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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雕琢的时光全文阅读

作者:槐崖     岁月雕琢的时光txt下载     岁月雕琢的时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四十二)夜半醉话

    “现在你知道了吧,墨!”张枫哭着,“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我等不到了,苏雨死了,苏雨已经死了!你知道么!苏雨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就算是我自欺欺人好么!就算那只是一场梦好么,但是我不想醒!我真的不想醒,不想醒来面对的是一场荒芜的世界!墨!你明白么!你懂我的想法么!”张枫抱头痛哭。

    林墨然愣愣的看着张枫,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张枫要等的那个女孩已经死了,只是张枫自欺欺人以为苏雨只是给他开的一个玩笑,他相信苏雨还活着,苏雨总是喜欢和张枫开玩笑,这次也一定是骗他的吧,他从来都没有被她骗过,这次也不例外吧。如果没有那封信,没有林墨然,苏雨的骗局应该是很失败的吧。苏雨应该还很好的,像一朵悠然的紫荆花开放在张枫的世界里。是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敲击张枫的灵魂,就算是外表再强大的,那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张枫,还是经受不住他们的一次次捶打,终于在他们面前哭了。

    张枫身上发生的一切,足够让一个看重感情的人沉沦吧,他也很看重,可他却没有因此悲观,依旧好好开开心心的面对自己每一天,期待下一餐会吃什么,自己会不会比这一餐做得更好吃。他期待下一次街角的相遇,会遇见谁,又有谁冒失的走进他的世界。

    即使饭做得不好吃,即使心情开小差,张枫也会使劲的吃上几碗,然后笑笑对自己说,这顿饭不好吃,不过厨艺有长进哦,鼓励自己继续努力,下顿一定会做好吃一点的,这就是张枫,一个每一天都活在期待里的张枫,因为不乏期待的存在,所以他很少悲伤,悲伤的面对这一切。

    林墨然应该很可笑吧,他只是因为那么一点事就这样放纵自己,他可知他的一切在张枫的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啊,而张枫却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去面对。

    人生的路是自己选的,哪怕下一步就是深渊,哪怕是跪着,张枫也要笑着走完。

    只是那个紫荆花开的地方,记录岁月的时光盒,那个女孩,张枫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不能和他一起开启那时他们留下的,那个关于爱情的东西。

    张枫说:“现在够了吧,你高兴了吧!墨然,我真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而你又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你爱的人同样爱着你,我呢?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以为遇到了一个可以用一辈子去等待的人,我却再也等不到她了,这样的人生你愿意要么?你告诉我啊,你愿意要么?你给我换换好不好,我想给你换,我不想做张枫,我宁愿做那个被人爱着林墨然。”

    林墨然看着张枫的样子,心里一阵翻涌,“张枫”,林墨然的语气软了不少,近乎是恳求的说:“枫,不要这样。”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去娶一个我并不爱的人,我也不想的。”

    是啊,如果当初没有那声哥哥,如果张枫没有遇见谢思雨,谢思雨现在变成什么样,或许张枫见到了也是只匆匆一眼,没有过多的留念。因为一句哥哥把他们串联在一起,让张枫没法逃开。

    林墨然说:“枫,是我对不起你,我错怪你了,不要这样好么?”

    张枫擦擦用衣袖擦擦眼泪,带着泪笑了笑说:“真是奇怪,我今天是怎么了,我今天为什么要想这些?真是奇怪。”张枫拍拍脸,深吸有口气,“吃饭!”说着满满的盛了一碗饭,拿着筷子,使劲的往嘴里刨。

    “张枫,”林墨然心里很过意不去,“对不起,我不该给你说那些......”林墨然的话还未了,张枫就打断他,“还是朋友的话,坐下来吃饭!吃完饭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林墨然坐在张枫的旁边,端起饭碗,他想现在应该给张枫说什么他应该都听不进去了吧,只会勾起他更多的悲伤。林墨然一直以为张枫喜欢逃避,其实他都错怪他了,他只是不想用无所谓的悲伤去面对,他一直坚持着用他的方式去看待这个世界,虽然和大家有些格格不入,他依旧坚持着。

    饭到嘴边,林墨然却怎么也送不进嘴里,看着张枫大口大口的吃着。几乎没怎么嚼,就吞了下去。结果吃到一半突然丢下碗筷冲进卫生间狂吐了起来,林墨然走动张枫身后,轻轻的拍拍张枫的背,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看着他。张枫吐完,趴在马桶旁边,胃里难受的厉害,笑了笑,“饭做了这么多次还是做不好,这下连自己也吃不下去了。”

    林墨然说:“以后我做吧。”

    张枫说:“难道你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啊,我们以后都会有各自的家,你还是给你老婆做吧,我也趁早学学做饭。”

    “要不我们出去吃吧,顺便再喝点酒。”

    “这想法还不错。”张枫说:“不过不要又没喝多少就趴了,我懒得抬你回来。”

    林墨然说:“你就放心吧,我现在的酒量比以前要好很多了,说不定还能和你多喝几杯。”

    两人笑着一同跑到酒馆去,时间大概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酒馆还没有关门,城市的繁华也只有在晚上灯火中的才体现得出来吧。用以前老师说过的话说,在夜幕的降临的时候,城市的生活才刚开始而已。

    张枫一走进酒馆,菜都还没点,直接来了几瓶白的。林墨然也不介意,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那些年的事儿。

    最后林墨然还没有趴,张枫先趴了。他只顾着喝酒,菜很少吃,林墨然只喝了一点,然后吃一口菜,聊着天,很久才喝第二口,张枫就连着喝,一口接着一口,足足的喝了一瓶多。

    林墨然知道张枫心里不好过,由着他喝,也不加阻拦。

    其实林墨然心里也不好过,他也想一醉解千愁,可是身上起的红点,怎么都不让他喝下去。

    林墨然付过账,背着张枫往家里走,林墨然喝了点酒也有点醉了,脚下软绵绵的像踩着棉花一样得地板,身上还背着一个像软泥一样的张枫。好不容易到了家里,林墨然把张枫扔到床上,帮他擦拭了一下,把他衣服脱了,盖上被子要他自己好好的睡一个觉。张枫很少把不开心的东西带过夜的,他相信明天那个没心没肺的张枫又会回来的。

    林墨然却坐在床前失眠了,一支烟在星火间发出丝丝破裂的声音。林墨然想着张枫醉时说的话,张枫说那时候大家都说林墨然最厉害,会写诗,字也写得漂亮,还会炒一手好菜,说出来很多经典话,把大家活生生的也逼成了文艺腔。不过几个朋友都很服你,可是就章凡那小子不服你,上次婚礼你没去,老大的不愿意,还说找机会一定要和你比比。

    林墨然知道章凡,那家伙也很喜欢写诗,诗也写得不错,但是就是写得太快,缺乏考虑,要是他认真起来,林墨然肯定不是对手,在时间上林墨然还是输了。

    张枫说起那天,他说大家还是老样子,王学贵也老想着你,那次在章凡的婚礼上,因为夏香艾的一句话,是关于你的,一句话不过意,他就和夏香艾吵了起来,为你辩驳。有机会你还是去见见几个朋友吧,毕竟人生一辈子能遇上几个要好的朋友不容易啊。但是,现在我也挺后悔遇上你的,如果我没遇见你的话,当初我一定回去追夏香艾,即使她不喜欢我,我也要去。就是因为你,让我的遐想都放在了你那里,这样也就算了,你还要在让我在你们之间失望。其实我和你有那么多相背离的地方,我也没想到我们却成了最好朋友,也算是缘分吧,也算是造物弄人吧,让我见到你,还让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这应该是老天给我开的最大的玩笑吧。

    张枫可能是喝多了吧,话里有些语无伦次的,一会儿说说夏香艾,一会儿说说苏雨,一会儿还说说林墨然什么的。从以前谈到现在,最后张枫对林墨然说:“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不是自己的想留也留也留不住。如果是误会就尽快的解释清楚,要是是我的话,我就去找到夏香艾,当面把那些话说清楚,总比憋在心里难受要好。那时候夏香艾怎么选择是她的事了,但是话还是要说的,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让自己后悔。青春就因为我们的懦弱错过了,这次不管怎样,再也不要了,毕竟幸福是自己的,怎么把握还是要靠自己。”

    林墨然抽着烟望向张枫,他应该睡着了吧,林墨然想着,脑袋里很多事情在他的脑海里一幕一幕的重现,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林墨然才慢慢的睡去。

    第二天,林墨然还在睡梦中,隐约的听到些声音。是张枫醒了,他穿好衣服,打开柜子,折了一只千纸鹤丢进玻璃罐里,又将柜子锁好。林墨然醒来看着张枫说,这就醒了,昨天喝那么多要不要紧啊,要不休息一天,明天再弄也不迟啊。

    张枫笑了笑说:“不了,我的人生不允许懈怠。”

    张枫畅快的望着窗外泄进来的阳光,“啊!又是美好的一天,我要去做事了,加油!”

    林墨然身来,被张枫这么一弄实在没什么睡意。张枫匆匆的换好衣服就出门去了,林墨然问他不知道早饭了么?张枫说不了。

    林墨然笑笑,他以为张枫又回来了,看着被他弄乱的床铺挠挠头,心想真是一个不爱收拾的家伙。

    林墨然收拾着床铺,在摸到张枫的枕头那一刻,手上一颤,随即回过头来,望向早已远去的张枫。

(一百四十三)爱情之道

    或许在生活面前,谁也逃不掉开命运的捉弄了吧。

    在林墨然从乔熙家走后,乔熙望着门后的夏香艾说:“出来吧,他走了。”

    夏香艾从门后转出来。

    乔熙说:“你为什么不去见他?”

    夏香艾说:“现在这样见他,恐怕不好吧,随他去好了。而且怎么面对的问题,我想现在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该够解决的。”

    乔熙说:“晚上我答应过他大家一起吃个饭的,难道你也不出来见他么?”

    夏香艾说:“到那个时候再说吧,晚见一秒,就是多一分的准备,让他好好的准备一下也好,你去忙婚礼的事吧,没有几天了。”

    乔熙笑了笑:“那你也好好的准备一下吧,想好怎么和他说吧。”

    夏香艾点了一下头。结果林墨然没有来,走到半路,他还是选择逃跑了。

    乔熙知道林墨然没有来,看着夏香艾有些失落的眼神说,“好啦,不管他啦,先管好我们自己吧,反正我们过几天就要结婚了。”

    夏香艾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堵得慌。林墨然还是老样子没变,在感情面前总是会懦弱的逃走,不知道他们的结局会是怎样。

    后来章凡和王学贵去找过林墨然,就在婚礼的前几天。那天王学贵最近闲着没事儿,林若巧跑去和朋友逛街去了,他又不想一起去,林若巧也不想带他,上次带着王学贵一起去逛街,王学贵半路说是要去上厕所,结果走了林若巧她们等他半天没见人影,找到他的时候,居然看到他倒路边的林荫下睡着了。林若巧气呼呼的弄醒还在熟睡中的王学贵,大家笑呵呵的说:“你男朋友适应能力还蛮高的嘛!”。这件事弄得林若巧很没面子,还被朋友笑话了很久,从那以后林若巧去逛街,而且还有朋友的情况下就不带王学贵了,王学贵也不愿意去。可是放假没事儿,一个人又没地方走,就想到了章凡,于是跑到章凡这里,叫章凡一起去喝酒去。

    章凡这几天也没事,学校星期天不上课无聊,以前是上学的时候盼放假,现在出了社会,却盼着天天有事儿做。但是做事儿还是要分情况的,比如说夏琪要他去买菜啊,拎包啊,打酱油什么的,他就是能跑的就跑。恰巧那天夏琪要他去买点东西,还在絮叨她家隔壁的什么的阿姨的三大姑的大儿子的妹妹要结婚了吗,两人从小关系挺好,问章凡要不要去一下。章凡听得头都晕了,正想着怎么赖掉,王学贵就来了。章凡似乎看到救星,连忙朝着屋里喊了一声:“那个,媳妇儿啊,我老朋友来找我来了,我去招呼一下,可能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一时半会儿可能不回来,事情就由你做主吧,还有回来的时候我顺便把东西带回来行么?”也没等夏琪带没答应,就拉着王学贵“借一步说话。”章凡一步还没迈开,就被夏琪叫住了,夏琪看看章凡身边的王学贵,婚礼的时候见过,也不算是陌生,“你们到哪儿去啊。”

    章凡说:“没...没什么,就好久没见,到处走走。”

    夏琪笑了笑说:“好吧,那早点回来吧,否则......”夏琪挑了挑眉,笑呵呵的样子,也不说完,意思是让章凡自己去体会。

    章凡连忙说:“好,好,好,我一定准时回来。”

    章凡和王学贵转身就走,又被夏琪叫住,章凡转身看着夏琪,夏琪指指脖子:“你的扣子没扣好,还有别走远了,别迷路了。”章凡还是那个路痴,夏琪一没在旁边铁定会走丢,完了还叫一旁的王学贵帮忙照顾一下,像对小孩子一样。

    章凡扣好扣子说:“放心吧,兜里有钱,还怕迷路啊。”

    章凡一摸兜里,急了,摸了半天没摸到钱。夏琪笑着从钱包里拿出些钱给章凡,叮嘱的说:“下次记得换衣服的时候把兜里的钱拿出来,还有别玩太晚。”

    章凡说:“知道了,不要唠叨了。”

    夏琪可爱的转了一圈大大的眼睛,半嗔半笑的样子,眼睛里分明有种闪动的东西,是一种含情的温柔,弄得章凡有些心猿意马。章凡在她脸颊上轻轻的一吻,夏琪害羞的像个小女生一样。

    这一幕看得一旁的王学贵五脏受损,一口真气提不上来,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终于两人没事儿了,章凡拉着王学贵就走,王学贵憋着几口血背对夏琪虚呕了几口。

    章凡以为终于完了,结果还是被夏琪叫住,“要记得早点回来哦。”

    章凡笑着说:“知道啦。”

    两人走了很久,章凡转身看见夏琪没跟着出来,方缓了口气,王学贵问他怎么了,章凡说夏琪现在变得太粘人,有点让他受不了,还好王学贵来了,现在终于可以松一会儿,去好好的玩一下,可把他给憋惨了。

    王学贵笑骂章凡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娶这么漂亮一老婆还不知足。章凡说这叫“爱情之道,一张一弛”,不能老抓着对方不放对不对,总会有烦的一天嘛,再说我章凡像是那种老是呆在家的人么!

    王学贵说不过他,章凡问他找他干什么来了。王学贵说:“这不闲着无聊嘛,找老朋友来玩会儿。怎么,结了婚就不认哥儿几个了?”

    “哪有的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了,上次张枫走的时候是不是给你说了什么事儿啊。”

    章凡说:“是啊,不过也没什么事啦,是叫我去参加夏香艾的婚礼的,怎么了?”

    王学贵想了想,笑呵呵的说:“没什么,就是有些东西想当面找他问清楚一下,我们顺便再拉上一个去喝酒。”

    章凡说“好啊,上次人太多,没尽兴,这次喝个够。”

    王学贵问他:“难道你不怕喝多了回去,你媳妇儿折腾你啊。”

    章凡说:“不怕不怕。”章凡明白夏琪,经常都说些狠话,其实还没一次实施过的,他想这次也不列外吧。

    说着两人就打车往张枫家走,张枫家离得不远,打车十几分钟就到了。那时张枫不在家,应该是去陪谢思雨去了。章凡和王学贵来的时候,林墨然恰好在家里写东西,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心想张枫这家伙又没带钥匙么。穿上鞋子,跑去开门,开了门也没看一下就转身跑回去电脑前,章凡和王学贵走进来,也没见张枫的人影,正纳闷呢,心想他一定在家里,不然门谁开的呢。

    林墨然感觉什么不对劲,张枫以前人还没到门口,声音在就传到家里面了,今天怎么学会敲门了,还回来这么早。于是对外面喊道:“呦,今儿个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我可没做饭啊。”林墨然说着。

    外面的王学贵和章凡一听,很熟悉的声音,随即一愣,几乎同时吼道:“林!墨!然!”

    两人跑到卧室去,看着正坐在电脑面前的林墨然。林墨然看见他们也是一愣,随即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原来是你们来了啊。”

    王学贵冲上去一把抓住林墨然的手:“好小子啊,这么些日子躲着我们,今儿个张枫没逮到,倒把你小子给抓个正着,我就说张枫那混球知道些什么吧,还给我们东扯西扯,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章凡被王学贵这番话给弄笑了,“还别说,张枫这家伙还真是金屋藏了一回‘娇’了啊。”

    林墨然知道王学贵是触觉性人格,你光给他说他铁定不会信,除非让他亲眼看到,摸到,他才会信。章凡倒好点,他是感官性人格,而且还是很好忽悠的那种。不过这次让他们遇到,林墨然不得不认栽。

    王学贵也没说什么其他的,高兴的拉着林墨然就出去喝酒,林墨然连鞋都没穿好,被他就这么拉着出去,才走几步就掉了一只。

    几人来到街边的小酒馆里,几个人喝着酒,林墨然直接被灌了几杯,他们也不难为他,王学贵说这是第一年你走的时候欠我们,然后一直数到现在,差他们几次就喝几杯。到章凡了,章凡说,我上次结婚你居然都不去,真不够朋友的。林墨然连忙摆手,“抱歉,实在是抱歉,我喝,我喝就是了。”

    林墨然自觉的连喝了好几杯,脸噌的又红了起来。还好是啤酒,不是白酒,王学贵他们知道他不能喝酒,也没怎么难为他。

    喝够了,问话开始。

    “墨然,这几年跑哪儿去了,为什么躲着我们大家。”

    “墨然,什么情况,我还想和你比比诗文呢,看你这几年长进了还是退步了。”

    林墨然说:“没什么事儿,诗文就不比了,好久都不写了。”

    王学贵说:“什么叫没什么事儿!章凡的婚礼你都不来,你没看到夏香艾那样子,挽着一个男人的手带我们面前,看着我都觉得恶心,不过话说你俩到底怎么了。”

    林墨然说:“是我先对不起她的,那个男人是我哥哥。”

    林墨然这两句话弄得王学贵一口酒刚到嗓子又呛了出来,“你说什么?”真难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墨然会说出这话,那男人是林墨然的哥哥,什么跟什么嘛。

    “你说那男人是你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儿,那夏香艾还和你哥哥在我们面前说的一套一套的,跟真的一样,我们还以为她们真的要结婚了。”

    林墨然淡淡的说:“是啊,是真的,就在下个月。”

    王学贵和章凡一听,又都懵了。

    “你哥哥要娶夏香艾了,那不用说夏香艾和你哥哥比你认识的早也是真的喽。”

    “是真的,他们的确比我认识的早。”

    “这么说,夏香艾说你先对不起她,找了其他的女生也是真的?”

    “是啊,这也是真的,是我先对不起她的,你们不能怪她,都是我不好。”

    王学贵一下就怒了:“林墨然!妈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她说的都是真的,你找其他女生也是真的,全是真的,老子还在一旁傻乎乎的帮你辩护,你给我解释一下。”

    林墨然拍拍王学贵的肩:“哥们儿,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各中的缘由,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就不要问了。”

    听到林墨然这么说,几个人都沉默不语,章凡和王学贵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先是林墨然消失不见,然后是夏香艾要结婚了,对象还是林墨然的哥哥,最后看到林墨然在张枫这里,谁都不明白,中间发生过什么,各自咕哝着自己的心思。

    还是林墨然打破这僵局,“好了,不要说这些了,几个朋友好不容易见一面,说点开心的吧。”林墨然看着王学贵:“对了,贵子,上次听说你和若巧在一起那段儿挺传奇的啊,给我们讲一下啊。”

    王学贵听到是若巧,不好意思的说:“那有什么,肯定是张枫那小子乱说的是不是,看到我肯定修理他一顿。”

    章凡也好奇:“哦?有这回事儿,贵子,给我们说说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王学贵挠挠头:“这个......”

(一百十四)血的代价

    话说王学贵和林若巧在一起还真有点儿意思,那会儿王学贵为了追到林若巧,可是拼了血去的!为什么呢?

    大学那几年,王学贵就一直倒“血霉。”大一那年,王学贵整天远远的跟着林若巧,林若巧对他冷冷的,王学贵也识趣,不去招惹她,心里却在寻思的怎么才能追到她。林若巧就像一个厌食的公主,拿什么摆在她面前,她都不搭理。

    刚到学校才几个月,有一天学校来了两辆献血车,还有很多的医生,一个志愿者带着红帽子,给大家讲解献血对身体,对社会有什么好处,献完血还送一些小礼物,林若巧对这个好像很感兴趣,王学贵以为她只是看看,没想到林若巧拿着一张单子就填起来。王学贵也走过去,他只是好奇的拿起一张单子看了看,一个志愿者问他要献血么?王学贵刚想说他只是来看看,林若巧一脸笑呵呵的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些嘲讽,“呦,你也来献血啊。”

    王学贵听她这么说,分明是瞧不起自己嘛,拿起一张单子就填起来,到最后到填写献多少血时,王学贵看了看林若巧的,她填的300cc,王学贵一想,自己一大男人总不能比她少吧,就填了一个400的,完了还问坐在一旁的林若巧:“那个,若巧,400cc是多少啊。”

    林若巧想了想说:“一瓶牛奶是250cc,400cc就是比一瓶牛奶多那么一点点而已。”

    王学贵怎么突然感觉平时几口就可以喝完的牛奶,突然一下感觉变得多了。填完单子,然后是体检、验血压,测血型。王学贵看到扎手指那针尖就发麻,王学贵这人,什么都不怕,偏偏就是怕尖的东西,看到那个就会忍不住躲得远远的。

    王学贵四处张望了一下,林若巧就在不远处,要是看到自己连这点事儿都跑,他俩以后铁定没戏。王学贵一咬牙,死就死吧,大不了二十年后,爷还是一条好汉。结果走到一声面前,王学贵还是软了,医生让她伸出手指,要验血。王学贵磨磨唧唧的伸出一只中指,医生抓着就消毒,那针刚拿出来,王学贵一脸苦相的看着医生说:“医生姐姐,你轻点行么,我很怕疼的。”

    医生哪儿管他那么多,直接把他手指给扎破了,王学贵差点就叫了出来,咬咬牙硬抗着。医生看着王学贵的样子,问道:“你没事儿吧?”王学贵憋着,良久才干硬的说了两个字——“没~事~”。王学贵以为这也就算完了,哪知道才刚开始,只见医生拿出一根很小的吸管一样的东西,挤着王学贵的手指,挤出来的血吸进小小的吸管里,吸完一只,把刚挤出来的血滴进一瓶水蓝色的药水里,又挤了一支,终于完了,医生给他一根棉签,要他自己按着,还让他去一边喝点水去。

    结果出来,王学贵是O型血,王学贵跑去看林若巧的,也是O型血。笑呵呵的说:“咱们俩还是蛮有缘的嘛。”

    林若巧说:“是么?那你再好好的看看,一旁边的几个女生都是O型血,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是蛮有缘的呵。”

    王学贵不信,转身过去看,果然基本上都是O型血,心里嘀咕,怎么O型血这么不值钱,都成大众血型了。

    心里想着,跟着林若巧一起上献血车,里面坐了一排的人,多都是献了的,坐着休息。王学贵和林若巧把单子给医生,没一会儿就被叫到里面去。

    王学贵看着连连摇头,不过事情都到这份上,想临阵脱逃几乎是没可能的事儿。林若巧坐在王学贵的对面,医生先抽的她的,林若巧褪下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医生用碘酒擦拭着,很长的一个针头插进血管里,林若巧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然后连着针头的是一个橡胶管,看着血从身体里流出来,流到一个血袋里面,血袋放在一个左右摇动的器皿上。在医生拿出针头的时候,王学贵就死闭着眼睛。到他了,王学贵的一下又紧张起来,医生叫他被袖子弄上去,王学贵乖乖的做了,然后医生就开始擦碘酒,王学贵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就在医生拿针头的时候,王学贵连忙叫住:“慢着医生,吃了药的是不是不能抽啊。”

    那医生一愣,“什么,你居然吃了药的,为什么刚才不说。”

    王学贵说:“这不是不知道嘛,而且要是我知道,我昨天就不吃那么多枸杞子了。”

    原来是枸杞啊,医生理也不理他继续弄。王学贵看到医生把针管拿出来了,一下子急了:“医生,我贫血,可不可以少抽一点啊!”“医生,抽多了会影响智商的!”“医生......”王学贵还没说完,一根针管就突破了他的血管,王学贵还没来得及尖叫,一脸苦相的就看着针管扎在自己身上,鲜红的血顺着橡胶管就流到了袋子里,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看着自己的血在袋子里滚来滚去。王学贵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一幕弄得一旁的林若巧都忍不住笑了,别看王学贵这个大块头,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原来还怕这个啊。

    她笑着的时候真的很漂亮,不过王学贵现在哪儿有这心思啊。林若巧看着王学贵的样子说:“哎,还好你不是我男朋友,你要是我男朋友的话,老娘早甩了。”

    这几个字从林若巧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别扭。林若巧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她平时很少说粗话的。

    王学贵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理林若巧了,看着针管在自己的血管上翘起十几度角的样子都觉得难受,还隐隐作痛。医生说他太紧张了,导致血管收缩,针尖碰到内壁当然会痛。

    王学贵尽量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抽完血了,针头拔出的那一刻,还顺带出一条血,医生给他弄好,叫他先别急着走,到旁边坐一会儿。

    林若巧坐在她旁边,王学贵正心疼自己的血呢,没在意旁边的林若巧,没想到林若巧渐渐的倒进他的怀里,正压在他的针口处。后来,医生全上车去了......

    经过上次之后,王学贵和林若巧还是老样子,没有过多的交集。王学贵觉得自己该主动出击了。于是在情人节的那一天,王学贵买了一束花等林若巧,向她表白,结果直接被林若巧无视了,从他面前走过,只是感觉刚才路过的空气有点奇怪的味儿。

    王学贵总是被林若巧当成空气,王学贵也没办法,一次次把他忽略,一次次把他无声的拒绝,王学贵心灰意懒,把自己的精力不再投在这方面上。

    有次在学校的辩论赛上,是一场关于“人生”的辩论。王学贵和一个女生在讲台上辩论的不可开交,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也不会个怜香惜玉。他平时本来不是爱讲道理的人,他的名言就是——“如果用拳头就可以解决的事儿,我很少去麻烦脑袋。”

    不过对于辩论赛这种场合,王学贵只能忍了,装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一个脏字没说。那个女生在讲台上和王学贵各执己见,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那女生读的书明显比王学贵多,从国外说道国内,从几千年前说道现在。王学贵知道说书肯定会所不过她,也不管他说的什么,用现实举例,反驳那女孩生的观点。台下的人也看得是心惊胆战,倒不因为他们辩论的内容,是怕他们两个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最后还是那女生先住的口,红着脸,小声的骂了句:“流氓!”可是嘴边就是话筒,这么小的声音经过话筒,又被音响扩张,结果在场的都听见了。

    王学贵一听这话就乐了,也不管是不是比赛了,笑道:“呵呵,对方辩手,这句话就有点抬举洒家了。在人生的这座大广场上,多少人有过做流氓的想法,却没有做流氓的气质啊。当流氓容易么!这得克服多大的心理障碍啊!‘我是流氓我怕谁’这句话多么的自欺欺人,你知道么!”

    全场听到王学贵这句话都笑了,最后王学贵赢得了这场比赛,因为王学贵这句话太棘手,那女生实在是答不上来。

    走下去讲台,王学贵找到那女生,他知道他说话有点过,向她道了一番歉:“比赛上各抒己见很正常,希望你不要生气啊。”

    那女孩看着王学贵看,笑了笑却不是因为这个,问他:“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王学贵愣了愣,“嗯?”

    那女生再次重复的说:“我是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王学贵摸摸后脑勺,眼睛望着天:“表示,好像没有。”

    那女孩说:“现在有了。”

    王学贵想了想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虽然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但是我有媳妇儿了?”

    “哦?媳妇儿?”那女孩一脸的不相信。

    王学贵认真的说:“是啊,我媳妇儿,虽然现在还是别人女朋友!”

    后面这句话把那女生雷得不轻,现在才知道王学贵就是个浑人。

    其实她误会了,王学贵脑子总是“一根筋,”他认定的东西谁都无法改变。因为他认定了要他以后会娶林若巧,那就一定会娶,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所以才叫她媳妇儿,当然在她面前他可不敢这么叫,只是上次听见林若巧说额那句话,王学贵以为她有男朋友了,因此说他媳妇儿现在还是别人女朋友。

    那女生听到他还居然这么说,心里觉得好笑,“你这人可真有意思,算我输得心服口服了。”

    后来两人成了朋友,只此而已。

    大二那年地震,大家中午都还在寝室睡觉,天气又热,穿得少,结果地震来了,大家拼命的往外跑,寝室外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还有好些没穿衣服的同学,穿着一条内裤衩就跑出来了,那场面,哎,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恢宏壮观啊,放眼望去,男生这边,一片的......

    这次地震还不算太大,摇了几分钟的样子,摇完了都没事儿,大家在外面呆了很久,才慢慢的走回去,寝室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又要麻烦的收拾一遍。

    这次地震之后,王学贵生了警惕,晚上在自己床边倒放着一个啤酒瓶,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瓶子一倒王学贵就醒了。

    晚上觉睡到一半,地震又来了,王学贵在啤酒瓶倒地的那一刻就醒了,带上衣服,飞也似的跑出去,连寝室的几个朋友都没叫。

    王学贵跑出去,跑到林若巧的寝室楼下,看到林若巧在铁栅门还有很多的人,都在想外面呼救。王学贵发疯的想救她出来,拼命的拉开门栏,饶是王学贵力气再大,毕竟是力量有限。手都弄出血了,可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若巧在里面出不来,林若巧当时就被他感动了,看着王学贵的狼狈的样子:“王学贵,”心里千言万语说不出来。王学贵气喘吁吁,还滴着冷汗,对林若巧疲惫的笑了笑说:“要是这次没事儿的话,可以做我女朋友么?”

    林若巧点了点头,后来大家才知道那只是一场小小的余震,不过他们两人在一起了。

    虽然那次地震以后,王学贵终于追到了林若巧,可是他并不没有因此走运,依然是“血霉”不断。

    每学期学校都要来一次献血车,每次献血车一来,林若巧都盯着王学贵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哇哦,这次的礼物居然有小玩偶诶。”“那个,那个保温杯好好看诶。”......

    王学贵说:“喜欢一会儿出去买啊。”

    林若巧说:“买的哪有这个有意义啊,你说是吧。”

    王学贵没有语言再去反驳,只能跟着林若巧去献血,不过林若巧是不献的,她帮王学贵天单子。因为有一次抽完血晕了,她就不抽了,王学贵也不让她去,于是光弄着王学贵去献血。

    直到大学毕业,王学贵累计献血量都快到3L了,小礼物也拿了不少。最后王学贵不得不在林若巧面前感叹一句,“和你在一起真不容易啊,我可是付了血的代价的啊!”

(一百四十五)矫情的诗文比赛

    林墨然和王学贵几人在酒馆里喝得尽兴,夜色将临,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就着黄昏的之色,别有一番情韵。

    章凡望着门外,只道是:“唯有旧时山共水,依然暮雨晚来求啊。”

    林墨然笑章凡这么久了还是老样子,还这么文绉绉的,不过解词作诗,心情意境各有不同,还蛮不错的。本来嘛,旧词赋新意嘛,有何不可,现代社会的创作本就离不开传统文化。

    王学贵说:“去去去,就你行,只是洒家好久没写了,要不然就你那点笔墨,还敢来献丑。”

    林墨然笑,其实王学贵从高中之后很少以“洒家”自居,因为找不到从前的味道,而且在别人面前说起来总觉得怪怪的,结果走到和林墨然他们在一起还是忍不住“洒家”“洒家”起来,仿佛这才有那时的感觉。

    章凡不服气说:“呵,就你行,那你来啊。”

    王学贵说:“来就来,今天这么高兴的场合,咱要写当然要写点郁结的诗才相衬嘛,这样吧,咱们看谁写的最矫情就算谁赢行么?”

    章凡和林墨然无语,这都什么跟行么啊,高兴的时候还要写郁结的诗,还看谁的更矫情就算谁赢,分明就是王学贵写不出来找借口故意出难题嘛。

    王学贵一看两人的样子,笑呵呵的说:“要写不出来就算了,咱继续喝酒。”

    “慢着!写就写,这有什么难的,小意思。”章凡说,章凡本来就是爱写诗,还爱画画,没事儿就画上两张,还配上自己的诗,那些喜欢字画的顾客看到他的诗,是越矫情他们越喜欢,这一点怎么可能难得到他,王学贵这下是打错了算盘。

    章凡说:“这样吧,咱们降低一下难度,诗词不限好么,要不然不太好写。”

    王学贵摆摆手:“你们随意,我无所谓,胡诌我还是会点的。”

    林墨然在一旁听着,正想反驳,推脱不写。章凡说,“我们都要写,墨然你可不能耍赖哦。”林墨然无奈,“好吧,我随你们。”

    章凡又看向王学贵说:“那这样,既然是你出的题,那就你先来吧。”

    王学贵刚喝一杯酒,就被章凡盯着,王学贵心里暗骂章凡这小子就会拿自己说事儿,表面上也不说什么:“洒家先写就洒家先写,有什么的嘛。”

    王学贵抠着脑门,一边抠一边想,不一时功夫,便说道:“好吧,我就写首诗吧。”他想到当时他们泛舟的情形,于是便道:“昨夜梨花月上头,相携微湖弄扁舟,只道昔时寻常事,梦里无由双泪流。”完了还拿他那短袖子T恤摆出一副拭泪的动作。

    王学贵这首诗,加上他那矫情的动作,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章凡竖竖大拇指:“好,够矫情!算你狠!”

    章凡吃着菜,吃着就想出来了,说道:“那我就填首《捣练子》吧。”

    “晓风残,夜阑珊,今宵把酒倚楼栏,枯红尤忆江水绿,孤灯帘外月清寒。”

    王学贵笑着说,“嗯,写得不错,但是还差点,没有我的矫情。”

    章凡也觉得,比起王学贵还不行,至少是不够矫情。

    “好像是差那么一点儿。”

    到林墨然了,林墨然在一旁装作与他无关的样子,一句话不说。就这样王学贵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他。

    章凡问林墨然:“墨然,你说呢?”

    林墨然说:“都不错,都不错。”

    章凡见林墨然什么意见都不发表,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林墨然该他写了。

    林墨然尴尬的笑了笑说:“我都很久没写过诗了,一时半会儿也写不出来啊。”

    章凡笑道:“墨,你就别谦虚了,以前我们几个中间,就数你写的最好了,现在大家都写了,不能让你一个人扫大家的兴吧。”

    王学贵也说:“是啊,我知道你已经想好了,给大家说说嘛。”

    林墨然想着,他实在写不出来,而且他真的已经很久没写诗了,尤其是在和夏香艾分开之后,林墨然写得更是少之又少。没办法,王学贵和章凡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也不好再推脱,硬着头皮想着,想了片刻便说道:“孤身落玉过前庭,故夜无此音。明月独照花前影,虽是无情总有情。谁人轻启相思令,沧海谓曾经,旧事前盟应已尽,不顾入鸾心。”

    林墨然说出来的时候,王学贵和章凡都沉默了,他们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不过,在来时章凡和王学贵约定了谁也不提林墨然的事儿,不然他又要躲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他,他们两个心里压着疑问,谁也没说出口。

    良久王学贵才说了句:“好,不错!矫情!还是墨然厉害!”

    章凡也说好,不过林墨然心里清楚,不论是意境还是所谓的“矫情”,林墨然都差他们太远,看来这次是王学贵赢了。

    几个人正说着,张枫湿淋淋走进来,头发上还滴着水,看见王学贵和章凡都在,没什么好惊讶的,也不客气,坐在林墨然旁边拿起一只碗就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可饿死我了。”也不管旁边的林墨然他们。

    章凡和王学贵两眼黑线的看着他,王学贵盯着张枫,“靠,我们几个正找你小子呢,给我们说说这怎么回事儿。”

    张枫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胀鼓鼓的嘴巴,模糊的蹦出几个字儿来,“什么怎么回事儿。”

    “嘿,还给我们装蒜,说说,墨然在你那里多久了,还瞒着我们。”

    张枫想都没想的说:“没多久啊,差不多快一年了,再说了谁瞒你们了,我上次都给你们说了墨在我家,是你们自己不相信,管我什么事儿。”

    的确,张枫说了林墨然在他那里,是他们不相信而已。但是张枫这人说话时常没个正经,谁知道他哪句话真的,哪句话假的啊,到后来越是实话就越没人相信。

    王学贵说:“你这小子,还敢跟我们狡辩。”

    张枫茫然的样子,说:“有么?没有吧。”

    王学贵听到张枫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嘿,就你小子会装蒜是吧。”

    章凡说:“算了,反正现在也见到墨然了嘛。”

    其实在张枫进来的时候,章凡就想问关于夏香艾的事情,可是现在林墨然在这里,章凡怎么都不好开这个口。

    张枫吃了一碗饭,胃里有些食物,觉得舒坦了很多。也不急着再吃,叫老板来瓶白酒,给暖暖身子。

    白酒上来,张枫连喝了几杯,那个惬意劲儿全写在了脸上,完了还问章凡他们喝不喝。

    章凡说不了,然后问张枫,大家刚才都写了一首诗什么的,问他要不要来一首啊。张枫们他们写的那几首啊,章凡几个一一给他说了,张枫说:“嘿,你们几个真是,总结一下就是,谁人明懂落花愁,谁人堪解相思垢。谁人轻歌明月楼,谁人只字惹人忧啊,不错不错,就是太矫情了。”

    几个人听到他这么说都笑了,张枫还不明其故。王学贵说这就对了,大家要的就是这样,谁写的矫情就算谁赢,你要不也来一首?

    张枫摆摆手,说不写了,写不出来,而且诗写多了会让人变得多愁善感的,这是苏雨告诉他的,“我才不想像你们那样,我宁愿活得高兴点,也不想像你们一样活得那么累。”

    是啊,事实的确如此,他们之间没谁有张枫活得那么痛快的,就算一派豪放的王学贵,还是会写忧伤的诗。

    章凡问林墨然怎么好久不见,文笔退步了。林墨然说没办法啊,这不是很长一段时间没写了嘛。而且林墨然以前写的诗被夏香艾毁了一部分,剩下的那部分又被他自己毁了,或许是因为他觉得以前的文笔太幼稚了,也或许现在的他再也读不懂那时年少的忧伤吧,结果无疑列外都被他撕了。章凡虽然喜欢把不满意的画给撕了,但是很少撕文章的,不论好坏,总是自己写的,也算是一种思念吧。

    最后几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各自在酒馆分手。

    章凡回去的时候,夏琪正在客厅里坐着,一见章凡回来,没好气的问章凡:“不是说好一会儿就回来嘛,到哪儿去玩了,还玩这么晚,东西带回来没啊?”

    章凡的脸红彤彤的,一张嘴还一股子酒味儿。章凡不好意思的说:“没啦,就是和几个好久没见的朋友一起聚了一下,没什么的,东西我实在是忘了,明天我一定买,一定买。”

    夏琪听到章凡这么说,心里有气,章凡怎么做事还是一点儿都不上心啊,还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害她在家里白白的担心半天,而且晚饭也不回来吃,夏琪等得菜都凉了,给章凡打电话,章凡也不接,直到现在才回来。夏琪以为他又是迷路了呢,他要是再回来晚点,夏琪就要出去找他,或者直接报警了。

    章凡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这样吧。

    夏琪见章凡回来,本来憋着一肚子气,看见章凡没事儿,气也消了,关心的问章凡要不要吃点饭啊,或者喝点茶什么的。

    章凡说不用了,他和几个朋友吃得很饱了,说着就去洗澡。可是他不知道夏琪等他到现在连一口饭都还没吃,连抱歉的话也不说一句。

    夏琪觉得她真是多余,会担心这个家伙。可是有什么办法,爱上一个人,就是选择了一场不一样的生活,我们都要学着去适应。

    夏琪在适应,而章凡呢,还像那个没有家的样子,自己做自己的事儿,玩自己的,也不管别人心里的感受。

(一百四十六)值得抱怨的爱情

    夏琪终于开始对章凡有些受不了了,在章凡第N次讲家里的钥匙落在家里时,第N次把东西放在要洗的衣服里时,第N次将她出门前嘱咐的东西没有带回家时,在他第N次一个人“压马路”迷路时......夏琪就对他受不了。章凡对她的事儿从来不上心,夏琪说什么她也不听,夏琪突然后悔嫁给章凡了,章凡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夏琪以为她总有一天可以等到他长大的时候,可是才没多久她就觉得已经人受不了了。

    那天夏琪对他说,她家隔壁的阿姨的三大姑的大儿子的妹妹要结婚了,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要章凡和他去一下,章凡说要她自己考虑,再说她朋友结婚自己去干嘛啊。

    夏琪听着就一肚子火,到她家隔壁的阿姨的三大姑的大儿子的妹妹结婚那天,只有夏琪一个人去,一大早章凡还赖在床上,早饭也不吃,夏琪怎么叫都不起来,她只好一个人去。朋友看到夏琪,笑着问姐夫哪儿去了,夏琪尴尬的说他有事儿没来,刚说完,就看见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章凡,章凡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说:“媳妇儿,跑这么快干嘛,我都跟不上了。”看着旁边的朋友直发笑。

    夏琪说想去看最新的电影,好像很好看的样子。章凡在一旁不冷不淡的说,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嘛,费时间又浪费钱,家里的电视就可以看,为什么还要去麻烦的去电影院看。夏琪心里嘀咕章凡,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吃完晚饭,时间还早,不知道该去哪儿打发一下时间,章凡说一起去“压马路,”夏琪无奈的,人家都出去看电影,就他们压马路,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走到电影院前,外面一张新上映电影的海报,好像很好看的样子。不过买票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也买不到。结果就看见章凡笑呵呵的看着她,好像她的心思,奇迹般的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媳妇儿,要不要去看电影啊。”夏琪没想到会这样,高兴的在他脸上一吻。章凡还给夏琪买了她最喜欢吃的爆米花,虽然电影没结束章凡就睡着了。

    还有,夏琪在电视上看到千岛湖的风景很好,想叫章凡一起去旅游,章凡说太麻烦,他什么都觉得麻烦,还说旅游有什么好的啊,累不说,还要忍受那些并不具备美感的风景。千岛湖,就算它很漂亮,可是很看竖看也不过是个岛屿很多的湖而已嘛。说这些也就算了,最让夏琪无法忍受的是章凡说他一朋友结婚,然后要夏琪陪她一起去。婚礼上那么多人,他居然红着脸为一个朋友的女朋友鸣不平,夏琪怎么拉都拉不住。那个人夏琪见过,章凡和夏琪结婚的时候,他就是他的伴郎,夏琪一下明白了什么,原来章凡喜欢的是那个女生,还是他好朋友的女朋友,难怪夏琪结婚的时候总觉得那个女生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有人说得真好,结婚的时候叫上自己喜欢的人做你的伴娘,那样的话就可以和她一起走过红地毯。章凡心里的那个人从来不是自己,也从来不会在意一下她的感受,夏琪为自己悲哀了,拎着行李要从这个家里逃离。走到门口想回去看看,最后看一眼章凡那死猪醒了没有,结果就看见被章凡压在床垫下的几本厚厚的“旅游杂志”。

    夏琪乐了,原来章凡还是蛮在意自己的嘛。于是也不走了,在章凡没醒过来的时候偷偷的有把行李放了回原处,笑着去给章凡做早餐。

    章凡醒来的时候,晕晕乎乎的从卧室走到餐厅,傻呵呵的说:“媳妇儿,今天做的什么啊,这么香啊,我的魂儿都被你从梦中勾出来了。”

    夏琪笑着骂他贫嘴。之后很多个日子里,章凡都没说要带夏琪去千岛湖什么的,夏琪以为章凡又会像以前一样,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然后突然的给她一个惊喜。结果等了一天又一天,章凡连一点要出去的意思都没有。夏琪心里想到原来是自己想错了,那不过是偶然看到的几本普通的杂志而已,章凡无非是无聊打发一下时间,却被自己误会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听他说起,章凡真是,一点都不懂别人的心思,还是那么的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那天,一个客户打电话找到夏琪,想和她谈一下关于室内装饰的事情,说他想装一下房子,还想问一下夏琪对于装修的看法和设计,见面的地方在餐厅。

    夏琪以为章凡也会去的,结果去了才知道,那客户请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客户看起来蛮年轻的样子,也算是年轻有为吧,要把一个房子装修成星级酒店一样的,钱肯定不少。一见他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干净利落,夏琪就忍不住暗自和章凡比对,他和章凡简直像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属同种动物,但是差距也太大了吧。哪儿像章凡有时走路都是一副打瞌睡的模样,衣服要是夏琪不提醒他换,他一件衣服说不定就从年前穿到年尾了。两人一对比,差距不留丝毫的显露出来。

    那顾客笑着看着夏琪,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问夏琪喜欢吃什么,爱喝点什么,随便点,他请客。

    夏琪着急的回去给章凡做饭,问他有什么事儿,没有的话自己就先走了。

    那顾客微微一笑说:“干嘛非要这么着急啊,不是说顾客就是上帝,要以认真的态度对每一位顾客负责嘛,怎么可以说走就走,把顾客抛于脑后呢。”

    夏琪心里觉得好笑,“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也没说什么事儿都要做的啊,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如果是关于工作上的,我可以奉,其他的就算了吧。”

    那顾客笑了笑说:“嗯,工作上的,当然是工作上的,不过吃完饭再说有何不可呢,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夏琪听他这么说,懒得再和他胡搅蛮缠,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让章凡在家里找吃的,自己在这里吃顿好的,本来章凡好久都没带她出来吃过饭了,还说什么太远麻烦什么的,夏琪听到都是火,她这么做就是存心想气气章凡,让章凡明白自己在他身旁的重要性,要不然整天玩自己的,干自己的,也不管夏琪心里的想法。

    这样一想,夏琪就不走了,安安稳稳的坐下来,然后招呼这服务员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菜,还开了一瓶红酒。

    夏琪吃着,那顾客就在一旁看着,看得夏琪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你不吃么。”

    那顾客说:“没有啊,其实我已经很饱了。”

    “既然饱了,还请别人来餐厅吃饭啊?”

    那顾客尴尬的笑了笑,“哦?难道不饿就不用吃饭么?饭是要按时间来吃的。”

    其实夏琪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自从和章凡在一起久了之后,渐渐的转变了这种观念,因为章凡总是不按时吃饭,感到饿的时候才吃,也不分早晚,有时候半夜饿了都要翻箱倒柜找些东西吃,吃得饱了才算够。夏琪和章凡在一起,渐渐的也觉得其实没饿是可以不用吃饭的。

    夏琪用着章凡的话说:“经常按时吃饭,会导致身体上某些感官麻木,所以嘛,饿也是对身体感官的一种尊重。”

    这话是章凡告诉她的,所以章凡一直都很尊重自己的身体感官,后来闹起了胃病,躺在床上好几天。

    那顾客绅士的笑:“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也就是说这顿饭吃饱了,下顿饭说不定就可以不吃了?”

    夏琪说:“不是不吃,是饿了再吃,我想这两句话并不矛盾吧。”

    两人笑着,一直聊了很久,不过好像都与工作的事儿无关紧要,或许找到一个肯听她说话的认了吧。

    夏琪回到家时,打开门,看到家里安静的出奇,在房间的某个角落还不是的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夏琪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慢慢的向沙发的移动,就在快要到沙发的时候,章凡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手里啃着一支胡萝卜:“媳妇儿,你回来啦,到哪儿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可饿死我了。”

    夏琪看着他,“我说章凡,你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能不能像个男人的样啊,有点骨气行不行啊。”章凡以为她要说什么呢,结果夏琪说:“不就是饿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也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啊......”

    章凡啃着胡萝卜,听到夏琪说得即将没完没了,转过头去,“算了,我还是啃胡萝卜吧。”

    夏琪没好气的说:“去吧,去证明你是男人。”

    夏琪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还是给章凡好好的做了几道菜,看着章凡狼吞虎咽的样子都觉得好笑。章凡一边吃还一边说:“嗯,还是有媳妇儿的好啊。”

    以后的好几天,那个顾客一依然请夏琪去吃饭,理由总是一层不变的说找她去谈工作上的事儿。

    夏琪也乐意,虽然他看出那个顾客对她的好感。每次吃完,回去还在章凡面前炫耀的说有一位帅哥这几天,天天请她吃饭。夏琪想张让章凡生气一下,哪怕知道他吃醋也好啊,至少证明章凡还爱她,哪知道只是淡淡的章凡哦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话,继续看他的书,夏琪看到他那样子恨不得冲上前去掐死他。

    那天两人正吃着饭,吃着吃着,那顾客从身后像是在拿什么东西,东西刚拿到一半,只见章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溜进来,远远的喊着夏琪,看见他们在吃饭,笑呵呵的跑到夏琪旁边就坐了下来,然后招呼着服务员点菜。

    夏琪问章凡,“你怎么来了。”

    章凡一脸苦相的说:“还说呢,你再不回家,我真的就成男人了,我真的不想当男人,太辛苦了。”

    夏琪忍不住笑了,却不失优雅。

    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旁的那个男人一头雾水,夏琪解释的说,章凡是她老板,你不是要问工作上的事儿嘛,你可以问他,他可是画画的高手,而且得过很多的奖,找他准没错。

    夏琪又给章凡介绍那顾客,是叫什么陈的先生。

    章凡吃着饭菜,伸出油腻腻的手说:”原来是陈先生啊,幸会幸会。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我虽然是个大老粗,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文化,但是这点东西对我还是小意思的。

    那位陈先生,听夏琪和章凡这么说,原来只是老板员工的关系啊,可是怎么都不愿伸出手和章凡那双还沾着油的手相握。

    章凡举着手半天,那人也不和他握手,突然脸色一沉:“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啊。”

    那位陈先生听见章凡居然这样说,也不好再推落,连忙赔笑的伸出手去:“哪里的话,有你帮忙那再好不过了,我正愁找不到人呢。”

    章凡看见他把手伸出来,笑呵呵的用那只油腻的手在他手上蹭了几下。

    吃着吃着,那位陈先生就借口说有事儿先走了,走之前还去了趟洗手间,看着他那样子,夏琪和章凡就忍不住笑。

    夏琪问他真的只是饿了才来的么?家里不是还有那么多胡萝卜嘛。

    章凡苦着脸说:“不然呢,还能怎样啊,再说了,媳妇儿啊,你不能老把我当兔子养啊,会拉肚子的。”

    夏琪笑,他知道章凡还是吃醋了,虽然嘴上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

    章凡依旧大口大口的吃着饭,一边吃还一边说:“嗯,这个菜不好吃,没媳妇儿你做的好吃,这个没媳妇儿火候把握的好。”

    夏琪说:“就吃你的吧,什么时候学会贫嘴了。”

    章凡说:“还不是你给饿的啊。”

    没过几天,章凡就带着夏琪一直想去的千岛湖旅游去了。夏琪本来都没报什么希望了,结果还是被章凡弄了个意外的惊喜。

    夏琪问他,为什么以前不带她去呢。章凡说,这不前些日子下雨嘛,再说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不是快到了嘛。

    夏琪以为章凡会忘了,原来他还记得那么清清楚楚。

    章凡拿起一捧鲜花在夏琪的面前,学着几年前的样子,只是有些浮夸了点。章凡说:“啊!夏琪啊!今天做我伴娘好不好啊。”

    ......

    这就是章凡和夏琪的爱情,总是值得夏琪去抱怨的爱情。不过夏琪也找到了整治章凡的办法,只要章凡犯错误,晚上夏琪就趴在章凡身上,章凡晚上尿憋的难受,还一动不动的,最主要是不敢动,怕把夏琪给弄醒了。章凡只要是不好好吃饭,晚上也走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花板,感觉漫天的胡萝卜飞来飞去。章凡再也不敢不按时吃饭了,时间久了,章凡的胃病再也没犯过,倒是夏琪,夏琪天天晚上趴在章凡身上睡,时间久了,竟然习惯了,不趴在章凡身上就睡不着。

    章凡郁闷,再这么下去,真怕自己以后会不会得偏瘫啊。

(一百四十七)“真是刺激”

    从大学毕业后没多久,许多同学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工作,大多都还算如意。

    大二那年的音乐比赛,虽然覃超的团队比赛成绩并不理想,但是他的演唱风格却得到了一家唱片公司的欣赏,问章凡他的那些歌是自己写的么,他没听过。覃超说是的,那人很高兴,问覃超是否有意向毕业后在他们公司发展。听到这个消息,对于学音乐的来说,任谁都可以高兴很久的了。

    大学毕业之后,覃超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那家唱片公司,可是工作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轻松,整天都要面对很多的事情,不光是唱歌那么简单,还要自己写词曲。这种东西叫覃超偶尔写写还可以,时间一长,工作量一大就难免烦躁。想不出来词曲,他知道他将会面临的是什么,是市场的淘汰,是又被重新丢进社会的大海。覃超不想这样,于是拼命的去写那些东西。白天想着想着就打瞌睡,覃超就抽着烟,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一到晚上,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想的是关于歌词的东西,很难入睡,结果直接导致额就是失眠,很长一段时间,覃超的黑眼圈就没从他眼睛周围消失过。白天工作靠烟吊,晚上睡觉吃安眠药。也只有这样,覃超才能好好的工作,并且睡一个好觉。但每次醒来后总是会昏昏沉沉,头昏脑胀,无法集中注意力。

    覃超知道这是安眠药的副作用,他不能再吃了。一声告诉他安眠药吃太多可能出现记忆断层,对身体很不利。

    那天,陈江丽来找他,问他为什么昨天说好一起去看电影的他怎么没去。覃超拍拍头,怎么想都想不起这件事来,难道真的是安眠药吃多了产生的副作用。覃超不知道,陈江丽看着他的样子,没好气的说:“覃超,你最近泽呢么,你可不是第一次爽约了吧,你怎么可以这样。”

    覃超抱歉的说:“对不起,最近实在来累了,下次,哦,不对,没有下次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江丽看着覃超一脸疲惫的样子,知道他为这份工作也不容易,不好再说什么。陈江丽叫他好好注意身体,吃好饭,不要经常熬夜。覃超连连应着,完了陈江丽还告诉他过几天她父母想一下他,大家一起吃个饭。

    覃超笑着说:“我一定会记得的。”

    覃超写了一张字条放在兜里,“**日,中午去见江丽家,见江丽的父母。”

    覃超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到那天,一大早陈江丽就打来电话告诉覃超,提醒他记得不要忘记中午去见他的父母。

    结果到中午的时候,覃超没有来,陈江丽的父母等覃超一起吃饭,等到饭菜都凉了,覃超也没有来。陈江丽连打了几十个电话给覃超,覃超一个都没接。陈江丽的父母也免不了抱怨,怎么回事儿,这种情况都要迟到,还问陈江丽她男朋友靠得住么,不要盲目。

    陈江丽心里也有气,心里寻思覃超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过却说:“他工作很忙,现在应该还没忙完吧。

    陈父不耐烦的说:“就算再忙,忙到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了么?”

    陈江丽无语,催促的父母赶快吃饭,不用等他了。

    事后,陈江丽找到覃超,问覃超到底怎么了,又爽约。

    其实那天覃超一直记得那件事,到中午的时候,他因为太累了,伏在架子鼓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早已过了时间。几个公司里的朋友看到他最近很累了,想让他休息一下,也没打算叫他。

    就这样他错过了去见陈江丽父母的时间,陈江丽心里有气,就和覃超吵了一架。

    后来到夏香艾结婚那天,大家接到夏香艾的邀请,都去参加她的婚礼,正好那天覃超没事儿,他把刚写的十几首歌曲上交上去,老板说要是他写不出来,写的不好就要被解雇人走人。覃超为这件事,忙得都没了人样儿。在歌曲交上去的时候,覃超感觉轻松不少,管他是去是留,至少现在第一步他是做到了。

    覃超坐在位子上,旁边还有很多高中时的朋友。章凡就坐在他的对面,章凡看到覃超旁边的位置居然是空的,问他陈江丽怎么没有来啊。

    覃超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的说:“她有事儿,没有来。”

    章凡一看覃超的样子就不像,章凡明白覃超的脾气,性子直,除了感情的事儿,很少拐弯抹角,想他和陈江丽肯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追问道:“你们是不是闹矛盾吵架了啊。”

    覃超没想到会被章凡说破,以为章凡只是关心一下老朋友。说道:“呵呵,没什么的,过几天或许就会好的。”

    章凡听到覃超居然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覃超,你怎么回事儿,陈江丽哪里对你不好了,你居然这么对她,还说什么过几天就好,你以为她是你家养的猫啊,饿几天就会回来啊。”

    覃超没想到章凡的话,也是一肚子气,本来他心情就不好,章凡还对他说这些话。覃超:说:“我俩的事儿和你有关系么,要你在这儿多管闲事。”

    章凡顿了顿,是啊,管他什么事儿啊,而且他现在还是结了婚的人。可是......可是章凡就是眼不下这口气,红着脸对覃超说:“怎么就你不关我的事儿了,怎么说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难道这点事儿我都不能管么?我今天偏就管了怎样!”

    覃超冷冷的一笑:“是么!”

    结果两人吵了起来,一旁的夏琪拉都拉不住。王学贵在一旁一把拉一个,“再吵,我一嘴巴子一个!”

    两人被大家拉下来,安定下来的章凡依旧气呼呼的。大家心里都在奇怪,章凡今天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气,这是为谁啊,想陈江丽也不可能啊,他都结婚了,大家心里都是一头雾水。

    夏琪抓着章凡的手,柔声的说:“凡,你这是怎么了。”

    夏琪认识章凡以来,几乎连生气都没看见他有过,更别说发火了,肯定是有什么事儿。

    章凡不说话,现场的气氛有点尴尬。

    不一时,婚礼还没开始,只见张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王学贵问他林墨然。

    张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知道啊,一大早他说他去买早餐,然后我就在家里等着,定了两个多小时都没见他回来,我就出去找他,附近的大街小巷我都逛完了也没见到他,我以为他来这里。”

    王学贵骂道:“靠,这小子,是不是男人啊,竟然又跑了,我还说只要他一句话,这婚礼咱们帮他抢了呢!现在呢,现在该怎么办。”

    张枫坐在位子上休息一会儿,“算了,随他去吧,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要是硬要躲着,我们也没办法不是。”

    话说今天一早,林墨然早早的就起床穿好衣服。张枫隐隐约约听到有声响,知道是林墨然起来了,一看时间,才五点多,问林墨然这么早去哪儿啊,林墨然说他去买早餐就走了。

    张枫躺在床上又睡了会儿,睡到将近七点多的时候,张枫见林墨然还没回来,心里就预料到了什么,他实在不敢相信林墨然又要当孬种,穿好衣服,又在家里等了一会儿。给林墨然打电话,林墨然也不接,结果才发现,他走的时候压根没带手机。

    张枫一下子急了,跑出去找林墨然。他说什么也要把林墨然给找回来,就算这一切对林墨然来说有些残酷,但是张枫还是希望他可以亲自像个男人一样去面对。

    张枫走遍了附近的街道都么找到他,临近中午,张枫才带着东西去夏香艾婚礼这里。

    张枫正和王学贵他们正说着,兜里忽然一阵震动,张枫掏出震动的来源,是林墨然的手机,张枫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指指手机,给说了句对不住,就转过身去走到餐厅外接电话去了。

    张枫这一电话给接的,直接没了人影,王学贵心里犯嘀咕,今天泽呢么回事儿啊,先是章凡和覃超吵了一架,然后是林墨然跑了,张枫接个电话还把人给接没了,今天这婚礼给闹的,还没开始就弄成这样,真够刺激。

    王学贵乐了,倒不是因为他和张枫打的赌他要赢了,而是他觉得应该会有更有意思的东西等他们看。他本来就很不看好今天的婚礼,要不是张枫和他打的一个赌,王学贵可能来都不会来。

    临近中午快婚礼快开始的时间,新郎和新娘还一点人影都没有,夏香艾到现在大家连一面都还没见到呢。

    大约在到下午一点左右,全场开始闹腾起来,夏香艾和乔熙家的亲戚还真不少,到场的少说了有四百来个,场面之豪华,等一会儿就算了,关键场上连一点开始的意思都没有,能不闹腾嘛。

    过了一会儿,人声越来越大,大家都在问婚礼怎么还没开始,过了时间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了。估计是看见闹得越来越厉害了,主持人才从后面走出来,面带微笑的宣布婚礼开始。

(一百四十八)其实,再其实

    乔熙从后面出来,穿的一身白色礼服,面带微笑的说:“对不住了大家,出了一点状况,现在开始吧。”

    婚礼终于开始了,大家都等得不耐烦了,婚礼还是按照老套的步骤,不过依然很热闹。还没上菜来,王学贵就等不急了,把立在桌子中间的一瓶很精致的酒拿过来,林若巧直打王学贵的手,骂道“馋嘴!”

    王学贵呵呵一笑:“都是熟人,用不着客气嘛嘛。”说着就拿过酒来看了看:“嘿,还茅台呢。”

    王学贵开了就给大家到了一杯,然后自己自斟自饮的。王学贵一连喝了好几杯,砸吧了一下嘴:“去,真是,还茅台呢,光瓶子好看,还不如以前在酒厂子里喝的那个刚烤出来的原浆酒呢,净是水兑的。”

    王学贵想着,突然后悔和张枫打的那个赌了,张枫和王学贵打的那个赌,输了的人就要喝半斤原浆酒,就是那种刚烤出来的,还热乎乎的那种。那酒老远闻着就醉人,不过也特别的香,毕竟是纯粮食做成的。王学贵现在想,倒觉得输的那个人比较又口福啊。

    王学贵喝着,听到邻座的一个人在抱怨:“嘿,这怎么回事儿啊,夏香艾说她要结婚了叫我们来,还要我们等这么久,这什么意思啊,还有那台上的那个男人是谁啊!”那人指着乔熙,旁边一女生:“有可能是主持人。”

    王学贵转过头去说:“嘿嘿,什么主持人啊,人家才是这儿的正主,今天人家结婚你不知道啊。”

    林若巧拉着他说:“你管那么多干嘛啊,又不是你的事儿。”

    王学贵说:“我就是看不惯夏香艾怎么了,林墨然有哪儿点不好,夏香艾偏偏要选那个男人。”

    那人一听,瞪着眼说:“嘿,我就奇了怪了,夏香艾又不是嫁给林墨然,叫我们来干嘛啊。”说话的是江昊,旁边的是杨婵希,在桌都是大学的朋友。

    江昊还有几个朋友也在犯嘀咕,他们平时和夏香艾的关系还算可以,但是还没到和林墨然那么好,夏香艾又不是嫁给林墨然,她结婚叫他们什么事儿啊。要不是听见王学贵说她今天嫁的是别人,他们还以为是林墨然呢,不是冲着林墨然,他们才不来呢。其实大家是为林墨然鸣不平,毕竟大学的时候关系还那么好。

    杨婵希在旁边说:“怎么了,怎么了,我表姐结婚,你就不能来了么?”

    江昊突然忘了这茬,夏香艾还是杨婵希的表姐,立马赔笑的说:“没有没有。”扯开话题跟王学贵说话,“哥们,你和林墨然认识啊。”

    王学贵说:“是啊,好几年的老朋友啊。”一边说着,还一边骂:“林墨然这小子真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要嫁给别人了,自己缩在一旁,当缩头乌龟。”

    江昊一听,不相信的说:“不会吧。”

    是啊,这件事儿江昊他们怎么能相信,大学的时候他们可是亲眼看着林墨然怎么对夏香艾掏心又掏肺的,难道弄到现在都没心没肺了。

    王学贵说:“我们本来还打算等林墨然来,这婚我们把帮他抢了呢,他倒好,居然最后跑了。”

    江昊听王学贵这么说:“哦,是这样啊。”还问个明白,也不管是三七二十二的,就一派爷儿气的望着大家,喊道:“谁知道林墨然那小子在哪儿啊,帮个忙给揪出来,感激不尽,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就要闹婚了。”

    大家纷纷的摇头。王学贵心里又乐了,这帮家伙,还真是,看来今儿个婚礼还真有热闹看。

    台上婚礼正在火热的进行,台下的几桌也是一番火热。

    婚礼不知道进行了多久,大家看见吧夏香艾出来了,音乐声缓缓的响起,只见她一身洁白的婚纱,手捧着一束美丽的红色玫瑰,走在长长的红地毯上,夏和昶就在不远处,却没牵着夏香艾的手。在夏香艾的身旁是两个花童,手提着花篮,往夏香艾将要走过的地方轻撒花瓣,大家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除了王学贵和江昊他们那两桌。就在走近花环的那一刻,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默默的向台上走去,全场的目光慢慢的偏移,从夏香艾的身上都聚集在那一个人身上,或许都在好奇吧,夏香艾愣住也望着那个人。

    王学贵他们正讨论着一会儿怎么个闹法儿,不抢婚怎么也得要他们好看。这个章凡可是见识过的,他们的想法真是天马星空,什么样儿的都想的出来,也不管别人的感受,你说人家结个婚容易么,十几亿中找到那么一个适合的对象,还要经过父母,经过车房,经过工作地位,最后终于看到要熬出头了,还要经过他们这一关。他们的法子要是一一施行,足够让人奔雷的,章凡上次就差点过不了他们这一关了,而且今天大家还是有意为之,不知道会怎样呢。

    几个人正说着,林若巧看着不远处,拍拍王学贵,“咦,那不是小叔嘛。”

    大家听她这么说,转过头去看向不远处慢慢走向台去的那个人,那的确是林墨然。

    昨天整整一晚上林墨然一直没睡着觉,因为想着夏香艾就要嫁给别人了,他又怎么睡得着。他一次次的望向墙上的挂钟,看着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时间没像前摆动一刻,就像是在宣告意思犯了死罪的犯人将要走向断头台。

    林墨然怕那一刻的来临,怕面对着的是夏香艾嫁给他的哥哥。

    林墨然心里一直在矛盾,他到底是去找夏香艾说清楚,还是就这样默默的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如果说出来的话,哪怕夏香艾臭骂他一顿,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上自己心里好受一些,可是现在似乎是有点晚了,天一亮就是他们的婚礼。

    在夏香艾结婚的前两天,林墨然几次接到到林永和还有许雯晴的电话,林永和说他遇到了几十年没见的老伙计,很高兴,叫他过来一下。林墨然问他具体地方,林永和说是乔熙家,叫他赶快过来一起聚一下。林墨然听是乔熙家,立马犹豫起来,他如果去的话,一定会见到夏香艾,他不想这样,不想面对夏香艾,因为他心里一直怀着对夏香艾的亏欠,是他先对不起夏香艾的,现在夏香艾要嫁给他哥哥了,他怎么好再去见她。林墨然推脱有事儿,但林永和非要他去。林墨然的固执劲又上来了,说他真的有事儿,走不开。之后,许雯晴也给林墨然打过电话,说他林永和很高兴,要他来一趟,不要扫了大家的兴,林墨然支支吾吾的说他还在忙东西,一会儿再说吧。林墨然说完就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林墨然的思绪很乱,烟又抽了不少,回去的时候张枫也正好回来,张枫问林墨然过几天夏香艾就要结婚了,还不打算去见一下她么?哪怕是说一声祝福的话也行啊。

    林墨然说他不知道,他现在很烦。张枫说:“那好吧,既然是这样,我就不烦你的,但是夏香艾结婚的时候你还是去一趟吧,不然就是拿着绳子绑,我也会让你去的。”

    可是还没等到张枫拿出绳子来,林墨然就先跑了。

    林墨然借口说他去买早餐就出去了,事实上他的确去买了早餐,早餐拎在手里,林墨然怎么都没勇气回去,并不是怕张枫拿绳子绑他。怕的是张枫逼着他去见夏香艾,到时候他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林墨然在附近的街巷中走着,也不知道第几次回到远点,只是隐约的见到眼前的绿色邮筒有些眼熟。

    林墨然抽完最后一只烟,随着脚底一阵青烟的升起,林墨然看了看时间,大步的向远方走去。

    林墨然到乔熙家的时候,乔熙正在大厅里会客,人很多,林墨然看也没看乔熙他们就径直走到后面大家相聚的的地方,林墨然看到王学贵他们,招呼也没有打,独自一个人坐在陌生的角落里。

    林墨然的心情很不好,像压着一块石头,沉在心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香艾身穿一身洁白的婚纱从后面走出来,林墨然还是没能够忍受住内心里的挣扎,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向台上走去。夏香艾愣在原地,大家都在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林墨然要干什么。全场忽然安静的出奇,只有那首音乐依旧在不合时宜的响起,一声声都像是要刺进林墨然的鼓膜里。

    林墨然走到婚礼台上,乔熙说:“墨然,你终于来了。”

    林墨然没有理乔熙的话,他的眼里只有夏香艾一个人,林墨然心里千言万语,最后都变成了一句:“新婚快乐。”

    夏香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林墨然微微的转过身想要离开,头却一动不动的朝着夏香艾的方向,林墨然离夏香艾还有一段距离,林墨然隐约的看到她笑了。林墨然突然觉得,如果再不把那些话说出来的话,或许真的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墨然微微的笑着说:“小艾,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解释一些事情,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你,或许是我心里有愧吧,不过这一切我想都结束了吧。以前我一直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一次次的从你身边逃离,最后一次次的让你伤心,现在我也只能对你说一声对不起了,对不起,没有下次了,现在祝你新婚快了。”

    夏香艾没有回答他的话,林墨然笑了,其实在来的时候他早已设定过无数的开场白,可是真的到夏香艾面前,他却只剩了一句“新婚快乐。”再其实林墨然如果够自私的话,他说不定可以抢走夏香艾。他并没像上次一样心痛,即使这一切在他面前很残忍,他反而有种莫名的洒脱,或许是他的心已经麻木了吧,也或许是他心里的东西终于可以放下了吧。林墨然转身离去,背后是依旧优雅的含着微笑的夏香艾。

(一百四十九)让爱休息一会儿

    发生了这一幕,在座的很多人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林墨然的声音不算高,而且音响里播放的音乐声音很大,只有少离得近的几个人隐约的听见些林墨然的话,后面的人更是不知所以。

    王学贵他们看着这一幕,猜测林墨然在搞什么,还以为他要抢婚呢,但是一看又不像啊。杨婵希看着台上的夏香艾,疑惑的说:“不对啊。”

    江昊问她什么不对,杨婵希看到台上的夏香艾戴着一对儿紫水晶耳环,很小的一对儿,但是阳光下反光还是证明了它的存在。

    杨婵希之所以奇怪,是因为夏香艾从来不带耳环的,连耳洞都没有打过,因为林墨然说喜欢的是原原本本的她。可是今天她却带了耳环,这很反常。稍想了一下杨婵希就明白了,今天她结婚嘛,爱美一会也没什么的,而且她和林墨然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在乎他的话。

    就在林墨然转身将要离开的那一刻,乔熙一下叫住林墨然,一只手拍拍林墨然的肩膀,突然笑起来,这一笑,笑得大家是一头雾水,难道乔熙是想嘲弄林墨然一番才算够,如果是这样,他们也很理解乔熙,毕竟林墨然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出丑。

    乔熙笑着,拉着林墨然往后面的帷幕走,走的时候对主持人说:“你先帮忙顶一会儿,婚礼一会儿再继续。”

    林墨然的手被乔熙死死的抓住,“夏香艾”跟在后面,“夏香艾”笑着对林墨然:“弟弟,怎么,今天打算闹你哥的婚啊,还别说,我差点就被感动了。”然后嗔怪乔熙表白的时候一点感情都没有。

    林墨然一愣,随即羞红了脸,在她说话的那一刻林墨然就知道新娘根本不是夏香艾,林墨然说那番话也不是对着夏香艾说的,而是杨紫。林墨然走过去的时候,和杨紫还有一段距离,杨紫还化了妆。而且林墨然因为长时间在写字台上工作,本来就近视的眼睛变得更加近视,他的确没看清楚就说了那番话。大家都说夏香艾要嫁给乔熙,林墨然才误以为穿着婚纱的就是夏香艾,以至于把杨紫认成了夏香艾!

    林墨然被乔熙带到了后台,张枫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旁边就是同样一身婚纱的夏香艾。夏香艾看到林墨然来了,微微的抿起嘴唇,“你最后还是来了。”

    林墨然低着头,“对不起。”

    夏香艾说:“其实你不用说对不起的,你的出现就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答案。”

    林墨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堆话又重新堵在胸口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张枫拉过林墨然,一边解身上的礼服,一边说:“林墨然,去你大爷的,买早餐买到现在,你要是再来晚点,我就成了冤大头了。”

    林墨然心里很茫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时间往后在倒退几个月。

    那天夏香艾找到乔熙,乔熙刚和杨紫分手,或许因为久违的自由又回来了吧,心情很好,留夏香艾一起吃饭。那天两人聊了很久,不知不觉就聊到林墨然,其实那天乔熙的话没有说完。乔熙说:“墨然生性倔强,你那样去见他会摧毁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除非你能让他自己出来。”

    夏香艾问怎么才能让他自己出来,乔熙说,如果想知道他是否爱着你,告诉他你要结婚了,他来了的话,事实就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他没有来的话,我想你也不必再等他了。

    夏香艾想了想,“好吧,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知道一个结局也是好的。”

    两人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那场婚礼从头到位都是乔熙和夏香艾为林墨然设的一个局,尽管漏洞百出,但这也是夏香艾最后的赌注,如果输了,她真的什么都没了,甚至要成为别人眼里的笑柄。

    夏香艾带着乔熙去才加章凡的婚礼,和很多的老同学说了她将要结婚的事情,他们知道他们中间肯定有人知道林墨然在什么地方,演戏当然要演全套的,夏香艾没了到会和王学贵超那么一架,几乎是有意识的和他说的那番话,或许这样才更逼真吧,然后又说着她和乔熙的事情,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信不疑,让他们将这些告诉林墨然。

    可是乔熙和夏香艾结婚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夏和昶那里,接着很多乔熙的熟人来问他结婚的事情,日子都定好了,问他要结婚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不够意思。乔熙不知道怎么去解释,每每的敷衍了事。后来夏和昶也知道了这件事,夏和昶找到乔熙和夏香艾,夏香艾本来打算说出实情,不过有些显得太胡闹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们谁都要没有料到,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怎么好改口,而且林墨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明白这是他们为了弄他出来设的局,他就再也不会出来了。没办法,他们也只能拼一拼了,如果林墨然没有来的话,他们不得不假戏真做了。

    后来不出所料,林墨然得知了夏香艾要结婚的消息来找过她,乔熙让她先别急着出去,他先出去一下,夏香艾躲在不远处听着他们的对话。

    乔熙叫林墨然帮他一个忙,帮他去试一下礼服,其实那两件礼服,本来一件是乔熙的,一件就是林墨然,乔熙叫他去试衣服,其实是叫他挑一件合适自己的礼服,那件黑色的礼服其实是林墨然为自己买的。结果林墨然会错了意,他以为夏香艾真的是要和乔熙结婚,他们都要结婚了自己还能说什么,中途还是选择了逃走。

    如果那天林墨然没有走的话,或许这场婚礼就会是他的。

    林墨然走了之后,夏香艾彻底失望了,乔熙安慰她让她不要伤心。

    夏香艾流着泪说:“难道最后我们真的要在一起?”

    乔熙耍笑的说:“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的地步吧,而且前提还是我真的那么糟糕的话。”

    夏香艾觉得自己的那话有些伤人,看到乔熙没有生气,流着泪笑了笑。

    乔熙看到夏香艾笑了,说道:“好啦,好啦,不要哭了,我再想想办法吧,事情肯定会有转机的。”

    乔熙说得很肯定,不过自己的心里却在犯虚,他这么说纯属安慰夏香艾。

    这件事情后来也被杨紫知道了,乔熙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躲着杨紫,可是这几天没办法,很多事走不开,杨紫找到乔熙,问他是怎么回事儿,她要一个解释。乔熙奇怪的问:“这和你有关系么?要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杨紫说:“我一天没同意,你就还是我的。”

    乔熙觉得讽刺:“原来在你的心里,我还只是你的一样东西而已,我想话我说的已经够多了,我没必要和你解释,毕竟我和你早就已经没关系了。”

    杨紫不相信乔熙会那么绝情,哭着说:“乔熙,你说过我是你的月亮,我是你百世修来的福分,你要永永远远的对我好的。”

    乔熙不去看杨紫,头扭向一边:“就算爱得再深,爱的那个人也总会有疲惫的一天。现在你觉得说这些话还有意义么?故事如果你要听的话,我还有很多,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而且我也要结婚了。”

    乔熙说着转身离开,他没想到他转身的那一刻会被杨紫弄后面抱住,仰着哭着:“我不要你走,乔熙,我错了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才行啊。”

    乔熙去解杨紫的手,却怎么也解不开,他的手发软的厉害,被杨紫抱得死死的,乔熙说:“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啊!”说这句口气却松缓了很多,其实乔熙心里也有气,就像那个朋友给他讲的那个关于九十九朵玫瑰的故事。是一百朵玫瑰是男人的尊严,而乔熙却在杨紫面前一次次的放下尊严,他受够了这一切。可是就在杨紫从背后抱住他的时候,他所有爱再次突破坚冰燃烧起来。

    当男人从背后自己的女人,两人的感觉是温馨和甜蜜的,而女人从背后拥抱男人,女人是无声的乞求,而男人是心的复归和宁静。

    杨紫说:“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的!谁也取代不了!”杨紫说的时候,泪水溅落在乔熙的衣衫上,乔熙碰到杨紫的泪,如火烧一般的灼痛。

    乔熙叹了一口气,轻握起她的手。事实证明,他还是爱杨紫的,只是爱得累了,想休息会儿而已,现在休息够了,他也该回去了。

    杨紫问他还娶那个女孩儿么?乔熙说:“娶,当然要娶了。”杨紫问他为什么,乔熙说,誰让我向你求了那么多次婚你都不答应我。杨紫沉默了,或许是被乔熙太过宠爱了吧,杨紫享受着乔熙带给她的一切,却又在害怕这一天会提在结束,他不想这样,所以才一次次的拒绝乔熙。没想到一直深爱她的乔熙会因此负气离去,还要去娶别的女孩。杨紫伤透了心,她要把乔熙找回来,没想到就在她以为乔熙回来的时候,他还是要去娶别的女孩。

(一百五十)真的有缘分

    在乔熙和杨紫分手没多久,还是在杨紫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乔熙又另结新欢,还要结婚了,这让杨紫怎么能不伤心。

    乔熙见杨紫不高兴的样子,沉默不语,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将那些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杨紫。

    杨紫听到原来是这样,嗔怪他们真是小孩子胡闹,问他打算泽呢么收场。乔熙无奈的说,他们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胡闹也是没办法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在婚礼的前几天,林永和就和许雯晴到乔熙这里,是乔熙非要他们来的,说林永和他们是父母之后唯一的亲人了,他结婚当然还是要他们做主。林永和笑说乔熙真是心急,不过还是赶来乔熙的家里。在大家一起吃晚餐的时候,夏和昶也在,夏香艾坐在他的旁边。

    夏和昶看着林永和,林永和也凝视着夏和昶,两人的表情很奇怪,一个话也不说,杯子拿在半空中,迟迟的不往嘴边送。

    乔熙看着两人的表情,不知所以,想了想,拍拍自己的头说:“哎呀,还没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小艾的爸爸,这个是我叔叔?”

    夏和昶又是一阵疑惑:“叔叔?哦,叔叔。”

    林永和试探的说:“你姓夏?夏和昶?”

    夏和昶听林永和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来,证实了他心里的想法,不过还想确认一下,却一下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你是林,林...林......”

    夏和昶挠挠头,“林永和?对了,就是林永和!”

    两人同时笑出来,在座的除了她们两个还有许雯晴都茫然的看不这他俩。

    林永和笑着说:“哈哈,多少年没见了啊,你小子是跑这儿来了!”

    夏和昶也激动起来:“我他妈就说嘛,看着咋这么眼熟呢,原来真的是你这家伙,这么多年没见,我还以为你去见我们老长官去了呢,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你。”

    两人也不管其他人,站起来就就来了一个拥抱,四手良久相握,激动的泪花都要出来了。

    终于两人放开手,手还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林永和也不回去原来的位置了,直接坐到夏和昶的旁边,两人自顾自的聊着,直接把乔熙他们当成空气。

    林永和说:“真是有缘分,我们都大概有个二十来年没见了吧,这么多年没见,倒在这儿见到了,我都打算给你烧三炷香了呢,没想到你还好好的在呢。”

    夏永和说:“去去去,这几柱香肯定是我给你先烧。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这家伙跑哪儿去了,让兄弟给想的,那一年听说你回来了,专门去找你喝酒,找了几回都没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躲着我呢。”

    林永和说:”哪有的事儿,这不前些年事儿多嘛,再说我躲谁也不会躲你啊,难道怕你吃得过我,喝得过我,打得过我啊。”

    夏和昶说:“是是是,谁不知道你老林当年多牛啊,比酒我以前肯定喝不过你,可是现在就说不定了,不信咱来比比。”

    “比就比,”两人说着就一连满满的喝了好几杯,连色不改,心不跳,正打算来个不醉不归。就在喝第四杯的时候,许雯晴一下按住林永和的杯子:“永和啊,你不能再喝了。”然后抱歉对夏和昶说:“他生着病呢,不能喝酒,意思意思算了。”

    夏和昶见是许雯晴,一大老爷们,几十岁的认了,脸居然还红了,是啊,毕竟当初他也喜欢过她,也或许是酒的缘故吧。就在许雯晴嫁给林永和没多久,夏和昶心灰意懒,也草草的结了婚。

    夏和昶放下杯子不再动酒,林永和看着许雯晴说:“今天高兴,再喝一点,没关系的。”

    许雯晴说什么都不让,林永和正待要说,夏和昶拍拍林永和的手,“哎,老林啊,少喝点就够了,没什么的,今天少喝点就是了,以后等你病好了,咱再来比过便是,反正有的是时间。”

    林永和听夏和昶这么说,也不再说什么。两人聊起当初在部队的日子,夏永和说当初林永和在部队里那个牛啊,样样都第一,枪在他手上是百步穿杨,笔在他手上是龙飞凤舞,就一点当兵的样都没有,别人怎么弄他他都不生气,有时候我都看不过去了,为他鸣不平,他还一把拉住我,叫我不要闹事儿。然后自己天天对着墙壁撒气,咚咚的弄得我觉都睡不了,可是谁想到,就是这么个老实人,最后走的时候,居然一个人单枪匹马把部队里几个痞子都给挑了。也是我当时不在场,要是我在的话,肯定上去补几脚过把瘾。我看到那几个孙子灰头土脸的样子我都觉得好笑,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挨个儿臭骂了一顿。他们不服气,我捏捏拳头,对他们说,怎么着,还想和我打啊。他们也不说话了,恶狠狠的瞪着我。他们好的时候我可能打不过他们几个,可是现在一个个残胳膊残腿的,还能在我面前弄出个什么鸟样来。

    林永和笑着说,还说呢,当初就你小子最混,动不动就惹事儿,跟人家一句话没说拢,一个拳头就过去了,才多久啊,全班都被你给挑完了,其他地方还被你打了几个,每次首长问你怎么会儿,你还说什么以武会友,弄得被打的人不敢看吭声,你说你小子是不是欠,要不是当初你闹那么些事儿,不走出部队,说不定现在不大不小是个官儿了。

    夏和昶摆摆手:“不对,不对,没全挑完,还差一个呢。”

    “嗯?还差一个?”林永和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说的是自己。

    夏和昶说:“还好当初没跟你打,而且跟你关系还不赖,要是晚点知道你那么厉害,能一个打几个,打得人家还手的力都没有,我估计现在得废了。”

    夏香艾在一旁听得有趣儿,以前夏和昶也给她讲过他在部队里的儿,以为是他吹牛,现在没想到都是真的,问夏和昶怎么回事儿。

    夏和昶就给他说他们在部队那会儿,那时候林永和睡上铺,夏和昶睡上铺,有时一个地方走出来的,关系铁,还把他们那会儿说的什么结亲家的事情给她说了,夏香艾脸微微的发红,说夏和昶真是不在乎女儿的心思,这么早就给他找了男朋友。

    林永和看向夏香艾,问夏和昶:“怎么,这是你闺女啊。”

    夏和昶乐呵呵的说:“是啊,就是我家宝贵闺女。”

    林永和说:“以前你不是说你要个儿子么?还说什么结个亲家什么的,现在怎么喜欢女儿了。”

    夏和昶看着旁边的夏香艾说:“没办法啊,这事儿不由爹啊。”

    夏香艾悄悄的掐着夏和昶的一块肉,夏和昶吃痛,连忙告饶:“痛痛痛痛,”夏香艾这才放开手,夏和昶呵呵的笑道:“真是我亲闺女啊,下这么狠的手。”

    林永和看着好笑,夏和昶问林永和:“对了,你孩子呢,我还没见过呢,是男是女,我还不知道呢!”

    林永和说:“是个小子,他应该在这儿不远,我给他打给电话,他一会儿就可以来的。”林永和一直以为林墨然是夏永和的,心里一直结了一个疙瘩,后来知道了实情,原来都是一场误会,知道真相,心情好了很多。

    林永和拨通林墨然的电话,电话接通了,林永和说:“墨然啊,我在你哥哥这儿,我遇到个老朋友,很高兴,你来一趟吧。”

    当从林永和嘴里说出“墨然”那两个字儿,夏香艾一惊,从他们的话中得知夏和昶的老朋友姓林,然后他儿子叫“墨然”,加起来居然就是“林墨然!”

    “林墨然”三个字突然迸入夏香艾的脑海,夏香艾又怎么能不吃惊。

    夏香艾缓缓的转过头去,望向乔熙,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半张着。乔熙的手我成拳头,挡住嘴角的笑意,心里早已是笑开了去。这种事儿,谁想不到,居然还被他们亲眼看见到了。乔熙虽然知道林墨然是林永和的儿子,但是没想到,林永和会和夏香艾的爸爸认识,而且还是很多年的老朋友,还有过指腹为婚这么一段儿。这世上真的又注定这事儿么?我想是有吧。虽然可能只是他们那时闲谈而已,但也足够让他惊讶好久的。

    夏和昶看到夏香艾的神情很奇怪,问她怎么了。夏香艾尴尬的笑了笑说:“没,没什么啊,什么都没有是吧,吃饭,吃饭。”说着就拿起碗使劲的往嘴里刨饭,想掩盖自己的表情。

    夏和昶骂夏香艾真是没有规矩,还吃那么凶残,一点女生该有的样儿都没有,一边骂着,还叫她慢点吃,会噎着的。

    刚说完,夏香艾就被一粒饭给呛到了,弯着腰剧烈的咳嗽。夏和昶骂道:“真是我闺女。”然后拍拍夏香艾的背,问她好点没。

    夏香艾喝了一口水,缓缓了一会儿,说没事儿了。

    林永和接完电话,喃喃的说:“怎么回事儿,怎么最近有这么多事儿。”

    夏和昶问他怎么了,夏和昶有些不高兴的说:“墨然说他有事儿,来不了。”

    夏和昶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总有时间的,到时候我一定拉着他喝酒,你喝不了,我让他替你喝,总也要找个人尽兴是吧。”

    林永和说:“好啊,到时候让他陪你喝个尽兴。”也不再去理会林墨然。

(一百五十一)贪婪的赌徒

    在婚礼前不久,林永和一直在给林墨然打电话,林墨然的手机就一直关机,许雯晴也给林墨然打过电话,好不容易等到他开机了,林墨然一样的是推脱有事。

    婚礼这天,乔熙没看到林墨然,他以为他会来的,结果人都大多入场,唯独缺少林墨然的影子。乔熙着急的给他打电话,正想着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怎么收场。

    最后他实在没办法,想出了让杨紫和夏香艾穿一样的婚纱,在加上化妆师的技术,两人几乎不加细辨,很难酌识。

    事情变成这样,他们也别无选择,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让自己在所有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吧,也只能先过了这关再说,只好这样赌一把了。可是这场婚礼到现在几乎成了乔熙和夏香艾还有杨紫三个人的赌注,可是这场赌局根本就没有赢家,如果有的话,那也只能是相爱的人吧。他们一步步将自己变成了贪婪的赌徒,他们把自己最后的血本在抛掷在命运的青石桌上,只为了求一场大赢,却没从来没考虑过最后的结局可能会连自己都输掉,也没想过在这之后的爱情又如何在生命里立足。

    在夏香艾心里一遍遍的犹豫,一遍遍的期待,期待林墨然会像乔熙说得那样,走出来去面对,可是婚礼进行了十几分钟了,林墨然还是没来。

    林墨然电话通了,是张枫接的,乔熙见过张枫,知道张枫是林墨然的好朋友,想让张枫帮他一个忙,他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到让张枫去顶替林墨然。

    乔熙拉来张枫,要张枫穿上林墨然的那件黑色礼服,一会儿就由他出场。张枫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儿,心里觉得好笑,不过这样做的话,他也输了。不过他还没有输得很彻底,因为至少他喜欢的夏香艾,在某一刻属于过他。这或许是人家可怜给他的回去的路费吧,不过就这样,他也心满意足了。

    张枫穿上林墨然的礼服,还觉得蛮合身的。张枫看到夏香艾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好像在想什么事儿,或许是在想林墨然吧。

    张枫在镜子前臭美的对夏香艾说:“诶,小艾啊,你这都是要成为我媳妇儿了啊,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啊,我可不想娶一个瘪嘴儿的新娘啊。”

    夏香艾听到他的话,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是她实在笑不出来,看都不看张枫一眼,呆呆的望着地上的白色瓷砖出神。

    在婚礼的最后,林墨然到底还是出现了。

    林墨然被乔熙带到后台,带他去见夏香艾,让他有什么话直接告诉夏香艾好了。

    林墨然看到夏香艾,他的眼睛亦如以前一般明亮,只是灰暗曾走过他的内心罢了。

    林墨然只是说了句对不起。夏香艾看着他的眼睛,其实他的眼睛已经告诉她一切。有时候知道一个人的心是怎样的,一个眼神真的就已经足够了。

    夏香艾平静的说:“其实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的,你的到来已经给了我最好的答案,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过去终将成为过去,而现在也注定成为回忆,现在我只希望我的爱情不是在回忆中渡过。”

    林墨然沉默不语,张枫看着两人。这样的结局在他的眼里已经再完美不过,也不枉费他为两人花的那些心思。

    但婚礼还没有结束,虽然张枫已经提早知道了答案。

    张枫拉过林墨然,把身上的礼服脱下来还给他,这个原本就是他的,只是张枫一时借用了一下而已。

    林墨然换好衣服,张枫催促这他俩出去,估计现在大家也都该等着急了。林墨然走在前面,觉得有什么不妥,回过头来,微微的笑着伸出手来,夏香艾笑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里,两人相视一笑,走向美丽的红地毯。

    谁都没想到,婚礼最终的开场是会是这样。

    大家在底下吃着饭菜,只见两对儿璧人牵着手走向婚礼的舞台中央。大家吃着饭的筷子突然都停下来,望向乔熙他们。

    这是乔熙的意思,他怕大家等得着急了,叫人提前把菜都上上来了。

    王学贵和江昊他们做到一桌儿上正喝着酒,看见林墨然牵着夏香艾的手走出来,衣服换成了黑色的礼服,大家都是一惊。

    杨婵希看着台上,得意的说:“我就是说嘛,那个穿白衣服牵着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表姐嘛,我表姐从来不喜欢戴耳环的,她们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大家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的去望向台上的杨紫和夏香艾,细细的这么一比对,还真是,林墨然牵着的那个女生的确没有戴耳环,看来就是夏香艾无疑了,但是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幕,连主持人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突然又多冒出来一对儿。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乔熙走过去,示意他把话筒交给他。

    乔熙拿着话筒对台下的人说:“今天我结婚,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我还有我弟弟的婚礼,让大家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王学贵听他这么一说,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儿了。骂着林墨然这小子真是,结婚就结婚嘛,还给闹这么一出。

    杨婵希说,“或许是为了给大家制造惊喜吧。”

    江昊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有够惊喜的,连我这么聪明都没想到。”

    杨婵希白了他一眼,“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张枫见没他什么事儿了,走下台去,和王学贵他们一起喝酒去了。

    王学贵看着张枫,半天没见他人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菜一上上来,人又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

    张枫摸摸肚子说:“这不刚才拉肚子嘛,去上了一个厕所。”王学贵说他是在厕所一个人吃饱了才出来的吧,张枫笑呵呵的说:“哪有,这不才刚做好,就等你了。”

    杨婵希说他俩真是恶心,张枫不认识杨婵希,王学贵解释的说是夏香艾的表妹,张枫和她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

    王学贵说你不是拉肚子么,这儿有几瓶烈的,两杯下肚就好。张枫也不推脱,“喝就喝,谁怕谁啊。”

    喝着喝着,王学贵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江昊说:“不对啊,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啊,我们还没闹他们的婚呢!”

    江昊一下也想起来了这事儿,“是啊,貌似直接被他们给跳过了,不行,今儿个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他们,不能让我们白动半天脑筋啊。”

    王学贵放下酒杯,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几个人拉着还在大口大口吃着饭的张枫,“别吃了,咱啊,去闹婚去!”

    张枫一口饭还没下肚,连忙嚼了两下就吞了,“各位大哥,我还没吃早饭呢,好歹先让我吃两口再说啊。”

    王学贵一把抓住张枫,拖着就走:“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在厕所呆那么久,还么吃够呢!”

    王学贵还有江昊七八个人一齐冲上去,林墨然光看夏香艾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王学贵他们抓住手脚抛上了天。

    林永和背着许雯晴和夏和昶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的喝酒,夏和昶在台上看着婚礼半天没开始,也不耐烦了,被林永和那么一叫,就偷偷的跟着溜下去。

    夏和昶看着台上的正热闹着呢,拍拍正享受的呷着美酒的林永和,示意他看看台上。林永和看到台上的林墨然,被大家高高的抛起,“咦,墨然,原来他在这里啊。”

    夏和昶指着被王学贵他们抛到空中,又突然一散而去,被摔了个马趴的林墨然说:“看!趴地上的那个就是我儿子林墨然。”

    本来闹婚就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谁结婚的时候没被闹过啊,也都了解,所以也不在意。

    夏永和乐呵呵的说:“原来那是你儿子啊,我见过的,上次老杨家结婚,我见过他,他和我闺女是同学吧,当设计他们一个是伴郎,一个还是伴娘呢,还真没想到我闺女嫁今天嫁的是你儿子啊,我还以为是姓乔那小子呢。”

    林永和也没想到,“嗯?有这事儿。”林永和一开始也认为乔熙要娶的是夏香艾,没想到是林墨然要娶夏香艾,林永和就是说嘛,他一天哪儿来的那么多事儿,原来是忙这个呢。

    然后两人呵呵的笑着,两杯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响,“看来我们这回真要成亲家。”

    林墨然被他们弄了个四脚朝天,,趴在地上扶了扶老腰,骂着:“你真还真狠啊!这都下得了手。”

    王学贵嘲弄的说:“这才哪儿跟哪儿啊。”

    说着几个人把他们原本想用在乔熙身上的法子,现在全用到了林墨然身上,弄得林墨然哭笑不得,问他们是什么样的思想才能想出来的这么些损招啊。

    章凡在在一旁安慰的说:“放心吧,他们已经够手下留情了,都还没给你上什么独木桥的,你就应该庆幸了。”

    林墨然无语,最后他们终于没什么可想的了,李洁茜笑了笑,走到林墨然的面前,“林墨然,别说我故意刁难你哦,你还欠我一样东西,也该还我了吧,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林墨然正想着是什么东西,李洁茜踮起脚尖轻轻的像小鸡啄米一样在林墨然的唇边啄了一下。大家都是一愣,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干,还是当着夏香艾的面。

    李洁茜说:“这是你欠我的,现在我们两清了。”

    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江昊解围的说,“还是洁茜想着法儿好,来来来,林墨然,哥儿几个也来亲一个呗。”

    王学贵几个在旁边叫好,说着就把林墨然......

(一百五十二)不是一个人的赌局

    林墨然狼狈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夏香艾一起给亲友敬酒。

    林墨然走到林永和身旁,看到林永和正和夏香艾的父亲夏和昶喝得尽兴,林墨然走过去“爸,还生着病,不能喝酒就少喝一点啦,妈一会儿看到会收拾你的。”

    林永和看见林墨然来了,叫他坐他旁边,说就是因为许雯晴不在,所以偷偷的喝那么一点,没关系的,然后给夏和昶介绍他儿子林墨然。林墨然笑着斟起一杯酒,“夏叔叔,好久不见。”

    夏和昶点点头,对林永和说:“这就是你儿子啊,你儿子真是,还是比你帅嘛,不过就是交际能力比你还是差的不老少。”

    夏永和意思是酒量,喝酒也是种在这个社会并不特殊的交际能力嘛。还说林墨然那时还真是傻里傻气的,杨海结婚的时候,夏永和给他倒多少他就老老实实的双手拿着杯子来接,他给林墨然倒多少,林墨然就喝多少,看着一桌的几个人直发笑。最后林墨然没喝几杯就醉了,脸跟个猴屁股似的灰溜溜的走了。

    林永和说夏和昶怎么老是只会欺负孩子,夏和昶说这不你没来嘛,我先锻炼一下他。

    林墨然和夏和昶他们一起喝着,聊着,夏香艾也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夏香艾不喜欢喝酒,在他们身边坐了一会儿,就和跑去和杨婵希他们一桌,王学贵和张枫也在哪儿,几个人挺聊得挺投缘。章凡他们就在原来的那桌,看到夏香艾来了,也凑过去和他们一桌,反正人一桌人也没几个人,菜多也吃不完。

    其实夏香艾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杨婵希他们怎么知道她要结婚的事儿,因为她和乔熙怕这场闹剧最后很难收场,只叫了一些朋友来,很多熟络的亲戚都有没叫,也包括杨婵希和江昊他们。后来乔熙和杨紫是真的要结婚,才多加了很多的喜帖,主要是乔熙和杨紫的朋友和亲戚,夏香艾和林墨然的很少,只有些章凡他们几个人而已,最后杨婵希他们是怎么来的,夏香艾就不得而知了。

    夏香艾小声的问杨婵希他们怎么来了,杨婵希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说道:“怎么,表姐,你结婚了我们都不能来么?”

    夏香艾连忙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知道是谁告诉他们的。杨婵希莫名其妙的说,难道不是你叫我们来的么?夏香艾说不是,杨婵希说短信还在我手里呢。杨婵希说着拿出手机翻开短信给夏香艾看,夏香艾看了看说,这不是自己写的,电话号码也不是她的,可是电话的结尾分明就是她的名字,杨婵希以为是她换了电话号码而已,打电话给她她也没接。

    杨婵希吃惊的说不会吧,于是用手机把那个号码拨过去,拨过去就知道是谁的了。

    杨婵希拨过去,手机只“嘟”了一声,不知道谁的手机响起来,还离得不远,张枫和王学贵正聊着天,想也没想的摸出手机来,是个陌生号码,张枫接通电话,“喂,你好,请问哪位啊?”

    这句话清楚的从杨婵希手机里传出来,传到夏香艾的耳朵里。夏香艾和杨婵希同时把张枫盯住,神情很复杂。夏香艾就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一切都明白了,原来都是张枫搞的鬼,差点把乔熙和她逼得下不了台的那家伙也是张枫。

    张枫接着电话,看着夏香艾和杨婵希的神情,再一看杨婵希手里的电话,大拇指不经意的把手机的麦克风给摁住,然后对着电话很自然的说:“喂?什么啊?保险?我很久都没卖保险了,你找错人了!”说着假装按了一下挂机键,顺手就丢在了兜里。

    然后对夏香艾她们傻呵呵的一笑,说什么有人打错电话了,继续和王学贵他们聊天喝酒。

    杨婵希那里电话还没断,但是分明听到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就是张枫,张枫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骗得了她们。

    夏香艾一副我要杀死你的眼神看着张枫,伸出手,“把手机交出来!”

    张枫问她要自己手机干嘛啊,夏香艾叫他少废话,把手机交出来。张枫摸摸口袋,林墨然的手机还在自己身上呢,灵机一动,顺手就把林墨然的手机给了夏香艾。

    夏香艾翻看着他的手机里通话簿,里面很多电话号码,而且备注都写得很详细,比如杨婵希的备注就是夏香艾的表妹,后缀就是杨婵希。还有很多联系人,乔熙的也在其内,很明显这不是张枫的手机,只有林墨然才会这么干,他总是怕自己忘事儿,所以做每件东西都做得很细致,相反张枫大大咧咧的,连自己家人的号码都懒得打备注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还有他怎么会有林墨然大学同学的号码。

    夏香艾问他是他的手机么,张枫说是啊,夏香艾说他撒谎,一连问他几个问题他都答不上来,问他哪儿来的这些号码张枫都和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

    张枫没办法,说手机是林墨然,以为夏香艾要林墨然的手机,就给她了。夏香艾说要他的,张枫只好摸出手机给夏香艾。

    夏香艾翻看了通讯录,只有很少的几个号码,夏香艾的名字是第一个,只有简单的一个字——“艾”

    夏香艾不知道张枫喜欢自己,或许知道,只是一直在装糊涂,也或许是张枫的演技实在太好了,成功的骗到了夏香艾。张枫对夏香艾很好,这个夏香艾心里清楚,但是张枫总是找出一些些理由,让夏香艾认为那只是帮他一个忙的报酬什么的,或者只是一个朋友的礼物。夏香艾也没觉得朋友之间没什么,但是看到自己的的名字在最前面,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触动,也可能是张枫懒得打字,只打了一个字,而自己的名字又刚好在开头,夏香艾他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夏香艾看到刚才不久的通话记录,细细的这么比对,分明就是杨婵希的号码,张枫装的还真像,差点就被他骗了。夏香艾拿出短信,问他短信是怎么回事儿。

    张枫见瞒不过,只好把实情老老实实的说了。

    那天夏香艾和乔熙一起参加章凡的婚礼,给大家说他们要结婚的事儿。张枫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其实他心里就隐约的猜到他们做这件事情的目的,他拉住正发脾气的王学贵去厕所,在厕所里张枫和王学贵打了一个赌,说婚礼那天有好戏看,而且还和林墨然有关。王学贵问他为什么那么肯定,是不是知道什么。张枫说他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就和王学贵打了那个赌,要是婚礼那天没有林墨然,没有好戏的话,他就喝半斤刚烤出来的那种原浆酒,相反的王学贵也一样。

    如果不是来验证这个张枫所谓的赌局,王学贵才不来呢,还是在和夏香艾大吵一架之后。张枫回去之后,就一直劝林墨然去找夏香艾,林墨然每次都不痛不痒的告诉他,也不说去还是不去,没个准确的答案。张枫知道林墨然在犹豫,林墨然也想到了可能是夏香艾他们想让他出来的用的招数,毕竟他们都知道乔熙有一个爱着的人,乔熙对杨紫很迁就,大家都刊在眼里。乔熙不可能这么快移情别恋,对象还是夏香艾。但就算是这样,林墨然不应该连见夏香艾一面都没有勇气把,那时张枫还不知道林墨然为什么不出去见夏香艾,也不知道他和夏香艾分手的事情,更不知道林墨然心里究竟在犹豫什么。

    后来,林墨然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看起来心情并不怎么好,把手机索性就丢在家里,然后自己出去散心。张枫拿着林墨然的手机,看到林墨然的通讯录,突然想出了这个办法,以夏香艾的名义给林墨然电话上的所有联系人发过去这样一条短信,大概会说夏香艾要结婚了,还详细的说了时间地点。张枫这样做无非是想逼林墨然一把,不管这夏香艾和乔熙是不是真的,他只想让林墨然去见夏香艾,把夏香艾给找回来,他没想过他这样做的结果会把夏香艾和乔熙一步步的逼向婚礼。

    大多数认识的夏香艾的人都知道了他们要结婚的消息,都纷纷的来问她,夏香艾和乔熙一样,都不知道说什么,含糊其辞的告诉他们。他们的婚礼弄到现在不得不办,夏香艾只能祈祷林墨然真的会在婚礼时出现,这也是这场闹剧里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婚礼还是的前几天,林墨然去看乔熙,看到乔熙他们的在筹办婚礼,连礼服都订好了,可是哪知道他们这样,非但没有让林墨然去找夏香艾,反而让夏香艾在林墨然的世界里越走越远。

    婚礼这天,王学贵来了,最后林墨然也出现了,大家看着他们两人跨过红地毯的拥抱,满地的鲜花和热烈的掌声,事实证明王学贵输了。

    林墨然明白,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去见她,直到不会在心动的那一刻,你就成功了。

    林墨然在为他的回忆找一个终点,于是他去了,之前之所以他一直逃避,是因为他还不愿意忘掉夏香艾,忘掉那段有着她的回忆,那段回忆对他来说很美,即使这最后一笔是少了主角的风景。林墨然看到夏香艾的那一刻,还是心动了,忍不住走上去,笑了笑,说着那些像是别离的话,如果没有后来,那真的就是林墨然对夏香艾最后的分别辞。

    张枫对夏香艾说,管他的,不管怎样,至少现在的结局是好的,为什么非要那么在乎过程呢。

    夏香艾没好脾气的看着张枫,还说呢,要不是因为你,害的我们差点就下不了台了。

    是啊,如果林墨然最后没有出现在婚礼上,结局呢?结局就会是这场婚礼只是乔熙和杨紫的,而看到这一切的朋友,都会明白事情的真像,真像就是夏香艾骗了她们,夏香艾成为大家眼中的笑柄。这场婚礼虽然不是她一个人的赌局,只是投入的比较多罢了。

(一百五十三)只要阳光的存在

    三个月之后的早晨,或许对张枫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因为他就要做不是爸爸的爸爸了。

    张枫和谢爸谢妈守在谢思雨的旁边,谢思雨就要临盆。在被推入产房的前,谢思雨紧紧的抓住张枫的手,眼神里透出的更多的是无助。张枫劝她不要害怕,一会儿就会过去的,之后什么都会好的。谢思雨知道张枫说的是什么,他答应过她要给她一个美丽的婚礼。谢思雨微微的笑了笑,这是她的期待。

    谢爸谢妈和张枫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半个小时之后,白色的玻璃门打开了,一个护士抱着一个正哇哇哭着的婴儿,谢思雨还躺在里面。谢爸谢妈开心的接过婴儿,张枫在一旁,他觉得自己很多余。

    张枫走进病房去看谢思雨,白色的床单映衬着她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微闭,好像是累了。张枫拉着谢思雨的手,只是笑了笑,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思雨躺在病床上,声音很微弱,大概是问张枫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谢爸谢妈抱着孩子走进来,对张枫说是个女孩儿,谢思雨让张枫为孩子取个名字吧,张枫想了想说就叫她“浅儿”吧,谢思雨念着“浅儿,张浅儿”,不错的名字。

    谢思雨不知道,在她问他为孩子取个名字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其实是苏雨,可是在苏雨走的那一刻,就算是张枫极致的想隐藏心里的这一切,可某些东西在他的生命里却不得不搁浅,他最后还是骗不了自己。

    十天后的夜晚,张枫和谢思雨的婚礼已经筹备妥当,请柬都已经发出去,在这个时候张枫才把自己要结婚的消息告诉爸妈,要他们来一趟。张爸张枫都很高兴,平时看到张枫喜欢独来独往,从来没看到过跟哪个女孩子在一起,一直很担心他的私人问题,现在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又怎么能不高兴。

    婚礼的前两天谢爸找到张枫,神情沉郁的样子,拉过张枫叫他坐,想给他说些事儿。谢爸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好像很不容易才说出的一句话,其实思雨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那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不需要负责,作为一个哥哥,你对我们家思雨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谢思雨从小到大使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很任性,谢谢你一直包容她。你是个好孩子,你也有你的未来,不应该为我们家思雨耽误,而且现在的苏雨还是这样,已经不值得你为她这么做,现在如果你想反悔的话还来得及,毕竟这一切本身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张枫笑了笑说,谢叔叔,这件事情我已经答应,我就没想过要反悔,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让它继续下去吧,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爱思雨的,不管怎样我都会好好的对她的了,而且怎么能说没关系呢,我怎么说也是思雨的哥哥。

    谢爸听到张枫这么说,舒了一口气。

    林墨然来找张枫,听到他们的对话。张枫看到林墨然来了,对谢爸说还有事儿,先走了。走前谢爸还拉着张枫的手千恩万谢。

    那个时候张枫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婚礼也没几天了,大家都知道张枫要结婚的消息。现在这个时候谢爸才来说这些话,稍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明白谢爸说这话的用意。

    张枫理解谢爸,毕竟是自己的子女,看到思雨这样,还是生了孩子的,以后有没有人要都是问题,现在张枫主动出来愿意承担这一切,这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了。

    林墨然拍拍张枫的肩,张枫说:“要是劝解的话就不要会说了,我的路是我自己的选的,怎么走不是别人几句话就能左右的。”

    其实,林墨然说,你没什么可劝慰的,你比我么你活得痛快。

    是啊,因为张枫的心里有期待,哪怕只是一餐简单的晚饭,哪怕只是下一刻的风景。他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因为他很少有想要坚持的东西。至少他不会悲观的活着,一觉醒来,他所想到的事儿就是比昨天过得更好,哪怕是一点儿,这就够了。

    林墨然来拿自己的东西,张枫问林墨然他说过的那句话。林墨然说他说过很多话,具体是指那一句他就不知道了。张枫说,以前你对我们说,如果我们几个兄弟间有一个是女的话,你说什么都要娶了。可我想说,如果你是女的话,我说什么也不会娶,我们之间本来有太多相背离的地方,不论是对待事物的方式和看法,还有最主要的性格,但最后我也没想过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我想如果和你在一起久了的话,我可能也会像你一样变得多愁善感,我不要那样的生活,我宁愿开开心心的,哪怕没心没肺,所以如果你是女的的话,我绝对不会娶你。

    林墨然笑着说,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有时间我试着去改改吧。但是我希望,即使十年之后看到的你,还会像是今天一样就好了。

    张枫挠挠头,很耍趣的说:“这好像很麻烦的样子,不过我尽量试试吧。”

    林墨然拉着行李,最后对张枫说,“我提前祝你新婚快乐了,婚礼见。”

    婚礼前两天,张爸张妈就来了,两家人见面都很高兴,张爸抱着孙女在怀中,不住的逗小浅儿,还一个劲儿的夸小浅儿真可爱,可能是笑浅儿太顽皮,将襁褓的一角踢开,露出白嫩的小脚丫。张爸看着突然变了脸色,凝重的端详小浅儿一番,随后把小浅儿交到一旁的张妈手里,叫张枫跟他出来,有事儿要对他说。张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张爸走到屋外,张爸把门带上。

    张爸脸色不太好看,有些生气的问张枫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张枫被他莫名其妙的一问,隐约的感到张爸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张爸今天才来的啊,不可能啊,而且刚才还好好的。

    张枫尴尬的说:“爸,说什么呢,什么怎么回事儿啊。”

    张爸一个巴掌扇过去,这一下把张枫给打懵了。张枫揉揉脸颊,“爸,你干什么。”

    张妈看到张爸的脸色不太对劲,又听到一个清脆的响声,就知道出事情了,跑出去就看到张枫红肿的脸,张爸气哄哄的说:“到现在还想骗我!给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枫不语,张爸还待要打,张妈一把拉住张爸的手,问他干嘛要打孩子啊,然后看看张枫的脸颊,问张枫没事儿吧。还骂张爸下这么重的手干嘛,真当孩子不是亲生的啊。

    张爸听到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就要揍张枫一顿。

    张爸从小到大从小到大对他很溺爱,哪儿动过张枫一根手指头啊,张枫也听话,成绩也好,或许高中那次帮朋友出气是他做过的最叛逆的事情了,不过谢爸也随他去,年轻人,谁还没个火气不是。高中毕业,张枫瞒着家里没填志愿,没要出去闯,谢爸说不过也由着他去。

    但是“最”之后还有“更加。”张爸没想到张枫现如今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张妈也感觉到什么不对,因为张爸是学医的,或许是职业需求吧,他很少发过脾气,而且他从来对张枫发过火,更别说动手打他了。看着张爸气愤的样子,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张妈一把推开张爸,什么事情不能嘴说啊,非要跟孩子动手。

    张爸咬牙切齿的,指着张枫说:“你自己问问他什么事儿,看看你亲儿子都做了什么好事儿!”

    张妈以为张爸说的怀孕的事情,未婚先孕的确在他们眼里很不齿的事情,但是时代变了,不像以往那么保守,思维也有所转变。而且现在张枫和谢思雨都要结婚了,还来说这些干嘛。

    张爸突然可笑的笑了笑,却咆哮的说:“未婚先孕?你以为真那么简单么!那孩子根本不是姓张的!不信你自己问问他!”

    这句话一出,张妈也是一惊,不敢相信的问张爸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爸是学医学的,但是对历史和基因也很有研究。张家的祖辈是湖广地区的,后来迁入四川,听谢家的口音也是湖南人。他们每个人身上从出生都有一个类似于“标志”的东西,就是小脚趾甲是分成两瓣的,其中靠外侧那一瓣比较小,类似于一个斜“T”的图案,这是一个民族的标识。张爸身上有,张枫身上也有,他想谢爸谢妈身上也应该有吧,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偏偏小浅儿的指甲盖是平滑的,这只有一种解释,小浅儿根本不是张枫的。当张爸在看到小浅儿踢开襁褓的小脚,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张妈转过身去问张枫,柔和的声音中却透着的是焦急。“枫儿,给妈妈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枫依旧沉默不语,看来这事情是真的没错。张妈对着张枫说:“从小看你那么聪明,现在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儿啊,那孩子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还要娶那个女孩,娶这么一个女生值得么!天下好多的女孩儿多的是,为什么那么多你不选,你偏偏要选这么一个女孩儿。”

    张枫歪着头说:“我的事儿不要你们管。”

    张爸听到张枫居然敢这么说,抄起袖子就要打张枫,张妈一把拉住张爸,“你以为你就是这么长大的么!我们辛苦把你养这么大,现在翅膀长硬了是吧,竟然敢对父母这么说话。”

    张枫说,“爸妈,我的婚礼你们愿意祝福我就来吧,不愿意就算了,我也强求。”

    张爸一摆手说:“我坚决反对这门婚事!我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娶这么一个女生的!未婚先孕已经是不耻的事儿,还不是你的,跟别人生的,这样的不检点的女生哪里值得你去给她背黑锅啊!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这点事儿还不就明白么!”

    张妈拉着张枫的手,亲切的说:“枫儿,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何必非要去趟着滩浑水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给妈妈说说。”

    张枫不敢去看妈妈,只是说,妈妈,我......张枫本来想说“我爱她”可是“爱”那个字像一块石头一样卡在张枫的喉咙里,让他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对谢思雨原本就没有爱情的字样,他对她有的只是哥哥对妹妹一般的疼爱。

    张枫说:“我就是要娶她怎么了,我有我的选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你们来左右我的思想。”

    谢爸气呼呼的说:“好好好,你有你自己的思想,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娶这样一个女生,要我们老张家以后怎么有脸出去见人!这样败坏名声的女生到我们家来,你要我和你妈这张脸往哪儿搁啊。”

    “这件事情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如果我不说,你们不说,他们不说,谁会知道啊。”

    张爸气得拉着张妈就走,连夜就赶回了老家。走的时候甩下一句话:“如果你非要娶这么一个女生的话,就当我们死了好了,我们没你这个儿子!”

    张爸张妈走后,张枫愣在原地,眼睛睁得浑圆,像两个黑洞,却放不下眼前的一切,一切对他来说就像吹不进他生活的沙子,他只要阳光存在,这便是他所有简单的美好。可是他没想过阳光之后也总会有阴雨的时候。

    张枫推开门,尽量让自己显得高兴一点,走进屋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然后对谢爸谢妈他们说他爸妈有事儿,先走了,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饭了,大家先吃吧。

    张枫和他们的对话,其实他们早已全部听进耳朵里,谢爸谢妈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不太好。谢思雨在张枫进来的时候,望着他,大大的眸子,一点晶莹闪过,一点一点的汇集成河。谢思雨抱着张枫:“对不起,对不起。”她能说的也只有对不起而已了,这一切都是她种下的恶果,却让一个与她本来毫不相干的哥哥承受这一切。这对张枫很不公平,谢思雨哭着,慢慢的放开张枫说:“哥哥,这婚我不结了,你去找一个你爱的人吧。张叔叔说得对,为我这样一个女生不值得。”

    张枫抓着谢思雨的手臂,指尖轻撩起她的头发:“傻妹妹,说什么呢,哥哥好歹是个男人,而且对你说过的话我又怎么会食言呢。好了,别哭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谢思雨刚生下孩子不久,还在坐月子,身体的确还不太好。

    谢思雨慢慢的收住眼泪,不再哭泣

    谢爸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女儿被别人那样子说,说得还没还口的余地,心里沉闷可想而知。

    谢爸拍拍大腿,站起来,好吧,吃饭吃饭,吃完睡觉,说的时候,目光却是空洞无光。

    张枫突然有些可怜眼前这个中年发福的胖子,如果谢思雨听话一点,或许他依旧还是很年轻的模样,至少心里是这样的。为了谢思雨的事情,都快要把他逼疯了。

    谢妈恶狠狠的等着张枫,无声的为谢思雨鸣不平,却什么话也不说,因为在她心里也自知理亏。

    几天后,张枫的婚礼。

    林墨然他们早早的就来了,王学贵也拎着半斤原浆酒,还热着呢,不知道他在哪儿弄来的,王学贵说:“这是我赌输了的,今儿当着大家的面给喝了。”

    张枫只是笑笑,大家看着谢思雨怀里的小浅儿,都说张枫好福气,娶这么一个漂亮的老婆,还生了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平时看着张枫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原来是瞒着我们,直接来了个“奉子成婚”啊。

    张枫贫嘴的说道:“是啊,还不是为了能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这是张枫的婚礼,或许是一个很开心的婚礼吧,不过对于张枫来说,却是一个没有家人祝福的婚礼,甚至对于爱情没有关于丁点的付出,这样的婚礼,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张枫不知道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在之后的日子,他和这块石头杠上了,他不信这块石头会压在他身上一辈子的,他笑着反抗这一切。

    洞房之夜,张枫被大家簇拥的走进新房,随后关了门。外面依旧是一派的嘈杂声,房间里却安静的出奇,张枫看了一眼谢思雨,走向柜子,翻出一床被子和一卷凉席。谢思雨叫他不要麻烦了,就睡床上吧。张枫说他睡觉不老实,会弄哭小浅儿的。于是在地上现铺了一个铺,就睡在地上,谢思雨和小浅儿睡在床上。

    第二天张枫在另一间房间里收拾出一架床,自己就在睡哪儿。

    婚后的日子,对于以前的张枫来说没有波澜,一切都是平静的,平静的按照就像一条河流中的一粒水珠,跟随着浪花随波逐流。要是以前张枫肯定会发疯的,可是现在的他学会了平静。以前他总是说生活是自己选择的,谁也左右不了,最后他还是被生活左右了,只是他的笑声,他的期待依旧存在于他的生活里。就像那一只只正在增长的千纸鹤,从最初的一只,变成了两只,然后又慢慢的变到七百只,七百支变成了一千七百只,而且它还在慢慢的,一天一天的增长着,或许张枫还在等待那个女孩吧,也或许这只是某些东西残留的副作用,最后不知不觉成了生命中难以割舍的习惯。

    婚后的张枫变得更成熟,也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怎么才能把衣服洗得更干净,怎么做红烧鱼的时候不粘锅,怎么把小浅儿哄睡着等等一系列繁琐的事情。谢思雨不会做饭,她讨厌油烟味。张枫就每天早早的起来做好早餐,晚上又看着时间跑回来把晚饭做好,张枫的厨艺在一天天变好。谢思雨烦小浅儿晚上太吵,总是让她睡不好觉。晚上张枫的房间里就多了一个摇篮,小浅儿熟睡在里面,有时候小浅儿醒了,哇哇的哭,还在睡梦中就被惊醒的张枫,面对小浅儿又是哄,又是拿奶瓶,弄得手足无措,最后好不容易把小浅儿给哄睡着了,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望着天花板出神。

    张枫整天是忙完了外面,回来还要忙家里,忙完了白天,又要忙晚上。不管怎样,张枫告诉自己,晚上要坚强。结果小浅儿一哭,弄得他都要哭了,一想到自己堂堂三尺男儿,说什么都不能流泪,却还是坚强不起来。张枫趴在小浅儿的摇篮旁,苦着脸看着熟睡中的小浅儿,微张着小嘴,匀称的呼吸,很可爱的样子。张枫说:“哎~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现在也该还够了吧,你要是以后长大了对我不好,看我不收拾你!”

    小浅儿会说话了,第一句叫的居然是“妈妈”,很小的一声,张枫还是听见了,张枫骂小浅儿死没良心的,我对你不好么,一句爸爸都不肯叫。说完还是高兴地给小浅儿买点好吃的东西,买回来才知道,小浅儿的还不能吃这些东西,于是东西放着,张枫却不能坐着,他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张枫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因为只有忙碌才能让他的脑袋不停的运作,不让他又过多的空闲的时间去怀念。张枫原本就是一个不善于怀念的人,可是有些东西走进心里,又消失在生活里,用怎样才不让他浮现在脑海。

(大结局)一地落寞

    三年后某一天,天气小雨转晴。

    一大早,我刚开门,哥哥就出现在我家门外,他的车停在不远处,哥哥居然头埋在臂弯里,像是睡着了。他老是这样,时常一开门就会发现他,当然是在我家门口的台阶上睡觉,我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我摇了摇哥哥,哥哥慢慢的睁开眼睛,摸了摸脸,问我现在几点了。

    我不禁好笑,就像他说的那样——“人生如戏,有的人却演入了迷;爱情如梦,有的人却睡过了头。”哥哥也不能老把我家门口的台阶当爱情啊。

    我说:“十点啊,怎么了?”

    哥哥摸摸脑袋:“对啊,我要干什么来着?”

    哥哥估计是睡迷糊了,连自己要干什么都忘了,也不怪他,他总那么忙。不过今天的哥哥穿了一身西装,打扮了下还蛮帅的,我忍不住花痴了一番。

    我说:“今天弄着么帅,该不会是要去相亲吧!”

    哥哥木着的脑袋想了想:“相亲?不会吧,前不久才推了一个,又来!”

    说实在的,现在的哥哥也该有个家了吧,都二十好几的人了。阿姨上次给他找了一个女朋友,算是相亲吧,那女生愣都到他家去了,阿姨打电话叫哥哥赶紧的回去一趟,结果哥哥躲着,说是有很多的事儿,忙不开,还是给推了。

    哥哥掏出手机一看,拍拍脑袋:“哦,对了,今天是我们老同学聚会来着。”

    我心想,老同学聚会干我什么事儿啊,还跑我家们口睡觉。

    哥哥不好意思的对我说:“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啊。”

    我纳闷的问他:“为什么要我和你去呢?再说你一个人不能去么?”

    哥哥说:“这不是找不到人嘛!”后面的话哥哥却没说下去。

    我知道哥哥想说的是女人,倒是,到现在为止,我还真没看见过哥哥身边有什么异性的出现,连关系密切的也没有。都说同学聚会时很受伤的聚会,也难怪他会找到我。

    哥哥见我有些犹豫,说道:“有好处的,下次陪你去玩、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啊。”

    我埋怨的说道:“你上次就说了的,还来这一套!”

    哥哥一副可怜的模样说:“帮帮我嘛,”哥哥说他不想看到那么多人对他的同情。

    我心想他有什么可怜的,无非是找个借口想要我和他一起去,去就去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无聊,帮他一个忙好了,顺便再蹭顿吃的,何乐而不为啊。

    我故意打扮了一番,哥哥说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说这是为谁长面子啊!哥哥笑了笑不语。

    收拾好一切,我坐上哥哥的车就去了他们的同学聚会。

    说起来他们的同学聚会还真是有意思,耍嘴皮子,四处逗乐,一群人完全不像二十多岁,已经在社会上打拼过好几年的人,倒像是学校里还没毕业的学生。

    那天覃超从北京回来,匆忙的赶上他们高中毕业八年之后的同学会,还好是赶上了。

    八年,他们许多老朋友都先后结了婚,最先结婚的章凡也有了他的小孩,唯独只剩下覃超到现在还是独身一人,还有我身旁的哥哥。我坐在他们的身旁,听着他们的故事。

    哥哥在人群中依旧那么沉默寡言,却成了他们耍笑捉弄的对象,弄得我都想上去加一把油,但是一看哥哥可怜兮兮的模样,想想还是算了。

    几个人把酒言谈,说起那些年,那些都被他们讲得已经俗套的故事,却还是忍不住说起。时光涌动的某一刻,他们都不再是那个校园里青涩的少年。

    在时光面前,他们都变了,唯一没变的是他们再会时,会怀着曾经有过的心情。

    张枫依旧爱耍嘴皮子,章凡还是那么爱玩儿,豪爽的王学贵,酷酷的覃超,美丽的夏香艾,还有,木讷的哥哥......

    覃超弹唱着那首情歌,还是那时哥哥写的词。覃超一直没有写好这首词的曲子,唱出这首歌也是第一次。现在弹唱起来,没了当时的心境,也没了当时年少的多愁善感,却依旧动人。

    “那夜,繁星缀点着天空,散落零星的泪,是怎样的晶莹,又是怎样的悲伤,化作的美;那夜,零落了一地玫瑰,蛐蛐哼着夏的曲儿,‘为自己找个家吧!’‘为自己做场梦吧!’那夜,风,书写了零丁的梦,星夜的私语,梦的七弦琴,为爱拨弄......”

    歌声撩动这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轻轻一笔,却相隔了这么多年,直到许多年后的今天。

    大家都喝得一塌糊涂,哥哥的脸上红得要命,身上还起了些红点,他对酒精过敏,却也喝了不少。章凡说不如咱们玩个游戏吧,一人在自己得衣领上弄一个嘴唇印,看谁回去会挨骂。

    大家都喝醉了,也没谁会在乎,也不知道跑是谁在自己的身上弄的,反正满满的,印得到处都是。

    我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的举动,说实话我挺羡慕他们的,他们的聚会除了耍趣,相互取笑,没了那些所谓名利的攀比。

    到最后分开,他们几个狼狈的一脸。哥哥脸上倒还算干净,大概是看到我在场吧,所以就没怎么对哥哥下嘴,难怪哥哥要我陪他一起来,要是我没来的话,还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耍弄哥哥的。但我倒想看看他们回去会怎样,是跪搓衣板呢?还是跪电脑键盘?反正是跪定了,想想都觉得这主意有点儿馊,不过也有例外。

    章凡回去的时候,不止衣领,脸上还好几个,夏琪看到了,一把抓住他就问是怎么回事儿,一身酒味儿不说,还这么多嘴唇印,还说什么章凡不爱他了,或许从来都没爱过。章凡一句话没说,夏琪就一脸说了一大通,泪水差点儿就出来了。

    章凡笑了,脑子晕乎乎的说,什么啊,然后翻出身上的口红印说,这个厚嘴唇的是王学贵的,这个薄的是张枫的,还有还有,这个,这个是林墨然。章凡说是大家玩的一个游戏,看谁会家的醋坛子会翻,没想到我们家的先翻了。

    夏琪听到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觉得好笑,没好气的骂章凡他们无聊,无聊头顶,章凡说我们家的醋坛子打翻喽。

    夏琪红着脸说没有,玩全跟刚才抓着章凡要死要活的夏琪,突然换了另一个人。其实夏琪一直明白章凡喜欢的是谁,她也问过章凡,章凡在她的额头浅浅一吻,说“过去的就已经好似过去了,不管我心里那个人是谁,但是现在至少我怀里的是你。”

    夏琪不高兴,章凡说:“人生在世,能更让我遇到这么多的好女孩,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夏琪嗔怪章凡油嘴滑舌,“我还弱水三千,泼你一脸呢,叫你不清醒,喝这么多酒。”说着就去个章凡拿醒酒药。

    其实章凡只是不太爱表达自己的想法,从夏琪答应愿意和他一起奋斗的那一天,章凡就在心底给过她答案。

    “已得意中人,从此不二心。”

    这是章凡和夏琪。

    我想最现在最失落应该就是覃超了吧,覃超喝醉了,回到旅馆,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个游戏本来就是他们的,与他无关。

    三年前,覃超和陈江丽在这个并不陌生地城市里分手,覃超以沉默作为回应,看着留着泪的陈江丽消失在人海里,她消失的地方依旧灯红酒绿。

    陈江丽一直在找他,她不甘心这样的结局。

    在酒桌上,章凡问覃超,问他们为什么分手。

    覃超喝醉了,听到陈江丽的名字痛哭流涕,压抑在心头几年的感情,一下喷涌出来。

    覃超说,我他妈真不是人!章凡说,是啊,你不是人,你是个东西。

    覃超骂着,我不是个东西,我是个畜生。章凡依旧在火上浇油的说,对,你是个畜生,还是畜生中的极品,你就是个头猪!覃超无语。

    后来陈江丽来了,她只是迟到了而已,她没听到覃超的话。陈江丽看见覃超心里也是一阵翻云倒海。

    那天晚上覃超和陈江丽在一起相拥了很久,最后陈江丽在覃超的怀里睡着了,覃超小心的放下熟睡的陈江丽,一个人独自离开了,乘上了那晚的飞机,覃超最后还是选择了逃,他怕再多呆片刻,他真的就走不了了。

    就在覃超和陈江丽分手的那一年,覃超把他的老板炒了鱿鱼。上司不止一次的把覃超辛苦写出来的歌曲当垃圾一样的丢在他面前,他想到了辞职,最后不得不加入了“北漂一族。”他想去北京闯一闯,走之前,林墨然去送他,为他饯行。覃超笑着说他还不枉这些年,至少在走的时候知道自己还有个朋友,还有个人来送我,也算是值了。以前我总觉得我有很多的朋友,没想到到头来送我的只有一个。

    覃超走时,林墨然最后问他,去北京了,真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下了么?陈江丽呢?

    覃超摇摇头。

    这要怎么放下啊,揣在兜里的东西想丢就可以丢,装进心里的东西,要他如何才丢得掉啊,

    林墨然问他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执意离开,覃超说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有自己的做事方式,你不懂我,所以也不明白。我戒不掉的东西,我会用点强硬的手段逼自己戒掉。

    林墨然心里明白,如果爱情是杯上瘾的毒,覃超能想到的最强硬的手段,不过就是逃离,其实这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在他心里还是放不下。

    林墨然说好吧,既然是这样,劝你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你自己考虑。但是最后我还是想给你一句忠告,前半生不惧,后半生莫悔,以前我就是太晚明白这个道理,才让我有了更多的后悔东西,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才好。

    覃超扬起嘴角说:“我的青春还在,要我拿什么后悔。”

    这或许是哥哥认识覃超以来,听到他说过的最酷的一句话了吧。

    覃超指着背后的夕阳说,墨然,看着我,看着我的身影,我大步的向前走,说不定你会看到我走进这片夕阳里。

    覃超走了,哥哥看着他耍酷的样子,背着一把银色摇滚吉他,一身黑夹克,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远方的夕阳里。

    那晚,残阳如血,覃超真的走进了夕阳里,留下了一地疮痍的落寞。

    我坐在哥哥的车里,音响里缓缓的放出一段音乐——“如过还可以回到那时年少,是否还可以把谎话说得美好,想念你美丽的笑,让我的日子变得难熬;如过可以回到了那时年少,记得别把承诺说得太早,想带你去看飞雨的桥,却只剩黄昏的尘嚣......”

“二师兄”庄蓝

    “流年是一匹奔跑的野马,因为没有困锁它的缰绳,渐渐的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往事如一幕幕灰白的影像,即使可以回退到过去,也走不回从前。过去,终究已成过去,它留给我们的,不过是一张张早已发黄的照片。”

    “经世流年的婉转,岁月如歌,最后不得不却曲终人散。当遗忘成为一种开始,岁月还剩下什么?”

    “陈年的青涩像一杯发酵的美酒,被埋藏记忆的角落,可能未来的某一天会被发掘出来,却已醇香可口,这或许是岁月带给我们的最美的东西。”

    和庄蓝第一次见面大概是六年前的事了,隐约的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我坐在去大学的班车上,雨轻轻的飘落在车窗前,又慢慢的和无数个小雨珠汇集在一起。

    其实,打心底我并不喜欢雨天,积水的街道,会很容易弄湿我的鞋子,湿漉漉的鞋子会让我觉得很难受。不过城市里唯一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地方却只有雨后。

    雨后的城市,晴空万里,白云是没有污染的纯白色,太阳是柔和的暖红色,空气也变得格外的舒畅。

    车停了下来,人并不是很多,许多位置都还空着。一个穿白色T恤的男生气喘吁吁的走上来,带着些男生应有的爽朗笑,头发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他笑着望向我的方向,眼睛里有些莫名的东西。我不由的低下头,望向窗外,心里竟有莫名的鼓动。我想我是生病了吧,还病得不清,因为我感到脸烫得厉害。

    我偷偷的看向他,他笑着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突然变得很奇怪,不解的走向我。好吧,是走向我的身后。

    最后车到站时,他睡着了。我以为他还有很远要走,原来只是睡过了站,他应该和我一起下车的。

    第一天到学校报道,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儿,只是学长老师欢迎大家走入新的学校,然后给大家讲些关于课程的事情。

    回去的时间还早,姐姐应该也回去了吧。姐姐选理科,我选文科,所以大学我们选了同市却不同的大学。我们每天都会从同一个车站出发,又在同一个车站会和。

    从小到大我和姐姐几乎没什么不同,文理科我想是我们有史以来最大的分歧,尽管我们高考的成绩几乎是一模一样,姐姐只比我多考了零点五分。我们的文理科成绩几乎不相上下,甚至是一分不差的。可是大学姐姐却选了理科,我选了文科。事先我们并没有告诉彼此,因为我们都太过相信我们之间有足够的默契,即使不说,也会不约而同的得到一模一样的选择,甚是又会在同一个班。

    事实上在大学之前的确是这样,可是在大学时却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我们没有选到同一所大学,尽管我们都在同一个城市。我固执的认为这是姐姐的失误,并且与己无关,姐姐也是这么固执的认为的。

    从学校出来,我打点话问姐姐要不要一起去逛个街啊,然后在那个老车站等她。

    其实我几乎不叫她姐姐的,就叫她崇芳,她叫我岽芳,我的名字也只有一点点不同而已。甚至我们的亲生父母在我们四岁那年闹离婚时,父亲错把我当做了姐姐,父亲本来想带姐姐走,结果却带走了我。我和父亲搬到了一个大院子里,那里我有了一个小哥哥和一个大哥哥,很多年没见他们,而且当时年龄还小,大抵都已忘却,只是偶尔会好奇他们现在的样子,是变帅了呢,还是变帅了呢,还是.......变帅了呢。至少见到他们时,他们不是挺着个二师兄的肚子就好,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记得年少的幼稚,有过这么个妹妹的陪伴。

    一年之后,老爸和老妈复合,可能直到分开他们才发现原来心中都少不了彼此,又磨磨唧唧的说着对不起。老爸老妈老师说着他们那个时候,那时老爸没有多少钱,可是在老妈生日的时候却点了一锅羊肉,老爸说因为羊肉最贵,虽然他不怎么爱吃。为了母亲他说什么都要奢侈一回。两人吃得很香甜,以后得每年父亲都会带母亲去吃羊肉,因为父亲以为母亲爱吃,母亲也会为父亲做各种各样的羊肉,他也以为父亲爱吃。两人吃了一辈子的羊肉,才发现两个人其实是傻了一辈子,因为两人根本不爱吃羊肉。都以为对方爱吃,所以忍受着羊膻味,吃了一辈子。我想是因为爱,所以包容吧。现在两人和和美美的样子,也不吵架了,还不错,至少我和姐姐又在一起了。

    我和姐姐逛街的时候,习惯性的手挽着手,迎来不少路人注目,从小到大我和姐姐在一起都这样,我们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或许是因为我们漂亮,也或许是因为我们不太真实。

    走着走着,姐姐说她去趟洗手间,让我在原地等她,我百无聊赖的去看街边的小饰品,一个个的很漂亮小饰品挂在发黄的竹竿上。那个时候,我又遇见了他,看到的却是一脸的疑惑。我只是笑了笑,虽然我并不明白他表情里的意思。随后他走了,可是不一会儿,却看到他逃也似的出现,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突然瞳孔放大,惊恐的模样,只是顿了顿,带着惊慌飞快的跑了,或许是跑吧,不过更像是失魂落魄的逃。我觉得好笑,真是个有趣儿的家伙。

    第二天去学校,车站我和姐姐分开,各自走上去自己学校的班车,还是那个站,他又上来了,几乎是习惯性的望向我这里,我低着头,装作玩手机的,他小心翼翼的向我走过来,就坐在我身后的座位上。他的手抓住我的靠椅,装作漫不经心的伸出一手指手指,就在将要碰到我手臂的时候,突然像触电一样收回去。我本来心里是想,要是他敢碰我的话,哪怕一根手指头,我都要痛扁他一顿才行。哪知道他还没碰到就自个儿给缩回去了,我被背对着他,不明白他的表情,更体会不到他的用意是什么。从第一次见到他,他每次见到我都一副很奇怪的表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心里骂道真是个土老帽,没见过美女怎么的。倒是看他的样子和穿着也不是很土,倒有些阳光帅气。喜欢穿白色的T恤,淡蓝色的牛仔裤,一头浅浅的碎发,倒也不难看。

    车到站的时候,他又睡着了。

    我走下车去,回头看见他,伏在靠椅上,睡得还蛮香的嘛。

    学校军训,整天穿着劣质的军装呆在太阳底下,还好教官好说话,训练几分钟就叫大家自己休息。一整天玩得无聊,不过无聊的军训也总该过去的。

    有几天我都没见过哪个男孩儿了,再遇见他已经是大学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大家早早的就来到教室,然后是自我介绍什么,介绍完自己,老师就开始上课。给我们上课的老师一头地中海式发型,一看就是学识渊博的样子,几根头发搭在光秃秃的“山顶”上,显得极不相称,言谈也让人忍俊不禁。听他的课仅不过十来分钟,我就爱上了大学的生活,和中学时代的司机硬背完全是两码事儿,更多的是让学生开动大脑。

    课上到一半,他出现了,不好意思的走进教室,说他来晚了,班车坐过了站,实在对不起什么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也应该和我同一个站牌下站的。

    他转头就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我,瞳孔放大,又是那张很惊恐的表情。只见他当着大家的面,张皇失措的从兜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还画着些奇怪的文字,大家以为他要干嘛呢,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拿出符纸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只见他喉咙一动,把符纸给吞了。

    这一幕,在场的人都傻了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秒钟后,全场爆笑,他还在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老师也忍不住笑,看向他说:“庄蓝,你在干什么!”

    原来他叫庄蓝啊。庄蓝本来想说什么,可是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默默的走向座位,他又坐到了我后面,像在车上一样。

    他趴在桌子上,盯得我背后发麻。

    他的手指在桌子的边缘,我想难道他又是想找机会“咸猪手”?只要他动我一下,看我不剁了他的手指甲!

    最后直到放学,他还是没敢下手,走出教室才发现,原来这家伙又睡着了。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整天哪儿来的那么多觉可睡的。

    我走上车去,同样的站牌,上车回家,就在车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几根指头伸进来,“师父,等一下啊!”

    司机打趣的说,“八戒,你又来晚了!”

    全车厢里都是笑,我也忍不出笑了,这家伙是什么变的,“二师兄”么?这么笨。

    庄蓝径直走过来,向往常一样坐在我身后的位置。一直坐到他以前上车的位置,这次他却没有下车,直到车发动也没走,依旧呆在车上。我好奇的回过头看向他,他像一只受惊的“二师兄”在我回头的同时突然低下头,我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真是有意思,难道我有那么可怕么,还是?他喜欢我?

    走到离家不远的车站我就下了,像往常一样等着姐姐一起回家,她每次也就比我晚那么几分钟,也有时是我晚,反正先到的人就要等另一个人,我们习惯结伴回家。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他,庄蓝!庄蓝鼓着两个眼睛盯着我,我想他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还别说,我还真有这个魅力,但是也用不着这么明目张胆吧。

    庄蓝似乎也看到了我在看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眼睛盯着地上东张西望,眼神还时不时的望向这边。

    我也懒的理他,说实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的确对他有好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幼稚,而且相当的神经质。或许他喜欢我才这样的吧,但是我讨厌诚惶诚恐的追求者,因为这在我心里似乎会玷辱了爱情。

    我想等姐姐来,我就走,让他跟去吧。

    没过几分钟,姐姐的车来了,姐姐从车上走下来,说:“不好意思啊,又让你等了。”

    我还没说话,只见庄蓝看着我们俩,眼珠子瞪得都要要出来了,嘴巴半张着,十足就一“二师兄”看到美女的派头。

打油“词”

    “他叫庄蓝,装男人的庄,装男人的蓝。”

    姐姐看着不远处的他问我,我这样答道。

    “哦?什么?装男?真是个有趣儿的名字,和他人一样。”

    我好奇的问崇芳,你们认识?崇芳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认识,如果要说认识的话,不是刚才你介绍给我认识的么?

    我想了想,好吧,大概是这样吧。但是从她闪躲的眼神里我明白,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至少有点变化的存在,他们可能在这之前就见过面或者是认识。我和崇芳从小长到大,我对他再清楚不过了,她对我也是一样,我们的什么都瞒不过对方,甚至对彼此藏东西的地方都一清二楚,但她和“二师兄”的一切与我无关,而且我也不相信他们会有什么。

    以后的好几天,每天去学校,同样的站牌,上来一个同样的人,带着同样的微笑,穿着白色的T恤。然后冲着我笑笑,径直走向我身后的位置。

    我很喜欢我的位置,每天都是同样的的位置,即不靠前,也不靠后,可以很轻易的看到我想要的风景。

    可是庄蓝我就不明所以了,从第一次看见他开始他就坐在我身后的位置,虽然我并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不过从那次“跟踪”事件之后,他看见我似乎不像先前那么紧张,有时看见我还爽朗的一笑,打着招呼,半开玩笑的说:“嗨!早啊,现在几点了?”

    我一看手机,“七点四十五。”

    他伸伸胳膊,露出里面的手腕上的白皮带手表。他的手很白,和他的T恤,和他的白皮带手表几乎一样白,竟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他仔细的看了看手表,耍趣儿的说:“嘿,这么巧,我的竟然也是七点四十五,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呢?”

    对于这种老土的搭讪方式,我只能笑而不语。

    说实话,庄蓝这个人不耐看,只能看一次,一次就够了,再看都是多余的,反而多见一次心里对他的态度就会降低一次。第一次看到他在人的心里感觉很好,可是认识久了,什么都没了,有的话也只是偶尔有些搞笑罢了。

    他和学校的“地中海”老师似乎和他关系很好,一只带着眼镜的“恐龙”,一个水嫩的“二师兄”两人总是有说有笑走在一起。有次上课,老师在讲一首苏轼的《蝶恋花》,庄蓝趴在我后面又睡着了,从认识他那天起就没见到他几次是醒着的,天知道他是不是睡虫投胎。我唯一能找到的合理解释就是,他真的是“二师兄”没错,而他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面前证实这个想法。

    “庄蓝,”老师叫他,让他起来指出这首词写得最好的一句,好在哪里。

    只见他还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老师再次叫起他的名字,旁边一个同学私下狠狠的掐了他一把,他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瞪大眼睛,四下张望一番,“什么,什么?”

    老师看着他,拨了拨老花眼镜,两指间夹着的粉笔点点黑板。

    庄蓝看见黑板上写着“蝶恋花”几个字,同桌以为他明白了,结果就看见他漫不经心走上台去,边走还变挠着头,同桌还来不及阻拦。只见庄蓝走上讲台,客气的拿过老师手里的粉笔,傻呵呵的一笑,谁都没明白他要干什么,老师只是让他说出这首词的妙处,没叫他上去啊,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笑话。接下来大家就盯着他在黑板上秀书法,还别说他的字真不错,连我自己都看了都不由自主的叫好。

    本来老师叫庄蓝说词的妙处,可能是庄蓝没听见或者没听清楚怎么的,他直接在黑板上填了一首《蝶恋花》。

    庄蓝填完,还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然后笔头一丢,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庄蓝没走几步,不知道是谁小声的说了一句,“刚才他走了几步来着。”另一个同学摇头,“不知道啊,数数不就行了。”

    大家听到他们的话,不约而同的看向庄蓝,庄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他每走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走回到座位上,大家都在议论,“刚才是几步来着,五步还是八步,有没有破记录啊。”

    其实大家是开个玩笑,就他怎么可能破人家曹子建的记录,再说他的词怎么跟人家比啊,简直不能混为一谈嘛,大家这样做,纯属想逗一下庄蓝。

    老师看了看,“嗯,字写得不错,但是词嘛,就差的太远了,自己站在位子上醒一下瞌睡。”

    庄蓝无奈,只能站在位子上,旁边几个人直发笑,好吧,我坦白,我也在其内,只是我笑得很小声。

    庄蓝站着,还是不肯老实,站着站着居然都要睡着了。

    我看着黑板上他写的词,——“兰亭花雨雨渐悄,燕儿依依,银珠缀樱桃,舞叶荷花別意俏,谁人高歌谁人笑。独卷残云风寂寥,小径幽幽,寂寞人初到,也觅漫卷书狂傲,怎奈得情多卷少。”

    庄蓝真是个可笑的家伙,说他这首词吧,有几句还有些意境,咳咳,好吧,我承认是因为“樱桃”,后面更是不知所云,前面还“寂寞”着呢,才一句就“狂傲”了,最后一句简直是烂得不能再烂,纯粹的滥竽充数,看来庄蓝还不够“二师兄”,人家二师兄多厉害啊,以前是天蓬元帅的时候,肯定背着玉皇大帝偷偷的给嫦娥姐姐写了不老少诗了,哪像眼前这个,除了长得白点儿,还不如二师兄顶着的猪脑子,虽然不不对写,但是我会看,想想眼前这个根本就是比“二师兄”还“二师兄”嘛。不过我还挺好奇他那词几分钟怎么凭空就写出来的,微微的转过头去问:“嘿,二师兄......”

    “二师兄”着几个字不知怎么的,不知不觉就出口了,挡都挡不住,还好庄蓝没在意。

    庄蓝似乎听到有人说话,脑袋在空中晕晕乎乎的转了两转,微睁开眼睛,看着我正看着他,他又看着我,迷迷糊糊的问:“什么啊?”

    我咳了咳,问他:“诶,庄蓝?敢问你这打油......这个词是怎么写出来的啊?”

    庄蓝挠挠头,表情很牵强的说:“怎么?写得很好么?”

    呃~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到了。我说尴尬的说是啊,算是安慰他吧,至少词里面有我最喜欢的“樱桃”嘛,冲着“樱桃”的面,给他点个赞。

    庄蓝听见我这么说,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想说他那个时候真像个女生。庄蓝说:“没啦,只是一时瞎编的,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实在惭愧。”

    我心里觉得好笑,亏他还知道“难登大雅之堂”这几个字,真是有够“惭愧”的。不过我心里一直在好奇一件事儿,就是为什么庄蓝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总是一副很怕我的样子,而且他吃符纸是怎么回事儿?

    庄蓝说他被人整了,而且还整得很惨。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被人整了,问他也不说。不过我的大学还在继续,我无暇管他们的现实。大学的日子在我这里仿佛过的很快,我唯一能让他它变得慢点的方法就是泡图书馆,在图书馆的时间总觉得过得很慢,我每天都要在图书馆至少呆上两个小时左右。我规定自己一年至少看三十本书,到目前为止,我大概看了有二十来本了,都是很厚的一本,差不多有两千四百多万字吧。这对我来说没什么,不过我的兴趣只是看书而已,却不爱动笔,因为几乎每次的作文课我都是一个“良”字,就是没来一回“优。”自信心从写时膨胀,才写完自己看一遍心里就大打折扣,分数下来就被完全磨平了。到现在我可对自己的文笔不抱一点信心,崇芳和我一样,可是最后我还是坚持选了文科,崇芳当了逃兵。

    不过话说图书馆的人总是很少,到大学好像也没几个人真的愿意读书了,好像大学就是来玩,来谈恋爱的。走个路都能看到几对儿孤男寡女的,相约柳槐,真受不了。说这话倒不是因为我嫉妒,恰恰相反,我讨厌盲目的爱情,虽然到现在我还没谈过一次恋爱,算是“宁缺毋滥”这几个字的实践人之一吧。

    大学开学没多久,我的整个课桌都被他们各式各样的东西沾占满,每天早上我都要去收拾一遍桌子,拿个大袋子装在一起,放到其它地方去,要他们下了课自己去拿。或者更直接从哪个位子走过去,走到其它位置去坐,反正大学上课的位置也不是固定的,想坐那儿就坐哪儿。我之所以用这种不温不火的方式拒绝他们,而不是更彻底些,将他们的礼物抛诸垃圾之中,是因为大家都认识,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而且毕竟这里每一份也是花了他们的一番心意的,不论有多少,我也不愿意就这么毁了着一切。

    朋友问我到了大学,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可以自由恋爱了,为什么不在他们之间选一个,我笑了笑说:“不是不谈,只是因为他们的爱太着痕迹,太着痕迹的爱会显得幼稚。而且大学开学才多久啊,他们就这样,他们对我了解多少,我对他们了解多少,我始终相信来得快的东西,失去会来得更快。”

    朋友说我是个老夫子,还是那种顽固的保守派老夫子,只是性别是女性,于是个我安了一个很长的外国名字,叫什么“司机”来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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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6825/ 第一时间欣赏岁月雕琢的时光最新章节! 作者:槐崖所写的《岁月雕琢的时光》为转载作品,岁月雕琢的时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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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雕琢的时光介绍:
章凡:我不是一座荒凉的岛屿,却等不来你的栖息······
乔熙:我猜到了前世的迷,却解不了今生的局。
苏雨:美丽的梦残酷的总是醒来的那一刻,我希望我在你的心里还不算太美,那样心痛或许就会少一点。
林墨然:我最害怕的,是时光变迁后的相遇,你笑着对我说,曾经,我是那么的喜欢着你。
夏香艾:好像再去看一场远离城市的花海。
张枫:等待时光里的相遇。岁月雕琢的时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岁月雕琢的时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岁月雕琢的时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