像中的一样，只是……”
女精灵看了看夏晓天怀中逐渐沉睡过去的少女，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果你能联系到她，让她亲自来到这，顺便让她带上她该带上的一切——我暂时不想让艾丽卡继续奔波了”
夏晓天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既然是大人的命令……我一定会遵从——只是，我听说您有治疗重伤的方法？”
女精灵的语气十分小心，生怕惹恼夏晓天。
“她将这些都告诉你了？”
夏晓天有些烦躁地说道。
“不不不……您不用误会，关于您和她之间的事，我一概不知，只是我很需要能够治愈重伤的手段，所以她才和我提起了您，只要您能治愈我妹妹的伤势，我愿意将我家族的密宝尽数奉献给您！”
夏晓天沉默下来。
的确，如果只是他的血有治愈效果这回事，也没有特意隐瞒的必要……只是夏晓天不想让自己陷入麻烦之中，他在内心权衡着这件事的利弊。
“为什么要求助于我？你既然有家族密宝，为什么不换成财物为你的妹妹寻找一名可靠的医师？”
夏晓天冷声问道。
第四百八十五章 逆转生死的血
“大人！我的妹妹是被强者的神术伤到的，如今已经以濒死的状态支撑了数年，医师们根本对神术伤势束手无策……我也没有更多的渠道寻求善于医术的大神明的帮助”
女精灵缓缓下跪，用极为恳切的语气说道。
看着女精灵脸上焦急而又悲哀的神色，夏晓天抿了抿嘴唇，缓缓说道：“在卡提拉来之前，我可以帮你——记住你的回报”
“是！……请您跟我来吧”
女精灵露出期盼而又兴奋的神色。
……
女精灵的住所，在晨星之城的偏僻角落之内，虽然刚才的战士们叫她“队长”，但她的起居地位却不像是队长。
这件简陋的民宅位于两栋相当豪华的大宅中央，光线几乎都被遮蔽，一开门，颤抖的木板声几乎将这房间的寿命都缩短了。
“抱歉……为了治疗妹妹的伤，我已经把家族的大宅变卖了，所以只能委屈神明大人将就了”
女精灵露出无奈地笑容。
几经思考，夏晓天还是带叫醒艾丽卡一同来到了这里。
一进客厅，浓重的药水味道了血腥味就扑面而来，艾丽卡害怕地缩在夏晓天身后，而夏晓天则露出稍稍凝重的神色。
“你确定她没死吗？”
夏晓天用很不客气的语气说道。
“……您看过就知道了”
女精灵似乎已经预见到夏晓天的问题，引导他进入一旁的卧室。
卧室内，一个身后长着透明翅膀的美丽金发精灵正躺在床上，而她的腹部一下，几乎全被白色的纱布包裹，就是这样还有血液不断渗出，而一旁的地面上，也堆放着大堆的纱布。
这个长相和她姐姐相似的精灵双眼有些无神，眉宇间的皱痕明显是常年皱眉生成的痕迹。
几乎……已经算是死了，夏晓天几乎感受不到她的生气，但就是这样，这名精灵少女却还有一息尚存。
很微弱的、几乎已经不可能被称为生息的东西，还在挽留她的生命。
“她……很可怜……让她死吧”
艾丽卡只是看了一眼，就害怕地说道。
“姐姐……你带生人进来了？”
让夏晓天吃惊的是，精灵少女竟然还能说话，这简直就是奇迹。
不——这是天赋，生的天赋，这名少女的生命力是那样的顽强，以至于这样的状态下依旧能够存活，这不是偶然，一定是天赋使然。
“艾尔莎……我带来了最好的医师”
女精灵对她的妹妹轻声温柔说道。
“你遭遇了什么”
夏晓天开门见山地向少女艾尔莎问道。
艾尔莎似乎用了很长时间才辨认出夏晓天的形貌。
“如您所见，我的全身都被激斗中的神明散射的力量倾轧过……那是在高空争斗的两位伟大神明，我在他们眼中，可能只是蚂蚁都不如的事物吧”
艾尔莎用很平静的语气陈述道……但夏晓天听来可一点都不轻松，甚至在对话时，夏晓天都能感觉到艾尔莎生命力的流逝。
“我看看”
夏晓天轻触艾尔莎的纤细手臂，不一会儿，脸色沉了下来，不过却没有任何无计可施的意思。
艾尔莎的全身脏器，几乎尽数被破坏，骨头、血肉、内脏、血管，这些身体内的规则事物已经被四处倾轧的神力破坏的一干二净，唯一让她活下来的，竟然是一丝源自血脉的微薄力量——不过因为艾尔莎根本不通符力，所以这份血脉力量没有任何助力。
这份血脉之力十分特殊，由于过于稀薄，夏晓天也无法确认来历，但可以确认的是，作为姐姐的精灵族女人，却是没有这份血脉的。
“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
夏晓天反问姐姐。
“米娅”
“你和艾尔莎是亲姐妹吗？她的体内有和你不一样的血脉”
夏晓天非常直白地说道。
“艾尔莎和我的确是亲姐妹，只不过艾尔莎继承了我们家族的一支源自过去的血脉……这也是几年前，一位医师告诉我们的，先前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如果能早点知道……我就会让她学习符文了”
米娅有些后悔地说道。
“总之……很难办，我是可以救她，但却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这些代价，是你绝对无法偿还的”
夏晓天有些不悦地说道。
“请救我”
夏晓天意料之外的是，最先请求他的不是米娅，反而是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艾尔莎。
“请救我！医师大人……我还不想死，我可以付出我的所有一切换来您的救治——求求您”
“我还以为这样状态的病人只会央求别人杀掉她免除痛苦”
夏晓天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很多东西没有看到，我还没有报答姐姐的恩情，也没有……我不想死”
艾尔莎虽然无法让自己的语气更加激动，但夏晓天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激荡。
“……”
夏晓天犹豫起来了。救治艾尔莎这样严重缺失生息的病患，需要他大量的血液，没有半年到一年时间，他甚至很难恢复到巅峰时期，在这样战斗随时会打响的时刻，这样做极其危险。
看到犹豫不决的夏晓天，米娅横下心来，缓缓说道：“大人……您似乎对艾尔莎的血脉有兴趣——其实我们家族有流传自古代先祖的源血留存，只要您愿意救助艾尔莎，我就把血脉奉献给您”
夏晓天有些心动了，虽然陨凤源血同样有着不死能力，但本质上与这股精灵的血脉十分不同。
“救救她吧……父亲大人”
艾丽卡突然说道……此刻是纯真少女的她，不会考虑更多。
“好”
艾丽卡的声音成了夏晓天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米娅震惊的目光中，夏晓天割伤自己的腕部，大量的珍贵血液在空气中聚拢成团，然后缓缓浸润到艾尔莎的身体之中。
这一次，夏晓天贡献出了超出以往许多的血量，换来的则是逆转生死的奇迹，艾尔莎身上的伤痕和破碎的躯体犹如魔术般缓缓恢复如初。
在姐妹两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艾尔莎纱布之下渗血的皮肤也逐渐恢复正常，受损的脏器也开始逐渐回归正轨，她的双眼之中的光明也完全回归，夏晓天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她面前。
第四百八十六章 神秘血脉
看着逐渐焕发生机的艾尔莎，米娅露出了感动的神色……那么多的痛苦和付出，如今终于有了回报，当初坚持救治妹妹，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而夏晓天这边，原本是在艾丽卡的怂恿之下才下定决心为其救治——然而令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到的是，当他的血液接触到艾尔莎体内血脉时，竟然激活了这份血脉的能力，里应外合之下，艾尔莎的伤势才得以恢复。
拜这股血脉所赐，夏晓天花费的血液量少到忽略不计，他的血基本只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这从侧面印证了艾尔莎血脉的不凡。
与此同时，消耗极少对夏晓天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不过这种事只他一人知晓就好。
“医师大人，您的医术实在是神奇……感激不尽”
艾尔莎拖着病弱的身躯向夏晓天行跪礼，而夏晓天也没有客气，好好地接受了她的感谢。
“你体内的血脉……很不错，或许你该和你姐姐一样学习符文知识，尝试成为符文师”
面对夏晓天的夸赞，艾尔莎摇摇头说道：“您说的很有道理，可我们生活在梅里大王的恩泽之下，一个家族同代只能有一个女精灵符文师是规则……不过我很喜欢普通精灵的生活，感谢您为我拿回了我的幸福”
艾尔莎行跪拜礼到起身的整个过程，米娅都没有从旁协助，这份感激，是非要受恩泽者亲自施为的，不能有任何杂质，必须由艾尔莎亲自来做。
梅里。
这个名字夏晓天并不是第一次听到，先前几天在靠近晨星之城时，他就对这名著名的精灵主宰有所耳闻，不过他制定的这些“规则”却有些耐人寻味。
“我的报酬……还有卡提拉，我建议你快些，我已经照你说的救治了你的妹妹”
夏晓天扭头向米娅警告道。
米娅像是刚回过神来似的从艾尔莎身上收回目光，拼命点点头，离开了房间，而夏晓天也顺势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之上，艾丽卡则乖乖地站在他身边，四处张望着，偶尔偷偷看向艾尔莎。
艾尔莎虽然是精灵，但即使以人族的眼光来看，她都是极为美丽的，先前的伤势和浓重的药水气息将这份美丽隐藏的很巧妙，但如今她恢复大半，已经能够让人从她的身上窥见属于精灵少女的空灵美丽了。
艾尔莎是白发精灵，她的头发几乎和她的肌肤一样苍白，她的五官和肌肤在常年的重伤之中也变得纤薄脆弱，能够清晰看到皮肉下隐藏的血管，虽然她还算不上骨瘦如柴，但却也并非是标准身材，给人一种强烈的精雕人偶之感。
白发精灵是极其稀少的，对精灵族还算了解颇深的夏晓天，从精灵女神伊拉那里曾得知，只有极少数的游侠精灵和高山精灵有这样珍奇的发色，至于这样的发色代表着什么，伊拉曾经很直白地说过——
“灾祸……在精灵族的传承之中，白发往往是灭绝的祸根，往往是带领族群走向衰败的根源，也是灾难的化身，可以说是不祥了”
伊拉的这番话是在她的精灵一族整个加入德洛丽丝之后的某天讲述给夏晓天的，据她说，这份预言埋藏于精灵族的意识深处，也许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精灵意识到。
事实上，如果伊拉和她治下的精灵和晨星之城的精灵同源，那么眼前的艾尔莎就是伊拉预言的具象产物，她被灾难和厄运缠身，至于她本人的危险性，夏晓天并没有很深刻的意识到。
“你……不去复仇吗？”
突然，正当艾尔莎用感激的目光端详夏晓天时，一旁幼小的艾丽卡出声说道。
“我要向谁复仇呢？”
艾尔莎看着可爱而又聪颖的艾丽卡，掩饰不住眼神之中的喜爱，不过她的声音之中依然充满极度虚弱，也许艾尔莎曾经是个活泼而喜欢可爱事物的精灵也说不定。
“向神明啊……你不是说，你的身体是被争斗的神明打坏的吗？”
艾丽卡的语气虽然稚嫩，但内容却完全不像是十岁出头孩童能够说出的话，艾丽卡在这方面还是极为早熟的，毕竟她是王室后裔。
普通女孩儿可不会把“复仇”挂在嘴边。
“可他们是神明啊……是和你父亲一样伟大的神明，我这样的货色，不就只能安分守己吗？”
艾尔莎说这些话时，语气十分平缓，脸上甚至还有一丝笑容，但夏晓天却莫名感受到一丝阴冷。
“他们在你这样的年纪，也都是小孩子——你要是真的恨他们，就听父亲的话，学习符文吧，让他们尝尝你感受过得痛苦”
“喂喂喂喂……艾丽卡”
夏晓天看着激动挥舞起小拳头的艾丽卡，有些无奈地止住了她的话音，艾丽卡究竟被王室那群杂碎在幼年灌输了多少暗黑的信条——看来艾丽卡的黑暗面的形成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幸好艾丽卡的本质是纯粹而美好的。
艾尔莎听到艾丽卡的话，只是微笑着，仿佛毫不在意，但夏晓天却一点都不喜欢艾尔莎的这副笑容。
无论这里的精灵未来如何……都与他没有太紧密的关系，因与果的报应，夏晓天并不像参与其中。
不一会儿，米娅终于回到这这间房，她的手中握持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红色玻璃器皿，额头已经有汗迹，似乎去了一趟很遥远的地方——否则接近真神的实力是不可能让她轻易感到疲惫的。
夏晓天无声地接过玻璃器皿，毫不犹豫地捏碎了它——内部的含有点点金色杂质的血浆就这样渗进夏晓天的手部。
在这血脉渗透进夏晓天体内的一瞬，除了陨凤源血，其他的血脉——包括黑龙血脉和一丝蓝龙耐施因残血，都震颤抖动起来，甚至又被压制的趋势！
夏晓天这一回彻底震惊了，这血脉的地位等级远超他的想象——已经达到了恐怖的范畴！
这份源血带来的能力夏晓天暂且还没有完全感受出来，甚至都还没有将这份血脉充分吸收，但他的内心却已经躁动起来……幸好他接受了米娅的请求，不然他将会错过什么神奇的东西！
第四百八十七章 精灵祸根，返灵
精灵，和人族一样古老——至少在这一破灭纪元是这样的。
和人族不同，精灵是有确切记载起源于泰坦大世界的族群，曾经极度崇拜自然，也和泰坦族一样信仰依米尔。
至于他们最早的形态……以及血脉的起源，却没有更多的说法，或许从亘古就已经是这样了。
树窝精灵、高山精灵、矮精灵、游侠精灵、光明精灵，哪一种才是精灵的究极形态？或者哪一种才是更高级，更接近原始血脉的精灵？
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似乎光明精灵更胜一筹，而他们之中也出现了梅里这样的大精灵。
“这血，是你家族遗留下来的宝物？”
夏晓天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复下来，不让任何人察觉到这血脉的珍贵程度。
“是的——据说我们的祖先是被龙类灭绝的城邦后裔，在数万年前来到了大陆中部，至于我们之前曾是什么精灵……我想我们大概属于高山精灵或是游侠精灵的异种吧”
米娅对夏晓天知无不言，对她来说，救下妹妹的夏晓天就是她的救世主。
“如果你了解到更多关于你们家族过去的事……随时告诉我”
夏晓天向她丢去一封黑色卷轴，知悉符文的米娅自然知道这种传信卷轴的用法。
“对了……大人，卡提拉很快就会到，她说让您在城外的橡木林等她”
“好”
夏晓天点点头，牵着艾丽卡的手向外面走去，离开前，夏晓天回头看了一眼艾尔莎。
看着艾尔莎和煦的笑容，不知怎么，夏晓天仿佛看到了梅里眼中伟大而光辉的晨星之城倒塌的光景，也许是伊拉给他讲述的那段预言太过影响他的判断了，他本身是极其讨厌这样令人厌恶的宿命的。
“好好使用你的血脉，别拘泥于仇恨”
夏晓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多话，只是觉得艾尔莎这样被苦难纠缠的凡人，也许正需要一些微小的助力。
……
夏晓天和艾丽卡来到光芒铺撒、香气四溢的橡木林周围时，已经看到了远处一头碧绿长发的卡提拉。
此刻她的背上重新背上了那把燃焰大剑，不过大剑在先前她与夏晓天的战斗中断裂，这把剑显然和那把断剑不是同一把。
“炽血——”
卡提拉正想和夏晓天打招呼，却愣愣的把目光停留在夏晓天身边的艾丽卡身上。
她和艾丽卡的对视持续了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经过百转千回的反应回路，卡提拉终于试探性地说道：“艾，艾丽卡？”
艾丽卡看着卡提拉那副呆若木鸡的表情，有些害怕地躲在了夏晓天身后，这样可爱的举动几乎让卡提拉当场晕厥。
“这件事很难说明……总之，先说正事”
夏晓天无奈地说道。
“……好”
鬼知道这声肯定的回答耗费了卡提拉多少的勇气。
“我预感到距离真正战斗打响的时间，已经并不遥远了——之前人族双王预测我们会有更多时间，陨凤之王也是这样认为，可我却不这样想……奈尔法也拥有了挣脱囚牢的能力，尼德霍格不可能一直都不会发现这件事”
“嗯”
卡提拉肯定地点点头。
“所以，你的底牌，猎龙世家的最后杀手锏，准备好了吗？如果一切顺利，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东部沿海率先准备起来，也许这场战斗要我们主动去打响，拖到陨凤之王力竭，我们的形势就会变得不太乐观”
卡提拉虽然不断点着头，目光还是不由地飘向艾丽卡。
“呼……既然你这么好奇这件事，就让你的好奇心满足个够”
夏晓天没好气地将艾丽卡推到自己身前，艾丽卡一脸埋怨地看着背后的“父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艾丽卡……她好像已经成为了主神”
卡提拉摸了摸艾丽卡的脑袋，难以置信地说道。
“我不知道——她从大概一周前就变成这样了，在此之前她沉睡了五年，气息也逐渐成为了真正的主神”
夏晓天想着卡提拉既然是主神，也许能给出一些建议或者有帮助的看法，于是便如实说了。
“变成这样？能具体些吗？”
卡提拉皱眉问道。
“……嗯，具体说来，就是她开始变得幼小，起先只有十六七岁，最近却只有十多岁的模样了，我似乎被她错认成了父亲”
“你就是父亲大人！”
艾丽卡不满地锤了锤夏晓天的小腹。
“难道她会一直变小吗？”
卡提拉迷惑地说道。
“我不确定，我甚至不知道我该不该出手干预，就这样一直下去，她会不会变成婴儿……我不知道，现在只有静观其变了”
夏晓天看着艾丽卡纯洁无暇的面容，有些苦恼地说道。
……
返灵。
一个月后，当夏晓天和卡提拉从大陆中部的宽阔道路间开始启程时，先前在附近城邦的书库内查阅到的消息就在两人脑海复现。
艾丽卡遭遇的现象，竟然是依米尔大世界特有！
按照古老的手札所记载的内容，泰坦王依米尔拥有让生灵窥见真正自我的特异能力，而在自由生命级蜕变成主神级时，恰好是人性、灵魂最为通透的时期，在这样的时期，就有可能产生返灵现象。
这种现象并不意味着任何事，纯粹只是一种不可控的疾患，来得快，去得也快，据说有些生灵在这一过程之中能够找寻到自我，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经历了一个月甚至多个月的无记忆生活而已。
此刻，艾丽卡正被夏晓天背在背上，这时的艾丽卡已经逐渐恢复成熟，睡眠的时间也缩短了。
任何事都不会无意义地发生，无意义的结束，夏晓天期待艾丽卡恢复意识之后的说明。
“这太不方便了——居然还有这种事，如果我在晋级主神时发生这种事，恐怕早就死掉了”
卡提拉也是第一次得知这种奇异的疾患，庆幸这种少见的症状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否则，一直是独行侠的她恐怕要吃些苦头。
而这些日子，卡提拉也将她的最终手段，带在了身上的随身空间之内，对此，夏晓天并没有过多追问，但想必那是一件器物，针对龙族打造的神器。
第四百八十八章 苏醒的艾丽卡
“唔……”
艾丽卡的喘息声变得粗重起来，似乎有转醒的趋势，夏晓天连忙将她从背上放下，他们一行刚好途经一处满是荒石的旷野，夏晓天就找了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供艾丽卡依靠。
一旁的卡提拉也紧张地看着艾丽卡。
“……”
艾丽卡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仿佛在说些什么，夏晓天连忙倾耳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当他转过头来时，刚好看到艾丽卡的眼皮缓缓提起的瞬间，第一时间，两人的目光就以一个相当近距离的形式对上了。
“艾丽卡——”
夏晓天刚要说什么，艾丽卡便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夏晓天的嘴，随即又用纤细却有力的双臂紧紧把夏晓天拥在怀中，两人就这样忘我的亲热起来。
仿佛一个世纪之久后，当艾丽卡终于回过神来看到一旁尴尬而又羞涩的卡提拉时，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不……我以为……我以为是梦”
艾丽卡的脸一瞬间被血色填充，羞涩的艾丽卡是绝对稀奇的存在，夏晓天都忍不住将这一幕刻在灵魂里了。
“艾丽卡——某种程度上来说你还是蛮厉害的，居然看到我第一反应是做这种事”
夏晓天挣扎着从艾丽卡铜墙铁壁般的怀抱中站起身，艾丽卡唇间的香甜和温热依旧存留，如果不是卡提拉还在一旁，两人刚才一定都无法忍耐了。
“把我变成这样的，也是你”
艾丽卡苦笑着揉了揉眼睛和额头，再用小型符术从空气中凝聚了一小股水花，狠狠地朝自己脸上喷去，清冽的感觉让她的神志恢复了一些。
“我睡了多久……卡提拉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艾丽卡用手刀和锋利的神力将自己再次变成白色的长发好好地修整一番，一边向面前的两人提问。
“五年，你现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主神……至于卡提拉，他是我前些天找回来的，我们的行动快要开始了”
“五年……”
艾丽卡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一个凝聚的灰白色球体出现在她的手中。
“凋零？”
夏晓天感受到了艾丽卡手中球体散发的气息，那是艾丽卡一直使用的凋零之力，却又有所不同……总的来说，就是比以前更凝实，更具压迫力。
“我的拟态世界之心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真的开始演化出内部世界来——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就会真正成型”
艾丽卡手中的灰白球体在艾丽卡说话的空隙，闪烁出一阵阵星空般的黑夜光彩。
“你是说，你的凋零之力和拟态世界之心融合产生了一个具象世界？”
夏晓天说出这句话时，立刻觉得自己的话似乎非常难懂。
简单来说，虚空中的世界产生，就是先有世界之心，然后世界之心通过吸附虚空间无尽尘埃和粒子成为了真正的世界。
而在艾丽卡身上，则发生了类似的事。
“凋零这种力量，与新生世界很不合拍吧？”
夏晓天看着艾丽卡手中已经开始融合形成的真正小世界，有些惊讶。
“不……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事实不太一样——这不重要，我之后自己会慢慢研究的，不过我的实力提升是确实的，要不……我们打一场？”
艾丽卡突然露出坏笑。
一直沉默的卡提拉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主动后退到一边，旷野之上的狼群和鬣狗、野马也都感受到席卷而来的威势，开始慌张地向远处逃窜。
“我还没说一定要打”
夏晓天刚说完，艾丽卡的灾祸之光长剑已经攻到他的面前！
“铛——”
黑焱镰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与灾祸之光相撞，清脆的金属音久久回荡在旷野之上。
“嗯？”
夏晓天看着艾丽卡有增无减的笑意，突然察觉到异样——
“轰——”
一股史无前例的巨大推力从灾祸之光上传来，夏晓天的躯体就这样正面被轰非！他身体后坠的速度之快让他的身躯急速燃起火焰，随着一声巨响，他被狠狠地砸在了一座隆起的岩石丘陵之上，大地也在撞击中皲裂。
“你还真是不手软”
夏晓天有些无奈地说道……他的声音借着神力传播，整个无人旷野之上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艾丽卡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就是小瞧我的下场喽”
看着远处得意洋洋的漂亮女人，夏晓天心中倒是有一些自豪和欣慰，不过他也感受到，艾丽卡是真心实意想要评估自己真实实力的，所以他也放下了一些顾忌。
“全力来吧，让我看看现在已经是主神的你，到底能不能比我更强”
夏晓天说完，艾丽卡便做了一个将灾祸之光收回剑鞘的动作。
那是“剑雨”的起手式，夏晓天在过去曾无数次见识过艾丽卡的这招，不过大部分时候这招都是对敌施放的。
“轰轰轰——”
随着艾丽卡拔剑，无数道声势浩大的惨白色剑光从她的身体内爆发，散入天际，又回归大地——
“嗖——”
“嗖嗖——”
一道、两道、百道、千道，视野所及之处，到处都是缓缓坠落的白色剑光，剑雨……成了名副其实的雨水！
“轰——”
夏晓天面前立刻出现了神恩大盾，随着大盾以及大盾周围的屏障出现，白色剑光的渗透终于稍稍被减缓。
“哼”
下一刻，令人诧异和疯狂的一幕出现了，艾丽卡和夏晓天竟然同时选择向对方冲去。
“铛铛铛铛铛——”
灾祸之光瞬间在神恩大盾之上留下一连串的爆炸光，然而手持神恩大盾的夏晓天则激发了体内的龙血，狠狠施放出一次猛烈的盾击。
“轰——”
盾击使艾丽卡的身体平衡失去了一瞬，而下一瞬黑焱镰就已经快到艾丽卡的咽喉间了！
“是猎首……”
艾丽卡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夏晓天出招的真谛。
“啪”
时间静止的一刹，周围空气的每一寸都出现了艾丽卡的身影，像是一朵朵蓦然绽放的花，剑光也同时绽放。
“葬花之礼……”
夏晓天看到四周无数个“艾丽卡”的身影，自然也明白了对方用了什么武技。
第四百八十九章 踪迹
他的监视深渊之眼瞬间开启，几乎是靠着直觉一般收回镰刀，狠狠地用龙甲覆盖的手向某个影子掏去——
他在尖锐的龙甲之上附着了大量的崩灭力量，几乎是无法回过神来的瞬间，艾丽卡的真身便被狠狠地击碎！
“吟——”
随着剧烈的陨凤长吟，艾丽卡破碎的身躯迅速补完急速后撤，黑色与红色交织的陨凤之火让她的身形加上延伸部分变得无比庞大。
夏晓天暂时占了上风。
“到现在为止，你可还没有让我感受到你的成长”
夏晓天此刻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刚睡醒头脑有些昏沉而已，很快就让你满足”
艾丽卡用相当自信的语气说道。
“好……尽管来，你也知道，我死不了”
夏晓天自然指的是两人的不死之身。
一旁的卡提拉早就退到数公里外了，但即便这样，看着眼前满目疮痍仿佛千百种灾难过境的大地，她还是有些无语……看着远处对峙的两人，卡提拉甚至都无法分清两人是不是真的在生死交战……
这两个人分明在几分钟前还热吻着，几分钟之后却能随意向对方使出杀招而且毫不犹豫，也算是卡提拉从未见过的怪人了。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出声劝阻，远处战事再开！
“轰，轰，轰——”
陨凤姿态的艾丽卡手中的灾祸之光也无限延伸，随着她附着大量神力的劈砍，一道道实质化的剑光离剑而非，在大地之上留下深深的裂纹，而夏晓天此刻已经完全不敢正面硬抗，疲于躲避了……
艾丽卡到底已是主神，无论怎样，在力量的纯度和量上都是夏晓天绝对无法比拟的！
然而这种压力却让夏晓天真正兴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被艾丽卡的力量压制的感觉，棋逢对手的感觉！
“接下来你看到的一切，都决不能告诉任何人”
卡提拉的耳边响起夏晓天的低语，正当卡提拉想要说什么时，眼前的一幕彻底让她呆滞了……
“吼——”
随着一声龙类的狂啸，夏晓天的身躯在艾丽卡的庞大剑光之下胀大，短短数秒就展现出真正的泰坦之躯！已经有多久了，夏晓天都没有使用这样的能力，然而面对艾丽卡时，他不想再藏私。
“泰坦……”
看着远处发出龙类狂啸，背后一双直铺天际的巨大黑翼，然而身躯确实传说中的泰坦的夏晓天，卡提拉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对峙的两人，已经从寻常的形态变化成威名赫赫的异种，谁又会想到几分钟前他们还是真正的人类？
……
巨大的异种之战持续了数个小时，即便这里是著名的荒野，距离城邦非常遥远，但卡提拉还是一度认为不久后会有城邦的哨兵赶来。
坚实的依米尔大地此刻被两人战斗的痕迹破坏的极为严重，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地表了……这可是依米尔大世界的土地，并非寻常世界可以比拟。
如果再寻常的小世界发生这场战斗，恐怕世界本身是否能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吧……卡提拉这样想到。
“呼……呼——”
艾丽卡解除了陨凤姿态，剧烈地喘息着缓缓落地，而夏晓天这边情况也不乐观，虽然有泰坦之心无限供给神力，但艾丽卡的力量品质太高太密实，为了与其正面抗衡，泰坦之心的运作明显超出了限度。
这使得夏晓天有些脱力了，可能情况比艾丽卡还要糟糕些。
“这次……这次是你赢了，你……的确成长了”
夏晓天无力地倒在地面上喘息着，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畅快的打一场了，虽然疲倦而有疼痛，但久久未能燃烧的那颗年轻的心脏再一次搏动起来。
“你……晋级主神后一定……比我强，所以我要比你走得更快些”
艾丽卡用最后的力气走到夏晓天面前，绽放出冷艳的笑容。
“五年了，欢迎回来，艾丽卡”
“嗯”
艾丽卡就这样躺在了夏晓天的身边，刚才的硝烟瞬间散去。
“额……请问一下，如果我现在出手，你们两个是不是都会被我制服”
卡提拉无奈地说道。
“你敢？”
“你试试？”
看着突然凶狠的两人，卡提拉高举双手说道：“玩笑、玩笑，我身上还有炽血留下的力量，不可能就这样背叛你们”
“这还差不多”
艾丽卡翻了个白眼，而夏晓天也摇摇头。
“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卡提拉突然打破沉寂。
“自然而然”
“自然而然？”
面对夏晓天的回应，卡提拉有些茫然。
“是自然而然啊，你年少时就没有碰到心仪的伙伴？”
艾丽卡突然说道。
“有过……不过他被龙类吃掉了”
虽然卡提拉的语气很平静，但艾丽卡还是停住了话题。
“话说……我在这里是不是很碍事”
看着平台躺着休息的两人，卡提拉脸色一红说道。
当看到两人一同点头时，卡提拉差点哭出来。
……
“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气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依米尔世界深处的某地，四周被无限的黑暗和炼狱般的火焰笼罩，一个身形巨大的泰坦正向着一束最旺盛的火焰禀报着什么。
“是谁？”
火焰中传出古老而又有力的声音。
“奎尔，您失散的子民之一，当年他只是在襁褓之中便被他的母亲丢入虚空”
“位置呢？”
“只一瞬间……我只来得及确认他的身份，气息就消逝了”
火焰中的声音沉寂下来。
“王……你还活着是吗？”
“这样的问题没有意义——没有像泰坦一样活着，和死亡没有分别”
火焰中的声音透着悲凉和追忆的光彩。
“要我去带他回来吗？”
“奎尔……奎尔……他是喀什拉的孩子，可他死了，我感受到了，他死了……有人吃掉了他，所以才有他的气息”
“王，这件事被允许吗？”
“允许——只要泰坦的血还留存，就有希望，弱小的泰坦无权存活……找到吃掉他的存在，我要和他说话”
火焰中的声音久违的染上了一丝渴望，仿佛在寻求着来自过去的一丝痕迹。
“依米尔王……如今这世界以您的名字命名，您的荣光总有一天会回来，到那时，诸神退避”
第四百九十章 奔赴战场
东部沿海是大片的冲积平原地带，这里没有重峦叠嶂遮挡视线，也没有暴风雪和沙尘的侵蚀，过去，这里曾是完美的捕鱼人宜居地。
东部沿海的渔业城邦数量庞大，然而自从尼德霍格和陨凤之王在东部大海中央开辟战场，形成大漩涡之后，这里的城邦就遭到了重创。
一些没有顶端强者坐镇的新兴城邦就这样土崩瓦解，而老城邦也缩小了猎捕海洋生物的范围，将大漩涡视为禁忌。
就在数年前，人族和陨凤们悄悄渗透进这些城邦，获得了相当一部分沿海城邦的实际控制权，以此为依托，向东部海洋进军可以变得有退路可退。
夏晓天、艾丽卡和卡提拉一行来到东部沿海大城“眺望之崖”时，已经是整整一个月后，依米尔大世界的庞大，即使身为神明的他们也不得不敬服。
根据薇奥拉所说，依米尔甚至还活着！这份消息一直藏在夏晓天心中，他对依米尔这样的伟大存在也心生向往。
远处眺望之崖高墙上飘舞着的条纹旗帜在海风地吹鼓下显得颇为神气，而事实上，这个城邦已经是人族的兵营之一。
城门处，长着魁梧身材和一副海鱼嘴脸的猎海族守卫在看到夏晓天和艾丽卡的人族面孔之后，就毕恭毕敬地引导他们进入了这座海边的大型城邦。
扑面而来的咸湿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的酒香和隐藏的硝烟味道让夏晓天心情复杂，这座海边的大型城邦几乎没有任何高耸建筑，到处都是由海底巨石搭建的大厅和石屋。
虽说如此，但简约的理念和简陋的材料却没有让这些建筑失去神采，至少从外部看，不会有闯入野人部落的错觉，不过和雄伟壮丽的晨星之城和高塔林立的人族圣城有着不小的差距。
“人族不愧是和精灵一样的大族，控制这些中型城邦都这样彻底”
卡提拉看着街道上四处可见的人族战士和商人，不禁感叹道。
夏晓天倒是觉得有趣，事实上，了解这里的人族，了解双王的他，知道人族的真正处境其实远没有那么乐观，但的确是比这些中小型城邦强大许多。
如果人族真的在大族的位置上安若泰山，也不会想要剑走偏锋，打龙族的主意了。
……
接待三人的竟然是多年未见的林德尔主神。
“双王已经打算最近亲自来到眺望之崖，你们不久后就会见到他们”
林德尔显得有些疲惫，似乎是调度一切的工作使他身心疲倦，他的眼神不时的飘向美丽惹眼的艾丽卡，不过语气之中对夏晓天再没有了不敬。
“很好……不过你似乎有话要对我的夫人说，趁我还在，我允许你和她说上一两句”
夏晓天冷声说道。
林德尔尴尬一笑，看了看艾丽卡，缓缓说道：“没想到你的夫人这么快就晋级主神”
林德尔甚至不敢直视艾丽卡。
“我是天才，但你也是，既然你选择为了人族尽心尽力，我对你的不敬就不再追究了……别再和我产生任何交集”
艾丽卡突然斩钉截铁般地这样宣判道。
卡提拉看着几人的对话，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而林德尔则第一次直视艾丽卡。
艾丽卡眼神之中的冷漠与拒绝之意已经把他推到九霄云外，曾经的阶下之囚如今已经成了自己无法高攀的存在，林德尔觉得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孤高的女神，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能做到的，只是回归到一直以来的心情而已，偶有牢骚、偶有抱怨，但仍旧勤恳守护人族的心情。
等到林德尔走后，卡提拉带着一脸兴致勃勃的神采说道：“怎么怎么？那个男人居然对艾丽卡心存幻想？”
“何止幻想，他还曾经囚禁艾丽卡，如果艾丽卡因此受到一丁点伤害，我早就把他剥皮碎骨了”
夏晓天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内容却杀意满满，时至今日，还没有谁敢对艾丽卡心存妄想来着……不过艾丽卡如此有魅力，今后恐怕他也要更好的守护艾丽卡才好。
“哇……这是我见过你最有男性气概的时刻了”
卡提拉的眼神之中都要溢出钦佩之色了，艾丽卡倒是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咳咳……这些都是细枝末节，重要的是我们要计划一下之后的行动——关于如何对尼德霍格下手……顺便，我也该和奈尔法联系了”
夏晓天连忙转换了话题。
……
东部海洋数十万米深的海底，这里暗无天日，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被称为“光明”的东西，隐藏在海水与岩缝中的奇异水生生物也死死隐藏着。
如果有人在此，并且稍稍对水流和空间的变化敏感，就能察觉到，一个巨大的漩涡就从水面一直延伸到这样的深度。
大片的水流就这样被两个庞然大物推开，十几万米之外的微光照耀在这片宽阔的竞技场，陨凤的红色吐焰和黑龙的利爪与尖牙无数次碰撞、交锋，这场史诗级的战斗，是一场拉锯之战，看起来仿佛没有赢家与输家之分。
而陨凤之力和龙族力量撑起的漩涡空洞，更像是见证这场惊世之战的伟大神迹，想必战斗结束，神迹也必然消失。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我不畏惧任何阴谋与联手，绝对的力量才是最好的把握”
尼德霍格的声音响亮而有具有威严，仿佛将整个竞技场又拓宽了几分。
而陨凤之王，则在沉默之中，寻找着属于他的一线生机。
……
依米尔大陆上某处火山熔融之地，到处都是奔流的岩浆，火山灰遮蔽的暗光天空笼罩着末日一般的景色。
一个身躯庞大的身影缓缓从火山口的熔融岩流之中爬出，他裹挟着无限的毁灭意志和几乎无穷的力量。
他是虚空中最强的物种之一——泰坦。
“奎尔……奎尔的气息消失了”
巨大的身影几乎将天穹撕裂，壮硕的四肢和每搏动一次必然掀起神力之风的心脏让生活在这里的小生物们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奎尔的气息……不会永远消失，只要等待就好”
他缓缓端坐在熔融之火中，似乎在守望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