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战将启
平衡。
各方势力，各方力量，以及陨凤之王与尼德霍格的战斗，都陷入了微妙的平衡之中，似乎不会很快将天平倾斜，却又不是真正的平衡。
夏晓天自然可以等到自己有足够把握再出手，但许多人却等不到那样的时刻。
至少陨凤之王不能再坚持更久了，尼德霍格的实力远超想象。
人族双王降临眺望之崖，彻底开始打破了这种平衡。
……
“将指挥权交给我们？”
艾丽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宠爱、赎罪两名伟大人族主宰，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就是你们，你和炽血，你们是最合适的人选，将一切纠集起来的力量合力利用的最好人选”
赎罪主宰冷静地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选择”
夏晓天看着冷静而理智的双王，自然知道对方不可能是因为赏识或者信任这样的理由才把指挥权交给自己和艾丽卡。
一定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你们是和所有参与这场战斗势力都有联系的存在，你们做为纽带对这场战斗有关键作用”
宠爱主宰摇着头说道。
“……当然，我们不光是考虑到这一点而已”赎罪主宰和宠爱主宰对视一眼，接着说道：“我们看中你们的，是你们置身事外的身份”
“置身事外……”
夏晓天想要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而一旁的艾丽卡也无法反驳。
的确，对方作为阅历非凡的古老神明，对人心的了解超乎想象——实际上，夏晓天和艾丽卡急切地参与这一战，甚至是掀起这一战的风波，都是为了龙血，尽管现在可能目标发生了错位，但为一己之私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
他们虽然也是人族，但却对这里的人族并无太多归属感。
“你们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所以你们做这一切是为了整场战斗的胜利……而不是保全实力下的胜利，我们需要的是确保胜利成果，而不是唯唯诺诺将战斗的锋芒推辞给其他势力”
赎罪主宰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十分沉重。
“你们的意思是……”
艾丽卡终于理解了。
宠爱主宰苦笑一声说道：“他们……战士们，人族的神明们……都是我们宠爱的孩子，如果由我们来指挥，我们该……如何送他们去死”
夏晓天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这样的确很虚伪，将这样的责任交给你们也不过是想逃避罪恶感，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去调整心情了，陨凤之王所说的最后机会已经近在眼前，不能再等了”
宠爱主宰的话让夏晓天点了点头。
“我们要的是胜利……绝对的胜利，为此哪怕人族少去一半的战士和神明我都接受，请你们……随意使唤人族吧”
赎罪主宰将一把璀璨夺目的蓝宝石短剑递给了艾丽卡，这是人族双王的信物，是可以下达主宰指令的圣物。
“即便代价如此大，你们也要战斗吗？”
夏晓天默默地说道。
虽然挑起战争的他们似乎并没有说这句话的立场，但对于双王的坚决，夏晓天还是没有预料到的。
恐怕双王一直以来都在寻觅着这样的机会，让人族强盛的机会。
“我们要战斗……作为生来弱小但却可以成长的人族来说，机会是不可能不去把握的，我们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从来没有软弱过一次，今后也是这样”
宠爱主宰的话，早就没有了充满宠爱真谛的词语。
双王的话语，渗透着牺牲的意味。
“如果你们两个在战斗中死去，人族也会出现问题”
看着视死如归的双王，艾丽卡不由地提醒道。
“我们两个从来都不是人族最强，我们永远留有后手，我们的秘密，我们的敌人与竞争对手永远也无法摸透”
赎罪主宰说着，便和宠爱主宰牵手消失在空气中，空荡荡的石制大厅内一下子就只剩艾丽卡和夏晓天两人。
“你怎么想？”
艾丽卡转头看向夏晓天。
“如果战斗时一盘棋……有棋子牺牲是必要的，下棋的人如果对任何棋子都一视同仁，胜利的可能性的确最大，我绝对他们的想法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对人族本身可没有他们想象的冷漠”
“我大概也是——不过我已经好久没有主导过什么大型的战争，现在有些兴奋”
艾丽卡手握蓝宝石短剑，眼神之中闪烁着锋锐而兴奋的光芒。
夏晓天突然想起，艾丽卡当年也曾指挥过庞大的战争，那时的她虽然胸怀仇恨，但却不会失去理智。
“指挥权就由你来掌握吧，女王陛下，把我当成最锋利的匕首就好，时机成熟，我会给尼德霍格致命一击”
夏晓天笑着说道。
“好”
……
五十多名主神，加上双王在内的七名主宰，这便是将要参与战斗的人族前线力量，还有大批人族势力镇守在圣城和眺望之崖附近的沿海，战斗开始之后，他们便会用尽全力抵挡增援的龙类。
在灰烬之木栖息的陨凤们更加疯狂，数千只真神陨凤力量倾巢出动，虽然主神只有三十多只，而主宰更是只有两只，但却已经是逐渐凋零的陨凤一族能够调配的最大实力了。
奈尔法已经早就和夏晓天取得了联系，他甚至已经挣脱了青铜锁链，使用空间神术抵达东部海岸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而奈尔法的外形与特征也被人族与陨凤守军铭记——他们都清楚，这是龙类之中的叛徒——
他们的战友。
被人族控制的沿海城邦一直清理着海底的阻碍，探查战狂，并且贡献了相当一批战士，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和人族共存亡。
而卡提拉的猎龙世家最后手段据她本人所说也完全准备好了，可以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这是卡提拉一口咬定的。
当然，在艾丽卡和夏晓天不知道的地方，一个强大无匹的泰坦也等待着什么。
“这里很美”
艾丽卡看着远处波澜不惊的海面和如呼吸般的海潮在夕阳下鼓动，眼神之中的凛冽之意终于柔软了些。
“看那边……战场的边缘已经延伸到那里，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更提前些了”
夏晓天指了指远处天际与海面联结处微微下凹的漩涡边缘，缓缓说道。
“明晚”
艾丽卡看了看手中的蓝宝石短剑，轻声说道。
第四百九十二章 战争狂曲
尼德霍格，诞生于原始世界树底端的黑龙种，可以称得上是天生的“游荡生命”。
与大部分游荡生命不同的是，他拥有着寻常强大生命都不曾拥有的灵魂，而普通的游荡生命几乎没有灵魂存在。
夏晓天、薇奥拉甚至是奈尔法，都看错了尼德霍格，他的强大并非来源于血脉，他的强大，也并非他人能够揣度……
这一点，就连和尼德霍格战斗万年的陨凤之王都无法看清。
尼德霍格虽然是龙族，但却是虚空和世界树的孩子，和最早的原始龙祖诞生方式相同……他的血脉虽然不算高贵，但却拥有最强大的意志和最坚韧的努力，他并非空有一副躯壳。
……
漩涡的规模越来越大，整个海平面以下的大半空间已经没有水汽存在，陨凤的赤红之火与尼德霍格的吐息碰撞产生的火花与波纹不断扩张着这座“水中大陆”的规模。
尼德霍格的身躯有只有四万米长，这或许在祖龙之中并不算傲人的数字，但他却有着极品神器都无法拥有的躯壳硬度，流动着红色岩流的甲胄将他身躯的每一寸都保护完好。
他双眼中竖直的金色瞳孔散发着无限的龙类威严，而他的双翼，也像是两柄半页大刀一般锋利，他的周身自然而然燃烧着湮灭之力，毁灭性的力量在每一处关节与肌肉处积蓄。
他身体的每一处，都经受过难以想象的试炼的磨砺，那些绝对有死无生之地，也只有他去过。
而另一边的陨凤之王，虽然气势上丝毫不输，但却已经伤痕累累，三万米长的金红色交织的身躯燃烧的火焰已经相当萎靡，华美的双翼其中一片已经被留下了一道极长的伤痕，龙类的毒素和湮灭之力正在伤口之上肆虐。
他们的战斗若是在其他小世界发生，一定已经将世界毁灭成渣滓了。
“这就是你的后手？群起而攻？”
尼德霍格停手，他感受到了远处正在接近的陨凤们，就在远处的水中。
尼德霍格暂停攻势的一瞬间，陨凤之王身上的伤痕就迅速愈合如初了，不愧是拥有究极不死之身的生命。
“为族群生计，你该理解我的做法”
陨凤之王终于开口。
“当然——为了这一天，你计划了多久？百年？千年？恐怕我的仆从们也暂时没法增援我了，是吗？”
尼德霍格声音之中的嗤笑之意暴露无遗。
“这样的挑衅没有用，你比我强得多，这一点你我都清楚——但没有谁会一直赢下去，你也是一样”
陨凤之王的嘴尖出，一颗金色与红色火焰交汇、缠绕形成的巨大火球开始膨胀。
“我不一样，陨凤，我和你们每个都不一样，我要一直赢下去——吃掉你们这些早就该死的小鸟只是我的开胃菜而已，外面的虚空才是我的舞台”
尼德霍格深处一只利爪的爪尖，也就在此刻，陨凤之王面前巨大火球之上喷射出一道圆形火柱，正好被尼德霍格的爪尖分割，炽烈的火柱被分开两边，烧穿了远处的大片海水，整个“水中大陆”礼盒被笼罩在一股蒸汽之中。
“呲——”
海水被蒸发的声音一直在作响，而尼德霍格却毫发无伤。
“嗯？”
在重重笼罩的水蒸气之中，尼德霍格突然感受到了极度危险。
他抬起巨大的头颅，仰望天空——
“嗖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嗖——”
五彩斑斓的陨星之雨划破依米尔大世界的世界膜和大气不断下坠，一场壮观的剧目此刻正式上演——！
“吼吼吼——”
尼德霍格的口中爆发出一阵炫光，巨大的毁灭光柱刺破天空，瞬间消灭了一部分陨星雨的始作俑者，可怖的后坐力让他的身躯深深陷入干枯的海床，不过下一秒，他就一跃而起，飞出海面——
“人族！你们竟敢插手！渺小的臭虫们！”
尼德霍格愤怒的斥责声整个东部大陆都听得清楚，近处天空的许多人族强者甚至就此失聪！
然而下一秒，更加壮丽的一幕出现了——
“吟——”
“吟——”
“吟——”
先是一只金红之色的陨凤从远处海面跃起，然后两只、三只、数百只陨凤从海面升起，他们裹挟着蒸发海水的滔天火浪将整个天空点燃！
战争正式爆发！整个大陆也在这一刻被战火点燃！
“吼——”
“吼——”
“轰轰轰轰轰——”
无敌的尼德霍格挥舞着他锋利的双翼在天空翻滚、喷吐着炫光，像是实质化的超长兵刃一般划过天际，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鲜血的幕布——
人族和陨凤的惨叫声络绎不绝，天和地交织在一起的死亡狂曲伴随着尼德霍格的炫光正式奏响。
“尼德霍格……人族与龙族古老的仇恨，就在今天清算”
赎罪主宰的宣战之言响彻海岸与战场，人族的神力流犹如天降海啸一样淹没了尼德霍格所在位置的一切，而陨凤们也用自己的火焰添柴。
“尼德霍格，吾族为永恒之陨凤，吾族永不灭亡”
就在尼德霍格挣脱法力洪流的一刹那，暂时退场的陨凤之王华丽现身，此刻，从艾丽卡身上取的的黑陨凤火种已经成长起来，重新拥有黑色火焰的陨凤之王进化成姿态更加华丽的原始陨凤，死与生的火焰交织涌动着，昭告虚空，曾经站在顶端的生命已经回归！
“好！很好！你竟然找回了死亡之火，看来你也做好了被我灭杀的准备——人族的两个臭虫，你们也一起来吧！”
尼德霍格的身体之上逐渐燃烧起一股实质化的灰色火焰，这种颜色是谁都未曾见过的……是只有尼德霍格拥有的力量！
“同时进攻——”
两族领导者的耳中，同时出现了艾丽卡的指挥之音，手持蓝宝石短剑掌握战场的艾丽卡，此刻是这场疯狂之战的主使者！
“嗖嗖嗖——”
“轰轰轰轰轰——”
规模难以置信的神力洪流自上而下倾泻，而陨凤们的神火也在陨凤之王的领导下浩荡升空。
湮灭，是黑龙们的高级天赋。
而尼德霍格拥有更甚其的天赋——死亡。
第四百九十三章 席卷世界之战
“弱者们”
“欣赏死亡之美吧”
尼德霍格身躯之上燃烧的灰色火焰逐渐壮大起来，他的双翼也逐渐变得像是染上死气的刀锋。
就在攻击的洪流交汇的一刹，他选择了向下突破——
“嗖——”
尼德霍格的刀锋之翼以优美弧线划过陨凤们的火焰——
“嘶——”
像是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响起，血液的暴雨在天空绽放，陨凤之王的身体断裂成两半，断裂的部分疯狂有红黑两色火焰尝试交织恢复，却终究无法敌过死亡之火的侵蚀。
这灰色的火焰，本和陨凤身上的黑火焰同源，但陨凤们在百万年前抛弃了这种力量，等到陨凤之王将其取回，这火焰却变得太过温吞，没有了死亡的刻印。
“你会输！你会输！——你会——”
陨凤之王疯狂地尖啸声让所有的战士们心中发寒，在一阵炫目的爆裂火光之中，陨凤之王就这样消失了……
陨凤之王……死了。
看着空中毫发无损的尼德霍格，不论是距离他最近的陨凤们，还是天空之上的人族，都感受到一种深深地无力。
这种无力感，在过去，只有凡人仰望神明时才会出现在凡人心中——
“他决不能保持这状态更久！用这力量一定有超乎想象的代价！继续进攻！”
艾丽卡自然看出了尼德霍格余裕的状态之中隐含的几乎不可见的生涩——如果他真的很早就能这样斩杀陨凤之王，也不会拖过万年之久！
战火再次点燃。
……
沿海。
“快！要塞北边攻势太猛，去增援！”
“这边又来一头！”
沿海筑起的要塞此刻正被龙类疯狂猛攻，龙类们不计代价地向海洋进发，甚至有不顾一切想要飞跃人族防线的忠诚黑龙，但他们必然会死在人族的密集进攻网之中。
要塞外围的高墙早就被倾轧成废土，龙类们的每一次挥爪都会带走数个战士的性命，到处都燃起了龙类们进攻的火焰，没有见识过这样阵仗的软弱猎海族甚至已经开始逃跑。
但这场战斗是不死不休的战斗，人族倾尽全力，而龙族也是——妄图逃跑的猎海族们只能命丧龙蹄之下。
整个东部沿海，被人族架起了一条漫长的防线，整整数个小时，只有不到十只龙类飞跃无尽的防线，这些力量还不足以改变前线战局。
人族与龙族开战的消息像是麻风病一样瞬间传遍大陆，所有族类都在等待战局的发展。
东部沿海的战火已经硝烟，即使从百公里开外都能看得清楚，龙族的惨叫，人族的怒吼声，响彻天际。
……
圣城。
人族圣城比起海岸线更早受到龙类进攻……但汇集了人族无数岁月无数智慧的圣城却是人族战局最占优势的地方，一些黑龙种还未触碰到高墙就被密集的神术火炮轰杀成灰烬，更不要说圣城外围的强大护层，可以说防御密不透风！
虽然大量主宰主神已经远走前线，但坐镇的少量主宰主神却几乎感受不到更多压力。
城内的许多领导者已经开始等待艾丽卡反攻的命令了。
……
“孩子们！去前线去！去东边！拯救我们的无上王者！去吧去吧！”
遗骸之末，密密麻麻犹如蜂群触动般的黑龙们遮天蔽日地向前线奔去，沉睡的黑龙种们纷纷向他们的王飞去，而其中不乏已经被驯服的蓝龙。
“吼——”
就在高等龙类也打算倾巢而出的刹那，一声响彻云霄的异类龙吟声让整个遗骸之末都陷入一片阴云。
五万米，比尼德霍格的身躯还要庞大的祖龙奈尔法升空，蓝色的神力印记缠绕着云层与大气翻飞，作为神术的痴迷者，蓝龙有着完全与黑龙不同的特征与战斗方式。
“奈尔法大人……”
“奈尔法脱困了？”
“不不不不不……奈尔法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遭了遭了——”
“奈尔法！是奈尔法！”
看着天空之中庞大而完美的蓝龙身影，以及他瞳孔中丝毫不亚于尼德霍格的祖龙威压，黑龙们已经意识到，一切都不是偶然发生，一切都是蓄谋已久！
“呵，呵，呵……让我看看，孩子们，我的蓝龙孩子们，你们怎么都是一副被奴役的样子？”
奈尔法阴恻恻的声音让黑龙们心中发寒，而蓝龙们也都低下了头，曾经，他们中的许多也曾翻阅北部荒漠去到奈尔法囚禁的极北之海海湾，聆听他的训话。
“奈尔法大人，现在是龙类的危机时刻，不管你与我们黑龙有多么深的仇怨，都该在战后清算，而不是现在！”
一只主宰级黑龙小心翼翼地飞到奈尔法的对面，用严肃而温和的语气说道。
“危急时刻？呵呵呵，这样就对了，不然我在这个时候出现还能有别的理由吗？我就是你们的危机之一啊”
奈尔法嗤笑着说道。
“奈尔法大人？”
黑龙难以置信地质疑道。
“闭嘴！肮脏的黑色杂种，你有和我说话的资格吗？像一只野狗一样逃走吧，尼德霍格会死，这场战斗就是为他而打响！”
“吼——”
奈尔法喷吐出的巨大神力洪流瞬间将主宰级黑龙吞没，闪烁着的神力交织着融化黑龙的身躯，虽然看上去一时半刻不会死去，但他也无法挣脱禁锢。
而看到奈尔法言行的黑龙们也彻底犹如蝗虫一般向东边飞去——
战斗一开始，龙类们的家园就已经沦陷！
……
大战之中，作为局外势力，总要站队，正在所有势力都觉得人族一定是疯了才和龙类们开战时，陨凤是人族同盟的消息就已经让他们震惊。
而数个小时后，龙族大本营遗骸之末沦陷，蓝龙叛族，蓝龙王奈尔法脱困的消息再次为这场好戏添了一把火。
虽然大多数势力都还是在观望战况，甚至一些人族旧同盟比如精灵和雪人族，都还将一切视若无睹……而一些人族的附庸小族竟然已经开始向人族圣城和东部沿海要塞支援！
这场战斗，终于有了点燃整个大陆的趋势，而平静了许久的依米尔大世界，终于热闹起来。
与此同时，依米尔大世界伴生小世界的有生力量也开始向大世界聚集。
这场战斗，注定载入史册。
第四百九十四章 猎龙世家的绝唱
前线。
紧紧数个小时的鏖战，整个个东部海洋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海水被尽数蒸干，海床也崩裂、破碎，露出了地壳深处的熔岩，乱石与高空水汽凝结的冰凌散布在半空之中。
这场景像极了虚空中某处碎石悬浮之地，而时不时地，尼德霍格的炫光会穿透雾霭刺穿战士们的身躯。
他是无敌的。
不论是谁，现在心中都只有这样的想法。
经过这样多主宰、主神的连番联手进攻，尼德霍格依旧保持极为轻松的状态，至少反击攻势丝毫未曾萎靡，虽然不曾再使用斩杀陨凤之王的招数，但仅仅靠他口中迸发的神秘炫光就已经足够让人畏惧。
崩裂的海床之底，熔融元素渐渐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汇聚形成了一颗金色的蛋。
在蛋成型的瞬间，一只陨凤就找准时机迅速将蛋取了回来。
那是陨凤之王再生的蛋，蛋壳之上流动着灼热的熔融之力，陨凤之王不会死，即便他的重生收到了阻挠也不会真正死去，否则陨凤也不会被称为不死的种族了。
不过尼德霍格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样的陨凤之王，想要恢复巅峰，至少需要百年，这场战斗，陨凤之王什么都做不了了。
主导这场战争的，将是人族，而陨凤们也只能跟随人族的意志而战，他们已经暂时没有了领袖。
“弱者，就该永远退场，你们没有任何资格活在这片土地，准备接受我的怒火吧”
重重雾霭之中尼德霍格的怒吼之声已经让人灵魂震颤，但每个战士、每只陨凤都不会临阵脱逃，既然已经选择加入战斗，就再也没有了退路，对方不是可以和解的对象。
这场战争，不死不休。
战场的某个隐秘角落。
“卡提拉，现在是绝好的机会，是重创尼德霍格的机会，在奈尔法还未加入战局，战事还未陷入混乱之前……去战斗吧”
艾丽卡几乎不带感情地说道。
夏晓天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而卡提拉则露出了如愿以偿的笑容。
“我死后，你们一定要赢”
卡提拉摸了摸手中的戒指，义无反顾的朝战场中央飞去。
毫无疑问，艾丽卡不认为卡提拉能够杀死尼德霍格，只把她当做牺牲品对待，但为了胜利，有时候需要这样的牺牲。
“我太残酷了，是吗？”
艾丽卡有些自我怀疑地说道。
“不——战争就是这样，不是开玩笑的事物，如果你真的心存愧疚，我会尝试去把她救回来，这要看她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能不能给我这样的机会”
“别去冒险……如果她真的能做到她自己说的那种程度，她能自己回来的”
……
“记住，你还要跟我们去人族圣城游览一番，别死在这里”
艾丽卡的声音在卡提拉的耳边响起，卡提拉笑了笑，飞行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减缓。
终于……终于要像一只追寻火焰的飞蛾一样死去了。
终于……可以见到已逝去的他们了。
“我做的……还不够好，这种程度，能见到你们吗？”
卡提拉的眼角涌出两道汹涌的泪水，身躯之上逐渐开始散发金色的闪光。
“卡提拉家主，猎龙骑士们将永远为您，为世家而战”
久远的誓约之声回响在她的耳边，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卡提拉已经有些淡忘，但当尼德霍格的身躯在极遥远处显形时，她又将已经丢弃掉的回忆重新捡拾起来。
她又看到了在猎龙圆桌前商讨如何破坏龙族据点，灭杀幼龙的其他家主们。
他们的名字曾经在她的脑海中那样清晰——帕斯卡、肖恩、雷诺尔、欧克，他们都是在龙族毁灭一切的余灰之中爬起，誓要灭杀一切龙种的人。
他们中有人族，也有精灵，同样也有不知名的小族之人，在他们身边，逐渐有猎龙骑士追随，那是一段苦痛而又刺激的岁月，在这世界流浪的他们都寻找到了自己的新家。
猎龙世家，是一个无视种姓族群的家族，是被龙类毁灭一切的复仇者们报团取暖的小窝。
可是在尼德霍格眼中，他们可能只是臭虫，只是渺小的弱者，他们中的最强者也不过主神，他们是毫无疑问的弱者，在无上的龙王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于是……以躯壳为柴薪，以血液为引子，以意志为材料，在尼德霍格发现他们一切秘密前，他们一个个投身于铸造之炉。
卡提拉亲眼看着她的新家人们，一个个跳进铸造之炉，熔融之火将他们的惨叫声包裹。
“求求你们……停下来吧……这样不可能铸造出传说中的神器……我没法承担这样的重量”
卡提拉早已碎裂的心变得更加零落不堪。
“卡提拉，这是我们的宿命”
“卡提拉……只好辛苦你了，将我们的意志保留下来吧”
“……这是弱者的宿命，为了猎龙，为了猎捕最强的存在，我们需要有足够的牺牲——让他尝尝我们的意志吧，弱者的意志”
弱者的意志……是弱者面对强者唯一仅存的事物。
唯一，不会被强者以力量更改的事物。
眼泪被金色的光芒蒸发，高达数万米的巨大金色王座魏然矗立在半空，卡提拉终会换上了猎龙世家家主的银色甲胄，巨大王座周围，盘踞着一个个向她效忠的骑士之魂。
骑士们甲胄精良，数目几乎无穷无尽，那些死去的、不忘怀仇恨的英灵们一个个复苏。
而王座之顶，曾经跳入铸造之炉的其他家主的身影也一个个浮现，他们都曾是猎龙的先锋，是敢于和龙类抗争的弱者。。
尼德霍格的眼神变得史无前例的凝重。
整个战场也在此刻陷入沉寂。
“完美神器……”
不知是谁先说出了眼前巨大王座的品级，随后，像是疫病一般，战场之上的每个人都知晓了。
比极品神器更加伟大，更加可怕的神器，可以改变底层规则的神器，在此刻，将从古至今死于龙类的坚韧战士们尽数唤醒。
他们并不是作为死灵出现，而是伟大意志之化身，是超脱于生命之外的存在。
第四百九十五章 弱者的意志
“尼德霍格……你眼前的王座，是猎龙世家以自身骨血铸造的猎龙王座，是为你准备的大礼”
卡提拉的皮肤变得苍白，碧绿的头发也渐渐变得雪白，血液从她的肌肤缝隙渗透出来，她的嘴唇也逐渐干涸。
“完美神器是你这样的弱者能够掌控的？哦，对了……你就是先前曾偷袭我的那个精灵吧，靠着不死人偶有捡了一条命，为什么不跑得远远地？呵呵呵呵呵”
尼德霍格依旧没有感受到真正的威胁，虽然他已经足够谨慎，但他还是小看了猎龙世家之人的仇恨和意志。
“卡提拉，你做的足够好了”
“卡提拉……我们以你为傲”
其他家主们的声音在卡提拉耳边响起，这副已经干瘪的身体已经没有泪水可以流了。
“尼德霍格，我们的确是弱者……一文不值的弱者，不过今天，你该感受我们的愤怒，这是我们的……意志”
“弱者的意志”
“猎龙！”
“轰——”
无限的猎龙骑士大军从光辉之中走出，他们手持猎龙巨型骑枪，雄姿英发地奔赴战场，甲士的洪流瞬间淹没了尼德霍格。
这就是完美神器，它改变了规则，让早就该消散的复仇意志在此刻完全复苏，龙类们遗留在这片大陆、这个世界的仇恨，在此刻完全爆发！
而艾丽卡也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她立刻下令陨凤和人族再次进攻！
这一次，主力是猎龙王座之下奔赴战场的骑士们。
“吼吼吼——”
“吼吼吼——”
尼德霍格身上再次燃起不朽的灰色火焰，双翼犹如收割生命的镰刀一样席卷四方，然而他面对的并不是活人，而是复苏的意志，他们不畏惧疼痛，不惧怕死亡，也不会受伤，他们的力量之源并非单纯是卡提拉的血和神力……而是古老的仇恨。
“猎龙！”
“猎龙！”
“猎龙！”
慷慨激昂的战吼响彻整个世界，那些曾经将往事遗忘的老人们向目光投向遥远的东边。
那是他们的祖先。
“猎龙！”
“猎龙”
卡提拉看着被金色与甲胄洪流淹没的尼德霍格，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母亲……你看到了吗？你死前让你的女儿逃走，可我从没逃走……我做到了，我让龙王也流了血”
“伊洛尔……你对我的爱慕我将永远铭记，现在你终于可以安息”
“家主们——我们的世家，将在这场历史铭记的战斗之中，起到关键作用！”
卡提拉的身躯已经开始破碎，眼神也开始涣散，生命力也逐渐流逝殆尽。
完美神器，如果由不完美的生命使用，大概就是这样的下场——但卡提拉从来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何必这样？弱者，我虽然受了伤，但你们却付出了一切，灵魂、生命，你们遵循古老的铸造法将意志铸造成神器，可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尼德霍格的声音不再傲慢，他知道，眼前的弱者是值得他平视的弱者。
“龙王，这么多已经足够了，我们付出一切，只是想求证一件事而已”
“……”
“我们只是想知道，龙王……你……也会流血吗？”
王座瞬间崩塌，英灵之影也逐渐消散，虽然尼德霍格受伤惨重，但却没有死。
卡提拉雪白的长发在空气中披散开来，下坠、下坠——她的身躯在下坠的过程中，英灵们就已经消失了。
“我会流血，我并不是无敌——你们是值得尊敬的弱者”
尼德霍格的话让已经感受不到冷暖，甚至已经无法看见东西的卡提拉在空中露出温暖和煦的笑容。
“就这样死，也不错……我来见你们了”
死亡才是归宿，卡提拉是这样想的。
夏晓天和艾丽卡早已以最快速度前去拯救她，但距离遥远，眼看她就要跌在地面，这样的高度，没有任何神力护体，还是在这样的状态落地，卡提拉必死无疑。
“嗯？”
卡提拉疑惑地揉揉眼，意料之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有谁把她托举了——
是那些已经消散的战士们，是那些已经化于无形的英灵们，是曾经在她面前跳入铸造之炉的家主们。
像是当年地洞精灵城邦保卫战胜利后战士们将她托举一样，英灵们将胜利的最大功臣，以他们的方式留了下来，这一次，他们的托举不是为了庆祝胜利，而是为了让她活下来。
“啊……”
“啊——啊——！”
“啊——！”
卡提拉发出平生最大等级的嚎哭，尤其是英灵们将她缓缓放置在地面，又在她眼前消失时，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
“为什么……你们总是让我……活到最后……你们每一个……都该拥有比我更漫长的生命”
“你们每一个……都该幸福，而不是……囿于仇恨”
……
卡提拉被艾丽卡和夏晓天带回来时，身躯已经大面积破碎，几乎不成人形，夏晓天没有犹豫，将大量的血液供给给她，让她从濒死的状态逐渐恢复。
不过她神志合适清醒，却是未知数。
尼德霍格遭受了重创，反击的威力也大减，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族与陨凤们的进攻更加猛烈了，而尼德霍格则明显表现出吃力的感觉。
终于……终于……
就在刚才，那些曾逝去的英灵们告诉所有战士，尼德霍格虽然是无上龙王，却也是会受伤的，他不是无敌，他是可以被击败的对手。
……
东部沿海防线依旧在遭受黑龙们悍不畏死的进攻，新加入战局的黑龙踏着死去黑龙的尸体冲向高墙上的人族战士，这场战争，双防都在疯狂流血。
“吼——”
一声如暴风呼啸的龙吟响彻战场，一只蓝色的巨型龙类缓缓降落在战场中央，而新增援的黑龙们早已被他无限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
“是蓝龙奈尔法！我们的盟友！”
一名人族指挥官突然大声狂吼道。
“没错——他说的没错！我是人族与陨凤联盟的一员，黑龙统治的时代，将成为历史”
奈尔法的声音让黑龙们大惊失色，偶尔有几只黑龙想要脱身，却被激射的蓝色神光化为齑粉。
“今后，我才是龙类的王，谁再侍奉尼德霍格，谁就是我的敌人”
第四百九十六章 龙族双王
尼德霍格遭受重创的事实极大地鼓舞了联军，随着攻势越来越猛烈，战争的天平已经开始倒向联军一方。
尼德霍格开始采取守势，甚至已经不再回击，似乎在调理伤势，艾丽卡自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人族双王亲自上阵施放人族最强大的几门神术，在暗无天日的神术笼罩之下，尼德霍格似乎已无计可施。
然而事实上，夏晓天却一直没有动身去战场中央……因为这场战斗的另一个主角还在登场的途中。
而且，尼德霍格也并非这么简单而已——夏晓天相信这一点。
“嗯？”
尼德霍格察觉到正在靠近的这股气息，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这份震惊是在场的每一个存在都能看得清楚的。
“尼德霍格，你让我有些失望，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你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比尼德霍格还要巨大的蓝龙身影遮天蔽日而来，联军攻击暂歇……面对将要缠斗的龙类，攻击无法精确打击到尼德霍格，接下来是奈尔法的时间。
“你用神术遮蔽了挣脱锁链的波动？”
尼德霍格语气之中隐含一丝懊悔。
“没错，黑龙之王，你虽然拥有最强大的躯体，却无论何时，也无法和我的神术天资相比——我，是这一破灭纪元在族内诞生的王，而你，只是于灰烬之中走出的野种，是时候让一切回归正轨了”
奈尔法张开双翼，释放出丝毫不亚于尼德霍格的龙类气势。
看着空中对峙的龙王们，人族联军战士的心中升起一股隐隐的担忧——
如果这两头龙王同室操戈，共同执掌龙类，这场战斗就是不可能胜利的。
“我好像有些明白什么了……艾丽卡”
夏晓天看着空中对峙的龙王，突然这样说道。
“什么？”
艾丽卡皱眉问道。
“这些存在时间漫长的族类，总会遭遇‘阻力’，尤其是已经渡过多个破灭纪元的古老种族，他们都会遭遇来自命运的磔罚，陨凤遭遇的是力量危机和龙类危机，而龙类同样面临着双王争斗的危机”
艾丽卡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命运其实是在消灭这些古老族群？如果说古老，谁又能比得过人族？人族又面临着什么危机？”
“呵呵呵……你难道忘了之前薇奥拉说的了吗？奥丁就是人族在这一破灭纪元的危机，作为高等人族，他处心积虑地想要抽干每一个世界的世界之心，当诸如大夏世界这样渡过多个纪元的古老世界也被毁灭，人族将不会走向未来”
“内斗？……原来如此，命运赐给人族的，是内斗的危机”
艾丽卡终于理解了夏晓天的意思。
“我所说的也只是一些猜测，没有任何根据，甚至连样本都没有几个……但这一次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我们将命运视为仇敌，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夏晓天眼神沉凝下来。
整件事依然有许多疑点……比如命运有什么理由阻碍永恒族群走向未来，比如命运究竟在用什么手段干预这个虚空，命运本身是虚无缥缈的存在还是有实体的活物？夏晓天对此一无所知。
只有薇奥拉曾说过，在他眼里，命运就是万事万物坠向时冕时缠住他们的网、丝线，那些就是实质化的命运。
一切，等到他力量成熟，用混沌之力斩断薇奥拉收集起的命运时，就会见分晓。
……
龙族双王的战斗已经不再像是一场战斗，更像是一场毁天灭地的大灾害，吐息、神力波动和爆炸声几乎将整个东部大海完全和依米尔世界分割。
“奈尔法，我们的争斗只会让他人得利，停手和我共同应付这些渺小的族类！”
“轰——”
尼德霍格侧身躲过一颗幽蓝的神力法球的爆炸，声音有些急促。
“吼——”
奈尔法口中激射出一阵实质化的蓝色光柱，将尼德霍格的翼角割裂，在云层和世界膜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尼德霍格，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最接近你的机会——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言？龙类就是是多么肮脏龌龊的族类，你我最清楚”
奈尔法的周身旋转闪耀着蓝龙的无上光辉，此刻他完全压制了尼德霍格，看起来，胜利在望！
“你……从哪里找回的力量？这里早就没有了你的力量，你从哪里找回的！”
尼德霍格的声音终于低沉下来。
“这是蓝龙们的秘密，蓝龙远比野蛮低劣的黑龙更有智慧，也更会隐忍——现在的我，比已经重伤的你要强”
奈尔法接连释放出几道毁天灭地的光柱，在大地之上留下了几道峡谷般的痕迹，想必未来会成为大海沟的雏形。
“我——是尼德霍格，天生的黑龙之王，原始世界树的孩子，只要我愿意，我就绝不会死在这里，别再尝试激怒我，否则你将品尝我真正的怒火”
尼德霍格的声音中再没有犹豫，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糟了……快下令全员后撤！”
夏晓天突然对艾丽卡说道。
艾丽卡连忙照做，联军就这样急速后撤，为两位龙王腾出了广阔战场。
“尼德霍格……要翻开自己的底牌了”
艾丽卡当然也意识到尼德霍格语气从犹豫转为坚决究竟意味着什么。
夏晓天和艾丽卡对视一眼，轻声说道：“我走了”
“等等！你现在去干什么？”
艾丽卡看着即将开拔的夏晓天，不可思议地说道。
“最好的机会就要出现了艾丽卡，一次性吞掉龙族双王的机会”
夏晓天咧嘴一笑道。
“你疯了”
艾丽卡摇着头说道。
“我没疯，你知道我没疯”
“别去！求你了！”
艾丽卡想要伸手拉住夏晓天，甚至罕见地用上了哀求的字眼，这对艾丽卡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却又合情合理。
夏晓天突然转过头，狠狠地将艾丽卡搂在怀中，赐给她绵长的一吻。
“等我，如果我不出现，就一直等下去”
夏晓天最后抛下这句话，便迅速向天空飞去。
“又是这样……你……真是——不可理喻！”
艾丽卡愤怒地将蓝宝石短剑摔在地面，短剑发出一声脆响，却毫发无损。
第四百九十七章 趁虚而入
这一幕场景何其相似。
每当艾丽卡觉得自己能帮上忙时，真正的危难时刻，夏晓天就会把她甩到天边独自应付，明明已经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已经发誓同生共死，但真正的危难时刻，艾丽卡却从来都只能是旁观者。
夺取泰坦之心的作战时是这样，与薇儿丹蒂化身作战时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尽管艾丽卡为了成为有用之人，已经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心血和努力，但在夏晓天面前，她好像永远都是被保护的一方。
“呵呵呵呵呵呵”
艾丽卡面对自己油然而生的愤怒和无力，发出嘲讽的笑声，恐怕再战前，夏晓天将蓝宝石短剑交给她让她统帅一切，也是预料到了这一刻。
他知道艾丽卡并不会舍弃责任跟他一起去冒险，因为这份责任是他亲自赐给艾丽卡的。
“你到底要把我甩开多远才满意……”
艾丽卡看着远处夏晓天的背影，眼神已经有些模糊。
毫无疑问，他在进行一场豪赌，赌双王的战斗会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但即使是这样，残局是一个自由生命级的人族可以收拾的吗？
“我奋斗至今，就是为了成为有用之人……我可不习惯被保护着，我从来都是战士，不是逃兵”
艾丽卡将长发盘起发髻，眼神逐渐坚定下来。
……
“古龙的心脏……我感受到了，你原来是得到了那种东西”
尼德霍格身躯之上燃烧的灰色火焰已经开始实质化，他的一切都开始发生质变。
而奈尔法这边也毫不逊色，古龙的心跳盖过了他自己的，玄奥复杂的神术回路在他的躯体周围盘旋。
“古龙化——”
“死之飨宴”
随着某个时刻的到来，尼德霍格身躯之上的灰色火焰逐渐转黑，复杂的死亡纹理出现在他巨大的外骨甲之上，死寂的气息犹如狂风一样向四周席卷，此刻的他几乎已经不能算是活物，而是死亡的化身。
而奈尔法这边也毫不逊色，他的身躯再次胀大，长出了古龙才有的利爪和对翼，神术的光辉将阳光都比肩下去，这是耐施因龙王的遗辉，是古龙的象征。
当双王再次碰撞，依米尔大地终于不堪重负，彻底从东部海床处断裂，大片的岩浆河奔流而出，即时出现的活火山喷射的大量熔岩与火山灰将依米尔大陆的半边天空染黑。
规模庞大的灰烬雨和熔融物质为这副末日图卷又添了一笔，天空中又出现了规模庞大的雷霆，龙族双王的战斗，在大陆的每个角落都能看清。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宠爱主宰看着远处几乎毁灭一切的龙王们，不断地摇着头。
“能够将依米尔世界破坏到这种程度，也只有这样的主宰可以做到了，他们已经很接近至尊主宰了，不知道至尊主宰又是什么实力……”
赎罪主宰苦笑着说道。
“我们真的能赢吗？真的能从战斗中获益？”
观看这场战斗的战士们都露出了苦涩的神情。
……
夏晓天摸了摸嘴唇，艾丽卡的味道还存留者，香气四溢。
他刚才险些退缩，是艾丽卡给了他最后的勇气——对他来说，艾丽卡是最重要的存在，也是他的勇气源泉，因为艾丽卡，他可以做到任何事。
“我会成功”
夏晓天看着远处天边化身末日的龙王们，用魔影族王族的力量，化身一只渺小的飞燕，掩盖了所有气息，向龙王们飞去。
战狂愈演愈烈，而龙王们的伤势也越来越重，尼德霍格身躯之上堪称无敌坚固的骨甲也开始碎裂，而奈尔法身上则留下了尼德霍格的死亡黑气。
但这是龙王的战斗，从来不会有哪一方退缩。
“你做不到，奈尔法，当我彻底张开死亡之翼，即使拥有古龙传承，你也会败”
“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死亡之翼吧尼德霍格，让我看看你的本领，让我看看你的实力究竟有没有资格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
奈尔法收到了夏晓天的隐秘信号，也积蓄了最后一击的力量。
他还不知道，夏晓天的目标之中，也有他。
这个时候……只有相信混沌持有者了。
奈尔法的眼神冷冽起来，空前庞大的神术之墙从他的背后生成，密密麻麻无数神术回路在高墙之上闪耀，异常旷古绝今的神术暴雨已经在酝酿之中。
“你疯了？”
尼德霍格察觉到对方几乎同归于尽的消耗神力量，声音变得有些艰涩。
龙王的战斗，必定要留下一个龙王的，同归于尽只能便宜了他族。
“我没疯，尼德霍格，我没疯”
“嗖嗖嗖嗖嗖——”
壮观的神术雨就这样坠落下来，尼德霍格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将身躯之上的黑火焰彻底点燃，硬抗神术暴雨——
整个过程持续了数十分钟，尼德霍格的躯体早已千疮百孔，眼神也有些涣散，而奈尔法也无法支撑古龙形态，甚至连飞行的力气都快消失了。
“这样的战斗，不会有胜者，愚蠢的蓝龙”
尼德霍格破口大骂道。
“不，是我赢了”
随着奈尔法的笑声传出，一只悄无声息的飞燕降落在尼德霍格的鼻尖。
早已奄奄一息的尼德霍格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个渺小到不可思议的小生物是何时来到他身上的。
“早上好，黑龙王”
随着夏晓天变成真身，他的心灵立刻出现在背后，整个世界在此刻被分成黑与白两色，人性的翅膀久违地再次出现，尼德霍格的灵魂开始被强悍的吸引力吸收——
“你！你是什么人！——停下！”
尼德霍格想要挣扎时，却发现奈尔法用了最后的力量，用神力将他死死锁在原地——
“是你们！夺魂的一族！弗利嘉的同党！住手！——滚开！”
尼德霍格的挣扎在此刻显得有些无力，即便几近无敌的他，在最虚弱的时刻遭遇了心灵的汲取，也不再有往日光辉。
经过漫长岁月的磨砺，夏晓天的心灵越来越实质化，几乎已经像是另一个自己。
“你输了，尼德霍格”
奈尔法还在发出嘲讽的笑声时，却发现自己的身躯也无法动弹了。
“嗯？你做什么！——”
奈尔法发现自己的身躯也被密密麻麻的灵魂丝线缠绕时，已经晚了。
“龙族双王，你们的灵魂，我收下了”
夏晓天终于露出了凶厉的爪牙。
第四百九十八章 妖言迷惑
当无数只灵魂的触角将龙族双王的巨大身躯都覆盖其中时，整个世界也在此刻终于知晓了夏晓天的野心。
夏晓天身躯变得透明，一边变黑，一边泛白，心灵化成的羽翼尾端一直延伸到天外，整个世界也在此刻被他分为黑白两边。
虚弱到极点的两位主宰龙王……被他抓到了。
“炽血！你在干什么！放开我！你的目标是尼德霍格，只有他身上的黑龙源血才是你需要的！”
奈尔法破口大骂，却无法阻止灵魂被牵引的趋势。
“从今日起，龙族双王将成为历史，各位暗处窥视的神明们，你们也是见证者”
夏晓天的声音响彻云霄，这副末日的图卷，似乎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由于此刻夏晓天形态诡异，行为可怖，气息也难以辨认，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认为他是人族隐藏已久的强大主宰。
不然他怎么会有勇气去打龙王们的主意？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惊疑和猜忌之心让潜藏在暗处的强者们不敢轻易出手，龙族双王的灵魂，眼看就要落入夏晓天之手！
“肮脏卑鄙的人族！我不该相信你！不该相信你！——他是混沌持有者，这世界的其他人，你们听好！他是混沌的持有者！是一切规则的敌人！是注定带来毁灭的存在！——你们该纠集力量灭杀他——吼——”
随着奈尔法疯狂地嚎叫声逐渐平息，他的灵魂以及他获得的耐施因心脏逐渐被剥离——
“你……你是人族，你信仰的骑士之道——信仰的正义与善良丢到了哪里？”
面对奈尔法临死前的最后一问，夏晓天终于轻笑着转过头。
“啧啧啧……我没听错吧？龙类的王者竟然问我这样愚蠢的问题？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替你收拾尼德霍格，你总要给我相应的报酬，我可不会让龙类又换一个差不多的龙王出现”
夏晓天面对露出临死惊恐神情的奈尔法，突然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善恶？骑士之道？呵呵呵呵呵呵，你该把你的生机放在更可靠的事物之上，而不是祈求我的怜悯”
夏晓天声音冷了下来，笑容也逐渐变得冰冷。
奈尔法的心思，夏晓天有何尝不了解？他不过是想借助人族和陨凤族力量夺回王位而已，本质上和尼德霍格又有多大区别？
况且他身上也有耐施因之心，夏晓天绝不可能放过他——至少为了薇奥拉，夏晓天也不会放过他，灭杀一个龙王，再培植一个新的龙王，陨凤们的危机并不会得到解决。
“你终究会死于牢不可破的命运”
奈尔法的灵魂在彻底消逝之前，道出了最后的诅咒之语。
随着一阵酥麻而火热的力量涌入体内，祖龙的血终于被夏晓天收入囊中，他的心灵又壮大了几分，在空中变得规模空前，像极了某种邪恶的浮空植物。
而奈尔法的身躯，也在逐渐下落的过程中化为灰烬，他的每一滴骨血，都被夏晓天吸入身躯。
“你好像没什么遗言可说”
夏晓天冷冷地对另一边也不堪重负的尼德霍格说道。
尼德霍格身躯之上的死亡之火已经熄灭，他的力量已经彻底耗尽。
“人类，你眼中的邪恶与黑暗是我从来没有再人族身上见过的”
尼德霍格的声音冷冽而威严，即便是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他都没有丢失龙类的尊严。
“哦？正合我意，如果你看到我的眼中黑暗在燃烧、咆哮，那就是我的旨意，对于你和你的龙类族群，我从来都看作是下等牲畜，只有愿意以人形姿态和我说话的龙类才配做我的仆人”
夏晓天冷冷地说道。
“人类……人族与我族不同，人族拥有‘人性’，这种事物是你们的枷锁，你眼中的黑暗，不是你能够驾驭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陷入疯魔”
面对尼德霍格的谶言，夏晓天摇摇头说道：“你懂什么，不过是一条待宰羔羊”
“不——人类，我是你第一个吸取的无辜灵魂，我看出来了……从你的眼睛之中”
“无辜？你是在开玩笑吗？”
夏晓天嗤笑着说道。
“对你来说，我是无辜的”
“……什么意思”
“人类，恐怕你作为弗利嘉同党活着的日子不过数百年，但在你过去的人生之中，所有的对手、所有被你吞掉的对手，都是你不得不击败的拦路虎，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是第一次品尝凭着欲望掠夺的滋味”
尼德霍格在这样的性命攸关时刻，竟然冷冷地笑了起来。
“我现在捏死你和捏死一只臭虫没有区别”
“……沦为噬魂野兽的滋味怎么样？人类，你和奥丁之妻弗利嘉有着相同的能力，结局也必定相同——弗利嘉最后吃掉了她最爱的丈夫的一个分身，你的爱人会被你以什么方式吃掉呢？呵呵呵呵呵呵”
尼德霍格的话让夏晓天在一瞬间脸色大变。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一刹那，尼德霍格抓住仅有的机会，瞬间挣脱了大半灵魂触角，从空中开启了众多传送门，一大批黑龙咆哮着飞了出来！
“作为对手，你还太嫩了些，人类，我可没有奈尔法那样愚蠢”
面对逐渐挣脱束缚的尼德霍格和远处迅速飞来的数十只主神级黑龙，夏晓天的脸色暗淡下来。
“即便这样，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夏晓天发出最后的狂啸，在世人瞩目之下，化为真身！
“吼吼吼——”
随着惊天动地的龙吟声响起，夏晓天将自己庞大伟岸的泰坦身躯展露无遗，泰坦之心迅速跳动起来，心灵的触角再次将尼德霍格的身躯包裹在内，龙与泰坦的结合，此刻又添入了祖龙的陨凤的源血——
黑红两色火焰交织缠绕着在他的皮肤之上嵌上一层厚厚的蓝龙鳞，此刻的他变成了相当伟岸而怪异的巨型生命！
几乎无视远处袭来的主神黑龙们，夏晓天用尽全身一切力量，试图捏碎尼德霍格的灵魂，而尼德霍格也发起了最后的反抗！
“死吧！死吧！死吧！”
夏晓天燃烧着怒火的咆哮，点燃了整个天空。
第四百九十九章 泰坦之境
就在被召唤来的黑龙们即将救驾成功之时，一道红色的身影掠过高空，挡在夏晓天庞大身躯之前——
“拟态世界”
“嗡嗡嗡——”
拟态世界之心在艾丽卡手中发动，一座完整的衰败世界将整片空间笼罩在内。
“别被他欺骗……如果真的有你吃掉我的那一天，我也心甘情愿——我们本来都是为了自己而活的人，不需要虚伪的人性粉饰”
艾丽卡的声音犹如拨开迷雾的太阳一般照射进夏晓天的心脾与灵魂。
艾丽卡总是这样……在不恰巧的时刻出现。
总是这样将自己放在低贱的位置，让他的不安与愧疚烟消云散，夏晓天此刻觉得，对这个陪伴自己一生的女人，真的无以为报。
在这样的危急时刻，艾丽卡选择了舍弃蓝宝石短剑的责任，来到了他的身边。
也就是从此刻开始，夏晓天真正地决定了——即便下到地狱最深处，也要将身边的这个女人带上，他们已经无法被分割了。
夏晓天突然想起，当年他第一次看到艾丽卡记忆之时，他向艾丽卡行的骑士礼。
他们的誓约也许是从那个时刻就已经建立，互相都是对方的骑士……这就是誓约的真谛。
“拦住他们”
夏晓天大吼一声，用尽全部力量，重新吞噬尼德霍格的灵魂，而另一边，收到命令的艾丽卡则拔出了灾祸之光，与黑龙们交战在一起——
“人类……作为原始世界树的孩子，我还有最后的手段，这结果并不是你能够承受的——放开我，我会对你的不敬既往不咎”
尼德霍格的声音也逐渐开始变得焦急。
“去死”
夏晓天的回应十分明了，这场战斗，必然不死不休。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人类，我欣赏你的胆识和能力，但你也到此为止了”
尼德霍格的躯体突然开始胀大，皮肤之上浮现出许多碧绿色的暴突根茎，每一片黑鳞都仿佛即将脱落一般。
自爆。
虽然夏晓天第一时间还没有认出这样手段究竟是什么，但他莫名地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
爆炸前的最后一刻，夏晓天和艾丽卡对视一眼，他们都读出了对方眼神之中的眷恋。
“轰——”
耀眼的白光爆发的一刹那，突然像是黑云压境一般，一片黑暗将尼德霍格爆裂的身躯死死覆盖——
几秒钟过后，夏晓天和艾丽卡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巨大的拳头！
而艾丽卡那边与她对峙的十几只黑龙也在瞬间不见踪影。
夏晓天颤抖着抬起头，看到了活到今天都未曾见过的壮观景象。
“泰坦……”
“泰坦——”
“真正的泰坦！”
暗处的强者们早就已经发出不可置信地声音。
夏晓天看着比他几乎高了十倍不止的超巨大身影，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毫无疑问，对方也是泰坦，甚至是可以用肉体抵御尼德霍格自爆的泰坦。
“吾，贝斯特拉，依米尔父神之女，泰坦王女，前来带你进入泰坦之境”
“……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夏晓天逐渐恢复人形，脸色有些沉凝，面对真正的泰坦族，还是泰坦王女，夏晓天有些无所适从，他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有别的目的。
毕竟自己吞噬了一只小泰坦，对方会怎样处置自己？
夏晓天和艾丽卡对视一眼，都察觉到了对方心中的不安，此刻，到底是乖乖跟随她离去还是反抗？
“不必拒绝，异族人，你无法违抗父神之命，你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的确，夏晓天看了看她巨大的手中微微鼓起的部分，那就是尼德霍格的身躯吗？
泰坦……真的是太巨大了——巨大到难以想象。
“请把我也带去泰坦之境……王女大人”
艾丽卡用相当谦逊的语气说道。
“可以”
还未等艾丽卡和夏晓天有所反应，下一刻，他们就发现自己的眼前变成了一边漆黑，只有不断从外界传来的轰鸣声才昭示着他们还在依米尔世界。
他们在哪？在贝斯特拉的手心？还是某个口袋？
艾丽卡就在身边，夏晓天和她紧紧地牵住了手。
“以后别再甩开我了”
艾丽卡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清幽。
“我答应你”
夏晓天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
艾丽卡点点头，她知道夏晓天只要用这样的语气和她保证，就不会说谎。
泰坦之境——真不知道他们还会遭遇什么。
……
战争的结束显得格外突然，尼德霍格和奈尔法都没有留下尸体，但对龙族来说，这打击已经大到超乎想象！
对于陨凤和人族来说，战争远未结束，先前准备的力量集群开始向遗骸之末进发，尽管突然，但前线的战士们也都即使调整心绪，开始向遗骸之末进军。
人族和陨凤的联军，一时之间成为了最接近遗骸之末的强大力量，他们两族早有准备，所以对这种情况也有所预料。
不过，真正泰坦的降临，还是让龙王与炽血之间的战斗划上了传奇的一笔。
而炽血这名人族，也一下子成为了整个依米尔世界瞩目的焦点。
不过人族双王却无暇顾及他和艾丽卡究竟被泰坦贝斯特拉带到了哪里，他们还要专注于眼前夺取胜利果实的战斗，尽管龙类已经陷入极度混乱，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
泰坦，即使是在依米尔大世界都是传奇般的生命，他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真正在地表出没，虽然每一个依米尔大世界之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泰坦的世界，但真正见识过泰坦身姿的却没有几个。
随着一路颠簸，夏晓天逐渐感觉黑暗之外传来一股可怖的热流——
“这么坚固的外壁都传来了热量——我们似乎在经过熔融岩浆地貌”
艾丽卡猜测道。
“你看清尼德霍格的躯体被她抓在了哪里吗？”
夏晓天突然问道。
“手中……”
“……感觉不太好向她讨要这份龙血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和她讨要这份战利品”
夏晓天看了看四周的黑暗，有些苦恼地说道。
“你的战利品，到了泰坦之境我就会还给你”
贝斯特拉的声音突然响起。
第五百章 依米尔（本卷终章）
“多谢”
夏晓天吃惊地回应道。
而泰坦王女贝斯特拉却没有任何回应。
夏晓天和艾丽卡对视一眼，心中的不安都散去了一些。
听贝斯特拉的口气，他们似乎并不是什么仇敌或是囚犯，是可以被善待的——那么对方将他们带到泰坦之境就有可能并非是来兴师问罪的。
夏晓天可以确定，泰坦王女之所以会找到他这里，是因为他展现了泰坦真神，泰坦的气息被王女贝斯特拉察觉。
不过既然对方说过会带他们到泰坦之境，那么一切等到抵达目的地之后自然会见分晓。
根据体感和外部热度猜测，艾丽卡认为他们一直在下坠，泰坦之境很有可能是在依米尔大世界很核心的位置，地面之下千万米的地方。
依米尔大世界是泰坦王依米尔的身体所化，这样的传说夏晓天也对此没有任何怀疑——不过神明的躯体时如何演化出熔融岩浆和世界膜的？如果薇奥拉说的没错，那么依米尔又是怎么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保持存活？
……
身旁的黑暗逐渐烟消云散，映入他们两人眼帘的是无穷无尽的红色岩浆湖，足以蒸发大地的热度扑面而来，两人连忙用神力抵御这股过高的热度的侵蚀。
周围看不到边际的岩浆湖中心，有一座黑色的浮岛，大概有十几米方圆，和贝斯特拉的身躯比起来简直就是渺小到过分，但此刻，贝斯特拉却向着浮岛中央的一簇灰色火苗行了跪拜之礼。
“去吧……去见父神”
贝斯特拉的语气有些虚无缥缈。
夏晓天看着远处浮岛中央的那簇火苗，对于泰坦来说，那火苗甚至不如泰坦指甲盖的百分之一大，但对于人类身躯来说，已经足够庞大。
夏晓天和艾丽卡缓缓飞过岩浆湖，跳动的岩浆和气泡溅射到他们的神力护罩之上烟消云散。
等到两人降落到浮岛之上，近距离注视着眼前的这簇火苗时，夏晓天才发现，这簇火苗几乎是实质化的灵魂。
不过已经相当的残缺了。
“你，即为混沌持有者？”
灵魂之上传来的疑惑之声让夏晓天的内心有些震颤。
终于——他见到了传说中的强者，虽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是……您就是泰坦王依米尔？”
“我曾经是，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为泰坦，只是些许残片而已”
“残片……”
夏晓天自然能理解对方的一丝，没有了对泰坦身躯的控制能力，甚至灵魂也极不完整，说是残片也没什么问题。
“我只是苟活而已——在我化身世界，保护我的子民之时，我从没想过留下任何痕迹”
依米尔的语气之中倒是没有任何懊悔。
“我听说……您在化身世界之前，将整个失落星座的外部都搅乱，甚至还让周围有大量黑洞遮蔽，使这里几乎与外界毫无关联”
“是弗利嘉告诉你的？”
夏晓天微微张嘴，看了一眼身旁的艾丽卡。
“您认识星主？”
“当然，她曾是我的盟友，我建立失落星座这件事，也是在她的帮助之下才完成的——之前她曾经传信给我，说她把自己的爱徒丢进了这片星座，而她的爱徒必然会找上我的门来”
“原来如此……”
夏晓天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过，我叫来你的契机有所不同……数天前，我感受到了奎尔的气息，那是忠于我的古老泰坦战士喀什的儿子，在久远的过去就以襁褓的姿态遗落在虚空之中，那孩子的气息，就在你的身上”
“没想到，弗利嘉大人的爱徒和吃掉奎尔的是同一人”
泰坦王女竟然也说话了，声音震天动地。
“吃掉……”
夏晓天自然知道依米尔说的是谁……
实际上，被他吞噬的泰坦，名讳就是“奎尔”，在心之所在与泰坦奎尔战斗时，奎尔甚至还将依米尔的虚影召唤出来，对此夏晓天记忆犹新。
“你不用担心——我并非向你问罪”
面对有些紧张起来的夏晓天，依米尔竟然如此说道。
“告诉我，你的来意”
面对依米尔的质询，夏晓天自然知道对说的是自己为何会来到失落星座。
星主弗利嘉将他送到这里的目的。
夏晓天犹豫片刻，便不再遮掩，缓缓说道：“我来到这里，是寻求将我体内血脉纯化的方法，也就是寻找所谓的‘源血’”
夏晓天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这件事，是你的个人意愿，还是弗利嘉叮嘱你的”
依米尔轻声问道。
“星主只是告诉我，在这里，可以找到纯化血脉的方法”
夏晓天如实说道。
“弗利嘉的弟子！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贝斯特拉突然愤怒地叫嚷道。
“安静……贝斯特拉，我的女儿，你是未来的泰坦之王，该更沉静些”
夏晓天意识到了，这似乎事关星主与依米尔的某些约定。
“混沌持有者，弗利嘉弟子——你来到这里，是来收割我的残魂，是吗？”
面对依米尔的惊人话语，夏晓天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他想得到泰坦源血，这自然是最快捷的手段——但依米尔就没有留下更多的源血吗？只有夺取这缕残魂这一种手段？
“我是来寻求源血的，泰坦自然也不例外——我收集这一切，都是为了未来应对奥丁，作为他的老对手，您和我在同一阵线”
夏晓天思量之后，用相当圆滑的手段回应道。
“我没有留下适合你吸取的源血，想得到这份源血，把我吞掉就好”
“……”
夏晓天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能听到身后远处贝斯特拉的急促呼吸声，虽然依米尔本人十分冷静，他的女儿可不这么想。
“想吞掉我，你需要证明你的价值，证明你有击败奥丁的潜力，任何保证我都无法相信，我只相信事实，哪怕弗利嘉很信任你，这也与我无关”
“那么……我该怎样向您证明我的潜力？”
夏晓天出声问道。
“之后我会让贝斯特拉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如果你们能从那里安然出来，我自然会乖乖让你吞噬”
“哼！”
贝斯特拉流露出愤慨的情绪，似乎对父神的决定十分不满。
但即便是这样残缺状态的父神，也是贝斯特拉无法违抗的存在。
第五百零一章 往生回廊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问你些关于奎尔的事”
依米尔的声音变得悠远而伤感。
“我知无不言”
夏晓天保证道。
“你是什么时候吞掉奎尔的？他为何会被你吞掉？他是在哪里成长起来的？”
“大约数百年前，我在天堂疆域的边缘半人马座的小世界获取了奎尔的骨血，不过在那之前的万年，他就已经降临了那座小世界，当时所有的小世界神明合力将他击杀，并且将他的一切都剖解了，我只是将这些血肉重组了而已”
“你是说，你对他了解也极少？”
“是的……我并不知道他为何会来到那座小世界，那座世界是我的家乡，比起许多世界都显得更加贫瘠，实在想不到任何他会选择这座世界降临的理由——最有可能的是躲避某些人的追杀吧，毕竟他是泰坦，是天堂的死敌”
“泰坦……每一个泰坦都是我的孩子——但弱小的泰塔无权存活，我们必须生来强大，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但你必须展现出你应有的价值”
“是”
“贝斯特拉，带他们去吧”
不一会儿，夏晓天和艾丽卡周围再次被黑暗笼罩。
……
“王！你愿意被他吞噬？我们一直在等待你重新返回巅峰！”
熔融岩浆之中，一个个头比贝斯特拉更大的男性泰坦的身影浮现。
“我的巅峰，也不过是让奥丁感到略微棘手而已，我的巅峰没有意义……回去吧萨拉，回到地下之都去，弗利嘉的弟子不久后就会通过往生回廊去到那里的，去迎接他们吧”
依米尔的语气十分坚决，不容反驳。
“……您这么相信他们会通过往生回廊？”
“弗利嘉……从没骗过我”
依米尔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
“这是你猎捕的尼德霍格骨血，还给你”
贝斯特拉将尼德霍格自爆后的残片从黑暗之中移交给夏晓天，夏晓天很快就用心灵将其吸取城齑粉，他体内的龙血也同时得到黑龙、蓝龙两色龙种的血液纯化，一种改变已经在他的躯体之内酝酿。
“我可以问问你要带我们去哪吗？”
“往生回廊”
“……那是什么地方”
夏晓天连忙问道。
“活人们不会去的地方”
面对贝斯特拉简短的回答，夏晓天选择点到即止，对方明显不想向他透露更多信息。
对于想要吞噬自己敬爱的父亲的陌生人，恐怕谁都难以抱持好感吧。
当黑暗散去夏晓天和艾丽卡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悬崖，悬崖之下是盘根错节的某种蓝色枝干。
这些枝干大都可以供两人通行，枝干歪斜着向下延伸，一直延伸到无尽深处的地方。
“往生回廊……”
从名字上看，就已经可以窥见一些端倪了，这个地方极有可能与“死亡”、“幻境”联系紧密。
夏晓天自认为不会输给任何幻境了……虽然上一次几乎差点就败给了时冕，但他不相信连这里的幻境也可以难倒他。
“去到最深处，你们的试炼就算完成”
贝斯特拉冷冷地说道。
“如果我们失败了呢？”
艾丽卡突然问道。
“那就永远留在回廊内吧”
贝斯特拉说完，便离开了悬崖。
实际上，夏晓天两人自然也可以选择直接调头离开，但为了泰坦源血，试炼是必要的。
“只差泰坦源血了……艾丽卡，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在发生剧变，只要一个小小的契机来临，我就能成长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嗯……你会成功的——我们下去吧”
艾丽卡点点头，率先踏上了蓝色的枝干，而夏晓天也紧随其后。
这些蓝色枝干十分特殊，不是寻常的植物质感，而是一种胶质组成的非凡事物，外皮透着蓝色的荧光，即使在黑暗的环境之下，也流露出无限的华美光彩。
夏晓天向下眺望，一眼望不到头，他和艾丽卡并不敢随意向下俯冲，这是一场试炼，既然是试炼，必然伴随着无尽的危险，任何脱轨举动都会导致危险降临。
于是，两人踏着十分平缓的步伐，一直循着枝干的轨迹向下攀爬行走，在有迹可循的轨道上预知危险。
数个小时后，远处的深渊发生了视觉上的变化，再往下，两人似乎会走进类似水层的地方。
这层和水色十分接近的薄膜，一时间让两人有些犹豫。
“也许是某种幻境的入口”
夏晓天刚要说什么，艾丽卡竟然已经将手伸了进去。
“没有危险，进去吧”
夏晓天点点头，和艾丽卡一起跌进了水层——
……
像是从一个悬空的门中走出似的，映入两人眼帘的竟然是明媚至极的阳光，和层层叠叠壮观宏伟的大森林。
这座森林的每一棵树木、每一株绿草都大的夸张，完全不像是寻常世界的事物，森林深处传来隐隐的兽类咆哮。
“幻境？”
艾丽卡看着周围的森林，立刻说道。
“如果这是幻境……那么细节也太真实了点”
夏晓天捧起脚下的一些泥土，用监视深渊之眼检查了一番，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和真实几乎没有差别。
“四处探查一下吧”
夏晓天提议道。
两人迅速张开双翼向不同的方向飞去，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两人就又回到了起始之地。
“这周围几乎全是森林，不过外部似乎有种不可抗力阻止我们去到更远的地方”
夏晓天说道。
“在西边的丛林深处有一只小泰坦”
艾丽卡神色奇异地说道。
“我们去看看”
……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清扫战争，遗骸之末彻底被人族与陨凤联军征服，残存的龙类几乎都被人族奴役，龙类就是这样的族群，缺少团结的智慧，但崇尚个体力量——当最强大的个体陨亡，其整体实力就会大大下降。
再加上陨凤一族的倾力协助……龙族彻底从神坛跌落，沦为了人族的阶下之囚。
占领龙族领地，并且奴役龙族的人族，一时之间风光无限，获取龙族积蓄的各种宝贵材料、神术、神器和大量龙血之后，人族已经开始走向鼎盛。
而陨凤们的灭族之危也算是终于可以被暂时消灭了。
而对于人族来说，这场战争的最大功臣炽血和指挥艾丽卡，以及艾丽卡所持的蓝宝石短剑，却成了一个谜，人们看到了他们被泰坦带走的画面，纷纷猜测他们会去到哪里。
而人族双王，却坚信英雄终会归来，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第五百零二章 失控和梦果
“等等……”
夏晓天突然叫住刚要动身的艾丽卡。
“怎么——”
艾丽卡转过身，吃惊地望着夏晓天。
只见夏晓天此刻双眼赤红，身躯之上不断无规则暴突出奇异的组织，一副即将失控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是吞噬源血的副作用吗？”
艾丽卡想上前触摸夏晓天的身体，却被他拼命躲开，他的眼睛里已经渗出血色。
“不不不不……她不是……她不是——安静……安静！”
夏晓天跪在地面上独自念叨着什么，而艾丽卡也暂时不敢靠近了。
过了许久，夏晓天才抬起头，露出虚弱而辛苦的面庞。
“你……”
艾丽卡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夏晓天身躯之上的异常也逐渐消散，眼神之中的血色也不见了踪影，但看着夏晓天满脸的大汗和心有余悸的表情，艾丽卡绝不会认为他真的恢复了正常。
艾丽卡轻轻蹲下，用手抚摸夏晓天的脸，轻声说道：“是……心灵失控了吗？”
“没有……”
夏晓天将自己的手与艾丽卡的重合，感受着从艾丽卡手中传来的温暖。
“好了，我们该走了，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小型泰坦——在泰坦族的领地幻境，遇到小泰坦，绝对有其深意”
看着率先飞走的夏晓天，艾丽卡眼神之中的担忧远未散去。
……
两人在高空俯瞰着丛林之中的这片洼地，这里的树木和山石一看就是被中心这个庞然大物破坏的，这只小泰坦虽然看起来年幼，但也有接近千米的高度。
小泰坦此刻正在酣睡，不时地挠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而在他的身边，有动物白骨堆积的小山证明他绝非善类。
“我们要叫醒他吗？他大概只有符文大师阶级的实力，虽然力气可能大些”
艾丽卡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的灵魂，有些熟悉的味道”
夏晓天神色奇异地看着这只酣睡中的泰坦。
“嗯？”
小泰坦突然醒来，睁开眼睛看着空中的两人，表情十分可爱。
“你好”
夏晓天看着这个弱小的泰坦，感觉自己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他灭杀。
“哦……你是新来的？可你都不是泰坦，为什么会来这？”
小泰坦露出奇怪的神色，而当他看到夏晓天身边的艾丽卡时，脸色更奇异了。
“依米尔疯了，居然允许两个外族进来这里！”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又需要做什么？”
夏晓天相当和气的说道。
“你们……不会是随便闯进来的吧？往生回廊可不是随便往来的地方”
小泰坦露出狐疑的神色。
“我们先前得到了依米尔前辈的准允，被他的女儿贝斯特拉带到了这里……并不是随意闯进来的”
夏晓天诚实地说道。
“算了算了……你们就是随便闯进来的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想出去，就把这些果子吃了”
小泰坦从不知哪里掏出满满一整个手掌的巨大果实，摊开手掌一副喂食的模样。
“这么大，难道要我们都吃掉？”
艾丽卡神色异样的说道。
“没办法啊……以前很少有你们这么渺小的生物进来的，虽然也不算真的少……你们可以慢慢吃的”
小泰坦说着，自己竟然也把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大嚼特嚼起来。
“额……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可不敢随便吃”
夏晓天笑着说道。
“什么！大胆的外族人！你竟然说梦果是来历不明的东西！这果子可是只有往生回廊才能生长的东西！”
头脑简单到有些愚蠢的大块头就这样吧果实的名字说了出来——梦果。
梦？
“吃了这种果子，会做梦？”
艾丽卡看着泰坦手中几乎不可能被人类吞下的巨大红色果实，咽了口唾沫。
夏晓天看着艾丽卡“想吃”这样的字眼都写在脸上的表情，有些感慨……艾丽卡似乎一直都对红色的果实有着迷之爱好，虽然已经很少见她痴迷于番茄汁了。
“会，会做梦的……每个诞生于虚空的生命，都有着一个成为最伟大生命的梦，所以泰坦才会诞生，这都是梦果的功劳，吃掉它吧，让我们制造一个永不崩塌的伟大之梦，生命之火永不熄灭”
听着小泰坦机械地背诵声，夏晓天嗤笑着说道：“是谁给你说了这些难懂的话？”
“……我练了无数次了，还是说不好”
小泰坦意识到这些话根本不适合自己了。
“是依米尔告诉你这些的吗？”
夏晓天出声问道。
“嗯嗯，是他……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我了”
小泰坦露出委屈的表情。
“——说这些话，先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至少你在先前就应该摆出一个严肃地姿态，否则别人怎么会听你的”
夏晓天摇着头说道。
“你和依米尔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你是依米尔吗？”
“当然不是”
“你想好了，就来吃这个果子吧，反正你也没别的办法出去”
……
夏晓天和艾丽卡没有离开太远，而是在密林的某个角落落脚，他们两人还没有决定好吃“梦果”。
“你相信他吗？”
艾丽卡严肃地说道。
“我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个单纯的孩子”
夏晓天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口中说出的话……
“其实我也有一样的感觉”
艾丽卡也笑着说道。
“往生回廊……梦果，往生……梦……”
夏晓天陷入了思考。
而就在他思考时，艾丽卡的脸色大变，因为她看见夏晓天的背后，心灵居然不受控制的出现，一副想要绞杀夏晓天的模样！
“艾丽卡？”
夏晓天突然回过神来，因为他看见艾丽卡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
在艾丽卡眼中，刚才突然浮现的心灵之影已经消失。
“不能再拖下去了！你的心灵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丽卡站起身，再也无法沉默。
夏晓天看着脸色发白一脸担忧的艾丽卡，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如何解决……但我觉得他杀不了我，也没法控制我，他有自己的意志，这点我早就知道”
夏晓天主动召唤出心灵，和他样貌一模一样的心灵就这样死死地看着他，场面异常惊悚。
第五百零三章 晋级主神，梦之初始
艾丽卡面对眼前的两个夏晓天，已经拔出了灾祸之光，剑尖对准心灵。
“别拿剑对准我艾丽卡……你难道能对我下杀手吗？”
心灵竟然说出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不是他，我当然可以杀了你”
“我是他，我和他同为一体，拥有和他分毫不差的记忆和情感，只不过我更忠于本性而已，他却囿于规则与人性——我就是他”
“闭嘴”
夏晓天本体发出了严厉的呵斥声，而心灵则乖乖地住了嘴。
“……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我们根本没法安心吃下梦果，你该和他做个了断——至少要让他的意志消失，重新回归到一开始的状态”
艾丽卡担忧地说道。
“轰——”
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夏晓天的一半身体竟然突变出一只龙爪，狠狠地拍向艾丽卡，艾丽卡迅速闪身躲开，而刚才艾丽卡站立的地面上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你做了什么！”
夏晓天怒吼着，而他的另一半身体则被心灵融入，开始攻击他的本体！
“轰轰轰轰轰——”
伴随着一阵可怖的连环爆炸，一个数万米高的巨大异兽出现在丛林深处，黑龙的躯体、泰坦的躯体、陨凤的躯体——还有精灵、魔影、蓝龙，都缠绕在一起！
这异兽不断地攻击自己的其他组织，似乎在对另一个自己发起战争！
艾丽卡飞到高空，已经有些无法分辨哪一个才是夏晓天的真身了。
“遵循你自己的欲望……吃掉她，才是正确的——愚蠢的本体”
“闭嘴！”
整个丛林都被他们的战斗毁去大片，而艾丽卡则手持灾祸之光，眼神在异兽的各个部位游移。
“我该怎么做……我……”
艾丽卡可以面对棘手的强敌，却无法对眼前的目标下手，她无法分清敌友……甚至不知道攻击夏晓天的心灵会不会对其本体造成伤害。
就在艾丽卡心急如焚之际，突然，异兽的身躯之上爆发出强烈的力量气息！
“不不不不！你竟然在这个时候冲击主神级！——停下！”
心灵明显变得慌乱，然而异兽的身躯就在这股爆发气息之中，力量强度水涨船高！
“嗡——”
一阵恢宏的波动将丛林的每个角落震颤了一遍，心灵的声音逐渐微弱，直至消失，而异兽也重新融合，最终确定到泰坦的模样，背后的龙翼也染上了蓝色。
夏晓天的本体终于回归。
许久之后，夏晓天变化成了人形，不过此刻，他的气息极为恐怖，已经远超自由生命级范畴，成为主神！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还没有得到泰坦源血！”
艾丽卡轻轻落地，震惊地说道。
“我觉得我大概可以做到，就这么做了……否则我的实力已经不足以压制他了”
夏晓天一脸虚脱地说道……说完便晕了过去。
……
晋级主神并不是很轻易的事，也并非一蹴而就，在夏晓天昏迷的时间里，他的体内所有力量都在进行完全地纯化，整个森林的力量流都在向他的身体涌入，天地变色，而其他族群的特征也一直在夏晓天身躯之上闪动。
而他的心灵似乎彻底销声匿迹，再没有出现。
当他完全醒来，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不过此刻，他也真正成为了主神！
感受着全身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和百倍于之前的力量纯度——夏晓天心中的欣喜无以言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似乎我并不太需要泰坦源血就可以晋级主神了——不过泰坦源血对我来说绝对还是有用的，心灵已经被我压制，我们可以继续干正事了”
夏晓天感受着全然不同的力量感，缓缓说道。
“你——确定你的心灵不会再失控了？”
“嗯”
“他是不是让你把我吞掉”
“没这回事，我们走吧”
夏晓天摇摇头说道。
“好”
艾丽卡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轻轻点头。
……
意外的晋级只是插曲，即使夏晓天成为主神，一时半刻也无法从这片空间出去，于是他们只好又回到小泰坦身边。
“决定好了吗？陌生人”
“把果子给我们吧”
夏晓天轻声说道。
“喂喂喂——别一副命令的样子，虽然你和依米尔很像，但也不能这样和我说话……不对，你的气息变了”
泰坦露出疑惑地神色。
“这种事无所谓吧，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夏晓天无奈地说道。
“——这是你们的份，记住找到梦醒的方法才可以在梦中死掉，不然你们的意识永远也不会回来”
泰坦紧接着说道。
“好”
夏晓天也没再犹豫，用锋利的神力削下一块果实碎片，塞进了嘴里，而艾丽卡也几乎做了同样的事。
什么都没有发生。
夏晓天感受着梦果和普通果实几乎一样的美妙口感，皱了皱眉，再次将一小块梦果塞进嘴里。
就这样，十几分钟后，两人终于把巨大的梦果塞进肚子，他们都已经是主神，进入身体的事物会自然化为力量融入血脉，根本无需消化。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人都察觉到了久违的睡意，这种睡意只有在少年时的他们才体验过。
就在夏晓天有些担心睡去后遭到外界攻击怎么办时，突然两道悬空的传送门将他们送到了别处——
……
夏晓天醒来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然不光是身体，天上的星月与云层，脚下的大地，都变成了完全不同的样貌。
他是泰坦，天生的第一泰坦，这个名字是他自己为自己所起。
泰坦。
他行走于广袤的大地之上，搜寻可口的猎物，找寻和自己一样的同伴。
渐渐的，在他的周围，已经聚拢了不少同类，也有了自己的伴侣……不知怎么，这位泰坦的伴侣和他像是早就熟识似的情投意合。
他们在大地之上建起第一座圣坛，第一座泰坦城堡，建立起规则与秩序，接受自然的洗礼，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主宰者。
“泰坦大世界”
他为这个世界写下了永恒的名字。
久远而古老的传说中，依米尔是世界初始的存在，他将世间的混沌斩破，从此有了天和地的差别，冷和热的差别。
而他，也将叫这个名字……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最强神明。
“依米尔王——”
第五百零四章 王的差别
究竟是何时……泰坦们发现了天外世界呢？
时间已不可考，当依米尔王在泰坦们的仰望中穿过大气，穿过世界膜来到虚空时，依米尔的身影就永远刻印在所有泰坦的脑海之中。
因为他是王，所以他要承担比所有人都重大的责任……当他察觉到这个世界并非如此简单，虚空中像是泰坦大世界这样的世界还有无穷无尽个时——他就决定成为最强。
只有最强，才能守护族人，守护爱人与亲人。
虚空的广阔让人无法想象，他在迷惘之中虚度了数千年，寻找着“差别”。
终于，一幅完美的虚空图卷被他绘制，泰坦的威名也远播虚空。
“巨大、完美、有力，你简直是天生完美的存在，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次见到奥丁，还是在极渊的边缘之处极为危险的地带，那时的奥丁还只是个脸色苍白，神情倨傲的人族少年。
“人族？”
依米尔皱起眉问道。
“呵呵呵，大块头，看在你近乎完美的身体的份上，我原谅你的无礼——看清楚，我身上流淌着神圣的血液，与人族有根本上的不同”
“我是伊米尔，泰坦族之王”
“奥丁……将即位的神族之王”
奥丁的神情有些复杂。
他伸手去触摸极渊的边缘，那盘旋着的黑暗与灰质让他的一只手化为飞灰。
“极渊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这里是虚空的中心，也是世界的温床，说是我们的母亲都不为过”
依米尔看着奥丁逐渐恢复的手，摇头说道。
“对未知抱有敬畏的时代早该过去，现在该是挖掘一切未知的时代了，大块头，我们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畏惧任何事”
奥丁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
“我不认同，生命即便再强大，也会有边界与界限的存在，即使是你我也不能总是成为最终的强者，未知永远会存在，你太高看自己了”
依米尔觉得奥丁的想法很独特，很危险，同时也很诱人。
“你生来内心和力量就比我更加强大完美，你更该追求永恒的最强，而不是妄自菲薄——这个虚空，永恒强大的，只能是你和我”
奥丁说着难懂的话，看着奥丁无边巨大的身躯，露出羡慕的神色。
“这正是我在做的事，奥丁，我在观察世界膜”
“哦？”
奥丁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世界膜，是世界之心对自己生成的世界的一种保护机制，大多情况下虽然只能让世界免受陨石撞击，但以这样规模的保护机制来说，已经十分可怕”
“你想……？”
奥丁立刻就意识到依米尔的想法了。
“世界膜有强有弱，正像是一个由弱到强的演化史诗，最近的百年，我正痴迷于此，也许有一天，我的躯壳、泰坦们的躯壳，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世界膜’，那才是最强的躯壳，足以匹敌世界”
依米尔露出自信地笑容。
“你最后的目标，是寂灭空间吧”
奥丁背着手缓缓说道。
“没错，寂灭空间表面的世界膜是最强大的，我甚至能感觉到它隔绝了‘规则’，恐怕寂灭空间里是另一个虚空我都不会感觉奇怪——我曾经在那个可怕的空间周围看到无穷无尽的冰火风暴，那是任何事物都无法通行的预兆”
依米尔露出憧憬的神色。
“隔绝规则？”
奥丁皱起眉。
“没错，隔绝规则，比如把寂灭空间的世界膜做成一个黑箱子，箱子内部的事物在寻常世界内就不会因重量而下坠了……我觉得那世界膜有着这样的强度”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自己的身体就会是一个世界吧”
奥丁摇头笑道。
“没错，我希望是如此”
“可我对此并没有兴趣，你天生有完美躯体，而我有的只有探求的灵魂而已，对我来说，眼前的这些未知才是最重要的”
奥丁看着眼前的极渊，露出狂热的神色。
“大块头，你难道不觉得……极渊的组成，和灵魂相似吗？”
奥丁语出惊人。
“那又怎么样？”
“伽蓝……在我族的古老记载中，灵魂有着这样的别称——极渊之所以无法靠近，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同质化力量支撑我们前进而已，所以伽蓝才如此重要”
奥丁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
奥丁打了个响指，一簇灵魂的火苗便出现在他的指间……那就是灵魂之火，真正的伽蓝之力。
他将燃着伽蓝之力的指间靠近极渊边缘，轻轻捅了进去——
“不可能……”
看着奥丁的手指插入极渊一部分，却没有被极渊吞噬的场景，依米尔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他眼中，极渊本是无敌的，不可被侵犯的。
虽然奥丁只是插入了一根手指的距离，但却让依米尔眼中的常规就此打破。
“这就是伽蓝，这就是灵魂……”
奥丁手中的火苗逐渐熄灭，他抽回手指，而极渊缺损的部分也逐渐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提炼出这样等级的伽蓝之力，需要多少灵魂？”
依米尔严肃地问道。
“杀了几只有灵魂的游荡生命异种而已……我还能制造更多”
“需要杀生？”
依米尔皱起眉。
“不需要，我只需要奴仆死后贡献出他们的灵魂就好，只要有足够的伽蓝，我就能找寻到极渊的真正秘密”
奥丁理所当然地说道。
……
差别大概就是这样产生，只是依米尔在那时并未感受到异样，甚至没有察觉到奥丁将来会做到何种地步。
依米尔醉心于观测世界膜，每个数十年才和爱人见一面。
他的爱人，嘉娜，时常困惑地看着他。
每当他询问嘉娜有什么不舒服时，嘉娜总是说——
“我梦见我们并非现在的样子，现在的我们是真实还是虚幻呢……”
嘉娜是个聪明而又自立的女性泰坦，她在泰坦族的各种战役之中立下赫赫战功，是最接近依米尔实力的泰坦之一。
而依米尔觉得嘉娜病了，这完美而无漏洞的虚空，有什么事需要怀疑的？
一定是过多的杀戮和常年征战让她不再纯粹……于是依米尔让嘉娜以后紧紧跟随他行走于虚空，不再管理泰坦大军。
第五百零五章 醒来的方法
嘉娜并没有好转。
与依米尔相处的时间越长，嘉娜就越困惑，她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蠢话，甚至一度认为自己不是泰坦——
可谁都不知道的是，嘉娜其实早就怀有身孕。
这件事只有依米尔和嘉娜知道……在嘉娜还清醒的时候，她不断地向虚空祈祷，让他们的孩子平安出生。
“依米尔……也许……也许我有一天彻底发疯，会杀掉自己和孩子的，如果有那么一天，请你给我一个痛快”
嘉娜在一次“发病”结束后，一脸虚弱地对怀抱着她的依米尔如此说道。
“我们泰坦，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嘉娜苦笑着问道。
“完美的……所有生命的究极理想的存在，大概每一个弱小生命，都幻象自己是泰坦吧吧，庞大、有力、完美，是集合一切可能性的存在”
依米尔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之词，在他心目之中，泰坦就是本不该诞生的“完美”。
……
神启之战的爆发也许是注定的……当奥丁决定攫取灵魂力量的那一刻起，他就与所有生命为敌了。
依米尔完全无法想象，下一次见到奥丁，他竟然是以敌人的姿态立于泰坦大世界之外的虚空——他身后的神明大军无边无尽看不到尽头。
“你拒绝了我的谈判请求，依米尔，那么我们唯有一战”
此刻的奥丁已经在岁月的磨砺之中完全褪去稚嫩，苍白的脸色也被伽蓝遮去，他是无上的神王，与依米尔并称为最强。
“谈判？——这是泰坦的世界，任何让步都是不被允许的，我绝不会让你和你的仆从踏上这座世界……奥丁，为了那样的蠢事而做到这地步，没有任何意义，去别的地方找寻灵魂吧”
依米尔的警告没有让奥丁退缩，反而让他露出了歇斯底里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依米尔，这是你我的差别，在你眼中价值无限的事物，在我眼中可能一文不值，反过来也是一样，我们的差别，只有用力量才可以分出对错了”
神启之战，最开始是泰坦与神族的战争……随后逐渐演变成整个虚空的多数族群一齐对抗神族的伟大战役。
血族、人族、精灵，这些原本生长于诸神世界的族群也站在了泰坦一边，随着泰坦身后越来越多族群的加入，神启之战的结果变得扑朔迷离。
而最令人惊讶的就是弗利嘉的背叛了……这个奥丁最为信任的妻子，竟然带领了一众神族脱离了奥丁的掌控，只有奥丁知道，弗利嘉还曾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就在奥丁和诸神已经陷入劣势时，奥丁却找到了胜利的法门。
那股伽蓝之力……灵魂之力，竟然是符力与神力的天然克星！
奥丁将这种力量传授给他的神明战士们，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席卷整个虚空的神启之战，几乎在百年内就分出了胜负。
泰坦们永远战斗在最前线，因为他们是不依赖神力与符力，单纯依靠肉体力量就能做到与神族对抗的族群。
他们是所有族群的希望。
而依米尔王，是所有希望汇聚的存在，是希望的旗帜。
“嘉娜，陪我去寂灭空间吧”
依米尔突然这样说道。
“太危险了——那是神族的腹地！我们去到那里，一定会被察觉”
嘉娜虽然知道自己基本不能劝服依米尔，但还是做了最大的努力。
可只有依米尔自己知道，他的世界膜观测——真的只差寂灭空间一个，如果他能参透世界膜的真谛，也许才能扭转败局。
是的——这件事只有依米尔自己最清楚，照这样发展，神启之战，泰坦与多族联盟的失败几乎是必然的。
……
依米尔远望着那些跳动的冰与火组成的狂暴龙卷，和下层实质化的坚硬外壳，逐渐痴了。
一抹不可思议的感觉涌上心头。
“嘉娜——我理解你的感受了，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了”
依米尔不可思议地说道。
那感觉是从看到寂灭空间那一刻起才有的……莫名的归属感，以及异样感——
仿佛他本不该是依米尔，是别人，是别的存在。
嘉娜看着依米尔，突然愣住了，而依米尔本人也呆滞了。
“艾丽卡？”
夏晓天终于从漫长的沉寂之中找回了自我。
“是我……”
艾丽卡露出了如愿以偿的笑容。
“我们……我们竟然在梦中成为了泰坦”
夏晓天不可思议地说道。
“虽然说只是梦而已，但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可怕”
艾丽卡心有余悸地说道。
“……有一件事我很奇怪”
夏晓天突然说道。
“什么？”
“……这真的是梦吗？——为什么我对世界膜的感知与认识还存留着？”
夏晓天看着自己身体上随时可以变化完美外壳的能力，有些奇怪。
“这如果不是梦，难道你真的是依米尔，我真的是泰坦嘉娜？呵呵”
艾丽卡与夏晓天对视一笑，只是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
“一定是这梦境太真实，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我们要想办法醒来”
夏晓天连忙转换话题。
“还记得那只小泰坦说的吗？找到醒来的方法才可以死——我猜就是这回事了”
……
夏晓天作为依米尔的时代还没有结束，在最终的战役之中，夏晓天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奥丁正面交手，虽然在梦境里他拥有依米尔的力量——可历史之中，依米尔就是失败者。
这一次也不例外。
夏晓天狼狈地带着族人们向远方的世界逃窜，一头扎进了黑洞的海洋之中，用已经完美化的身躯将黑洞拨弄到他的周围——这是只有他能做到的事，用肉体接触黑洞。
而和他一起逃窜的族群也停留在这个受庇护的港湾，包括弗利嘉。
而在这个不毛之地，夏晓天竟然发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梦果……”
夏晓天看着虚空之中漂浮的奇妙之物，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莫名惊悚感涌上心头。
“想醒来，是要再吃一次梦果吗？”
夏晓天缓缓说道。
“不——是死掉就会醒来，相信我”
艾丽卡肯定地说道。
死掉……
夏晓天露出了苦笑……这一点，艾丽卡还不知道，其实现在的夏晓天，已经无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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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祝大家新年快乐！也祝我自己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