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该隐现身
“LastChristmasIgaveyoumyheart，Buttheverynetdayyougaveitaay”
“Thisyeartosavemefromtears”
“Iillgiveittosomeonespecial”
简单乐器伴奏下的乡村音乐之中，带这些淡淡晦涩爱之香气的舞蹈在夏晓天和艾丽卡之间绽放。
他们不是一般意义的cos，这是酒吧里买醉的人们的共识。
“圣诞节……据说这是这里的一些人认为的神降生的日子，不过他们之中真相相信这些的似乎没有多少呢”
艾丽卡身着红色晚礼服，在夏晓天的身边环绕，他们丝毫不忌讳向凡人们起舞一曲，，也许是兴致使然，也许是没有理由拒绝店家的盛情邀请。
这里的一切……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极为不同的，这种事，他们两人已经在这几天完全领会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这座世界的一个名为“华夏国”的领土之上，不过刚才的歌曲却不是华夏语言的歌曲，连节日都是从遥远的国度流传而来。
这里没有人与神的差别，没有智慧族群的差别，这里只有人族存在，他们信仰智慧本身，并且依靠聪明才智制造了许多不可思议甚至匹敌神明的工具和武器。
他们不依靠传讯卷轴就可以做到在千里之外通信甚至见到对方的形貌……他们外出不会乘马车，而是会驾驶一种名为“汽车”的机械造物，这里的人类虽然没有符力浇灌，虽然寿命不过百年，但却依旧能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夜晚霓虹灯亮起的时刻，夏晓天几乎能从远处的微光中看到当年坠下高楼时的影子了，也许自己的根就在大地上的某座城市。
就是这里……该隐一定也在这里。
数百年过去，生母生父一定早已化为枯骨，夏晓天心中某些部分逐渐死去了，失去了生机……一瞬之间，他失去了很多寄托。
“你们真的好厉害！能问一下你们是哪一个团的吗？真的没有星探联系你们吗？”
休息过后，一个长着雀斑个头矮小的女孩儿一直追着两人问东问西，不过这样的小女孩儿，和夏晓天两人比起来，实在是太幼小了。
熟悉情况的几天里，夏晓天也确定了，自己的名字也来自于这个国度，这个和大夏世界极为相似的国度。
“到底……是哪里？”
深夜再次降临，两人再次来到夜空之上，面对着繁华的夜景，夏晓天陷入了迷惘。
突然，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虽然和记忆之中不同，但又相同。
虽然周围建筑发生了很多变化，但夏晓天还是像是被什么东西锁死一样看到了那个命运起势之地。
那座天台。
看着迅速向某个方向飞去的夏晓天，艾丽卡也连忙跟上。
“就是这里……”
夏晓天看着漆黑空旷的天台，和周围温柔地霓虹，泪水不知怎么突然一下子迅速涌出。
这个母亲带他一起跳下的天台，居然没有受到百年风霜的璀璨，甚至看上去并没有旧得过分。
“你终于来了”
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金发男人出现在天台漆黑的角落。
他有着邪异而又妖艳不似男性的面孔，有着苍白的皮肤和血红的瞳孔，不过他的打扮却和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又见面了，该隐——我来履行承诺了”
夏晓天淡淡地说道。
“……弗利嘉，老朋友见面，都不肯露一下面吗？”
该隐却没有直面夏晓天回答。
“我现在是她的协助工具而已，不再算是活物，恐怕我已经没有和你再见的机会了”
这一次，虽然是夏晓天开口，声音确实弗利嘉的声音。
该隐的瞳孔微缩，不一会儿只好苦恼地挠了挠头，说道：“你是怎么做到进入这个宇宙的？”
“宇宙？”
“对，这里是名为宇宙的空间，是寂灭空间内部的天地，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能够保持如此充沛的神力量？”
该隐好奇地问道。
“我夺走了世界之心的血脉”
夏晓天的回答让该隐缓缓地点了点头。
“从根源上让这个宇宙认可你吗？不错的想法……我当年为了躲进这里，消耗了全部的力量，为了出来，只能进行扩散寂灭使者的方案——说起来，原生的寂灭使者，也只有弗利嘉在内的少数一些而已，后来几乎全部都是被我送出宇宙的”
“还有原生的寂灭使者？”
夏晓天惊讶的挑起眉毛……他一直认为寂灭使者都是该隐搞的鬼——也许只有弗利嘉是例外。
“当然，正因为有原生的寂灭使者可以离开这个世界，我才能想到这样的计划……如果不是这样，谁都无法救我出去”
该隐笑着说道。
“那现在呢？你该跟我们走了”
夏晓天缓缓说道。
“停——年轻人，你并不想走吧？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的血亲吗？”
夏晓天皱起眉。
“数百年过去，这个世界没人会活这么久”
“事实上并没有过去那么久，年轻人……从你离开这个世界到回到这个世界，你只花了九年时间”
“什么？”
夏晓天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艾丽卡也被震惊了。
“这……”
“不合理？对不对？你看起来就不像是只有九岁的样子是不是？……你身上不是带着医院给孩子们定制的身份铭牌吗？”
夏晓天迟疑地从身上取出老爹给他的铭牌，上面清楚地写着一串数字——01，4，
“给你这个，你看看今年是哪一年”
该隐将一个发光的小砖块丢给了夏晓天，夏晓天接过这个名为手机的智慧产物，清晰地看到桌面之上的数字。
“00……”
夏晓天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顺带一提，这里的纪年方式虽然和外界不太一样，但天数大抵相同”
夏晓天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另一块铭牌……那是泰坦独眼曾吞噬的女孩儿身上所带的铭牌。
夏晓天对这块铭牌上的兔子图案记忆犹新。
“哦，你手上的那块玉石是一个叫陆梦瑶的女孩儿的东西，按照华夏国的传统，她属兔，所以她的家人为她制作了这种东西”
夏晓天看了看“玉石”上的刻痕——0，，11。
“如果算年纪，她大概算你的后辈，你们是被我用类似胞吐的方式用活力外膜送出这个世界的，保护你们的神力会将你们送到虚空的各个地方，而且会自动寻找生命力旺盛的地点……这也算是我的能力之一，你和她都是我同一批送出的，大概你们所在的位置不会相距太远”
“为什么？……为什么才过去九年？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时间，完全独立于外界存在——这是个完全与外界规则隔绝的世界，你所谓的常理在这里并不与外界接轨，虽然不管在哪一边，时间的感触都是相同，但事实却是你几乎可以从任何时间进入到这里……只不过你恰好选择了这个时间而已”
“说得再简单些……你甚至可以进入我来到这里之前的古老时代，就像是沿着时间的轨道向过去行走那样”
第五百二十二章 生父母
“因果呢……因果怎么办”
夏晓天冷静下来，立刻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而艾丽卡和该隐也意识到夏晓天的意思了。
所谓因果，就是这世间很重要的事件与事件之间的联结——比如夏晓天当年选择了去往帝都学习符文，才会遇到艾丽卡；又比如奥丁选择建立下位天堂毁掉世界的未来，弗利嘉才会与他对峙。
因与果，一般意义上有着非常严密的顺序，正因如此，时间也才有了意义。
如果夏晓天可以从任意的时间点进入寂灭空间，那么他选择在这个世界的一百年前进入，选择在时间上他还没有出生的时间进入，然后再毁掉这个世界，岂不是能做到改变未来？
时间的错位必然导致悖论产生，然而生命又是极端的因果产物，夏晓天无法想象时间会错位的两个世界如何能同时存在。
“没有那么简单，事实上，虚空的本质也并非我们所看到的那样简单，我们所在的虚空只是一个狭窄的维度而已，像是一个大房间里的一张薄纸”
该隐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张白洁的纸张放在手中。
他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根签字笔，直直地在纸上划下一条线。
“在纸面上生活的人们，只知道这条线从这一边划到那一边，顺序严密，绝不可能颠倒，这种绝对的顺序成为了他们的因果”
“所以呢？”
夏晓天皱起眉看着纸上的那条线。
“可我们不是生活在纸面上的存在”
该隐笑了笑，随手一捏，将签字笔捏碎，溢出的黑色墨汁被他轻轻一甩，瞬间在纸面上留下了另一条墨线。
“我们可以做到这样，让这条线瞬间出现，不需要遵循什么顺序，也不会有因果的悖论”
夏晓天彻底陷入了迷惘……不过他却对该隐的这种想法并不是非常陌生。
实际上，扭曲古神血裔也曾经向他透露，实际上他们所在的虚空只是一个维度而已。
“对于更高维度的存在来说，我们眼中的时间与因果，在他们眼中只是唾手可得的事物，只是道路尽头的石头或者脚下的野花，而不是什么靠感觉和思维才能认识到的东西——你不该对此过于深究，你只需要知道，是你自己选择在这个时间进入的”
“我自己……”
夏晓天动动嘴唇，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去看看你的血亲吧，不然你不会甘心的，每一个被我送出这个世界的孩子，都是被遗弃者，但你们的血亲大概也并不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去看看他们吧，这是地址”
该隐在刚才的纸张上谢了什么，丢给了夏晓天。
“见到他们又能怎么样”
夏晓天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怎么样，要你自己来决定，你可以杀之后快，也可以赐给他们神力，赐给他们财宝，也可以选择不去见他们，由你来决定，如果你处理好这些事后，就来世界的最高峰找我吧”
该隐的身形逐渐开始消失。
“刚才那个……你说的，叫陆梦瑶的女孩儿，她的血亲——”
“她只有一个妹妹还活着，家人死于空难，如果你也想看看她的妹妹，只需要翻翻旧新闻就行，对你来说算是简单的事——哦对了，你的父母对你的记忆，在近些年逐渐复苏了，不过他们似乎把一切都当成了梦，人的感情真是奇特，即便神力也无法抹干重要之事”
望着该隐消失的角落，夏晓天沉默下来。
“走吧，跟我走”
就在夏晓天有些失魂落魄之时，艾丽卡却意外强硬的拉起夏晓天的手，向夜空飞跃出去。
“去哪里”
“去见你的生父母，必须要见”
艾丽卡此刻极为强硬，但夏晓天却对艾丽卡万分感激。
是艾丽卡推着他在这条他畏惧的道路上前进的。
……
寻找纸面上的地址，意外的不顺利，从凌晨时分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他们两人才从一个路人口中得知，这个地方在乡下。
他们对这个世界几乎算是没什么认知，但也大致知道这里的人都用一种导航系统寻找路标，于是，穿着成真正现代人的两人乘上通往乡下的大巴车，不断辗转，黄昏时才到这个靠山的小镇。
比起城市，小镇虽然静谧了许多，但还是和符文世界那样的世界差别巨大，夏晓天和艾丽卡这样俊美的二人组十分惹眼，一度在车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他们没有选择直接飞来，这也是艾丽卡的决定，此刻，他们像是普通游学归来的孩子，回到久违的小镇。
艾丽卡从路边摊买了一顶白色的遮阳帽，将自己惹眼的面容和令人惊奇的白发稍稍遮挡，而夏晓天则完美的融入了环境，看来他是生于这个国度没错了。
当他们来到小镇角落的公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小镇的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行动了，融化的积雪在远处流淌成溪，远处田野的馨香随着风轻柔的拂过，夏晓天的心情不由地宁静下来。
透过有些结冰的玻璃窗，他们看到了房间内的景象——
一对笑容满面的中年夫妻正和一个幼小的女孩儿围在桌前，桌子上摆放着一块不小的生日蛋糕，女孩儿的头顶戴着劣质的纸质头冠，在父母的包围下露出开心地笑容。
这对中年夫妻相貌平凡，脸上都已经有了不少岁月的痕迹，但看起来他们也还享受生活。
没想到……回到生父母身边的这一天，正好是血亲妹妹的生日。
原来我还有妹妹。
夏晓天感觉到一种极为特殊的情感在灵魂间流淌。
父母比夏晓天想象之中更加平凡……但这感觉却并不坏。
“你长得很像你的父亲”
艾丽卡温柔地说道。
“嗯”
夏晓天看着房间里笑容满面的父亲，他的面容之上的某些线条真的和自己很是相像。
“我不该打扰他们，对吗？”
夏晓天的声音之中溢满了哭腔，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流出了汹涌的泪水，几乎是无法止住的泪水不断滑落，他有着很多身份，很多荣耀加冕，原本是不能软弱的。
但眼泪还是无法止住，依然汹涌。
第五百二十三章 道别
艾丽卡用手拂去夏晓天的泪水，轻轻地吻了上去，而夏晓天也激烈地回应着。
直到夏晓天心绪稳定，艾丽卡都没有移开嘴唇。
“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选择见到他们，还是就这样逃走，我不能替你选择”
艾丽卡斩钉截铁地说道。
“嗯”
夏晓天看着玻璃窗内温馨的生日会，还有他一直魂牵梦萦的生母，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这时，母亲竟然突然望向窗外，就这样和夏晓天对视了。
疑惑、迷惘、震惊，种种情绪出现在母亲的眼神里。
她指了指窗外，妹妹和父亲也望向窗外，看到了夏晓天和艾丽卡。
他们本来是用了屏蔽知觉的手段的，然而竟然被母亲破解了。
公寓的门被打开，父亲探出头来。
“年轻人这么晚为什么还不回住处去呢？外边很冷的吧！”
夏晓天摇了摇头。
“你是来这里旅游的外地人？这没有什么旅店可以住，要不……你们先进来坐坐？”
父亲说道最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似乎就这样放他们两人进去有些太轻浮了。
“可以吗？”
艾丽卡轻声说道。
“哦哦哦……可以，当然可以，外国姑娘竟然说中文说得这么好”
父亲不知在说些什么，挠了挠头示意两人进来。
“爸爸，是谁来了呀？”
一走进房间，扑面而来的暖意将两人身上的冷霜全都一扫而净，女孩儿的声音稚嫩而童真。
“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怎么没有提前找好住处？”
母亲端来一大壶热茶，给他们两人一人端上一杯，热腾腾的蒸汽在夏晓天眼前晕开。
“我们……今天是你们女儿的生日？”
夏晓天强行转移话题说道，看了看桌上没吃完的蛋糕。
“是”
“生日快乐”
艾丽卡微笑着对女孩儿说道。
“大姐姐你好漂亮呀！是明星吗？”
女孩儿歪着头，一脸惊奇地说道。
“我们不是游客……我只是听说，我的家人在这里，我从没见过他们”
夏晓天模棱两可地说道。
“那你……我知道了……你不会是被拐卖的孩子吧？”
母亲看着夏晓天略带悲伤的脸，轻声问道。
夏晓天只是微笑回应，但看起来更像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我常在新闻里听说这种事，长大后的孩子寻找生父母，以前我们两口也常做这种梦呢……梦到我们丢了一个孩子，所以对女儿有些宠了，总觉得不抓紧她，一不留神她就会不见呢”
母亲的声音很温柔，眼神之中也溢满了遗憾，虽然那些事在她眼里是梦，但遗憾却是真的。
“你的生父母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也不会伤心的，我看你打扮的周正，还有一个漂亮的老婆，不像是很普通的人”
父亲哈哈一笑说道。
糟糕……
夏晓天感觉自己又要流出泪来，缓缓地抬了抬头。
突然，艾丽卡说道：“你们的女儿，得病了”
父母的眼神都直了，而女孩儿也呆呆地看着艾丽卡。
“最近她总是莫名的呕吐，眼底渗血，医师也查不清病因，是吗？”
艾丽卡冷峻的声音让父母都清醒过来。
“是……你是医生吗？”
母亲疑惑地看着艾丽卡。
“嗯，我是医生，不过我要和我的丈夫交流一下”
……
“失魂症，典型的失魂症，这种病在符文世界再普通不过了，不过不得到医治恐怕很快你的妹妹就会死掉”
艾丽卡和夏晓天重新回到了小镇的街道上，夜晚的月光有些昏暗，他们以交流为由来到了房间之外。
“怎么医治？”
夏晓天记得自己曾经听过这种疾病。
“只要她的身体产生一点符力，就可以自然解除掉失魂症的病根……失魂症是灵魂的疾病，在这个世界大概有别的叫法吧——我之所以发现这一点，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身上也有同样的症状”
艾丽卡语出惊人。
“可我一直很健康！”
“你的病被神力强行压制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该隐所为，如果你一生都没有成为符文师，大概也不会发病，一旦成为符文师，病根就会被祛除，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我从来没有在意过，因为这是普通人才有的烦恼……现在看来——”
“你的意思是，这是我血亲家族的遗传疾病？”
“大概是这样……这是很简单的疾病，但对这里的人来说，也有可能是不治之症”
艾丽卡摇着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
夏晓天无奈地笑了笑。
一切终于水落石出，从出生到现在，他的人生轨迹终于变得无比清晰，再没有秘密。
可对父母来说，第二个孩子有着同样的疾病，实在是件无比残酷的事，夏晓天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
艾丽卡用水汽和空气凝成了药片让女孩儿服下，再暗中向她身体注入了一定量的神力，这样看起来就像是药物拯救了女孩儿。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像是游医骗子，艾丽卡还专门嘱咐夏晓天的生父母要再带孩子去求医，直到症状消除。
当他们离开时，生母终于无法忍耐，忍不住说道：“你长得很像孩子她爸呢，要是你是我们的孩子就好了”
冬天清晨的风雪吹过小镇的街头，艾丽卡在远处等候着夏晓天，但夏晓天却看着母亲，迟迟不肯挪步。
“母亲……现在……我很幸福，我们很幸福，你的愧疚，可以放下了”
夏晓天露出了最后的笑容，他的身影鬼魅般的在空气中消失，宛如神迹，只留下母亲怅然若失地愣在原地。
也许，我们的日常就是如此，混杂着种种不可思议之梦，也许，日常本身就是一种谎言，没有日常，只有意外、无常和惊喜。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是你回来了吗？你不会怪我吗？”
母亲望着小镇街头逐渐熙攘的人群，寻找着那个身影，却怎么也没法找到。
这种事，说给丈夫听，也许只会让他哈哈大笑吧。
……
“艾丽卡，谢谢你”
“你以为你还需要感谢我什么吗？”
艾丽卡有些埋怨地说道。回程的路上，田野间的馨香一路跟随。
“终于，终于……我心里的郁结解除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被任何幻
第五百二十四章 这世界的真相
完成心愿的夏晓天并没有急着提出前往世界最高峰的行程，而艾丽卡也默契地没有过问。
他们走入人流，混入城市的人群中，像是平凡人一样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看着街角的广告牌每隔几分钟发生变化。
他们看着伟岸大厦前巨大的荧屏之上播放着动听的流星乐曲，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开心或懊丧的脸，每一个人都在无止尽的忙碌着，将自己的生命之火注入到这座巨大的社会熔炉之中。
如果说在虚空彼端，神力符力存在的世界里，个人力量被发挥到了极致，那么在这里，大概展现的就是究极的社会机器形态吧。
当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撼动天地，那么他们将被规则和法律、道德等事物捆绑在一起，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人类，是真正的群居动物。
“砰——”
“哎呀……抱歉抱歉，我没看到”
夏晓天的肩膀被路过的女职员狠狠撞到，当这位职场女性看到夏晓天英俊的脸上露出和煦微笑原谅她时，一整天的烦忧似乎都被一扫而空。
整个城市，整个国家的声音都在汇入夏晓天的脑海。
“艾丽卡”
“怎么了？”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会有‘心灵’存在，会成为吞噬灵魂的怪物”
夏晓天轻声说道。
“你找到答案了？”
“不……恰恰相反，在街头上的每个人，都没有了心灵”
夏晓天看着忙碌经过的人群，看着广告牌下一脸焦急地打着电话的文职，看着神情严峻手持公文包的精英人士，看着荧屏上卖力演出的舞者与歌者，他们都一样。
“你是说，他们曾经有过？”
“我猜……大概是，在这里出生的每一个孩子，眼睛里都装着星辰与大海，只不过被世俗尘封了而已，随着年岁增长，他们的心灵已经干涸了吧”
夏晓天想起刚才撞到自己的女职员，一个善意的微笑就能让她感受雀跃，这个世界的人类到底有多么冷漠？
“心灵到底是什么？……你有想法吗？”
艾丽卡歪着头问道。
“嗯……要我说，心灵即是渴望，求知的渴望，和其他欲望完全不同的、只属于智慧生物的欲望——吞噬灵魂，能够夺取记忆，夺取他人对世界的认知，对于心灵来说再好不过”
“如果心灵干涸会发生什么？”
“曾经夺取的记忆大概会失去，但精纯的灵魂力量则会留下，成为己身的一部分——这里的人生来只有一副躯壳和一个心灵而已，从来都没有什么新诞生的灵魂”
夏晓天渐渐参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你的意思是……？”
艾丽卡想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性。
“在我们所知的世界，生灵死后，灵魂将回到世界之心中去，然后再由世界之心送还到新诞生的孩子身上，这就是所谓的轮回”
夏晓天环顾人群，接着说道：“在这里，轮回有着全新的意义，新诞生的孩子保持着绝对纯粹的心灵降生，他们从空气中捕食已经脱离死去肉身的游荡灵魂，学会人类该有的作为，然后再随着年岁增长而忘记一切——这就是这个名为地球的地方，轮回的真谛”
“……如果他们知道真相，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本质上和我们那边的世界没什么区别，艾丽卡”
“可听起来，却有些残酷，死去的灵魂没孩子们的渴望吞噬……”
夏晓天看着艾丽卡稍稍困扰的表情，摸了摸她的头。
“换个角度想想艾丽卡，记忆不会完全消失，每个人心底都会存留着淡淡的梦境和既视感，好像经历过别的人生一般，实际上他们的本质就是一代代先人的灵魂存续，我觉得这是很浪漫的事，从某种角度讲，甚至已经到了永恒的边界”
夏晓天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觉得，这个叫做地球的地方，真的非常神奇，这个世界虽然并不庞大，却囊括了我们所知的一切文明，大法老世界，大夏世界，还有许多中古世界，甚至还有樱良曾经居住的世界，都在这里能够找到蛛丝马迹，我都有些怀疑究竟哪一边最先诞生了”
夏晓天和艾丽卡就这样感受着人类的气息，等候到了夜晚。
当霓虹初上，不夜之城终于降临人间，心灵干涸的灵魂们寻找着各种各样的慰藉，夏晓天和艾丽卡缓缓走过长街，来到了一处天桥。
车流从天桥下方不断涌过，激起一层层尘埃，霓虹在如梦似幻的环境中变得模糊。
他们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趴在天桥边缘，望着整个城市景象的男人。
“你们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男人竟然突然回头，询问夏晓天和艾丽卡。
“太单调了些”
夏晓天只能老实说道。
“是啊，太单调了，没有色彩，所有超现实的元素都永远不会发生在身边，看了一万本奇幻小说，读了一千本侦探推理作品，花了一百幅梦中景色的画，也没法缓解这种无聊，我总希望我们童年时代的幻想有一天会成为现实，我们的未来并不是冷冰冰的一句话或是一个公式可以概括”
男人的语气并不是十分激动，但却着实让人觉得无奈的火焰在燃烧。
男人的相貌、言行，让夏晓天觉得无比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怎么可能见过这个男人呢？
“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夏晓天笑着问道。
“当然不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只能活着罢了”
男人想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却想起自己早就将这东西戒了。
“那你未来打算怎么办？”
夏晓天不依不饶地问道。
“和这世界战斗，不管多少人说我幼稚，不管多少人说我痴傻，我都要这么做，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世界也会失望的”
男人苦笑着摇摇头，重新将目光对准远处的霓虹。
“这个世界没有你想的这么无聊”
艾丽卡说着，用凋零之力在手心凝聚出一朵白色的玫瑰。
男人回过头看了看艾丽卡手中的玫瑰，露出了笑容——
“谢谢你，艾丽卡，还有你，夏晓天，你们还有许多事要去做，去吧，别再管我了，我就只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而已，一事无成”
第五百二十五章 回归华纳海姆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天桥之上，仿佛从没出现过一般。
夏晓天这时才记起，在多年前，自己的心之所在的深处，排排书架尽头，确实有着这样一个男人存在，他神色苦恼，挥毫淋墨。
他们是同一人。
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之后，夏晓天决定将这段记忆永远封存，因为他隐约看到了这世界真正的真实。
“是该去找该隐了，走吧”
夏晓天拉起一脸懵懂的艾丽卡的手，离开了熙攘的城市。
……
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玛峰，位于华夏国西南边陲，至今仍在不断以缓慢速度提升高度。
穿过风雪之后，空气逐渐稀薄，但对于夏晓天和艾丽卡来说，这些对他们毫无影响。
他们在冰雪之下找到了几具冰封的遗骸，看他们身上的身份铭牌，大概是四十多年前曾经登上这座山脉的人。
“凡人登上这里，活下来并不算容易，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
艾丽卡有些不解。
“那是另一段故事了，至少他们很有勇气超越常规，在这个世界，超越常规是难事，他们的灵魂大概会被雪山下的孩子继承”
夏晓天看着远处冰雾之下的高原聚落，那是至今为止仍然保留着古代信仰的人类聚落，纯洁的雪山是他们的信仰。
死于风雪，忠于抵挡风雪的大山，这不算是坏事。
又过了一会儿，峰顶的景象终于展现在两人面前，该隐换了一身袈裟式的僧侣服饰，盘腿作冥想姿态，笑着看着到来的两人。
“你不是神佛的信仰者，穿这种衣服做什么”
艾丽卡吐槽道。
“嗯……偶尔感受一下虔诚信徒的感觉也不错，反正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个世界停留了”
“看来你对我们来救你很是开心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被我丢在这里的表情了”
夏晓天咧嘴一笑道。
“你是魔鬼吗？”
“不是，这是什么口头禅？”
夏晓天皱起眉。
“啊……不不不，这是将近十年前网络上流行的话了，现在的确过时了，毕竟现在连90年都不是了，唉，我感觉我老了许多”
虽然如此说，该隐的脸上还是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
“胡言乱语到此结束，你现在还能飞行吗？还是需要我们的帮助？”
夏晓天无奈地说道。
“不用，我只需要你帮我打开宇宙通往外界的通路，我尝试过无数次都没法做到”
该隐终于认真起来。
“如果只是这种事的话，对我来说倒是很轻松”
……
最后看向地球的一瞬，夏晓天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
无尽星空之中，该隐回过头询问夏晓天。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出发诞生的，你认为可能吗？”
夏晓天淡淡地说道。
“不可能，这也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把这事交给世界另一侧的监管者们吧，我们只能看到虚空的一切”
该隐的性格比夏晓天想象之中要轻佻许多，但这样的性子的确能让他更加乐观地对待任何事。
回到宇宙边缘的飞行，持续了六年多，与其说是边缘，不如说这里只是宇宙的一个小裂缝而已。
夏晓天面对这个裂缝，眼神之中亮起蓝色的光华，星空在他的手中编织，错位——
“咔——”
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响起，无尽的冰火风暴在裂缝之后出现，但却让开了一条肉眼可见的通路。
“神奇……”
该隐惊叹的啧啧嘴，抢先一步冲了出去，而夏晓天和艾丽卡也跟了上去。
……
华纳海姆，中庭之国，古谕所之顶。
“禹主宰，我们迟迟得不到开战指令，难道要等到对方先发制人吗？战争迫在眉睫，请让我们见到星主！”
十几名主宰一同看向禹主宰，他们神色各异，态度也不尽相同，大战在即，星盟内部却没有想象之中那般团结。
实际上，亚堪主宰多年前的被杀，对星盟造成了超乎想象的重创。
怀疑和猜忌伴随在主宰之间，一下子，谁都变得不可被相信了……不仅如此，由于亚堪大世界的失势，实际上星盟战士的编制也受到了极大影响，亚堪族们被排挤，战士之间的矛盾时有发生。
然而这都不是最致命的——实际上，已经有传闻说，星主已经被奥丁制服，现在他们看到的星主是另一人，战争爆发，假的星主就将带领星盟走向毁灭。
虽然禹主宰极力阻止这种谣言的扩散，但在有意之人的驱使下，这个谣言还是成为了最近华纳海姆最重磅的消息。
实际上很多旧人都感受到了星主的异常，虽然他们没法看穿星主本人意志驱使下的魔影族变化，但这样的姿态并不是星主本人，破绽总会存在。
“听说我成了奥丁的党羽？还将带领星盟走向灭亡？”
弗利嘉大方地以女性姿态出现在古谕所之顶，她的身后，艾丽卡和该隐也缓缓浮现。
该隐的出现让整个主宰群体都露出了疑惑和震惊地神色。
“不不不……星主，你所听到的只是一则谣言而已，我们不会偏听偏信的——您身边的这位主宰是……？”
感受着该隐强悍无匹的力量和浓烈至极的血族气息，这名主宰都要无法呼吸了……这是只有至尊主宰才能散发的压力。
“血族之王……该隐——见过各位”
该隐优雅地向众人行了一礼，更多的主宰压力释放出来，十几名主宰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些天，我忙着请我的老朋友来到星盟，没有出现在华纳海姆，就有一些虫子妄想腐蚀我们的高墙——可笑至极，作战指令我会适时发布，你们回到各自的战线去，战争随时可能爆发，有任何情况，都直接向我汇报”
“是”
整齐划一地回应声响起，弗利嘉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上阁楼，而禹主宰、艾丽卡和该隐也紧随其后。
该隐的出现，成为了一剂良药，瞬间点燃了星盟战士们的战意。
……
夏晓天一回到阁楼，就显出原身。
“星主虽然已经没有身躯，但威势还是和以前一样”
禹主宰似乎在对夏晓天身体里弗利嘉的意识说道。
“不——弗利嘉没有苏醒，刚才是我冒充她的语气说话”
夏晓天的额头竟然冒出了冷汗。
第五百二十六章 三神器
华纳海姆和整个虚空暗流涌动之际，曾经的雷电侵蚀主神凯尔莎传来了消息。
“新的神器已经被铸造——还有重要事务向主人当面汇报”
夏晓天之前曾指派凯尔莎前往诸多世界自行寻找铸造材料，没想到不过数年时间，她竟然真的将神器铸造出来。
约定好在一个名为融铁世界的小型死世界见面后，夏晓天马不停蹄地独自前往，艾丽卡和该隐一同继续在华纳海姆暗中坐镇。
该隐并不清楚星盟内部的局势，所以实际上星盟的掌控权就暂时留在了艾丽卡手中，虽然从实力上来说禹主宰和该隐都是艾丽卡如今仰望的存在，但深谙事理的他们选择完全相信艾丽卡，而艾丽卡也不负众望，丝毫没有让星盟陷入更深的混乱之中。
一条条指令从古谕所之顶传出，从未停歇。
……
融铁世界是星盟边陲的小型死世界，是距离前线最遥远的世界之一，虽然这世界是不折不扣的不适宜生命存在的死世界，但这座世界内部却富含大量矿藏，是近万年来才被星盟的赏金猎人们发现的宝地。
在支付了一大笔赏金之后，这里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星盟的所属世界，而凯尔莎选择在这里铸造神器，大概也是因为某种她所需要的大量矿物在这里才有吧！
当夏晓天来到这座漆黑的块状世界之外时，已经能够看到一道道金色的闪电在云层间跃动，那是神器的气息，黑焱镰已经发出了震颤，似乎察觉到了同类的存在。
“主人……让我吃掉他们”
黑焱镰**的声音在夏晓天的脑海响起。
“我需要神器补充战力，不可能让你吃掉的”
“不不不——主人，我是想吃掉他们原生的器魂，由我来帮你掌控新的神器，主人和我已经合作了无数岁月，我该是时候展现出额外的价值了”
黑焱镰**一副跃跃欲试的语气，夏晓天也在心中默许了这件事。
穿过云层，连绵不绝的黑铁矿脉映入眼帘，到处都是硝石、金铁的味道，金色闪电的源头处，有着唯一的活人气息。
当夏晓天靠近时，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凯尔莎，此刻的凯尔莎将自己的蓝色长发高高扎起，一副精明强干的匠人模样，复杂而庞大的铸造台之上，一把缠绕着金色闪电的青金色长弓散发着无限的威能。
“主人”
凯尔莎看到夏晓天，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微笑着问候道。
“辛苦了——制造出的神器，就只有这一件吗？”
夏晓天轻声问道，随即伸手触摸长弓，但一股不可视的力量抗拒了他的接触。
“还有这个”
凯尔莎从随身的空间中掏出一枚只有手掌大小的黑色沙漏，沙漏内部的黑色细沙在不断地流动着。
夏晓天接过这枚看似平平无奇的沙漏，心中突然漏跳一拍，虽然很不明显，但夏晓天已经感觉到，自己接触沙漏之后，周围的一切事物的运动都变慢了——
夏晓天试着注入一定量的神力，只见眼前的凯尔莎竟然停在这一刻，表情、神态都定格在这一瞬间，空气之中的灰尘都留在了最后的瞬间。
沙漏内部的细沙疯狂的流动起来，神力消耗量也水涨船高，当细沙完全流到另一侧时，沙漏的效果消失，一切恢复了正常。
“看来您已经摸索出它的用法了，它的名字叫‘时间刻痕’，虽然在它的身上铭刻着大量的时间之力的铭文，但实际上它的效果却是让持有者一举一动的速度快到难以想象”
凯尔莎有些自豪地说道……看起来，铸造这枚沙漏是她觉得值得自傲的事。
夏晓天露出复杂的神情，从效果上来说，这枚沙漏看上去是减缓了周围事物的运行速度，然而实际上却变相增加了使用者的速度，但持续时间短和神力消耗量巨大这两个问题却让它并不那么完美。
不过夏晓天能够想象，关键时刻，这件神器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用。
“这把长弓有名字吗？”
夏晓天指了指还在释放金色闪电的青金长弓说道。
“烈日雷霆……这把长弓时矮人族传说之中开天辟地的弓箭，他们口口相传的故事里，先祖的矮人用烈日雷霆将天与地隔开，从此世间有了冷热与光暗——不过实际上烈日雷霆施放出的金色闪电只是一种异化的雷电之力，蕴藏这种异化雷电的矿石，我是一年前才在这座世界发现的”
凯尔莎指了指铸造台一旁大量的金色石制碎屑，一看便是铸造烈日雷霆留下的残渣。
“长弓、沙漏，再加上我身上的镰刀，我记得你当初对我说，还有一个类似圆钟的神器”
夏晓天缓缓说道。
“嗯……那是矮人族也没能造出过的神器——命运之轮，属于完美神器的范畴，完美神器是比极品神器还要强大的神器种类，仅次于至神器”
凯尔莎露出有些无奈地神色。
“怎么？你造不出吗？”
“是的——不但图谱上需要的材料都难以置信的珍贵难寻，铸造法也是我完全无法短时间掌握的，恐怕除了熔火主宰，这虚空中也没有多少人能确保将命运之轮制造出来……这也是我想和您当面说话的原因”
凯尔莎直视夏晓天，神色严肃。
“怎么？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请求熔火主宰吧？”
夏晓天神色有些不悦地说道。
“不——您误解了，我希望您给我一个铸造命运之轮的机会，但您要倾全力协助我，不仅是财力上，人力我也需要，我想向最高级的铸造之术发起冲击”
凯尔莎眼神之中满是向往——那是最高级匠人才会有的渴望眼神。
“可以，当然可以，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帮助——和我回华纳海姆去，在那里，你会得到一切”
夏晓天保证道。
“对了……主人，还有一件事需要向您说明”
“什么？”
“传说中，荒古之卷上记载着五件神器的铸造之法，如今，您的黑焱镰，还有烈日雷霆、时间刻痕，再加上还没有铸造的命运之轮，也才只有四件而已，我之前一直以为您的荒古之卷并不完整”
“哦？你难道有新的发现？”
第五百二十七章 抵达半人马座
“嗯，我钻研了荒古之卷无数遍，冥冥之中察觉到，这四件神器，应该都是一件神器的不同部件”
“部件？”
夏晓天这下彻底震惊了。
“嗯，这些神器虽然从效用和外形上似乎毫无关联，其名字也都来源于古老的矮人族传说，但他们之间是共通的，至少从符文刻印上来看是这样没错，如果我猜得没错，最后一件至神器，就是这四件神器共同完成后拼凑而成，您给我的荒古之卷，很可能是完整的”
凯尔莎一口气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而夏晓天也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对付奥丁之时，我会多出一个可靠的手段”
……
返回途中，黑焱镰**将还处于萌芽状态的两个新神器器魂同化，此后，烈日雷霆和时间刻痕也都由黑焱镰器魂**做其器魂，可以说省去了许多麻烦。
夏晓天也尝试了一下烈日雷霆的威力，当他随手将神力以箭支射出，最终将周围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型死世界直接毁灭之后，他便对这把烈日雷霆长弓爱不释手了。
“我做了相当多箭矢，这些箭矢都是用那种富含异化雷电之力的矿物制作……不过这些是消耗品，再制造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主人一定要节省使用，平时最好就用神力拟态箭矢就好”
凯尔莎贴心地将一袋青金色箭矢交给了夏晓天，而夏晓天也因为多出了杀手锏而感到快慰。
回华纳海姆的路上，夏晓天也没少向凯尔莎请教关于神器、铸造方面的知识。
夏晓天突然想起在失落星座时，他曾看过“猎龙王座”那样由纯粹意志铸造的完美神器，于是便将这件事说给凯尔莎听。
“完美神器其实已经相当接近至神器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可以改变规则……我听您讲述，这个神器应该是将生灵的意志与灵魂当做材料锻造的，这是邪恶而古老的铸造术，古代矮人曾经一度沉迷于这种邪恶技艺”
凯尔莎似乎对这种古老的铸造法门十分熟悉。
“你知道这种铸造法？”
“当然，即使是现在，也还是相当多的神匠在用活物铸造器物……不过这件事也并不一定彰显纯粹之邪恶，如果像猎龙世家那样自我奉献，主动跳入炉火之中，铸造出的神器才会有着完美神器的威力吧，不过这种铸造法我并不推荐您了解”
凯尔莎摇着头说道。
“是因为它很邪恶吗？”
“不，邪恶什么的，只要您坚守本心，就不会被其干扰……但我很讨厌这种铸造法，听起来就像是为了填饱肚子就去吃掉同类一样恶心，而且意志始终是不完美的事物，即使造出完美神器，也绝不可能触摸到至神器的一丝门槛”
凯尔莎虽然这样说，但也还是观察着夏晓天的反应，在看到他并没有任何不好的反应之后，凯尔莎才松了口气。
“你不用在意许多，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好了，我可不是熔火主宰那样的老顽固，即使你想法和我不同我也不会强行改变你的——况且现在你可是我眼里的大功臣，没必要拘泥于一些小节”
……
回到华纳海姆的第一周，夏晓天就位凯尔莎召集了大批知名神匠作为助手，还从各大商行购买了许多珍贵到令人发指的材料，给了凯尔莎充足时间去研究命运之轮。
与此同时，在前线的几个星座，星盟和天堂的战力已经有了几股小摩擦，但双方依旧像是有了默契一般没有主动开战，但战事一触即发这件事，即使小孩子也能参透。
在这样紧迫的时刻，弗利嘉意识却陷入长时间的休眠，无论夏晓天怎样呼唤她都不再出现，夏晓天一度以为弗利嘉已经彻底消失了，但当他清晰地感受到灵魂之中还有弗利嘉的意志残片时，才松了口气。
艾丽卡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竟然已经开始突破主宰，拟态世界之心的成长速度远超她自己的想象。
而另一边，夏晓天也没有沉溺于清闲，事实上，自从摩诃婆罗多的前两卷被破译，后面的内容他一直在尝试理解。
第三卷的内容，是“转换”。
与崩灭和同化力量不同，转换是一种非常极端的手段，夏晓天可以借助混沌之力，将触手可得的所有事物化为己身力量，他随手抓住的一大块大陆，用手撕下来的血肉，甚至是敌人的攻击，都可以被他化为己身力量。
配合泰坦之心，可以说，论持续消耗的能力，夏晓天现在已经极为恐怖了。
而摩诃婆罗多的最后一卷，则记述了混沌的本质，言语晦涩异常，但夏晓天感觉到，如果将上面的内容完全理解，就能做到主动斩断命运了——到时候，薇奥拉就可以将他重新带到那个时间尽头之墟了。
夏晓天隐隐感觉到，在时间尽头之墟斩断命运，是击败奥丁必须要有的准备，奥丁的强大是他不敢想象的，为了击败奥丁，一切的准备都不为过。
……
战事将启，捷琳娜和樱良，以及整个德洛丽丝，都被夏晓天带到了华纳海姆腹地，整个华纳海姆也陷入戒严之中，严防天堂奸细的渗透。
按捷琳娜以前的性子，如果被父亲限制自由，一定会折腾到天翻地覆为止，但当她看到父亲严肃而认真的表情之后，也再没有提过要离开华纳海姆。
她和樱良虽然并不算弱小，但在这场战争之中，她们也仅仅够的上中坚力量而已，恐怕战争大潮一开始，她们就会被淹没。
没过数月，又一则消息传来，战狂世界的战狂主神传来消息，曾经是“蒲公英”的持剑祭司又感受到了奥丁的召唤，残存的蒲公英力量已经开始行动，恐怕星盟内部的真正祸患也开始了行动，奥丁恐怕要先动手了！
然而收到线报的夏晓天却没有丝毫紧张。
他笑着看着眼前庞杂的星图，指了指战场边缘的位置，半人马座。
“我们的力量已经聚集好了吗？”
“一周前战团就已经抵达了半人马座，到尼福尔海姆的路程只有不超过一个月了”
禹主宰汇报道。
“失去女神佑护的尼福尔海姆，是我们将要打响战争的地方，我要给奥丁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五百二十八章 第一战
抵达尼福尔海姆附近的星盟战团，被命名为“先锋战团”，而战团领袖，正是当年和夏晓天有过摩擦的母神主宰！
“您……对这一行没有什么怨言吗？”
母神主宰身旁的维拉突然这样问道。
他们一行抵达半人马座已经有一段时间，虽然名义上他们是先锋战团，实际上维拉觉得母神主宰是被星主放逐了。
半人马座是距离主战场十分偏远的星座，古代这里曾经繁荣的时候或许还有抢占的价值，然而现在母神主宰只引领着数千名星盟战士精锐来到这里，恐怕是因为星主忌惮母神主宰吧。
这都是维拉的想法……事实上星主自从母神主宰对夏晓天出手后就十分冷落母神主宰，维拉有这样的猜测也属正常。
“怨言？维拉，没有打仗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一旦开战，你我都是军士，是下级，领袖的命令才是一切”
母神主宰虽然如此说，但其实她是这个队伍之中唯一知道内情的人。
就在数个月前，夏晓天就亲自会见了她，并且将弗利嘉的现状告知给了她——
“我以弗利嘉和炽血的双重身份，向你请求……重新为星盟而战吧，我需要你的力量，你是最强大的战斗主宰之一，是我可以信任的战场指挥官”
夏晓天对她的这番话，以及弗利嘉如今的境遇，让母神主宰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百万年前的那段征战岁月，她们曾并肩作战，如今也要如此。
这一行，看上去虽然是她引领一小队人马前往远离战场中央的地点，像是被放逐一般……实际上，战争还未打响，谁又能知道战场究竟在哪里？
……
夏晓天在战争开始的前夜，再一次回到了德洛丽丝的世界树之下，一个隐秘之处。
在这里，有三具待苏醒的躯体，另一个时间线的捷琳娜，慈爱面和黑暗面的艾丽卡，他们都被赋予新生，等待灵魂与躯体的完全融合，然后才能真正苏醒。
这一过程要经历漫长岁月，至少现在夏晓天无法和她们说话。
“战争就要打响，希望你们醒来时，一切都已是永恒”
夏晓天看着三个美丽至极的躯体，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开战”
夏晓天就在这样的静谧之中，用传讯卷轴，向遥远的半人马座处先锋战团发起指令。
……
“战士们，就在几万公里外，就是天堂在半人马座设立的中心——尼福尔海姆，那里戒备森严，还有古泰坦奴隶作为战力，但在我们面前，它只是待宰羔羊，我们先锋战团的使命，是彻底切断天堂前线与后方的有生力量补充网，吸引大批敌人的注意”
“我们的战斗，正式打响！为了我们的未来而战吧”
母神主宰率领星盟战士们划过浩瀚星空，穿越层层冰雾，密密麻麻的出现在尼福尔海姆的外围。
天堂的所属一开始只当是某种自然灾害发生了，并没有拉响大警报，然而当密集的神力之雨降落在尼福尔海姆的外部屏障时，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是敌军！地狱的势力！快增援！”
母神主宰几乎在一瞬之间就用无上神力戳穿了尼福尔海姆的外部防护，战争的洪流首次涌入天堂的地界，冰封的尼福尔海姆世界此刻被战火点燃！
“轰，轰轰，轰轰——”
机械迎战的泰坦奴仆虽然一开始捏碎了几个星盟战士，但后面很快就被大批的神力流淹没，他们身上戴着锁链与镣铐，根本无法灵活闪躲，所以就成了第一批牺牲者！
天堂的军士们并没有完全被这样的阵仗吓到，而是积极地组织起颇具规模的反攻浪潮，一时之间，整个尼福尔海姆被焰火和力量流完全遮蔽，每一寸空气都释放着死亡的气息。
战争，这就是战争。
维拉呆呆地看着在她眼前死去的战士们，原本战意高涨的她此刻竟然头晕目眩起来，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让她呕吐。
“死吧——”
维拉的身后，一名自由生命级的天堂神职驾驭着一束尖锐的神光向她袭来，她竟然毫无知觉！
“轰——”
剧烈的爆炸之后，神职的身躯被炸得四分五裂，母神主宰出现在维拉的面前。
“动起来，即便你害怕也要动起来，不然你会和刚才的那个神职落得同样的下场”
维拉呆呆地看着母神主宰，缓缓回过神来。
“啪——”
母神主宰狠狠地扇了维拉一个巴掌，细密的血丝从维拉的脸颊渗出。
“身为母神世界的未来，你绝不能软弱，去杀敌！快去！”
“是！”
维拉咬破了下唇，让自己清醒起来，手中长弓瞬间浮现，金色战甲也逐渐开始闪光。
“我绝不能软弱”
维拉双眼赤红起来，一边向战场中心射出致命的连环箭矢，一边向下俯冲。
而母神主宰则神色一凝，向尼福尔海姆的中庭进发，在那里，有着这个世界的究极守卫力量。
……
“快撤离吧，罗门主神，外面来的是主宰，并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
高处的神位之上，一个纯血的神族正缓缓抬头，看向神殿之外的天空，战火已经蔓延到中庭。
这位神族主神看起来十分年轻，身着一身黑色的礼服，戴着洁白的手套。
罗门，神族某个落魄世家的最后传人，在薇儿丹蒂女神死去，薇儿丹蒂兄妹被召回之后，他接受了尼福尔海姆，并且逐渐在这里扎根。
“消息传到主天堂了吗？”
“已经传到，但主天堂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罗门大人，撤离这里吧”
下属的劝说在罗门的耳中好似一股无害的微风一般无足轻重。
“我允许你带着你的仆从离开，但我没有得到神王的指示，我只记得他告诉我，这里是天堂的领地，决不能让给敌人”
罗门的语气十分轻松，看起来主宰还想并没有让他产生畏惧之心。
“您会白白送死的，攻击这里的主宰是地狱的母神主宰，虚空中最古老的几个主宰之一，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我身怀世家荣耀——如果你想走，就快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指令与圣焰大军
“罗门大人，您的气节让我敬佩，愿您安息”
仆从和属下们作鸟兽散，罗门露出讥讽的笑容，但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这里距离天堂预想的战场甚为遥远，所以几乎没有太多精锐力量，自然也绝不可能敌得过地狱的这般攻势。
“轰轰——”
两支旋转着的箭矢穿透神殿外围的防御，将大厅中央的位置化为废墟，维拉缓缓落地，而母神主宰以及一大批星盟战士也都从豁口进入。
罗门自始至终都端坐在神位之上，连眉毛都未曾动过一下。
“你是尼福尔海姆的掌控者？半人马座的掌权者？”
母神主宰冷冷地讯问道。
“是，尊贵的母神主宰，我是罗门·班卡思，班卡思家族的唯一传人，也是您将面对的敌手”
罗门大方地站起身向母神主宰行了一礼，再加上他一身华贵的礼服，他看上去像是要去参加派对的名门贵公子。
“敌手？我不喜欢开玩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开玩笑，要么臣服交代一切关于天堂的秘密，要么就去死”
母神主宰淡淡地威胁道。
“看来您不是一个喜欢和善交流的女士……我将作为班卡思家族的勇士向您发起一对一的挑战，要么杀了我，要么被我杀，您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罗门依旧面无表情，他竟然毫无畏惧之心地缓缓从神位之上走了下来，直面母神主宰。
“我杀你只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
母神主宰冷笑道。
“也许是这样没错，但我别无选择，我身负荣耀，决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罗门重新系了系领结，像是要和母神主宰共同参加舞会一般比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噗——”
下一秒，一道不可见的神光就穿透了罗门的心脏，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口中、胸口涌出。
“不愧是……战力强悍的主宰，但天堂不会失败，请记住”
罗门的身躯逐渐化为空气，直到最后，他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他不怕死吗？”
维拉苦笑着摇了摇头。
对死亡的恐惧，恰恰是母神世界战士们修行的利器，求生之欲往往能够激发出生命难以想象的澎湃力量，而这位门罗主神，却似乎求死一般留在了这里。
“与我们不同，神族许多血脉自古以来就以世家荣耀为先，任何杂念都是不被允许的异端，虽然迂腐，但也难缠，未来我们会遇到更多这样的敌人，他们即便死也不会认输”
母神主宰回过头看向维拉，轻轻地摸了摸维拉被她闪出血迹的脸。
“强大起来吧，别让我失望”
“是，母神，我会的”
维拉的眼神里逐渐充满坚定，既然敌人之中不乏悍不畏死的存在，那么她自己也该更加努力，维拉如此想到。
……
“门罗呢”
“他死了，陛下，他的属下说他始终不肯撤离尼福尔海姆，恐怕现在已经死在了母神主宰手中”
奥丁听着属下的汇报，脸色如常，似乎一切并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很好”
“……？”
属下露出无法理解的神色，却也不敢反驳。
“门罗是天堂的勇士，是所有战士们该去学习的榜样，将他逃走的属下处死——班卡思世家的名字，镌刻于神谕所的石碑之上”
“……是”
属下强压心中的疑惑，缓缓退下。
“卡鲁斯”
“陛下”
奥丁的召唤之声，让一名漆黑身形的存在缓缓浮现于空地之上。
“发动全面战斗，在我事先安排好的四个星座——你亲自带领伊莫拉和他的圣焰大军去半人马座，你手中的前线指挥权交给我，我亲自坐镇”
“是”
这位名为卡鲁斯的主宰明显被奥丁的话震惊到了，奥丁竟然要亲自督战，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对了……班卡思世家，还有后人吗？”
“……门罗没有妻子，甚至连值得被称为错误的女人都没有”
奥丁缓缓地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说道：“他是真正忠于我的神明，希望你也是”
“我会的，陛下，我会为您战斗到最后一刻”
“承诺我已经听得够多，我只相信真实，去吧”
“是，陛下”
……
“前线告捷，尼福尔海姆已经落入我们的掌控之中，不过前线的四个星座的天堂势力已经开始正式向我方进攻，战斗打响了”
艾丽卡轻声向夏晓天汇报道。
“伤亡呢？先锋战团”
“死伤数百人……维拉只受了轻伤”
夏晓天看向艾丽卡，淡淡地说道：“从今天开始，汇报只要说整体就好，我不关心某一个人的死活”
“是”
艾丽卡微笑着点了点头……夏晓天从没让她失望过，此刻的夏晓天，是真正的王，战争的掌控者。
“命令先锋战团立刻搜刮尼福尔海姆的所有残存有用之物，即刻离开尼福尔海姆，向仙女座进发，注意一定不要和任何一股天堂军团正面碰撞，奥丁一定已经安排了精锐向他们袭来，他们的任务时牵制而不是歼灭”
“是”
艾丽卡瞬间消失在原地，显然是去安排命令了。
“该隐，禹”
该隐和禹主宰循声出现。
夏晓天指了指一旁的星空图接着说道：
“你们各自率领一支精锐从这边和那边进发，拦截奥丁指派的精锐，注意，还是不要打歼灭之战，袭扰为主，最好让他们的行进速度降到最低，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可尽全力出手”
“是”
该隐也一改惫懒模样，战争开始，不论怎样，都该听领袖的命令。
“禹，你在离开华纳海姆之前，吩咐前方的督战主宰，如果遭遇奥丁本人亲自来袭，立刻拆散所有编制向星盟内部撤离，保存有生力量为主……我现在还没有直接面对奥丁的实力，弗利嘉也还没有苏醒，所以我们在这种时候要加倍小心”
……
圣光主神伊莫拉，虽然只是一介主神，但却有着整个虚空都响亮的名气，
他所培养的“圣焰大军”，是天堂首屈一指的强悍战力，是战争之中的一把未出鞘的利刃。
“我来到你的部属，并不是来命令你的，这是你的精锐……但遇到主宰级对手，你要听从我的建议，明白了吗？”
卡鲁斯主宰冷冷地对伊莫拉说道。
第五百三十章 人性之渊
腐烂的恶臭和肮脏爬虫的气息从深渊底部传来，隐隐间有恶鬼在远处咆哮，而被捆缚在巨大青铜柱之上的赫尔莫德，此刻却只是一副从容的面色。
她满溢黑暗的双眼，与这深渊完美的融合。
就在一个月前，她被父神带到了这里，接受深渊洗礼。
“哦……看看这是谁？新的……葬礼之霭？”
一个黑暗之中凝结的模糊巨影出现在她的面前，然而只见识过片刻光明的赫尔莫德只能通过直觉和灵魂感受到面前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
“你是谁”
赫尔莫德轻声问道。
“我？……葬礼之霭，你来到这里之前，没有从你的先辈们嘴里听过我的故事吗？”
模糊的黑影声音如泣如诉，却又高高在上。
“没有，父神让我来这里接受洗礼”
赫尔莫德诚实地说道。
“父神？……父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影流露出兴奋而可怕的笑声，整个深渊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有一种动摇心智的魔力一般，赫尔莫德灵魂之中的那份冷静被打破了。
“很可笑吗？”
赫尔莫德声音颤抖地问道。
“当然可笑……我虽然预料到人族有这样的一天，但也没有料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这样一来，你们和我又有什么分别？”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无法理解”
赫尔莫德变得烦躁起来，和这个诡异的存在对话，她总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某种东西渗透。
“我……乃人性之渊，古老的过去，在数个破灭时代之前，我的原身曾是你们人族的一员——不过名姓我已经遗忘了，那是陈腐过去的遗物，我也并不在意”
“我们人族？我并不是人族”
“那套说辞在我这里没什么用，虽然你们都是流淌着圣血的高等贵族，但你们仍是人类——证据就是我，我曾被当做人柱，接受了整个人类的黑暗面”
黑影的声音变得低沉，似乎回忆起了接受整个人类黑暗面时的惨痛记忆。
“为什么要这样？”
赫尔莫德轻声问道。
“纪元会破灭，虚空总会开始一个个新的轮回，而人族为了永远存在，就必须割舍掉破灭带来的遗毒……时间的累计，惨痛记忆的发生，都会让人族积累人性黑暗，而人性黑暗又只能寄宿与人的身体，所以人族挑选了一个合适的‘人柱’，作为倾泻黑暗的祭品”
黑影不知为何，对赫尔莫德十分耐心。
“很可怕……”
赫尔莫德低下了头。
“可怕？葬礼之霭居然会感到害怕吗？”
“嗯，你一定很痛苦吧，刑罚这种东西，我只是稍稍品尝一下就绝对不想再有第二次，你接受的刑罚是我不敢想象的”
赫尔莫德回忆起夏晓天对她的酷刑，戳穿手指的刑罚只是持续了一周，却让她感受到了无边的疼痛，那种希望自己快些死去快些失去知觉的感觉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但也正因为此，她才对夏晓天更加迷恋，痛苦对她来说是一种难以忍受的体验，却也是难以遗忘的，每当她想起夏晓天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最开始凌虐的手段，她的心脏就会剧烈的跳动起来，难捱的疼痛似乎也会变得不那么难捱。
她知道她是异端，这份想法一直隐藏于她的内心最深处——而想到之后她面对的敌人也会使夏晓天，她的心中更是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黑暗念头。
“呵呵呵呵呵呵……葬礼之霭不愧是葬礼之霭，你嘴里说着惧怕刑罚的话，生理的愉悦却要抵达顶点了，真是恶心……和我一样恶心”
黑影在赫尔莫德周围盘旋着，似乎在欣赏一件美妙的艺术品。
“你知道我作为葬礼之霭被父神送到你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吗？”
赫尔莫德已经不再掩饰语气之中的愉悦了，她作为人类，已经腐烂透了。
“当然知道——你被你的父神送到这里，就是为了取走我身上的一部分人性黑暗，你的实力会暴涨到人类无法理解的水准，积蓄了数个纪元的黑暗会让你变得无变强大，却又脆弱至极，你被你的父神抛弃了，他把你当做了消耗品”
“我没有价值，如果能够成为父神的消耗品，我很高兴”
赫尔莫德竟然开始主动用灵魂接触人性之渊的部分，似乎迫不及待地接受这份人性黑暗。
“果然……人类都是无可救药的，即使生硬的把黑暗的部分剥离，新的黑暗也会很快滋生——当你接收我的黑暗，你的一切都会发生变化，趁着还清醒，说出你的愿望吧”
“……”
赫尔莫德的声音被深渊的混乱风暴遮掩，但人性之渊却将每一字每一句都听得清楚，他发出了尖利的笑声，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
主战场。
浩荡的星盟战船将整个星空遮满，流光溢彩的神纹伴随着军士们的咆哮向天堂挥舞，第二次神启之战，目前为止最大规模的碰撞已经开始！
“吼——”
“吼——吼——”
天堂一边，被饲养驯服的数万只圣光魔猿踩着空间的碎片向战船的海潮袭来，密密麻麻如雨滴般的魔猿先锋与战船正面交锋，爆裂的神光将整个战场覆盖，每一秒钟都有无法想象的伤亡出现。
血液在激荡，皮肉在飞扬，这场不死不休的战斗之中，连留下全尸都是一种奢望。
不远处，魔猿的最后方，生着天使之翼的神职们高唱天堂之书，金色的福音在魔猿之间流动，骑着斯莱普尼斯后裔战马的天堂骑士们也紧随其后涌入主战场！
空间在崩坏，死亡在弥漫，魔猿和天堂骑士们爬上战船和星盟战士正面交锋，战船时不时地开出积蓄神术的一炮，就在前方打开一条血雾弥漫的豁口。
战士们想方设法致对方于死地，魔猿也砸碎了一个个星盟战船，战场的混乱程度已经超越了想象的极限，所有的战士都陷入了癫狂。
他们没有退路，后退必然会面临死亡，在撤退的命令没有下达之前，他们只能义无反顾地冲进这台可怕的绞肉机械之中。
第五百三十一章 牵制
另一处战场。
“卡鲁斯长官，我的探子汇报，附近有敌人存在的迹象，我们恐怕要准备战斗了”
全身燃烧着圣焰的伊莫拉主神严肃地说道。
浩荡行进的圣焰神明大军所经过的途径是天堂的腹地，理应不会遭遇大股敌人，但卡鲁斯却打起了精神……能和奥丁做对手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愚蠢之徒。
突然……空间中弥漫起一股血的味道。
“停军”
伊莫拉立刻命令道。
数万名军士整齐划一地停在了原处。
“嗯……神族的血还是那么美味”
大军前方，一个穿着血色斗篷的金发男人出现了，他的手中拎着一个一看便是圣焰军士的头颅，头颅早已变得干枯。
而男人轻轻地跳了舔手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该隐”
卡鲁斯不敢相信地飞向前方，与该隐对峙起来。
“卡鲁斯……没想到当年的天才少年，已经成长到这地步，成为了奥丁的心腹”
该隐看着卡鲁斯一身黑袍打扮，手上还有天堂核心的戒指，微笑着说道。
优雅、邪恶、目中无人，该隐在卡鲁斯眼里从未变过。
“你不可能还活着”
“神族总爱说些自欺欺人的话，我就在这里，卡鲁斯——你们，不能通过这里”
该隐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远方便出现了大批星盟战士的身影，这些战士都骑乘着会飞的亚龙种，实力完全是精锐级别，一眼望去数量竟然并不输于圣焰神明大军多少。
“该隐，当年你是仅次于最强的存在之一，但百万年过去，时代早已不同，就只是这点手笔，可没法让我屈服——伊莫拉，现在是你展现自己指挥技巧的时刻了”
“地狱的群魔！接受圣焰之制裁！”
圣焰神明大军的每一名军士身上都燃起了永不熄灭的圣洁之火，他们的实力再连携的爆发之中暴涨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整个星空都被耀眼的火焰填满。
星盟精锐战士和圣焰大军相碰的一刻，大批星盟战士便被淹没在圣洁之火中，胜局明显偏向于圣焰神明大军。
而该隐这边，他不断挥舞着血光与卡鲁斯的黑色连环对碰，一道道神色的波纹在周围开辟出了独立的战场。
“上一次，你们会失败，这一次依然会是这样”
卡鲁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即便这样，你们也千万不要把自己摆在正义的位置之上，这个虚空从来没有谁可以从道义上制裁别人，我们为了生存而战”
该隐在经历数次对碰之后，绽放出微笑。
“撤”
在卡鲁斯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星盟战士们和该隐就像是早已约定好的那样迅速消失在星空之中，该隐最终露出一副挑衅的神情，似乎在怂恿卡鲁斯下令追击。
“先停军……前方还可能有战斗”
卡鲁斯面色铁青的说道。
修整半天之后，他们再次开始行军，然而刚行军数个小时，一股强烈的不安便涌上卡鲁斯的心头。
“嗡——”
震颤灵魂的剑吟声响起，如开天辟地一般，长剑之影划过卡鲁斯的头顶，一个服饰特异，面容沧桑的男人出现在大军侧面，而同样的，男人背后有着数量不少的星盟精锐跟随。
“禹！你跑到这里来拦截我，就不怕正面战场星盟溃败？”
卡鲁斯立刻意识到，不管是该隐还是禹，他们都在拖延自己的时间。
“少废话，我星盟的强大主宰很多，不用你来费心”
……
半个月之后，卡鲁斯看着身后疲惫的军士们，终于下令完全停军，等到彻底恢复之后再行军。
这半个月来，该隐和禹几乎像是恼人的麻雀一般不断袭扰圣焰神明大军，明明看起来他们两人联手就能和圣焰大军正面抗衡，但对方偏偏选择拆散力量游击，这让卡鲁斯百思不得其解。
他早在遭遇禹之后便将这里发生的一切报告给了奥丁，这件事交给奥丁亲自判断也许才是正确的。
然而直到现在，奥丁都没有下达明确地指令……非常了解熟悉奥丁的卡鲁斯立刻意识到，奥丁绝对是在犹豫。
“卡鲁斯长官，我们不能在这样消磨下去了，我们需要可靠的增援……如果母神主宰那边的力量和眼下骚扰我们的两股力量会合，我们即便被全歼也是不奇怪的”
伊莫拉眼神之中的烦恼卡鲁斯也了解，事实上圣焰神明大军是天堂不可多得的精锐战团之一，如果就这样覆灭，对天堂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打击。
“我向陛下再汇报一次”
……
“和你预想的一样，圣焰大军现在彻底停止行军了，应该是已经预感到危险了，现在我们三方力量合围，应该有机会吃掉他们，在他们的援军赶来之前”
艾丽卡微笑着汇报道……奥丁的选择完全在夏晓天的预料之中，奥丁看穿了这是引诱的战术，所以迟迟不愿触动精锐增援。
然而这种疑神疑鬼也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合围歼灭？不不不，我才不干这种亏本的生意——现在圣焰大军停军，一定是在重新向奥丁请求支援，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立刻命令该隐、禹和母神部向这里进发”
夏晓天指了指星图深处的一个坐标。
“……你是认真的？”
艾丽卡倒吸一口冷气。
“我是认真的……下次不要问这种问题，执行我的命令”
“是”
艾丽卡正色的回应道。
当艾丽卡离开之后，夏晓天的目光集中到刚才他所标注的点上。
那是天堂腹地的最深处，诸神大世界。
夏晓天在赌，奥丁不在大世界坐镇——奥丁在前线！
……
“陛下回应了……！他答应我们会派遣至少三名主宰和十万兵力的前线战团驰援，命令我们在原地固守，保存有生力量”
卡鲁斯的话让伊莫拉彻底松了口气，而圣焰神明大军也对周围严加戒备，敌人随时可能窜出，他们绝不敢掉以轻心。
而卡鲁斯此刻却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上一次遇袭是什么时候”
“是三天前，按照他们的袭击规律，下一波攻击也许就要来了”
伊莫拉汇报道。
而卡鲁斯此刻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第五百三十二章 血统之潮
“地狱的群魔，我早在百万年前就预知到了你们将会重新归来，就让我亲自陪你们玩玩吧”
奥丁的声音响彻整个星空，随着一道耀眼的圣光倾泻，一个优雅而高贵的金色身影出现在天堂大军的上方，他的气息让整个战场的每一个战士都感到无与伦比的压力。
“奥丁……”
“是奥丁……”
星盟的战士们的心脏缓缓揪紧，战前长官们的命令还在耳边回响——
“一旦奥丁出现，立刻化整为零分散向星盟内部撤离，让开通路”
“撤！”
“撤离！”
星盟战士们立刻打乱了全部编制，甚至瞬间更换了着装，像是受惊的鱼群一般四散而逃，战船也均被抛弃，整个过程由于太过迅速，以至于奥丁的声音仍在广大的空间内回响。
“懦弱！”
奥丁不屑地呵斥道。
看见这样的场面，奥丁自然知道了对方一定是在战前就预知到了他会赶往前线亲自作战……
这种被猜透的感觉，令人十分厌恶。
“以百人编队制分散追击百万公里，将他们留下的战船全部抢来”
奥丁冷冷地号令道。
星盟战士们的撤退，虽然不失为一种保存实力的手段，但对他们本身的士气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就在星盟战士们已经开始怀疑这场战争的胜负之时，意外陡生！
“轰轰轰轰轰——”
随着一道道闪光的金色雷霆自虚空劈落，被留下的星盟战船发出一连串的爆鸣声，火光与电光冲天而起，瞬间将周围的天堂战士们化为余烬。
“奥丁来到了前线，后方空虚，我们的精锐已经在此刻开始进攻诸神世界本部，你们的牺牲和撤离是有价值的”
战士们的耳边响起夏晓天的声音，此刻，夏晓天以原本面目示人，手中握持着一把冒着青烟的青金色长弓，很显然，刚才的惊天动地雷霆就是出自他之手。
“你敢出现在我面前？”
奥丁冷笑一声，伸手一抓，他面前的虚空都开始变得扭曲。
“嗖——”
夏晓天几乎是没有任何由于，立刻将一支实体青金箭矢射了出去——
箭矢裹挟着无限的金色雷霆燃成的烈焰，将虚空完全照亮，如同一颗伟大的恒星诞生。
“呲呲呲呲——”
奥丁手中的昆古尼尔再次出现，闪耀的紫色闪电爆炸性的向外扩散，将箭矢停在了不远处……即便对撞消失，金色与紫色的雷霆仍然在纠缠、再生。
这一幕，成为了第二次神启之战的永恒场景……这标志着可以正面对抗奥丁的神明已经出现！
“至尊主宰的力量……烈日雷霆——弗利嘉把什么都给了你？开什么玩笑！”
奥丁脸色变得铁青，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在夏晓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神迹。
“奥丁，那些背叛你的人，你一个都不曾了解，弗利嘉自然也是这样，现在，选择吧，你准备在这里和我决一死战，还是回去拯救你的故乡”
夏晓天一边说着，长弓之上已经搭上三支箭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神族是星空第一族群，即便没有我，他们也绝不会受到任何损害，你——留下吧！”
“继续撤离”
夏晓天冷静的声音在星盟战士们的耳边响起，而他自己这边，三支箭矢离弦之后，身体也随箭矢一同向奥丁冲去！
“不准帮我”
奥丁冷声呵斥天堂的大军，死死盯着如同陨星一般袭来的夏晓天和金色雷霆。
他是虚空的最强者，他决不能容忍失败，也不能容忍在所有人的帮助下获得可悲的胜利，面对夏晓天自杀式的冲锋，他必然会独自面对，这是最强者的尊严。
“让我们打个痛快”
夏晓天大笑一声，在虚空的震惊之中，化为原身——
“吼吼——”
他以古老泰坦的姿态重生，纠集着红黑两色火焰的世界之翼将整个虚空分成两边，属于尼德霍格的永恒的死亡之火从他的口中喷吐，而伴随着烈日雷霆箭矢的降落，场面变得壮观异常！
简直就像……
“天空塌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之中说出这样的感慨，这声感慨如同病菌一般在人群之中传播——
阳光与群星，黑夜与白昼，都在降落！
“来吧……奥丁，让我看看你除了昆古尼尔以外的手段，让我看看你为何会是最强者！”
夏晓天变得疯狂起来，他现在是虚空最可怕的大妖，是纠集了无数珍贵血统而成的生命集合，是血统之潮本身！
“就只是这样？”
奥丁的冷笑声响起，在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闪耀着圣洁之光的书籍。
“啊啊啊啊啊……是天堂之书，奥丁之书！是真正的福音！”
圣职们露出了狂热而向往的神色，一道道源自虚空各个方向的圣洁白光都向这本神异的书籍俯首称臣，奥丁的身影被一个巨大化的自己的影子笼罩，一瞬间比夏晓天的本体还要庞大。
“福音”
一道道融化的暖光向夏晓天的攻势袭去，不同的力量发生了骇人听闻的爆炸，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数个周围小世界就化为了灰烬……
这些无穷无尽的暖光之流填满了战场的每个角落，虚空本身已经不堪重压，开始崩解。
“啪——”
夏晓天打了个响指，一簇无形的火苗出现在他手中。
“奥丁，看看这力量吧，看看它能不能给你些惊喜”
“崩灭”
夏晓天将无形之火附着于黑焱镰之上，轻轻向前挥舞——
“唰——”
像是在洁白的布匹之上划下一刀显眼的裂痕一般，黑焱镰轻松划过福音的海洋，将途径之中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尸宴”
夏晓天冷喝一声，崩灭的力量随着尸宴起舞，在广大的空间之中掀起一场死之风暴！
圣职们崇拜的福音，就在尸宴的刀锋海洋之中被剁碎，而奥丁手中的书卷也没有再制造出更多的福音。
“混沌，虽然我早知道你有这种力量，不过你能将它运用到这地步，连我也不得不钦佩”
奥丁合上书卷，轻轻地拍了拍手，像是在为夏晓天的精彩表现喝彩一般。
“可也就仅止于此了，叛逆者，我已经没有时间和你耍杂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罪天使
另一处战场，诸神大世界。
持续数个小时，有十几名主宰坐镇的诸神大世界被星盟的力量疯狂进攻——
古老的血族之王——该隐，星盟的最强之一——禹，还有能征善战，实力强横的母神主宰，他们三个联手的破坏力超越了想象，整个主天堂的外层防护都在不断动摇。
而守卫的神族主宰，即便联手，也不一定是这三人的对手，所以他们选择固守，精锐主宰和奥丁本人都不在诸神大世界，他们绝不敢轻易冒险。
“轰轰轰——”
剧烈的轰鸣声像是开天辟地的惊雷一般在大世界外围响起，星盟的势力组成的黑云逐渐压境，惶恐的心绪逐渐在神族之间蔓延。
“陛下呢……陛下抛弃了我们吗？”
这样的疑惑比比皆是，这只是人性的通病而已。
“呼呼呼呼——”
像是恶鬼在喘息一般，诸神大世界的某处地峡之内传出剧烈的风声……伴随着一道道闪耀的黑色光芒，一个神奇的身影从深渊之底走出。
那是怎样的肉体？有着魅惑众生的柔软，有着曲线优美的饱满，但她的全身都被如同泥浆般的黑色物质包裹，一双纯黑的天使之翼在身后张开。
黑色的天使？不只是这样，来自生灵的怨念与死寂也在向她靠拢，她就是在这样的绝望与悲伤的托举之下，缓缓升空，一道道抽丝剥茧般的黑色条带从每个人的心脏向她连线。
承载了人性之恶、人性黑暗的人柱，葬礼的钟声在回响，死亡的雾霭与每个人联结，这就是葬礼之霭的最终形态，宛如古老传说之中的罪天使。
天使，始终都只是传说造物，是抛弃了所有人性之恶后神的最终形态，也是每个信仰福音的神族共同的期许……也许纯粹的信仰会让他们变成天使。
而罪天使，则是与其相反的存在，那是承载了所有人性之恶的可悲存在，是只在古老的故事中当做警示的存在，就像是警醒路人不要向危险地带前进的路标一样，其真正是否存在，所受的怀疑远比天使本身更加严重。
然而此刻，与传说分毫不差的罪天使，包裹着人性之恶缓缓升空，整个诸神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之中，因为阳光也被罪天使剥夺。
“那是什么？”
三名强大的星盟主宰都察觉到了异常……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发生了，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一件事。
“呼——”
罪天使扇动翅膀，人形之恶组成的黑暗便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一般挥舞起来。
这时，三名星盟主宰也看到了罪天使的真正面目——
那是一张纯粹到可怕的美丽脸庞，只不过在原本是眼睛的位置，却被深不见底的黑暗笼罩，使得这份美丽转变成了彻彻底底的诡异。
不光是星盟，连天堂这一方也不知该如何行事——他们甚至不知道罪天使是敌是友。
如果传说是真实的，罪天使反而是他们要竭力消灭的存在。
“他在哪？”
罪天使瞬间出现在星盟的三名主宰面前，诸神世界的屏障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样。
主宰们流出了冷汗，眼前的黑色天使，已经是另一个次元的存在了，刚才的瞬移就是证据。
“‘他’是谁？有名字吗？”
该隐最先回过神来，缓缓问道。
“……”
罪天使微微歪过头，稚嫩的脸上露出微微苦恼的表情。
“你们不知道，我就拿你们的脑子看看”
她伸出手去的一刹那，时间陷入停滞，她面前的该隐的身体也无法动弹了！
“嗡——”
禹主宰的剑锋划过罪天使的身躯，然而就在同一时间，罪天使出现在了不远之处，而留在原地的知识残像而已。
该隐重新恢复了行动，但脸色也出奇的难看起来，对方竟然能把自己定身！这是奥丁也无法做到的事！
“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罪天使微微张嘴，瞬间消失在原地，气息也不见了踪影。
三名主宰互相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之中的担忧。
……
干枯的根茎，缓缓刺进指间，那种疼痛会伴随着呼吸逐渐加深，无论怎样惨叫挣扎，都无法挣脱，只能哭喊着接受下一轮的疼痛。
那些只是回忆之中的景象了……现在，赫尔莫德回想起那些景象，兴奋的电流会从头浇灌到尾，不属于活人的嗜**绪让她的人性彻底坏掉了。
“我……好想你——再给我多谢，再多些”
“这就是承载黑暗的感觉”
感受着几乎无所不能的强大触感，赫尔莫德那颗被黑暗包裹着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随着她的飞行，整个虚空都在她身后留下一道黑暗的路径。
数个破灭纪元积攒的人性之恶同时浇筑在同一个灵魂之上，带来的只会是真正的疯狂。
就像无限放大的食欲被赐予一个世间最可怕的怪物身上，即使把整个虚空吞掉也不奇怪吧。
……
夏晓天伸手掏进一个不小的死世界之中，混沌之力燃起，属于死寂物质的事物被疯狂的磨碎、转化，成为他本身的力量。
而他的泰坦之心也在超越负荷的疯狂跳动着，血液流动的声音已经盖过了爆炸之声。
他宛如战神，挥舞着巨大的黑色镰刀，破除一道道圣洁的光芒，然而对于奥丁来说，这些只是开胃小菜而已。
此刻的奥丁比起先前气势更盛，巨大的自我之影已经将整个战场笼罩，而夏晓天即便已经开始抓去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转化力量，依旧已经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奥丁的力量，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果就这样下去，夏晓天的落败几乎是注定的。
此刻，星盟的力量几乎已经全部撤离，而夏晓天也终于萌生了退意。
“想跑？”
奥丁眯起双眼，正当他准备再次出手时，却停滞了动作。
夏晓天不会放过这仅有的机会，几乎什么都没想，瞬间化作闪电消失了。
“赫尔莫德……赫尔莫德——我的女儿”
奥丁的脸庞颤抖起来……罪天使诞生的消息，就在刚才已经被他知晓。
这样说来，他的女儿已经成为了新的人柱，新的人性之恶载体。
第五百三十四章 赴死之局
“呵呵呵呵呵呵呵——干得漂亮赫尔莫德！不愧是我的女儿，即便作为消耗品依旧优秀！”
奥丁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身旁的下属们根本不敢靠近搭话。
这样疯狂的奥丁，他们已经有无尽岁月没有看过了。
奥丁逐渐从癫狂之中冷静下来……事实上，刚才他对夏晓天的出手，只是试探性地，他们两方心中都有考虑，也都明白现在并不是真正以死相搏的时刻。
至少奥丁是完全清楚的，弗利嘉的遗产不可能只有一把烈日雷霆长弓，而夏晓天也明白，奥丁的天堂之书也只是奥丁诸多手段中的一种。
奥丁在面对敌人时的最大杀手锏——伽蓝之力，对夏晓天效用并不大，这是奥丁最大的劣势，因为夏晓天是混沌持有者，所以在这方面占尽了优势。
不过罪天使的诞生，却将微妙的平衡打破。
……
赫尔莫德循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触感，不断地向某个方向急速飞行着，在她途径的地方，一个个世界被黑暗笼罩，恒星的光芒被剥夺，人性的黑暗化作实质的黑色条带不断涌入她的身体。
她的实力还在暴涨，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虚空之中前所未见的怪物。
“赫尔莫德”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赫尔莫德宛如惊醒一般停下身形，她感受到了前方来人的身份。
“父神？”
赫尔莫德露出了妖艳的笑容，抽丝剥茧的黑暗在她的身躯之上跃动，仿佛有无数恶鬼哀嚎。
“你成功了——我很欣慰，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无权命令你，但你该想想你真正想要做的事……”
奥丁微笑着说道。
“我想找到他”
赫尔莫德的身上绽放出渴望的黑色火花，她的黑色天使翼之上跳跃的黑色气息此刻被邪恶的情欲包裹，仿佛是宿主想要吞掉谁一般。
“就是这样，赫尔莫德，那个人，身上有大量的混沌，我只能压制他，却很难杀死他，而你却可以做到这一切，去吧，你早已和他的命运纠缠在一起，现在是时候做一个葬礼之霭该做的事了”
奥丁的声音仿佛诱人脱轨的魔音，赫尔莫德在这样的催促之下，身体之上隐隐泛起一丝微红。
“你的份，也要给我”
当赫尔莫德伸出手时，奥丁的身体也被锁定，无法动弹……而奥丁似乎早就猜到有这样一幕会发生，甚至没有任何挣扎，只是淡淡地微笑着。
一缕缕纯粹的黑暗从奥丁的心脏处渗出，流向赫尔莫德。
“我微不足道的黑暗能够帮到你，是我的荣幸，传说的罪天使大人”
奥丁优雅的行了一礼，在一阵轻笑之中消失不见。
……
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夏晓天变得烦躁起来。
就在刚才，攻入主天堂的三名主宰向他汇报，有不明身份的强大存在从主天堂逃出，目的不明。
夏晓天即刻下令三名主宰率领全军从侧移转移回星盟，同时，整个前线主战场，星盟的力量都在以全速撤退。
夏晓天回到华纳海姆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所有星盟势力宣布一件事——
“我的导师，星盟的主导者星主，此刻正在闭关，当她重新出现，会成为所有生命都遥不可及的存在，但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都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这场战争，将一直持续下去”
夏晓天在古谕所之顶发出的警告让星盟人人自危，却又暗自期待——如果炽血说的是真的，那么星主重新出现时，又会变得多么强大呢？
“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心神不宁？”
艾丽卡有些担忧地看向夏晓天。
“我猜错了什么……我错估了什么——这场战争有我也没有察觉到的意外发生”
“是你的……感觉吗？”
艾丽卡伸手触摸夏晓天的手，想让他冷静下来。
“艾丽卡……从现在开始，我对你的命令，你必须执行，必须完全相信，明白吗？”
“……”
艾丽卡沉默下来，想要抽出手，却被夏晓天反抓住。
“艾丽卡！”
夏晓天沉声说道。
“你绝不能死！如果你的所谓命令是让我袖手旁观之类的，那你现在就可以把我处死，这样我就管不到你了”
艾丽卡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她已经隐隐猜出夏晓天想要做什么了。
夏晓天强硬的抱过艾丽卡，想要吻她，艾丽卡却别过了头。
“……又来这一套吗？告别之吻？你每一次都想把我丢在原地然后去送死，然而对我来说即便这虚空的所有人都死掉，只要你还活着就无所谓而已，如果你想说服我，就趁早放弃”
艾丽卡声音很冷，但她的手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死死和夏晓天紧抓在一起，两人此刻都十分恐惧……恐惧这次分开，就不会有下一次了。
“我……”
夏晓天察觉到那股气息越来越近，露出了苦笑。
“你答应过我，即便去死也要带着我，如果你现在打算独自离开，我现在就……斩断我们之间的羁绊”
艾丽卡的下唇已经被她自己咬出了血迹。
夏晓天的手上的力量松弛了下来，头轻轻向艾丽卡靠近，而艾丽卡也无法忍耐，和他激烈的亲吻起来。
长久的缠绵一吻后，夏晓天冷声说道：“跟我去死，我的女人”
“正合我意”
艾丽卡娇艳的红唇仿佛要燃起火焰。
……
“怎么了？”
看着突然停下身形的禹主宰，母神主宰疑惑地讯问道，而一旁的该隐也目露疑惑。
“停军！”
禹主宰大喝一声，身后的精锐之师立刻停了下来。
“我们的领袖，独自去面对那个怪物去了……”
禹主宰的声音让另外两名主宰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那个怪物口中的‘他’，就是炽血？”
该隐冷声说道。
“那个怪物绝对有着比奥丁还要强大的实力！”
母神主宰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炽血给我的命令，是将整个星盟力量全部打散，在广阔的虚空之中与天堂纠缠，并且请求失落星座的帮助——等他回来”
“如果他不回来呢？”
该隐严肃地问道。
“如果他不回来，就坚持到最后一刻，战争总会结束”
禹主宰的心也逐渐沉了下来。
第五百三十五章 黑暗人性
“做我们该做的，既然弗利嘉将一切都交给了他，甚至把意识都寄宿于他的身躯，自然是相信他可以终结一切的，我们分头行动，禹，你先去把华纳海姆的力量解散，我对空间、黑洞等有研究，我去失落星座”
该隐沉声说道，不愧是曾经的血族之王，在这样的危局之中毫不慌乱。
“我去整编打散星盟战士力量，为他们规划撤退线路”
母神主宰也冷静下来。
……
身后的华纳海姆越来越遥远，此刻，无尽的黑暗星空之中，只有艾丽卡还在身边。
夏晓天其实现在很想要艾丽卡，很想撕碎她的红色礼服，很想品尝她娇艳的嘴唇——就像是随时会坠落深渊似的，危机感反而点燃了他的情欲，他抓着艾丽卡的手已经几乎把艾丽卡的手骨折断。
“很怀念的感觉，和当年的我们一样……逃亡”
艾丽卡的话彻底点燃了夏晓天的灵魂，他疯狂地向艾丽卡索取着，所有的一切似乎在此刻对他来说都没有了意义，已经过去这么多岁月，艾丽卡的一切还是让夏晓天迷恋。
她洁白胜雪的长发，她凹凸有致的身体，她柔嫩软弹的皮肤，还有她接吻时一反常态的痴醉模样，还有她那张让夏晓天一见钟情的完美脸庞，艾丽卡的身上有着夏晓天一切喜爱的元素。
而实话说，艾丽卡决心随自己一同赴死的模样，让夏晓天陷入了究极的幸福之中……艾丽卡永远是他的女人，他所占有的女人，从生到死都是。
“你是个贪心的男人，而我恰好也是贪心的女人，你到死都只能看着我”
艾丽卡剧烈的喘息着，一边说着意乱情迷的话。
“过去这么久，我们还和新婚的夫妇一样火热，我们的结合果然是正确的”
夏晓天几乎快要把艾丽卡的腰肢抱断，而艾丽卡也似乎快要陷进夏晓天的身体，如果不是危机将至，他们也许会忘我的做到最后一刻。
“嗡嗡嗡——”
强烈的嗡鸣声从无限远方传来，那个黑色的躯体，几乎将整个虚空的光明都剥夺。
她所经过的每一处，都没有了光的存在。
“她来了”
夏晓天沉声说道，瞬间和艾丽卡分开，两人都进入了战斗姿态。
“活人的骸骨在燃烧——”
“尖利的匕首刺穿胸口——”
“切肉的菜刀剁下皮肉——”
“眼球被剥夺，筋肉被抽离——”
“只余哀嚎——”
邪恶而古老的歌谣从远方响起，张开黑色双翼的究极生物已经看到了夏晓天的身影。
“赫尔莫德……”
夏晓天虽然已经有些预感，但当他真正看到模样大变的赫尔莫德，还是吃了一惊。
此刻的赫尔莫德全身都被浓郁的黑暗包裹，一个个恶鬼在她的黑色部分跳动，一个个黑色条带从四面八方向其汇聚。
“当初我没能杀掉你，是我的失误”
夏晓天冷声说道。
因为奥丁的小手段，其实夏晓天无论怎样都不可能杀掉赫尔莫德，但想到赫尔莫德曾经就在自己手中，夏晓天就感到一阵阵可惜。
这正是奥丁的计谋。
然而感受着夏晓天充满敌意的声音，赫尔莫德竟然无限兴奋起来。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多痛恨我一些吧，让我看看你的心脏的颜色吧”
赫尔莫德的声音已经扭曲，美丽的脸上已经渗透了无尽的黑色，现在的她是复仇的罪天使——她承载了人性之恶，必将向人类复仇。
“嗖嗖嗖——”
夏晓天立刻张弓，三支裹挟着无限烈焰雷霆的箭矢刺穿永恒的黑暗向赫尔莫德射去。
“嗡——”
一阵震颤人心的响动之后，夏晓天和艾丽卡的身躯竟然同时被凝固！连箭矢也停在了原地。
“噗——”
无数条黑暗的延伸物即刻捅穿了两人的躯体，大量的血液洒满虚空。
“让我看看你的心脏……”
赫尔莫德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夏晓天面前。
“去死！”
夏晓天和艾丽卡几乎同时发起攻击，灾祸之光长剑刺穿了赫尔莫德的一边翅膀，而夏晓天的身上则燃起混沌的火焰，饱含崩灭之力的镰刀一击将赫尔莫德的整个下半身斩断——
“轰——”
剧烈的轰鸣之后，双防退到了更远的位置，他们的身躯都在逐渐恢复，显然，他们都是不死之身。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夏晓天沉声问道。
“很美吧……这是人性之恶，很适合我”
赫尔莫德在原地转了一圈，像是舞会上向舞伴展现美好身姿的少女一般。
“人性之恶……这也不是你把我当做对手的理由，你现在的实力，你的父神已经没有命令你的本钱了”
夏晓天冷静地说道。
“不……我来找你，不是因为命令，而是我自己的意志使然”
赫尔莫德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能告诉我原因吗？”
“当然……如果按世间的常理来解释，我大概是爱上了你——不过我的心情不能用这样美好的词汇来形容，我只是享受和你对立的感觉，享受被你施以暴力的感觉，不论是你杀死我，还是我杀掉你，我都会抵达最终的顶点吧，呵呵呵呵呵”
赫尔莫德兴奋地笑了起来。
“真是恶心”
艾丽卡冷冷地说道。
“你没资格说我，人类的女人，你的内心有和我一样的痕迹，虽然它们被强行从你灵魂中剥离了，但新的萌芽已经诞生——人本身就是丑恶的生物，连他们视为美好的情爱，最终的形态也只是杀欲与暴力，和野兽没什么区别”
赫尔莫德触摸到了人性的本质，所以她的话一针见血。
“就算人只是斯文的野兽，这份矜持也必须保有，否则人族不可能一直延续到今天——我接受我内心的黑暗，接受我实际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忠于欲望，我的女人也早就接受了，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夏晓天的手中，多出了一个小型的沙漏。
“我会为你举办世上最盛大的葬礼，你是和我的命运纠缠在一起的存在，我会让整个虚空成为你的陪葬，这就是我作为葬礼之霭的责任——人族在数个破灭纪元中牺牲的那一人的意志，继承到了我的身上”
“人族，不该再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