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计划确立
“你说的两个心愿。”
路明非后仰，连人带椅子都与地面形成一个锐角，然后伸手拽过ARK，拍了拍它的头让它去拉起两人。
“还有一个就是找到那个ID为太子的家伙！对他们进行复仇！”
芬格尔拉住呆懵的ARK，抓住两条兔腿让它也跪下。
“哇咔咔！你也是无礼的家主人。”
ARK被气到不行，但根本不敢有脾气。
“好了！都坐着先！这事还要告诉三弟，投票表决……”
路明非想到上次的事，
“上次投票也是EVA投的赞同票吧。”
“是。”
EVA轻轻点头，
“此外我还提供最高水准的股市、房地产等投资策略，以及不受监管但是合法合规的资本扩张，我会是你的金钱帝国中最专业也一定是最成功的助理。”
“还有最出色的情报处理、数据分析，我们很快就能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布遍我们的眼睛，隐蔽的，全知的！”
芬格尔补充道，那瓶啤酒很快就见底了。
“而且我们也有掩盖、扭曲痕迹的手段，我们的合作伙伴，富山一族的“言灵·催眠”，上次在苏里南就是他们收尾，将那场擂台赛修该了内容。此外各项影音资料也没有泄露，要说还有几个人知道那就是校董会了，他们中有几个别的有心人在关注你，而他们的权限也是很高的级别。”
“至于楚子航那边，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
芬格尔让EVA调出来一份资料，一个虚拟的页面赫然出现在路明非眼前。
淡蓝色的底，密密麻麻白色的字，是楚子航的档案。
“楚子航，我们的三弟，一个面瘫杀胚，他之前在昂热手下做事不是偶然，你看这份档案。”
“楚天骄？这是……”
路明非飞快地扫视，分析。
“雨夜，高架桥，消失的迈巴赫，一段异常的日子，天才少年的崛起。”
“楚子航那份成长档案之前的记录人是楚天骄，而楚天骄正是他的亲生父亲，跟昂热关系密切，是以前的学院前十的超级执行官，但在三年前的一次任务后彻底消失，之后的故事就是楚子航的峥嵘展露，而他一直在磨练的杀人技……就是为了这个。”
“尼伯龙根。”
路明非心里有了答案。
“嗯，尼伯龙根。”
芬格尔坐在那把简单的素皮轻质靠背椅上，身边靠着轻灵的EVA，整张脸亮一半暗一半，如此坐着，就像一整个地下世界的王！
强权，轻描淡写的霸气，掌握窥探人心的秘法。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我们兄弟间最早死的那一个。”
“……你想说什么。”
路明非翻到一页，腥红色的大字样：“封神之路”
“这是份狮心会内部最高级别的机密文件，可以说是‘不世的武功秘笈’，这样称呼或许不太合适，叫‘龙族禁术’更恰当一些。
初代的狮心会成员们复原了这道禁术，加以改良后被冠以“爆血”之称，但出其源，这还是一门通过弱化自身意志来使血液内的龙族基因呈现出压倒性的优势，以此来提升血统纯度的技术。
危险而迷人的技术，就像是长者鲜艳外表的毒蘑菇。”
“楚子航……”
路明非当然清楚这种技术，练武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疯狂’的因子在蠢蠢欲动的，而‘饮鸩止渴，更上一步’的想法更是如雨后春笋，不断冒头。
路明非自己也练过，“二虎流·奥义·慿神”，心脏的超负荷搏动带来的威力和副作用在不久前，初进雨林那天就有所体会，不过相比于“爆血”这门龙族秘笈，还是显得有些小打小闹了。
“所以那天楚子航说入学辅导的时候特意提到了“死侍化”，所以他对我加入狮心会的事不怎么上心，就是礼貌性地邀请了几句而已。他知道，而且明白我的性格。我的级别很高，有这样一份‘秘笈’在权限内‘待领取’一定会去看一眼，而我如果练了，被龙血侵蚀的速度和程度得会更快更深。”
路明非突然愣神，又沉默了好久，才自言自语道，
“不过，山雨欲来……真是如此而已吗？”
“EVA，你让诺玛多监视一些世界大都市的明面暗地的动向，还要远离城市的地理数据，卫星图也要分析，气象图也是，总之就是观测全世界，资金的取用你自己把握。”
路明非突然下令，语气严肃。
那束冲天而起的能量束，和炸裂的爆鸣声实在让人不舒服。
“怎么了？”
芬格尔看过来，也是一副思索的神色。
“尼伯龙根……这个传说之地是不是出现的太频繁了，你知道里面有什么的。”
路明非仰着头，看着头上如棋盘般的铝合金吊顶缓缓说道，
“灰白之色，一望无际的坚硬灰色地面上到处都是龙类躯体、骨架的拓印，而真正见到的，却是变异程度不一的、如群山般的尸骸，黑色，破烂，完全死寂，就像个乱坟岗，还是个某邪恶研究所的乱坟岗。”
“也许那是老早之前的事情了，或许就在以前杀黑王尼德霍格的时候。”
芬格尔若有所思，轻轻牵起EVA的手，
“EVA她说她在格陵兰冰海下那个尼伯龙根见到的景色就不似那样，而你也确实将那实验性质的‘改造’成功了一部分，一片雨林，很真实，有雨又风，有太阳有河流，有湿软的土地，有了鲜艳的色彩，有了……”
“但你也说了，很真实，终究不是真实。”
路明非当时只觉得是在玩一款建造游戏，他想要山就能有山，想要水就能地下涌泉，那个世界他就是主宰，主宰了一堆看上去栩栩如生的……橡皮泥。
“你是真实的，我也是真实的，而且楚子航也从里面逃出来过，同样是真实的。”
芬格尔反问：
“什么是真实呢？死亡是，存在是，生与死的轮回也是！”
“这就是生死之力，而炼金亦可达到！”
他的断言似乎在耳边回响。
“从真实达到真实，这就是你的全部意思。”
路明非懂了，原来这看起来糙里糙气的邋遢汉子才是他们三人中最聪明，也是最会算计的。
八年的书，真不是白读的啊......
“……”
于是，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路明非挥手关掉眼前的虚拟文档，眸子里微光浮沉，清了清嗓子，对着两人沉声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搭建“门”，你着手复活EVA一事，这期间我们去格陵兰冰海把那家伙找到宰了，然后再去把楚子航找不到的那个尼伯龙根给找到，看能不能找回楚天骄，不行就帮三弟把仇给报了，也把他的‘死侍化’给结束掉，以后这种不长眼睛的家伙，我们一个个、一个个的宰掉！”
路明非觉得背部升起来了一团团火焰，烧得人心滚烫。
那种迫切之感，总让他觉得事情像是来不及了。
第九十一章「门」
“路明非……”
芬格尔忽地一拉椅子就猛然站起，眼里激动得像是有火光跳动，也确实是火光。
“你着火了。”
EVA补充道，犹豫着是不是要从调用几个吊顶的喷水头，机房重地，严禁明火！
“……”
路明非侧头一瞥，果然看见了腾起的烈焰，出乎意料的，没有黑色的烟和衣料的残渣，更加没有丝丝拉拉的火焰蚕食东西的声音……
这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火焰！
代表着精炼与进化的“火元素”！
但显然路明非还不想让这身普普通通的衣服‘进化’，而且也没这么简单，再慢一点就真的被全部蚕食掉了。
路明非很干脆的脱掉了衣服，然后……
“喂！这有女孩呢！”
芬格尔看着身边微微一怔的EVA，一呆，再扭头过去看到路明非那各块肌肉协调完美，比雕像还要吸引眼光的上半身……立即闪电伸手捂住了EVA的眼睛，然后大呼路明非不做人。
“造孽啊！你特么转过去！”
“……要有自信呐！二弟！”
路明非脑筋差点没转过来，明悟过后也是一阵无言，小乌鸦从他的头上飞过留下一颗颗省略号，连背后着火的事情都忘了，没有拍灭，或许也拍不灭。
“你是没有关心论坛热门吧！跟你讲，你的高清“赤手斩龙王”的视频已经被我剪辑好，画面被修复至4K分辨率出售，放出预览GIF图1张，定价100美元一份，现在都被抢疯了！订购者还有不少男的！当然，购买榜上恺撒还是第……”
‘一’还没说出口，芬格尔自己都怔了。
只见路明非那背肌发达，排列完美，高高隆起如虬龙攀附的‘圣诞树’大背已经是另一幅模样了。
满是火焰的痕迹——非常无序但是美丽的火焰纹！然后从中再生出火焰，那精纯的火元素令本是青铜与火一系的芬格尔都有些吃惊。
“咕咚。”
芬格尔咽下一口大唾沫，觉得像是吃下了一颗史前巨型蟑螂，有些磕巴地说：
“原来您老没杀掉龙王啊……”
“……这里面有很复杂的原因，不过你简单理解为我拥有了一头龙王的力量就对了。”
路明非不想过多解释，他自己还需要时间去思考、验证这‘囚笼’的可行性，现在谈论也就只是徒增烦恼的行为。
“所以那只龙猫呢？”
芬格尔放弃了捂住EVA眼睛的举措，这只是一种短时间内拉进彼此关系距离的小手段——“似远即近”。
芬格尔缓步走上前来仔细端详那副烈焰背图，随后挠了挠头问。
“什么龙猫，少看点宫崎骏动画OK？”
路明非答。
“OK的OK的，这就是炼金需要的火焰啊！多美呐！EVA你看，这就是至高之火，现在竟就在我眼前……垂手可得。”
芬格尔这会真是眼里有火焰跳动了，希望，真的生了起来！
“大哥~你真是我的再造恩人啊！”
芬格尔两腿一软，就像狗血韩剧那样抱在了路明非大腿上，浮夸地高呼着，涕泗横流。
“……滚，我要做事了。”
路明非提了提裤腰带，十分高冷地走至一边，对着面前空旷的黑暗打量了稍许，随即否定：
“不太行，在这里装一扇“门”太突兀了，也不安全，我需要一个坐标点，最好有一个固定参照物。”
路明非看向EVA。
EVA点头示意，芬格尔见状不再抽泣，也点了点头。
下一秒，黑暗被驱散，不远处一块灰白的防静电瓷砖被移动收纳，一条向下走的坑道出现，是简单朴素的水泥石梯，不深，很狭小，比4-5人家用电梯的内部空间还要小一圈，而且痕迹很是新鲜，像是没挖多久。
“……”
路明非看了看芬格尔，忽地打了个酒嗝，
“吾二弟可是诸葛卧龙？竟是算无遗策，料事如神。”
“主公莫慌，臣等定肝脑涂地，忠心耿耿。”
“……小女子如是。”
EVA觉得好玩，附在芬格尔背后像个背后灵一样探出脑袋来，也掺了一嘴。
“快快请起。”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摸了摸背，像是在找什么。
“机房周围全都联通的电网，而我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可动开关，开启后这里的一切气味都会被掩盖，而痕迹就更不用说了，ARK，诺玛会安排好。”
芬格尔对路明非阐述这里安全性，并拍了拍胸脯做保证。
“你要内开的门还是外开的？”
路明非手一顿，忽然问了句。
“啊？”
芬格尔反应过来是开门方式，这有影响麽？门不就是一种抽象的……
“让让啊。”
路明非往前走了一步，随后，半道门从他的背上被抽了出来，在空气中一点点成型，火焰也随之消散了……
一页正常两米长，看样子平平无奇的室内内开门，颜色是鲜明偏暗的橘红色，像是浴火重生的模样，纹路起伏如山峦河流，勾勒清晰，材料似木、似金、亦似铜。
“成了？”
芬格尔小心翼翼的想伸手，那页门就像一根纯净蓬松的羽毛，没人任何气息逸散出来，就像存在着又不存在着。
它就这样静静悬浮在空中，上下左右，轨迹不定，明灭不定。
“进去吧，EVA能进麽？”
路明非没他那么墨迹，直接就和开自己卧室门一样，拧动把手就进去了。
要快点。
不知道为什么要快点，可能是困了，也可能是某种直觉——
某个捣蛋鬼拨动了世界的弦。
“我现在只是光影的组合……”
EVA淡淡地笑着，对着两人招手挥别。
“或许她应该试一下。”
无边无际的灰色，没有空间，没有时间，这里的一切都似乎没有意义，失去了‘概念’的加持。
正如之前描述那样，乱坟岗。
龙与死侍们的乱坟岗。
在这些世所罕见的炼金材料中间，像是汪洋大海上的一叶小舟、万顷黄沙中的一抹绿洲，有一点小到不能在小的绿色。
而在这绿色之中，一扇门被往里打开，两道人影走了出来。
赤膊的路明非和两眼放光的芬格尔。
路明非将双手枕在头后边懒洋洋说道，不似芬格尔那么亢奋。
这片雨林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就是以之前他们所在的那片雨林为蓝本，没加什么东西，算是个纪念，要是想加什么建造什么，再开一片‘地’就好了。
“是你要试一下，你是这的主人。”
芬格尔说，
“可不敢冒昧闯进来。”
第九十二章炼金工坊
“话是这样，但那种给她‘标记’的“感觉”让我有些犹豫，万一进得来，但是出去消散不掉就麻烦了。”
路明非摇头，身体往后一倒，一张由绿色藤蔓交织成的椅子瞬间破土而出，稳稳的接住了他。
路明非坐着的这玩意就相当于一个悬浮的低空飞行器，不，它是什么都可以，或者并不需要什么，仅凭想法就能让他被‘托住’，惬意地畅游这个世界。
“那就先建造实验室，我再去把EVA的躯体带进来。”
芬格尔朝路明非挤眉弄眼，做了个拔地而起的手势，
“能想象成卡塞尔的模样吗？一整座山头，还有里面的建筑，单就山体里的实验室群就行，大概长这幅模样。”
芬格尔掏出了他的手机，里面一份图包尽是详细的图纸。
“走。”
路明非言简意赅，一个小型的直升飞机被生成，叶片带着大股的风流发出‘簌簌’的声音。
很快他们俩被带到上空，一座大山在这点绿意旁边生出，拔地而起，长得飞快。
声音响了起来，就像竹子生长的那种爆炸的声音，那是笋衣的炸裂。
啪啦啦！啪啦啦！啪啦啦！
这片灰色寂静的世界中终于有了声音，不过这些声音自然不是它们本身发出的声音，而是路明非的意志让他们发出的声音。
路明非认为声音很重要，这样能很快抹去掉这是一团团‘死物’的第一印象。
盘山公路，红枫林，雕花的黑色生铁大门。
图书馆，园林，钟楼。
画面依次闪过，就像是用流量下载一些数据一样。
路明非的“精神”被飞速消耗，为了接下来的‘建设’，地面建筑的数量也就两三个，很快就到了掏空山体的时间。
根据图纸，一层层的空间被打通建成，芬格尔做了简化，采用众星捧月法将炼金工坊聚集在‘诺玛’的周围。
而路明非的方式很暴力，数个巨大的黑球被凭空生出，像是橡皮擦一样，一擦一个坑洞，再去填补天花板、地面、各类设施。
“大哥更加得心应手了啊！”
芬格尔十分自然地拍了个马屁，又想起那天的‘改造计划’，关切地问：
“不过身体没事吧，那天你流鼻血了还吓我一跳，现在还有时间，不着急赶进度。”
“感觉生龙活虎，身体倍棒，不知道是因为熟悉了卡塞尔还是多了一龙之力。”
路明非耸耸肩，五指一展，效率更快了。
风生水起，绿树成荫。
外景、内景、细节、声音，风的流动，元素的奔涌。
很快，呈现在两人眼前的，就是一座看起来十分‘山寨’的卡塞尔学院。
可能是因为光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不过进度已经早就超出芬格尔的预料了，按照他之前脑海中分析的路明非的速度。
能在一个月内，在雨林中就起一座小山头，山头上在建造几个炼金工坊就已经是很快的进度了，现在仿若一步登天的感觉让芬格尔生出极具的不真实感。
“你开挂！？”
芬格尔凑过来用问。
“不，是进步。”
“那你手里攥着的是什么？”
路明非笑笑，把手掌摊开，是一小块的红色物体，像是鸡血石，又像是红水晶簇。
“战利品，龙王精血。”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贤者之石呢。”
芬格尔松了口气，竖起大拇指往后指了指，像是指着现实世界：
“贤者之石被偷了知道麽，号称第五大元素“精神”的至高之石，被层层加密保护的宝物，就趁我们一个不注意就不见了。”
“轻松地就像进自己家门一样。”
路明非补充，
“那是一个很厉害的小偷，或者猎人、特工之类，言灵则应该是暗杀遮蔽性的那类，极可能是我们之前遇到的“冥照”。”
“好吧，但无论再怎么样，那人也未能遂愿了，那具龙王的尸体已经被储藏至冰窖的核心位置。”
芬格尔指着下面山寨版卡塞尔的奥丁厅位置。
“那群人检查过那具尸体了麽？我看他们那副模样就想起了我大洋彼岸的叔叔抚摸那台N96手机一样。”
路明非忽地笑了笑，直升机扇叶带起的气流把他一头黑发吹气如同枫叶林。
一个响指过后，头顶上轰隆隆的噪音小了，而一台唱片机被生成，沙沙的前奏过后放起一曲经典的交响乐。
莫扎特的《g小调第四十交响曲》。
“检查过了。”
芬格尔清楚路明非在铺垫什么，不过也是只能用食指点了点脑门，额头中间的位置，缓缓说道：
“在这个位置，有一个大洞，而胸膛的位置，则是缺失了一颗心脏。”
“我很好奇他们怎么说。”
路明非忍俊不禁，笑声响起在轻松愉快、热情洋溢的第一乐章、甚快板之中。
“一部分人说是那诺顿的第三只还未发育完成的眼睛，至于心脏，说是你被吃掉了……”
芬格尔也笑起来，
“总之这只有一小撮人知道，但知道归知道，他们也许宁愿不知道还好一些，毕竟昂热还没有回来，这对你的声誉没有半点影响。”
“什么影响？”
路明非一怔。
“没事的，我还知道一个喜欢用龙血洗澡的家伙，贝奥武夫，名字就有一股史诗味，事实上他也是位超级屠龙者，号称“嗜龙血者”。你吃个龙心脏没什么大不了的。”
芬格尔会错意了，这货竟然相信心脏是被路明非吃掉的！这会还在安慰他。
“……那个洞是贤者之石留下的弹孔啊。”
路明非对这群人的脑洞之大感到佩服，
“而心脏则是这朵红水晶簇。”
“啊，原来是这样啊。”
芬格尔刚看了一眼手机中的图纸，还没等他反应。
路明非忽地跳下飞机，在风中展开像是一团火焰，点燃奥林匹克山的火焰。
他要去点燃炼金工坊最起码的“火焰”。
最后一步，也是第一步。
树木被连根拔起，一根根竖立、排列组成了一道接应路明非的蜿蜒滑梯。
路明非背部的火焰很快将它们全数点燃，随后很快便变成了“炭”一样的玩意。
第九十三章炼金第一步
身后的高空中，一道黑影被远远抛在后面。
“喂！我还没下飞机呐！”
芬格尔在后面大喊，狂风把他的嘴巴灌得像一口日式的五彩鲤鱼旗，声音被包裹住传出去老远老远。
“……”
啪！
路明非无奈摇头，打了个响指。
呼哧！呼哧！
一道小型的风龙卷突如其来，扭曲着细长的腰姿，又像是海底的一只干瘪的水鬼的手，一把将慌乱中的芬格尔连人带飞机一同拽了下来。
伪·卡塞尔的地下200米深处。
这里还没有封顶，光线黯淡不少，路明非背后的火也熄灭了，身后是一道“炭”块构成的天梯。
因为施工已经停止，现在没什么声音，只有绕着他的风儿低声呜呜的吹着。
路明非想是不是应该再造个像生态水族馆那样的设施，这样至少会还有水流的哗哗声。
或者建造一方像庭院那样，竹取水的“惊鹿”。
不过……眼下还有个问题没有解决。
“你的想法能行吗？这些个炼金工坊，怎么看都像运转不起来的样子。”
路明非摸着下巴质疑道，什么信奉真实，创造奇迹的…他到现在也就一知半解。
但有一点能知道的是，“奇迹”可不是随便就能轻易到达的啊……
“不如这样，我们先把顶给建起来，我们要有光！要有火！”
芬格尔双手展开，高呼！
做出了十足的里约热内卢‘大爱世人’的耶稣像姿态，可惜他把那络腮胡给剃掉了，自身也没有那股神韵，悲悯和慈爱就更加谈不上了，是位拙劣得不能再拙劣的模仿者。
“唉……算了。”
路明非叹息，周围瞬间黑了下来。
嗡！嗡！
下一刻，灯亮，隐藏式的灯条被点亮，像是一串雷霆，很快就蔓延到了各个细支。
这一整串如花束般的炼金工坊就都被点亮了，随后又闪了闪，随即黑了下去，只保留了他们身处的这一个炼金工坊。
“怎么了？”
芬格尔一拍脑门还以为出事了，看着通向各个方向的通道口重归寂静与黑暗。
“没什么，就是感觉太费‘电’了，不值得。”
路明非耸耸肩，
“其实开始不用做如此之多的炼金工坊，反正也就你一个人在这，哦，最多叫老唐来陪你，但他估计也不愿意，他说他能抱着枕头看电影电视剧，一直看到天荒地老去。”
“等等！大哥听我说！你看看这周围一个个黑如煤球的通道口，关上门也就算了，但开着的时候，这简直就像一颗颗眼球啊！这谁看了不害怕！”
芬格尔声音高扬，强烈表达了抗议，那模样就像是怕半夜有女鬼直接飘过来找他玩一样惊慌，
“还有，还有，没电我们可以点蜡烛嘛！蜡烛好啊！这样，你多搞些那种炭块，我把这些炭块每个炼金工房放一些，这样至少有火光！等到我来这边的时候也能安心些。”
“……那行吧，事先声明，我可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效果啊，我的理解是，这火焰不应该是‘杀死’金属的火焰吗，你要复活，用到的不应该是‘精神’麽？”
路明非看了一圈场地，这座炼金工房有如一个室内篮球场的大小，呈现半圆形，墙面、地上全是有一圈圈不规则的圆圈，就像是用砖石铺就留下的痕迹。
是一种中世纪面包房或者是餐馆后厨房的感觉，颜色也是偏向灰黄色居多。
但，这些都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东西，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东西’。
“这个……哪有万全的把握呢？不过有句话不是叫‘实践出真实’麽，我总得试试。”
芬格尔挠头说着，一瞥眼就看见那边路明非已经徒手捏了个铁匠炉出来。
拱门的型，突出很长，长约七八米，宽约五六米，中间开了个小半圆长的炉口，下面还有炉膛的进风口兼清理口。
是用灰黄色的砖砌而成，很符合这些个炼金工坊的整体风格。
“随便你，那我就点火了。”
……轰！
在路明非说出点火两个字后，堆了一层的炭块很快发光发亮，伴随着高温，一丝火苗升腾了起来！
烧灼了空气！
热气流如波纹般扭曲，很快便布满了全部的炭块表面，一簇簇的火舌被从底下吹入来的风助长了威势！
霎时间，整个炉膛被照亮，那面内壁火红得像是一汪喷发的岩浆。
“……”
“……”
“你觉得有变化没？”
一片无言的沉默中，两人弯着腰屈身在炉膛前，面对着炉膛，已经看了有些时间了。
芬格尔甚至感觉自己的眉毛都要被烧掉，然后眼睛也干涩异常，简直快亮瞎了眼。
“我觉得是......这炭也太好了吧，烧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变化，感觉很耐用的样子。”
芬格尔挠了挠脸，掉下来一些灰屑，那是脸上的细微汗毛被蚕食掉了。
“找个死物试试？就用最简单的打铁。”
路明非提议道，手也有些痒了，这时他的心情也放松了些，没有了之前的那么急切。
“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三倍，也就是外面一小时里面三小时，你一个人在的时候也得注意精神消耗，一头扎进去不能自拔的话，那我也不知道怎么把你救回来。”
路明非提醒道。
一块‘铁’在手中赫然出现，就在他快要把它放进炉膛内，放在炭块上的时候，却被芬格尔一嘴叫停了。
“等等！”
“怎么？”
“错了。”
“什么错了。”
“要用外面的东西。”
芬格尔闭着眼睛思索了片刻，从裤袋里摸出了几枚硬币。
“对于尼伯龙根来说，外面的东西才是死的。”
“……”
总之听不太懂的样子。
路明非接过，直接抛进了炉火中。
于是两人又是俯身一脸严肃地注视了起来。
有如在生物箱前观察记录小白鼠活动，写一份它们接受过的药物注射的实验数据一样。
“你看到了麽？”
“看到什么？”
“发光的硬币。”
“金属烧红了会发光很难理解吗？”
路明非觉得芬格尔这货又要开始说他听不大懂的话了。
“不不不，这就是精神啊！”
芬格尔眨着眼睛直起了身体，身体骨骼发出嘎巴嘎巴的弹响，眼眶内却是没有一滴眼泪可掉，眼球干得不行。
“你试试能不能捶打出来，有些失败品是理所应当的。”
芬格尔揉着太阳穴说，
“六枚硬币在里面，大大小小的不一样，你看看能触摸到几个。”
“1个。”
路明非伸手，从表面这层炭块上摸了一圈。
“1个？”
芬格尔做完一轮眼保健操定睛去看时，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声调瞬间飙高了几节：
“等等，你不烫手吗！？”
“有一些，但不是你先说的‘触摸’吗？”
路明非两眼淡淡看着他，毫无感情像棒读似的说，
“我这是在本着严谨的态度，严格执行每一个环节。”
第九十四章超电磁炮
“严谨就是要用相同的方式攫取实验材料！毕竟，我们还不能确定是否是由于你‘右手’的这一‘变量’，从而影响了整个实验的结果。”
芬格尔微微低了低头，直视着路明非手中的那枚硬币。
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语气严肃，甚至还伸出了两指推了推山根的位置——一副国王的新眼镜。
“……那我收回前言。”
路明非略显随意，化指为掌，随手一招。
铁匠炉一旁的空间中便出现许许多多虚幻的线条，它们逐渐凝实，不断构筑出一些新的东西：
方方正正的手锤、巨大的羊角砧子、长长的大锤、榔头、钳子、磨石等等……
“我对炼金的理解要更为简单一些，炼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路明非猛地想起了那天在工厂里面，路鸣泽，还有那条‘红龙’。
路鸣泽正是说他使用了‘炼金术’。
那么首先，炼金术第一步，将金属‘杀死’的“高温火焰”……
不对，那个精致的合金玩具已经是“死物”，连那个玻璃罐也是，极可能就是路鸣泽从某个尼伯龙根里带出来的、一些个极好的“炼金素材”，正如眼下这些一样。
路明非有了些理解。
没错！路鸣泽随后将它‘复活’了！使它到达了‘炼金’的范畴！
那确确实实是一把炼金刀具——如果指甲刀也能被算在刀具一类的话。
是用极致的“精神”达到‘复活’的麽？
但好像有什么不对......肯定忘了些什么。
“……”
一旁的各类工具已经全部筑成，一切准备就绪，但这位执行人却一动不动了。
芬格尔斜过眼来用余光瞅了瞅，看见一脸作沉思状的路明非。
路明非的目光看向地面，但终点却不在这，像是穿透了它，掉进了一轮无限延伸的未知旋涡。
咕咚、
芬格尔小心地吞咽下自己的唾液，保持着安静，也维持着自己的姿势和动作，以免打扰到路明非的思绪。
而路明非的思绪仍在发散，努力回忆，像是一张逐渐编制扩张的蜘蛛网，把任何细小的‘蚊蝇’察觉。
“啊？连你都没有骗过吗！”
一道略显稚嫩的嗓音忽然响起，带着嬉笑。
路明非甚至能想象他是如何的眉飞色舞，那两道细如柳叶刀的淡漠眉目。
是了，就是这里！
这里有一段记忆被遮掩了，路鸣泽这货偷偷隐瞒了抽他血的事情！
‘所以真相就是，材料之中，还有我的血液！’
电光火石之间，路明非突然想到了那支射向老唐的针剂，还有那股直冲云霄的爆炸能量的熟悉感……
‘看来等会出去后，得先去一趟档案馆一探究竟，那股不安的来源，急切的来源，会是自己想的那样麽？’
路明非脸色一正，忽地收束了所有的思绪，一把将那枚依旧火红的硬币攥紧在手掌之中。
“可以了？”
芬格尔探过头来问，察言观色的技能早已MAX，见路明非沉默了一小瞬，便也没有再追问是什么事情。
秘密嘛，即使是兄弟间也要互相保留一些，何况芬格尔自认为自己的秘密依旧算多，算是最混账那个。
“啊，我说我对炼金的理解就是‘打铁’，而过程嘛，就和简单的打铁一样。”
路明非说着，一边用手在那一方巨大的羊角砧子习惯性的伸手一抹，
“芬格尔，你是看过我打铁的。”
芬格尔额角已有黑线表露，这一系列‘变量’实在太多，不说方才路明非在思考时有没有额外放“精神”进去，单是这一步骤就有些困难，难不成他也得开了言灵和路明非那样，肉身上阵？
很累的好吧！
芬格尔耳朵微动，只听得轻微的‘铛’一声，硬币被扣在硬实无比的砧子上。
而路明非既不持小方锤，也不拿大铁锤，微微握了握仅有几分力度的拳头，随后略微上抬抡起。
速！下坠！
拳风化成一道实质性的厚重弧线，仿若天降陨星，狠狠砸在了那枚硬币之上！
铿！！！
金石之声震鸣，整个炼金工房似乎都颤抖了一瞬。
‘果然，又来了。’
芬格尔额角黑线落下，伸手在脸颊两边捂住了耳朵，大叫道：
“路明非！要注入精神啊！精神！”
“什么？”
路明非头也不回问道。
“精神！提升这枚硬币的强度！赋予元素变化！就是！诸如！“锐利”！“锋刃”！“沉重”……之类的属性！”
芬格尔觉得那噪音肯定大得不行，整个世界好像都在晃动，头上半圆的顶都簌簌掉了一些灰下来。
于是他也不得不大声地吼叫，眼前是路明非那高大的身姿，宽厚的背，抡着拳头，不断地砸在那巨大的羊角砧子上。
‘可怜的硬币。’
这样想着，芬格尔看到路明非转过头来，嘴唇翕动。
“什么！！！”
芬格尔走上前去。
“我说！”
铿！
“能不能！”
铿！！
“全加进去！”
铿！！！
路明非全然不管芬格尔的告诫了，每一击都势大力沉，渐渐发力，肌肉越来越鼓，身形猛然涨了一圈。
啪！
路明非上半身的衣物应声碎裂，爆开得像是一地颜色各异的爆米花。
“那特么就是炸弹了！那你跟外面那些装备部的家伙没什么两样！浪费天赋的家伙！听我的！”
芬格尔有被路明非的痴人妄语所震撼到，想到了卡塞尔那群疯狂的炸弹人，急匆匆摆动着身子推了推路明非。
“喂喂！听我的！你就想！漫画杂志！”
铿！铿！铿！
“什么漫画！”
铿！铿！铿！
“魔法的禁书目录！”
“没看过！”
铿！铿！铿！
“靠！明明一起看的啊！”
芬格尔有了想法，对着那枚不成圆形的硬币大声吼道：
“超电磁炮！”
“电磁！”
“三倍音速！”
“加速！！！”
芬格尔话音刚落。
路明非便将最后一拳砸了下去！
铿！！！
第九十五章贯穿吧！超电磁炮！
在一片余音之中，一团浓重的金属刺鼻味道散开。
路明非低头，看着几乎就要贴在羊角砧表面，目不转睛、神情震惊的芬格尔有些纳闷：
“那不是漫画叫《某科学的超电磁炮》的麽？上次听你说要动画化了，就在下个月。”
“是的没错！就是以《魔法禁书目录》的人气角色“坂御美琴”为主角的外传！”
芬格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答复到，用手往上托了托一直张开没合上过的嘴巴。
“那确实挺期待的。”
路明非回头，想找张椅子坐下。
好吧，根本没有。现在这里的设施少得可怜，要想实现各种研究的话，还得他去在现实世界中标记很多东西，例如实验室超纯水机、通风厨、分析仪、发电机、试验机等等大量的仪器设备。
万幸的是路明非现在不缺钱，也不缺运进来的手段——开另一扇门就好了，就像是船锚一样，能下锚，也能收回来。
在路明非脑海中勾勒、生成椅子的空挡，芬格尔小心又轻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现在的话……应该能拿起来了吧？”
“能啊，怎么，出什么状况了吗？”
路明非把头转过来，也看了一眼羊角砧上的那枚‘硬币’。
这是那六枚硬币里面最大的那枚，价值1美元，颜色是略微黯淡的灰白色，图案是历任总统艾森豪威尔的大头像，也正是因为这种硬币的外径太大，直径38.1毫米，通常被叫做“共和党币”，不过更多人喜欢叫它“大美金1元”。
不过它现在的状态已经大变样了，首先是颜色，黯淡的颜色褪去，像是被重新修补了一样泛着银白的崭新光泽，大小也缩水了一些，表面的图案也变了，变成了一个教皇皇冠模样的图案，皇冠上还有个小的十字。
“这！……这不是漫画里的硬币麽！”
路明非一眼认出，倒也是明白了芬格尔刚刚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没错，这正是主角坂御美琴所用的那种硬币啊！看这光泽！看这模样！看着隐隐约约的威慑力！大发了！要是能买给日本那群资深漫迷，一定能狠赚一笔！”
芬格尔两个鼻孔喘着粗气很是振奋，觉得路明非肯定也是这样想的，于是颇为认同地大力拍着他的肩膀。
“光泽和模样我认同，至于威慑力嘛，抱歉，我没看出来。”
路明非冷淡地回复，自觉无视了后面一句。这气息是炼金装备没问题，但完全就是人畜无害的样子！至少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但……话虽这样说，路明非还是本着小心看戏的心思，一动不动，没有去抢先拾起那枚硬币。
“……”
“……”
两人对望几个回合，最终芬格尔按捺不住，往前走了半步。
踏。
芬格尔嘴角微微抽搐：
“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
路明非双手摊开，语气轻松，
“留给你发挥的场地，你得动作快点，我想起我还有事。”
“……这会要是用衣服没收或者煤气没关的借口就太失礼了啊！”
芬格尔叹气，随后松了松领口的扣子，他穿着一件花衬衫，非常的骚包，但现在正经的气势正在一层层地增长，像是猛地切换到‘大号’一样。
言灵·青铜御座！
芬格尔身形拔高，肌肉隆起呈现青铜色泽，灯光在其上流转，一旁的火焰也是将其映照出淡淡的绯色。
嗖！
说时迟那时快，芬格尔在达到最佳状态时，一只手飞速地抄起了那枚锃亮的炼金硬币。
一秒，两秒，三秒。
很好，不是易燃易爆的危险爆炸物，看来他路明非的技术也没有不堪到要和卡塞尔装备部那群疯子一较高下的地步。
“不过……坂御美琴的硬币是一次性的‘子弹’来着吧，是使用超电磁力使硬币导电从而被加速到一个三倍音速的地步……感觉倒是和苏茜的“剑御”有些相似原理。”
路明非往后一倒，坐在浮现在身后的椅子上，椅子载着他飘起，又离远了一些，
“要放‘战歌’吗？会不会让你更热血一些？”
“……不用！”
芬格尔一秒破功，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像是根本没有存在过，摆了摆手，
“你省点力气吧，我们走，去外面做实验。”
炼金工房外，伪·卡塞尔上方。
依旧是灰色的天地，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路明非这会也不去想什么风、露、电、光什么的为之增加真实感了，只是凭空捏出了一排巨大的复活节岛巨石像，有数十个之多，白灰色，个个丑的千奇百怪，有如毕加索下的“哭泣的女人”。
“那么，开始吧。”
排成一列的石像前，两人一前一后，前面的芬格尔眼神一厉，旋即说道。
“看你发挥。”
路明非坐在后面，默默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功能。
“呼~”
芬格尔放松，弹指！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鸣响，一环环声波震荡。
右手上，那枚炼金硬币被高高弹起，在空中不断翻滚着，连同那朵皇冠一起，吸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黯淡光线。
亮了！
空间中赫然浮现出丝丝幽蓝的电弧！
滋滋！滋滋！
电弧扭曲着，微亮的寒芒逸散出令人心悸的能量！
这片凝滞的灰色空间中瞬间出现了风！
风气！发稍一阵阵地摆动！
“我感觉我能操控到它！”
芬格尔兴奋！振臂高呼！随后就是一阵大笑，
“就是想着要扣动一把狙击枪那样！你的目标！你的视野能留在硬币那块！不断上升！就像是水中上浮的鱼儿，看到了另一片天空！”
电弧越发大了，也越发精彩，垂落在芬格尔整个人之上，空气中流动的风都带来了丝丝的焦糊味。
芬格尔的视野内一片开阔！他已经掠过了那排长着大鼻子的巨石像。
这具‘瞄准镜’的视野！粗略估计能够看到近千米！
这还是他保守抛出去的状态下！说不定抛得更高的话，视野也会更加大！
芬格尔感觉这会他就是一只外出狩猎的雄鹰！
整座山脉都是他的猎场！他的鹰目得以俯瞰整个森林，捕捉每一丝肥兔子的踪迹！
呼啸冰冷的狂风作伴！洁白稀薄的云层披身！雷鸣交加，这就是他的战歌！
“贯穿吧！”
硬币回落，芬格尔高喊！周身已经掀起了一抹灰色的砂雾！幽蓝色的电弧将它们尽数电离！崩解！
滋滋！滋滋！
一座小型的闪电围笼，骤然成型！
“超电磁炮！！！”
芬格尔真如中二少年那样吼了出来！（拜托现实中真有这枚硬币那可是超酷的好嘛！）
此时此刻！狂风逆转！电磁收束！
即使是在后面远远看着的路明非也不由自主地拉进了距离，想看得更加清晰。
所有幽蓝的电弧都骤然拉伸！所有毁灭性的力量被吸入汇聚在一点......在那枚硬币之上！
biu！！！！！
一股耀眼得近乎白色的庞大电磁束激射而出！
相比之前老唐那道能量光束要短、要安静很多！它更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轻射出的的淡然一箭！
一秒！不！半秒之间这道超电磁炮就贯穿了所有的巨石像！
速度非常！而且这束电磁炮还在行程中猛然又增大了一圈！
头距宽约3米的石像们一个个脑门赫然洞开！随后那biu的声音才传入耳中，小了下来。
丝丝~丝丝！
但还没完！余威还未散去！
那光滑、规整无比的巨型大洞竟然逐渐向石像的其他不曾击穿的各处四散开来，如同墨汁晕染！
转眼间，整个脑袋都被全部吞下！
第九十六章量产型能力者计划
“好！”
芬格尔激动大喊，双腿拔地而起！
此时他整个人都已经破破烂烂，不止那身残破的衣服，就连头发也是根根倒竖，青铜色的脸上泛着一大团的乌黑，但即使是这样，也遮掩不住那两颗亮若提灯的铁灰色眸子。
而这会，被挤压出去空间化成的狂风这才姗姗来迟，带着肆虐的尘粒张狂呼啸着自上而下倾轧过来，将两人彻底冲刷了一番。
路明非刚想说些什么，却猛然闭上了嘴巴，无形的屏障还未勾勒出来，就被‘偷袭’了。
灰头土脸，难兄难弟。
像是刚从黑煤窑里干完苦工出来的模样。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人对望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起来，让紧绷的精神放松了少许。
成功了！
他们成功把现实世界中的一枚普通硬币变成了一件效用神奇，威力惊人的炼金装备！
从某一方面证实了芬格尔理论的可行性！
“我就知道，一定能成功。”
芬格尔走过来，和路明非击掌，这会他整个人依旧是青铜色的光泽，并没有解除自己的言灵。
“恭喜，那EVA的复活算是板上钉钉了。”
路明非笑笑，等着芬格尔的下一句。
“借你吉言，但这只能算是金属的死而复生，要实现尸体的死而复生…估计还得有很长路的要走！”
芬格尔保持着那个大大的微笑，亲切地过来搂住路明非肩膀，有些没有底气地开口，
“那个…路明非，你身上还没有其他金属了…”
“想清楚了？”
路明非恍悟过来，但依旧没有动作，平淡道，
“收手吧，时候不早了，你的精神也禁不起这么大的消耗。”
“我知道。”
芬格尔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这个啊——复盘。”
“……”
路明非不语，瞅了芬格尔一眼，看他能给出什么解释。
“至少得由我亲手打造出一件炼金装备，然后证实它在外面也能用。”
“你不是早就会了麽？”
路明非笑着，提了个单词，
“ARK。”
“……”
芬格尔笑容猛地凝住，心底大呼不妙，嘴上急切说道，
“大哥你不会从开始就在一直试探我吧？皇天在上，现在的我别无二心呐！过几天，过几天我把一切秘密全部如实交代！…三弟也可以叫来一起听！”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路明非轻描淡写，眼神平静自然，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ARK是炼金人偶吧，在我看来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炼金大师了，有些事情得自己去找答案，我也是很忙的。”
“嗯嗯。”
芬格尔捣头如蒜，微微屈着脖颈，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门”开好了，首次实验也有了，至于其中的复盘、归纳总结之类的不归我管，你要将EVA复活，我也只能说该帮的一定帮。”
路明非顿了顿，看向他。
“哎呦，大哥你跟我拐弯抹角就伤感情了，尽管开口说，跟我客气啥，你说要月亮我都要给你摘下来！要我滚去月亮我直接入侵个载人火箭把我自己送上去！”
芬格尔拍着胸脯保证，发出青铜鼎一般的闷响，咣咣咣！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面的人很少？”
路明非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又抛出个问题。
“懂了，嫌冷清！”
芬格尔伸出食指竖直，不停点着太阳穴想着对策：
“有了！我们去抓人！非洲的利比亚有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
“打住，你特么是想哪去了？”
路明非没好气地打断，修正了话题，
“我们要那么多活人做什么？我们养得起吗？好吧，养得起，但是也不能这样浪费钱呐！”
“喔喔！”
芬格尔点点头，像只公鸡般发出喔鸣声，
“那就是死人？我们要死人做什么？不过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个地点，中亚里拉克境内有座号称世界上最大的墓地，里面长眠有500万……”
“……”
路明非忍无可忍，直接沉腰旋跨，大力跃起，一击“升龙”打中芬格尔下巴将他打得飞了出去。
“清醒点没，以后思考的时候记得驱散掉你那言灵，这样你那聪明的大脑就不会被肌肉纤维堵满了。”
这一击打在“言灵·青铜御座”加持下的芬格尔也只是普通的闷棍罢了，更何况路明非还特地收了很多力道。
啪啪！尘埃四溅。
芬格尔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麻溜站起，然后马不停蹄地又凑了上来。
“清醒点了，清醒点了，以上只是玩笑话。”
“那现在知道我需要什么了麽？”
“嗯啊！需要人手！”
芬格尔磕磕绊绊说了句废话，嗯，看来还是没有真正清醒过来。
“我需要ARK！”
“啊！你要它干嘛......”
芬格尔有些吃惊。
“听我说完。”
路明非摸了摸下巴，提出了一个新颖的设想，
“坂御美琴，和她的20002位妹妹。”
“咕咚。”
芬格尔咽了口唾沫，
“量产型能力者计划……”
“芬格尔，我完全相信你有实现的能力。”
路明非把手搭在了芬格尔肩膀上，十分肯定地拍了拍：
“别急着拒绝我。”
“喔喔......”
芬格尔还是觉得一阵晕眩。
“因为……这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吧。”
路明非突然说。
“诶？”
芬格尔呆立。
路明非笑了笑，眼睛里却无丝毫笑意，伸出两指狠戳向芬格尔的心口，十分大力：
“通过各种暗示和诱导——图纸上的这101个炼金工坊，看似随手洒落的硬币，极致精神的注入……你是早就想到这一步了。”
第九十七章元素湍流
“诸神黄昏麽？”
路明非毫不理会芬格尔的恐惧情绪，思忖一会说道，
“那就给你一年时间吧。”
“等等！滴水不成海，独木难成林，我一个人你给我十年一百年我也做不到啊！”
芬格尔这么大一狗熊现在缩着身子有如鹌鹑，估计曹操那一众部将在长坂坡前对阵猛张飞也是这般情况。
京剧里有一段唱词：“当阳桥头一声吼，喝断桥梁水倒流。”，现在路明非轻飘飘的语气在芬格尔听来简直重若千钧，‘军令’如山。
芬格尔心想，听路明非这意思怕不是要让他下个‘军令状’，完不成就要被拉出去砍了他这大好狗头。
“静一静，别自乱了阵脚。”
路明非说话真是拽文拽句的，让人听了好不利索。
“俺觉得公所谋甚大！某不才，怕是无以为继！”
芬格尔脸上不快，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转身欲走。
“……你一个德国人，算了。”
路明非无语，看着芬格尔那故作矜持又扭曲的姿态总觉得不踹上一脚不舒服，于是立即补了一脚。
“我这不是说一个构想麽？你这么天才，把‘三贤人超级计算机系统’都搞出来了，我认为这对你来说问题不大。”
“大多了！”
芬格尔振振有词，刚想开口又跌落了气势，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只能说尽力而为，这种事情真的出现了那可是要天翻地乱的啊。”
“……我相信等冯·施耐德教授看见复活了的EVA从他眼前蹦蹦跳跳跑过的时候，也会说‘天翻地乱’的。”
路明非耸耸肩，
“说不定还会加个‘MyGod！’”
“完全错误，首先EVA是淑女，只有青春活泼的小女孩才会在站满洁白天使的长廊中蹦蹦跳跳，让路人们都被那如奶油蛋糕上的裱花一样的丰盈裙摆所吸引。其次，冯·施耐德教授早就不信上帝了，就算是习惯也不会说出口——他这时候只会由于呼吸急促而晕厥过去。”
芬格尔语速狂飙更正道，随后发现自己也没之前那么恐惧跟害怕了，果然烂话是人类逃避巨大恐惧的一种极其有效且十分廉价的手段麽？就像在街头的报刊亭上花一块钱买个几个水果味的泡泡糖就能吹完一个整个下午一样。
“唉，总之先回去吧，被你一说我的言灵都衰退了。”
芬格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叹息。
“我给你时间考虑。”
路明非沉吟片刻，随后伸手招了一扇门出来，在踏进这道门前，最后说道：
“你还记得在我进来之前，对EVA说过的话吧。”
“各地的状况，卫星图，气象图……”
芬格尔连忙跟了上来，还一边揉着那条被踹的腿，一瘸一拐，等到回忆起来并说完时，猛然抬起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愕然。
……
现世，图书馆地下机房。
世界各地的数据洪流皆被汇聚于此，初步进行需要性筛选后，针对性选择数据流用沙盘推演、数学模型、古今比对等等手段，进行统计、分析、详细研究，再次汇聚，经由诺玛的缜密计算后，最终得出了如下结论：
异常。
“喂喂，什么啊！就这一点点的异常不是很正常麽！”
一片由光线勾勒出的虚拟蓝海，其下有高凸或低洼的山势起伏，各串细小的白色数据流在其中汇总，像极了一群群沙丁鱼在其中畅游穿梭，稍有些风吹草动就立即调头，随后鱼群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这片蓝海就在机房的左侧，离那个暗道不远处的位置。
路明非，芬格尔，EVA三人在这片蓝海前伫立，皆是神情严肃。
芬格尔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辩驳似的对路明非说道：
“你想想，不久前才可是有一场突破天际的大爆炸发生，现在得出来的数据有些偏差很正常吧！”
“嗯，你说得对。”
路明非看着那片摇曳的游鱼，沉声说，
“所以那可能就是罪魁祸首……”
“那你还是始作俑者呢。”
芬格尔嘴快了，自觉失言，还被EVA瞪了一眼，整个人现在有些难受。
“就那一束爆炸改变不了什么的。”
芬格尔用着安慰的语气说着，还举了个例子，
“像上世纪的著名大爆炸，通古斯大爆炸，EVA你调出来看看。”
“好。”
EVA念头一动，从沙丁鱼鱼群中忽然‘觉醒’了一条小鱼儿，欢快地摆着尾巴朝三人冲来，最后撞在‘海面’上成了一个显示方框：
“TungusExplosion”1908年6月30日早上7时许，于现俄罗斯西伯利亚，通古斯河附近的发生的爆炸事件，该爆炸摧毁了约2000平方公里的地面区域，区域中包括一大片针叶林，约8千万棵树木被推倒。
现外界普遍认为，通古斯大爆炸是由一颗直径65米左右的石质小行星引发。
绝密程度：S
封装状态：良好
“这是？”
路明非盯着最后两行鲜红色的小字发问。
“如你所见，这是份绝密档案，你的权限能刚好刷开。”
芬格尔说。
“今天没带学生卡。”
路明非摸了摸裤兜。
“你不需要那玩意，你伸手就行。”
于是路明非伸手，一层小字迅速浮现，随后完全遮盖了原页。
“言灵·莱茵”
路明非愣了一秒，随后说，
“我在言灵周期表上见过这个名字，这也叫绝密级麽。”
“那只是个名字和语焉不详的几行注解，像这种超级危险级的红名言灵，那都是灭世级的啊，要想完全探究清楚是件极其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至今仍不知道这个言灵的使用者是谁，有些人还说是那个传说的男人梅涅克•卡塞尔的言灵，但无从考证。”
芬格尔边说着，将手伸过去，放大了那些小字：
序列号：112
危险程度：灭世级
发现及命名者：瓦特阿尔海姆研究所
“这个研究所的名字…在北欧神话中不是侏儒之国吗？”
“没错，据说里面住着世界上最顶尖的能工巧匠，所以是我们卡塞尔装备部的名字，但这么多年完全没有‘顶尖’的意味，正如我之前吐槽的那样，他们研究出的东西中有可能有90%以上的事爆炸物，从这个角度来说，装备部应该改名为‘炸弹狂人集中营’。”
“好了，我知道了，你看这猜测里面写了‘二次爆炸’和‘连续爆炸’的字眼。”
路明非伸手在上面画了两个圈，很是刺眼，
“而刚好，之前那道能量束爆炸了很久，很可能这就是一次竖直的‘莱茵’，你懂我意思。”
“所以说，这其实造成不了什么影响，现在距离1908年都一百多年了，我们安然无恙，世界照常运转，这份些许异常的数据可能就是昙花一现。”
芬格尔抓住这点立即构筑了他的逻辑体系。
“我是说，上次‘莱茵’的威力如此惊人，但现在却只是炸碎了几片云？听了几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路明非再看不下去芬格尔这幅自欺欺人的模样，一旁沉默的EVA都比他更能接受这一事实。
路明非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系好外套拉链后转身朝门外走去，最后说：
““疑似是预先活化巨大区域内的全部地、水、风、火四类元素，制造极端的不平衡，然后造成强烈不稳定的元素湍流，这些可怖的元素湍流之间相互压迫，当这种压迫强到接近恒星表层压力的时候，元素之间的闪熔反应开始发生。这是炼金术中究极的链式反应之一，一旦开始就要耗尽该区域的所有元素才会终止。”这是档案里面写的，那最好我们现在就要监测天地中的这四类元素是否有变动的迹象了，再微小也得谨慎。”
第九十八章言灵·先知
路明非从图书馆出来时刚好孤月高挂，像是掐在天空中的一枚如玉指甲印。
凉风吹旷野，卡塞尔披上的那件紫中带红的绚烂霞衣也早已褪去，整个校园终于难得的安静了一会。
真是一个寂寥的秋天啊，已有枯敗之意。
也是一个多事之秋，激流下更有暗流涌动。
“啊~”
路明非站在仿若西斯教廷般金碧辉煌的图书馆馆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觉得有些又困又饿，劳累了一天，对精神和体能都是一个考验，几盘鸭腿饭这时也早已消化得渣都不剩。
啊，想去山上吃熊肉......
芬格尔有句话路明非还是颇为认同的——“生活就是这样，总不能不过日子了吧。”
所以在路明非所站位置，两层共计五、六十阶的大理石台阶下，这片清理出的图书馆周围空地上已经扎满了露营帐篷，多是深蓝色，装备部多年积攒的库存终于有了销路，它们就像一朵朵坚韧的小野花沿着道路两旁纷纷绽放开来。
这是促进友谊的好时候，正如幼稚园的小朋友们聚集在一个大房间内午睡，总会有几个不安分的孩子挑逗一下这个，再转身过去挑逗一下那个一样，花簇中同样有一撮精力极其旺盛的小蓝花，在一片宁静中发出很是响亮的喧哗声。
这时就需要老师登场好好管教一下他们了，而出现在路明非视野中的，正是一个大光头，他在这片花簇中就像一颗高亮的大灯泡。
“路明非。”
大光头一眼叫出了路明非的名字，他一身十分德味的深色西装，庄重、沉稳，右眼戴着一片单片镜，黄铜色的圆框下垂坠着一条同样黄铜色的细小链子。
由于这种眼镜特殊，是靠着眼镜周围的肉将之‘夹’住，眼窝深的人恐怕会在这上面有特殊的天赋，不然，看见那条细链子了麽？那就是防止你一不小心将眼镜掉下来摔碎的‘失手绳’。
而若长期佩戴这种眼镜，可能会使得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正经严肃，说人话就是：‘老板着一张臭脸，仿佛看谁都像是欠了他二五八万一样。’
“你好。”
路明非回应，缓步走下台阶。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卡塞尔的风纪委员会主席，格尔德·鲁道夫·曼施坦因，肃正校风校纪，此外还兼管理一些财政，你可以称呼我为曼施坦因教授。”
大光头也走到台阶下等待着他，并伸出了手：
“很高兴能够在这遇见你，毕竟，他们都说你神出鬼没的。”
路明非瞅了瞅一脸严肃，甚至有些‘刻板’的曼施坦因教授，心想你这哪像是高兴的模样，怕不是来找我报销财政损失的。
“我也很高兴，曼施坦因教授。”
路明非眼睛不眨，淡定地跟他握了握手，
“至于神出鬼没那是子虚乌有，我向来是坦坦荡荡的。”
“噢？这个典故我知道，出自《论语》，是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曼施坦因没有放他走的意思，那一片单片镜在路灯灯光下照映出一片白色。
“…其实并不是一个意思，但大致如此。”
路明非没有好为人师的兴趣，倒是对曼施坦因这幅模样产生了兴趣——
为什么隐约散发出一种针对他的气势来？
“那就是承认了，君子。”
曼施坦因咄咄逼人。
“嗯，君子。”
路明非不卑不亢，心说这大光头是不是有些精神问题。
“好！这位君子同学，你的帐篷位置在A区的001号！”
曼施坦因像是得到了某种保证一样，恍如心中有大石落地，眼镜片一摘便是热情地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很是亲切地说，
“来跟我来，那里有简易的冲凉房和充足的热水供应，当然想先泡个澡也没问题，除此之外我还让装备部的伙计们额外给你的帐篷做了防弹处理，床垫和羽绒被也是高级货，拿起来能当缓冲垫还有防爆功能……”
“……”
路明非不动声色拨开了曼施坦因的手，脸上露出平静的神色：
“我想起来我还不困，我想先去买包烟。”
“Marlboro，喜欢麽？”
曼施坦因掏出一个扁扁的铁盒，一看就有老些年历史了。
“饿了。”
“A区有简易食堂，量大管饱，我请客！”
曼施坦因大手一挥。
“想散散步。”
“刚好我们能边走边谈，我看论坛上很多学生想推举你做新生代表领袖，我的一位学生也是对你推崇备至。”
曼施坦因自顾自说起来，步伐也迈开了。
“……”
路明非不语，转身立即朝相反方向走去。
“你知道我那位学生叫什么名字麽？相信你一定很感兴趣。”
曼施坦因丝毫没有尴尬和羞恼，立即快步贴了上来，
“奇兰，他叫奇兰，他是个特殊的人，在后天的3E考试之前，在你将龙王诺顿杀死之时…觉醒了言灵！”
“噢？是那条“皇帝”让他觉醒的麽，言灵是？”
路明非淡淡地问，并没有特别好奇。
“不，肯定，不，也许吧。”
曼施坦因没有急着回答路明非的后一个问题，而是对路明非的看法产生了一些自我认知的辩驳。
“难道提前觉醒是件很困难的事情麽？”
“不算是，会有自行觉醒的例子，不过我们的执行部都提前将他们接回到卡塞尔了，为此我还专门设立了一个“预科班”，但里面每年的人数通常不会超过五位，但…奇兰是特殊的！也许…跟你一样，虽然远比不上你的特殊。”
曼施坦因又夹住了他那片单片镜，推了推，语气凝重，
“他的言灵是…“先知”！”
“……”
路明非瞬间记起，这是个在言灵周期表上比较靠前的位置，A级，但因为十分少有而不知其确切的原理阐述，甚至可能持有者本人都语焉不详，神神叨叨。
以下是记载内容：
“言灵·先知”：大致效果（暂定）能够预知未来所发生的事，但预知到的时间限制和事件种类尚不明确。
路明非当时还好奇了一会，问到芬格尔时，他说：“掐指一算，卡塞尔快10年没再出现过这等言灵了，研究这个没多大意义，这等言灵的持有者个个都是铁头王八，半天憋不出几个好屁的那种。”
于是路明非将其如实复述了一遍。
“……”
曼施坦因略带奇怪地看了看路明非，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我记下了，等宿舍楼建好后你单独一间大宿舍，少挨那个满嘴跑火车的芬格尔好些啊。”
曼施坦因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了极远处的深邃天际线，芝加哥城一片繁华，如璀璨银河在那一线之下。
随后他缓缓开口道：
“卡塞尔是快10年没有再收录过这种言灵了，而且我们也做好了不再记录的准备……因为，千禧年之前，掌握着这类言灵的人，无论是名门之后还是小穷学生，都被屠戮一空了……”
夜风带着微凉寒意，路明非呼吸一滞。
第九十九章奇兰
“千禧年？”
路明非清楚察觉到曼施坦因的强调语气，沉默了一会出声问询，
“难道千禧年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麽？”
“你知道千禧年是哪一年吗？”
曼施坦因不答，反问了一句。
“2000年。”路明非说，“公元2000年。”
“是，也不是。”
曼施坦因笑了笑说，
“千禧年又作千福年，源自基督教的教义，而基督教将一千年作为节点，在一千年的最后一天都叫做千禧年，所以2000年是，1000年也是。”
“但你才说是快十年，那只能是最近的2000年了。”
路明非耸了耸肩膀。
“嗯，但我是要阐述一个重要的点，这是来自基督教的东西。”
曼施坦因说，‘咔哒’一声打开了那万宝路的铁盒，是纯白的烟，非细支。
“多谢。”
路明非接过。
“路明非，有没有谁跟你说过，任何神话、任何宗教背后都有龙类的影子。”
曼施坦因又摸出一小盒火柴出来抖了抖，擦亮。
轻微的吸烟声后，两道绵延的白色烟气散落在微凉的夜色之中，在路灯下显得很大一片。
“入学辅导有提。”
“那就好。”
曼施坦因显得十足的神气了，开始侃侃而谈，就像在教新知识点之前问同学们复习完上堂课的内容没有？若是满堂的回答都是‘是’，那么讲台上的老师就是这幅神色，该死，死去的回忆又开始攻击他，路明非嘴角微抽，又猛吸了口烟。
“所以我们依旧可以把基督教拿来参考研究，《新约》，《启示录》的第20章：千禧年这年基督再度降临，撒旦被捆绑，死去的圣徒复活与还活着的圣徒一起被接升天，在天国与基督共同作王一千年，在此期间将对失丧者进行审判。以上是‘末日审判’的第二阶段。
第三阶段是千禧年结束之后，基督和所有的圣徒以及圣城新耶路撒冷重返地球，那些失丧者会复活，撒旦会被暂时释放，被释放后的撒旦将招集所有的恶人进攻圣城新耶路撒冷，审判开始，现世界迎来终结，最后撒旦的那些党羽以及恶人下地狱受永刑，而恶魔撒旦则被丢入硫磺火湖中受永罚。
这就是基督教末世论，噢，第一阶段是对义人的审查，人们在得到救恩之前要成义。”
“……”
路明非心说你们这帮屠龙的学的东西可真杂，搞这么多花里花哨的最后还不得是我来搞定暴龙，不然你现在得是变成天上的星星跟我讲话了嘞。
“古德里安一定没让你选这方面的课吧，神学、宗教……”
曼施坦因微微抬头，看着路明非只是一个劲抽着烟，两眼无光完全就是不在思考的样子…气势一下就垮塌了下来，他忘了即使是吊车尾也是会在一片‘是’中浑水摸鱼，信誓旦旦成功敷衍到老师的啊。
“这个……老实说我并不感兴趣。”
路明非无所谓地抓了抓头发，觉得自己先前烦躁的原因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些‘教导’太多了，这就是S级的特殊待遇、优先福利吗？他真正想要的可不是这个啊。
“我就知道！那个只对计算机抱有热情的老家伙！”
曼施坦因忽地挺直了腰板，像是一颗锃亮的澄黄子弹，但又发觉在学生前说同事不好的地方有失风度，也就轻轻‘哼’了一声，说：
“他认为那才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人类自己的科技进步，但你知道麽。”
曼施坦因顿了顿，又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地说出口：
“我有时候会觉得诺玛其实是有灵魂的……”
“……扯远了教授。”
路明非这会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来回复，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故意的试探还是无意间的提点，于是也只能笑了笑，抬起夹烟的手露出那一点焦黄的烟屁股示意没烟了，想再要一根。
“啊，确实有些远了，总之我告诉你这些是想为我的学生奇兰拉一票。”
曼施坦因脸上露出布满笑意的褶子。
“拉一票？”
路明非一怔，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又绕到了这上面，他这块香饽饽有这么香麽？
“奇兰他预言到了什么麽？你是刚认识他吧，还不到半天，你被他说服了。”
路明非摇了摇头，觉得不可理喻。
“可不止半天，他…你亲眼见到他就知道了，他有股特殊的魅力？不，也许用‘魔力’称呼会更好一些，印度那边叫这个叫‘能量’，对了，他是印度人。”
曼施坦因这会想掏出电话，但还是中止了，像是被预先告知过什么一样，
“真想让你们见上一面，但他说现在不是时候，他说你是‘缔造新世界之人’，他还说你不应该使自己屈于人下，不然恺撒、或者楚子航会遇到滑铁卢一样的挫败点……”
“听起来就是像是二流报纸的小广告下的三流话术一样。”
路明非轻弹了弹烟灰，不想理会，淡淡地说，
“但他说对了一点，现在不是时候，如果让我这时候撞见他的话，我一定会将他狠揍一顿，你们都看过我是怎么揍龙王的吧，我会把他揍到病床上要用呼吸机度过十天半月。”
“那我再说一点增加我这位学生的可信度吧。”
曼施坦因轻叹了口气，缓缓道，
“他之前说他会在一颗巨树下觉醒言灵。”
“……”
路明非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颗直冲云霄的巨树，而言灵则是“先知”。”
曼施坦因说完，咧开嘴角，露出一条弧线的微笑看向路明非，
“他在29号上午的开学典礼后发的帖子，ID就叫“奇兰”，你大可使用关键词搜索，不过现在估计已经在热度榜了，也是他领着那帮新生一起，推崇你成为新生们的代表领袖。”
“等等，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早就觉醒言灵了，哪也太……”
路明非摸出手机，迅速接入校园网登上了论坛，果然在热度榜上看到了那条神奇帖子。
“不，就是在爆炸发生那会觉醒的，那会在地下安全屋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癫狂如疯的模样，还有当场摄制的视频为证，而且…昨天上午的开学典礼到今天早上，副校长的“戒律”可一直处于开启状态，除非他的血统力压副校长，但这绝不可能。”
曼施坦因将烟头抛在脚下碾了碾，随后捡起来用纸巾包着揣进口袋，不急不缓地说道：
“你是想说太不可思议了是吧，但这就恰恰证明了他的特殊之处，体内流淌着的龙血是不会骗人的，而他口中的“缔造新世界之人将从密米尔的智慧之泉中走出，那时玛尼月神都要眯起眼睛、避其锋芒，那就是注定背负命运之人，是被无数恶灵缠身之人。”
……我…我现在是彻底信了。”
如清水般的月华之下，曼施坦因呆若木鸡，口中喃喃说着，火柴盒无力从手中掉落，在他眼前出现的——
赫然是整个人都烧起来了的路明非！
第一百章新的开端
“所以你把他怎样了？”
诺诺问，修长的S形曲线身材在淡淡鹅黄的绒被上显得极为合适，垂落至白皙美背上的一头瑰丽红发如水波般亮闪闪，那是房间中心的水晶吊灯打下来的光泽。
山顶，修道院，夜晚十二点。
路明非刚洗完澡，现在正从一旁的浴室中走出，就腰间系了条白色浴巾，点点水珠从块垒的坚韧肌肉上挂落。
“。”
诺诺一不小心咽了咽口水。
“没怎么样，打晕过去交给富山雅史了。”
路明非搔了搔头发，觉得该剪头发了，这么长着也不是个事。
“吹风筒在那边。”
诺诺脑袋往后撇了撇，两只白皙剔透的小腿带着脚丫子在空中接连划出干净优美的弧线，空气中是淡淡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混合香味，或许还有些别的花香。
“洗热水澡真是神清气爽啊！”
路明非迎着吹风筒的高速风流感慨道，强劲的热风很快将发丝上的水珠带走，留下干爽的一头如刺猬般的黑发。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奇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路明非也不忘了提醒。
“嗯…我记着是没有影响的。”
诺诺眨了眨眼，扑闪扑闪的睫毛捕捉住空气中的湿润，随后忽然一个起身，鸭子坐坐在床上，随后俯身弯腰开始在床头柜抽屉里面翻找起什么东西。
路明非淡淡看了一眼，那是有如一轮圆月般的皎洁玉润，山竹似的完全没有其他果皮的遮掩，就这样落落大方地出现，几丝不安分的红发在上面散乱着，但是使其更显得富有果香味了。
T，还是绯色的T。
深陷其中就像是进退维谷的急行军小队，前不见补给，后不见增援，孤立在中间，用尽全力围护着那箱宝藏。
咕咚。
路明非也情不自禁咽了咽。
“没有就算了，话说，你对现在局势怎么看。”
路明非的目光在里面艰难跋涉，那一抹浑然天成的满月极其皎洁，广寒宫的主人在期间轻舞弄袖，庭院森森，照见孤人。
“没什么看法，及时行乐，师弟。”
诺诺转过头来轻声说，还对路明非弹出了个wink~
亮眼如丝，但是落落大方，那种端庄和明媚在其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吧嗒，微乎其微的坠落声，像是一支轻飘飘的羽毛笔落在了天鹅绒上。
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是两支。
两只泛着珠光的黑色长袜，轻薄得像是薄纱，质感又如同上好的绸缎。
“以后多来找我，记住了么？”
诺诺坐在床边屈起手，羊脂玉般细滑的手背轻轻拨动了那席流淌着的红发，耳垂下的那银色四叶草随着侧下方的正义一样轻动了动，晃出了银色金属色泽。
诺诺俯身，双腿相叠交错，开始穿袜子。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世界末日。”
诺诺说，忽地止住了动作，抬眼看向路明非，亮晶晶的眸子像是会说话。
“女巫下毒，这会不世界末日真的说不过去了。”
路明非笑笑，看懂了眼里的意思，
“我来帮你。”
搁下冷却中的吹风筒，路明非大步流星，来势汹汹。
“呀啊啊啊。”
诺诺忽地大叫，脸上一抹佯怒之色浮现，抬起蹆就是踢击了两下。
未中。
路明非轻而易举擒住了她，刚一接触，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词。
蓝田玉暖。
“再次严厉更正一下，我是见习修女，不是什么女巫！”
诺诺扁扁嘴，佯作生气道，清厉的声音如空山新雨。
“再招惹师姐我可就真生气了！”
说完，诺诺使出一招饱满亮眼的腿技，用力蹬了蹬，如兔子蹬鹰。
但攻击落在路明非胸腹上显然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更像是挠痒痒。
路明非不理，将两块碎裂的和氏璧再度拼凑。
随后一拭剑锋。
在那雪山之巅，像是开了场剑道大赛，各种剑法层出不穷，有用挑的，有用重压的，更过分的是还有用旋转剑法企图造成更大伤害的。
路明非不是使剑的好手，但这一番预热下来直接让他战意汹涌，直指天门！
“呸！你帮了我个什么呀！”
诺诺大怒，将那一包衣物丢在路明非面上，
“仔细看。”
“等会看。”
“我是说明天去购物！”
“好啊。”
夜雨连绵。
山顶修道院弹奏着风吟，旋律动人。
击鼓一晚上，直到破晓时分。
晨曦微露，水晶吊顶开了一夜，凝结了一大片的露水将针叶林打湿了个透彻，一切都是新鲜的模样。
“睡觉了”
红发将军投子认负，兵败如山倒。
“。”
路明非不语，沉默一击。
“啊哼、”
红发的将军只得吃着闷亏，毫无招架之力。
布谷鸟发出‘布谷’‘布谷’的声音，身影在林间跳动，蹦蹦跳跳，好不活泼。
那是山顶针叶林的布谷鸟，早晨已经开始报时了。
天光初露，一条阳光的光带透过闭合的窗帘照了进来，打在泛红的榉木地板上，微不可见，这时候的阳光还很柔弱，在明亮灯光下显得黯淡。
吧嗒。
路明非关上了灯。
一旁的衣柜里有着一套刚晒洗过的被子，叠得整齐像是豆腐块，上面还有着阳光的气息，很安逸的温暖味道。
“师姐。”
路明非摸了摸那席瑰红色的瀑布，又低头。
“嗯？”
诺诺哼出一个音节，乜斜着眼睛看他。
视线极近。
“你真棒。”
路明非抱着她一齐枕在阳光里，温暖舒适，这时困意也袭来了。
“哼。”
诺诺最后闷闷地说。
沉沉睡去。
下午三点。
芝加哥的街头。
芝加哥的街道修得很是阔气，绿植在两旁长势喜人，这是常绿植物，还有些高大的乔木已经开始落叶了，初秋的景色。
“喂，走了！”
诺诺恢复了活力，穿着一身常服，显得容光焕发，像是一朵娇艳的红花开着这方空间中，路过的行人纷纷投去视线。
“来了。”
路明非淡淡地回应，随后微仰着头扫视了周围一圈。
视线瞬时间全部熄灭。
他们是来逛街的，美其名曰‘放松放松’。
但今天天气显然不怎么好，阴沉沉的，像是随时要下雨一样，芝加哥本就是一个多雨的城市，靠着巨大的密歇根湖，空气净度倒是十分不错，但显然比山里还是差了些。
“我们去密歇根大街吧。”
诺诺指了指一个方向，远望过去就像是几座巨大的白色巨人屹立在缱绻的淡淡水汽之中。
芝加哥的街区布局很是有趣，很规整，好像美国这个新兴的国家早就在改建之处就做出了规划，哪是哪都有着像豆腐块的整齐。
“叮。”
路明非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但不用打开看也知道，这就是通知他赶紧返校的短信，而且是芬格尔发的。
芬格尔帮他隐瞒了一些事情，而且还在隐瞒着。
昂热现在还没有联系，根据诺玛显示的定位确实在中国去了，芬格尔怀疑那老头怕不是想单枪匹马干龙王却被放倒，现在正被插在属于失败者的铁座上承受着龙种的怒火。
但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昂热最后发的那条帖子就是最高执行命令，其中有一条是。
“封控学校，解封日期未定，擅自离校合理怀疑其龙种身份并记大过一次。”
虽然事情已经解决，但即使是副校长也不敢在未经商量之前就解开管控。
现在外面的物资都是能进来了，而且副校长很‘威武’地没有继续释放着他的“戒律”，现在建筑建设的速度简直就是一日千里，购买的建材源源不断地送进卡塞尔，而那群稳定联系的供应商们应该也是见怪不怪了，卡塞尔就是一群怪胎聚集地。
他们扩充了直升机机群，增加了每日的巡逻队伍和频率。
他们在原先的钟楼位置修了一座军事堡垒，比原先的钟楼还要高，更加坚固，也有一口大钟，也兼具嘹望塔的作用，不过里面没有那么老旧了，到处都是历史的气息。
诺玛进驻，试试全天候检测，检测学生们‘灵’的动向，如果说副校长是考试教室的电子屏蔽仪，那么现在高居于军事堡垒的诺玛就是时时刻刻走动的监考老师。
无处不在，而且，永不歇息。
熙熙攘攘的密歇根大街，各色人种像是巡回的游鱼，穿梭在两边的服装店、轻奢侈品，还有最为瞩目的两栋大型百货公司。
MarshallFields和CarsonPirieScott百货。
“买买买！”
诺诺拽住路明非的手，一开嗓子便拿出了冲锋陷阵的气势，但在之前她的眼光飘向了一旁的街头饮品店。
就在街道旁，在人流中像是一块礁石，生意火爆。
“想喝什么？”
路明非凑近了问，突然想到自己现在还没有了解到诺诺的喜好。
“手打柠檬，你看看有没有，没有就来个类似的，少糖少冰。”
正说着，诺诺两眉一蹙。
在一阵黑风到来之前，往路明非这边挤了挤。
空间很拥挤，但因为路明非的缘故所有他俩的周围算是有一圈自动的隔离带，毕竟谁也不想去招惹到一个看起来就是不好惹的刺猬头肌肉男。
但还有有觊觎者下手了，很大胆。
而下一秒，他就连后悔也无法回想了。
嘭！
一声沉闷的爆炸炸开。
啊啊啊！紧接着一声惨叫声响起。
人群中瞬间多了一个水滴形的空气炮。
哗哗倒了一片，正上方中间那位发出凄厉惨叫的恶徒戛然而止，安详的像是睡着了，只剩下干瘪下去的胸膛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
“咔嚓咔嚓！”
子弹被快速上膛，保险落下。
十七八支手枪瞬间指向了两人。
“都不许动！！！”
墨镜保镖高喊，在四周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惊雷。
“他已经死了，你们不如想想怎么回去交代，而不是把枪指着我。”
路明非很少有失手的时候，但又觉得这或许才是自己的真正模样。
有什么东西回来了。
是原本就属于他的力量，至于失手，到时候在去跟耶稣谈谈吧，反正‘义人’们不是都会被复活麽？和基督共度王一千年。
什么？不是‘义人’？，那死了就死了。
“我们少爷只是想跟这位小姐交个朋友。”
一位梳着利落银发的管家模样的老家伙从那具尸体旁边站起来，阴沉着一张脸说。
“开火！”
他立即下令，白色手套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哒哒哒、哒哒哒！！！
手枪群中竟然还混入了几把微冲，而且这是大街，人群虽然在那一会就四散不少，但现在肯定不是空旷的状态，相反，还有很多来不及跑路的婴儿、幼童、孕妇！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做事竟然没有丝毫顾忌？
在人们惊骇的目光中，惊声的尖叫、四散中，一群如蜂般的黄澄澄子弹旋转着飞出，就要将那一对年轻气盛的男女击穿得粉身碎骨！
“......”
路明非这时候竟然还有闲心在诺诺牵着的手心里挠了挠，随后另一只手弹了个响指。
啪！
随后风声。
凌厉！
嗖嗖嗖！
老管家还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只看见一蓬血花从周围围拢了一圈的侍卫着他的保镖额头出现，然后一个接着个无力倒下，垂首，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嗬嗬！”
刚刚突然发生了什么！
老管家呼吸急促，想问，却忽地一个激灵，刚刚视野中的画面这时候才被传输至神经中枢，于是他看见了他平生最不能接受的一幕。
逆转！
必杀之局竟然就被那位年轻人随手逆转！那些呼啸的子弹仅仅在目标之前就诡异地停住，随后便是又忽地射了回去！
子弹拐弯？不是！磁场？也不是！
就是一种规则，然后挥手加速。
仿佛这些金属就是他的手臂，而他能任意操纵在他领域范围内的所有金属！
老管家两眼一黑。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登场，卡塞尔出现得很及时。
刷刷刷！裹尸袋接连打开，搬动，转移，油门轰走。
后勤部的学精了，来的很快，而且也很识趣地没有多问，收拾好尸体就走了。
接着是广播中的吟唱，像是一阵严厉而温柔的催眠乐曲。
这场暴力血腥的戏码短短落幕。
一切像是还未开场，仅是周围的人群少了很多，不过也方便。
“两杯杯青柠汁，谢谢。”
店员忽地回过神来，呆了一瞬间，又应下。
路明非接着说道，“少冰少糖。”
“......”
诺诺眯着明亮的眸子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靠在了他肩膀上等待。
第一百零一章《人类修正补全计划书》
“真是大麻烦了。”
卡塞尔，图书馆地下机房。
芬格尔喃喃道，EVA默默站在他旁边，蹙眉沉思。
在一片光亮的虚拟地图上，数个散发着蓝色光束的混血种正在以着极快的速度朝密西根大街冲来，很显然，他们的目标正是路明非和诺诺！
其实芬格尔有个秘密谁也没说，就连EVA也没说，但是她也心知肚明罢了，在‘天眼’的监视之下，任何可‘观察’到的行为轨迹都将是证据，都在计算建模的每一步计程内。
而最终的模型指向，则会是暴露了他的所有！
任何秘密都将被揭开！
“喂，路明非。”
芬格尔忧心忡忡地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并不是担忧路明非和卡塞尔红发巫女的安全，而是替那群不知死活的混血种感到担忧啊！
棋子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可能就是破命一条，是利用完就扔，最后连多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的角色。
“怎么，不是说了不是急事就别打电话我麽，我在陪我的女孩逛街呢。”
那边，密歇根大街上，CarsonPirieScott百货二层，女装店面口。
路明非往里面看了一眼，收回视线，懒洋洋得回复道。
“大哥，有杀手朝着你边去了！”
芬格尔语气急切道。
“那刚好给我热热身。”
路明非慢悠悠地说，“不过，听你这语气，不会还跟你有关吧。”
“那肯定没关系。”
芬格尔急忙撇清关系，说道：“那就是以前的同事罢了，我一直没跟你说，因为我已经切割完成了！从老大你建立起财富帝国开始，我就再也没联系过她们！”
“他们是谁。”
路明非吸了一口青柠汁，他的手很大，所以能抓握两杯，当然D杯也不在话下。
而那另一杯就是诺诺的，她正在里面挑衣服，小衣服，袜子等等。
原来昨晚上说要他细看是这个意思，诺诺是想借此告诉他这些易损耗的消耗品都快用完了，是要陪她逛街购物的意思。
女人心呐，海底针。
路明非想着，又吸了吸，吸管触碰到塑料杯底发出‘滋滋’的声音。
“欧洲秘党。”
芬格尔声音低沉，“现在说这个很麻烦，总之你就想着是一群很早很早，差不多在铁木真，就是‘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国，再到后来发动对外战争，向着西边征服，一直到达中亚、东欧的黑海…后来在到欧洲的多瑙河流域那会，秘党就存在了，那是最早一批的混血会社，里面全是些妄图以其他混血种瓜分世界的政治家、银行家、行业巨头等等老家伙。”
“喔，那我只能说好死，而且来多少杀多少，你不觉得这里太拥挤了麽？”
路明非垂目，看着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而后一转看向了那平常人看不见的阴暗角落。
比如说霸凌欺负，玩闹心重的不良少年们正在拽住一个可能恰好今天来购物的眼睛少年，随后便在嬉笑声中尽数将他的钱包收刮一空，随后轻轻拍拍他的脸颊和那一群穿着怪异的狐朋狗友们大笑着扬长而去；
比如说街头猥亵，摄像机装在被擦拭得锃光瓦亮的皮鞋上，随后在人群中挑选他们易于下手的目标，那些穿着裙子的姑娘；
要是有着那群坂御妹在，只要下令将这群坏家伙统统一棒子打晕，随后一起打包扔进他的尼伯龙根干苦力就好了，永生永世挖黑煤窑，在这一片荒芜中建立起他的死人国度，也好为社会多做一些贡献，毕竟，垃圾就应该老实待着垃圾桶里啊。
路明非吸着爽口的青柠汁，心里已经开始起草《人类补全修正计划书》了。
果然芬狗带他看的一些动漫、漫画还是有很多可圈可点、有着一些可取之处的。
“你也开始这么想了吗？”
路明非很明显察觉到时间和空间停滞了，而这个显得稚嫩的声音……
路鸣泽竟然在这会出现了，他来做什么。
“喂喂，你这不欢迎我我很没有面子的啊。”
路鸣泽吐了吐舌头，一身整齐的黑色礼服带着白色的领巾，在商场的恢弘灯流下显得十分气派，带着他身上那股悠闲神色，像足了一位贵公子。
“你是从我的影子里钻出来的？”
路明非问，看着路鸣泽一个响指将他的那台智能手机用一团不明的悬游粘液包裹起来了。
“保密措施。”
路鸣泽答，再解答他的问题：“全世界都是我的影子，也是你的。”
“我应该不会是什么龙王吧。”
路明非沉默了一会，说。
“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是任何什么。”
路鸣泽每次出现都会说一些古里古怪的话语，路明非也习惯了，而且，这里也有了新的理解。
“是麽，是这样啊。”
路明非敷衍道，话锋一转，淡淡质问道：“之前你抹掉我的记忆做什么，我可不想知道你是用我的血液做了一些事情，一些关于世界和平的事情。”
“bingo，回答正确。”
路鸣泽挂起一个弧度十足圆滑的微笑：“你不是要世界和平麽，这片土地沉寂得太久了，太久了，以至于我们要建立新的秩序必须要连根拔起，不，不止这样，必须天地倒悬才能满足先决条件。”
“……”
路明非听懂了，思索片刻，竟然竖起一根大拇指。
在路鸣泽惊愕的眼神中，路明非缓缓称赞道：“干得不错，下次能提前早些告诉我就好了，你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路鸣泽跟上了他的脑筋，但是还是疑惑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渴望战斗。”
路明非微微一笑，“而且和诺顿他弟弟约了场架，到时候若是无人观看，那可就是太遗憾了。”
“……”
路鸣泽神色古怪，将信将疑，但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扔在一边，最后说：“如你所愿，我还说着想给你一个惊喜呢，现在没戏啦，还把我累够呛，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找你了，最后给你个东西吧，对你坂御妹量产计划有帮助的哦。”
路鸣泽的声影渐渐模糊，声音也随着空间和时间的转动重新扭曲飘至路明非耳中：
“温馨提醒，还有六天，世界，大变更。”
“……”
路明非吸了吸青柠汁，没了，空空荡荡。
“喂喂，有在听吗？”
芬格尔重新接入通讯。
“没有，挂了。”
路明非最后说：“你应该去提醒你那些前同事，而不是奢望我怜悯，希望你下次注意。”
嘟嘟。
路明非挂断了电话揣进口袋，又在口袋里摸到了几个微凉的物什，心中有了主意，随后将空饮料杯扔进垃圾桶内。
“怎么了？”
诺诺看见了门口的路明非招手，立即放下衣盒走了出去。
“等会我处理些事，你先买着，等会再一起逛逛吧。”
路明非拉起诺诺的一只手臂，打开她的手掌往里放了几枚硬币。
“这。”
诺诺感受到了一股炼金装备的气息，正是来自那几枚硬币，看起来很像是某种游戏币的样式。
“等你想找我的时候，抛起硬币我就会出现了。”
路明非随意说着，笑起来。
“好。”
诺诺眨了眨眼睛，“那等你哦，最好快点回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在诺诺挥舞着微微旋转的拳头示意中，路明非像商场外面走去。
人群在他面前自动分隔开一条空气带，他的脸上是冷漠得可怕的神色，步伐富有节奏，身材结实得像是条暴龙。
“给我把这些东西统统包起来。”
出人意料的，路明非并没有急着找那些混血种的踪迹，而是从CarsonPirieScott百货走出来后，径直走向了它对面的MarshallFields百货大厦。
“这位先生，您是说全部吗？”
门口的导购小姐有些犹豫，她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说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平时招待那些来自中国的游客是手到擒来，这次她却不得不审视一下自己的眼光了。
直觉告诉她，他有说这话的气度。
那种落落大方的自然流露是一种超凡的精神，但配上那如暴龙样的肌肉，扑克脸，却是让人想到是来抢劫的。
不，这幅好看俊俏的脸蛋从事抢劫可是太暴殄天物了，如果上帝知道了也一定会狠狠失落的吧。
“嗯，全部，当然你们有库存就再好不过了，等会有位女士会向你沟通采购事宜，并且付款。”
路明非谈谈地说着，示意要来纸笔。
“哪来的乡巴佬装逼？”
正在落下这只特别定制的红色纪梵希钢笔笔尖的一瞬间，一声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后方。
这里人来人往，黄色的灯光照不进中心地带的任何一块瓷砖，只有两侧才有些空余的空间，那是进店面之前的位置，路明非就这这个位置，而且这只是一家任一大牌女装的门面而已，所以这场流程不太正常的交易按理来说很不起眼才对。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就是在女孩子面前装叉是吧！喂，那边的女孩，可别被这种衣冠楚楚的禽兽骗了啊！”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国胖男人说着，看着背着那迷彩背包还贴着五星贴布带着小三角红旗的模样，应该是随着旅游团来这里购物的老乡……
麽？
路明非将视线扫了进了人群中，人群中却是有些人看了过来，但路明非扫一眼应该都是些旅游团的人，一起来的，这会也注意到了这里的状况。
“不好意思。”
导购小姐连忙迎上来，在这之前还向里面的同事打了个招呼。
“我们到里面说吧，先生。”
导购小姐身材很好，所以根本挡不住那胖男人的身影，但穿着高跟鞋和那股镇定的气势稳稳将那道挑衅的视线拦了下来。
那男人的视线开始往下移动。
鼓鼓胀胀的……
“不用，我写好了，照这数字打就好。”
路明非将纸笔塞进导购小姐的怀里，随后指了指那边稍显空荡的休息区。
因为这里是门口，少有人在此停下脚步，而且休息区不少，他们也没必要在这里落脚。
“我们去那边谈谈。”
路明非淡淡地说。
“谁！谁要和你去那里啊！”
胖男人慌了一瞬间，心想糟糕了，那个专心购物的女人原来和他不是一伙的，看那转过来疑惑的眼神就知道了！还是个洋妞！
“过去。”
胖男人楞了，一层层游泳圈赘肉中突然被塞进来一道冷冰冰的不规则物体，不对！
是圆柱形的！不会是消音器吧！救命，这里可是国际化大商场啊！
胖男人本来身体就是虚，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他想大声呼叫，想问为什么一同的旅游团没有看见这种情况麽！
突然，胖男人眼睛猛地瞄见了对面的玻璃橱窗，随后一阵不可思议的、像是大白天见了鬼的瞳孔地震！
他的身后！并没有人！
什么情况！我幻听了？
那只是一个矿泉水水瓶的口吗？
“别乱动，再动打死你，不要有异样，不要回复，乖乖照做，不然……”
不是他的幻听，是真的鬼！
胖男人几乎要晕过去，两脚发软，很快就被背后那个男人唾弃了一口：
“废物。”
随后一针狠狠扎了下去，一针冒着咕咕细细气泡的橙色液体被注射进了胖男人体内。
胖男人幸好没有看见这支针剂的模样，不然怕是以为自己是被打了一针东鹏特饮，呃，这是芝加哥，那更可能是红牛。
咚咚！
胖男人心脏强有力地开始跳动，一股股新的能量被启用，分解，四散进四肢百骸。
感觉很好，突然变好了。
他感觉自己充满了信心，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都不在话下，他很强。
强到让他想到了十八岁在高中校园操场里夕阳下的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不再的雄风，但现在，它们好像都回来了！
胖男人觉得自己的胸膛中像是燃起了一堂炽热的火焰。
“不怕死的话，就过来。”
胖男人伸手虚点了点路明非，随后咧嘴，露出黄黑的牙齿危险地笑了笑，昂首阔步地率先走了过去。
他想放声大笑，剩余的理智正在逐渐瓦解，不过，其实他也没多少理智可以瓦解的了……
受宠若惊
刚看消息，没想到收到了好几位复位数的推荐票，让可乐感觉有种被托以期待的感觉......单章感谢。
书友20190905130815895的两票；广济寺斯柯达的四票；长安忆梦的三票；还有一位Mascara=是老朋友了，四票，感谢。
可乐正在学着如何让剧情爽起来，之前就觉得了，铺垫了很久完全没有情绪释放，没有利落地装到逼，加上之前楚子航的剧情很割裂......总之，再怎么说可乐也是能再接着写的，说不定全勤吃完，我边改改前面的就有500均订了呢，hh，加油。
PS：可乐上午中午学习，更新时间可能在晚上，二合一章节。
第一百零二章世界之影
“1，2，5。”
只来了五个麽？
近处三人远处两人。
路明非很快便将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全部观察了个透彻。
不知道是这些人依托于自身的血脉的言灵之力感到自傲不够小心还是本来就是专业素养不够，完全没有认真收敛的想法。
那一道道饱含杀机的眼神就如同草原上臭了十几二十里的腐肉一样，散发着极致的恶臭。
“你真的过来了。”
休息间往里走，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区，胖男人的上半面目被遮掩，只是那有着黄色污垢的牙齿勉强地散发着恶心的光芒。
“跪下求饶！我要听见响声！然后舔我的鞋！再把你的个人信息，住在哪里全部如实交上来！”
理智蒸发地胖男人嘻嘻笑着，浑身散发出了极致的罪恶黑色烟气，两只眼睛深处扩散出无限的红色，经脉血管像是电弧一样高高凸起，扭曲！厉声尖叫！
冲了上来！
不，应该是被一把推了上来！那是背后的那位混血种实在忍受不了这份考验，反正目的已经达到，杀机乍现！
嗖！嗖！嗖！
三记冷枪直射路明非，而其中一记正是射穿过胖男人的腰间赘肉狠狠打来！
胖男人发出一声惨叫，挥舞的手臂和面目更加扭曲了。
而路明非什么也没做，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路鸣泽那会给他留下的，那声称对他的‘坂御妹妹’生产计划有帮助的玩意。
一枚骰子，不，不能说是骰子。
意识中划闪过说明详情，路明非瞬间搞清楚了这酷似骰子的‘黑盒’用法。
骰子被随意抛下，在下落中，路明非双手插裤兜，摆脚欲做踢击，转身！
那枚骰子还未落下，路明非就在这几人眼中完成了一个转身下劈！
鞋跟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和速度，破空声与鲜血一同迸发！
噗嗤、撕剌！！！
空中一个闪亮利落的一丿白光！
甚至点亮了这片阴影的一瞬！
而在这一瞬，骰子落下！
蹬！
第一声与瓷砖的碰撞脆响！
一抹黑色的刀锋突兀出现！
他们震惊于路明非是怎么发现他们！言灵怎么能这么快回转过来！而且还如此休闲得像是儿戏一样，就使出了如此高难度的踢技！
但其中一人像是队长的角色，很果断就进行了补刀！
那三枚泛着金属光泽的子弹在空气中凝滞，而且也率先使用了陶瓷刀！
陶瓷做刀，很有难度！但他正是调用了装备库的存积装备！
他是队长，早就预想做过最坏的设想！而他的言灵，则是被誉为小“刹那”的“神速”！
刹那的加速是2的次方呈指数递增，而神速则是倍速递增，2倍，3倍……直到9倍！
9倍加速！
所有的血液都被压榨出剩下的潜能，他的潜行也很顺利！
是在队友的冥照下进行遮掩！
他之前想过，可能路明非会奇怪与那绝佳出现的工具人的行为举止，所以会猜到后面站了个人，但！但他绝对没想到站了不止一个！
他的腰！尽在掌握！
队长眼里闪过狠厉之色，使出全力捅了进去！
咔嚓！
刀断！与此同时！
嘭！！！
一道平平无奇的高速下击拳被挥落。
路明非眸子里一片平静，太弱了。
而且言灵也不是让自己进步的对象工具，真正的工具人，就是要一鼓作气把他的肌肉、乃至骨头都要全部敲碎啊！这样他才能在痛苦中重生！重新塑造更坚韧的骨肉！
不然就像这样，十分轻易地碎了！
那碎裂的干脆裂痕像是击打在队长心中的深处，而脑袋传来的要爆炸的剧痛也是加深了这种痛楚！
不可能！
怎么可能！
这柄陶瓷匕首的锋利度是普通钢刀的十倍以上！怎么可能就会如此干脆利落的碎裂！
加上我这“神速”！
再怎么硬的肌肉也根本就应该像是刀切草莓一样轻易啊！
他的言灵！究竟是什么！
队长脑海中的最后一丝念头随着鲜血、碎裂颅骨、脑浆、眼珠子的四散而随之消逝。
队长，死！
惊惧！！！
剩下四人瞳孔猛地收缩，视野成像中分明看到了那雾状的、炸开在空中随后又‘啪叽’一下摔落在地的脑花！
两抹！还有一道唰白的弧光！
怎么可能啊！这可是拥有着神速的队长！子弹也没有效果，开了言灵吗！
无数个疑问随着惯性和潜意识纷纷涌入脑海，但在这群如同泡泡的虚幻中涌上来一头名为“恐惧”的巨鲸！瞬间击碎了这些泡沫！
“快跑！！！”
那体内的混杂龙血在砰砰狂跳！
再慢点的话！
会死！
“噗呲！”
穿破胸膛的的声音，就像是一把沉重大刀的刀锋一样，一击就刺穿了皮肉！摧毁了肋骨！肺部！直捣心脏！
“我的冥照也没有用吗！呃啊......”
穿着深色紧身作战服的男人随着在空中一阵青烟的涌出、消散而渐渐浮现身影——
一具怒睁双眼的尸体！
咚！呲！
无力倒下！鲜血喷泉！
路明非再杀一人！
那枚骰子这会刚在地上滚落旋转一圈！
“嗖嗖嗖！！！”
破空声！急速的转身逃跑！
想跑？怎么跑！
路明非面色平静，伸手一招！
挥！
子弹甚至都不用旋转过来！直接就倒飞出去！初速，500m/s！
三枚子弹瞬间贯穿颅骨！
近点的人群中，极远处的观察点，一个个人影接连倒下！三人皆死！
死的特别！像是一块冰融化在夏天的黑色泛着润泽的柏油马路上。
他们，被自己的影子吞下了！
尸体，血迹，等等，全都一干二净。
只剩下那个骰子咕噜咕噜地滚动着，最后被路明非伸手拾起，一切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而他，也只是来这里站着稍作休息而已。
......
“先生。”
刚刚那位导购小姐叫住了他。
路明非脚步一顿，淡淡颔首，没说什么，自顾自走出了百货商场。
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音如此特别，导购小姐心忽地砰砰乱跳了几下。
“好特别的帅哥啊，还那么强，那死胖子应该被揍趴下了吧。”
导购小姐抻着脖子去望那个休息区，里面明暗交错，看得模糊。
叮！
一条短信轰炸了过来！
“路明非！这这这，这究竟是什么啊！！！”
路明非看了一眼，回复一条，随后熄屏手机对着百货商场门口街道上的摄像头组们打了个招呼，轻轻招招手。
尼伯龙根。
“怎么会突然多了些科研人员啊！这也太可疑了吧！还刚好是五个！”
芬格尔嘴里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盖，眼前这片灰色的死寂空间中真的出现了人影！
那是有模有样的人影！
高矮胖瘦！都有！
除了这种区别之外，还有一点可以区别：
“科研人员01”、“科研人员02”……“科研人员05”！
见鬼了！明明白白的白底黑色，中国毛笔！还是隶书！写得工工整整。
这也是为何芬格尔能准确称他们为“科研人员”的原因。
芬格尔不懂这些凭空生出的面具是怎么回事？太赤果果了吧！简直就是卡塞尔的“包分配工作！”
说的好是包分配，实际上就是剩下一个臭鱼烂虾留给他这种的劳苦命骡子干！
而他还不得不在里面选！
“喂？”
芬格尔尝试着打招呼，拜托，真是和死人交流麽？
为什么路明非这厮就能在外面吃香喝辣怀拥美人的啊！
“你好，我是科研人员01号，这是我的使用说明书！”
那个队长开口回应，还举了个手，他带着面具，稍有宽松的白色袍子直遮到脚，黑靴子，四肢仅有一些些微的不协调。
芬格尔震惊了。
这是什么超级机器人！
这十分有磁性的嗓音，带着微微的电音，公式化的回答模板，而且竟然真的有一册使用说明书！
“组建精神网络用来互相联系，也可以使之输出程序理念，用以炼金所需……”
芬格尔看完，稍微理解，随后用人话喃喃思索了一番。
我去！这不就是上好的苦力吗！
不不不，什么苦力，这就是一台台珍贵的生物计算机啊！而且还带着一套配套的躯体！
芬格尔脑海中瞬间想到了这些生物计算机的一百零一种用法：
首先是：
可以建立起炼金流水线！
精神性、指向性的问题得以解决！
只要引入诺玛的一部分，以此组建精神网络，以后那种“学园都市”的游戏币就可以实现量产了！
“……”
芬格尔突然冷冷地打了个寒噤，这个世界，就像是路明非的游乐场……
与此同时，远在欧洲罗马尼亚的一幢高山之上。
无比辉煌大气的以白灰色为基调的王庭，罗马圆柱排列其间，灿烂的金色阳光披上一层金衣。
远远看过去，游人恐怕是会误以为这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宫殿。
“什么？我一个儿子被人杀了！什么人竟敢怎么大胆！那群该死的混血种保镖是吃素的吗！！！”
一声狮吼般的咆哮被狠狠掷落在大理石地砖上！
旁边是碧蓝的超大全景露天游泳池，岸台上是沙滩桌椅遮阳伞。
一个穿着花裤衩怀里抱着一位金发比基尼小姐的粗糙大汉手中骤然紧了一紧，像是要直接勒死那位小姐！
而那位小姐谄媚地维持着笑容，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快。
“虽然那只是我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而且贪玩调皮不听话，但是也不是被人能够宰割的！查！是谁！”
粗糙大汉直接掀飞了桌子，酒瓶杯子碎裂一地，玻璃渣横飞。
“以我们家族“马林根”的荣誉起……”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慈眉善目，安静站立的老管家打断了。
“阿拉皮亚，公爵的电话。”
“称呼我为公爵！你这该死烦人的老头。”
阿拉皮亚只能把还没有说完、还想要说的这些话好好塞进肚子里，一点神色都不敢表露出来。
“喂，老爸。”
“叫我公爵，你这不知死活的小混混，教儿子都教不好的废物混账！”
电话那头同样的大力咆哮！
阿拉皮亚不敢拿远了手机，他的一切行为都在家族的监视之下，日常大半时间除了配种之外还有就是躺着享受咸鱼一般的贤者时刻了。
“好的，公爵大人，您说的都对。”
阿拉皮亚松开了怀里的比基尼小姐，然后指了指那边被他搞乱的玻璃渣子，用手做了个轻捻的动作。
这是要她用手去收拾干净的意思，很残忍。
但这就是交易，女人们心甘情愿要攀上这颗贵不可言的高枝，自从踏进豪门的那一刻起，她们的命运就变得只有怀上超级混血继承人的这一条通关线路了。
而且必须一命通关，这还不是最惨的时候，女人用娇嫩的手覆上了这滩狰狞的，像是野兽牙齿的玻璃碎渣。
鲜血很快便打湿了，混合在暗黄色的酒水之中，酒精也拥了上来，刺激疼痛的感觉被放大。
女人也是混血种，虽然浓度不高，但这种玻璃碎渣按理来说不应该留下这么多血的，而且加以小心的话……
“这样，才能挤进去吧。”
女人像是察觉到了游泳池里咬牙切齿的视线，背后那群女人嫉妒的眼神恨不得要杀人，哈哈。
“……”
阿拉皮亚没去管这群戏精女人们的宫斗，而且也根本不在意，正如儿子他其实也不在意一样。
没有够到超级混血种的门槛，那简直和血脉稀薄有什么区别，死了就死了，还能剩下一大笔开销。
“你闯大祸了。”
阿拉皮亚听到老人说。
“呵，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这招把戏过时了。”
阿拉皮亚手一招，游泳池的女人一跃而上，争先恐后地递来水果酒饮。
他以前可没这待遇，他也是血脉稀薄的‘牺牲品’，但有一天，他忽地就觉醒了，像是差生在升学那场考试突然考了个满分一样神奇，于是满30岁的中年混混摇身一跃就成了家族继承人。
“我说你要是还想着给你儿子复仇的话，没长脑子的家伙。”
老人冷冷说道，这会也不指望一个混混能有多大学识了。
其实他对这个孙子的看重程度应该比这个混账还要高不少，毕竟，彩票嘛，多多益善。
“噢，你说是谁杀的他来着？难不成还是卡塞尔的校长？”
阿拉皮亚开了个玩笑。
“差不多，那是S级新生路明非。”
老人沉默了一会，像是听到了手下的汇报，这才接着说道：
“刚刚，我们在芝加哥的据点被拔除了，算了，这事等风头过完再算账！等他……屠完龙之后！”
嘟。
电话挂断。
阿拉皮亚默默看了一眼黑下去的屏幕，突然有了自己的主意，但没有表露，只是将手机抛给老管家，而后一跃直接投身进了那巨大的游泳池中。
噗通！
一个个颜色各异的泳衣女人也追了上去。
第一百零三章异兆初露，物资购入
芝加哥，南部一栋颇为低调的豪宅。
这里是富人们的社区，经典的美式宅子像是一颗颗黑白围棋摆放在郁郁葱葱的高大乔木之中，道路纵横交错，指示明显。巡警和警用车在一旁巡逻走动，正在进行日常的检查与监察。
路明非与诺诺驾驶着一辆低调的铁灰色兰博基尼抵达了这里。
在这之前，两人已经一起又逛了四五个小时的街，买了很多东西，现在诺诺整个人都更加明媚了。
在芝加哥的夜景中，霓虹的灯光打在那席如水波般细腻的黑色绸布上，上面绣着的湖蓝色不知名细花开得到处都是，密集而不拥挤。这是一件西式上袖旗袍，黑色的极佳质地显得神秘非凡，袖口开在小臂一半，露出如莲藕般的皓腕，上面还有一只碧水苍蓝的玉镯子，颜色稀有淡蓝，水润光泽。
诺诺把那头瑰红的秀发盘起，一只简单的木质如意簪子系着，美眸善睐，唇红齿白，在副驾驶安逸地半躺坐着，线条极美。
天知道这有多么吸引人的视线，但当路明非从他新‘购买’的那辆兰博基尼Reventon上下来揽过诺诺的肩膀并扫视一圈的时候，所有的视线都不见了。
无他，这辆车好像是刚刚一个超级富哥的，不知道怎么，也许只是别人少爷多看了一眼吧，随后就被这位猛男冷冷盯了一眼，到后面少爷挑衅杠起来，整个保镖团都上了，但他们甚至枪都来不及掏出来就全员被揍趴，最后这位少爷更是被拉进了某个角落去畅谈人生理想。
现在看来，理想谈得应该是相当顺利。
最后两人开着车逛完了整个密歇根大街。
随后在夜色下，一阵引擎轰鸣声中，他们去到了千禧公园、海军码头…等等著名景点。
而这最后一站，便是这片住宅区的某幢宅子。
根据诺玛的检索追踪，不出两三分钟就轻易破获了这群欧洲鼹鼠的秘密洞穴。
“待售出”
嗯，在外面看上去，这里就是一栋无人居住的宅子，想必安全基地应该就在这下面，是类似地下室的东西。关于地下室卡塞尔想说：这我熟啊！
“你好，这里闲人免进。”
巡警很快上来了，想必是受人所托看场子，又或者，其根本就是一伙的，俗称蛇鼠一窝。
巡检人高马大很结实，这会也是显得有些犹豫和礼貌，因为他肯定是认得这夸张地像是一只斗牛低俯要快冲刺的四轮机器，气势十足。
而且透过看着那坐在副驾驶的影子，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这‘少爷’的配置已经是拉满到达天花板了。
至于为什么在这宅子停下，说是想当场一口气签下合同，马上领包入住他也是深信不疑的。
“我不是闲人，现在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路明非看着他说，眸子像是一汪极深极深的寒潭，没有底，触及不到的深渊。
“噢噢，好的先生。”
巡警很快便身体一肃，还朝路明非敬了个礼，随身佩戴的枪械都抖了一抖。
“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过来知道吗？对你那位同事也说一下，去吧。”
路明非淡淡地说，眼睛里划过一丝光芒。
“催眠麽？”
诺诺看见那人的声影走远了，这才下来站在路明非旁边问道。
“洗脑，差不多，跟富山雅史学的。”
路明非没有掩饰，也没有说这些言灵其实就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力量。
由于有鲜血契约的存在，现在他能随意调用并毫无任何消耗。
这方面，可能就需要老唐那边多补一补了，值得一提的是，老唐的变化形态竟是一只长毛缅因猫。
长得十分霸气，比之前成人形的时候要霸气凶狠不少，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能把那群重新返校回巢的流浪猫猫狗狗们都是吓得一惊。
特别是脖颈上的黑白长毛像是瀑布的一圈，活脱脱一只小狮子！
“那你以后也可以当个心理辅导教员。”
诺诺皱皱琼鼻，揽过路明非的手臂，问：“那现在我们要叫阵？还是下战书。”
“不叫，直接走进去。”
路明非说，用下巴指了指那只涂着漆黑指甲油的小手，示意诺诺放开。
“我才不怕。”
诺诺蹙眉，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路明非的脸颊。
“啊呜。”
路明非转头就轻咬住，趁着诺诺还在发怔的一瞬间下腰一拳砸进了地面。
轰！！！！
沉闷的力纹在大地之中传输，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冲向了那深埋泥土的地下室。
像是地龙翻身，声势渐渐浩大。
但范围却仍旧被控制在这栋豪宅下面。
“咯吱。”
像是咬碎甘蔗一样的声音，一道道微不可见的裂纹在地表，房屋基岩上出现，一卷灰色的尘埃被带了上来，很快就被风儿带走，消失在了夜里。
“咔嚓。”
一块红瓦掉落，摔碎。
“咱们快走。”
路明非笑着说道，手自然的揽过诺诺那妙曼的腰肢，好不安分地上下滑动了动。
哎呦。
路明非脑袋门被轻轻弹了一记。
啵。
诺诺脸蛋被轻咬了一口。
但这些声音很快被澎湃动力的引擎声也吞没，兰博基尼像是一只极速的暗夜蝙蝠在宽阔的道路上像是刀锋一样划过。
道路两旁，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无数的衣裙被狂风带起，而在身后那安静散发着温暖光明的住宅群中，一只庞然大物轰然垮塌，遍地废墟。
只能隐约见到一丝丝血迹从泥土之下涌上来。
欧洲鼹鼠洞，灭一。
卡塞尔学院，高层会议室。
众人眼前是诺诺组建的简单模拟3D动画，全幅场景由蓝色的光线组成，有演算而成的大致动作，以及活动路线。
上面这会正是学校的后勤部在清理现场。
“报告，现场极其惨烈，破坏得几乎找不到有用的内容。”
一个通话框弹出，是小队长。
“怎么可能！他的力量有这么强大吗！”
现在的一众教授都是如此想法，遇到不是学术上的问题藏着掖着不表露心思已经是他们的常态。
但现在，他们一群人看着传输过来的现场画面还是不由得失声惊叹。
“这种力量！你说这是龙王我都信！”
有教授吞咽下一口口水说，手指指着拍摄的现场照片。
“他刚才屠了一头龙王，就在我们眼前，事先说明，我可没昏过去，我的血统是B+！”
老教授自傲地怼道，陈述事实，一声考究的绅士套装外披研究的白大褂。
随后同样看去了那手指指着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巨大的裹着灰色混凝土的建筑，这就是地下室了，但是现在的模样已经缩小了好几倍！
像是一个被随意就捏瘪了的空易拉罐！
噢不是，里面还有东西！是那些秘密的资料和可能重要的人！死人！
“小心些，里面可能有手雷或者其他陷阱。”
有教授想起，立马提了个醒。
“不可能有陷阱了，这样了，里面怕是有老鼠都死完了。”
另一个戴眼镜的教授分析道，十分沉着：
“这种力量真是……虽然他锤着那条龙王看上去打得有模有样，但你我都清楚，那条龙王，肯定不正常，至少，我们还未曾见过这样弱小的龙王。”
“没错，我们还是看着那具尸体才知道是青铜与火之王的，那具龙骨十字！”
“是啊，一切都很不对劲，特别是路明非。”
窃窃私语。
震惊过后，一切基于自身安危的考量就被激发体现了出来。
迎风执炬，恐有烧手之患。
何况，现在那个男人——校长昂热并不在学校。
现在全体卡塞尔师生都知道了。
于是他们在新建地面建筑时候，也多了丝丝的紧张感。
“我们还有副校长。”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场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怎么，是打算用我这个老头子去压制路明非吗？”
一声苍老而不失力量的声音乍然响起。
一位带着深黄色牛仔宽檐帽的老家伙拄着拐杖，推门走了进来。
正是副校长。
“副校长，校长现在能联系麽？”
有人不答，而是很鸡贼的问了一句，藏在人群里，分不清谁是谁。
“现在是我问你们。”
副校长用拐杖狠狠剁了剁地面瓷砖，厉声道。
“路明非是乔薇尼的孩子，货真价实，而她是你们的同事，换句话说，这就是你们的侄子！”
“……”
“……”
现场沉默，虽然有一小部分新过来的教授，但总之这批人还是稳定的，这样说其实也没错。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是龙王，他是个好孩子。”
有人很快说，打破了沉默。
“没错，只要我们安心在后面搞研究，让后勤部去擦擦屁股，这些事情其实在屠龙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这是中间派。
“……”
没有反对派。
EVA没有化成人形，摄像探头充当她的眼睛，在后面默默看着。
数据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飞速滑动着，处理着。
越来越多的红色信息浮现，那抹红色就是——“元素异常”！
这个世界要变天了。
EVA加快了采购力度。
路明非的金融帝国正在以惊人的速率瓦解，股市震荡，但很快就有救市的不明资金流涌入稳住，给了一种稳定的假象。
EVA注意到，分出了一股算力去追踪，剩下的大买特卖。
一部分进入到卡塞尔的地下空间，一部分往山顶上送。
这部分包括一些建筑材料，它们正源源不断地送进校园，这让生产施工队都有些疑惑，这是要三天快节奏把所有的建筑都建好麽？
难道是要抢在校长之前回来？
也对，这种新潮的方案竟然能通过真是太好了！
新社区宿舍，恢弘的食堂！我们来啦！
干得热火朝天。
……
月明星稀，鸟雀在外面树林有一声没一声地啼着。
卡塞尔山顶，修道院。
路明非连续在此歇息的第二个夜晚。
“外面怎么送进来这么多汽油？”
诺诺轻声问道，一只手搭在下巴上，整个趴在柔软的床上，抬起手臂指了指窗外。
屋内亮堂堂，路明非正在思考着今天用那几件制服。
要不还是修女吧，这个主题果然还是最有贴切感。
“你真是！”
诺诺飞了个雪白柔软的枕头过来，娇叱道，气鼓鼓的两边脸颊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仓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线想什么！大色狼！”
“晚上了不涩涩难道要思考人生吗？”
路明非说得理所应当，理直气壮：“再说，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要想什么？我可是什么都还没干。”
“唔，这是我的一种特殊能力。”
诺诺说，顺势还在大床上翻滚了几圈。
惊涛拍岸，雪白的浪花连连。
“言灵？”
“不是，就是女人的直觉啦，这种。”
“噢。”
路明非懂了，说：“那今天逛了一圈，你的直觉是？”
“看得出来你对我厌倦了。”
诺诺忽地停住，随后嘤嘤嘤地哭起来，抹眼泪。
嘤嘤嘤…
“……”
路明非想着等会怎么狠狠教育教育这不听话的师姐。
“好了，我开玩笑的。”
诺诺的眼神在两只白皙娇嫩的手下探了过来，不但没有半点眼泪，反而还有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你是说马上世界末日了。”
诺诺语出惊人，也不玩闹了，翻身两只脚丫套上可爱的白色兔兔拖鞋就跑了过来。
挤在路明非怀里，听着心跳。
“听，你就是这么想的，很肯定。”
“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要早作准备了。”
路明非耸耸肩，看向怀中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伸出手，轻轻玩弄着泻下来的一缕瑰红发丝。
“我还听到了……”
诺诺蹦了一下，用头去磕了一下路明非的下巴。
‘啊。’
路明非象征性地痛苦叫了一声。
“我还听到你说你想组建一支修女小队。”
……
房间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秒、两秒。
“咳，难不成我上次也是？”
路明非轻咳一声，不知道诺诺是真的能读心还是照他那个未来跟它说了有这样的想法，后者可能性很小。
“笨蛋！看你的购物单就知道了啊！”
诺诺气得直咬牙，踮起脚尖狠狠的给了路明非一个脑瓜崩。
“你买这么多套，买这么多码数，还有这么多的皮鞭是要干什么呀！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