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岁月雕琢的时光TXT下载岁月雕琢的时光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岁月雕琢的时光全文阅读

作者:槐崖     岁月雕琢的时光txt下载     岁月雕琢的时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遗忘成为开始

    “车窗外风景灿烂,不过我们都是这窗外的风景不是么?出现在别人的世界里,就要被人遗忘,而我们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我知道哥哥墨然说的是谁,他应该说的就是庄蓝和我吧,所谓的朋友,应该就是李明旭才对。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些,而他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又是怎么知道庄蓝后悔了呢?

    我想应该是庄蓝在我睡着的时候告诉他的,又被他的脑袋给添油加散文的,我也只能这么解释了。我有些不耐烦了,因为我更想得知的是一个答案,而不是过程。

    哥哥望着前路说,“我只是在讲一个故事,如果你还有一点耐心的话,请让我讲完它好么?”

    我点点头,他又继续讲关于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的故事,只是故事里多了些我们未知的成分。

    林墨然说,在那之后其实那个男孩儿就后悔了,他一直在想找个时间给女孩儿解释一下那些事儿,女孩儿却没有给他机会,或许是因为觉得没有解释或者在一起的必要了吧。

    在一次下象棋,棋间男孩有意让着女孩儿,可女孩儿依旧是输,他叫说,“悔一步吧,没关系的。”女孩儿却固执的说不,她说,“她的人生就是一步走出去就不能后悔的棋,如果凡事都能后悔的话,那就应该不存在后悔这两个字了吧。”

    他想她说的很对,不过人生不是一盘棋子,也不是我们仅仅左右的一个棋盘,未来的阴差阳错,总会有那么一次,颠覆我们的规则。而我们也不需要为一个游戏而斤斤计较,“象棋”的出现,本就是为想打发许多个无聊找一个借口的人所创造出来的不是么?他想机会到最后还是需要自己把握的吧,他在找这个机会,当它出现时,他一定会全力以赴,说什么都不会松开手。

    她坐在他的对面,他们下棋的时候,他看着可爱的模样,看着她的心不在“马”,看着看着,竟让自己也有些飘飘然。他看着她思考得零零落落,怎么也连贯不起来,最后居然把象当成马走过了“河”,她悔了一步棋,那是她唯一悔的一步棋。他问她说过的不悔,可是现在为什么悔了,她说这超出了规则。他以为可以在“规则”上面找到突破口,却没想到被她不守规则的一步棋,赢了全部。

    在他的世界里,她永远是那么的强势和冰冷,一次次的冲击着他的心,而他却喜欢上了一个这样的她,无法自拔。

    他拉住她的手,其实他也不想守着这烂俗的规则,他想和她再来一次。他知道他可以学得更成熟些,知道怎么成熟的去爱一个人,给她想要的一切,而不是她口中所说的幼稚。

    她转身扑进他的怀里,他惊慌着又带点惊喜,他以为她也同样的喜欢着他,没想到那只是她没站稳他看着她的眸,美若星河,河中星光灿烂,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想那应该是他的模样。

    他只是一个初遇感情的男孩,时间落寞给了他一个人向上帝的忏悔。上帝转身离去,因为他听够了俗人的叹息,只有他还默默的站在光阴的角落诉说。他说是他的不足,让他们的爱情背道而驰。

    其实很多次他想起当时的自己,能找到形容的词也只有“幼稚”两个字,像她所说的那样。因为那时的我们很多情感的缺失,于是都不由自主的选择了这个词来弥补。而当这些情感都不再残缺的时候,我们的青春已成过往,它留给我们的是早已残缺的怀念。

    他说其实他做错了很多的事儿,如果那时可以在雨天和那个女孩儿一起共撑一把伞,走过大街小巷,或许画上涟漪的就不只是地上的雨水而已,可是他却选择了一个人冲进雨里。如果那时他牵着她的手,可以再多拿出一些勇气来,对她说,“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而不是牵着她的手默默的走向无边的雪。如果在他们分别的时候,他们可以他告诉她的不是一句“我尊重你的选择,”而是拉着她的手对她说,“不要走了好么?”。再如果他在努力一点,多看一些书,就不会被她说的哑语。如果他在等她两年,她或许真的就会回来嫁给他。

    ......如果,很多个如果。

    他只是每次都少做了那么一点儿,最后得到的却是错过。因为那时一位给彼此的更多的尊重和自由,那便是对彼此最好的爱,于是残忍的给感情留下了距离。

    可是没什么爱情会在原地等待,他是,她也是。

    后来他遇到了她,那个女孩儿一模一样的女孩儿,他们在一个并不陌生的地方相遇。同样的班车,载着两个人驶向同样的地方,他们成了同事,一起工作,一起聊天,一起坐着同一班车回家,再一起看着逝去的风景。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把眼前的她当做了还在远方的她,因为她们两个不论是性格和爱好,还有外貌几乎是一模一样。他带着她去做和她一起没做完的事儿,尽管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并不是她,她还在远方,还没有回来。

    那年的秋天,满地的金黄色的叶子厚厚的铺在柔软的土地上。人们踩在上面,每一次低头的聆听,都可以听到来自心灵的呼声。

    于是心上的窗户破了,爱情伸出枝芽,开花结果。

    那是一个关于金黄的浪漫,他牵着她的手,走过厚厚的,被满地发黄的银杏叶铺垫的森林。满目都是金黄色的,放眼望去,那是一个比冬季更美丽的梦,太阳从头顶上微泻下来,他单膝着底,手拿着一个白色的盒子,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一枚闪耀的戒指。他望着她,眼神无比真诚、坚定,似乎在许诺一个温暖的未来。

    他对她说:“嫁给我好么?”

    她没有急着去拿那枚戒指,虽然在见到他手里闪耀的戒指,也同样有着每个女人应有的澎湃的情感,不过她还不能确定他的心是否真的已经属于她。她淡淡的眼神看着他,“三年前你不是对我说你有要等的人么?你说要等她五年,等她嫁给你的那一天,为什么现在不等了?”

    他说:“三年,三年是我对爱情的证明,但是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三年,我想我幼稚得已经够了,也该学着成熟。如果你也同样爱着我的话,请嫁给我好么,相信我,我会给你未来的幸福。”

    她说:“我相信!”

    他笑着取出戒指,亲手戴着她的手指上,接着又是一个长长的拥抱。

    不过说起那个拥抱,他说,“我抱着眼前的她,感觉很近,心很暖。抱着远方的她,那的时候,就算是在面前,也会感觉很远,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想让她离自己的心更近一点,哪怕只是微小的一抹,我也想试着一点一点的融化她的心。”

    只是他最后的话。

    我坐在车里,风在想我招手,我听着小哥哥说的故事,风吹进了眼睛,眼睛竟然又想那么的不争气,我强忍着,我将头扭向窗外,尽量不让自己狼狈。

    窗外是一幕幕流逝的风景,突然变得好陌生。是啊,我们都是着窗外的风景,只是我们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小哥哥笑了笑,再次重复那句话:“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他说,“不要放在心上。或许没过多久我们就都会把它们全部忘记的,只是早晚的问题。不过,我这一直不明白,这个故事里的那个女孩儿的心,如果她真的不喜欢男孩儿又为什么会在他婚礼的那天说那些。可是如果她喜欢那个男孩儿,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去找他,难道她真的相信男孩,甘愿让男孩儿等她五年?”

    我可笑的说,一滴热泪被风零落在手臂上,很冷,很疼。我说,“可能那个女孩儿真的傻到以为有人会等他五年,而五年之后可能又会有一辈子,所以她才敢在他面前这么的胆大妄为。”

    小哥哥不语,我想他没法看透这感情的局吧,尽管他总是那么成熟的模样,将感情说成过路的风景。我心里笑着,脸上却是再也掩不住的泪水,我经不住从心里狂涌出来的悲伤,哽咽的说:“其实我也没想过我这样的,我以为承诺就是要用一辈子坚守的东西,可是我没想到一辈子原来真的是一条很漫长的路,我们谁也没料到下一刻谁会提早离席。”

    那时的我们之所以会轻易的说出“永远”,是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那所谓的永远,到底是有多远。当两颗心的距离慢慢的走向天各一方,走向无法触及的距离,这时我们才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永远,就是永无法触及的远。

    哥哥墨然说:“感情从来都不是过路的风景,因为未来需要人生的更多美好的方向,所以才选择了遗忘。”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当遗忘成为一种开始,岁月还下什么?就算是痛苦也应该是岁月的一部分吧,只是岁月雕琢的那一刀,不肯温柔罢了。

    我望着窗外,往事那一幕幕灰白的影像在我脑海里不断的上映,最后我们谁都逃不过曲终人散,即使可以回退到过去,也走不回从前。过去的,终究已成过去,它留给我们的,不过是一张张早已发黄的照片。

没学会忧伤的落叶

    当一片树叶还没来得及忧伤,风便凋零了它的全部,当一个女孩儿还没走出自己,青春便错过了它最后的舞曲。

    对于那个结果,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距离会产生美,美会产生幻觉,或许是庄蓝提早的明白了距离的真相,所以提早的选择了逃避。

    我想是吧,我们都给彼此太多的距离,最后连对方的手再也碰不到。

    “命运有时就像一条你无法预知的桥,你不知道它将会带领着着你走向何方,更不知道桥的那一头会遇见谁。每一个出现在桥那一头的人都会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什么,或痛苦,或悲伤,或开心,或欣喜,然后转身离开。命运不允许路人的出现,哪怕只是在桥上片刻的喘息,都要留下些什么。既然命运安排了我们的见面,我们的分开,它或许就是要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告诉我们人生应该经历过的路是怎样的,又需要我们怎样去面对。”他说,“面对的方式有很多种,它要我们选择打开心扉去面对,哪怕是遗忘,可是有很多人却会错了意,选择将自己封闭在回忆更深层的墙里。”

    我望着窗外,可笑的看着路边的风景,我问,“你经历过这些么?你应该没经历过吧,所以你才会在这里说着这样的话。再或许你是太成熟了,世事经历得太多,到现在感情已经麻木了。所以在我面前你就像看着一个小孩子,对一个小孩子说教。”

    他不语,专注的望着前面的路,眼神变得有些伤感,却只有一丝那么短。

    我看着窗外,陌生的终究只是陌生,如果没有心情,就算在看多少遍也飘不进我的心海。感情这种东西,以前我也以为我可以左右,现在我却怎么都没办法把握,那时年少因为没有感情的负累,才会在在情感面前说出那么狂妄的话,现在终于遭到了它的报复。

    他安慰的说:“不要伤心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要知道,没和自己走到最后的人,终究只是路人。”

    是啊,可是我还是因为一个“路人”后悔了。因为他留下的东西,还在轻敲我的心门。

    我问他,“世界上真有后悔药么?我想来两粒。”

    他说,“没有,这买不到,后悔原本是就是一场我们谁都无法偿还的代价。”

    我说:“既然买不到后悔的药,那来杯忘情的水可好。”

    他说:“忘情水?这种东西我倒是有,不过回去再喝吧。”

    我本来只是说说,没想到他会说有,好奇的问,“哦?难道你真的有这种东西。”

    他笑着,当然有了,不过我这个是慢性的,说着松开一只手从车下的箱子里拿出一瓶高浓度的葡萄酒递过来,眼睛却一直望着前方。

    “给你吧,你要喝就喝吧,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其实悲伤并没有想象中去得那么缓慢,如果你稍学着没心没肺的样子,或许它早就不存在了。”

    我望着窗外,手里是他递来的纸巾,酒被我放在身边,并没有喝的意思,而我也并不想喝酒,甚至是十分厌恶。我给他这么说,只是想让自己的心情好一点。

    我想我还不是那么悲伤,悲伤到须要别人安慰。

    他说:“回忆有时才是最美的酒,我们迟早会等到它发酵香醇的一天,只是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过程,还是学着慢慢等吧。”

    我问他,“难道你只会说这些无聊透顶的大道理么?就不能说些有趣儿的事情。”

    他说:“道理从来不是说给聪明的人听的。”

    我一愣,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我心里又不禁有些想笑。看来“庄蓝”也不止是只有一个庄蓝而已。

    我说,“讲一些能让人高兴的事儿吧,不要老是讲这些东西好不好,会影响心情的。”

    “比如说?”他问。

    我说,“那就说说你不开心的事儿吧,我想我一定会很开心的,而且不要太考大脑此才好。”

    他笑了,他说好吧,我就给你讲一下我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说来有点长,希望可以耐心的听一下。

    我说我会的,只是不要在我睡着之前,我相信我还是又这个耐心的。

    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大概是由一个女孩儿说起。不过这个故事的确有够漫长,而且现在看来有些青涩和幼稚,故事还没到结束我就睡着了。

    醒来时,灯火阑珊,他坐在车里,窗户洞开着,我身上披着他的外衣。他抽着烟,白色的烟雾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平静的风里。

    我揉揉眼睛,有些生疼,我想是因为留了太多眼泪的缘故吧,也该找些时间去恢复一下,包括自己的心情。

    他看到我醒了,连忙熄灭手里的烟,笑着问道,“你醒啦。”

    我点点头,他说,“已经到你家门外了,只是看着你睡着了,不忍心打扰你。”

    我“嗯”的一声,讲身上的外套还给他,打开车门,“那我先回去了。”

    他说:“难道就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

    我不好意思的说,“好啊,不过家里我还没收拾呢,应该有点乱,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他说,“没关系的,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我也几天没回去,该回去瞧瞧了。”他望着我说“下次再见,”我微摆摆手,他正发动汽车。

    “不过,”我叫住他,“你说的故事很有趣儿,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错过,是你们活该。”

    他看着我,“原来你在听啊。”

    我点点头,“我很喜欢你的故事,如果那是真的话,我想说,那真的是你们自己活该,我也是活该,如果当时我们都可以成熟一点的话,可以拿出些勇气去面对感情,我们的青春应该留下的就不会只是遗憾了。”我对着他笑了笑,“不过,你的故事很值得一听,不如把它记录下来,写一段回忆录吧。”

    他说他的青春,的确有趣儿,他也曾想过要写一篇回忆录,可是如果要他写的话,他肯定会写得很凄凉,因为他实在写不出满心欢喜的诗笔。

    他对我说,“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帮我写吧,我会感谢你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开车离去。我心想还真是,早知道就不给他说这些,还赖得我,我的文笔本来就差,这么久以来,对文字的东西早就生疏了,还有我这么个大懒虫,连吃个早餐都不愿意自己煎个蛋的,还有功夫帮他写回忆录啊。

    不过回到自己的小窝真好,会给我温馨的地方,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家依旧是那个家,睡在床上,看了会儿书,午夜之后竟失眠了,我想应该是在他的车上睡得有些久了吧。摸索床头的灯,温黄的灯光散发出来出来。我拿起床头的笔记本,想着白天的那些故事,于是偷偷的将它们记录下来。

    那是一个关于青春的故事,故事的开头,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女孩儿。我花了大概几个月的时间才把他几个小时讲的故事写出来,而我把结局稍稍的改动了一下,因为我并不喜欢太多悲伤的东西。

    最后故事写好,我反复的看了几遍,觉得还不错,于是欢喜的想拿给他看。可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连他的电话号码,住在哪里也都不知道。

    我走向那个我们初次相遇的酒吧,算是初次相遇吧。酒吧依旧是那个酒吧,我想他可能会在哪里出现。我去的时候,酒吧里空荡荡的,缺少往日的热闹,大概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吧,很少有人会这个时候来酒吧,他也不在那里。

    我点了一杯酒独自走向那个熟悉的角落里,其实我从来不喜欢角落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庄蓝,我想被他感染了,落下这么一个习惯。

    不过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也想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庄蓝尊重我的选择,我当然也要对他予以相对应的尊重,他最后不管选择了谁,我都应该祝福他才对,我可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东西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和我从小到大的姐姐,虽然我很少承认她比我大,因为我们从出生就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我们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被谁踹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可以有选择的权利,当然也有选择悲伤与否,那为什么不选择开心一点。我觉得我很像那个故事里的一个人,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认识一下他口中的他到底是一个人怎样的人。

    夜色将晚,他来了,从门外慢慢的走进来,在柜台点了一杯酒,习惯性的走向我的方向。他说,“看见你家没人,以为你会在这里,没想到我猜对了。”

    我说“是啊,我也以为你会在这里。”

    他笑了笑,我吧稿子藏在身后,我说我想给你一样东西,你可以猜猜看。他问是什么啊,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我手捧着那些稿子递给他,“给你,上次你叫我帮你写一本回忆录,我写了,你过写得不好,可不要笑话我哦。”

    他说怎么会,感谢还来不及呢。他接过厚厚的稿纸,吃惊的问我,“你怎么写了这么多啊,看来我得花点儿时间了。”

    我说,“是啊,你已经很久都没来找过我了。”

    他挠挠头想想,是有些日子了,大概有几个月了吧。

疯狂游乐园

    我埋怨的说,“你也知道啊,整整三个多月了呢,怎么现才在想起来找我了。”

    他翻弄着手里的稿子,还时不时的呷一口酒。他翻的时候,我小心的看着他,生怕会被他嘲笑。

    一边看一边对我说,“这不最近有些事儿嘛,有些走不开。”他看着手里的稿子,大概看了几张,看得很慢,赞扬的说:“你写得很好,我很喜欢。”

    “什么叫写得好,我很喜欢!”我心里想着有些不高兴,这简直就是敷衍嘛,而且连看都没看多少就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就不能认真一点么?”我问他。

    他一脸歉意的模样说,“我已经很认真了,好吧,我会更加很认真的,不过现在也看不完不是,我回去再慢慢的看,一字一句的看。”

    听到他这么说,心里还算满意。

    那天,他早早的就来了。正好我没有事儿做,稍稍的赖了一会儿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多,我吃完早餐准备出门。结果一开门就看见拿着稿子的他,坐在我家门口的台阶上认真的看着。他看见我出来了,对我傻傻的笑了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整理好稿子递给我。我问他怎么都不敲门,傻坐在门外干嘛啊。他说怕我平时太忙,正好放假好好的休息,以为我还在睡觉,担心会吵醒了我。

    我说哪有的事儿。虽然我那天的确多睡了会儿,也不至于会睡到中午去吧。我问他来了多久,他说也没多久,刚在外面看完最后两章我就出来了。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早上很早就来了。邻居的阿姨还以为是我男朋友,和他说了一会儿话,问他坐在我家门外干嘛啊,为什么不进去。他说怕吵到了我,在外面坐坐。事后那阿姨还笑呵呵的问我怎么能把你男朋友关在外面几个小时那么久,不过你男朋友还真会体贴人,知道你会睡懒觉。

    这句话唯一的懂点我觉得就归结在了“懒”这个字上面,真不知道是夸他呢,还是贬低我,说我懒。

    我请他到家里来坐会儿,他说他是来还稿子的。依旧是那句话,“你写得不错,我很喜欢。”我真奇怪难道他没有别的词儿来形容了么?总是这一句,换半句也好啊,换成“你写的很好,我想请你吃饭”之类的。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问他不敲门,难道还不会打个电话么?他不好意思的说,忘了存我的电话号码。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们好像的确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联系方式,连电话号码也没有。

    他说,“稿子我看完了,”然后又是那句“你写的很好,”后半段还是换了一下,“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把结局给改了。”

    我问他难道这样的结局不好么?难道你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样的结局的确好,也曾是我无数次幻想过的,但是我并不想在那个虚无的世界里自私的拥有她。”

    我说,“你就将就一下吧,几于当个故事来看,不要像对待日记一样去看待。”

    其实故事真实的结局是,他并没有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走到一起,他说他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最后那个女孩儿嫁给了别人,后来他也见过那个女孩儿,千言万语,最后全变成了一句“好久不见”。

    他说,“好吧,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帮我写的这个故事。”

    我瘪瘪嘴说,“难道你就不会说一句谢谢么?真是没有礼貌诶。”

    他说,“好吧,谢谢,不过我的礼貌从来都是给陌生人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怎么感觉让他对我说谢谢,我反倒是还吃亏了呢。本来还打算让他请我美美的大吃一顿呢,这样一来,我竟然觉得如果让他请我的话,我肯定会更吃亏的。不过吃亏就吃亏吧,我还是说了,“难道你认为一句谢谢就行了么,要知道我为了写这个可是花费了不少脑细胞呢,不知道要吃多少好吃的东西才能补回来。”我望着天花板,似乎天花板上都是可爱的爆米花,和甜美的奶酪。

    他说好吧,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担心的问,“那你出门前带够了么?’

    他有些为难的说:“我没有带钱的习惯。”

    我笑呵呵的说:“没带钱,卡也行啊,再不济,就把你车当了,应该还值不老少钱呢。”

    他耍趣的说,“好吧,要再不够,我就把自己买了,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啊。”

    我说好啊,这才有个哥哥的样嘛,但我会觉得绝对没人会要你这么一个......我想了半天,表示词穷。

    他笑着,“话可不要说太绝哦,说不定呢,说不定就有人愿意要我呢。”

    我说,“是啊,除非他没戴眼镜。”

    我们一路耍耍闹闹,也没觉得什么过意不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突然觉得有个哥哥在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儿。

    我带着他去玩了摩天轮,过山车,又去了恐怖屋,晚上还吃了西餐,当然都是他买单。

    其实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玩儿呢,平时看着那些疯狂尖叫的人都觉得可怕。可是一个人有害怕去,总想找一个人和我一起去,这样似乎会安心一些,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那天走到游乐园外面,莫名其妙的心血来潮,带着他就往过山车上跑。上去之前他还问我想好了没有,我坐在车里说当然想好了。他还在站在外面,咽了口唾沫。我问他该不会是害怕了吧。,他故作轻松的说怎么会,然后慢慢的吞吞的坐在我旁边。

    坐在过山车上的确有够让人疯狂的,只感觉心一会儿跑到了上面,顶到嗓子眼儿了。感觉又突然一沉,掉到了下面。坐在车上,连耳边的风都是呼呼作响,只听到大家的尖叫声,是暗中极其尖利的叫喊声。好吧,我承认,我也在其内,事后想想真觉得还蛮爽的,从来都没像这么玩过。

    刚从车上下来,他就冲出去卫生间吐了,然后不一会儿就拿出纸巾擦擦嘴装作没事儿的样子,问我接下来又到哪儿玩啊,我心想真是一个坚强的家伙,我说,“陪我玩不用这么玩命的。”

    他面露欣慰的说,“难得你也知道。”问我接下来到哪儿玩啊。我转头就看到身后的恐怖屋,我说就去那里吧。他一愣,我轻蔑的说,“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他笑着说,“哪有的事儿。”于是我拉着他就往里面走。

    他确实有够坚强的,刚才还在过山车上尖叫的他,居然走在恐怖屋里一点事儿都没有。几次我看见一张带着血的恐怖的脸就想尖叫,尤其是走到一个漆黑的拱巷,一个身着白色的人突然垂下来,双手摇摆,仿佛两条布一样绵软无力,头发是那种“向下式杀马特”,还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手,惨白的双手指泛着幽绿。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吓得站在原地一定不敢动。没想到他居然还耍趣的走上去,捏捏那张惨白的脸,问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一边捏还一边说,手感有点软软的,不过没有温度,有点儿像橡胶,应该是假的吧。

    我听见他这么说,壮着胆子走上前去,伸手捏捏那张脸,完全不顾面具底下那人的感受。我捏着说,“咦?好像是橡胶的,不过作得还满逼真的。”

    我们两个捏着,那“家伙”突然发话了,“你们要不要这样,人家挣点钱容易么!可没说过可以随便捏脸的!”

    我听见他这么说,和他急匆匆的就跑了,捂着嘴和偷偷、的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挽在了他的手臂上,虽然我发现了这个,却没有松开的意思,毕竟心里还是很害怕的,身边有一个人总觉得要安稳的许多。

    这里的气氛实在诡异,昏暗的光线,破旧的房屋,还有那些发黄的座椅,稍不留神就说不定可以看到一个半个的断肢残臂出现在脚下,弄得猝不及防。

    从进门开始,悬着的心就没放下过,不过经历了刚才那么一出,也没觉得又多可怕了,然而有种耍趣的兴致,然后和他讨论一下这个断手是怎么做出来的,那个尸斑是用什么画上去的,像是一个医生在研究病人的五脏。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个房间前,他问我猜猜里面会看到什么,我说该不会又是什么趴在地上,或着倒在地上的假尸吧,他说有可能哦。接着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摸出手机,微向前探寻一番,手机灯光照到的地方,我隐约的看到了些东西,地上好像破了一个大坑,周围墙上的白色瓷砖溅满了黑色的血滴。我们王建走了几步,细看一下,地上的大坑分明就是一个血池,血池里盛满了深红的血,一个小孩子垂着头,就在我们走进打算走进一点观察仔细的时候,那小孩儿的头突然抬起来看向我们,而我们离她不几步远,几双眼眼睛相对。就是那一刻,把我们俩都吓得够呛。

    我初次进这里,多半儿只是带个好奇,因为我想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我连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我拉着他飞快的往外面跑,沿路经过的地方,那些断肢什么的,还有躺在座子上的人,被刚才那么一闹,现在看来也变得异常的可怕,我尖叫着,眼泪都快吓出来了。

    最后我们快要跑出去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垂下来,我又被这么突然的一吓吗,给吓得不轻。不过看到他“杀马特式后脑勺”,我明白过来,就是开始我们见到的那个人嘛,我俩还捏过他的脸,现在看来竟无比的亲切。

    我对着他的后脑勺说,“嘿,哥们儿,你还在这里呢,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我捂着胸口说。

    挂着的那家伙听到我的声音,估计是想确认一下,努力的想将悬挂的身体扭过来,只见他试了几次没有成功,笨拙的身体在空中扭来扭去,我实在忍不住笑了。

谁的青春不幼稚

    走出游乐场,他又请我吃了一顿大餐。

    晚上,在餐厅里,我享用着他带给的美味。我大口大口的吃着,完全不顾形象。我和要好的人在一起比较随意,就像他的而说的他的礼貌留给的只是陌生人,我的优雅也只是给不相识的人准备的,我不需要在他面前那么做作。

    他看着我,或许是被我的吃相给惊呆了吧,我笑着问他,手里还插着一块生鱼片,“这样吃没关系吧。”

    他说,“当然,我喜欢比较随意一点的女孩儿,因为不会觉得有距离感,比较容易相处”

    “不过,”他还是担心的说:“难道你就不怕会长胖啊。”

    听到他这么说,突然感觉有些扫兴,为了保持一身良好的身材我容易么,平时总是吃一些生菜水果,好不容易吃顿好吃的,当那些美味才跑到嘴里,正在开向去胃的途中,却因为一个“胖”字,说你超速行驶,不得不勒令停止嘴上的行为,然后停下来叫你交“发单”,因为这在“美”的世界里是不允许的。

    我看看桌上的菜,大多都被我给吃了,“管他的,”我说,“胖就胖吧,反正也没人会喜欢。”

    他说,“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就又那个男孩子会喜欢胖胖的你。”然后问我平时有没有那个男生或者同事总是带些什么吃东西,然后借口说吃不完,把东西都分给你啊。

    我想了想,好想是有那么一个同事,经常带些零食来公司,有时候说别人送的,有时候说自己顺路买的,他不想吃,或者说买错了,刚好买到他不喜欢吃的口味,然后就无疑列外的塞到我这里。每每的听到他这么说,我只能勉为其难的替他分忧了。有次我问他,我说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以后看来只能离你远点儿了。他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哪有的事儿,我是真的吃不完,而且这种口味我也不是太喜欢。”

    “是么?{”我带着怀疑的态度接过他的东西,那个同事尴尬的走了,不过后来有什么好吃的还是会分给我。

    他对我说,“看来你的那个同事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说以前有个男孩儿,总是给她同桌的女生塞东西吃,后来那女孩儿好奇的问男孩儿为什么总是喜欢给她,而不是别人。男孩儿说因为我们俩挨的近嘛,很方便。还有就是......“如果你长胖了就没人跟我抢了!”

    “那个男孩儿是这样解释的,我想这才是他的心里话吧,现在你明白了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忍不住笑,“原来还有这样的啊,真是些老谋深算的家伙,看来我以后出门吃饭要离雄性动物远一点儿了。”我问他,“那你喜欢胖的女孩儿么?”

    他想了想说,“喜欢吧,”因为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儿就是那种胖胖的鹅蛋脸。我问他,“该不会就是你一直等的那个女孩儿吧,而她却结婚了的那个。”

    他说,“或许是吧。”

    我笑了,不是因为他的痴情,而是他的傻。不过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那种久违的快乐似乎又回来了。或许是我一个人呆得久了,甚至逛街都没个玩伴,长时间以来,就算是再习惯黑夜的人也总有渴望太阳的一天。时间久了,我也会觉得落寞。而且现在突然有个哥哥在身边,可以陪我一起玩儿,一起幼稚,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读书的时候,感觉自己是幼稚的成熟,现在呢?现在是成熟的幼稚。

    我吃着东西,我说这些东西真好吃,“不过,”我问他,“你明天还会来么?”

    他说“不了。”我微带生气的问他,“为什么?”

    他看着桌子上,为难中带点耍趣的说:“你看啊,你今天吃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要写多少稿子才赚得回来呢。”

    我知道他是耍笑才这么说的,我略鼓鼓腮帮子,“现在想起来觉得后悔啦。”

    他也直言坦白道,“有点儿。”

    我生气的说,“啊,难道请我吃顿饭就这么不值么?”

    他说,“没有的事儿,只要你心情好,多请几顿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一个人吃,一个人吃也不习惯。”

    我问他,“那为什么到现在都还不给我找个嫂子啊,看你也老大不小了。”

    他笑了笑,却没有答我的话。我试探性的问,“你该不会还在等那个女孩儿吧?她都结婚了诶。”

    他拿起手中的杯子,他说,“你看这个杯子,现在它里面盛着红酒,我晃动它,它依然可以这美丽的红酒守护的好好的,可是如果这个杯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呢?或者破了一小块,出现了裂痕,那个时候,它还能把这美丽的红酒完整的放在心里么?”

    我似懂非懂的说,“你的意思是说,爱情总是在失去之后才会觉得珍贵。所以说,你后悔了,你现在还在想着那个女孩儿对么?”

    “是啊,爱情这种东西总是等到无法挽留才会后悔,我的确还在想着那个女孩儿,但是我想我还可以忘了她吧,不过花的时间可能有点长,或许是一辈子。”他说的很轻松的样子,但是我知道在他的心里一定很不好过。

    其实在那之后他又见过那个女孩儿,那时的她已经结婚,两人相顾无言,最后只是说了句好久不见,然后匆匆擦肩。

    我像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他,心里嘀咕,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突然想起“师太”经常唱的那首歌词儿——“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他就是这一类的人中的典型列子。

    我问他为什么可以把握的时候不好好的珍惜,总要等到错过才后悔莫及。

    他说“你有句话说得很对,是我活该,如果那时可以改勇敢一点儿,或许现在就不会有遗憾了。”

    因为那时的他,缺少这些东西。

    我安慰的说:“何必呢,说不定那时你只是和她走在一起,刚好荷尔蒙大爆发,出现了触电反应也说不定呢。然后就是因为那一刻,你喜欢上了那种感觉无法自拔,从此沉迷在自己的幻想里。毕竟爱情这种东西总是在想象中才会无比甜蜜,一点成了真,反而会索然无味。”虽然我没经历过多少,但平时也听“师太”说了不少,只是我把她的话总结的文雅了一点儿。

    他说,“那你呢,你和那个男孩儿呢?”

    我想他说的是庄蓝,现在的庄蓝在我心里已经没有多大的感情了,像他说的那样,其实痛苦要比想象中去得快。

    庄蓝就像那年飘不尽的雪花,只留下一丝恬淡的思念和期盼,最终消融在我的世界里。偶尔也会翻开那页回忆的笔记本,它能带给我的除了片刻的残念,什么都没剩下。

    当遗忘成为开始的那一刻,我的青春早就一无所有。

    夜已深,他送我回家,我想拒绝,因为我并不是那么喜欢麻烦别人的人,虽然我真的很怕黑夜,而且回去还要走过几条漆黑的小巷。

    我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走。他固执的要送我,他说女孩儿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而且他还说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理由,他的车还停在我家不远处。

    我们两个走在长长的路灯下,十几年,几乎没有什么人和我走过夜路,而我也不愿走。今天实在是玩得太晚了,不知不觉,天已漆黑。

    发黄的路灯射下来,映着我们两个的影子,影子安睡在路旁,渐渐的被拉长。

    我走在路边花台的边上,摆动着身体,想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

    我问他,“你觉得在你的青春里,你说过的最幼稚的话是什么?”

    他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些,我说这是想讲那个故事写得完整一点儿。

    他说,“我想我说过的最幼稚的话应该是,我挽留不了曾经,拿什么面对未来,现在想起来却有些幼稚了,不过谁的青春没有过幼稚的开场白呢?”

    我想也是,我说的最幼稚的话,应该就是对庄蓝说的吧,我说我不会后悔,结果我还是后悔了,而且依旧是在庄蓝的面前。

    我又问他,“你觉得你说过的最伤感的话是什么?”

    他说,“我路过爱人的心房,她却没有留下自己。”

    被他这么一说,我竟然心里有种微微的触动,或许是我们都有过相同的感受吧。我轻轻的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如果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会对那个女孩儿说什么?”

    他想了想,“我想我会对她说,我喜欢你,这是真的。”他说,“其实他无数的在她面前说过那几个字,他想他说得很大声,不过却是在心里。”

    我笑了,因为他说的很可笑,为什么非要在心里呢。不过也没细问,再问我想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答案——“因为青春在爱情面前的自卑,于是默默的选择了错过。”

    我接着问,“那你再见到那个女孩儿的时候,你最想问她的一句话是什么?”

    他说,“这个,我没想过,但是真的要问些什么的话,我肯定会问,如果当初我在你面前表现的不再是那么怯懦,那么我们之间还会不会有如果。”

    “当然没有,”我斩钉截铁的答道。“谁会喜欢你这么......这么弱弱的男生啊。”

    他不服气的说:“难道我看起来很弱吗?”

    我打量了一番,给他了一个很明确的答案——“不知道!”随即话风一转,“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你以前一定是这样的。”

他们的曾经

    他问我为什么那么肯定,我说,因为我知道他们的曾经。

    在写那个故事的时候,我总是会细细的揣摩他们每个人的心理。他在故事里的表现总是弱弱的,一副很老实的模样,别人欺负他,他能做的只是一味的忍让,最后帮他打抱不平的是他的朋友,而他却在一旁劝解。不过他给我的印象,不论是第一次,还是现在,都和这个故事里的他貌合神离。我想这是我的败笔,毕竟我和他还有很多的不了解。但是如果我们真的到了那种连对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一清二楚的时候,我想我们都会对彼此乏味。就像他说的那样,陌生的东西,才会勾起我们去发现,去赞叹的兴趣。

    他用了短短的几个小时给我讲了他八年的青春的过往,我想他去回忆所花却的时间,要比这个多得多。

    从前的他是一个很喜欢回忆的人,甚至是一个活在回忆里的人,现在的他,却教给我的是遗忘。初次见他,他给我说的那些话,我想他并不是对我一个人说的吧,应该还有他自己。

    他和他的所说的话一样,总是需要听得人很费脑袋的去思考,思考话里的意思。不过比起他来,我更感兴趣的是他的朋友,真不知道他的朋友到底是一些怎样的人,才和这么个伤脑筋的家伙一起呆了那么多年。

    和他认识没多久,满打满算也就大概半年的样子。他说他有个聚会,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问他,“既然是你们的聚会,带我瞎搀和什么。”

    他老老实实的说,“带上我,感觉会很有面子。”

    我洋洋自得说,“那是肯定的。”

    就这样,因为他的这句话,我跟他去了他所谓的聚会。

    那天,他开车来接我,我问他我需要换一身衣服么?他说不用了,这样就挺好。出于虚荣心作祟,我还是转身回去换了一件雅金色长裙,裙摆很大,临近脚踝,完美的展现女人应有的曲线,连我自己也不由得对着镜子自恋了一番。

    我走出门去,他看着我,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说了句,“你很漂亮,”然后奇怪的看着我说,“只是一个聚会而已,要不要搞这么隆重。”

    我生气的说,“我这是给谁挣面子啊!”

    他忽然醒悟过来的样子,“哦哦”的两声,“原来是这样啊。”然后什么话都没有了,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不过如果他真说了什么感谢的话,我还倒不适应了,因为他说,他的礼貌是留给陌生人的嘛,真想离他远点儿。

    他们聚会的人还真多,男男女女,出入大多都是成双成对。如果我没来的话,应该他会成这里的异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他们的同学聚会。

    我和他被一桌人叫去,他高兴走上前去,刚迈出一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吧刚迈出的脚收回来,很绅士的伸出手,看着一旁的我,我心里直嘀咕,是不是他一个人习惯了,反而身边突然有个人不习惯了,或者真的太高兴了,把我给忽略了。真是的,我生气。

    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笑着把他拉到身边的位置,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又把话题给转移到了我身上。问他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啊,说他不仗义,都不告诉哥儿几个。旁边几个男的跟着起哄,说他真是好运,直夸我漂亮,当然,我一一的受了,报以微笑,因为他们说的是实话嘛,应当表扬诚实的人。

    他笑着,却不解释。

    我坐在他旁边,看着周围的人,一个女的走进我的眼里,为好奇她为什么一直盯着他,好像周围的人都与她无关一样,也不顾他身边的我怕。而他在众人的围堵中,抽出那么一点儿空隙,看着他对面的她,眼神里露出一丝不经掩饰的尴尬,不过只是笑了笑说了句——“好久不见。”

    那女人抿着嘴唇的微笑,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有风情。白皙的脸蛋儿,有些微胖,胖得刚好合适,多一分多余,少一分就会觉得美中不足。她长长的头发落在肩头,青丝微撩,不论怎么看都别具韵美,却给人一种清新,并不寒冷的气息。

    我想他喜欢的就是她吧,现在看来,也难怪他会喜欢她那么久,就算她结婚了,还在打着人家的主意。人家那么漂亮,情理之中的事儿嘛。

    再一看自己,细细的一比对,我居然萌生了自卑。他坐在一旁,我却感觉离他很远。他和大家聊得火热,似乎都把我给忘了。这简直就是他们的聚会嘛,真发现自己多余,这样一想,不由的想尽快逃离这里。

    他回过头来,温和的问我,“怎么,不高兴么?”

    我强拧出一丝笑来,“开心,为什么不开心,你们聊你的好了,不用在意我,真的!”

    他真的就信了,扭过头来继续和他们聊天儿,理也不理我。

    我在一旁干坐着,听着他们的聊天儿内容,不过他们还真有趣儿。

    一个穿蓝色小西装的男的,给他倒酒,他连连摆手。那男的倒了大半杯还在倒,眼看就要满出来了。他叫他,“够了,不要再倒了,真喝不完。”

    那男的还在倒,一边倒还一边说,“平时就你喝得最多,怎么,今天女朋友在这里想斯文一下啊。”

    大家听他这么说,都笑了起来。我知道他们是在说笑,他很少喝酒的,基本上喝几杯就仆街的人。

    他说哪有的事儿,不知道是解释说喝不了这么多还是什么。

    周围几个男的跟着起哄,一个人长着点络腮胡的男的,看脸还算文雅,有点像律师或者搞金融的。但是再看他那一身壮实的肌肉,在西装下面显得极不相称。对身旁的他说,“是啊,装什么斯文,要装咱就装爷们儿嘛,不对,咱就是爷们儿,18k纯爷们儿!”刚说完,估计是腰部某块皮肉被拧了,一阵吃疼,“嗬!”的一下,很夸张的动作。那络腮胡看着旁边的一个女生,一脸苦相,连忙抱歉的说,“不就玩一下嘛。”

    那女的还没说话,那蓝色小西装的接过话茬儿,带着训斥的语气说道,“有你这么玩儿你叔的嘛!”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我大概知道他们谁是谁了。

    那穿蓝色西装的倒完了酒,就都快溢出来了,他扶着杯子,生怕一下颤动,酒撒了出来。坐在他右手边的一个男的,伸过来一只手,帮他扶着杯子,然后对他说,“看着干嘛啊,赶紧的给喝一口啊,难道要看着他流出来啊。”

    他配合的喝了一口,小呷一口他们还不干,非要他喝得酒不会洒出来为止,喝完更好,我心想这么玩儿不觉得过分么?

    旁边那男的,身上倒有点儿奇怪的味道,他劝大家算了,他喝不了这么多的,喝多了怎么办啊,难道要大家抬啊。

    穿蓝色西装的说,“那用得着抬啊,找几个绳子直接给绑电线杆子上。”

    另一个女生说话了,对身边的他说,“还别说,墨然,你要真给醉了。这几个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准给你绑了,让你亲眼见证明天的第一手太阳。”

    那穿蓝色西服的还待要说,我试探性的问,“你该不会就是章凡吧。”

    那穿蓝色西服的男的奇怪的看着我,问我:“嗯?难道我们认识?还是......我的名气太大了?”然后还自恋的说,“看来是这样的。”

    “当然,这肯定不是后者!”我心里道,却不说出来。我抓着一旁他的手臂,他对我笑笑,面上文静的一笑说,“没啦,我只是听哥哥说过,说你比较爱玩,所以我就断定是你。”

    他解释的说,“上次我想写一本回忆录什么的,怕自己写不好,叫她帮我代笔,所以给她说了些大家过去的事儿。”

    大家看着我,“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右手边的那个男的问我,“那你猜猜我是谁啊?”

    我说,“应该是张枫吧。”

    他吃惊的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哥哥说你有个孩子,应该不大吧,你身上还留着孩子的味道。”

    我这么一说,张枫连忙将自己身上闻了闻。那个穿蓝色西装的男的,就是章凡,他凑到张枫身边嗅了嗅,“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味儿。”

    张枫担心的问他,“你该不会把我们的黑历史什么的都说了吧。”

    他说,“这么嘛......”

    我问他,“还有什么没有说的么?”

    他说:“当然啦,这么多人,这么多故事,我怎么记得清楚啊。”

    那个小络腮胡的说,“去去去,谁知道呢,说不定就说了呢,瞒着我们以为我么你不知道。”

    我对那个小络腮胡的说,“你应该就是王学贵吧。”

    他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猜的,没想到猜对了。哥哥说你比较豪爽,所以我就猜测是你。”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坐在位置上。接下来我将座位上的人挨个儿数了个遍,在座的大多都猜对了。不爱说话的是徐蕊,刚才说会绑哥哥的是黄雨琦,哥哥对面儿的那个女生是夏香艾......

    王学贵说,“真是啊,居然第一次见面,都把我们名字给叫出来了。”

    我说,“其实我有想过当警察的。”

    然后这张桌子上的形势发生了逆转,我成了大家的焦点,大家都和我说话,我和他们聊得很投缘,倒是他被冷落到一旁。

    大家怀着甜蜜的说起那时的年少,还叫我一点要写好一点哦,因为这是他们共同走过的,被岁月雕琢的时光,即使以后回忆起来,也希望它更加美好才行。

记得把自己带上

    最后聚会由一首歌结束的,这首歌我听过哥哥唱过,歌词还是他们那时自己写的,只是在场的唯独缺少作曲的人。

    覃超,那个林墨然回忆起来,似乎只会用一个“酷”字来形容的家伙,酷酷的穿着,酷酷的发型,连走起来也是酷酷的。可是直到聚会的结束我也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很酷的家伙。我很好奇的想知道他身上的酷,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酷。

    那天的聚会其实他来过,不是大家没发现他,只是不愿意打扰他们罢了。

    覃超来的时候,是和张枫他们一起来的,他们在这之前小聚过一次。就在她们进门的时,他遇到了陈江丽,两人相顾无语。陈江丽淡漠的眼神,缺少了往日的光彩。她看着他,只是看到他的那一刻,瞳孔放大了些。,别无其他。

    覃超微笑的说,“几年没见,别来无恙。”

    陈江丽低着头,眼镜下斜的看着覃超,不想思考的样子,却不做声。覃超见她不说话,从她身边的走过。就在她们擦身而过的时候,覃超的手被人拉住,回过头来,是陈江丽。

    陈江丽哭了,拉着覃超的手哭了。她问他:“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还没等到覃超回答,“难道真的打算把我给忘了么?”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分手,分手了三年,繁华的街灯下,映着两个落寞的身影,覃超还记得那天。

    对于这一切,覃超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见到陈江丽的那一刻,心里觉得堵的慌,那些一直以来被自己封闭的情感,那些无数次午夜梦回出现过的身影,现在完整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陈江丽问他的话,他答不上来,尽管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他是离不开她的,毕竟她是他最美好的岁月里,曾有过的最执着的惦念。

    仅仅三年的打拼给了他留下了许多的副作用,他不知道现在的他还配不配得上她,至少现在他可以知道的是,三年,三年让他们都变了,变得足够让他们相隔天涯海角。

    那天,他们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两人说了很多的话。陈江丽在他的怀里渐渐的睡却,覃超小心的将陈江丽的双手从自己身上挪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很小心,生怕会打扰了睡梦中的她。陈江丽的泪水还挂在眼角,他看着她的脸庞,最后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她,一如年少的模样。他掏出纸巾将她的泪水轻轻的拭去,却怎么也擦不完。可是他得走了,不必须在陈江丽还没醒过来之前就悄悄的离去,否则他就再也走不了了,他不想让自己后悔。而他走时,没有给任何一个人说过道别的话,于是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离开,一个人匆匆的赶上飞往北京的飞机。

    哥哥曾问过覃超,难道就真的打算和陈江丽这样分开,放下所有的一切,找一个地方从新开始。覃超说他开始不了,因为最初的开始还没有结束,他也不愿意就这样结束,既然结束不了,就把它放在心里好了,总有一点值得怀念的东西。

    覃超对陈江丽说:“时间是我能给你的,最长情的告白。”这句话他怎么都没能说出口,并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是啊,眼泪并不是对爱情的证明,坚持爱情的那份时间才是。

    后来结束的时候,陈江丽被大家从角落的找到,轻轻的推醒,夏香艾问怎么哭了,陈江丽擦擦眼角的泪水,她说,“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很幸福的梦而已。”

    而幸福的梦却只会让现实更加不幸。

    覃超的确是一个很酷的人,以前我以为洒脱就是“酷,”不过知道我知道了他——覃超。我才明白,原来痴情不只是“放得下”还有“拿的起,”不仅要拿得起,还要敢长久的放在心底,这才是最“酷”的。

    他的整个青春都被某个人的名字填满,他没有选择遗忘,因为内心有过的负累,也是对爱的一种证明,只是这种证明,不公的是自己。

    三年,在大学毕业之后的三年,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是七年。所有的老同学七年才这么聚一次,覃超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最后曲终人散,大家也各自说着再见,各自走向未知的远方。

    说起同学聚会,在这之前,我对“同学”这两个字基本上没什么概念,也没有他们这样的深刻。他们说,“同学”是一个很广义的词,他包含着友情、兄弟之情、还有那些未知的感情在里面,相互凑成了一个完成的青春往事。

    他们说同学聚会就是,会一会当初那些完整的感情,看看现在还剩下些什么,如果记,请深深的记,如果忘,那就狠狠的忘。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前者,哪怕再用力一点儿,就一点儿,他们的青春就还完整的在他们的身旁。

    细细的回想起来,我的青春看来的确不太完整。毕业时我连班上很多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我也没想过什么时候会遇到那时读书时代的故友,几个人一起想他们一样相互取闹,把酒言欢,倒是挺遗憾的。

    哥哥开车送我回去,张枫就在不远处,哥哥招呼着送他一段路程,反正也是顺路。张枫也不客气,打开车门坐到我们身后。

    一晚上,我听了许多他们的故事。只有张枫的故事很散乱,或许是他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的缘故吧。我回过头来问他,再给我讲一讲你们的故事吧,不过我明确说要听关于他们初恋的故事,因为我怕觉得初恋往往是最美,最纯白无暇的,应该会很有意思。

    没想到张枫想了想问,他好像很伤脑筋的样子,“我们的初恋啊?那怎样才算是初恋呢?”

    我说:“第一次牵手在一起的就算。”

    我把“初恋”这两个字故意说得狭义了些,因为我讨厌那些没有勇气的暗恋,爱情始终是需要自己把握的。

    然后他对我说起他们几个当年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我们之间有一个是女的该多好啊,我二话不说就娶了。”

    张枫说,“现在想起来,这句话说得多对啊,要是墨然当初真是一个女生该多好,说不定他就会是我的初恋,而现在就会是我的媳妇儿。”

    我笑了,“现在是一个性别和外貌自主的年代,要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结婚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再说了,你们难道你就没有一个正常点儿的初恋么?”

    “如果说牵手在一起的的确没有,我直接跳过了这一步,然后结了婚。”张枫说,“我似乎没经历过初恋就成现在这样了,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我的初恋就被我果断献给了自己,不过我后来才知道人们管这叫‘自恋。’”

    哥哥笑着说张枫二十几岁的人,都当爹了,还是净会耍嘴皮子。

    我有问他们有没有过什么梦想,当什么很厉害的人什么的。

    张枫说他的梦想很简单,就是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就好,没有烦恼,偶尔吵吵架也可以,但是不能超过半个小时,而生气的持续时间不可以到第二天早上。

    这和我猜测的差不多,因为张枫就是一个看似复杂却很简单的人。

    我问哥哥的梦想是什么呢?他竟然想了半天,不痛不痒的说他忘了。

    在那之后的没多久,张枫走了,他打算带着一家人搬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定居下来,能卖的东西他都卖了,尽量不带走过多的东西。

    那天哥哥去送他,问他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换个地方了,问他不走不行么?张枫笑着说:“一大男人,不要这么总是婆婆妈妈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难怪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再怎么说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到头来总要分别的嘛,再见咱们说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就会好的。”

    “那你这次是打算去那里定居喽?”

    张枫点点头,“可能是吧,只是不知道下次想见会是什么时候了。”

    哥哥说不出话来,张枫看着哥哥,笑了笑,“放心吧,你结婚的那天,提前通知我,说什么我都会来的。”

    “一定,一定。”哥哥还想说点什么,张枫摆摆手说:“再见的话咱也不多说了,以前也说了不少了,就这样吧,从此山水不相逢。”

    张枫左手拉着谢思雨,右手抱着小浅儿,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向未知的旅途。

    我想哥哥当时一定心里很不好受吧,因为张枫是他说得上最好的朋友。他俩一起打过架,一起喝过酒。一起翻过墙,一起睡过床。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分别来临,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海思绪万千。

    “不过!”走到车厢前的张枫回过头来,看着不远处的哥哥说,“有机会咱再聚一次吧,因为这一次的道别,我好像说得有些太马虎了。”

    听到张枫这么说,哥哥笑了,点点头,“嗯,好,咱们下次见。”

    张枫走了,留下哥哥一个人。

    哥哥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像是他的梦想,不过只是一瞬,又消失在蓝天里。

    “走吧”他说,“阳光明媚的的时候,记得把自己带上。”

午夜DJ

    “人生总要经历很多人很多事儿,我们每天都在陌生的人海中穿行。最后在这群陌生人中,我们有了一个并不陌生的拥抱,又有了一个自己的温暖小窝,有了一些值得我们去爱的人。直到时光的某一刻,我们会发现,其实我们都不过是彼此的过路恋人......”

    午夜十一点,像往常一样,我舒舒服服的洗了澡躺在床上。打开收音机,拨到同一个频道,收音机里又传来那熟悉的嗓音,富有磁性而具有独有的气质。

    我总是不自觉地猜想他的样子,我想他应该长得分辨率很高吧,是那种一见面就让人眼前一亮的家伙,像哥哥一样,这并不是我夸大,哥哥的确是一个,一个,我想到了那个很烂俗的词语——“好人。”因为我词穷了。

    我听着他时而忧伤时而深沉的话语,他应该是一个阳光而忧郁的男人,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把生活用他独特的方式向大家诠释的深刻。大概是时间的沉沦,沉沦在这午夜的星空中,在这个美丽的夜色中存在这一个会欣赏他的人,我想那个人会是他,尽管城市里我很少看到过星星。

    他说青春总那么不完整,或许在某年某月,岁月苍老的时刻,当我回忆那些曾经时,我却指着自己的心说,在最美丽的时光里,你却未曾来过。现在才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晚了,可是没办法,因为我们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上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尽管我早已忘了记录我青春已经衰老的那个名词——“生日”。

    我笑他真是,居然还有人把自己生日忘了的。很多个日夜我听着他的声音,虽然我们并不认识。

    周六的清晨,当阳光刚透过窗帘撒进我的小床,哥哥出现在我家门外,带着点点的疲惫,他手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他管它叫白白。白白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白猫,大大的眼睛在哥哥的怀里怯生生的四处张望。

    哥哥说他很少有时间照顾白白,看着白白都瘦了,有些过意不去,最近他要忙一阵子,时常会不在家,拜托我帮他照看几天,他过几天回来就来找白白。

    我笑着说哥哥总对人这么客气,哥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在他二十岁的面容下,依旧会带着那时年幼的青涩和腼腆。

    我从哥哥的怀里抱过白白,疼爱的逗逗它的小手:“白白啊,今天跟姐姐睡,你要乖乖的哦,要不然姐姐让你一个人睡小黑屋。”

    哥哥说:“那麻烦你了。”

    我埋怨哥哥啰嗦:“你不是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嘛,还不快去啊!晚了可怎么办。”

    哥哥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慌忙的摸摸车的钥匙,就往车里跑去。

    哥哥在车里探出脑袋向我招招手,“那就这样了,白白,我在姐姐那里听话哦。”

    我笑了笑,真不知道他是对谁说的。而且今天是星期六,放假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做,他总是闲不下来。可就算这样,闲暇的时候还是会养一些花花草草和小动物,也不怪他,他二十几岁了还一个人,难免会无聊。

    哥哥的房子我去过,小得有些离谱,房间几乎是迷你的,卧室就一架小床和一个书桌就占的满满当当的,而那个书桌还是个小柜子,柜子的隔层就是白白的小窝。我笑哥哥还真是不讲究,他的车都可能比他的小房子贵。也无怪他没女朋友,看着他的小房子都头疼。尽管是这样,房间里面还是会开到一点儿绿色的东西,而且里面很通透,至少大部分都有阳光的影子。我最喜欢的那味道,很温馨,却不乏书的薄薄香气。

    我抱着白白,它的确瘦了,和上次见到它时要小了很多,蜷缩在沙发上,小小的像一个棉花团。

    我有忍不住嘀咕,还真是不会照顾人,连猫都如此。

    我找了些小鱼给白白吃,白白倦倦的,像哥哥一副疲惫的样子看着那几条可怜的小鱼面前闻了闻,又用手摸了摸,迟迟不肯下嘴,却在还不张嘴的时候,懒洋洋的打了几个喷嚏,就远远的跑了,又缩在沙发上。

    我嘟着嘴看着白白,“白白,你要不要这样挑食。”说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哥哥说的话,白白是不吃鱼的,一碰到鱼就会打喷嚏。

    这还真是随了主人,想起那只大猫就来气,怎么一点儿都不会理解一下别人的心思,也不知道现在他在忙什么,到现在都不休息。

    我轻轻的哀叹,苦着脸走出家门,去超市买了点小猫吃的饼干,顺带了一大包零食。

    晚饭一个人,加上一只小猫。白白吃了点儿东西,趴在沙发上顽皮的玩着毛线球。

    晚饭没吃多少,都跟白白差不多了,我和白白坐在沙发上看电。我一边看着一边吃着零食,电视里正播着一出很火的韩剧,故事里的女主角面对着男主女浪漫的告白。我不由得想起那只“大猫”来,他现在在干什么,还在忙么?他到底在忙什么?

    想起来我有些生气,上次我说他这么大一人了还没女朋友,要不要我给他介绍几个,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是漂亮的,还是温柔的,还是有相同爱好的。没想到他想了想回答我说——“其实,我比较喜欢胖胖的女孩儿,比较可爱!”

    看着他那神往的表情,我无言以对。

    我大口大口的塞着零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喜欢胖胖的,就跟白白一样,猫吃个东西,还有嫌鱼不好吃的,偏偏要跟着我吃零食。

    我瘪瘪嘴问一旁的白白,“你说你们是怎么想的!”

    白白不理我,头都钻进了薯片袋里,只留下一条白白的小尾巴,真是只“薯片猫”啊。

    我气鼓鼓的抓着白白的小尾巴,从薯片袋里拖出来,严肃的把他的两只小手用手指捏住,摆在胸前,“看着我的眼睛,老实的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想的。”

    白白看了看我的眼睛,扭头回味的看着一旁的薯片,舔舔嘴巴,“猫猫”的直叫,我放开白白,不由的说猫就是猫,尽管是只不吃鱼的猫,就算是不吃鱼,贪吃也是他们的天性。

    洗完澡,顺便又给白白洗了身澡,洗完澡的白白身上滑滑,毛发摸起来很舒服。我抱着白白又像平常一样打开了收音机,那个熟悉的声音从那台新式收音机里断断续续的传来,我拍了拍,终于听得有些清晰,我听着。白白就睡在我的身旁,还不老实的蹭着被子,我无奈的看着白白,“白白,你就不能老实点儿么!”

    白白没有理我,居然一溜烟跳下了床,翻上窗子就跑了,我看着那只小得可怜的猫,居然还有这身手,还真是小看它了,就在吃惊之余,白白已经不见了。

    我想了想算了,白白毕竟是只猫,喜欢黑夜也难免,知道回家就好。

    我听着收音机,正是观众互动的时间,他耐心的为每一个听众解说着他们的答案,只是没有告诉大家他的名字,生日和身高,家庭状况,所在地址什么的,可是有个嗓音甜甜的女生却提了这个问题。

    我拿起手机,黑夜一个人真的很无聊。

    手机嘟了两声,通了。

    他说我们现在来听听这位听众的问题会是怎样的呢?他问我有什么问题他可以为我解答的,话音传来的时候,我突然后悔了,我怪自己的冒失,可为时已晚。索性硬着头皮问了他一个我想起来都想抽自己的问题——“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收音机里产来一声轻笑,我以为他又会像对刚才那个女生一样迂回我的问题。

    他说:“这个嘛,其实我喜欢比较文静的女生。”

    我想还好有个正常点儿的男生了,想想也是,怎么会有人像哥哥一样喜欢胖胖的女生,真是可笑。那时哥哥还耍笑的对我说什么“不要太快让我得到最好的,因为我总是期待着更好,或许上帝觉得我太贪心,所以才让我一个人这么久!”

    我问他为什么,他的回答是因为他除了晚上,他实在很少说话,这一点倒和哥哥很像。

    我又问他是怎么看待女生的,他笑着说:“这我得翻翻书了。”

    我还不肯死心,我问他什么时候谈过第一次恋爱。他的回答是,如果我的回答能够帮助你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他说他的第一次恋爱是中学时代,在最美好的时间里我遇见了她,但是我么你却没有一个好的结局。不过现在想起来,至少那时我心中有过美好,我想你也是一样吧。那时候至少没事儿走在校园里,看到的是美女和帅哥在一起,出了校园以后才发现,原来会有另一种东西会左右爱情,大家管它叫“物质”。于是走出学校的那一天,分手季也随之降临,以前没发现的各种不和也来了。星座不和、性格不和、运势不合、八字不合。可就在毕业的前几天这些像是预谋的东西就开始了,女生疯狂的查找这些东西,而那些男生还在憧憬着未来,傻傻的扮演着那个可怜虫。

    于是,无数个像言情剧一样的剧情摆在眼前。

    女生要和男生分手,一摸出手机,然后查看星座,无奈的说一句:“星座显示,我们的爱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们还是分手吧!”

    于是,很多男生很多男生也在莫名其妙中结束了他们的爱情,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在社会这所大学校中,它会用更真切的方式教会你某些道理。比起老师逼着我们死记硬背的方式要残酷得多。等真正到了走出校园你才会明白,原来老师在讲哲学的时候一直在给我们重复一个真理——“物质决定意识”。世界始终是物质的,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听了他的话,我很久都无法接受,我质问他,难道你以为物质可以买到一切么?

    他淡淡的回答说:“是的!”

    我实在没有料想到他的回答,真没想到他是这么恬不知耻的人,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们电台真的就没有听众了么,也难怪会开在午夜。

    他应该明白了我的愤怒,他在电话的那头说道:“不要觉得我很无聊,甚至是现实到无以复加的人,其实我只是阐述了一个简单的答案。如果你确信你的爱情是坚定的,或者你相信物质买不到一切,那我问你,我给你男朋友一千万呢?或者是一亿呢,你确信他会忠贞不渝的在你身旁坚守到最后么?”

    我没有回答,因为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的心动摇了。

    电话的最后他告诉我:“不要觉得我讲的事情太荒诞,因为我就是那些可怜虫中的一个!”

    “好吧,接听完这位听众的电话,让我们来听一首音乐,送给这美丽的星辰,和那些和我一同仰望它们的人!”

    收音机里传来一首轻缓的歌,是他的嗓音,白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回了被窝,美美的睡着。

    我关了收音机,却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说不着,我想着他的话,说实话他的话颠覆了他在我心里的一贯阳光帅气的形象,可我怎么也找不出辩驳他的理由,我失眠了。

称职的演员

    早上起来一照镜子,脸上居然出现了“马赛克”,我可怜我的青春啊,为什么你狠心的弃我而去,还要给我留给我几颗痘痘呢。

    周末一个人在家,加上一只叫白白的小猫,还真是很无聊,哥哥说带我去玩儿的,可是现在他有事儿走了,尽管他没有具体说过是哪个周末,我还是小小的生了一下气。

    我打电话邀朋友一起去逛街,算是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吧。可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游乐园,闺蜜可琳非要拉着我去玩儿。还记得上次我和哥哥一起去玩冒险屋的时候,哥哥估计长得有点儿高,黑暗中又看不清楚,一头撞上了一具具悬挂的假尸,立马起了个疙瘩。我缩在哥哥后面不敢看,走出门去才发现,哥哥头上零零碎碎的几个大红包,好是耀眼,为此我还取笑了他好久。

    真不知道可琳是怎么想的,虽然我没玩儿过,但是从那些夸张的尖叫声中我还是听到了恐惧,而不是刺激。

    我想想死就死吧,要是不死,我一定要拉上哥哥一起,让他也感受一下死亡的感觉,我不信他还能沉得住气,淡然的模样。

    我和可琳坐在了最前排,现在想想那是我们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我们以为哪里会是风景看到最好的地方。

    车子发动,缓缓的走向一个高坡,车子很慢,上面的风景的确也很好,但是突如其来的一个加速,始料不及,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朝着一个一个大转弯飞速的冲去,哪里还有什么风景,只知道身边的风景就像水一般的流走,伴随着我和可琳的尖叫和眼泪,我死死的抓着安全杆,生怕自己会在下一刻就掉了下去,永别人世,我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完呢,一股悲愤涌上心头,我想到了哥哥,要是我还活着,我一定要去打他一顿,虽然没有理由。

    就在几分钟后,跑完一个像漩涡一样的大转弯,我们在车上不住的旋转,旋转,旋转......然后旋转的下了车,我和可琳在路边儿吐了个七荤八素,脑袋现在想起来还是晕的。

    可琳眼里充盈着眼泪对我说:“其实我不该任性的!”

    我憋屈的说:“是啊,其实我也不该跟你任性的!”

    我两个笑着,去小店里买了两个冰淇淋,可欣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还看着埋怨自己的任性,现在吃着冰淇淋,又想拉着我去玩跳楼机,说什么都要体验一下跳楼不死的快感。、

    我说你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了,可琳拉着说什么都要一起,要死也有个伴儿。我无语了,人还真是有一个为人不知的另一面,就像可琳一样,单纯文静的外边下,偏偏长了颗好奇的心,都说好奇心害死人啊,我算是见识到了!

    玩了很久,夜也随之降临,我和可琳又去逛了会儿夜市,就乘上回去的地铁。

    晚上地铁人很少,我和可琳聊着生活的琐事,我说起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不经意的抬头,就在不远处一个帅帅的男生,背着一把似乎很陈旧的吉他看向我和可琳,他长得分辨率真高,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额头上的一颗小痣。

    可琳笑我说没事儿大半夜居然跟一个电台主播过不起,还给自己闹失眠了。

    我没有在意可琳的话,到时那个男生,一直看着我,我扭过头去看着他,那个男生见我看着他目光居然不闪躲,对我微微的一笑,顺势就走到了我的身旁坐下,他说:“我们是不是认识啊”。

    我想了想:“不认识。”心里寻思道,这家伙的搭讪方式还真是老土。

    可琳看着那男生,坏坏的问我,“诶,这男生是谁啊,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嘛。”

    我看着可琳花痴的样子,真是败给她了,我说:“哪有,我是真的不认识他。”

    那男生说:“是么?那可能是我认错了,不过认识一下吧。”他友善的向我伸出手,“你好,我叫秦哲熙。”

    我心里嘀咕道,我还“良禽择木而栖”呢,我向来反感太主动的男生,而且还是一见面就会向女生搭讪的男生。

    我还没说话呢,一旁的可琳就连忙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吴可琳,你叫我可琳就好。”

    “可琳?不错的名字哦。”秦哲熙说完又看向我,“你呢?”

    可琳见我没反应,用手肘耸耸我的背,我说我叫“朱哲适”。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瞬间有种抽自己的冲动!什么叫“猪哲适”啊,其实我只是想到了那句话,“良臣择主而适,”我顺口就说出了“猪哲适。”没办法,说都说了,我索性装作平静的样子,让他以为一切都很正常。

    可琳听到我这么说,居然捂着嘴笑了起来,“诶,岽芳,你什么时候叫猪哲适啦,这么名字也太搞了吧!”

    有句话说的好啊,不怕对手神一样,就怕队友猪一样。可琳啊,我为什么有你这么个二缺的朋友啊,我心里叫苦。

    秦哲熙只是笑了笑,没再问我的名字。倒是和可琳两个聊得很投缘,可琳问他:“你会弹吉他么?”

    他说会啊,说着就取下自己的吉他,弹了一首歌,很好听的一首,连说话是都带着那种歌声里的磁性。

    最后可欣和秦哲熙还交换了电话号码,可欣意犹未尽的看着秦哲熙连连的说,“再见,回去要联系我啊。”我几乎是把她从地铁里拉出去的。

    再见秦哲熙的时候依旧是一个晚上,那天我还有点东西没有做完,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哦,我忘了还有白白。于是就在公司待了会儿,不觉夜幕降临,在键盘上我敲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天也已经黑了。

    夜,依旧是哪个地铁,秦哲熙在我的不远处,看见我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就在我们的不远处,我看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一直盯着我的方向,我不知道他们看的是不是我。

    秦哲熙看见是我,向我走来:“嘿,我们又见面了。”

    我说是啊,眼神不自然的望向那几个男人,地铁里很空旷,只有几个人。

    秦哲熙问我怎么回去这么晚啊,我说我还有些事儿没有做完。

    哦,原来是这样啊,他说着居然对我说起了他的吉他,他说他的吉他可有些来历了,别看它有些老,这可是一家很有名的老店中仅存的一把,我可是花了很多钱才买来的,你肯定想象不到它有多贵。

    我还真没想,因为我看着那几个男人已经在盯着他的那把吉他了,真是一个爱炫耀的家伙,看来是要有麻烦了。

    我突然有些害怕,他看了一眼站灯说,你不是要回家么,站到了,你该下车了。我慌忙的看了一眼站灯,明明还有三个站才到。他却推着我,催促着我到家了,赶紧下车,不然只有去他的地方了。

    就在地铁门闭上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那几个男人正慢慢的向他走近。

    我乘了下一班地铁回到家里。

    床上,我抱着白白,心里有些乱,我想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儿吧,如果是的话,那家伙还真有义气,虽然我们只见过两面。

    午夜,十一点,我习惯性的打开收音机,依旧是同一个频道,只是那天换了一个主播,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夜,梦很美。

    我梦到了那个男生和奔跑在我前面的哥哥,他回过头来对我喊着,“岽芳,快点,风筝就要飞不起来喽。”却不是那时年幼的他。

    我跟在哥哥后面,突然一个微笑映入眼帘,是那个男生——秦哲熙。

    梦醒了,阳光泄进来。

    吃完早餐,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坐上去公司的地铁,我又想起了秦哲熙,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而我们只见过两面而已。

    公司里,我在那些漫无头绪的文稿中翻来覆去。有些累了,我走向休闲区乘了一杯咖啡,电视的屏幕上正播报着一条新闻——“昨天晚上九点十一分,**街道发生恶性抢劫事件,受害人与四名歹徒搏斗,身上几处被捅伤,现在被害人已被送往**市**医院。”

    我呆呆的站在电视前,我想该不会是那个家伙吧,我的预感一向很准,有时我都不由得为此头疼。

    我想我应该去一趟医院了,因为这多少都和我有些关系,心里怎么说都过不去。我早早的下了班,我买了些东西就去了那家医院。到了那家医院,一打听还真是那家伙,我说出了秦哲熙的名字,那护士就把他详细的位置告诉了我,还像可琳一样犯花痴问我是不是认识秦哲熙,如果是的话可不可以把他的电话给我。

    我晕,怎么现在的女生都这样的,突然发现自己老了,虽然我才二十二岁。我说我不认识他,只是他前几天在店里吃了很多东西,嘴巴一抹居然没给钱就跑了,我是来讨债的!要真是他的话。我信誓旦旦的对那女护士说,我会有办法让他在这里多住几天的,那时候你自己再找他要吧。

    听到我这么说,那女护士居然还很高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让秦哲熙那家伙多住几天还真是容易,只要在他身上再多加几个“补丁”不就行了,我就帮她这个小忙又怎样,助人为快乐之本嘛,有时候不得不称赞一下自己的善良。

    我不再理那个护士,向秦哲熙的病房走去。

    推开房门,秦哲熙正躺在床上看《一千零一夜》,看见我进来,慢腾腾的合上手里的书,他的手上连着手臂裹着厚厚的绷带,只剩下那张高分辨率的脸庞,显得有些苍白。

    他笑着对我说:“你来啦,看来现在的新闻传播速度还是蛮快的嘛。”

    他笑得有些牵强,我看着他奇怪的笑,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解释的说:“我身上缝了几十针,稍牵动脸庞的肌肉,身上就会疼。”

    我心里乐了,脑海里立马涌显出无数个笑话来耍逗他,看着他想笑都不敢笑的模样都觉得痛快,为什么总有人要把他们的弱点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认识,他就是那个无数个夜晚陪伴过我的,我跟他叫过板的电台主播。

    我可怜他的那把吉他,在打架的时候坏了,我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他看着我的样子却笑了个前仰后合,也不顾身上刚缝好的伤口。

    他笑够了对我说:“原来你还真相信啊,那其实只是我临时用的一把吉他,不过几百块钱,原来你还放在心上啊。”

    原来是这样啊,他还真是一个称职的演员,我差点儿就被他给骗了,虽然他只是一个电台主播,但是他为什么不去当演员。

色彩

    秦哲熙说他有想过,不过他和其他演员间实在合不来,看着就一下忘了所有词儿。

    我说对方应该是女生吧,秦哲熙笑了笑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身上就带着一股子忧郁和腼腆。那天如果不是我和可琳说起我向一个男主播叫板的事,我想这个家伙一辈子都不可能主动走过来,大方的向我们打招呼吧。

    但我始终相信每个人都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一面,我想这只是我理解的失误吧。总是笑起来不会多一点儿的哥哥和笑起来爽朗而不顾一切的秦哲熙,他们两个我始终不明白他们隐藏的另一面是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下班之后我都会去一趟医院,因为回家实在无聊,白白那只小猫除了调皮捣蛋它什么也不会干,而且每天夜里总是会跑出去一趟才回来,真不知道它时为了什么,我想他该不会也是有了“男朋友”吧,我埋怨着,怎么连猫都是如此。

    午夜习惯的电台,声音却换了另一个人,一时间让我接受不了。还好那个家伙正在医院呆着,无聊的时候正好让他给我现场直播,反正是免费的,除了带些吃的给他,也用不了几块肉就打发了。看着秦哲熙看着我带来的吃的美滋滋的样子就想笑,他还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家伙。

    那天秦哲熙出院,我答应了要去看他,一大早刚走出家门,哥哥又是一脸疲惫的出现我家门口,身边是他那比他房子还贵的车。

    他看见我,很高兴的打了声招呼,“嘿,岽芳,怎么今天这么早啊。”

    我奇怪他为什么说这句话,我笑了笑说:“怎么,今天不忙啦。”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不了,我来看一下白白胖了没有。”

    我埋怨哥哥就知道他那只小猫,对猫都比人要好的多,哥哥为难的笑了笑。从车里拿出很多东西,有我喜欢吃的蔓越莓,还有很多的小礼物。

    我说买这些东西,还不如告诉我什么时候带我去游乐园玩啊,他已经说了很久了。哥哥想了想说:“随你啦。”他总是这句,什么都是随便,我不止一次的笑他还真是一个随便的人,他还是这样,只是把“随便”变成了“随你”。

    我说那就这个周末吧,哥哥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知道这个真的有些为难他了,他总是很忙,怎么会有时间来陪我,但是听到他的回答我还是小小的高兴了一下。

    就在周末的早晨,我懒懒的赖在床上迟迟不肯起来,直到临近十点,白白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爬在我的被子上,舌头轻轻的拭了拭我的脸颊,一阵软绵绵的感觉,一把抓住那该死的白白,“白白,不要捣蛋好不好,我还要睡觉呢!”

    白白喵喵的叫着,像是在告饶,我想它大概是饿了,走去冰柜拿了些吃的给它,白白可怜兮兮的样子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我不经嘀咕道,哥哥不是把白白带走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想就明白了,哥哥家离我这里也不算多远,走路也就几分钟,可能是哥哥忘了给白白东西吃,白白饿了,就偷溜到我这里来了,我不由的埋怨哥哥怎么这么粗心啊。

    临近中午,我忘了冰箱里没有多少东西了,打算出去一趟买点儿东西,我提上包包,抱着白白,刚打开门,只见哥哥坐在台阶上,脸埋进了臂弯,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我就纳闷儿了,哥哥怎么会在我家门口睡着了呢,该不会是大半夜没看见白白,跑我这里来了吧。

    我摸了摸白白的脑袋,“你又淘气了不是”。

    我推了推哥哥,良久,哥哥睡意朦胧的抬起头来,自言自语的说:“天亮了啊!”哥哥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很惬意的样子。随后慌忙的摸口袋我想他大概是在找手机,“几点了,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完呢,怎么会睡这么久。”哥哥自责的说,却在看到我的时候,居然吃了一惊,一拍脑袋,随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我忘了,今天说要带你去玩的。”

    我突然想起这事儿,我本来以为哥哥是说笑的,他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陪我,我说:“原来你还记得这事儿啊,但是你不是还有事情没做完嘛。”

    哥哥说他今天没事儿了,要是有事儿的话就是陪我玩儿了。

    我笑了笑,哥哥见我不相信,找到手机翻开里面的笔记本,上面写着“周末,陪妹妹去游乐场,不要忘记。”

    还真是,哥哥虽然很忙,可是很少食言倒是真的。

    我问哥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打一个电话。我想他应该很来的很早才对,他带着白白,可是等了很久我都没出来,因为我根本没有相信过他,所以活了会儿懒觉。白白认识我家,自己溜了进去,哥哥却睡着了。

    哥哥说不用打电话的,你看你不是在我没来多久,你就出来了。我笑哥哥还真是不会撒谎,因为就在说出那话的时候,他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鼻子。

    现在已经是正午,有些微热,我说:“这么晚了,就不玩儿了吧,不如我们去吃大餐,你请客,算是补偿我了。”

    哥哥笑了笑说:“好吧,随你,不过,”他送兜里掏出一叠票,“只是这个白买了,有些可惜。”哥哥为难的拿着那几张游乐场和电影院的门票,随即笑了笑说,“没关系,下次咱们再去!”

    我有些过意不去,我拿过那几张票,看了看时间,电影票是晚上七点的,还早。我说吃完东西,再逛会儿街,咱们在去看电影好不好啊。

    哥哥听我这么说,很高兴的样子:“好啊,随、随你!”

    我心想哥哥还真是,以前总是像个小大人的样子,现在长大了却又像是一个大小孩儿,只是永远变不了他那句:“随便。”

    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他,在生活中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他把事情分的很清楚,谁也不碍这谁。

    吃完了大餐,我饱饱的倚在座位上,哥哥没吃多少,他的胃不太好,吃多了会难受,当然少了也不例外,十足的一“工作胃”,该“上班”的时候就要定时定量打卡,没“上班”的时候只能自己溜达。

    吃饱喝足,时间还早,我拉着哥哥带我去逛街买衣服,我哥哥委屈的脸,又半带着笑,跟我去了。就在穿梭过无数的打劫小巷之后,换过我也数不清的衣服之后,哥哥拎着我选好的衣服,疲惫的笑了笑。

    我才兴意刚起,而且好不容易逮着他一会,怎么也得能折腾他一分钟是一分钟啊,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心里那个乐啊,再说我还没打他一顿呢,他应该庆幸才会,虽然没有理由。

    路过一家婚纱店,我看着橱窗里的婚纱不由的停住了脚步,只见里一个高挑的模特,穿着一身洁白,高雅的婚纱在橱窗里。

    我有意无意的说起,“哇,好漂亮啊,穿在我身上肯定漂亮,是吧,哥哥。”

    哥哥看了看那婚纱,不以为然的说:“是挺好看的,那不如去试试吧。”

    我看了一眼哥哥,“算了吧,电影快开始了。”我心里却在埋怨哥哥,木头,果然是木头,还是前辈们说的好啊。

    夜晚将临,我和哥哥坐在电影院里,是新出的一场喜剧,我吃着爆米花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拍拍一旁的哥哥,哥哥没有反应,我扭过头去,他居然睡着了!我有些生气,没好气的看了看哥哥,他还真是什么地方都能睡着,不过也不怪他,他很忙,有时候连觉都睡不好一个,还能抽出时间来陪我玩儿,我应该庆幸才对。

    我看着哥哥依旧帅气的面庞,因为长久的东奔西走,晒黑了不少,倒是多了点儿男子汉的气概,不过只是外表。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总是闲不下来,非要把自己弄那么累,在他这个年龄,他该有的都有了,没有的也都有了,除了一个女朋友和一个属于他的家庭。他完全可以好好的,过别人想要的,哪怕是正常人应有的生活。或许是放不下某些东西吧,也或许是太缺少安全感了吧,哥哥总是这样,他害怕犯错,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不会自责很久,而让他嘴自责的最应该的不是过错,而是错过。我想如果就算是现在已经有了属于自己家庭的夏香艾走到他面前,就算割他俩腰子,让他倾家荡产,他应该都不会有片刻的迟疑,还乖乖的双手奉上,而我呢,我只是他的妹妹罢了。他永远在我的世界里扮演着大哥哥的角色,挑剔的满足我想要的一切,除了他的爱。

    有时候我很可怜哥哥,但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了哥哥聪明的脑袋,却在他的世界里落下了黑白,他剥夺了他的色彩。

    张枫和夏香艾在他世界里的画下的那些风景,在仓皇的逃走的岁月中,渐渐的变得斑白,却再无后者。

两束玫瑰

    袋子里的爆米花还有很多,其实我已经很饱了,现在有些没胃口。我突然想耍逗一下哥哥,我把爆米花一颗颗的放到哥哥的头上,不一会儿就给他弄了一头满天星。

    电影在深沉的欢笑中匆匆落幕,这个世界却少欢笑,更缺少一个欢笑的道理和理由,所以现在的艺术表演者才会紧紧把握这些东西,来劝解失落的人们,虽然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票房”,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是成功的,这比拍摄现实和没来由的说教更容易容易接受。

    哥哥终于醒了,带着满头的星花。

    我捂着嘴笑,哥哥揉揉眼睛,看着大屏幕,已经结束了,哥哥满脸歉意的看着我:“不好意思,睡着了,要不下次咱们再来。”

    我没有答话,只是小,因为满头爆米花的哥哥实在太可爱了,像漫画里面的人物,只是是个大叔。

    哥哥见我笑,不知所以的挠挠头,却从脑袋上掉下了几颗爆米花来,哥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又笑了笑:“你还真是!”

    我捏着哥哥的脸,“为什么不多笑一会儿,明明很好看的。”

    哥哥的脸在我手指下,歪歪斜斜的挤出一个长长的虽然不太好看的笑脸,我说:“这才对嘛。”

    哥哥这次是真的笑了,而且笑了很久,甚至到我们分开,他还在笑。他的笑让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我真怕他会就这样面瘫了。

    我笑着说:“好啦,好啦,今天很开心,不过,我还是期待下次。”这是我的心里话。

    回到家里,洗了个澡,早早的躺在床上,午夜十一点钟,直到我拨开那熟悉的频道,我才想起今天是秦哲熙出院的日子,我答应过他,要去一起庆祝他出院的。可是我却睡过了头,差点儿错过了两个人的约会。

    我想有必要给他道个歉,尽管我们并不是太熟识。

    星期一的傍晚,我故意加班到晚上,才慢慢的回家,我知道他会在那个时候,和我同一个站台,走进同一班地铁。

    果然,他在那里,手上还缠着白沙布,有点儿忍者的派头。手里是那把吉他,那把他花了很多钱才买到的吉他。

    他看见我,笑着朝我打招呼。我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实在不好意思,昨天没有去庆祝你出院。”

    他爽朗的说:“没事儿。”只是要求我下次一起补给她。

    我笑着说:“好啊,等你下次再进医院,我连同上次一起补给你。”

    他知道我是说笑:“那就这个周末吧,我还要去医院复查一次,你陪我去吧。”

    我瘪瘪嘴,“去个医院复查就算进医院啦!你还真会钻空子啊。”

    他耸耸肩,连同他背上的吉他:“说好的,你难道要反悔啊。”

    我怎么会反悔,反正周末一个人也是无聊,身边多个人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免费劳动力,何乐而不为啊,于是我就答应了。

    但是我实在没想到,周末迎来的却是两束鲜红的玫瑰。

    我早早的就出了门,因为和秦哲熙约好早上八点见面,我把闹钟设到六点半,吃完早餐不过七点左右,我收拾好东西出门。一开门,哥哥又奇迹般的坐在我家门口的台阶上,脸埋在臂弯里,好像又睡着了。看着他的样子,我真服他了,他怎么老是喜欢在我家门口睡觉啊,随即一愣,以为内我想哥哥该不会每次来找我都这么早吧,因为不管我多久出门,只要哥哥来找我,他肯定能遇见我,我嗔怪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想想也就明白了,哥哥总是怕麻烦别人,也怕打扰到别人。或许是自己很难睡一个好觉的缘故吧,所以更明白拥有一个好的休息时间是多么的重要。但哥哥又怕我有事儿会起早,错过我和得相遇,于是就早早的来了。他还真是个没安全感的家伙,总是这样,怕过错,也总会没来由的替别人考虑。

    哥哥应该还没怎么睡着,听见我的开门声,身子一颤,悠悠的抬起头来。一脸倦意的看着我说:“你出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哥哥轻轻的打了一个呵欠,笑着对我说:“昨天忙得有些晚,对了,你一直说去游乐场玩的,我买了票,要去么?”

    看着哥哥这样,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为没好气的笑着说:“哥哥,你还真是,下次来了的时候就打个电话吧,老是在我家门口睡觉怎么行!”

    我和哥哥家离得一点儿都不远,吃个饭没事儿溜达溜达就到了,他还老这样。

    哥哥没在意我说的话,又试探性的问我:“要去么?我今天正好有空。”

    我说我有约了,哥哥听我这么说,笑了笑:“哦,是么?那下次吧,时间由你定。”哥哥说着就转身欲走,我一把拉住哥哥的手,顺势搂住他的胳膊,我说:“下次什么下次啊,就这次吧,好不容你逮着你这么几次。”

    我和秦哲熙会面的地方换做了游乐园,我想拉着几个人也还不错,随便叫上了可琳,电话那头,可琳却笑嘻嘻的对我说:“我啊,我就不去了,今天还有事儿,再说了,我这一千瓦的大电灯泡,也不能老跟着你衬托啊,这个社会还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发光发热是吧!”

    说实话,和可琳聊天儿,总是感觉智商不够用,还老一副大师的风范在我面前说:“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话总有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每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想掐死她三十分钟。

    我问可琳你到底想表达个什么,可琳在电话那头砸吧砸吧嘴:“这个嘛!你听不懂是正常的,因为就算所有的人工智能加起来也抵不过您老人家这一款天然傻呆,你说我这张半智能的大脑能解释清楚么,不过嘛。”

    我大概意料到她想说什么了,我气呼呼的对可琳说:“你要是敢说那句话,信不信我掐死你三十分钟!”

    可琳发嗲的说了句——“真讨厌!”

    我郁闷了,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朋友,我乞求的说:“大哥!姐姐!不要闹了好不好!说正事儿呢!”

    可琳听我居然叫她大哥,生气的说道:“嘿!老娘不发嗲,你还真当我是纯爷们儿了啊!去去去,要玩儿自己去玩儿去,姐我还不伺候了呢!”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郁闷了,可琳今天是怎么,该不会是可琳知道秦哲熙约了我一起才生了气吧,不过不像啊。如果说世界上有三种人——“赏花的人,养花的人,和像花的人。”可琳完全是属于前者,他只喜欢看着“花”犯花痴,但他从来不会“养花”。今儿个是怎么,难道是正打算充当养花人,就在还没完成这光荣的任务时,被没来由的一坛子醋,给冲刷得干干净净。我想应该是这样,否则依她那少颗心眼的性格,会跟我闹着小情绪?当然也不是我一个人。

    挂了电话,我正想着三个人怎么办啊,今天注定有一个要冷菜。我一回头发现哥哥不见了,正当我漫无目的找他时,却发现他正和一个漂亮的女人交谈。哥哥在那女人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脸有些微红,我看着有些生气,走上前去拉着哥哥的手:“不是说好陪我去玩儿的嘛!”

    哥哥为难的看着我说:“这里有个朋友,要不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说着就塞给我一张门票,然后朝我远远的挥挥手。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好的陪我呢,这算什么啊,甩我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去潇洒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是陆艺昕,哥哥高中时的同桌,可是没上完高中就走了。他们有过交集,或许吧,现在两人相遇,能说什么,“世界还真是小啊?”还是煽情的说一句:“其实那年夏天,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我恍然大悟的记起,我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可一切却已来不及......”想想都忍不住作呕。

    不知不觉来到了游乐场,秦哲熙看到我,高兴的向我打招呼。我看着秦哲熙的样子,突然想到了哥哥,我气呼呼的走上前去就把他揍了一顿,虽然没有理由。

    秦哲熙还在不明所以当中就被我揍了一顿,挨得是一头雾水。发泄完毕,心情好了些,我拍拍手,笑着对秦哲熙说:“走吧,我们现在去玩云霄飞车。

    秦哲熙笑笑跟在我身后,只是不经意的一个回头,一大束鲜花簇拥到我的面前,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捧着花对我说:“姐姐,给你,九十九朵玫瑰,一朵不少。”后面的话却是对秦哲熙说的,很明显这是秦哲熙搞的鬼。秦哲熙尴尬的摸摸那小女孩儿的头,小女孩儿转身跑远了。

    说实话,收到鲜花我还真是第一次,除了用糖果做成的那个。

    秦哲熙还真是一个会浪漫的家伙,我抱着鲜花,轻轻的闻了闻。

    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事,同样的剧情会在同一天上演两次。

    就在我和秦哲熙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看到了哥哥,哥哥从一个小女孩手里接过一束鲜花,大概是没找到它的主人吧。

    哥哥捧着鲜花东望望,西看看,我想该不会是在找我吧。我故意搂着一旁秦哲熙的手臂,秦哲熙见我这样,只是笑了笑。

    哥哥似乎是看到了我,远远的向我的方向走来,知道走近的时候,哥哥看着我的笑脸突然一愣,他大概是看到了我身边还有一位,而且我手里也有着美丽的鲜花,他的表情是我意料之中的剧情,我暗暗的窃喜,看他会怎样。可我只猜到了开头,却怎么也没猜到结尾。

    只见哥哥一愣之后,又微微一笑,那笑还真勉强得可以。

    哥哥捧着鲜红的玫瑰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是,是孙,孙岽芳小姐么?有,有位先生给你订的,订的鲜花。”

    我一愣,因为哥哥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他从小到大都叫我妹妹,或者半开玩笑的叫我“小芳”,叫我全名还是第一次,或许他也觉得不妥吧,说的结结巴巴得。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不去接那花,生气的对他说:“既然是送花的,难道你不需要把订单给我签字么?”

    哥哥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支支吾吾的说:“没,没什么。”

    我不依不饶的说:“那有的时候再来吧,”我示意手上的花,“我现在可没那么多空余的功夫。”

    我说完,拉着秦哲熙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捧着花尴尬的哥哥,这算我还他的,谁叫他这么做,是他自找的。

纯粹的爱情

    哥哥走了,是真的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我没再见到过他,我以为他是去出差,但是想想哥哥从来没有走出离自己的小房子太远的地方,因为他会失眠,虽然他总是失眠。

    就在那天在游乐场和哥哥分别之后他就不见了,我拉着秦哲熙走了很远,知道看不到哥哥为止,我捂着嘴突然想笑。秦哲熙看着我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大笑的样子,大概是知道了什么,

    “你们是认识才对吧。”秦哲熙问。

    我说:“是啊,他是我哥哥。”

    “哦,是么,那你们要那么说,感觉像是一对情侣闹情绪。”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我笑,“他的确是我哥哥不假,但可不是亲哥哥。”

    秦哲熙听了我的话,却问我:“那你喜欢他么?”

    我奇怪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我想还是回答一下吧,可是话到嘴边我又茫然了,说喜欢吧,那是一种和爱沾边儿的东西,我想我不是,只是偶尔哥哥不在的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想他,想他笑时的模样,想着他脸红红的给我讲着他们的曾经,想着他带给我的礼物,是好吃的梅子,还是美味的草莓蛋糕。

    秦哲熙看到了我的沉默,他说:“我想你应该是喜欢他才对,不喜欢的东西,作为人是不会犹豫的。”

    我笑了笑说:“你还真是一个想法偏执的家伙,不过或许你说的话是对的,但是哥哥不是东西,是不能用物品来衡量的,就像你一样,我讨厌你的话,我并不会说出来,也不会把你丢进垃圾桶,我只会慢慢的远离你,直到不在彼此的世界里相遇为止。”

    秦哲熙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应该好好的,让你喜欢为止喽。”我没想到看似内向的秦哲熙,居然会说出这么胆大的话。

    秦哲熙拉起我的手,很绅士的说:“猪哲适小姐,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么。”

    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我问他:“那你有一千万,或者一个亿么?如果没有的话,你觉得你可以把握这份爱情多长时间。”

    秦哲熙笑了想,直言道:“不知道,但不试试怎么能明白结果呢。”

    我说我可不信,秦哲熙说:“那就试试喽。”

    那天可能是我被气昏了头,可能是被不知名的浪漫眩晕,可能是我以为秦哲熙只是一句玩笑话,我就以玩笑的方式结尾吧,也可能是我单纯的想知道他想试试的结果是什么。我对他说:“试试就试试喽。”答应了他的请求,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和秦哲熙在一起还不错,时常有种没来由的得意,比如说现在身边传来的一阵像老鼠一样的尖叫,“快看,那个男生是谁?”我在一旁笑而不语。

    当然,那是秦哲熙,而秦哲熙却拎着很多好吃的越过一丛花痴般的眼神径直走到我身旁,然后开心的塞给我,我那个得意,再得意。

    生日那天,虽然我并没有告诉秦哲熙那时我的生日,但是礼物却按时的出现了,我想该不会是可琳又告的密吧,去游乐场那次我现在都还在怀疑是秦哲熙和她的预谋。

    正当我捧着一大堆礼物,享受美食的时候,可琳却坐在了我身边,一边大嚼特嚼,还一边说:“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说着,我看着可琳的脸都快整个的埋进了锅里。

    我心里暗笑道,可琳果然还是习惯做一个赏花的人。他帮了秦哲熙那么多忙,当然无一例外是出卖我的秘密,秦哲熙请他一顿饭也不为过,只是很多事情到了眼前才发现身边的人是有多么靠不住啊。可琳把这种卖友求食的勾当,居然还在我面前干得这么理所应当。真想抽她一顿,不抽她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姐是文武双全!

    吃完饭,又是情侣常去的地方——“电影院”。电影院里播放着一场相同的剧情,那时我和哥哥看过的影片,同样的电影,我却没了同样的心情,或许是看过的东西,知道的结果,就没了看下去的心情和必要了吧。

    我突然好想哥哥,但我不知此时此刻他在哪儿。哥哥走后的很多个日子,清晨起来,我第一件事儿就是打开门,看看是不是哥哥回来了,坐在我的门前睡着了,或者一脸疲惫的带着很多我喜欢的礼物和吃的出现在我家门外,我不得不承认,哥哥成了我每个清晨开始的习惯。

    哥哥真的走了,他为什么就不明白,那时我只是对他可笑的言行微微的生了一下气,可他为什么就是不懂。

    一旁笑着的秦哲熙,扭头看着低头沉思我,“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儿么,还是,电影不好看。”

    我摇摇头,我的心不明所以。

    秦哲熙又问我:“那是怎么了,累了么?”

    我依旧是摇头,说了句不着调的话,“我想睡觉了。”

    秦哲熙把我送回到了家,夜很深,我洗完澡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该想谁,或者应当想谁,收音机里是秦哲熙的声音,他再讲一个故事,我没有心情再听,关掉收音机草草的睡去。

    说实话,和秦哲熙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也很快乐,秦哲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生,帅帅的外表,惊艳的才情,和那动人的歌喉,和那没来由的惊喜。但我却觉得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的不真实,像儿时梦里飞向云端的那支竹蜻蜓,我相信它看到了彩虹,但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

    后来,秦哲熙问我,你听了那天的电台么?我说没有,我借口说我那天太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就在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分明的看到了秦哲熙眼里闪过的失落,我羞愧的面对着他,不由的低下头,而原因并不是那天我没听他的电台。

    那天秦哲熙带我去了他家所在的地方——南京,刚步入他家的那一刻,我就像一个没有水晶鞋的灰姑娘,在富丽堂皇不可一世的荣耀下,显得那么的不值一提。

    原来秦哲熙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的确很有钱,是一个十足的富家子弟,他只是不想觉得自己是靠父母才长大的,所以背上吉他一个人出去流浪。而他的那把吉他,是挪威产的,时间是一个多世纪,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他的父亲在一场拍卖会上以三十万美金的价格买到的,用以作为他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我才明白,最初他在电话里对我说的那些话,不是说给别人听的,是说给他自己,而他也不是被甩的那一个。他认为他爱情在金钱下变得不纯粹,开始怀疑爱情,最后到分手。他放下了一切锦衣玉食的生活,就是为了找到所谓纯粹的爱情,直到我的出现,他以为我应该是一个不看重物质的女孩儿,所以他选择了我。

    其实世界上的爱情原本都是纯粹的,只是多了不纯粹的人罢了。

    秦哲熙向我求婚,看着他手里闪耀的戒指,是那么的刺眼,那一刻我差点就被眼前的浪漫惊昏了头脑,但是我随即冷静下来。我笑了,不是因为他真的有一千万或者一个亿,因为现在的我明白了一件事儿,我并不是一个他眼里的那个好女孩儿,我的心里存在着许多未知的结果,秦哲熙只是其中的一个。或许吧,女人都是贪心的动物,缺少物质的时候想要物质,拥抱物质时渴望爱情,怀抱爱情的时候又开始检验爱情的成分,然后期待更加纯粹、更加优越的爱情到来。可当贪心成为开始,我们的心就早已不再纯粹。有时候我很羡慕老一辈人的爱情。在那个一穷二白的社会里,因为人人都缺少物质,就少了物质的攀比,于是纯粹了爱情。那时的鲜花从来不属于审美者的,而是牛粪。即使是轻微的一点儿,也会觉得满足。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物质丰富了,选择多了,却变得越来越寂寞。

    道德可以弥补智慧的缺陷,智慧却填补不了智慧的缺陷。

    爱情成了物质的附属品,换句话说就是有了物质就有了爱情,我们的爱情是用物质换来的,这样的爱情任谁都不会安心,到头来只会像那些手里曾紧握的东西,一个个远离,终究是身外之物。不过,以前是以物易物,现在是以物换情,这一切到底讽刺了谁。

    我拒绝了秦哲熙的求婚,理由是我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女生,和他的内心相距甚远,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

    我告诉他,还是好好正视你的爱情吧。

    我从他惊愕的表情中转身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回想那个场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和秦哲熙一样的想法,或许是在看到那个女孩儿的泪水之后吧。

    就在和秦哲熙认识的第十一个周末,一个女孩儿来找过我,她是一个很文静且柔弱而不乏时尚气息的女孩儿。她小心的敲开我家家门,却在我家里哭了很久。她对我说了他和秦哲熙的事,秦哲熙以为他是一个只看重物质的女孩儿,而开始她的确是那样,她想要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秦哲熙可以给她所想要的一切。但是后来,秦哲熙提出了分手。直到分手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他是那么的离不开他,乞求我从他身边离开。

    我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但我想我有必要可怜她,顺便可怜这个社会,她也只是这个社会里单纯的受害者而已。

    我不由的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虽然只道是曾经。

    和秦哲熙分开,我有过后悔,至少在听到我们分手,无数人惊讶的的表情中,我感受到了我身上存留的物质气息。已经像秦哲熙这样追逐真心的男生已经很少了,他是少数残留的那么几个,而我遇见了,却亲手将他放走,有时我也恨自己的固执,固执的不愿意破坏美好的东西。

    在我们分手也是秦哲熙向我求婚的那天,最后秦哲熙望着我的身影喊道,“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没有听那天的电台么?”

    我对他摇摇头,我没听那天的电台,这是真的。

惩罚

    我和秦哲熙在相识到分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生活的的步伐似乎逐步变快,让我有些喘不上气。以前庄蓝,现在是我姐夫,他还追了我将近一年,再到牵手又花了几个月时间才在一起。现在倒好,差点儿几个月内我就要和秦哲熙结婚了。

    可琳听到我和秦哲熙分手的消息之后,不敢相信的看着我,那种几乎是要把我掐死的眼神。

    “岽芳,你知道你做了一件多么白痴的事情么,人家秦哲熙到底哪点不好,长得帅,又有才华,又有钱,对你又那么好,还替你挨过刀,他又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冷血,说把人家甩了就把人家甩了!你真是......”

    如果说爱情里有三种人,养花的人,赏花的人,和像花一样的人,而我,可琳说我完全属于第四种,摧残花的人。

    我啊的一声打断可琳流水式唠叨:“你看,那边那件衣服挺好看的,我想挺适合你啊!”

    可琳听我这么说,慌忙的转过头去,望向我手指的方向,可琳看了看,转过头来:“哎呀,和你说正经事儿呢,”可琳用她白痴一样的脑袋一想,“刚才我们说到哪儿来着?”

    我装作紧张的样子说:“讲到打几折!”

    可琳问我:“那打几折来着?”

    我说:“六折!”

    可琳连忙拉着我手就跑,“那还站着干嘛,赶紧的啊!”

    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上辈子积了德,让这辈子赚到了,还是白饶的一个,活生生的就一宝贝,简称“活宝”。

    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几个月前,只是少了那个夜晚路过地铁是的那个男孩,还有清晨睡在我家门口的哥哥。

    午夜,我习惯性的洗完澡,拨开那个电台,收音机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这个电台从秦哲熙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个女生在为大家主播。现在他有回来了,他亲切的给大家打了个招呼,又给大家讲了一个很漫长的故事,一个不足以用几个月时间来承受得故事。故事里丢掉白马的王子,给了公主一百多玫瑰,可还是没有追寻到他爱的公主。

    一百多玫瑰是男孩儿的尊严,也是他的一切。

    他在故事的结尾说道:“其实当我因为另一半物质的表现而产生厌恶时,我就早已不再纯粹,因为时时刻刻在担心着被人会不会因为我的一切而爱上我,这样的爱情我承受不起。爱一个人,爱她就好了,没有顾虑的爱情才是爱情,我们都错了!在这里,我现在要向一个女孩儿道歉,”结尾是“对不起。”

    是啊,没有顾虑的爱,现在爱,好好爱,才是真正的爱。

    其实我也错了,我在他的光芒下,张皇失措的逃走。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哥哥始终不愿意去乔熙哥哥的大房子,他宁愿和他去住那时他们呆过的小房子,人心有时候就是如此吧,害怕一切的一切因为身边事物的改变而改变,或是看到了对方的另一面,而忍不住渐行渐远。

    其实感情和金钱无关,幸福还没有那么昂贵,这是我们很久以后才明白的事情,可一切都来的太晚。

    故事的结尾是一首歌,他弹着吉他,缓缓的唱起一首歌,最为午夜的道别——“你要走,我牵不住你的手,你说要离开,我找不到留下的理由,挥挥手,baby,我讲不出再见......“

    秦哲熙真的走了,消失在午夜的电台里,他又背上他的吉他,踏上流浪的旅途。

    走的那天,他打电话问我可以去送他一下吗?我想我没有理由去拒绝。

    我在车站看到了秦哲熙,车站里人来人往,却没有因此淹没他的影子。秦哲熙笑着朝我招招手,像那个时候一样。我气喘嘘嘘的跑到他面前,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秦哲熙略带苦涩的笑,他对我说:“心若没有栖息,到哪都是流浪,这里人再多,对于我来说都只是一座空城。”

    我哭了,泪水涌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说了很多个对不起,对不起,我辜负了他的好,对不起,在爱情里我有那么的思考,没有好好的正对一份单纯的感情,对不起我的强硬伤了一颗脆弱的心,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女孩儿,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秦哲熙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低下头,带笑的看着我,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为难的样子对我说:“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哭鼻子好不好,会让别人误会我欺负你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越发的忍止不住泪水,如果秦哲熙对我不是这样温情的话,哪怕是骂我一句我也觉得要来的好受些。

    一直以来,我固执的用自己的思维去理解一个人,理解一切周围的事物,没想到到最后却伤了一个有一个关心自己爱自己人的心,我无疑是个失败者。

    我不该那么顾虑和在意他的家势,或许是自卑,或许是看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秦哲熙我害怕了吧。穷和富的反差,让我茫然,最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那时拒绝他所有冠冕堂皇的想法和说辞,此时此刻正像一把匕首刺进了我的心里,感到疼痛的却不是我一个人。

    秦哲熙看着我的样子:“好啦,不要哭了,如果是为我的话,请收回你的泪水,我可不习惯做一个让人悲伤的人。”

    我抽咽着说:“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秦哲熙说:“为什么非要说这三个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不怪你,要说的话,我还应该谢谢你才对,你给我了一段快乐的回忆,这样就够了。”

    秦哲熙摸了摸我的脑袋,火车即将前行,秦哲熙笑着对我挥挥手,“再见了,不管怎样,记得要开心哦,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也会好好的,你放心吧。”

    我强忍着泪水点点头,秦哲熙却在我不经意的转过来,给了我一个长长的拥抱。

    “即使寒冷,也要期待未来的冬天会有个温暖的开场!”

    “再见”是他最后和我说的话。

    或许吧,我和他之间,就像他在电台广播里说的那样,我们只是彼此的过路恋人,秦哲熙走向了下一站,我却还停留在原地。

    我一直以为,我和他之间,原本没什么可依恋的,可就在他走的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有,只是我自欺欺人的迟迟不肯发现罢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时哥哥对我说的一句话:“恭喜你,又多了一个爱你的人。”可哥哥走了。

    随着一阵隆隆的声响,秦哲熙走了,又一个爱我的人从我身边离去,这应该就是不懂得珍惜所要承受得后果吧。还记得那时我对庄蓝说:“青春,来的时候我是一个人,走时我还是一个人,我没什么可伤感的。”可真当尝到失去的伤痛时,才发现,原来拥有是那么的幸福可贵。

    我是一个幸运人,我可幸有那么多的人喜欢过我,只因我对待感情的傲慢和自以为是,让我受到了应得的惩罚。

    直到哥哥和秦哲熙的离去,我才明白,不懂得珍惜的后果就是没得珍惜。

    可琳说得没错,我的确属于第四种人。

    我呆坐在车站,手里还攥着秦哲熙走时塞给我的一个盒子,现在正软绵绵的躺在我的手心里,盒子里是一枚钻石戒指,我把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上,怔怔的出神。我不知道一个人坐了多久,最后一个工作人员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清醒过来,我做了一个梦,似乎是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着所有曾经的美好,现在似乎是醒了,我也该回去了,回到最初的起点,是我不愿再回到的起点,因为路上的风景,我有了留念,在他们一个个离去时,也有了伤感。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的家里,我重重的躺在床上,夜,好累,我睡着了。

    梦那么的醉人,让人醉得不愿醒来。

    梦是一张白纸,纸上被画上了一幕幕发黄的影像,庄蓝,哥哥,还有秦哲熙,他们笑着向我走来,呼唤着我的名字,我伸手想拥抱他们,却只剩下一阵光影,庄蓝走了,哥哥走了,秦哲熙也走了。

    我哭着追寻他们身影,可什么都没有,梦又变回了苍白。

    不知睡了多久,随着一声轻唤,一只柔软的东西在我脸上蹭来蹭去,带着丝丝凉意。我的鼻子不知碰到了什么,痒痒的打了一个喷嚏。

    我醒了,却发现白白正坐在我的枕头上,和我的脸挨得很近,我懒懒的起身,揉揉眼睛,的确是白白,我一把抱起白白,激动的把脸在它的小脸上蹭来蹭去。

    白白,白白,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是想我的,我抱着白白在床上翻转的打了几个滚。

    白白眯着眼睛,软绵绵的小手掌像是在推着我,我应该是把它弄疼了。

    我惊喜的想哥哥该不会也回来了吧,我匆匆的放下白白,冲出门外,一开门,果然是哥哥。

    哥哥笑着说:“没想到今天你会起来得这么早。”

    话没说完,我冲上前去拥进哥哥的怀抱,哥哥的怀抱很暖,我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切。

    哥哥被我弄得透不过气来,憋着咳嗽了两声,“我,我才多久没来啊,也,也用不着这么想我吧。”

    我在哥哥的怀里耍赖,“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抱着你,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走了。”

    哥哥说:“好好好,我不走,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了,我还怕我再过几天回来,你就要把我勒死了呢,都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怎么能行啊。”

    我抱着哥哥,“我不管,我就是要赖着你,赖你一辈子。”

上帝的玩笑

    哥哥摸摸我的头发说:“傻瓜,难道结婚了还要赖着哥哥啊。”

    哥哥是细心的人,他发现了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微带生气的推开哥哥,埋怨的语气对哥哥说:“是啊,我生日你没回来,我连结婚你还是没有回来,真是的!都不知道是陪哪个老相好去了,把我这个妹妹都忘了,说说看,这次该怎么补偿我啊。”

    话虽这么说,但哥哥还真是去会他的“老相好”去了。他去了张枫那里,张枫和哥哥高中的时候睡都不知睡了几次,能不是“老相好”呢!

    就在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哥哥辞掉了工作,虽然我早觉得他该辞掉的,但也不用这么仓促吧。哥哥辞掉工作以后做了两件事儿,去古镇找张枫玩了些日子,两人又结伴去参加了覃超的婚礼。

    去的时候哥哥才知道,原来张枫离婚了,但是他依旧快乐。那时小浅儿骑在他的脖子上,开心走向一个名叫“等待”的咖啡厅里,点了一杯玫瑰花茶,当然,是加了冰糖的。这家咖啡厅也是在张枫来这里之前没多久开起来的,对面是一个名叫“遇见”的老客栈,旁边就是那个叫“时光”的照相馆。“等待”的老板是一个胖胖的女孩儿。

    现在正是旅游的旺季,游客颇多,里面坐满了人,老板胖胖的身影笨拙的在人群里穿行。

    张枫时不时的就来这里,点一杯玫瑰花茶,静静的看着那胖女孩儿忙碌的模样,嘴略带着微笑。而小浅儿却兀自坐在张枫的身边,吃着古镇里独有的零食。

    林墨然来的时候,张枫正在“等待”里喝茶,张枫看见是哥哥,远远的招呼哥哥过来,张枫问哥哥,“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啊,难道是想给我个惊喜?”。然后对着那个胖胖的女孩儿喊着:“老板,来一杯龙井,对了,有象棋没啊,来一副。”

    不一会儿,那女孩儿就拿来了一副象棋和一杯龙井,白了一眼正乐呵呵的张枫,嗔怪道:“你是哪家来的少爷啊,净会使唤人!没看到我正忙着么!不帮忙就算了,还来添乱。”

    张枫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不有朋友嘛!’然后摆开棋盘,“来来来,墨然咱来将他个几局。”

    张枫一边下一边跟哥哥说着,“诶,墨然,这次来该不会是这么久了,想我了吧。”

    哥哥笑着应者,“是啊,就是来看你的,看你活得怎么样。”

    张枫听到哥哥这么说,笑着一拍手说:“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放不下我!怎么样,看看我是不是过得挺滋润的,要不,你就搬来算了,我俩无聊的时候还可以下下象棋,搭个伴儿什么的。”

    哥哥说:“好啊”。

    张枫开心的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张枫开心是因为,哥哥从来不会食言,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以后他们可有个伴儿。

    哥哥以前的梦想就是找这么一个地方安居下来,不问世事,不过现在张枫却替他完成了曾经的梦想,还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

    哥哥一直以为张枫那么好动的人,来这么个安静狭小的地儿,还不得憋疯,他现在看到张枫才发现,他所有的顾虑现在看来就是多余的。张枫依旧很快乐,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哥哥问起谢思雨,张枫说她早走了,因为受不了这里的冷清,但哥哥怎么都没想到张枫会离婚。那时候,小浅儿才五岁,要知道小孩儿没有妈妈多难受啊。可哥哥心里清楚,张枫和谢思雨之间只有兄妹之情,毫不存在夫妻的情分,或许谢思雨也想明白了,这样下去拖累的只会是两个人,所以找了个借口和张枫吵了一架,当然只是单方面的,张枫可不会跟别人置气。他们就这样离了婚,她们依旧是兄妹相称。

    张枫给了一半的家产给谢思雨,小浅儿留给了他,毕竟谢思雨还年轻,带个孩子始终不方便。

    但是可别小看张枫,张枫可算是他们一班子人最先发迹的一个。那时张枫的小理发店,说小但生意却不错,跟他的心情一样。张枫一个人忙不过来,索性又请了几个人,时间久了,那几个人天天埋怨,为什么呢,人太多了,天天帮客人洗头的那几个,整天的洗,手都洗脱皮了,但还好,张枫给她们的报酬不菲。后来张枫又请了更多的人,小店变成了大店,一家变成了两家,两家变成了三家,张枫开了全城最大的洗浴中心,而做到这一切,张枫仅仅用了三年时间。

    有了钱的张枫依旧穿着那件T恤,住他的小房子。后来索性连小房子也不要了,把事情交给底下的人,自己搬去了古镇,也落得个清闲。

    张爸张妈在那件事儿以后也理解了张枫,找到张枫,但没想到却迎来张枫离婚的消息,张爸责怪张枫的肆意妄为,没有好好的正对婚姻。

    而张爸张妈呢,就在这里的不远处开了一家医馆,不为别的,张枫说这古镇什么都不缺,就缺一看病的地方,要是生个病,老往城里跑,还不折腾死人啊,于是就情来张爸掌堂,到哪儿看病不是看啊。

    临近中午,张妈叫着远远的叫着张枫该回家吃饭了,林墨然笑着,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一个脾气,感情张枫是跟他妈学的啊。

    吃饭的时候,张枫直说张妈的手艺好,还不时的往旁边另一只空碗里夹点儿。张爸张妈还是老样子,看见林墨然,不住的往林墨然碗里添菜,满满的堆成一座小山,林墨然吃着,生怕一停下来,碗里又给满了。一边吃还一边问着哥哥,有女朋友没啊,结婚了没啊。小浅儿坐在张妈的怀里,正啃着一块小排骨,油油的在脸上,弄得到处都是。

    哥哥摇摇头,张妈说小伙子也该找了不是,哥哥说好。张爸说可别像我们家那小子,整天就知道任着性子来,张爸说张妈,现在这小子这样,还不是你给惯的。张妈笑了笑,没说什么,去喂小浅儿饭菜。

    张枫没理会张爸张妈的话,几口就扒完了饭,带着满满的一碗饭菜就跑了出去。哥哥正纳闷儿呢,问张枫去干什么。张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还能干什么,指定又是看上了那家咖啡厅的女孩儿了呗,我就奇了怪了,人家的孩子这样懂事儿,我们家的怎么就跟养了个猴子似的,吃个饭还不老实,净想着往外跑!”

    张妈说:“人家孩子喜欢,就随他去呗,都这么大人了,你能管得了他几年。”

    张爸说:“再大不也是我孩子!”

    “去去去,就你会折腾!”张爸和张妈斗上了嘴,哥哥在一旁那个尴尬啊,说什么也不是。吃完饭找了个借口,就去找张枫。

    张枫还真在咖啡厅哪儿,现在是中午,喝茶的人少了很多。哥哥是纳闷儿张枫干什么呢,还真给张爸给说中了,跑这儿来了。

    忙完,闲下来的时候,张枫就捧着那碗饭菜在那女孩儿面前,看着女孩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张枫那个开心啊,分明映着的是幸福。

    后来张枫和林墨然说起这件事儿,张枫看了看那胖胖的女孩儿说:“墨然,你相信命运么,我现在相信了,只要有心,上帝总会给你不一样的惊喜。”

    哥哥笑着说,那你现在是找到你的“惊喜”啦!

    张枫没有回答哥哥的话,而是望着柜台上忙碌的那个女孩说:“墨然,你知道她是谁么?”

    哥哥怎么会知道,只是那女孩儿胖胖的模样,让人有些忍俊不禁。却没想到张枫说了一个让哥哥为之一愣的名字——“她就是苏雨。”

    哥哥之所以惊讶,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叫苏雨的女孩儿早在五年前就因为白血病离去了,为此张枫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哥哥和张枫还吵了一架。现在张枫却指着不远处的那个胖胖的女孩儿说她就是苏雨,任谁听到不会惊讶。虽然哥哥看到了那女孩身后柜子上的千纸鹤,满满的几大罐,他以为张枫是把那东西送给了别人,却没想到真的是给了它原本的主人。

    张枫似乎对哥哥的表情并不意外,他说她就是苏雨。

    其实在五年前,苏雨对张枫撒了一个谎,在那个时候苏雨的确生过一场大病,但根本得的不是什么白血病,也没有死。医生估计是脑袋发抽还是怎么的,居然给她开了含有激素的药物,苏雨病好以后让变成了一个大胖子。在她和张枫没有联系的一年多里,其实苏雨是在暗自减肥,她的方式近乎是极端,弄得她又进了好几次医院。但是体重是一点儿没见减,苏雨减肥无望,或许是无法面对现在的自己,或许是怕张枫看到自己的样子,慌忙的逃走,因此看到爱情虚假的表象,她怕再受到伤害,于是选择了用一种并不完美的方式结束了这段感情。

    可能是放不下回忆吧,苏雨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开了一家名叫“等待”的咖啡店。就在新店开张那天,大批的家具物拾运到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向她喊道:“需不需要帮忙?”

    苏雨回过头来,她怎么都没想到看到的是张枫,那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肩膀,现在那个背着她一直走了好远的男孩儿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就在看到张枫的那一刻,她愣愣的出神。

    张枫看着她的表情笑道:“放心吧,不收钱的。”说着张枫就去帮苏雨般桌子椅子,说实话,东西还真重,都是实木的,椅子是藤椅,不过还挺符合古镇的古色古香。

    终于忙完了,苏雨却依旧没反应过来,张枫滴着汗说:“难道不打算请我喝杯茶么?”

    苏雨慌忙的缓过神来,问他要喝点什么。张枫说,有玫瑰花茶么,加两颗冰糖,我喜欢这个。

    张枫享受的倚在椅子上,贪婪的享受午后的阳光,张枫是“等待”的第一位客人。

    苏雨是新手,加上身体又变得胖胖的,笨手笨脚,半天也没弄好。张枫看着苏雨的模样不禁好笑,走上前去说:“还是我帮你吧。”

    一杯美丽的玫瑰花茶还没弄好,张枫没谢思雨叫了回去,说是该吃饭了。张枫对苏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这杯就给我留着吧,下次我再来,对了,我家就在不远处,有什么事儿可以来找我,免费的,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张枫。”

    说着张枫已经走出了咖啡店,苏雨在发呆,喃喃的说,原来,他真的是张枫。

    可现在的张枫已经有了自己的家,胖胖苏雨也配不起张枫,或许上天真的喜欢给失落的人开玩笑吧,让他们又以这种方式重逢。

    但这只是苏雨一厢情愿的想法。

等待、时光、遇见

    无数个清晨,苏雨走过那个曾经她和张枫一起坐过的树下,张枫给她念过的诗还深深的印在脑海,他们相互依偎,像那两棵树一样,风吹过沙沙的声响,那是她们的耳语。那里还埋着他们的时光盒。现在上面又开满了紫荆花。苏雨很多次忍不住好奇的想知道那个盒子里张枫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是现在的自己已不是盒子的主人,至少装作不是。苏雨再次忍住好奇,转身走开。可这一次她并没有走远又转了回来,她想看看也没什么吧,她只是看一下,马上又放回去。现在还早,街上还没有多少人,不会有人看见的。

    苏雨小心翼翼的扒开泥土,紫荆花的根茎拖着泥土,这很容易。泥土下是一块大石头,石头下就是那个盒子。苏雨像做贼一样心虚的拿出那个盒子,盒子被油纸包着,因为张枫怕盒子里面的东西载受潮。

    正当她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个盒子时,不知谁叫出了她的名字,苏雨一惊,盒子滚落在地,里面是那时他们拍的照片,和写的字条,纸张有些发黄,但却被保护得好好的,现在正安静的躺在地上。苏雨惊愕的回过头,看到的却是另一张同样带着惊愕的脸。

    那是张枫,张枫每天都会来这里一趟,不为别的,散散步,想想快乐的事情,那里有着他的快乐。

    张枫一看是咖啡店的老板娘,惊愕换做的了生气,紧接着是疑惑,张枫拧着眉说:“老板娘,你怎么在这里?”

    苏雨支支吾吾的说:“没,没什么,散步而已。”

    苏雨觉得她表演得足够自然才对,张枫走到她跟前,看着散落得盒子,“你怎么知道这个盒子?”

    苏雨强拧出一丝笑容说:“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我以为是什么宝贝,才、才拿出来看看。”

    “是么”,苏雨的话,张枫显然不相信,他每天都来这里看看那个地方,还是被石头压着的,怎么会有偶然的发生。

    苏雨说:“是啊,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怎么?这个是你的么?”

    张枫弯下腰慢慢的拾起地上的盒子和照片,看着苏雨说:“那你为什么不演像一点儿,或者把谎话再说得漂亮一点儿,我可能真就相信了。”张枫收拾好盒子,看着眼前的那个胖女孩儿说:“苏雨,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

    张枫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苏雨心虚的时候还是会不自主的盯着左手手腕,摸摸左手的大拇指,因为那里曾经带着她喜欢的蓝色手链。就在苏雨来的那天,张枫就觉得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以为是他误会了,后来找了个很无赖的借口请她吃饭,其实那时张枫不过是看那女孩儿一个人,一是觉得亲切,二是想多认识个朋友而已。吃饭的时候张枫注意到她吃饭的时候也喜欢用右边的腮帮子嚼,而且她虽然胖,却吃得很慢。

    很多的偶然加起来就是必然,张枫又不是傻子。

    一个人可以掩饰她的外表,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虽然她的表面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什么,苏雨?我想你认错了吧,”苏雨咬死了不承认。

    张枫拿着盒子:“那这个你怎么解释,这个东西可是只有两个人知道。”

    苏雨笑了笑说:“我,我只是无意中走过来发现的。”

    张枫也笑了:“是么?但是这个盒子我可是专门用石头压着的,就怕会有人无意中刨到这个你怎么解释。”

    苏雨哑语了,说得越多,错得也就越多,苏雨知道她编不下去了,扭过头不去看张枫,泪水竟流了出来。

    张枫一看那胖女孩儿的模样,一下慌了神,其实他只是开了一个玩笑,他觉得她和苏雨很像而已,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有相同的习惯也不奇怪。但是她竟然挖开了他们的时光盒,这一点很让人怀疑。张枫原本只是试探,因为他知道苏雨早在几年前走已经走了,带走了他所有的期待,怎么可能有平白无故的换一种模样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呢。听到她的话,张枫也觉得自己昏了头,他只是想耍逗一下那个胖女孩,为自己开脱罢了。没想到的是,苏雨戳着眼泪说:“为什么什么都骗不了你,难道想装作陌生的样子都这么难么!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忘得了你。”

    张枫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是真的。但还是不敢肯定的说:“你真的是苏雨?。”

    真是两个演员啊,事实证明,还是张枫要演得像一点。

    张枫笑得那个一脸阳光灿烂啊,霸道的把哭泣的苏雨搂在怀里,手指轻轻的拭去苏雨眼角的泪水“我就说嘛,怎么感觉这么熟悉,还真是。”

    苏雨听到张枫这么说,也是一愣:“难道你不知道?”张枫耍趣的笑:“现在我知道了。”苏雨一脸的潮红,拳头忍不住的砸在张枫的身上“张枫!你!真是个混蛋!”

    苏雨依旧是女孩儿,只是胖了点儿而已,张枫依旧是男孩儿,只是有了一个原本不属于他的家而已。可仅仅是这两点,足以让他们走向世界的两端。但张枫岂会是个恪守陈规的家伙,他从来不属于将来,他只要现在,活在当下才是他的风格。

    张枫搂着苏雨,苏雨倚在他的怀里,她问:“张枫,你还会喜欢现在的我么?”

    张枫笑着对她说:“为什么不呢?你不是还是苏雨么?只是变得有些可爱罢了,不过我得长点儿肌肉才行,不然现在我可背不起你。”

    “我这么胖,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苏雨暗淡的眼神。

    张枫认真的说:“不是你变胖了,是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了。”

    那个时候苏雨才知道,张枫给苏雨讲得那个故事,并不只是一个故事而已。苏雨笑着,有些苦涩,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几年前的他们了,张枫有了他的家庭,苏雨的出现只会破坏对方的一切。就算张枫不介意,苏雨要怎么面对别人的冷言冷语,现在她才是第三者啊!

    张枫看看沉默的苏雨说:“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儿么?”

    苏雨说:“没什么,我想看看我们的时光盒,想知道你在里面写了什么?”

    张枫把时光盒递给了张枫,苏雨张开那张字条,那不是张枫的,是秦陌风那时的字条,还有被水浸染的痕迹。

    在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张枫就给了苏雨一个承诺,他愿意做她的秦陌风,哪怕一辈子。

    而苏雨在那个盒子里写道:“以前我知道自己的心,可是后来模糊了,我不明白我到底喜欢的是陌风,还是那个像他的男孩儿,如果时间真的可以给我一个结果的话,我希望在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还不是太晚才好。”

    其实当苏雨再回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时光就悄悄的给了她那个答案,只是她自卑的不愿承认罢了。

    那天两人聊了很久,张枫回去的时候,谢思雨朝他发了好一阵脾气,家里能砸的东西都被她给砸了,张枫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走过那些碎片,径直走去哄小浅儿。

    谢思雨发脾气发够了,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张枫听见声音已经很久没响起,小浅儿也不再哭泣,才慢慢的拿起扫把去清理满地的碎片。

    谢思雨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切,她没了脾气,有些发软的喊了声:“哥哥。”

    张枫听到谢思雨在喊他,一边清理东西一边问:“嗯?怎么了?”

    “没什么,我最近老是看见你和咖啡店那老板娘在一起。”苏雨说。

    “哦,是么?。”张枫收拾着东西带着小浅儿往屋外走去。

    张枫在外面停留得有些久,他不想看满地的狼藉,就算再好脾气的他也有极限。张枫在苏雨的咖啡店里,享受的敲着二郎腿,身边摆着一杯玫瑰花茶。咖啡店里放着一首轻缓的旋律,张枫哼着歌,苏雨带着小浅儿吃好吃的去了。

    不觉天就暗了下去,张枫回去时,谢思雨已经不见了,桌子上留着一张字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走了,祝你幸福。”

    张枫跑了出去,谢思雨并没有走远,她在车站前呆呆的站着,看见张枫来了,条件反射一样的往车上钻,可是车是要到时间在开的,现在显然不是那个时间。张枫走到谢思雨身旁的座位坐下,两人无话。良久张枫才说了句:“为什么要走?”

    谢思雨说:“我走你不是应该庆幸么?”

    “妹妹,”张枫话软成一堆烂泥,虽然他从来只当谢思雨是妹妹,他们一起走过了红地毯,可是到现在他们连作为婚姻的那张纸都没有,但是好歹谢思雨也是陪过张枫许多个日子的女孩,在张枫迷茫时,给过他快乐的女孩儿。

    谢思雨吼道:“不要叫我妹妹,我没当你是我哥哥!”

    谢思雨的嗓音和她的内心明显是两种相反的表现。

    张枫看着谢思雨的泪水,他没有安慰的话,他也伸不出手去挽留。人总是自私的,自私就会有后顾之忧,张枫也不例外。

    他轻轻的拭去谢思雨的泪水,仅仅一天,他就让两个女孩儿同时为他流泪,喉咙里像是堵了个铅疙瘩。

    张枫将一张支票塞在苏雨的手里:“妹妹,对不起,哥哥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这些算是我对你的弥补吧,以后对自己好点儿,不要随便发脾气了。哥哥也有自己的生活,以前哥哥做错了很多事儿,现在哥哥不想再错下去了,你能明白么?”

    谢思雨以为张枫会说,哪怕只是一句挽留的话,没想到迎来的是依旧是一句“别离”。

    谢思雨撕掉了那张支票,强忍住泪水说:“我不要你的钱,你也没什么亏欠我的,是我不该,不该喜欢上你,也是我不配,不配我你在一起。还让你为我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我没有那个女孩儿好,我任性,总是想要你的安慰和包容,和我在一起,应该很累吧。现在你自由了,那个男孩儿也应该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吧,毕竟那个男孩是那么的喜欢着那个女孩儿。”

    张枫每天都会折一只千纸鹤,谢思雨问他是为什么,张枫给谢思雨讲了他和苏雨,只是主角的名字换成了男孩儿和女孩儿,男孩一直在等那个女孩儿,每一次思念就化作了那一只只千纸鹤,尽管男孩知道那是一个无望的结局,却依旧在坚持着。那些千纸鹤满满的摆放在咖啡厅的柜台旁,五颜六色,满满的思念。

    当谢思雨看到张枫和那个胖女孩儿在一起就明白了,因为谢思雨无意中问起过苏雨的名字,他们的名字中有着一个相同的“雨”字,只是张枫还被蒙在鼓里。

    张枫叹了口气,他笑不出来,他知道谢思雨明白了那些事。

    “不要这么说,要说的话,也是哥哥不好,在你的生气的时候没有给你过多安慰的话语,是哥哥的错,哥哥没有照顾好你。”张枫又重新拿了张支票放在苏雨的包包里,“以后遇到一个好男孩儿就嫁了吧,不要太固执,这些应该够你们用很久的了,回去看看叔叔阿姨吧,下次见面,不求你原谅,对哥哥笑一笑就好,”张枫说:“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见你笑了呢。”

    车子就要发动了,张枫也该走了,张枫走下车去,谢思雨就要走了,张枫说不出别离的话。“哥哥!”张枫听到一声喊声,回过头来,却看见谢思雨的脸,一张欲哭的笑。

放弃的坚持

    现在的张枫很快乐,至少是他在赢了哥哥第七局之后。

    咖啡店里放着一首浪漫的曲调,张枫笑着喝了口玫瑰花茶,“嘿,墨然,怎么样,你又输了?”

    哥哥拍拍脑袋,“真没想到,一不注意又让你给赢了,以前你老是输给我,现在怎么下不过你了,想赢一局都那么难。”

    张枫说:“没事儿,不服气咱再来。”

    两人又摆开来,“对了,”哥哥问,“你最近有覃超他们的消息么?”

    张枫一边下着一边说,你还不知道啊,覃超要结婚了,上次他来我这里说是来躲两天,想清静一下。

    “哦?是么!”

    “人家现在可是大忙人了,这不,出了第三张专辑,一下子大卖,成了名副其实的名人啊,天天被记者还有一帮小姑娘们围追堵截,陈宇那个累啊,时不时的就有个女生冲上去当场就要给他生猴子,于是就带着他媳妇儿跑我这儿了。”张枫往往柜台那边的音响,“这不就他的歌么?”

    哥哥听着,饶有兴味的点点头,“嗯,还不错,不过和他的风格不像啊,轻快了不少。”

    哥哥正说着,一晃神被张枫抽掉一个“车”,张枫乐呵呵的说,还不是你那个时候没事儿给人家写得那词里,动不动就来点儿小忧郁什么的,现在换了人,可不就风格变了嘛。

    “是啊,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那你现在是识尽愁滋味啦,”张枫说着,“墨然,好好下,不然你又输了。”

    哥哥笑了笑说:“是啊,算是识尽了吧,不过放心,这把你赢不了。”

    张枫看着棋盘上,他的“大将”们都在,哥哥的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想也不可能输。

    “对了,覃超上次来给我了两张请帖,要我带给你一张,人家要结婚了,我还说你不来,我就要去找你呢。”

    “是么?这是跟谁啊,陈江丽?他不是一直都躲着她嘛!”

    “可不就是嘛,估计是躲不掉了,不过这事儿啊还要谢谢陈宇,”张枫说着不禁朝四周拜了三拜,“大哥,别介意啊。”

    哥哥听得一头雾水,这跟陈宇什么事啊。

    事情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陈宇和他第二任女朋友分手,那时候大家都说陈宇花心,可是谁知道,他只有过两个女朋友。

    陈宇家里人给他找了一个“未来老婆”,是政府高层的女儿,叫他过几天去看看他“老婆”,见见岳父岳母,稍明白事儿的就知道那是经济和政治联姻,陈宇又不是傻子。

    陈宇一声冷笑,对着他妈,也不是能算是他妈,是他后妈。陈宇对她甩下一句:“你找你老公去结吧,我不介意有个弟弟妹妹。”

    陈宇他爸一听就来了气,二话不说就给陈宇扇了个溜圆,“你这逆子!怎么对你妈说话的,你眼里还有我们这个父母么?”

    陈宇舌头撑了撑左脸,“你们算是我哪门子父母啊,从小到大除了钱你给过我什么?现在连一个完整的家都不能给我,我为什么要叫你们一声爸妈啊,你给我个理由,如果没有,请不要干涉我的事!”

    陈父说:“我知道你恨我赶走了你妈,但是我也给了她足够让他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的钱,她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陈宇说:“是啊,那我呢?你打算给我多少才赶我走,跟我妈一样。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一分都不要了。”陈宇说着一把抓起他“后妈”的手,冷笑着看着陈父,“就这种女人,还当我妈呢,做我女朋友我都嫌太小了,真不知道你花了多少钱弄到手的,怎么样,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一个消遣一下啊。”

    那女人听到陈宇这么说,生气的一巴掌就要扇过去,陈宇抓住那女人的手,几乎把那女人手掐出淤痕,恶狠狠的看着她:“你这贱女人!我不管你给老头子灌了什么迷药,让他连家都不要了,要你这么个蠢东西。但现在你可以放心,这些全都是你的了!要的话,你就通通拿走好了!”

    那女人的手在陈宇的手心里被攥得生疼,陈宇一拳头击向那女人身边的酒柜,酒柜被硬生生的打出一个大窟窿。

    那女人显然被陈宇的举动给惊呆了,瞪大了眼睛良久回不过神来。

    陈宇走出门外,不顾身后暴跳如雷的叫喊。

    那天陈宇估计是心情坏到了极点,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他现任的女朋友也是在这个酒吧认识的,或许是一个人久了也会寂寞吧,也或许是年龄到了某个阶段就应该有个女朋友吧,于是陈宇身边就有个这个女孩儿。说实话,陈宇打心底不喜欢这个女孩,精致的面容下无不透露出庸俗的时尚气息,可这就是一个庸俗物质的社会,他也只是庸人自扰罢了。那女孩除了会找陈宇要钱,逛街购物,什么也不会,他们只是名义上是情侣,除了这个也什么都没有。

    这次也不例外,她找陈宇要钱买点东西,陈宇倦懒的掏出身上的银行卡,手还流着血,血流了出来,那女孩儿只是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陈宇把卡递给她时,竟然将那卡给掰沉了两瓣儿。一半给了她女朋友,轻哼一声,“这个就算我们的分手费了吧。”

    那女生惊愕的看着他的举动,生气的说:“你做了什么!”

    陈宇笑了笑说:“不够啊,那这些都给你!现在你可以走了么!”说着就把另一半塞在了那女生手里,自己又喝了一大杯酒,大步的走出酒吧。身后那女生正摆弄着那张卡,应该可以接上的。

    走出酒吧,陈宇看着天空的白云,此刻正像一块石头,压在陈宇的头顶。陈宇有时候很想那个打球累时会为他递上一杯水,帮他洗那些汗湿衣服的女孩儿,她明媚的笑,落在他的世界里,像雨后的彩虹,一点点折射出异样的光彩。可是这一切都随着成长,渐行渐远,直到岁月的某一刻才发现,青春已经回不去了。

    陈宇突然好想哭,可他现在还哭不出来,他的泪早已留给了别离。

    陈宇借着酒劲,开着车发疯一样的在公路上狂飙,飙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和一个迎面开来的卡车相撞擦肩而过,差点儿出车祸,卡车师傅骂骂咧咧的走下去就要找陈宇理论。陈宇的车被刮掉了一块漆。陈宇走出车,往车上踹了两脚,骂了几句,掏出钥匙直接丢在了车旁,理也不理那司机师傅,谁爱要谁要。

    陈宇走进车店,又买了辆新车。这次他开着车就冲去了郊外,就是那天,他再也没有回来。大家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在悬崖底下,因为那里风景还算好,有不少旅游的人。

    陈宇躺在车里已经奄奄一息,本来还有得救,是他自己放弃的。

    其实早在几年前陈宇就该死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坚持下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放弃了坚持。

    陈父总是骂陈宇是个逆子,现在却连这个“逆子”都留不住啦,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陈宇的葬礼,陈父望着陈宇的灵堂,却连一个陈宇的朋友都没想到,也没联系到。但既然现在他走了,还是要他认识的人来送送他把,这还是李文峰帮的忙,陆续的来了几个,都是高中时的朋友。

    覃超也去了,毕竟那边躺着的,是他整个高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较劲的家伙。一下就这么没了,还真有些想念。

    陈江丽也在,就是那个时候,覃超发现自己走不了了。

    参加完陈宇的葬礼,陈宇就和陈江丽来了张枫这里,张枫这儿不是偏僻嘛,谁会想到。

    说到这里,张枫看看棋盘上的棋子已经很少了。本来他很占优势的,结果被哥哥摆了个炮加连环马,河道还有一拦路车,整个像一架绞肉机,张枫的一头膘肥体壮的小马就丢在哪儿了。

    张枫破了半天破不了,用了个无赖的招数,强行和哥哥换子。最后棋盘上双方杀了个精光,就剩下孤零零的五个子,哥哥一个“将”两个“卒”,张枫一个“帅”一个“马”。“卒”在象棋里是最不起眼的。

    张枫笑道:“看来又是我赢了!”

    哥哥说:“怎么这么自信啊?”

    “就凭我这帅字,你看到没。”

    哥哥看到是看到了,可结局呢,张枫输了,哥哥的两个“卒”直接把张枫的帅给堵死在了家里,张枫的马呢,根本拦不住那两个不起眼的小“卒”。

    哥哥笑着说:“帅有什么用啊,最后还不是被我的卒给吃掉了。”

    哥哥在张枫那里玩了几天,张枫天天是变着法儿的带哥哥去吃东西。哥哥说他这样下去,得成什么样啊。

    两人吃着面,哥哥的面里被张枫浇了很多的醋,他自己却不放。哥哥问张枫以前不是挺喜欢吃醋的嘛,现在怎么不吃了。张枫说他不习惯吃那么重口的东西,只是那个时候胃不好,总是不想吃东西,逼着自己吃点儿醋,现在好了,所以不吃了。

    原来是这样,哥哥总是很忙,胃也一直不好,张枫看出来了。

    哥哥看着一碗黑腾腾的面,却笑着吃了个底儿翻。因为哥哥知道,张枫这家伙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细密的心。哥哥不忍心打扰这一切的好,所以默默的选择了接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6825/ 第一时间欣赏岁月雕琢的时光最新章节! 作者:槐崖所写的《岁月雕琢的时光》为转载作品,岁月雕琢的时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岁月雕琢的时光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岁月雕琢的时光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岁月雕琢的时光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岁月雕琢的时光介绍:
章凡:我不是一座荒凉的岛屿,却等不来你的栖息······
乔熙:我猜到了前世的迷,却解不了今生的局。
苏雨:美丽的梦残酷的总是醒来的那一刻,我希望我在你的心里还不算太美,那样心痛或许就会少一点。
林墨然:我最害怕的,是时光变迁后的相遇,你笑着对我说,曾经,我是那么的喜欢着你。
夏香艾:好像再去看一场远离城市的花海。
张枫:等待时光里的相遇。岁月雕琢的时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岁月雕琢的时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岁月雕琢的时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