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于洋的回忆
海岛别墅里，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面睡着一男一女，宁静的夜里依稀可听见海浪冲上沙滩，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哗啦啦”的响声，似是母亲温柔哼唱着的安眠曲，哄着人心中无比安静地进入梦乡。
可床上的男子索求过后，直至身边的女子疲倦地睡着也丝毫没有困意，不动声色地轻轻将自己的手臂从她头下抽出，摸索出床头柜上面的香烟，啪嗒一声，微弱的火光中可以看到男子一双卸去白日伪装的眼睛里写满着忧伤。
捡起疯狂时丢弃在地上的衣物，在黑暗中如视白昼，熟练无比地穿好衣服，这是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所练就出来最基本的本领。
“阿洋，你去哪里呀？”
床上面的女子失去温暖的怀抱，悠悠地转醒，睡眼朦胧地问着。
“有点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去。”
于洋来到她身侧坐在床沿上，手无比温柔地抚摸上她精美的脸蛋，用哄小孩的口吻柔声说着：“乖，我只是想出去抽根烟，外面风大，我可不想你着凉了。”
“那好吧，记得快点回来！”
于洋看着孩子气的人儿，轻笑一声，附身轻轻吻了一下才被松开手，叼着烟锁好门就漫步走在洒满月色的沙滩上。
在海浪的催眠曲中，零零散散的几顶帐篷中的青年男女都进入了梦乡，没有人类的骚扰，沙滩上惊现“沙沙沙”做响，密密麻麻的沙蟹。
淌水走在小腿腹部高水深的沙滩边缘，遇到不长眼的沙蟹时于洋烦躁地用脚踢开前进着。
走着走着，在不知不觉中烟抽完了，可他心情依旧烦躁不安，脱下衣服噗通一声扎进海里翻腾着，夏末的海水温度适宜，游得筋疲力尽的他回到岸边，躺在沙滩上，仰视着头顶的星空，深深地陷入了回忆中。
......
那道房门背后锁着昨夜抓回来的女子，于洋将盒饭从窗户破洞处伸进去，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生气。中午为她打来的饭也还在桌子上放着，绝食是最正常不过的反应，怕是没有谁会在那之后还想苟活下去。
“你多少还是吃一点吧！”回应他的只有回音。
......
老大看他手里那盒剩饭，冷哼着：“不识抬举的臭娘们。”
“那现在怎么办，怕是养不活了，老大，不如就让兄弟们饱餐一顿就处理掉。”蚊子哥一点也不介意，伸出筷子就夹走那盒饭里的鸡腿。
“嗯。”老大眯着眼睛抽着这饭后一根加了料的烟，似睡非睡地靠在沙发上享受着。
处理掉，于洋深深明白这简单的一个词语背后有多血腥残酷的事。
“怎么于洋的表情好像不乐意了？”一个叫龅牙苏的小弟平日里最爱拍溜着老大的马匹而得宠，估计是看于洋新上位故意针对他。
真是该死的龅牙苏，他的这话一出，大家将目光汇聚在极力低调的于洋身上。
“这鸡腿本来打算热一下留着做夜宵......”
在大家起哄取笑中，于洋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犹记得之前有一个小弟就是逆了老大的意思而消失了。
“小洋呀！”老大掀开眼皮，手无力地一指那边，呵呵地笑着：“那女孩就做你的夜宵吧！”
“哇，这小子艳福不浅呀！”
“记得别嚼那么烂，就点骨头给兄弟们舔呀！”
是夜，于洋果真被“送入洞房”，进入这个面积不到十五平方的小房间，空气中隐约可以闻到一丝血腥味。
听到有人进来，女人惊恐地哭喊着，“不要”、“不要过来”地话。
刚想对她说自己不会伤害她，门外就响起了龅牙苏他们暗中窥看的声音。
定定地站了片刻，无计可施的他索性就拉起那张破烂又霉臭的被子，一个附身就将人扑倒在身下，被子堪堪地盖在他们身上。
女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很快消失了，只剩下徒劳挣扎的呜呜声。
身上带伤又饿了一天，女人被禁锢住后挣扎了片刻就无力，他手下捂着的嘴里发出悲伤痛苦的悲鸣声。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请你相信我！”于洋贴耳对她密语着，“乖一点我就放开你，好吗？”
果然，身下的人不再反抗，渐渐地收住了哭泣，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将捂着她嘴的手挪开。
“啊！”手刚挪开就被她快速地用锋利的小牙齿咬上，于洋下意识吃痛地挣扎了几下，随后就强忍着，另一只手轻柔地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女人对他不同于他人的温柔举动惊着了，抬眼看去，竟发现对方有一双写满同情怜悯的眼，还是那双熟悉的梦中见到的眼，下意识地惊呼着：“小洋哥哥......”
“是你！”于洋瞬间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惊讶之余心中弥漫着说不尽的心痛和愤怒之情。
“呜呜，救......”
于洋喘着大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她的嘴，才堪堪将自己的小命保住。
“想活命就的听我的......”又是一阵耳语后，被子下面又传来了挣扎的哭喊声。
门外的人看了十几分钟就丧失了兴趣，
“呦，还真没想到这小娘娘腔这么猛，搞这么久。”龅牙苏将偷窥回来的情况当笑料将给其他兄弟听。
“龅牙苏，恭喜你呀，你的菊花保住了。”
“你NND，我现在就让你菊花伤满地残。”
比起黑漆漆中窥探房事，大家对这边的嬉闹更感兴趣，纷纷起哄嬉闹着。
“没事了。”于洋停止了那羞耻的动作，蹑手蹑脚来到门边再次确认安全后，快速回到她身边询问着情况。
原来她是因为看到废弃厂房前的垃圾桶里露出于洋随手丢弃的那件旧工衣才慢慢靠近这里，谁料却被暗处窜出来的几个小混混强行拉进这里。
“是我对不起你！”
“呜呜呜，小洋哥哥，求你救救我。”
于洋双手被她当做救命稻草紧紧的握着，冰冷的手指传来害怕的颤抖让他不忍心推开，心如刀割地看着这个小妹妹，说出无比残酷无情的事实：“这里是H市最大的黑帮西口堂的其中一个据点，之前侵犯你的那个男人就是我们的老大......事已至此我只能说尽力将你救出去，只是......”
“哥哥，不要留在这里，求你救救我。”
于洋心痛地抬手为她擦干眼泪，恍惚间将深藏在记忆中的那个人与眼前的吴梦重叠在一起，痛心又无奈地说着：“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千方百计地活下去，哪怕是沦为蛆虫，或是堕落成魔鬼......”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从梦中醒过来的于洋看着驱散黑暗的新生太阳，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又喜悦的笑容，慢慢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踏着轻快的脚步回别墅找他的未婚妻。
第七十七章 神秘乌鸦
于洋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开门的动作突然僵住，视线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一串陌生的号码。
从钥匙洞里轻轻抽回钥匙，转身就快步走出别墅，电话再次响起时他已走出别墅区，行走在大街上，饶是这样接电话前还是小心翼翼地环视周边情况。
“喂~”多年养成的警惕习惯，他接陌生电话时从不主动地报自己的名讳。
“喂，你好！请问你是于洋先生吗？”
“喂，喂，我这边信号不好，你刚才说什么了？”
“喂，能听到吗，我这边是江滨警局打来的电话，这边有事情想要向于洋先生了解情况，请问你是于洋先生吗？”
警局吗？于洋抬头看了眼耀眼的太阳，心中感叹这一刻终究还是要来了。
“我是他的朋友，能问一下警局找他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这位先生，请将电话转达给于洋先生吧！”
“他很忙不方便，有事请留下联系方式私下约见吧！”
“这个......”电话那头的人迟疑片刻，而后还是答应头的要求。
电话挂掉后不久，一条短信就发送了过来。
于洋嘴角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手机塞回裤兜里时，从凳子上站起来干净利索，接过早餐店打包的外卖就重新回到别墅。
“阿洋，你去哪里，呜呜，快要吓死我了。”
“很害怕吗？”
柳月如撒娇似的钻进他怀里，嘟着樱桃小嘴埋怨着：“你敢不照顾好我，我就告诉爹地......”
于洋轻笑一声，在她惊讶的小眼神中迅速地吻着住她的嘴，一吻毕，用修长的中指摩挲着她的娇艳欲滴的红唇，用成年男子特有的好听磁性嗓音说着：“你确定不要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羞涩的她涨红着脸说着，小眼神慌乱地四下看着，很快就发现于洋手里的早餐，像个小孩一样欢快地搂着他的手臂走进客厅了。
......
舍弃豪华轮船，混杂在普通游客坐的渡船从海岛回到大陆，柳月如小兴奋地推了推遮挡住半张脸的墨镜说着。“阿洋，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这可不行！”
于洋单手拿着行礼，另一只手牵上她娇嫩的小手，带着她朝公共汽车站点走去。
“我不要坐公交车，又脏又臭。”
她这公主脾气的言行瞬间招惹四周同样在等公交的人的侧目，于洋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大手抚上她的发顶，轻轻地揉着，耐心无比地说着：“小如，你不是说只要和我在一起，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吗，这些都是我过过的生活，难道你就不想体验一下吗？”
“好吧！”饶是这样说，她还是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嫌弃的样子，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的臭味，让夸张地与人保持着绝对的“安全距离”。
最后，为了迁就她，于洋侧身让后面的人先上车，等后面的车来后，他们终于可以率先上车挑选到有空调的好位置避免了被挤成罐头鱼的局面。
“现在觉得怎么样？”下车后于洋第一句就问她感想。
“第一次坐公交，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只是我的皮肤都快晒焦了。”
“嗯，是我没有考虑好。”
说着于洋就拉着柳月如进入了一家主题书店，在空调和冰饮的治愈下，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感慨着：“阿洋，我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这种程度远没什么......”他关节分明的手端起无糖的咖啡轻抿一口，嘴里尽是苦涩，好看的眉宇泛起了驱散不去的淡淡忧伤。
柳月如心痛地伸手抚摸上他的眉间，视乎要熨平那皱纹，真诚地说着：“阿洋，我会让你幸福的。”
“傻瓜。”于洋轻叹一声就将她搂进怀抱，下巴抵在她发顶，柔声问着：“小如，若是我与你爹地一起掉进水里，你救谁呀？”
“什么嘛，我不会游泳诶，再说你不是会游泳吗，你救我爹地就好啦！”
“若是我没有救到你爹地，你......会恨我吗？”
“阿洋，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你该不会是......”
被柳月如细葱般水嫩的手指指着鼻尖，他心中竟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别乱想。”
“果然，你就是有婚前焦虑症。”
“......傻瓜。”
简单休憩过后，于洋在附近找一家星级酒店开了房间，晚饭后应柳月如要求，为她安排了为时一个半小时的美容SPA才离开。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完美地依计划进行着。
又是白天去过的那家叫咖啡猫的主题书店，时值晚上的8点，夏末依旧昼长夜短，在褪去白日炎热，凉风习习的街道上到处可见出来消遣的人们，作为消遣的好去处之一，书店更是人满为患。
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的于洋找了一个稍微清静的角落，又是一杯走糖的咖啡，看似信手地从书架上抽取一本书看了起来。
“你好，我能坐在这里吗？”
于洋从书里面抬头瞄了一眼跟前这个男子，宽松T恤外加工装裤看似休闲随意，可他孔武有力的双手，挺拔的身姿，再加上炯炯有神的明亮双眼，明显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
于洋轻挑一下眉毛，没有说穿，做出一个请随意的动作，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书。
这男子也沉稳不急躁，起身去柜台点了一杯咖啡，也从书架上抽出一样的书开始读着，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往咖啡里加了两包砂糖和奶。
对方本来想凭着一样的咖啡一样的书来透出一个信息：我们都是一样的，怀着同样的目标出现在这里。
可惜，不能吃苦的你与我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或者说你根本没有尝过真正的苦。
于洋这样想着，嘴角露出一抹嘲笑的笑容。
“人是一种会欺骗的动物！”
只见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打开这本书《乌鸦》，他口中所说的这句话正是引自章节：欺骗是一门精密的科学。
于洋闻言，轻轻将手上的书合起来，嘴角还是挂着笑容，小声地说着：“这很有趣不是吗？”
“确实！”这男子明显喝不惯咖啡，抿了一口就放下，随意地做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齐岩，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没有随意结交朋友的习惯。”
“是我冒昧了。”
突然咖啡店外面出现了暴动。
“发生什么事了？”
“视乎.....是抓捕什么人。”
“鲁莽。”
齐岩被他这一句话怼得没脾气，明明自己千叮万嘱这次是秘密行事，偏他们就擅自行动。
“我上个厕所，能帮我看好书吗？”
“......好！”
当他人离开座位后，齐岩就迅速通过微言对他们一连发布数条命令。
终于将外面的骚乱控制住，很快街道又恢复平静，只是齐岩等了将近十分钟再也没等到于洋出来，等他进去厕所找时才发现他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可恶。”这是齐岩少有的发脾气。
一开始鲁莽打电话给于洋的是他的一个小师弟，好在在他得知情况后判断出于洋就是那种异常警惕小心的人，生怕吓跑这么重要的证人，甚至亲身上阵，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齐岩双手插着腰，看着刚才他坐的位置发着闷气，突然被书中的一个便签吸引住了。
轻轻将书打开，树叶形状的书签映入眼帘，这可是他那本书没有的书签，下一秒他就颤抖着手偷偷将书签藏在手心装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任务结束，收队！”
第七十八章 调查沈富
龙景躺在沙发上面给陈希师兄发信息，手机都还没来得及放下，那边就秒回了，扑面而来的满屏都是抱怨的话。
字打好了又觉得不妥，删掉，他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发了一条语音以表诚恳的歉意。
对方也回了语音，一点开，陈希的声音就像鞭炮一样霹雳拍啦地响起，龙景机智的将手机拿远点。
“你就不能回房间聊天吗？”
坐在阳台上面看书的小晴不悦地说着，精致可爱的吊钟花造型的落地灯发出暖暖的光芒照在穿着绣着小花纱裙的她身上，显得唯美如画。
呃，这就是他不肯离开这最佳观赏地点的原因。
“对不起。”龙景对着她扬了扬手机说着，低头又发了一串文字给陈希师兄，除了道歉之外，随带问了问题，当然还叫他打字不要语音。
当信息再来时，龙景觉得自己醉了，又是语音！！！
点开，放到耳边听。
不知道是手机反应完还是误操作，陈希的声音还是异常清晰地在房间里响起，“叫沈富我倒是知道一个，早就已经死在五年前。”
啪嗒一声，厚重的书本掉到地上。
龙景尴尬地对小晴干笑着，捂着手机赶紧道歉着：“对不起，我这就回房间。”
飞快起身回房，房门刚关起来，手机屏幕又亮。
龙景叹了口气，点开语音就丢在床上，谁料里面传来一条爆炸性的消息，“话说那个沈景还是小晴的朋友，当时他死得可惨了......”
他下面还说了什么话龙景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刚才小晴掉书的表情，那不是不悦而是震惊！！！
真是该死！
龙景心生不妙，赶紧地跑出去，只是阳台上面早就不见了小晴的踪影。
......
这一夜过得很是煎熬，直至第二天早上，近午的阳光将他唤醒，在沙发上守了一夜，还是不见小晴从紧锁的房间中出来。
“小晴，睡醒没有呀？”将午饭做好才找到借口敲响了她的房门，“出来吃饭吧！·”
门敲响了十遍，龙景将手放在把手上，只是轻轻一转，门就打开了，只是里面的人早已不见了去向。
“喂~爸，小晴她......”龙景这是一次知道六神无主是怎样的感觉，手紧张得出汗又发冷。
“emm，我知道了，她现在很安全，你自己在家好好待着就行了。”
“......爸，你为什么就不打电话告诉我？”龙景可是吓得快惊魂出窍，偏生自己老爸这平静语气分明就是一副早已知情的样子。
“我忘记了。”
忘记了？怕是身为白氏大管家的你记性都用在了白家吧！忍不住吐槽着：“爸，我深刻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敢情白芷晴才是你女儿吧！
“你还真不是我亲生的。”
“啊？”
“这么笨，哪里像我了？”
“......”龙景超想告诉他，自己差点相信了，“你这么调皮会失去我的......”
“没事就挂了吧，我这边在忙。”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车辆的鸣笛声，龙景赶在在被挂掉前追问着：“爸，你知道沈富这个人吗？”
“知道。”
明显电话那头出现了片刻的沉默。
“爸，他跟小晴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昨晚因为孤儿院长的托付而去打听沈富这个人的，哪想到有这么巧这人是小晴认识的，据说还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现在看到她为此离家出走，才对这个叫沈富的人表现出深深的好奇心。
“我不能透漏雇主的隐私。”
“那好吧！”龙景转念一想，婉转地表述着：“他不会就是小晴结婚前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吧？”
“你......她告诉你的？”
“一半一半，她是告诉过我有这么一个人，可昨晚只是无意中听到他的名字就这么大反应，我猜那个男人就是沈富吧！”
“你知道又能如何，不要做多余的事，正事倒是不抓紧机会去做。”
“我这边也只是受人之托去调查的......”
“不要再去查了。”
“为什么？”
“我的话你都不听是吗？”
龙景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这么强势专横，“不许再去调查。”强势地说着，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率先将电话挂断。
“又是这样。”龙景不悦地皱着眉头，嘴里不住地埋怨着。
缺勤的父亲，早逝的母亲，远方的哥哥，还有那些熟悉的陌生人，古怪的上司跟同事，这一切都像是迷雾般萦绕着他心头，迷失、不安还有面对潜伏危险的恐惧，让他每天仿佛置身于迷雾深林中，现在困在家里更像是陷进沼泽中不能挣扎，无力又无可奈何地等死。
搬出沙包打了将近一个小时发泄完负面情绪，大汗淋漓的他躺在地板上闭上眼睛整理着头绪，电话偏偏在这时响起。
“喂~”也许是出于对外界事物的强烈的求知欲，此刻的龙景显然比以前语气更加急迫。
“喂，是龙弟吗？”
龙景的热情仿佛被泼了一桶冰水，这奇葩的称呼......
“是郑钱钱呀！”
“你还记得我呀！”
“忘不了。”
可不是嘛，谁让你不是叫人隆胸就是叫人龙的（酒楼）的......
一阵爽朗的笑声后，他满是期待的声音传来，“龙弟，你上次说过来为那个病人诊治，现在她情况稳定不少，你看有没有时间......”
“好的，那就明天吧！”
“那太好了，我们期待你的到来。”
挂掉电话后，龙景对郑钱钱说的那个“我们”一词感到毛骨悚然，除了他和权叔正常一点，这青山精神病院其他人哪一个是他可以惹得起的，若非出于人道主义，他还真不想跟那么特殊的地方扯上关系。
......
又是失眠的一夜，顶着熊猫眼的他一大早就驱车出门，简单吃了个早餐，顺便又在水果摊捎带了一个水果篮就朝着青山精神病院出发。
三十分钟后，当他车刚停靠在病院外面的街道上，还未下车就看到紧闭着的大门像是感应到他的到来，一阵轰隆隆声，紧闭着的大门缓缓被打开，这是大门久关不开生锈才会有的声音。
“这边，龙弟，这边。”
龙景摇下车窗不解地看着那招手让他入内的手势。
“你将车开进来呀！”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要的，要的。”
终究拗不过他的热情，龙景最后将车开进去停在靠近门口的草坪上。可当他回头看着郑钱钱将大门重新关起来下锁，心中竟生出一种掉入陷阱，不能轻易脱身的感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第七十九章 前任院长
“她就在里面，祝你幸运。”
郑钱钱领他走到一楼的某个房间前就忙退了十步对他摆手。
青山精神病还真是一个正常人都找不到。
龙景警惕万分地打开了房门，只见病人就躺在床上，安详地紧闭着的眼睛视乎是在睡觉。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手机播放出宁静的音乐，龙景轻轻将这个名叫蒋佳佳的手握住，另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拍着，在她耳边不住地轻唤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终于轻声回应着他。
这让龙景心头大喜，催眠成功！
......
当他再次从房间里走出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辛苦了，辛苦了！”
郑钱钱还算有良心，将他请去饭堂又是斟茶又是递水的。
“等她一觉醒过来，你们千万不要刺激她，等她缓过劲来应该会有好转。”
“那得等多久呀？”
“或许现在，又或许几天也算不准，从催眠的结果看来，她是被人性*侵过，这段经历我将它梦境化，只要她心里的那道坎过去了就算痊愈了。”
“这也可以吗？”
龙景有点受不了郑钱钱这过于崇拜的小眼神，起身就要告辞。
“诶，哥你别走呀，我已经叫厨房做好吃的招待你呀！”
“这倒不用了吧！”
“要滴，要滴，再说，那蒋佳佳还没清醒过来，你就不想再观察观察她吗？”
也是，龙景想来自己也是闲着没事，更重要的是荷包苦涩，能蹭一顿饭也是不错的。
“那好吧，等她醒过来我再走。”
一碟瓜子，一壶茶，这个郑钱钱又在口水纷飞，说起了青山精神病院的辉煌历史。
“我家沈兄可谓是我们青山精神病院大神级的人物，他斗过鬼面具杀人的小子，做过蜘蛛侠救人，智抓过内奸，浴血救回病人，泡过女神，更是以肉体之躯抵挡外敌的侵入。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我的偶像。”
“这么厉害。”龙景忍不住对他口中的沈院长感到兴趣，发出由衷的称赞声。
“是呀，可惜他现在不在了。”
“他去哪里了？”
“死了......”
龙景只差仰天长叹了，怎么最近问谁都是已故，估计他去做地雷排查员的话肯定效果明显，百分百的命中率。
“很抱歉！”
“你没有必要道歉，最可恨的还是当初那些作恶的人，害死一个人竟然还能全身而退，真是可恶至极。”
他真是想不到什么话去安慰人，只见郑钱钱附身趴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用不知什么意味的眼神看着他。
呃......
“你怎么了？”
“哥，你能留下来当院长吗？”
WTF，龙景不是被他这看似风情万种的姿势吓到了，而是被他这惊奇的话吓得小心脏差点掉出来了。
“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呀，我们这里真的还差一个院长，以哥你的条件可是百分百符合要求。”
“不是，你算哪门子的要求呀！”其实龙景更想吐槽的是，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可以吧，至于单单盯上我吗？
“说你还不相信，等着。”
不一会儿，郑钱钱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张长长的清单。
接过清单一看，饶是他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气，WTF，这算哪门子的应聘院长，这种要求这地球上没有几个人符合要求吧！
等等......
龙景越细看越心惊，要大学毕业，会五门外语，计算机都要编程水平，绘画和钢琴就不算了，最后还要攻读MBA？你要求刁难就算了，偏偏我全部都符合了，真是见鬼的量身订造的节奏。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就符合要求？”
“这个呀......”郑钱钱明显被他问住了，打着马虎眼，呵呵地笑着：“哎呀，我老婆在叫我，呃，这工作你就考虑考虑，工资可是非常的可观的呀！”
这人说完就快速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对着这张清单陷入了深思中。
“你好！”一个秀气的女声传来。
龙景抬头有点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样貌算是中等的女生，反问着：“你是在跟我说话？”
“介意我坐下来吗？”
龙景有点不解了，这偌大的饭堂到处都是空座位，为何你就偏偏要坐过来？可毕竟这里不是他家，算是公共地方吧，确实也没有权利说不让别人坐！
“嗯，请坐吧！”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熟人。”
又来了，这次地雷小子龙景警惕地不去问啥死亡问题，礼貌又不失尴尬地笑了笑：“是吗？”
“嗯，他叫沈富，我们这里的前任院长。”
天雷滚滚，苍天偏是饶不过他。
“原来他叫沈富。”
“他是个很好的人。”
恰在这时郑钱钱去而又返，“你们在聊什么？”
这个年轻的女子起身，伸手整理着身上褶皱了的衣物，就是这时龙景才看到她穿的是厨房工作的围裙。
“我炉上还炖着汤，先回去了。”
郑钱钱也只是随意地对她挥了挥手，“嗯，注意安全！”
龙景看着她人走远才开口问着：“她是这里的厨师？”
“是呀，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
“哦！”
不知怎么的，龙景觉得她刚才视乎是故意过来找他，可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怎么看也不像是巧遇到随口搭讪吧！
“郑钱钱，我想先你打听一件事。”
“随意问，不用客气。”
“刚才听那女子说，沈院长全名叫沈富，他以前是不是孤儿呀？”
“咦，你怎么知道的？”
为了表现得不像是一个怪蜀黍，龙景还是选择将孤儿院院长的拜托之事全盘托出。
“真是可惜了，我家兄弟以前跟我说过，他一直以为院长不喜欢他，虽说想衣锦还乡，可还没等到哪一天人就没了。”
“那真是遗憾了，不知道他的墓地在哪里，想必孤儿院院长会想去探望。”
“这个呀，其实他就葬在这里。”
龙景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不确定地再问一次：“你说这里？”
“是呀，说是希望他永远都留下来守护我们青山精神病院，永远地留下来。”这个郑钱钱说着这番话，神色异常认真地看着他。
这一看看得龙景心里发毛，竟有被恶鬼缠住要被强行留在地狱的错觉。
“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吧！”
“别呀，都午饭时间了，有什么事吃完饭再做打算吧！”
“还是不用了吧！”
“要的，要的，莲姐和权叔他们还说要感谢你呢！”
“这......好吧！”他对于权叔在这里过得怎么样还是蛮好奇的，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答应留下来吃午饭。
第八十章 那个魔鬼
这顿午饭是莲姐和那个小厨娘一起做的，闻着这味道浓郁，香飘四溢的满满一桌饭菜，推托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对，他怕开口的话满嘴的唾液会流出来。
推杯换盏，吃得尽兴之时，他们慢慢地话题又聊到青山精神病院的传奇人物沈富身上。说来奇怪，还是第一次在欢快愉悦的情况下听人谈论起他的事迹，现在对这个躲不过去的地雷人物沈富充满着好奇心，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聆听着。
“我们第十代神经护工长在上任不到半年就被荣升为院长，可谓是少年得志，做D级任务赚取地酬金和工资，粗略估计身家竟有三十多万，当时他还不够二十岁。”
“哇，这么牛逼！”
“对呀，他很牛逼。”
郑钱钱附和的话一出口，大家竟哄堂大笑。
“......”龙景超想请教一下笑点在哪里。
“对了，龙弟，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有兴趣挑战D级任务吗？”
“这个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关系，这个任务至今还在幽冥殿堂里面挂着，凭你的实力，估计不用吹灰之力就将这上万元的奖金拿到手。”
听到郑钱钱快要吹破天了，龙景警惕地多问一句：“那你们都做完这个任务了吗？”
“哪能，这任务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做的。”郑钱钱一边感慨一边为他斟了一杯清酒，“发布这任务的人可是刁难得很，可以理解她为花钱买娱乐，吃饭要吃珍珠米，喝汤不喝大锅汤，连喝口小酒都要R国的清酒，可难伺候了。”
关于伙食的问题，刚才龙景出于礼貌没有问出口，这下可乘机问道：“那今天这一桌饭菜......”
“这可就难为我们晓琪同志了，单是给她一个做也是做，索性我们也跟着升级伙食待遇。”
这也行呀？郑钱钱这是典型嘴上嫌弃得很，吃得最欢的还是他，妥妥地一个吃货二哈的形象。
不过从这里龙景还是捕抓到一个有用的信息：这神秘人就住在这青山精神病院。
“他是这里的病人吗？”
“是也不是，她......”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口水纷飞的还让不让人吃饭。”
从饭桌开始一直沉默在一旁的郑钱钱的老婆突然发话，筷子夹起一个红烧狮子头就往郑钱钱嘴里塞，生生将他的话打断。
“龙警官请见谅，他就是这么一个话痨，在这里住久了也被同化不少。”
还真是活久见，有精神病的老婆还吐槽起老公是神经病？
“没关系，他这性格很好，开朗率真。”
莲姐跟权叔给龙景敬酒致谢。
“小子，谢谢你，要不是你，龙叔我还真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当他那满是幸福的小眼神看着莲姐，羞得她满脸通红。
“小景，谢谢你呀！”
“不用客气，莲姐！”
又是一杯酒下肚，龙景微醺间又听见莲姐轻声说着：“你可以留下来吗？”
“咦，为什么你也这样说呀，莲姐？”
“我们这里需要一个院长，若不是那意外发生我们这个青山精神病院肯定变得很好。”
“是呀，早说做做任务拿钱有什么不好的，要是我有这个能力早上了。”
“你跟龙警官有可比性吗？”
嘴巴刚得到片刻自由的郑钱钱又被自家婆娘喂食了。
这夸张鼓鼓的腮帮，照这个节奏下去，郑钱钱离变成圆滚滚的大肥猪不远了。
“谢谢各位抬爱，我现在还是公职人员不能身兼数职呀！”
虽然他嘴上这样说，可自从看到郑钱钱拿出的那份清单，连他自己也感叹这院长的职位就是为他而设的。
现在警局的工作被停了，只拿到上个月的基本工资，可钱还没在他手里握暖就被自动转账划到了孤儿院的账户里，所以，这D级任务的酬金可是挠得龙景的心痒痒的。
再不走怕是把持不住了，龙景推托片刻就起身告辞了。
“我们亲爱的龙警官，喝过酒可不能开车哦！”
哎呀，真是失策了。
龙景轻点了点微醺发胀的头，无奈地说：“那我坐车回去，下次再过来将车取走吧！”
“佳佳醒过来了。”去而又返的莲姐急忙过来说着。
......
一楼的午后笼罩在树荫里，房间显得昏暗许多，蒋佳佳人虚弱地倚靠在床上，看到龙景等人走进来，紧咬着下唇，手将被褥死死地抓在手里，眼神惧怕地闪过着不敢直视他。
“龙弟，她病情看起来好多了，可为什么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呀！”
“嗯，你们先出去吧！”
凭着她的反应，龙景直觉这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勾起她不堪的回忆，只好将房间里人清场。
“佳佳，你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你走开，不要过来，走呀！”
这状况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敢情自己就是她恐惧的源泉，MD，龙景自认没有伤害过哪位小姑娘呀，即使当初在学校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还是极力把持着做一个不近女色的佛系小少年呀！
“这位施主，呸，这位小姐，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叫龙景，是江滨公安局的一名警察，也是一名心理咨询师，你若有什么困惑请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龙景对于刚才自己的口误真是嘴里，这些年佛着佛着差点都变和尚了，这一切还真是拜他那个老古董老爸所赐，明文申令不许他“早恋”，对，大学期间的成年人间的小恋爱也不许......
“不，你明明就是那个魔鬼。”
“魔鬼？佳佳同志，我们以前不认识的吧！”
你不说我是你的天使帅哥就算了，竟没天理的是魔鬼？EXM我是长相对不起你还是咋滴......
“不，你就是，我忘不了你。”
龙景看她惊恐的眼神不像假，沉下心来认真地分析着，“我伤害过你？”
蒋佳佳没有回答，似是回忆起不堪的往事用手捂着脸痛哭着。
“伤害过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真的是警察龙景，或许你只是认错人了。”龙景掏出警察证轻轻地放在她身旁的床头柜上，“这是我身份的证明。”
蒋佳佳一脸防备地拿起警察证，明显不敢相信，最后反复观看着手里的证件，“你真的是警察。”
“我叫龙景，真的是一名警察。”
“可是我明明记得那人的样子，怎么可能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第一，双胞胎就有可能长得一模一样，可我真的没有双胞胎兄弟；其二，没有血缘关系却样貌相似的人这世上还是有这样的神奇事例；至于第三点，若是因为记忆混乱，你可能将我错认成伤害你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蒋佳佳随手将他的警察证丢在地上，“说不定这是你为了帮自己脱罪编出来的谎言。”
第八十一章 留宿病院
龙景不知道该说郑钱钱让他将车停进来是有事先之明还是蓄意而为之了，反正现在事情确实如他所料---他留在了青山精神病院。
“哥，你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不如就做做任务吧！”
“我说郑钱钱，你别老诱惑我行吗？”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龙景没好气地咬着鸡腿吃，呼哧呼哧地再来一根。
“你看我们饭堂的饭菜不限量又好吃，回去还不是孤寡宅男一个，我们的房间五星级布置，冬暖夏凉还不用你给房租，哪里找这么好的地方呀！”
哎呦妈呀，龙景觉得再在郑钱钱的洗脑下这一辈子怕是真在这里定居下来了。
“我说郑钱钱，你的名字倒是有雄心壮志，可偏偏你就安稳地窝在青山病院，男人呀，有点大志行不行呀！”
龙景看着这个被自己说到思考人生的郑钱钱就觉得好笑，趁他不注意就顺走那只属于他的鸡腿，欢快地接着开吃。
“不对呀哥，我在这里的工作很好呀，又能赚钱又能照顾家庭。”
“呃，那好吧！”
“反倒是名校毕业的哥，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
龙景差点被他这反怼噎死，“行行行，你最有本事了。”
“我今晚是住101号房间真的可以吗？”
“可以呀，你简单收拾一下就行。”
一个小时后，龙景对郑钱钱这句简单收拾深表怀疑，望着脚边扫出来的一大堆垃圾直觉自己又被这货坑了。
“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是猪还是松鼠呀，到处藏吃的，真是人才，衣柜床底都不放过。你有这个嗜好就算了，可恨的是竟然让它们过期发霉，不知道地球上还有很多人饿着肚子吗？”
他这奇葩自言自语刚好被来到房门口的莲姐听到，逗得她捂着嘴咯咯地笑着。
“莲姐怎么来了？”
只见她拍了拍手里拿着的被子，一脸和善地说着：“我今天下午找出一床干净的被褥趁着有阳光就晒了晒，你就将就着用用。”
“真是万分感激。”龙景勤快地接过被褥，好奇地问着：“这房间是很久没人住了吗？”
“是呀，想想还真五年多了。”
“怎么会空置这么久，这病院经营得不好吗？”
莲姐顺着他的搀扶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了膝盖上，轻笑着：“我们这里一直都是拖后腿，每一年都要白宇集团接济才勉强经营下去，多年前沈富院长还想着改革的，后来......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小景呀，我听郑钱钱说你现在没工作，不如就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吧！”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的，我们这里就是房间多，而且郑钱钱说你答应做任务了，这挺好的呀！”
说起任务龙景就汗颜了，被郑钱钱洗脑第N遍后终究还是答应尝试一下，故人不为五斗米折腰，现在自己却为了万元屈服了。
“对了莲姐，你刚才说什么集团接济青山病院？”
“白宇集团呀，我们H市最大的财团。”
龙景刚才就捕捉到这条重要的信息，现在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疑问问出口。
“这里跟白宇集团到底有什么关系？”
“唉，瞧我这嘴碎得......罢了，即使我不说你也能查到。我们这青山精神病院是白宇集团的产业，五年前还出过很大的事故......”
龙景模糊的记忆中，自己一直生活在H市，偏偏自己却对莲姐口中的事故毫无印象。
不过他凭着警察敏锐的直觉，觉得这事怕是又跟青山精神病院的前任院长有关吧！送走莲姐后，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那部尘封已久的电脑，趁着等待电脑反应的小空闲时间，龙景捉紧时间结束清洁工作。
当他拿着装得满当当垃圾铲起身要出去时，惊鸿一瞥，让他手都激动地颤抖起来，嘭地一声，垃圾铲掉回地上，尘土又被飞扬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龙景不敢置信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面赫然出现羞涩的女孩，她膝盖上抱着一只白色猫咪，清风吹拂着她微卷的长发，脸上甜甜地笑着，露出可爱迷人的小酒窝。
这分明就是稚嫩的白芷晴。
这一坐就是半个小时，回过神来的龙景不眠不休地开始疯狂地搜索关于青山精神病院的一切信息。
......
一股莫名的迫切感让龙景片刻都不想耽误，彻夜未眠的他从饭堂拿走几个包子就开始做任务。
从那101号房间的电脑桌面和零零散散的物件可以推断出，那些应该就是沈富的遗物。经过认真搜查，龙景找到了郑钱钱言语中提及到的那张窗外的风景照片和金色的钥匙。
“哥，你昨晚睡得还好吗？”郑钱钱远远地跟他打着招呼。
“你们这是干什么？”
“如你所见，我们在晨运呀！”
龙景很想说自己没瞎，只是见识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穿着紧身衣做瑜伽。
“厉害！”
“是吧，医生说我家妍妍要多运动，瑜伽最适合夫妻间增加亲密度的运动，以后我还打算让我们宝宝一起加入。咦，哥，你也一起吧！”
“不了，你们继续。”龙景感到有点别扭，低下头不去看他这性感的衣着，略带抱歉地说着，“我来就是想打听一些事。”
“咦，什么事，哥你就只管说。”
“我想做那个任务......”
“哇哇哇，妍妍快帮我看看太阳在哪里？”
“......”
“......”
要从郑钱钱嘴里扒拉出点有用信息真不容易，龙景抬手抹了一把脸，视乎是在抹去那是有若无的飞沫，漫步地走在楼梯过道里。
很快他就来到了目的地，四楼。
掏出钥匙，顺利地打开了门锁。
近了，近了，一切他急迫想了解的真相就在眼前。
根据郑钱钱刚才提供的情报，这AAA号房间很有可能就在偌大的教堂里面。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龙景觉得自己就沾了前任院长沈富的光，心中感激不尽，决定任务完成后就去他坟前多烧些金银财宝。
本来说新时代的警察不应该迷信，但说到底他觉得不这么做就良心不安，剽窃别人的劳动成果，还窥视他的心上人？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
这样想着想着，龙景觉得还是要多烧几个二次元老婆以表报答，御姐的，萝莉的，邻家小妹妹的等等，繁花绽放总会有让他身心满足的那一款。
第八十二章 她与猫咪
吱呀一声，沉重的教堂木门被龙景打开警惕地慢慢朝里面走去。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荒凉，不是从何处而来的枯黄落叶落满在教堂的地面上，长木凳长年未使用上面被蒙上一层轻纱般的灰尘。
举步刚想往里面探入，响亮的手机铃声偏要在此时响起，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起几分渗人的回音。
惊得龙景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原来是齐岩师兄呀！”
抬脚就走出门外的龙景回眸扫视了一下空无一人的教堂，也不再逗留，转身就离开了。
一个小时后，离青山精神病院不到五分钟车程的商业街的某间咖啡店里，
“师兄，久等了。”
“没什么，只是很抱歉叫你出来这么急。”
“没事，我都无业游民一名，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只是......”龙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接着说道：“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聪明。”
齐岩挑眉陈赞着，随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我想这些资料是你想要的。”
龙景好奇心满满，接过文件袋，当面就拿出来看。
“你给我这些资料是什么用意？”
“候局准备提交你的实习报告。”
“什么？”
明明实习期是半年，可现在才仅仅一个月，这不得不让龙景倍感意外。
“你应该能猜到吧，他是评定你实习期不通过......”
龙景忍耐着闭上眼睛，将满眼的失望和不甘紧紧地关在心里。
“我知道你一直有通过陈希暗地里跟进案情的进展。”
“现在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了，我很快连得知案情进展的资格都要被取消了。”
“是，你很快就不是警察，可那是以后地事，至少你现在还是我的师弟，是我们江滨分局的一名警察。再退一步，出于道义，难道以平民百姓的身份就不可以伸张正义了吗？”
齐岩的话无疑给龙景当头棒喝心里瞬间空明，“一定要为林队讨回公道。”
“其实不单只是他一个，还有很多受害者。”
龙景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地有点犯懵了，“又有命案发生？”
齐岩长年训练的手指粗糙又布满疤痕，一看就知道他拥有严于律己的精神，此刻却紧紧地握住玻璃杯，手指关节都泛白。
“这样是以前的积案，都是怀疑跟西口堂有关的案件，桩桩件件都是人命血案。”
“你把资料带给我会被局里处分的。”
“我只是给我的下属下达任务，并没有违反任何的法律规定。”
齐岩眼底里出现难得的狡黠之色，包含深意地对他笑着。
“候局那边能拜托师兄你尽量拖延吗？”
“行，我一定想办法阻止。”
“谢谢你，师兄！”
齐岩对他摆了摆手，英气的眉毛愁得快要拧成一条线，语气为难地说着：“眼下我就有事要求你帮忙。”
“师兄尽管说。”
微微张开口的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纵使这是包间，不放心得将话吞回去，掏出手机快速地编辑一天信息发送过来：“我瞒着局里私下发展了一条眼线。”
对上龙景错愕的眼神，低头又是一条信息：“他为人警惕小心，若是我以警察的身份靠近无疑太明显了，现在我需要你与他接头。”
讨论接近两个小时两人才一前一后地离开咖啡店。
这次没有强迫更没有别扭，龙景很自然地回到青山精神病院，回到了101号房间，认真地开始分析卷宗，这一待就是大晚上。
肚皮咕噜咕噜地叫嚣着，龙景忍了又忍，最后在隐隐作痛时才举白旗投降，像一只野猫子一样大晚上的夜探厨房。
当他看到厨房门被紧锁着，就知道这一趟果然是徒劳无功，举着开着手电筒功能地手机，轻声慢步地走出食堂，却被一掠白影惊着了。
“喵~”
“嗨，原来只是一只猫。”
月光从云层里泻出来，照射在雪白毛发的猫咪身上，优雅地迈着猫步行走在走廊里，活像一只夜间精灵。
“喵~喵喵~”
又是一阵猫叫声，它高冷地回头一瞥，异瞳色的两只眼睛像足了两颗精美绝伦的宝石，浑身散发着神秘高贵的气息。
这么奇特的猫不正是沈富电脑桌面里，小晴抱着的那只猫咪！！！
“诶！”龙景一想到白芷晴很有可能就在青山精神病院，身体在头脑反应过来之前就率先跟了过去。
“喵~喵~喵喵~~”
这猫咪像是通了灵性，竟走一段路就停下来叫唤着他，不知不觉间龙景被引到了病院的后花园，成排密集栽种着的观赏乔木互掩成荫，点点荧光在林间飞舞着，而隐匿在落叶下花丛间的蟋蟀作为晚会的奏乐者，正卖力地演奏着一曲又一曲欢快的乐章。
月下一抹白色的倩影出现在长凳上，雪球般的猫咪视乎找到她的主人，从地上一跃而上，乖巧地伏在她的膝盖上，任由那女子摸它下巴发出的享受的呼噜声。
“你来啦！”
“是小晴吗？”
龙景觉得拿灯照着别人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快速地将手电筒功能关掉，轻声地询问着。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现在处于的是小晴家开的病院里，未经主人的同意擅自住进来，现在还大晚上的出来晃悠，这么说都应该给她道歉，“对不起，我只是肚子饿睡不着，后来跟着猫咪不知不觉来到这里。”
朦胧的月色里对方的表情未能看清，只见她人轻轻地摇晃着头，“你不应该留下来的。”
“对不起，我明天就离开。”
“你今天已经离开了为何又回来？”
“我今天其实是出去见齐岩，没有事做就顺便想做那个寻找AAA号房间的任务。”饶是龙景诚恳地解释着，在没有得到小晴回应时，空气中充满了尴尬。
“你很缺钱吗？”
不愧是魔女，说话都是这么直接。
“是的，我很缺钱。”
“我养你。”
龙景在这一刻深深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什么？”
“你做院长，我开五十万年薪聘请你。”
“小晴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根本不值这个价格。”
小晴抱着猫咪，一句一步，缓慢又清晰地说着：“除了管理病院，还要贴身保护我的安危，其他任务都会以任务形式给予不菲的酬劳要求你完成。”
“可我现在还是警察......”
“很快就不是了，不是吗？”
低估敌人的能力，现在被狠狠的将军了一下，打击得龙景当场就阵亡。
第八十三章 证明清白
翌日，136号房间里，龙景如约而至，端坐在床边，膝盖上放着一本笔记本，凝聚着眼神看着一脸警惕的蒋佳佳。
自从前天他做了催眠后，蒋佳佳的精神状态相较于以前可是好多了，至少失神空洞的眼睛里看到清明。
“你还是觉得我是犯人？”
“我只相信自己的记忆。”
若是催眠成功，龙景倒是觉得将一切推脱成梦境比较省事，至少时间不会这么紧迫立刻要他查明真相。可偏偏受害人记忆中地那个恶魔就是他，催眠最后的结果只能让恐怖的经历梦境化，蒙上一层轻纱后她人倒是保持了几分清醒。
而要她痊愈怕是只能将真相查明，心结才会解开吧！
“可是佳佳，你知道人的记忆是会出现错乱的吗？”
“我不想听你们这一套有的没的，都快六年了，你们警察还想继续敷衍我吗？”
“佳佳，对于你的不幸经历我深表遗憾，而我承诺你一定会给你查明真相，讨回公道，只是这次来更重要的是要向你证明我的清白。”
“你的清白？”
“承诺必须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不是吗？”
蒋佳佳没有阻止，只是侧目的剖视表露出严重的不信任。
“好吧，你做好心理准备的话，我们就开始了。”
“奉陪到底。”
龙景忽然觉得强装坚强这一点她跟小晴还真有几分相像，轻咳嗽一声就开始条理地分析着：“第一，时间不对。2013年11月5日，那一日你从酒吧里被坏人带走，而我正巧被送进了医院急救。”
蒋佳佳接过他送过来的诊断书，沉默良久，嗔笑着说道：“这种东西随便都能造假。”
“是吗，那你觉得这个像造假吗？”
龙景说着就捞起T恤，右腹部赫然出现一条蜈蚣般狰狞的伤疤，还不忘自嘲着：“日本切腹是证明清白，现在你不会想说我切自己一刀是为了造假吧！”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后来才受的伤。”
“好吧，妹子，我知道这还是说服不了你，所以特意要来了你的卷宗。”
蒋佳佳脸刷地变得苍白，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被子，视乎脑海中恐惧的一幕被唤醒，颤抖着身子下一秒像是要晕倒。
“当初伤害你的人早就已经被法律制裁，只是警方怀疑这涉及黑帮的不法活动，再加上你受到精神打击，最后才无奈之下将你保护在这青山精神病院。”
“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你记忆混乱的原因还待查明，要是你还不信任我，不希望我做你的心理医生的话，大可以求助于别的医生，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放弃自己。”
“......”
龙景看到她紧闭着眼偏生害怕得瑟瑟发抖还是用力地抓着卷宗不放，果然对她来说还是太早了吧！
“这资料是复印件，我帮你保存，什么时候等你有勇气面对再看吧！”
“不......”
“放心，我近段时间都留在这里，你慢慢来，不急。”
说着就不等她反对就抽走她手里的资料，走出房间后回头定睛看着那房门，又入了沉思中。
......
“哥，你回来啦！”
他房门前站着的郑钱钱手里捧着半个西瓜，看到他来，裂开嘴就笑，样子憨憨的带着说不尽的亲切感。
“你怎么来了？”
“冰了个西瓜送你尝尝。”
“谢谢！”
“自家兄弟别整得这么客气。”
被领进房间的郑钱钱对耳目一新的房间大为惊叹，“哥不愧是文化人，收拾一下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书生气。”
“这也没什么，我害怕你说我胡乱改造。”
说是改造，其实就是将杂乱的书分门别类地放置在简陋的长木条板和砖头垒成的小型书架上，墙上挂着从旮旯角落里找出来的一张破网，上面随意地点缀着一些小物件，唯一用点心的只能算是书桌上面，一个水果罐子的玻璃瓶里插着寥寥几朵小雏菊。
“你能留下来，我真的很开心。”
“嗯。”龙景也不做作，大方回应着，“虽然这里很古怪，不过竟出乎意料地适合我居住。”
“呃，搞到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个男人相视一下就哈哈地笑起来，吐槽比吐西瓜籽还多，机关枪一般突突突地说了好久才停下来。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照顾老婆了。”
“嗯，慢走！”
人被送出房子，龙景目送他离开，房间里的手机却适时大响起来。
“今晚十点我过来接你。”
“好！”
龙景挂掉电话后，脸上只是浅浅的笑意，可心中却乐开花了。
第八十四章 秘密见面
龙景大晚上地出门，没想到却在门口附近被神出鬼没的郑钱钱吓了一大跳。
“呦，精心打扮一番，这是要去哪里？”
出于任务的保密性，龙景没有打算如实相告，而是转移话题反问道：“你们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转悠？”
“没办法，医生说胎儿太大了，生产时超过八斤就要剖腹产，现在不是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嘛，就多锻炼增强母体体质又顺便减减肥。”
真是世上罕见的好老公好爸爸，一说起这些事倒是比住在街口地八婆更能聊，挎上个菜篮往那一站，估计真能跟师奶们打成一片，雌雄莫辩。
“咦，龙警官还喷香水了。”
女人的鼻子真灵，不愧是适合宅斗的神奇生物，轻微的变化都能被逮住。
“呵呵呵，看样子哥不是佳人有约就是有生意了，就是不知道会是哪一样呢！”说完还用他那流氓般的眼神侮辱了他一遍，又一遍。
“我只是约了人而已。”龙景没好气地说着。
“男的还是女的？”
“鸡婆。”
龙景不再理会他，转身就离开。
“今晚还回来睡觉吗？”
“......”
郑钱钱快步追了上来，一脸坏笑地与他并肩地走着。
“回去陪你家夫人啦！”
“唉，你这狗崽子真不懂事。”只见郑钱钱从脖子上摘下红绳子，抓过他的手就是一拍，一张树叶形状的智能门禁卡就摊在他手掌心里。
“谢谢你！”
郑钱钱潇洒地摆摆手就搂着爱妻离开了。
......
“来了！”
“嗯，今晚就要行动了吗？”
“万事小心，切不可乱来。”
这些在学校学习时早有所了解，跟线人碰头获取情报是警察办案过程中必须的手段之一，尤其是想让线人在继续维持现有的生活状态而不被打扰。这一方面是避免犯罪分子的报复，另一方面更是为了持续性地可以再获取情报，而这一点多是因为线人有着犯罪团伙或污点证人的特殊身份。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疏忽都会让双方陷入危险的境地。
龙景下车后径自步行了十分钟之久来到了一个小小的便利店。
“欢迎光临！”
这是车站前的二十四小时经营的便利店，店面就三十来方，不大不小，但胜在经营有方，商品种类丰富，饶是龙景这样没有购物需求的进来也能驻脚五分钟。
从冰箱里挑选一罐啤酒，外加一包花生，这些是消磨时间的必备之选。
“先生，还有需要的吗？”
在他迟疑的片刻视觉味觉都被收银台边正热气沸腾的关东煮吸引住了，“再给我来五串关东煮吧！”
“好的，请稍候！”
龙景坐在店外面的不锈钢餐椅上，这时店员就捧着一大盒的关东煮过来。
“咦，我没点这么多呀！”
“哦，是这样的，我们店里规矩，到了十一点就收炉，卖剩的热吃登记后都丢弃。这里我就多送你三串小吃......”
“行，谢谢呀！”
虽然不缺这个钱，不过小百姓的心态还是逃不过爱占便宜，更何况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掏出手机摇着腿，有滋有味地吃着夜宵，他坐着的位置正是约定的地方。
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嘴里叼着方便面的塑料叉子，手上捧着一桶方便面，上面更是用一本杂志盖在上面，朝他这里快步走过来，明显是因为手里的泡面烫，毫不犹豫地在桌边就放下。
“咦，我刚才想买却说没有了。”
“你说的是这关东煮？店员说十一点就清炉，半卖半送我很多。”
那男子摸出口袋里的香肠，有点可惜地笑笑：“那就没有办法了！”
“这个，你不介意就一起吃吧！”龙景大方地将吃食往他那边推了推，邀约着。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子还真直爽地坐在他对面，拿起一串关东煮咬了一口就眯着眼，“不够辣。”
只见他起身进便利店，出来时手上多了两罐啤酒和一支辣酱。
“答谢礼！”
“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都是自家兄弟了，喝吧！”
“那就谢谢呀！”
龙景接过啤酒并没有喝，只是视线若有若无地看了眼啤酒，抬头时又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自然地跟他交谈着，“你这大晚上的是准备去哪里吗？”
“我在等人，你呢？”
“我也是在等人，等人来接我。”
“你是H市本地人吧！”
“是呀，不过听你口音倒是有一点C镇的口音。”
“对，我妈是那里人。”
龙景看得出来他眼里有一丝悲伤的神色，心中也一片了然了，转移着话题：“我去过那里，最喜欢那夏日的荷花世界，很是不错。”
“我也很久没回去了，现在已经九月末，荷花也该凋谢了。”
“那真可惜！”
那男子就大口呼噜噜地将泡面吃完，喝完面汤估计是嫌热又开了啤酒喝了起来。
“吃点花生米。”
“不了，谢谢！”说话间掏出手机看了看，有着英气地眉宇轻皱了一下，“我要走了，班车要入站了。”
“呃，好的，我叫龙景，很高兴认识你！”
“你叫我海洋之心吧，我的微信名字。”
“介意加我微信吗？”
“你随意，我无所谓。只是我平日没什么时间看微信。”
“我也是，只是闲来才看看朋友圈。”
“我真的要走了，再见！”
“好的，再见！”
只见这男子起身就走，还真的往候车厅那边走去，想来是真的要接乘坐夜班车到来的朋友。
龙景手不动声色地将他送的啤酒塞进裤袋里，常温的啤酒并没有带来冰凉的感觉。看似随手收拾桌上的垃圾，偏在扔进垃圾桶时将自称为海洋之心留下来的杂志卷起来带走。
出了车站，出租车已候在路边。
“怎么样？”
“你叫同事调监控，他现在在车站里面接人，不知道有没有情况。”
“做得不错。”
“哦，原来你就这么快就满足了？”
龙景调皮地扬了扬手里的杂志和那罐啤酒。
“他给的？”
“嗯！”
齐岩眯着眼睛对着司机喊着：“师傅，去我家。”
“切，你们这样无视我真的好吗？”
原来开车的是陈希师兄，而这部出租车正是今天违章停车被拖走的，只需打一声招呼，就被警方征用了。
“认真开车，少贫嘴。”
兜了很多路，当车悄悄行驶到齐岩家时已是凌晨一点。
第八十五章 海洋之心
“小岩，是你回来了吗？”
老奶奶的声音从一楼的房间里传出来。
“是的奶奶，你好好地休息吧！”
饶是齐岩进门前再三吩咐，轻手轻脚地进门，最后还是将老人吵醒。
只见齐岩一个凌厉的眼神传来，龙景跟陈希吓得急忙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奶奶睡不着，锅里蒸了糕......”一阵嗦嗦声后，只见奶奶掀起门帘就走出房间，“咦，有客人？”
“奶奶好！”
龙景他们怪不好意思地喊着，竟有一丝高中生偷去好友家打游戏被现场逮住的感觉，拘谨地笑着。
“小岩快让他们进来坐。”
奶奶扶整了老花镜，回房为只穿着老人背心的自己添多一件薄外衫就又蹒跚着脚步走出来。
齐岩赶紧迎上去搀扶着，“奶奶，他们是我的同事，一会儿还要办公，可能有点吵......”
“没关系，工作要紧，你快去忙吧！”说罢竟推开齐岩的手，催促他去工作。
“你奶奶真是开明。”陈希瞄了一眼在厨房为他们做夜宵的奶奶，低声称赞着。
“她早就习惯了。”
“咦，什么意思？”
龙景拿起一个相框，接过陈希的话，说道：“是因为你爸妈？”
“原来你的父母都是警察呀，牛呀齐岩，怎么认识你这么多年都不跟我们说。”
“嗯！”简单的一个词竟蕴含着苦涩的味道，透出丝丝悲凉。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起身走去厨房，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不一会他出来时手里端来了茶水和糕点。
“你们都快来吃点糕喝点茶吧！”奶奶这和蔼可亲的话像足了关爱自己后辈。
“谢谢奶奶！”
“我家齐岩还真是谢谢你们照顾，这孩子要强得很，有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说，就是不想我为他担心......”
“奶奶，你快去休息吧，我们要开始工作了。”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了。”
别看齐岩语气急促，可还是孝顺得很伸手就去搀扶奶奶进屋。
“我们开始工作吧！”
他不说，陈希跟龙景都感觉到了，饶是齐岩这样开朗的人心底也有不想被人触碰的伤痛，两人对视一下都识相地避开不提。
陈希看杂志，齐岩联络警局调取监控，而龙景却紧盯着啤酒瓶研究起来。
“有收获。”齐岩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难掩喜悦之色轻快地说着，“局里实时监控着，果然，刚才于洋从车站里接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身份被确认，是五年前一桩命案的通缉犯。情况我已经汇报给候局，抓捕行动将紧急部署。”
这下他们纷纷对龙景竖起了大拇指。
“没什么，这些都是多亏大家的合作。”
“只是......”齐杨有点抱歉地对龙景说，“候局的意思是，你还是不能回警局。龙景呀，现在为了大局，只能再委屈委屈你了。”
龙景只是愣了一下，瞬间也释怀了，“这没什么，我现在住在青山精神病院，那里虽然有点奇怪，不过有任务做还有案件等着我去查，每天过得比待在档案室里充实多了。”
“君非池中物，我们这小小的警局还不够你施展才华的。”陈希调皮地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胸口活跃着气氛。
“哪有那么本事。”
“或许一开始是我错了。”
他们有点疑惑地看着说出这样无厘头话的齐岩，却见他很快就摇头，像是陷入沉思中，闭口不言。两人见状也不再玩闹，继续投身于工作中。
直至三点，看书都看得眼花的陈希跟同样一无所获的龙景交换物件。
“你别摇晃啤酒呀！”龙景看着陈希师兄粗鲁地摇晃那罐啤酒不由地急出声来。
“没关系吧，反正又没打算打开来喝。或许这里藏着什么东西。”
“这可能性不大吧，都是液体。”
“话说龙景，他可能真是单纯请你喝啤酒吧！”他啪地一声将那罐啤酒放在茶几上，打着哈欠地靠在沙发上一脸疲惫地说着。
“我怎么都觉得有点古怪。他自己的那罐啤酒是冰冻的，买给我的啤酒却是常温的，我想没有人会特意这样做，除非是故意而为。”
“龙景说得有理，还是抓紧时间认真寻找线索吧！”齐岩白天工作一天，现在竟还像打了鸡血一样异常有精神地继续用平板电脑观看监控。
“我不行，齐岩你去借你奶奶的老花镜给我用吧，视力都模糊出影子了。”
“你进屋躺一会儿吧！”
“那行，一个小时后叫醒我吧！”
龙景也累得打哈欠，对他摆摆手也站起来活动坚硬了的腰，只是一个不小心竟打翻了放在茶几边缘的啤酒，啪嗒地发出巨大的一声后，泡沫从啤酒罐破裂了的空隙中涌出来，流得满地都是。
“哎呀怎么办呀！”龙景蹲下来看着脚边的啤酒，不由地慌张地说着。
“没办法了。”齐岩反应过来时就去厨房拿来一只干净的碗，快速地捡起啤酒罐装进去。
陈希揉着发酸的眼睛，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沙发上，无比困倦地说着：“嗯，早知道我刚才就把它喝掉。”
“你快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早班。”
“Yes，sir！”陈希对他们行了一个没正行的礼就爬起来进入了房间睡觉。
“对不起，都怪我毛手毛脚。”
“这只是一个意外。”
齐岩没有多加怪责他，只是眉宇紧皱地看着只剩下空罐子和为数不多的啤酒，只是空罐子沾满了啤酒湿漉漉的却在这时好像有不一样的变化。
“龙景，你快看。”
“这......好像是一个网址。”
啤酒瓶身红色国旗图案上，竟不知用什么物质书写着一大串英文加数字组成的文字，谁也没想到打翻啤酒后竟错有错着让它显出紫色来。
好在他们两个都不是色弱，红色跟紫色还是能分辨出来。
“咦，竟然有验证问题：名字？”
齐岩托着下巴思索着，尝试着输入“于洋”两字。
龙景看着网页显示答案错误的字眼，忽然想起了什么，“师兄，让我试一下。”
齐岩错开身子，只见龙景手指娴熟地飞快输入，一个回车键，叮咚一声，显示登录成功。
“海洋之心？龙景你是怎么知道答案的？”
“他临走前说他叫海洋之心，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以后的行动代号，没想到用意在这里。”
这一连让人深思极恐的精密算计让龙景对这个叫于洋的男子又敬又怕，若是这么聪明精于算计的人站在正义的对立面，对社会的危害性可想而知。
第八十六章 心中仇意
翌日早晨，警局的会议室里召开着高度机密的会议。
堪堪一天过去，人都累成狗才结束，难得当回猪脚之一的陈希趴在齐岩半边肩膀走出来。
“我本来还打算今天下班就去探望老林的，这工作量......”
“行了，夜长梦多，还是以迅雷之势收网比较稳妥。”
一声无奈的叹息中，齐岩的后背更重了，还没来得及嘲笑陈猪，就看到过道上候局正冷着脸背着手，明摆着就是专程等他们。
“候局，您找我们？”
老大就是老大，轻轻“嗯”了，转身之前一个眼神扫视，吓得陈希麻溜地从齐岩后背上下来，变回那个一本正经的少年。
让他们惊奇的是，候局引着他们走进档案室，并在昔日龙景办公的椅子上坐下来。
“这案子还有其他人参与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一眼就看穿齐岩与陈希辛苦窜排好的口风。
陈希手紧紧地贴在身侧，极力地控制着腿不要颤抖，心里哀嚎着：装孙子我会，装模作样我不会呀！
偏偏身侧的齐岩面不改色，云淡风轻地说着：“没有，只有我们两个，当时不想走漏风声就擅自行动，恳请局长原谅！”
候局鹰眼深深地凝视齐岩，足足三分钟之久。
“陈希，你说。”
只是没想到突然话音一转，尖头直逼陈希，饶是心理素质好的人都经不得这样惊吓。
“局长大人，我也只是给齐岩打下手，半路才插手的......”
他这没骨头的回答最后收到一声冷哼，不过好在局长大人的视线终于从他身上移走。
“齐岩，你这案子办得不错，这线人想办法保护周全，日后继续合作势必能将西口堂这个五十年的毒瘤摘除。”
“遵命，候局！”
还没等齐岩他们松下一口气，死神的专用词汇就从候局嘴里传来。
“但是......”
又是上位者锐利的眼神扫视，只是这次眼神的电流吱吱地击向齐岩。
“这事我不希望再有他参与。”
“候局......”
“你有异议吗？”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真是不要命了，陈希没有想到平时在局长面前听话乖巧的齐岩竟然会说出这般叛逆的话，紧张得他屏住呼吸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两步......
“这事没得商量。”
“候局，我知道你这是为了他好，可是这样就不能让他成长，拥有自保的能力。”
“齐岩！”候局一脸严肃地低吼一声，新一轮的眼神激战又开始，只是没想到年轻气盛的齐岩竟有与身经百战的候局气魄上有得一拼。
许久后只见他眼神微敛，重重叹息中将厚实宽大的手掌拍在他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着：“小岩，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意外，龙景他身份特殊......等西口堂落网了，我会补偿他的。”
“他不需要补偿，候局，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们的能力，给个机会，让我们亲手报仇。”
“果然，你还是记得......”
“候叔叔，我当时已经五岁了。”
本来只是怕殃及池鱼退到一边，变成小透明的陈希被这一连串的变故，震惊得发出声音。有眼力见地看到候局那一丝不悦的神色，求生欲强地尴尬呵呵笑了两声，随便找了个理由就逃出档案室。
出门就直奔饮水机，大口大口灌下两杯冰水后，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才缓下来，头脑才将零散的信息拼凑完整。
隐瞒双亲是警察，现在还说亲手报仇？看来这个齐岩是个有故事的人，陈希叹了口气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工作。
昨天龙景点进去的那个网站里面写了很多篇文章，咋眼一看去都是数字，可加上那本拥有不“平”凡封面的杂志作为密码本，就翻译出一篇又一篇至关重要的情报。为了确保情报的机密性，这事从头到尾只能经过齐岩和陈希的手，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信息汇总出来。
“我来接手做下去吧！”
工作的思绪被打断，陈希回过神来才发现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唉，已经下班两个小时啦！”
“走吧，我请你吃饭！”
陈希正愁没机会询问他，整理好手头上的资料就被齐岩找来的密封文件袋连带废纸也装进去。
“你也忒谨慎了吧！”
只是吃个晚饭，齐岩却将资料笔记本电脑都锁进档案室的保险柜里。
“我经不起任何闪失和意外。”
陈希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紧要，可逗比性子的他又欢笑地勾上他的肩，“医院那边有一家好吃的云吞店，顺道再探望一下老林吧！”
“好！”
医院也有探望时间规定，好在他们身份在那里，护士小姐姐们还是挺好说话地放他们进去。
“你们这么晚怎么还过来？”
躺在病床上的老林经过两周的休养脸色已经恢复至红润的健康气色，平日里日晒雨淋形成的麦色皮肤此时也变回本来的细皮嫩肉，肥胖绷紧的肌肤更是更加圆润，像足了蒸熟的寿桃包子，喜感十足。
要不是他身上还缠着绷带挂着伤，陈希都快忍住不住戏谑他一番。
“局里忙，一会儿还要回去加班，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齐岩扬了扬手里的云吞招呼着老林。
“知我者莫若齐岩也！”
陈希作为最佳损友，发出衷心的劝告：“我说老林，医生缝你肚皮时可是崩断了几根手术线的，你就不能悠着点吗？”
“我说陈希，吃饭时间你就不能不扫兴吗？齐岩你不知道，这里的医生歧视胖子，手术时不经同意刮走我的肚腩，手术后更是限制我的饮食，你看，我都饿瘦了。”
陈希又抢在齐岩之前怼着他：“你已经是个蒸熟的馒头了，吃吧，吃吧，再胖下去撑破手术线就长居在医院，我们的大案子想必是不用你参加的了。”
鱼一给诱饵就上钩，更何况是一条贪吃的肥鱼。
林队一听到有大案子，两眼都放光，连声追问着。
“是关于西口堂的，我们昨晚接头线人，得到很重要的情报，收网行动正在密锣紧鼓地筹备中。”
“好样的，齐岩，你不愧是我最强的对手！”
“算了吧你，现在龙景都比你能干多了，再躺下去就等着被拍死在沙滩上吧！”
毒舌陈希再次出口，气得林队抓起背后的枕头就扔过去。
“林师兄，你好好养伤，这仇我会替你报上的。”
“唉，只恨我一时疏忽大意......龙景现在怎样了？”
“老侯决意让他离开警局......”
陈希惊讶的声音将齐岩的话打断，“你是什么人？”
还未等陈希上手，就被病房里的老林喊住了，“她是我的护工，一时忘记她还在厕所帮我洗衣服。”
齐岩用眼睛浑身上下地扫视着这名中老年的老阿姨级别的护工，手里正端着洗好的衣服，一脸受惊的样子站在门边。也不疑有他，拉开挡道的陈希对她说了句抱歉。
寒暄几句后也带着陈希离开医院回警局了。
第八十七章 沈富之死
有人说，独居的人千万不要在午后睡觉，比见鬼更可怕的是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孑然一身在空寂的房间里，前有为有的空虚寂寞感将自己吞噬掉。
龙景觉得很压抑，带上手机就快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晴朗的夜空，明月当空挂着，又大又圆，将黑暗驱散殆尽，亮堂进他的心房里。
簌簌的一阵秋风吹来，好一阵清凉，让龙景惬意地眯了眯眼睛，临时起意散步在树荫过道上。
吱呀一声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什么情况？
龙景出于警察的正义感，快步朝大门处走去。
“咦，原来是晓琪呀！”
真是虚惊一场，龙景一开始还真以为又贼人闯进来，不过看清来人后才反应过来：不是青山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是不会有门卡出入的。
“龙警官，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没什么，睡醒了出来溜达一下。”
晓琪走在他身旁，两人并肩地往病院走去，“对了，龙警官你还没吃晚饭，我去厨房给你煮点吃的吧！”
龙景现在矜持不起来，因为肚子真的是很饿，只得感激地说：“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做嘛！”
不一会儿，龙景就捧着晓琪为他做的面条欢快地吃了起来。
“味道还行吧！”
溏心蛋，雪菜，葱香麻油，这碗小素面甚是对龙景的胃口，不吝啬地对她竖起大拇指。
“你喜欢就好！”
龙景端起宽口的汤碗呼噜呼噜地将面汤一饮而尽，饱得不禁打了一个饱嗝。
“晓琪你的厨艺真好。”
“这没什么，都是大锅饭的普通菜式。”
“你以前有专门学过厨艺？”
“只是有一些相关的工作经验。”
这话让龙景感到颇为意外，大饭堂的厨工可是很辛苦的，这晓琪年纪不大却有这般丰富的工作经验很真是少见，可见她吃过不少的苦。
“你也是不容易。”
晓琪浅浅地笑着，可爱的老虎牙微露着，“龙警官算是答应留下来做院长吗？”
“这个......我还没考虑好！”
“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
“哎呀你们抬举我了，真的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好。”
晓琪一脸怀念地看着他，视乎是陷入某段回忆中，喃喃自语着：“不，你肯定会做得很好的。”
“晓琪你......”
“啊，对不起，我走神了。”
龙景呵呵地笑着，这熟悉的表情跟郑钱钱怀念沈富时如出一辙，随口说着：“你应该是在怀念前任院长沈富吧！”
“被你看穿了。”晓琪抬起低敛的眉眼，主动地谈起这位神秘的沈院长。
“他人很好，对人和气极了，经常关心我的工作，可怜的他身世可怜，后来更是死于非命，这事龙警官你有了解过吗？”
“嗯，这个我知道，说是意外被活埋致死。”
“不，这绝对不是意外。”
郑钱钱他们对龙景的死表现出难以掩饰的悲伤，可不知道为何，当如此肯定的话语从晓琪嘴里说出来却备受意外。
“不是意外？晓琪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只见赵晓琪皓齿紧咬着嘴唇，重重的鼻息中长吁着气，像是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
“你真的想知道？”
“恳请将你知道的事告诉我。”
“他的死不是意外，那日闹事的建筑队闯进青山精神病院，人数众多，更是带上挖掘机，打着强行收购青山精神病院为幌子，实际上，我在事发之前就有发现他们鬼鬼祟祟地用望远镜偷偷观察着这里。”
“你......为什么不报警？”
“你有所不知这青山精神病院之前就出过事，为了收购这里什么龌龊的事都做得出来，沈院长也是多次遇险，只是没想到......”
龙景还真不知道这看似小水潭的青山精神病院竟是食人的沼泽，“感觉你这像是劝我不要做院长。”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毕竟我还是不忍心看到你遇到不测。”
“谢谢你的提醒。”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真是越说越渗人，龙景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都九点半了，收拾空碗去洗菜台，一边洗刷着一边说着：“我可是警察，他们要动我也得掂量一下。”
“怕是你不知道，那件事的犯人这周就要被放出来。”
“怎么会这么快？”害死一个人竟只是入狱五年，人命竟这般不值钱。
“他背后的主子可是白宇集团白董事长的小儿子白志辉，强闯进青山精神病院搞破坏也可全身而退，最后法庭只定罪他的员工滥用职权，过失致人死亡。”
“沈院长真可怜！”
“对了，你有去拜祭过亡灵了吗？”
恰在此时一阵大风吹过，吹得玻璃窗户嘭嘭作响，听着窗外树木摇曳的声音，在夜色的渲染下多了几分渗人的气氛。
“还......没有......”
“我带你过去走走吧！”
“现在？”大晚上去墓地，饶是一身警察正气的他也有几分胆怯。
“龙警官莫不是害怕了？”
笑话，一个女孩子都不害怕，要是承认的话以后还怎么混呀！
“走吧，刚好消消食。”
龙景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若无其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杳无人迹的茂密树林里，最后在一个大花坛前停下来。
“在这里生活都得拜一拜祈求平安。”
龙景很是尊重华夏特有的风俗文化，虔心地合掌摆了摆。
这个花坛比普通的花坛更大更庄严，四季常开的鲜花环绕着一块大理石，月光能见度有限并不能阅读清楚上面镌刻的文字。
在回去的路上好奇地询问着晓琪。
“石碑上题着死者的个人信息，话说三人中，还有一人身份不明，属于他那一栏信息也就空白着。”
“三人？那里不单只埋着沈院长的......”
“那只是衣冠冢，白小姐还不至于将人埋在青山精神病院里。除了沈院长，另外的两个死者就是事发当日救援被埋的沈院长时十分巧合地被挖掘出来。”
“怎么这么巧？”
晓琪轻摇着头并没有回应他的话。
埋尸案他从当年的新闻中搜阅过，可当将所有事情的真相串连起来又觉得这一切来得过分巧合，透出浓浓的阴谋色彩。
第八十八章 死亡体验
这里是哪里？
龙景恍惚间觉得自己身处的环境气温很低，甚至可以说是在大冰窟里。
只觉得眼皮上方视乎是光芒，可叹就是怎么费尽都无法将眼睛睁开。无法动弹的他短短时间内就被频繁地搬卸上下车，心中的大骇，难不成自己遭人绑架了？
没道理呀，自己分明就不再拐卖儿童妇女的目标之列呀，又不幼齿又不美貌......
感知周围环境竟又变得异常的闷热，空气中视乎还有一股肉的焦香味，要是他可以说话肯定大喊一声：肉烤焦啦！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是两个男人，他们无视龙景低声交谈起来。
“都安排好了吗？”
“哥，我办事你放心！”
“事关人命，这事容不得半点差错。”
“三哥，若是人出半点差错，我六鬼命就交在这儿。”
糟糕，难不成是黑市器官买卖？
又过去好一会儿，闻着肉香闻到肚子饿的他终于等来了人声。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龙景：妈的，你才死了！）
“哥，你怎么可以先走一步呀？”说着说着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哭声。（这饱含画面感的浮夸声音，怎么那么像郑钱钱的声音？）
“沈富呀，冤有头在有主，犯人已经抓捕归案，你就安心上路吧！”（沈富？龙景认出声音的主人是郑钱钱的老婆，只是他不是沈富，他们一个两个的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大家就节哀吧！”（卧槽，这人不就是他老爸吗？）
“可以开始了吗？”（又是刚才那个自称六鬼的人，这藐视众生的声音不由地让他心惊胆战。）
“龙叔......”（啊，是小晴。龙景极力挣扎着，可他的身体还是僵硬不受控制。）
“小姐，大师说他横死戾气太重了，必须在今天午时三刻火化。”（龙景震惊得脑子死机了。）
“好了，家属避让吧！”（龙景死机的脑袋被这一句话刺激得又运转过来，这下子是真的爆发浑身潜能奋力挣扎着。）
“请再等一下！”郑钱钱在紧要关头大声喊住。
“最后一分钟，过了时辰不要怪我呀！”这话说得十足古代的刽子手。
“好好好！”
龙景感觉到他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忽然觉得机会来了，将力气全用在手指上。
加油，加油，还差一点点，啊......
成功动了一下手指，可刚燃起希望的火苗又被无情地掐断了，还要命地踩上几脚。
被郑钱钱这只大猪一把搂住，欺压上来，灵魂都被压得飘出来了。
“哥，当初我们结拜时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兄弟，你不会是想要殉情吧，我这边还没开通同炉火化的业务呀！”
“一边去，插什么嘴。”郑钱钱怒怼了六鬼，抽了两下鼻子，又是用悲痛欲绝的哭腔继续说着：“可是哥呀，我答应要照顾心妍一辈子的，你可不要怨恨我呀，顶多就多烧点纸钱让你成为地狱首富。”
龙景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顿时被气得头顶冒烟，塑料兄弟情也不至于薄凉成这样吧！真是死都不让人死得瞑目。
因为被郑钱钱气过头了，回神过来时身下传来了推入柜子的声音。
这密封的空间，一股浓郁到令人想吐的油脂味，异常的高温环境，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他进入火化炉里了。
龙景惊恐万分，吓得奋力嘶吼着挣扎着，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炉里逐渐升温，最后竟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不要，救命呀，不要呀！”
“哥，你终于醒来啦！”
活过来了？
被人抓住的手臂之处传来真实的触感和温度，可下一秒看清来人又被吓得灵魂出窍了。
“你，你，你，给我走开。”
“哥，你这是怎么啦，又不是三岁小孩，做噩梦都不能醒过来吗？”
“噩梦？”龙景检查了自己的手脚，欣喜到撩起衣服。
“嗯，这八块腹肌不错。”郑钱钱趁机竟伸手吃着他的豆腐。
“滚开，你这个恶魔。”
郑钱钱听到他这话就不乐意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我好心好意给你送早餐，你不说我是天使就算了，竟敢说我是魔鬼。”
“......”
真的是梦吗？可龙景觉得过分真实，如同亲身体验过这惊悚的死亡体验。若非自己跟那沈富年纪相仿，还真会以为自己喝了过期的孟婆汤，怀着前世的记忆投胎转世为现在的自己。
龙景不由得将这一切的过错归结为昨天深夜拜祭沈富坟墓所至，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细细想来还是觉得晦气到不行。
“郑钱钱，我问你几个问题，请如实相告。”
“魔鬼才不屑回答你的问题。”说这话时竟用手指挖鼻屎，狠狠地恶心到人了。
“你与沈富是结拜兄弟？”
“是呀！”郑钱钱不假思索地将话说出口，而后迅速反应过来用手捂着嘴巴，对着他翻白眼。
龙景轻挑一下眉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着：“你可有说过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样的话？”
“什么鬼，你......”
看着他一脸活见鬼，震惊地用手指指着他的样子，惹得龙景心中不悦，伸手就打掉他的手指，黑着脸说着：“你让我住进沈富生前的房间，晓琪还半夜带我去他墓前，害我撞邪了，现在还好意思问我是什么鬼，是你这个大头鬼。”
“不是哥，你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么事，你们不顾他是否死了就送去火葬场火化，你们这是杀人，知道吗？”说罢他就跳下床飞快地动手收拾起自己的行装。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是沈富的亡灵托梦让我看到的真相，你们全部都是凶手。”
郑钱钱听到他这怪力乱神的话竟不反驳，反而像是被说中真相一样，眼睛震惊得快要掉出来，合不拢的嘴里没有发出声音，反而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拔腿就跑。
“哼，心虚了。”其实人昏迷陷入假死状态，若非又精密的医疗器械是很难判断出来。
况且当时郑钱钱告别压在沈富身上，若是他不肯承认也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起诉他，说出来大家都以为自己故意惹事，诬蔑他人。
不过刚才自己这机智的问话视乎已经将真相炸出来了。
收拾好行装的他走之前还是不忘去跟莲姐权叔和晓琪告别。
“你这是知难而退吗？”晓琪正在淘米做饭，听到他这样说都不禁停下手来，用颇为意外的口吻问着。
“算是吧！”惊现恶鬼缠身，这一点算是知难而退吧！
第八十九章 负债累累
“吃过午饭再走吧，算我为你践行。”
“好！”
龙景自饭堂里出来，听到花间走廊那边有老头支着二胡如泣如诉，欲断又连地演奏着。这高超的水平丝毫不输他钢琴演奏，龙景发自内心的钦佩，坐在老者对面，轻闭着眼睛，沉醉在这美妙的乐声中。
一曲毕，睁开眼就看到老者对他微笑点头。
几番交谈下来，蠢蠢如试的他竟简单地拜了师父，有模有样地学习了两个小时的二胡。
欢迎他来时有多热烈，现在就有多冷清，整个饭桌上唯一活跃的就数赵晓琪，微笑着为他夹菜。
权叔为他盛了一碗汤，“我说龙警官呀，单身狗在哪里都是过，与其冷冷清清，不如在这里有大家陪伴热热闹闹的。”
“别劝他，让他走。”
郑钱钱化悲愤为食量，毫不客气地将那碗汤抢过来，呼噜呼噜地喝着。
尴尬了，饭都不让吃。龙景空夹着筷子，叹了口气就没意思地放下了。
赵晓琪见状起身走到后面，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饺子，“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饺子。”
送客饺子，迎客面。
龙景感激地对她笑了笑，夹起饺子就往嘴里送去，还没来得及咀嚼，就看到郑钱钱又来捣乱，张开大嘴巴疯狂让嘴里塞，没一会大半碗饺子就被血盆大口吃掉。
“一口可以塞八只饺子，看来你平时是隐藏了实力。”权叔呵呵地扯着嘴角吐槽着。
龙景看着碗里还飘着最后一只饺子，心中也是有火不能发，“你还吃得下吗？”
这人也是人才，直接无视大家的鄙视，伸着筷子快又准地戳中目标，一塞，创下了一口塞最多个饺子的历史记录。
这下龙景算是彻底没有胃口了，将筷子放下，正式地与大家告辞了，“谢谢大家这段时间来的照顾，真是感激不尽。”
“光说有什么意思。”
吃得满嘴流油的郑钱钱抹都懒得抹一下嘴巴，嘴一空闲就开始怼天怼地。
“临走之前先将账结了吧！”这话说得颇有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的气概。
“你怎么可以敲诈人？”莲姐气愤地指着郑钱钱的鼻子就责骂着。
“莲姐，对自己人就免费，可他不是呀，病人进来住院都要给住宿伙食费，凭什么他一个外人就不用。”
听明白了，敢情就是在报复他反悔不留下来做任务。
“说吧，你要怎么收费？”
“好说好说。”郑钱钱像是早有准备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正正方方地折叠着的纸张，展开后照着单子眉飞色舞地念着：“按理说接受幽冥殿堂的任务，失败的话就要赔偿金额，任务悬赏金额是十万，赔偿就是百分之十，也就是一万元。”
“为什么还有赔偿这一说法？”
郑钱钱一脸坏笑，“那你现在选择赔钱还是赔肉？”
“我不赔，分明就是一切解释权归你。”
莲姐也帮腔说着：“小郑，这赔不赔偿还不是你说了算，况且小景也只是被你拉着要他做任务的......”
郑钱钱面对莲姐的据理力争，面上丝毫没有慌张，反而咧嘴笑了，“莫急，我可以免了他的赔偿，可是既然不是青山精神病院的人，那就得交住宿和伙食费，啊，对了还有停车费。”
还真没想到郑钱钱这人还真人如其名，掉到钱眼里了。
“说吧，多少钱，我给。”
“不多，不多，按照病人的收费标准，一共一千六百七十元，友情价抹去零头，就一千六百元吧！请问龙警官，您刷卡还是刷卡吗？”
“你还不如去抢钱......”龙景清楚记得自己只不过才住了四天，这么贵直追五星级酒店的价格了！
“没关系，我正好缺一辆车，你抵押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赎回也没关系。”
龙景觉得自己的肝都被气痛了，可恨的身为警察的他不能使用暴力，强忍着揍人的冲动离开了青山精神病院。
浑身上下找个硬币刮痧都没有，穷地叮当响的他徒步走在街道上，硬生生费了半个小时才来到繁华步行街的一处大型超市，拿着个购物篮子装模作样走进商场里，可实际上，一进去就直奔清闲的休息区走去，加入了大妈大爷们蹭空调的队伍里。
这事平时见多了，可自己第一次做还是有点臊，无他，这书籍选购区里不单只摆放了书架和长凳子数张，更是贴心地在旁边设立了幼儿游玩区。试想想，一群带娃的大爷大妈们中间突兀地多了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有胳膊有腿的竟然过得如此废柴的人生，着实让人大跌老花镜。
龙景觉得羞耻。
龙景感到很无奈。
龙景现在很想揍人。
出了青山精神病院后就给齐岩他们打电话，谁料他们说今天有任务，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出任务的地方竟然是这名不经传的小商场里面。
本来他还在感叹世界真是小小小，小得真奇妙妙妙。
可收获N双白眼后，忍不住吐槽着：这算什么鬼接头地方呀？
努力将自己变成小透明的他缩在书架的一个角落里，手拿着一本厚厚的十万个外什么遮挡着半张脸，以绝佳视角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四周。
第九十章 情报出错
在拉面店里，龙景在齐岩的震惊的眼神里，再战第三碗面。
这家店是新开张，活动期间吃面可以免费加一份面，齐岩跟陈希都只吃了一碗，谁知道龙景询问过他们后还为他们各自叫多一份面。
陈希本来还想说点了就点了，反正自己青蛙肚子还可以再涨一涨，没曾想到这货不是秉着吃够本的心里，而是他自己真的能吃下。
“我们的景兄弟，能问一下你在里面受到非人般的虐待吗？”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问候他的菊花。
“陈希师兄，我只是中午没吃饱饭而已......”
“没吃饱呀！”这人好使坏地拖长了尾音。
龙景懒得搭理他，起身就坐在齐岩身边的空凳子上，一起看着他平板里的监控画面。
“有发现吗？”
“还没有，都没有可疑的人靠近这个书架。”
“这样子呀......”龙景在齐岩揉酸胀眼睛地档口接过平板，提出自己的疑虑：“会不会是情报出错了？”
“不可能，翻译出来的稿子比对了十次有多，绝对不可能出错。”
陈希压低声音吐槽着：“我看根本就是那小子耍我们。”
龙景回想起那日与于洋接头的情况，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可还是凭着明锐的直觉，还是选择相信他。或许还真是因为他提起家乡时眼底留露出来的那一丝忧伤。
一个警察因为这点没根据，参透个人主观情绪去办案是不理智的，可还是为此辩驳一下：“或许是情况有变。”
“也不出奇。”齐岩赞同地说道。
“下班前还得跟老侯汇报一声事情的结果，那现在你们走不走？”
“你先走吧，我还想等等。”齐岩头都没有抬起来，跟龙景一起继续认真看着平板屏幕。
“好吧，你们两个加油吧！”
其实根据情报来说，已经经过两个小时，估计目标人物是不会出现的，可他们两个死脑筋一样不肯放过这个作为切入点的线索，现在人没有在现场埋伏着却经过商场的授权进入了监控，守在商场出口的一家小店面里继续远程监视着。
闲在无聊，龙景肩膀轻靠着齐岩窃窃私语着：“你说来的人会是怎么样的？”
“应该是个女性，你觉得呢？”
“不是大妈大爷，也不会是小屁孩，也许不是年轻的上班一族，估计是女高中生。”
齐岩偏过头饶有趣味地问着：“何以见得？”
女学生也是他预料之中，却没有精确到哪一个年龄阶段的，不由地好奇龙景有什么依据这样说。
“预定的时间是下午的五点三十五分，要说下班过来吧，估计只有外资企业或大型正规的国企做到这么早又准时下班，可这附近还真没有符合这一项要求的企业存在。这里可是步行街，只能步行不能进车子，若以这里为中心往外五分钟脚程的只有距离这里最近的文德中学。”
“可这也不一定是高中生呀！”
“现在没有几个人这么闲专门去读这些尘封已久的砖头书吧！”他口中的砖头书就是高考之路必读的经典名著，以大又笨重著名。
“概率学来说是这样没错，只是还不排除社会上其他人群误购买了的情况。”
“这也是我一直思索的事。第一，有问题的书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第二，有什么办法不让别人买走那书籍。”
两人为了掩人耳目，辗转从拉面店到奶茶店，再从奶茶店到小吃摊，最后躲无可躲钻进了两人的小卡拉OK厢房里。
撕心裂肺的嚎唱再到低声咛喃，一连唱了三个小时，演唱会也不用这么拼吧！
“喂，里面的人，出来呀！”
龙景他们透着磨砂玻璃瞄了一眼，本来灯火阑珊，现在竟变得灯光点点。
龙景喝了一口冰糖雪梨饮料润了一下喉咙，打开玻璃门，“走吧，都打洋了。”
两人走在空荡的商场里，身后保安嘲笑声就异常清晰入耳：“草，两个臭男人。”
“......”
“......”
晚上的11点，劳累了一天的社畜们早早钻回自己那小窝里喘气，只有少数人还在外面留连。
一处小公园里却出奇地聚集着五六个女生，她们年纪不大，衣着却相当的成熟，低V领的小连衣裙，又或者是露香肩小背心搭配超短牛仔裙，更有甚者是Dao国风格的学生服，每个人身上相同点是都喷洒浓郁的香水，画着夸张成熟的浓妆。
一个大姐大的女孩，摇晃着手里那个贴满水钻的手机，嚼着口香糖的嘴里发出不耐烦的啧吧声，烟熏妆的眼睛危险地眯着藐视着脚下被踩着的那个女孩。
“你竟敢作妖，臭*子，给脸不要脸是吧！”是罢就过分地用脚踩到她细皮嫩肉的脸上，细长的高跟鞋跟被用力踩进女孩的脸上，瞬间溢出鲜血。
偏偏脚下的女生紧咬着嘴唇忍痛，就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唯有那清澈的眼睛写满了不屈服。
一个穿着迷你裙的女生轻声提醒着：“老大，脸都破相了。”
“晦气！”这大姐头将口里的口香糖吐出来，用做着精美碎钻美甲的手指捻着，蹲下身来，狠狠地将口香糖粘在她修长的头发里。
“吴昔柳，让你入局是看得起你，今天你的小命先留着，敢声张，哼，阎王爷没留不住你的命。”
那个穿着迷你裙的女生视乎很是维护吴昔柳，连声答应着：“放心宝儿姐，她不敢的。”
“不敢？陈敏儿，你介绍人过来时可是说她脾气很温顺，可还不是敢作妖。”
“对不起宝儿姐，求你就饶了她吧！”
“饶了她，说得轻巧，她可是让我们今晚停工了，你说这钱不是她赔，难道你愿意替她赔？”
周遭的女孩听到宝儿姐这话，纷纷抱怨着：“啊，不是吧，今晚停工。”
“今晚的派对我可是期待已久的，怎么这样......”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你那猪头。”
“说什么呢，我亲姨妈快要来了，现在不就是要抓紧时间多捞点Money嘛！”
“宝儿姐，就不能打电话给蚊子哥吗？”
这个叫宝儿姐的就是刚才欺凌人的那个女孩，她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摸出香烟，身边就有人殷勤地替她将香烟点燃。手指无比熟练地夹着香烟吞云吐雾着，修长的小尾指随意地撩开被封吹拂到她脸上的长发，烦恼地说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规矩，从来与他们有任何私底下的联系。只有在规定的日子里去指定的地方取地址，每一次都不一样，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发生。”
“这还不是这新人闯的祸，我早就看这胖妞不顺眼了。”说着就拖拽起趴在地上的吴昔柳，刚想一巴掌扇下去，可看到她露出一抹不要命的嘲讽笑容，心神不受控制地愣住，手就停在半空未成落下。
刚才那个出言相劝的陈敏儿迅速将人护在身后，再次向冷眼看戏的宝儿姐劝道：“脸都打肿打花了，这可是没有一头半个月都好不了的呀！”
“够了，你们就先放她狗命，以后她赚的钱都归姐妹们呀！”
这个叫吴昔柳的女子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把推开护在她身前的陈敏儿，踉跄地自顾自地离开。
“昔柳，你......”
“宝儿姐，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
“是呀，这么桀骜不驯，万一将我们都出去怎么办？”
宝儿姐眯着瞄着眼线的眼睛，无不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陈敏儿看着她那张红唇，赶在说出生杀决策前，劝阻着：“宝儿姐，我去劝劝她，这都怪我没有事先与她说清楚。”
宝儿姐瞪了她一眼，冰冷地说着：“哼，一周，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
“好好好，谢谢宝儿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