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冲动是丧尸
郑钱钱忙拽着龙景的手臂，像躲避疯狗般绕路走，极力压低嗓门解释着：“这个女人来我们这里五年多了，说起来还是你们警局委托我们严加看管的呢！听说她被几个混混那啥后就头脑不清醒，怪可怜的，你瞧瞧都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疯样子估计没救了。”
“就没有医生救治她吗？”
“嘿，不瞒你说，我们这里是收容那些病情好转的病人的，护士倒有一个，医院那边也会一个月派一到两个医生过来做做心理咨询，只是这女人从不让人靠近，准确点来说是到了生人勿近的地步。”
“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作为拥有心理咨询师资格证的龙景，不知是出于警察的正义还是医者的恻隐心作祟，看着那个疯女人竟有点不忍心。
“那也没办法呀，前几个医生不是被她吓着就是被她咬伤，现在整个H市都没人敢给她看病了。”
“这么严重......能不能让我来试试看？”
“你？还是不要了吧......”
“你是担心我学艺不精？”
“不，我是担心她再弄个袭警的罪名......”
“......”龙景转头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疯女人竟从石凳上面站起来，死灰般的眼里毫不掩饰地闪烁着嗜血的精光，动作僵硬又诡异地举着瘦骨嶙嶙的双手，像足了索命的丧尸。
“龙兄，救人首先还得保住自己小命呀！切莫冲动，冲动是魔鬼呀！”
“冲动是丧尸。”
不知为何，两人竟很默契地对视一眼后，脚下像是装了风火轮，头也不回飞快地离开了。
“我说哥呀，你也看到了，她这个样子真的没救了。”
“那可不行。”龙景一时没控制住语音，大声喊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忙道歉着：“啊，不好意思。”
“龙兄不愧是警察，正义感十足呀！”
面对郑钱钱的夸张，他脸上微微一烧，轻声咳嗽着：“话又说回来，你们可以在她的伙食里下一点治疗的药物吗，一个疗程下来我再过来给她瞧瞧病吧！”
本以为会给他造成什么困惑，没想到郑钱钱这人爽快地答应着：“行呀，那么我们下周再见吧！”
......
最后因为莲姐不能离开这病院，用情至深的权叔竟哀求郑钱钱让他留下来，就这样青山精神病院多了一个杂工。
两个人进去，只剩一个人出来，龙景转头看着这扇威严又透着诡异的大门，竟有一种这是一个吃人的精神病院的错觉。
“龙兄，你不舒服吗？”
喂，我忍你很久了。
龙井和茶茶就算了，你就是三八也认了，可这羞耻到极点的称呼怎么你偏要挂在嘴边？
“我说郑副院长，你就叫我龙井吧，我的朋友都是这样子称呼我的！”
唉，做人好难呀！说个话都要死很多脑细胞，生怕让对方不开心。
“这怎么行，你是警察是我学习的榜样，你这个大哥我认了！”
亲，你迟钝就算了，怎么还死脑筋呀？
“不是，论起年龄我也未必比你大呀！”
“那你今年几岁了？”
“二十二......”
“卧槽，我还真是比你年纪大，亏大了。”
龙景直觉这有点结拜互换姓名八字的《金兰谱》的赶脚，面对热情奔放，上来就自来熟的郑钱钱有点不适宜，尴尬又不失礼貌地说着：“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哦，好呀，龙弟我们下周再见吧！”
又是一个奇葩称呼，龙弟，龙的，在H城就刚好有一家很出名的酒店就叫龙的酒楼。唉，摇头想想还是算了，人该知足了吧，毕竟从“隆胸”变成了“龙的酒楼”，再挑剔可能就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了。
只是最后还是傲娇地挣扎了一下：“客气了，你还是叫我龙井茶吧！”
“这可不行......”
龙景看着他一脸狡黠的狐狸笑容，偏生他就是不将剩下的半截话说下去。真是话说一半，砒霜拌饭。
“......”
不知道为什么进入这青山精神病院竟有一种置身于迷雾中的感觉，让他想不明猜不透，直觉里面有数不清的秘密。
我是最贫穷的仔，龙景挤完公交又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补给了生活用品，兜里就只剩不到二十块钱。
生活多苦也不能没有一点甜，买了十根便宜的棒棒糖，算是让他支撑完这个月的精神食粮了。
刚将吃完棒棒糖的棍子丢到垃圾桶里，守旧就恰在此时叮咚地响了，“我靠，这墨菲定律真是太邪门了。”
作为最诡异的心理学效应，它就像魔鬼一般看透人的内心，你越不想一件事发生，反而它就越会发生，让很多人很意外。
因为失去演奏钢琴的创收来源，这个月对孤儿院的资助费用至今还未有着落，龙景看着手机里扣费不足的短信直觉自己脑壳子都痛了。
“你在想什么呀？”
龙景一时未察觉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啊，原来是小晴呀！”
电梯适时到了，她柔声招呼着他：“走吧！”
“好！”
沉默的气氛被他率先打破，“小晴这是回家呀？”
“嗯！”轻飘飘地一声算是回应了他。
自己真是猪脑袋呀，用脚指头都能猜到的事怎么就问出口了？这下好了，尬聊的结果就是更加的恐怖的死寂。
“你还没回答我。”
她的话像春风吹过死寂的湖面，又像石头噗通一声掉到湖水里，激荡起无限的涟漪在龙景的心头荡漾着，“说出来怕你笑话我。”
不到一分钟里龙景在与她四目相对间落下了下风，率先将目光移开了......
古有烽火戏诸侯，现在就当笑话逗逗小晴开心吧！
“我一直资助孤儿院和学校，就是上个月出了点状况，现在不能靠演奏钢琴赚钱，快要出奇地成为破产自身难保的乞丐善人了。”
“......我听龙叔说你的本事很多，不做警察或许会有更多的前途。”
“是钱途不是前途吧！说实话，我不知道为何对做警察有一种强烈的执着......”他面对的是有夫之妇，真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个屁呀！
“钱方面我会替你想想办法，只是......你确定做警察是正确的吗？”十八楼到了，小晴丢下话就率先走出电梯。
想不明白她这话里有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急忙赶上去请教着：“我做警察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吗？”
“还真有，你爸是黑道，真不怕有一天要大义灭亲吗？”
“......我相信他不会做违法的事。”
“哦！”她又是丢下轻飘飘的一句回应话就利索地开门走回自己家。
第六十二章 全权负责
龙景决定在发工资前就尽可能地蹭警局的免费食堂，左手油条右手豆奶，嘴里还不忘叼着一个包子。
“呦，少见呀，我们的龙二少爷竟然肯卑躬屈膝来饭堂用餐。”
当你被特别对待时，总有那么些人跳出来，譬如现在，他明明是被冷藏了，可偏有人觉得你是被优待，不用枪风吹日晒，更不用枪林弹雨，每天呆在档案室里打打字吃吃瓜子就可以吃上公家饭。
在这窃窃私语中，龙景轻叹了一口气，拿上东西就从凳子上站起来准备回档案室吃，虽然气味不佳，可怎么也比某些人的嘴巴香。
一个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放在他肩膀上，来者虎着声音说着：“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是吗？”
“林队？”
“等我一下。”对他报以一笑的林队抱拳小跑，日益圆润的身材此时像足了一个肉球在弹跳着，真是喜感十足。
......
“你这个休息日过得真是充实呀！”
“唉，空有报国之心却报效无门，说的就是我呀！”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办大案子，现在也只好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为民服务了。
“龙景，你是不是不相干了？”
就在他跟林队吐吐苦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威严的声音，这一下确实将他们二人惊着了，而林队更是从摇摇欲坠的凳子上摔下来，哐当一声，这破凳子就光荣退休了。
罪魁祸首从门后面快速闪进来，赶紧地搀扶起林队，问候着：“呃......林队你屁股还好吗？”
“你这小子心眼坏透了，我的屁股都摔成了两瓣了......”
“......屁股就是两瓣的呀，难道说林队屁股本来只有一瓣？”
屁股只有一瓣，那不就等于没有那啥吗？
“齐岩，你真是找死！！！”
龙景哈哈大笑地紧忙搭救被殴打着的齐岩，岔开话题：“齐师兄，我这个休息日去了青山精神病院，听说有一个很重要的病人被你们托管在那里的......”
“你为什么去哪里？”
龙景听到齐岩这异常严肃的问话，不由地心头一紧，快速地解释着：“哦，是这样的之前不是说要帮权叔找初恋吗，她就在那里面。”
“这小子很有做月老的潜质，齐岩你说是不是，咦，齐岩......”
眼看着齐岩阴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让留在原地的两人尴尬不已。
“真是阿炳叫狗越叫越走，这大早上的真不知道他在玩啥咧......”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齐岩这么不悦，龙景都顾不得捧场笑笑，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在脑海里过一遍，纳闷地问着：“我没说错话吧？”
“不用管他，也许是大姨夫来了。”说着他就满满塞了一嘴的包子，胡乱嚼两下就呼噜地喝着最后一口豆浆。
“对了，林老大，我拜托你那事......”
“你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十分钟后，站在队伍最后面的龙景聚精会神地听着候局开着周会。此时正好有提到上周发生的两宗大案子。
案件的负责人出列汇报着工作，齐岩可观地阐述了事件追查的进度，提出了去G州嫌疑犯家里取证搜查的要求。
轮到林队时，他可没有像齐岩那般可以，一上来就管候局要人。
“局里的人随便你们两个调动还不够吗？”
“确实是不够......我这案子十有八九的人都觉得是郭某强性侵女下属，可细细地盘问又觉得他说得不假一时间真假难辨，为今之计就是请求外援，对嫌疑犯郭某强催眠求证一下......”
林队的话一说出口就像炸弹一样炸开了，大家交头接耳间不乏点头赞同的。
场面这般失控让候局怒火中烧，激动得红着脸扯着脖子就厉声责备着：“又是请求外援，难道我们江滨警局就这么能力不足，非要请外援？”
“我们也有心理学专家呀，为什么还要请外援？”
“就是，外援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一样的声音混在议论声中很快就成了风投标，尤其是听到候局的责备后，大家七嘴八舌间就将龙景推出来了。
“龙景不行。”候局和齐岩异口同声地说着，这么诡异的一幕让大家倍感意外，更是投来更躲疑问的眼神。
齐岩看了一眼老大，就迅速说出自己的理由：“他只是一个实习生，这么重要的案子还是找专业人士做吧！”
“此言差矣，据我所知，龙景可是考取了一级的心理咨询证，犯罪心理学更是以满分成绩毕业的，虽然履历上有一点小瑕疵，可也不能断定他就不是那块和氏璧呀，要知道他才是以最优异成绩毕业的......”
“瑕疵就是瑕疵......”出声的是饭堂里嘲笑龙景的同期实习生甲某，不是他没有姓名，而是龙景只想当他是一个屁放掉，一个屁不配拥有姓名......
“你这小子会不会是说话呀？作为警察最基本的秉着公正的态度为人处世都不懂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人家龙景是义演，不是兼职。这些年来赚到的钱就毫无保留地资助给孤儿院，累积的善款都够在一线城市买两套房子了。这么有善心的人竟然在饭堂里被公然嘲笑，你们的良心难道就不痛吗？”
胖子就是肺活量大，林队话像机关枪一样，biubiu地瞄准发射，这群小子瞬间就体无完肤了。
这年头你拿土豆白菜作为参照物是不够震撼的，除了威名一时的猪肉，现在最牛掰的还是商品楼，一线城市买两套房子悠着点也要两百多万。
“......”
“......”
“......”
新人们被林队怼得哑口无言，纷纷低垂着头视乎在愧疚反省着，林队对他们的反应表示满意，打铁趁热地对候局建议着：“候局，我真的需要一个心理专家，龙景不行的话要不还是外援吧！”
“你休想，我才不想求那人......”候局话音刚落，林队才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惊呼着：“哎呀，小晴怕是请不得了，出事的人是她们家公司的，还是避嫌好点......”话从他嘴里出来像足了一把刀子，一下就将老大的后路绝了。
“......”候局眼神犀利地向林队投来，要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估计林队已在去火葬场的路上。
“齐岩你说怎么办？”球一个侧传被漂亮地踢给了齐岩。
“......姑且让他试一试吧！”
候局许是打算在持有不同态度的齐岩身上寻求支持，却被始料未及“背叛”了，气得他黑着脸用严厉的口吻说着：“这事交由林队全权负责，若有闪失，势必问责到每个人身上。”
第六十三章 心理咨询室
龙景直至下班前都在忙碌布置的事，平时浑浑噩噩过日子觉得时间度日如年，现在鼓起干劲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根本就不够用。
“行呀你这小子，硬生生将这个堆满杂物的角落清理出来。”
“林师兄你来啦！”称呼由林队转变成林师兄，是因为林队为他争取到这个地步赢得他衷心的敬佩之情，本想叫林队老大，却意外得到这句回应：“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师兄，要知道这么多个实习生就你一个让我看重，换做别个我可不会管这闲事......”
龙景胡乱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接过林师兄递过来的冰冻饮料，咧嘴笑了：“管师兄您要了这么多东西，不弄好还真没脸见您老人家。来，快帮我指点一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鉴于警局现在没有多余的房间可用，呃......准确点来说是没有得到使用其他房间的批准......
还好有林队这个万金油在，加上他的档案室本来就是半个仓库的存在，里面的办公用具十有八九还是淘得出来。就这样，他的心理咨询室在落在磨砂玻璃的窗边，柔光从外院透进来，加上一些温馨的花束盆栽等小装饰，再拉上洁白的帘子，整个空间私密又安静，正是十分适宜。
“我虽然没到看心理医生的程度，不过你这里倒是不让人抗拒进来躺一躺。”这人动作比说话还快，抱着一个毛茸茸可爱的粉红抱枕就躺在一张被淘汰下来的老板凳子上面，舒服地闭上眼睛。
“林师兄，我这边准备得差不多，你看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做个见证人，录个像什么的......”
“呦，想不到你小子挺有经验的嘛！”
本来还以为这小子又是布置房间又是紧张筹备催眠的事会手忙脚乱，怎么说都会有点慌张吧！谁料他不单止有条不紊地出色完成工作，还胸有成竹地样子。
“哪里，我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哪里有师兄们见多识广呀！”
“小子本事大态度又这么谦虚，好样的，不过我也没料到你今天就可以将地方布置出来......这样吧，明天早上再开始催眠工作吧！”
“好，那我再布置一下吧！”
“差不多就得了吧，都到下班时间了......”
“emmm，也不用多久，我再忙一会儿。”
龙景出去一趟，再回来时也没有碰到齐岩师兄，倒是遇到不少同事因为对他改观后热情主动地跟他打起招呼。
心情愉悦的他回到档案室里就欢快地安装着闭路监控，原来这档案室之前因为并未得到重视，只是单纯作为一个杂物间使用，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所有的案宗都记录在册归类地放置好，而现在更是作为心理咨询室来使用，监控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虽然林队给了他专门录像用的摄像机，可不知为何龙景还是觉得再来一个秘密的摄像头更为至妥当，这份严重缺失的安全感一直存在他身上。
若是说一个人丢失了十七岁之前的记忆，只是单纯地知道自己叫龙景，父亲叫龙三，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而这些亲人与自己既亲又远的相处方式还是让他很不安，而这份不安他只是深藏在心底。
直至有一天他找到班主任要求催眠治疗，那一日的情景他怕是终身难忘......
......
“龙景，我劝你不要试图催眠我，放心，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龙景看着班主任兼催眠专家吴刚铁青的脸，可以看出此刻老师心里的不满达到了极致。
这也难怪，龙景自从催眠课程开始以来，从一开始的同学间好奇练手催眠，后来初露锋芒后更是主动地邀约同学开始了互相催眠的对战。
秉着学术是用在正途上，吴老师是对他们这种一点都不严谨的玩笑性质的催眠表示出极度的不满，要不是眼前这小子有人看好，自己早就想惩治他了......
没想到他倒是有点本事，屡战屡胜，现在更是班门弄斧地挑战老师？
开玩笑，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现在眼前这小子还未出师就这么嚣张，就不怕为师一个不小心就弄死他吗？
“你可知道催眠不是像你这样拿来玩的，拿来炫耀的。在世界上顶级的催眠专家里就不乏你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后来遇到高手了，竟被强力催眠洗脑得变回刚出娘胎的样子，就是那种还用尿不湿吃奶嘴的那种。老师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离开这个房间，我就所有事没有发生......”
即使是回忆，龙景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开玩笑，这种充满杀气的威胁谁不害怕呀，更何况是学师未满时得罪老师，即使最后赢了也没命活到毕业呀！
“吴老师，我今天不是来挑战您的......”
“那你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的办公室。”
“......我是来看病的，今天特一打听到是老师您值班心理咨询室，学生我是慕名前来求救的。”
吴老师气呼呼地指着磨砂玻璃上像苍蝇一样趴在上面，看热闹的一大群人，怒吼着：“外面这吵吵闹闹的一大群人，你还好意思说是看病的？”
“.......老师您等我一下哈！”最后他费了很大劲才将外面不知何处闻风而来的人群劝散，那一刻的他深刻地明白曝光在聚光灯下的明星为什么有病都偷着瞒着不敢看了......
受公众的注目还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其实还真是无辜的，吴老师作为公安大学最一流的催眠专家，平时课程可是排得满满当当的，这个心理咨询室平日里师兄师姐坐阵时间最长，而我们这个顾问老师可是很久很久才出现一次，比昙花一现还难捉捕到机会，所谓可遇不可求......
龙景一直挑战同学，其实也是在“独孤求败”，真不知道是自己功力深厚还是同学菜，竟没有被催眠成功过，甚至以下犯上地挑战一个催眠专业很出色的师兄，一番互相争斗中，龙景承认他的能力后故意放松自己，催眠倒是催眠了，只是没有获得有用的信息，只有记录了洋洋洒洒几页的回忆......
一些没有真实经历感，如梦如幻的回忆......
最后的最后，吴老师终于同意帮他做催眠，只是结果竟是出乎意料地难以接受......
第六十四章 催眠取证
小区门口马路对面的大排档终于又重新开摊了，龙景在车里看到了，没有多想就将车开上稳稳地停靠在停车位上，下车后小跑地走进店里，热络地坐在档主的旁边聊着话，其实无非的就是还在意嫌疑犯刘启荣口中所说的离奇断片问题。
三言两句中，档住了解到他的职业身份后，感慨地叹着：“早说我就留下小兄弟的电话也不至于被追杀得这么惨。”
“明哥言重了，我还是一个小实习生，遇事还是要报警的，不过那日要是我晚一点走也许久能阻止这悲剧发生，你可不知道我在警局报到的第一天就听到你这事，吓得我可不轻。”
“是吧，我开大排档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恐怖的事。”
“不过明哥你也是个大度的原谅了那刘启荣。”
“我能拿他咋办，都是认识将近五年的老朋友了，只能当他是一时间搭错经了，况且那老小子可是诚恳地拿出全部积蓄赔给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街角灯光遗失处走出一个戴着卫衣帽缩着身子的男人在街道的对面的路灯下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东西，一阵花火闪过，一个疑似燃烧香烟的红光点亮着。
“对面那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经历上次的事件，伙计都时刻警惕着店面的一举一动，明显那人的出现瞬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大毛，做一碗艇仔粥送过去吧！”
“啊......为什么呀？”
明哥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扭头笑问龙景：“龙警官，你认出他是谁吗？”
“嗯，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刘启荣吧！”
“那时他求我原谅时说了一句会用命来还我，本以为他想不开，劝他一阵后才知道什么意思，他呀其实是想保护我这个小排档。唉，做人不容易呀，若是他是真心向善，我没有不原谅的道理吧！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龙警官。”
“你存一下我的手机号码吧！”
“你不相信他？”
“那可不是，只是我也很疑惑他为什么会醉酒断片并且有酒后追杀人这个暴力倾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一下比较好吧，虽然我不怎么顶事，不过好在比报警来人快一点吧！”龙景说到最后还是不忘调皮地开着玩笑，虽然说着都是事实......
“好小子，来，快点餐，以后来我这里就不用客气，使劲地吃全部免费。”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明叔你真大方！”
“客气了，现在知道有个警察住我店铺对面，心里想想就踏实多了。”
“咦，先说好了，我这可不是收受贿赂，记着账月头发工资后结呀！”
“行行行，你想记多久都可以。”
熟络后又是一阵闲聊，龙景吃完夜宵观看好一会儿，发现这刘启荣还真是没有恶意后也就放心，过去劝告几句就径自回家了。
犹豫不决的他纠结好几分钟后终于鼓起勇气按响了隔壁1801号房子的门铃，出乎意料地没人在家？
不知为什么龙景竟有感觉松了一口气，驮着累趴着后背开门就进屋，连照明灯都没有打开，无比熟悉地行走在房间里来到电视机面前，拿起遥控器就百无聊赖地翻动着节目频道，最后还是选了《四月物语》，在曼妙唯美的音乐声中，闭上了自己疲惫的眼睛。
手机闹钟声骤然响起，龙景睡眼朦胧地四下寻找着手机，却从贴身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这一刻才惊觉自己昨夜没有洗澡就睡着了，嗷呜了一声就飞奔向洗澡房。
好在军校的紧凑生活让他养成了遇到突发状况也可以保持头脑清醒，有条不紊地完成任务。这不，现在他仅用了十分钟完成了洗漱全部工作，出门微抖着腿站在下行的电梯里。
警局饭堂里，
“咦，精神状态不错呀！”
龙景打上早餐来到了林师兄所在的餐桌，忙紧笑着与两位师兄打招呼，“林师兄，齐岩师兄早上好！”
“嗯！”
齐岩师兄好像是从得知他去青山精神病院后就对他冷冰冰的，这种冰冷的程度让空气的温度都不自觉地下降了几度，尤其是他那紧锁的眉宇，整个暖男竟变成了冰块男，真是让人怎么也无法适应。
“那个齐岩师兄，谢谢你！”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林队本还挑眉赞许龙景的，下一秒却被齐岩的反常反应惊着了，一个大鸡蛋就这样咽在他喉咙里，辛苦得直翻白眼，这一个早上就在吵吵闹闹中度过了。
......
“罗永杰，我叫龙景，是江滨警局的一名警员，今天也将担任你的心理医生一职，请多多指教！”
“呃......龙警官，你好！”眼前这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眼镜底下是浓重的黑眼圈，满脸渣胡子再加上油腻坍塌的头发，显得整个人颓废不已。
“这个，你不用顾虑，为了公正性，刑警使用催眠取证都会安排第三者在场。”说罢，龙景就伸脚踹了踹没个正形抚摸着自己喉咙的林队，抱歉地解释着：“永杰呀，真是不好意思，就在今天早上我们警界就差点因为一个鸡蛋咽死一个警察，请你谅解这位警官的怪异行为。”
沉重的气氛被他这搞笑的话化解了，征求罗永杰的同意后，在安静祥和的音乐声中开始了催眠取证环节。
......
“他怎么还不醒？”
这一次催眠有别于上次帮刘启荣催眠的情况，只见龙景手里拿着一张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转身就拿着笔记带着林师兄走出小区间，小声地解释着：“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原来只是睡着了，吓得我以为出什么事了。也对，死者是他的女友却莫名被背叛按上着莫名的罪名，悲伤，愤怒又惊慌确实够折磨疯人的......”
“这样说来，师兄也是同意我的观点了？”
“什么时候变成你的观点了，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不是强奸犯才坚持要催眠取证的。”
“是是是，我们林队最是英明无比，现在这报告就交给你写啦！”
“嘿，原来你这臭小子打的竟是这个算盘。”也是，依着老侯的臭脾气，估计报告龙景递上去分分钟有被撕毁的可能性，还是自己来写吧，至少节约纸张资源......
这样想着的林队，接过笔记本就敲打了一下龙景的脑袋，用着责备的口吻说着：“只此一次，下一次还真要你自己汇报结果了。”
“辛苦师兄了！”龙景说着就对林队行了一个礼。
“好了，有空贫嘴就好好地帮我查案吧，要知道因为你这份证词，这案子变得更加棘手了，你小子得给我好好干！”
“遵命师兄！”龙景心底里却为证明他人清白而开心不已。
第六十五章 破产离婚
龙景今天跟着老大一起撸起袖子正打算大干一场，却意外接到自家老头子的电话：“你今天到点就下班回家。”
军命和父命哪一个如山？龙景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肯定是父命，不服从的话不是丢工作，更有可能是丢命。他现在一想起惹恼父亲后的训练场特训就感到骨头都疼痛颤抖起来......
后来他才发现，无论这通电话来与否他都是不可能外勤的......
之前觉得自己是被误会贬进档案室，在被禁止外勤命令这一点看来，这事怕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了。至少在他看来，候局像是不希望他露面？
而齐岩师兄也是在听说他去青山精神病院后才反常的。
在迷失真相的浓雾中他能感知到的是他们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或许跟青山精神病院有关，又或者是跟舞会上谋杀他那案子有关，还是说追溯到更久远的时候？
心情沉重的他手紧紧地抓住方向盘，开车在回家的路上。
好在他回家的路上是市区开往郊区，相比通勤时的交通拥堵，下班还是花费时间少了十分钟，顾不得原定计划顺路去一趟超市，直接开车回三环外的家。
小心翼翼地开门后没有发现父亲的踪影，就在纳闷之时，一个倩影从他房间里走出来，身上只围着浴巾。
“你......你是谁？”
龙景条件反应地捉起手边的东西就指着面前的这个“芙蓉出水”的姑娘，心里猛吐槽着二十二岁的他被自己老头这样坑，辣得他不敢睁开眼睛！
“晶晶，你回来啦！”
WTF，这声音不是嗲声版的小晴吗？
这下尴尬了，龙景忙将手放在身后藏起来，笑嘻嘻地问着：“小晴你怎么来到我房间......洗澡......”作为一个成年男子看到此情此景，脑子一下子轰地一片空白，结巴得不会说话了，一直回响着洗澡这两个字。
龙景礼貌眼地低下头不去看只围着浴巾的她，娇嫩粉红的小脚趾穿在他宽大的拖鞋上，像足了小孩偷穿大人的鞋子，怪是可爱的，让他忍不住看了又看。
“我可是等你好久喽！”
求你变回正常点的小晴吧，他怕自己会流鼻血身亡。
“你身后藏着什么？”
龙景这时才看清自己手里拿着的物件竟是香蕉！！！一时尴尬不已，脸色红涨慌乱地说着：“呃，没什么......只是......香蕉？呃，对，是香蕉......”
“是给我吃的？”
“啊......”龙景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句话是内涵话，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绝对不是......
呜呜，我还是小孩，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听成这样呀！感到无比羞愧的他忙将手里的香蕉扔给小晴，转过头尽量不看她。
“呃......小晴你不如先穿好衣服吧，小心着凉！”
坐在沙发上的他透着阳台玻璃的反光还是依稀可见她的模样，此情此景怎么这么像大妈肥皂剧里的《回家的诱惑》?而洪世贤的动态表情包竟魔咒般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放着。
“可是我不能回家呀！”
“为什么？”龙景很想说房子不就是在一墙之隔的旁边吗？
“法院今天查封了这房间了，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了哦！”
“啊......”
最后小晴穿上他衣柜里翻腾出来的一件T恤和热裤，暂时还算解决了危机，只是她那雪白的大长腿搭在茶几上面，人就坐在他旁边，想忽略都不行呀！
点上外卖后，两人谁也不想动地继续葛优躺在沙发上。
直至龙景起身为她倒水时，短短一瞟才真相为何她一直抱着抱枕......
此刻他竟觉得感谢自己一直以来执着与衣服的品质，而不至于过于刺激而喷出鼻血，要真是这么失礼的话，纵使十张嘴都没有办法编出花来糊弄过去吧！
“要不我出去给你买衣服吧！”
“不用这么麻烦......”
......
当龙景看向胯下一米距离的阳台间隔，竟有点后悔接受小晴这个疯狂的建议。
“晶晶加油，加油加油......”
一想到她又蹦又跳地为他加油着，单是想想都觉得场面太美了，头也不敢回（怕一个受刺激，下意识地胯下一紧成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勇敢地一个鱼跃前滚翻落到了她家的阳台上。
龙景对着对面的她唱着山歌般问话：“说吧要什么东西。”
“嗯，难得你都过去了，不如将我的行李打包好全部送过来吧！”
“好好好！”龙景不由得钦佩自己收放自如的自控力，低举着武器，迈着略带僵硬的步伐走进他们的房子。
与他那边户型相同的三室两厅两卫，主卧室与次卧都有任居住使用，唯有次卧宅味十足的二次元气息才让他辨别房间的使用者的身份。
“最重要的还是衣服。”站在简洁的主卧室里，龙景简单梳理头绪就撸起袖子开始动工了。
滑门式衣柜一打开，一股清幽的茉莉花熏香就扑鼻而来，定睛一看，发现也没有很多衣服，简单收一收连带化妆品就一个行李箱就打包完毕了。索性连她的床上用品也收拾从阳台处递过去。
......
“呃，你真的确定要住在我这里？”龙景礼貌地站在房门背对手上忙碌不已的小晴再次确认的，话说他们白宇集团再怎么落败也不至于一丁点家产都没有留下吧！
要是真的这样的话，他家老头也等于失业要回家住呀！
“晶晶不欢迎？”
“也不是......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与洛奇离婚了！”
“离婚，离婚？为什么呀？”
“他家破产了，我还不赶紧跟他离婚呀！”
“怎么这样......”
情况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一开始听小晴说破产竟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她家破产，没想到是洛奇家......
“他这样子没事吗？”
小晴手里正拿着相框，照片是她跟爷爷的合影，摆正在床头柜，信口回话着：“他今晚就求婚，听说明天就要跟怀孕的女朋友登记结婚了。”说罢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竟扯了扯嘴角苦笑着。
“......”听小晴这样说，突然觉得自己同情心喂狗了，竟然这般多余地担心那人破产又被离婚会过得很凄惨。
第六十六章 金睛火眼
龙景心情很好的在档案室里抱着那个粉红色的心形抱枕，一脸陶醉地闭上眼睛，靠在转椅上转悠着。
“我靠，你小子竟在这里，害我在食堂白等了。”
“林师兄，你来啦！”
“咦！”林真大手探上他的额头，疑惑地说着：“也不是发烧呀，这么失常，难道是发骚？”
“......”
“骚就留到夜深人静时自己处理，现在先说正经事吧！”
“......”一直不正经的可是你好不好！！！
昨晚林队带着人去洛氏集团走访，从死者的遗物中得到了新发现。
“你看看这些照片。”
龙景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从现场拍摄能看得出来，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夹着两张船票回执。
“你瞅瞅，这票是两人的身份证实名制购买的，还真只有热恋中的傻女人才会将充满回忆的小物件保留着。根据这个我已经派人去海岛度假村那边核实，相信今天就可以核实他们的关系了。”
“单是这样还不够......”
“行啦，你老哥我已经申请调查死者的所有消费记录，罗永杰那边也询问过了，他租住的公寓也会地毯式搜查，公寓附近的监控也调回来了，就辛苦一下你金睛火眼找证据。”
龙景领了最枯燥无味的苦差，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拒绝，反而很爽快地答应了。
每个人进入工作状态前都有自己的仪式，而他的仪式就是为自己泡上一杯茶。还在饮水机那边的他听到林队进来的声音，“监控录像我已拷贝上传到公共盘。”
“谢谢！”
啪嗒一声响，就在龙景狐疑着林队在做什么时，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传来，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快步跑回桌位，刚好看到他捏着剥好的鸡蛋往大嘴里送。
“不要！”
“......”
龙景眼睁睁看着鸡蛋进了他的大嘴，心情变得无比复杂，不禁用手捂着脸。
“喏，还给你！”
“你太恶心了！”
“真的不要了？”林队见龙景真的生气，也不再多问了，将刚才吐出来的鸡蛋又塞回嘴里，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别妨碍我工作。”
“臭小子，至于吗，不就是一个水煮蛋，明天赔你一个就是啦！”
第一次被下逐客令，还是来自自己的后辈，林队自知理亏快步离开档案室了。
龙景心情还是乱糟糟的，抿了一口茶，恰在这时手机传来了信息，“你今晚要吃什么？”
“鸡蛋。”
信息发出去后，龙景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因为没吃到鸡蛋竟演变成一种补偿心理，生怕小晴误解，又编辑另一条信息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呵呵呵.....”简单的三个字回应，对龙景来说竟是如获至宝，心情好多了，伸了个懒腰就开始查看录像。
与其他人不同，大众思维是从近期开始查看，龙景却更偏向从以前开始查看，这种顺序的查看方法很笨很蠢，但却是最能利用时间这条主线捕捉到监控对象的行为变化，甚至是放大某些会遗漏的小细节。
三台笔记本电脑，三段不同的监控，分别是公司，罗永杰公寓和死者吴彩蝶家门口。以日为时间单位割分着为期一个月的三段监控，龙景精神高度集中地交替观看，极大地了解到他们两人非比寻常的关系。
“他们确实是情侣。”
“有何新依据？”
龙景早就料到林队会这样问，扬了扬手里的草稿，有条理地为他分析：“这一个月以来，吴彩蝶前去罗永杰地公寓十二次，其中有两次过夜的记录。”
“她家门口的监控里，上班是一副小跑的欢快样子，回家时间总是不定时，不过多数在晚上十点前回到家。而这个时候她一步三回头地拿着手机与人开心通话，明明手里拿着钥匙却倚靠在门口没进去，可以大胆猜测出这个人应该是站在不远处的罗永杰。关于这一点，调取街口的监控录像就可以证实。”
“还有，在二十号那天早上，吴彩蝶比往常晚出门十分钟，恰在那一天罗永杰迟到了。他们公司用的是指纹打卡机器，做不得假。吴彩蝶慌张地上楼打卡才勉强赶上，若是推理罗永杰载人在公司门口让她下车，自己再去停车库停车，这就刚好解释得了为什么那天如往常一样时间出门的罗永杰迟到的原因。”
林队点了点头，说道：“这种免费司机的傻事也正是恋爱中的小伙子才做得出来的。可最后我在吴彩蝶家没有找到其他有力证据呀！”
“相对于这个，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呀？”
“我们的眼光被束缚在为罗永杰脱罪而努力找证据证明他们是正常的恋爱关系，可偏偏这是一个误区......即使我们找到证据又如何，还是会被推测为被挚爱背叛，恨到极致的报仇---吴彩蝶死前为了毁掉罗永杰的一场自导自演的骗局。”
“可你不是对罗永杰催眠了吗，相爱的记忆是做不得假呀！”
“不行的，催眠的报告只能作为佐证，并不能实际地为他脱罪，只能从中得到线索再去探究真相。”
“MD，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了？”林队摘下警帽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烦躁地用手拨弄着头发。
“世上没有白做的功夫，其实我们现在还是能掌握到几点。第一，他们是秘密恋爱，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对家里都是保密的。第二，罗永杰基本没有犯罪的嫌疑，吴彩蝶出事那天他刚好请年假回乡下，前往G市的飞机票做不得假。至于第三点......”
龙景快速地调取监控，画面停留在23日，也就是距离出事前一天，“深夜的11点，她独自一人出门，时隔整整一个小时才回来。”
“呃.....或许是跟罗永杰见面吧！”
“要是她会飞的话或许有这个可能......那时的罗永杰正在飞往G市的飞机上。”
“或许只是出门散步，又或者吃夜宵买东西。”
办案免不得就要这种反向思维，不断地辩证，还在他们两个还算和气没有争吵起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袋子，看重量不轻，可是回来时却没有了！”
“或许是扔垃圾......”
“她本科生一个脑子没毛病吧，最近的垃圾桶明明就在门口五米处。”
“确实呀！行，我这就去调取更多的监控录像，就不信查不出来她去哪里了。”
“兄台，我看你印堂发黑，黑眼圈深重，多多保重身体呀！”
“去你妈的印堂发黑。”林队狠狠地敲打几下龙景的脑门，嘴上骂着，眼里却全是赞许，“今天你小子就先下班吧！”
对于一个只能存在在档案室里的他来说，准时下班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加上今天确实要早点回家，也不再推托了，收拾好东西就在大家羡慕的眼光中离开了。
第六十七章 案件分析
美不到一个小时，此刻的龙景正跪在地上给白家大小姐白芷晴汇报工作。
她浑身的杀气硬是逼得一身正气的龙景屈服，“没查清真相就回家，你可真清闲淡定呀！”
“我不能出外勤呀！”龙景用着蚊叫的声音辩驳着。
“哼，要不是我不能出去，这案子能指望上你？”
真是唯小人于女子难养也，更何况是有人格分裂症的白芷晴。
“......我弱弱问一句，小晴你打算在我家住到什么时候？”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只过了一夜就翻脸不认人。”
“诶，别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我可没对你做什么......”
“要不我催眠一下你求证一下？”
龙景顿时汗颜了，她这语气明摆着说他有对她做什么龌龊的事，“我没有......”
“思想上没有吗？”
“......”
被怼得无力反驳的龙景最后接受了惩罚，担任起做饭的重任，有点费解地看着窝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她，嘴里嘟囔着：“你今天不是一直闲在家吗，怎么还没有做饭？”
下一秒客厅传来不悦的啪嗒声，吓得他缩着脖子转头看去，只见小晴手抱在胸前，薄怒地看向他：“谁规定女人在家一定要做饭？”
“没没没有......”
“以后上班买菜做饭昨家务都归你，有异议吗？”
龙景终于深刻体会到魔女这种生物是多么的可怕。
没有交谈，没有饭后电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整个房子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生气，而此刻倒在床上的龙景托着下巴摸着若有若无的胡须根子，思索着小晴忽然会病变的原因，片刻后决定打一通他认为很重要的电话。
“喂，爸！我是龙景呀！”
“是小晴出什么事了吗？”
“老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哪有你这样只关心她不关心我的呀！”
“你大男人一个有屁好担心的。有话快说，我这边很忙。”
“......”龙景无语极了，毕竟是自家老头，得忍不是吗？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严肃地说着：“小晴她犯病了。”
电话那头失声几分钟，是震惊还是思考，这一点龙景就无从得知了。
只听到一声叹息声后，苍老无比的声音传来：“是哪种形态？”
龙景仔仔细细地给父亲描述一番，在接下来长达一个小时的通话中，他才算深入地了解到这位天之娇女白芷晴不为人知的一面。
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罐啤酒，坐在客厅沙发上自顾自地喝起酒来，耳边一直回荡起父亲嘱咐的那一句话：“是时候该完成你的任务了。”
......
次日清晨，辗转醒过来的龙景再次发现自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与上次不同的是，身上多了一张毯子。想必这是小晴为他盖上的吧，这样想着的他心头苦涩中多出了一丝甜味。
一个小时后，警局饭堂里又出现了龙景的身影。
“早上好！”
“啊，早上好！”
本来与陈希坐在一桌用餐，面对林队突然的加入，龙景不得不往旁边挪了挪，只是当吨位重的林队一坐下来，饶是不锈钢桌椅都发出一阵悲鸣声，这一下又引得大家将目光投过来。
与老大在一起总是惹来不必要的关注，这与龙景踏进警局发誓要低调行事的想法完全相悖，为此深深地表示无奈，看了眼他那两个人适量堆得满满的食盘。嘴里吐槽着：“林师兄，你再不适当控制一下食量，怕是一屁股就会破坏公物了。”
“你这臭小子敢调侃上司，活腻了是吧，信不信我打死你。”
“别说，这个我可不相信。”陈希忍俊不禁地插话着，“昨晚林队你可是说今天也需要龙景帮忙的。”
“陈希，你这个叛徒，就不会杀杀他的锐气？这小子再不管就升天了。”
在他们两个活宝相爱相杀中，因为没有吃到小晴爱心早餐的郁结心情终于舒缓一点，快速吃完早餐又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
档案室里，针对女员工跳楼事件成立了特别调查小组的三人正趴在地上看着铺满地的文件稿子。
“我现在重新梳理一遍案件的经过。首先，从前年末的公司年会结束后，罗永杰与刚转正的吴彩蝶互生好感，并与第二年情人节两人终于在一起，而从吴彩蝶的网购记录可以查到购买过一条男士领带。这长达半年的恋爱中，两人都有以讨好对方而消费的记录。碍于公司制度，他们两个是秘密恋爱的关系，而据吴彩蝶父母后来讲述，事发半个月前死者有对父母提到过自己有男朋友了。
可一切事情却在罗永杰回老家而突变，据嫌疑人供述他回家是因为奶奶去世回去奔丧。23日死者行踪不明，而24日她就留遗书跳楼自杀了，还将男友说成了强奸犯。对这个案子你们现在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讨论吧！”
龙景等林队说完就忙举手询问着：“23日她回家前去过哪里，回家后有没有异常，还有她深夜出门去哪里了，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林队用手揉着太阳穴，“陈希你将调查结果告诉他吧！”
“好，一队连夜调取了周边的监控录像，发现她回家前去过一家大型的书店主题咖啡吧，在里面逗留了两个小时。而店里的监控也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的地方。至于她深夜出门，却是散步自家附近的公园，手里那袋东西被丢到公园的垃圾桶里。”
“这也解释非常不合理，明明家门口就有垃圾桶......”
陈希挠着头大胆猜测着：“emmm，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就像小孩偷买零食吃，怕被家人在垃圾桶里看到包装袋，也是会偷偷藏起来，趁家里人不注意就拿出去扔掉。”
“对呀，就是它！”龙景一拍掌叫了起来，急忙推测着：“一开始大家先入为主地认为罗永杰是强奸犯，原因有三。其一，社内没人知晓他们的关系。其二，恋爱关系尚未走到见家长这一地步。其三，吴彩蝶恋爱期间收到的礼物都不见了，我敢肯定那些东西被她在23日带出门扔掉了。”
“林队，我去公园找！”陈希获得批准后快步离开了。
“行呀小子，只要找到物证至少可以释放罗永杰了。”
“可他还是会活在吴彩蝶死亡的阴影里，大家会猜测是他的情变惹来极端的报仇......”
龙景直觉这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别人猜疑罗永杰，可作为他的心理咨询师，没有人比龙景更清楚他：他没有背叛吴彩蝶，可以说是深爱着她，甚至为了能跟她光明正大在一起，正在寻找下家公司。
“我想去那家书店主题咖啡吧了解情况！”
“不行。”林队一口拒绝后，调皮地对他挤了一下眼睛，开始一番自说自话：“龙景你今天不舒服想请假呀？好吧，换下衣服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谢林队！”龙景行了个军礼，欢快地撒腿就跑。
第六十八章 吴彩蝶家
“咖啡猫主题书店吗？”龙景装作经过若无其事地经过书店门口，店内只亮起了一盏灯，服务员才刚到工作岗位正在搞卫生。
临时起意的他决定沿路走去吴彩蝶家，在毒辣的太阳下堪堪走了十五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掏出手机的龙景模仿监控里的吴彩蝶的姿势，往后看着街口，最后锁定平日罗永杰站立的位置，应该就是十几米外那个路口。
“你是谁？”忽如其来的声音自他身后的铁门处传来。
“我是......”
“老头，快来帮忙，抓住这个贼眉鼠眼的坏人。”
龙景没料到会有这一场闹剧，便衣出行的他可不想暴露身份，转念一想就顺着老人家的力气，跨进门内，反手就将门关起来。
“啊，你怎么进来啦！来人呀，救命呀！”
就在老婆婆高声呼唤时，屋里跑出来一个穿着背心的老爷爷，看到龙景瞬间警惕起来抄起手边的一根棍子与他对峙着。
龙景叹了口气伸手进口袋里，只是这个不明举动在老人家看来更加紧张，厉声喊着：“诶，你想干什么？”
“老人家，别紧张，我有工作证的。”
“出去，我管你什么证。”
眼看长棍就要戳到他胸前，龙景矫健身手闪躲开，并一把抓住棍子堪堪稳住要往前普扑倒的老人。
“我是警察。”
“什么茶，我不认识。”
“啊，老头他说自己是警察，警察呀！”
“你真的是警察？”
“是的，为了秘密调查吴彩蝶的案件前来的......”
刚才还横眉竖眼精神得不得了的老头子，一听说吴彩蝶的名字，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丢下棍子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警察同志，对不起，老婆子我老眼昏花不识贵人。”
“没关系，也是我不对站在门口吓到你了。”
许是看到他汗流浃背，老人家热情地邀请他进屋纳凉。
从他进房子之后老爷爷就像是赌气走回房间，愣是老婆婆叫唤开饭了也不肯出来。
......
“来，龙警官，快尝尝我做的鱼饼。”
龙景坐在老婆婆的餐桌对面，有点拘谨地端着饭碗吃着白米饭，可当他咬下第一口鱼饼的时候，就被这美味的鱼饼惹得胃口大开，连吃两个之后称赞道：“婆婆你的鱼饼真是绝了，简直就是五星级大厨的水平，这外香里嫩，香嫩多汁，真的美味极了。”
婆婆得到他的称赞反而不见喜悦，反而在一声哀伤的轻叹声中将手里地筷子轻轻一放，自顾自话起来：“我孙女彩蝶最喜欢吃我做的酿鱼饼了。”说罢，眼神飘向花园的院子里。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引入眼帘的东西着实吓了龙景一大跳，“那是彩蝶吗？”
昔日的花架秋千下用鲜花搭建成一个简单的灵堂，而那被拆卸下来的秋千就被随意的丢弃在一旁。
“还不是那坏心眼老头做的好事。”
龙景为老人家倒了一杯热水，几番安慰下才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原来吴彩蝶幼年就丧父，母亲更是没熬上两年就丢下还在幼儿园的女儿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她可是在祖父母的尽心呵护下长大的，只是万没想到青春正茂的她竟撒手离开人世，丝毫没念及白发苍苍的祖父母......
“你说着天杀的老头子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可是自己的孙女呀！”
龙景麻利的帮助老婆婆收拾完碗筷，看着她将饭菜端进老爷爷的房间后，闲下来的他仔细地打量着屋内的情况。
这是一栋两层高的民房，一楼就是客厅、饭厅、一个卧室、厨房和厕所，目测房子占地面积就是90个方，楼梯之上的二楼至少有两个房间，客厅，厕所和一个大阳台。这样推算起来吴彩蝶的房间就是在二楼。
龙景站在楼梯口犹豫不决时，几声低吼声之后，老婆婆红着眼眶从房内走出来。
“婆婆，你还好吗？”
“我没事，让他吼几句发泄一些也是好事......你站在这里是想上去看看吗？”
“嗯，可以吗？”
“已经没什么好看的......”
一路搀扶她上楼梯的龙景带着疑惑上到二楼，当他看到吴彩蝶昔日的房间变得空荡荡，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这怎么回事......”
“那老头前天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大早上就将彩蝶的东西全部搬出来扔掉，现在楼下小花园里的东西还是我拼了老命才留下的，可怜我的乖孙女小小年纪就没了，现在想留一点念想都不允许......”
真是奇了怪了，即使是生气孙女不孝也没必要拗气到这种程度吧！
“吴爷爷就没有说为什么这样做吗？”
“他就是鬼蒙了心，要不然一个糟老头子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硬是一个小时就将房子里所有东西搬下楼扔出去，拦都拦不住，那眼睛像魔怔一般红着眼直勾勾的，跟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嘴里只念叨着一句话。”
“什么话呀！”龙景急促的询问明显吓住婆婆，人定住以至于眼眶那滴眼泪没来得及抹掉就滑落在脸颊上。
“婆婆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人不可能忽然性情大变......”
老婆婆叹声附和着：“是呀，他以前无论是对彩蝶还是学生都是很慈祥和蔼的，一整天笑哈哈的人，现在竟像变了个人一样。”说着又指了指身后的另一个房间，“我实在是受不了他那暴躁的脾气，自己都搬到二楼这个房间里睡觉了。”
龙景很能了解老婆婆心态转变的原因，儿子早逝，儿媳离家出走，还不容易养大的孙女竟想不开自杀，一连串家庭变故后连相依为命的老头都变得冰冷暴躁无比，想必每天都过得很是煎熬吧！
“婆婆，你要是相信我就将这事交给我吧！”
......
直至下午的两点，龙景才从吴彩蝶家走出来，此刻的他觉得困意袭来，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他坚持徒步走回咖啡猫主题书店，毫不意外这一次也是用手机计时着。
“十分零七秒。”龙景喘着大气，腰都累得快直不起来，胡乱地用手背擦了擦汗水，就走进了咖啡猫主题书店。
推开玻璃门后，伴随着门把上铃铛欢快的响声，一个戴着眼镜书生气十足的男子勤快地招待着他：“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呃，你好！我觉得很累，能坐着看点书休息吗？”
“当然可以先生，你还可以点饮料和小吃消磨时间。”
龙景接过男服务员双手递过来的餐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着：“我这是第一次来这种新颖的店......”
“好的，让我为你介绍一下本店的服务，只要你在本店消费就可以免费看书店里所有的书，当然，若是你想购买书带走，只要留下地址，新书不日就会寄到家。”
“谢谢，请给我来一壶龙井茶，再来一份蜜汁的黄花鱼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调侃多了，他还真是出奇地对龙井茶情有独钟。
第六十九章 人间失格
龙景手指翻飞地拿着手机编辑着信息，细细地回头检查着，就在服务员端着食物向他逐步靠近时一个点击发送，动作流畅自然地收回手机放在衣兜里，礼貌地对服务员道谢。
用热毛巾擦拭干净手后，龙景悠然地夹起一根鱼干放在嘴里嚼着，脑海里却在细细地回忆着23日吴彩蝶来到书店后的情况。
现在龙景坐着的这个座位正是那日她所做的那个位置，而她看的那本书正整齐地排列在桌子右手边的那个大书架上。
龙景起身走到书架前观察一番，书摆放地位置与事发当天一模一样，龙景抽出那本著名日本小说家太宰治创作的一部半自传体的小说《人间失格》。本来龙景的查案的注意点集中在吴彩蝶在公司与家之间，直到他后来细细地查看她23日全部行为举止后，惊奇地发现这本书。
是的，当晚吴彩蝶来到这里一直只看这本书，整整两个小时。
因为监控摄像不够高清，根本就没有办法显示吴彩蝶阅读到哪一页，这下可就苦了龙景，他戴着耳机竖起手机在桌上，影子般模仿着她翻书的动作，好在有耐嚼的鱼干陪着他才不至于乏闷得睡过去。
生怕错过什么，这两个小时真的就是盯着手机屏幕，时不时得才翻动一下书页。
在一小时三十五分时，吴彩蝶起身上洗手间，十分钟后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后就径自合上书本离开了书店。
龙景轻皱了一下眉头，这本书他曾经拜读过，其中最让人窒息的是那一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可以说《人间失格》一本不被心理医生喜爱的书，病人读完这么丧的书，即使合上书，还是觉得满眼的绝望与荒凉，只会大大增加病人自杀的可能性。
即使是考取心理咨询师资格证的他也是打心底害怕这本书，引用书里一句话，龙景似是对逝去的吴彩蝶发问着：“胆小鬼们什么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吗？”
当然鬼魂没有办法回答他的话，可引起她共鸣的这本书肯定可以。
深呼吸一口气的龙景调整了一下坐姿，给书做好了标志，就合起来再打开，全神贯注地将自己代入其中，一字一句地细细品味着。
当无尽的孤独悲伤向他袭来，以一种势必要压尽他肺里最后一口空气，窒息的恐惧让他不得不站起身来透气。
抬头才发现在他沉浸于书海里时，书店早就人满为患，许是他悲伤忧愁的气场让小妹妹们不敢搭桌吧！
龙景深呼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给书做标志时才惊奇地发现，此页正是吴彩蝶阅读到的那一页！！！
悲伤的文字如泣如诉，又像悲曲低唱着：“这是我向人类最后的求爱。尽管我对人类极度恐惧，但似乎始终割不断对人类的缘情，于是借着装傻这一缕细丝，来维系与人类的贯联。表面上我总是笑脸迎人，暗中则是拼了死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般才艰难万分做出这样的奉侍。”
没想到他们两个的感触是一样的......
龙景眉头紧锁着，慢步离开座位，朝着卫生间走去，当他从厕所里走出来后，正愁着不能进去女厕所侦查一番，对着镜子梳理头发，心里想着为此亮出警察身份进去女厕所会不会被人怀疑是变态？
定定地这一看，又有了重大发现---通过照镜子，他的身后赫然出现太宰治《人间失格》这本书的海报，上面除了太宰治简单线条勾画的画像，还有血红的字“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此刻龙景才参透吴彩蝶站在洗手台上面对着镜子呆滞了五分钟的原因了，敢情就是受到这张海报的刺激。
“我要买一本《人间失格》”龙景将书放好后，像吴彩蝶一样，走到柜员台购买新书。
“25.8元，先生要不要办张会员卡，可以打九五折，填写表格就可以立刻享受优惠价。”
接过表格的他，一眼就瞄到需要填写职业这一栏，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轻轻地将表格推回去，婉拒了开会员卡的请求。“不用了，我不是经常过来这一带。”
“先生这是你的书。”
“这不对呀，怎么不是过几天包裹快递到家了？”
“哦，是这样的，这本书是新出改刊的，增加了日文和日语录音，原汁原味......因为订阅的人多了，进了不少货......”
“这样子呀！”龙景拿出夹在书后面的光盘一看，眉头不由得又皱起来。
“客人......这光碟有什么问题吗？”
“没......只是没想到现在这年头还有光碟。”
“合法就可以存在不是吗？”
“你真幽默。”
光碟只要不是黄色或黑色的当然合法，只是，这鲜血书写日语文字的设计未免过于重口味了吧！
......
车开进警局停车场里，龙景刚下车就遇到陈晓师兄，“龙景，你不舒服就赶紧回家休息呀！”
常言到反常必有妖，果然嗅到空气中那股让他心神颤抖的气味，机灵地打开车门又钻了进去藏起身形。
“陈晓，都要出任务了，你还在那里做什么？”
“没什么......”
“那是你的车吗？”
矫健整齐的脚步声一步步地迫近，真是要命，龙景此刻正躲在驾驶座下面，而陈晓师兄刚才动作刚好晚了那么一步，帮他关车门的动作刚好被候局一行人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骑虎难下的他此刻只好瞎掰着：“我借朋友的车......”
危机是解除了，只是几分钟后，龙景这个正牌的车主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陈晓开车带着他往家里相反方向驶去。
“呃，不好意思的龙景师弟，局长大人在后面的车里，半路放下你是没可能的了，只好委屈一下你陪我们免费加个班......”
事已至此，多说都是泪，龙景心里哀嚎着，梦寐以求的出任务竟是以这种见不得人的偷渡方式，真是人生又一败笔。
“龙师弟也不必这么丧气，这一次就当是近距离现场观看学习吧！”
“没劲......”龙景像一个小孩一样赌气别过头去，拉开副驾的储物盒拿出一根棒棒糖嘚瑟地在陈晓面前吃着。
“小兄弟，请问你今年贵庚了？”
“切，吃糖还有年龄限制的吗？”
“呃......”
陈晓被怼得无言以对，眼睛余光瞄着这个钟爱香橙口味的棒棒糖的小子，直摇着头。
第七十章 疯癫女子
龙景很光荣地变成了留守儿童，好在陈希师兄特意将车停靠在隐秘的树荫下，趁着大家都冲上楼去抓捕犯人，他倒是溜下车找来一个视角良好的地方观看着。
打骂声和踹门声，甚至哭喊声都从那栋破旧的厂房里传出来，过多十分钟，五个小混混手戴着手铐被警察押送下来。
在候局的指挥下，只留下两队人马，分别走访周边厂房工人们的了解情况，更是留守看护现场考证。
一回到车上发现龙景失去踪影的陈希主动地申请留下来。
“你说你这小子乱跑个什么劲，害得我要留下来喂蚊子。”
龙景手拿着电筒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厂房的周边，因为被黑帮秘密占据这么长时间，素质不咋杨样的他们果然如龙景所料，随手就将生活垃圾丢弃到厂房靠近丛林的背面，夜色正浓，夏蚊成群狂舞着，加上垃圾山发出难闻的刺鼻气味，真是一刻都不能让人待下去。
“越是随意随是能暴露他们平日的生活痕迹，或许就刚好有哪些罪证线索就被随意地丢弃埋在这里了。”
“我还真发现我们的小师弟口味重。”
龙景转身拿着手电筒照着他的脸，不放心地重申着事情的重要性，“烦请师兄重视。”
“知道啦，别拿手电筒照我的眼睛，要瞎啦！”
得到他的承诺后龙景才将手电筒挪开，不经意间这一挪开竟惊现三楼窗户边露出来的半张长发飘飘的脸，诡异的是等他再次将手电筒照过去，竟凭空消失了！
“真是奇怪。”龙景不愿相信自己刚才是撞邪了，再次向陈希师兄确认着：“厂房里没有人了吗？”
“人？现在鬼都没有一只吧！”
“不是鬼，应该是人。”
“什么？”
在陈希将信将疑中，两人摸黑进入厂房里进行鬼屋般的探险。
“你确定不是幻觉？”
“不是。”
“那好吧！”
空荡荡的厂房里响起了他悄声前向的脚步声，即使多轻微也被无限的扩大着。
随着他们的搜查的深入，诡异的低泣声自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传来。
门上有锁？
“不要进去。”
“为什么？”
听到龙景的询问，还未来得及解释，房间里竟飘出什么东西烧着的味道。
“撞门！”两人异口同声叫道。
几下剧烈的撞击声后，本就破烂的木板门终于被撞开，手电筒照进去，赫然发现火源已经被扑灭只留着一堆泛着红点的火星，看来浓烟的源头就是它。
“人呢？”陈希用手捂着嘴鼻率先冲进去，用手电筒胡乱照了一通，最后将灯光锁定在一个破烂的衣柜后面。“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龙景一把拉住贸然上前的陈希，快速地耳语一番后，两人就与她保持着适当的安全距离，翻找一圈找出半截蜡烛，不一会儿暖暖的烛光就照亮着整个房间，照在他们彼此的脸上，对峙紧张的氛围瞬间就温馨安详多了。
“小妹妹，给你糖！”
龙景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蹲下身子像哄逗着小孩，耐心地对她示好着。
“你以为谁都爱吃......糖？？？”陈希毫不犹豫地出言讽刺着，谁料看到眼前这一幕差点咬到舌头。
这个年轻女人像胆小的仓鼠抢了糖就往后缩去，躲回那个阴暗的角落，可从刚才仓促一瞄，宽松污秽的长袖衣服严实地将她的身体包裹起来，下身拖着一条同样宽松破旧的牛仔裤，像样的皮带都没有只是用一根烂布带扭成地绳子将裤子捆在腰间。
明显长年没有得到梳洗，她的头发又长又结巴成块状，活像一块抹布盖在头上。脸也黑漆漆的，只有那双眼睛是白色的，可惜早已失去了明亮。
“诶，不用心急的。”龙景看到她撕不开包装袋就上口撕咬，动了怜悯之心喊住她，“来，哥哥帮你撕开它。”
奈何她警惕心太强了，最后还是她自己粗鲁地用牙咬开包装袋。
“陈师兄，我看不如先带她去吃点东西吧！”
听到龙景这样说欲言又止的他最后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你一会儿人送到就不要进去了，免得被人看见......”
“我晓得，定不会让师兄你难做。”
第七十一章 正面交锋
龙景回到家已是晚上的十一点了，晚饭都没有吃的他最后开车去到江滨公园的小吃街附近，为那女子买了很多吃的，这不，顺便也为自己打包了夜宵。
不是明哥大排档的夜宵不香，只是偶尔换换口味倒是必须的。
“你终于舍得死回来了？”
本想悄悄潜进屋的，啪嗒一声照明开关就被打开，突如其来的明亮让龙景的眼睛多少有点不适，讨好地举着手里的夜宵，讪笑着：“我给你买夜宵了。”
穿着吊带睡衣连衣群的小晴脸上正贴着一张面膜，秀出纤细的兰花指，高傲地一勾，仿佛理所当然地将夜宵拿走。
这下真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了，龙景看着那在魔爪下的夜宵，默默地拿着水杯喝着冷水充饥着。
“还不快去洗澡，臭死了。”
“哦！”龙景很没骨气地走会自己的房间找出衣服就去洗澡，走出房门时眼睛余光还是瞄了一眼客厅，看到小晴撕下面膜正滋滋有味地吃着烤串，敢怒不敢言的他撅起嘴巴心拔凉拔凉地走进浴室，没一会儿就传来冷水盖头泼下的水声。
洗完澡神清气爽的他最后认命地走进厨房，伸手就从壁橱里拿出一桶方便面。
“你确定要吃方便面？”
龙景转身看到小晴倚靠在厨房门口，正拿着烤串的竹签遥指着他，幸亏他是心理学出身的，高于常人几倍的五官觉察出她的不悦，求生欲强地说着：“呃......我没吃晚饭呀！”
“哼，锅里有留饭，不吃就倒掉。”
一打开锅盖，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咖喱牛腩的味道，饥肠辘辘的肚子瞬间被唤醒，咕噜咕噜地叫嚣着。
“真好吃！”端着饭坐在沙发上大口吃着咖喱饭的他不住嘴地夸赞着。
“哼，以后晚回家就没饭吃。”
“不要这样嘛，我工作很累的。”
一提到他的工作，小晴立马投来感兴趣的眼神，那双小眼睛写满好奇，偏就是要假装不在乎。
“真像猫咪。”
“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真是好险，差一点就被她听到了，龙景不由得感慨自己过于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心神在不知不觉中放松，现在竟将心里所像说出口，不禁警钟大响。
“你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真的......没有......”
这一句话说得无比的没有底气，是的，他确实是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
“希望你没有，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敢催眠我小心变成心理上的女生。”
“......”
心理上的女生？光是想想就让龙景紧张得菊花一紧。
花费了一个小时，龙景才竟自己今天的经历包括自己的推测都告诉她。
全程一言不发的她，听到最后才发表自己的意见：“吴彩蝶家你有必要再去一趟，我怀疑老爷爷失常是有原因的，还有，事发之后警察有上门取证过，房间里有什么都有记录再案，不妨再细细盘查。”
“你在怀疑什么？”
“那你又在怀疑什么？”
高手过招就是直接，所有招式都是虚晃，攻心才是最精明的，正如他们之间的较量，从不见血却招招正中要害，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你看过《人间失格》吗？”说话间就将今天买到的新书递到小晴手里。
“真奇怪......”
“......”
许是看见龙景没接话，知道他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这次她倒是不吝啬地解释着：“乍眼看去高档的封面，可里面廉价的喷墨气味还是出卖了它盗版书的出身。”
“盗版的？”
“不相信？翻开书就可以看出区别，正版的书用的喷墨绝对不会有刺鼻的味道，更不会用手简单擦一下就掉色模糊。还有，出版社查一下不就可以知道了吗？”最后那话带有几分鄙视的色彩。
“我明天就去核实，只是......这跟案件真的有关联吗？”
虽说他确实怀疑吴彩蝶的死可能是心理上受到什么暗示或刺激，可调查盗版书怎么看都像是跟本案没什么关联，毕竟他不是的本职工作可不是打假的......
“你能确定百分百没有关系吗？既然做不到就去核实，明知道异常都不去深究，你这样永远都查不出真相。”
明知道异常都不去深究，这样永远都查不出真相吗？这句话不停地环绕在他耳边，无论如何都驱散不去。
白芷晴是他父亲的东家的大小姐，这么有钱偏偏就要住在他家旁边，若是有意而为的话，只能是想龙景做她的免费保镖。可这事若失加上他的专业就不再是简单的巧合就可以解释得通的。当初他在选专业时就被父亲强制要求研修心理学，还多番强调一定要优秀不容马虎懈怠。
一直以来他心里都清楚，自己老父亲谈起白家时眼底里都有一抹浓重的悲伤愧疚感，所以当父亲提出学成后为白芷晴做心理咨询治疗时，龙景倒是爽快地答应了。一来是为了父亲减轻心里的愧疚感，二来是觉得自己对心理学感兴趣，觉得这样的事是举手之劳。
只是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当他坐在魔女的对面竟被处处压打着，丝毫还手，不，是丝毫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藏在心里的疑问只得趁现在试探性地说出口：“小晴，你为什么要躲起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你真的想知道？”
“可以的话还请告诉我。”
“以什么身份？”
“呃......朋友的身份吧！只是我刚好也是一名警察，你遇到困难也大可以向我求助呀！”
“最后那句话真多余。”
“......”
嘴上面被怼着，可龙景的心还是甜甜的。朋友的身份，她是希望跟他做朋友！此刻的他感觉自己与小晴的内心世界更近了一步。
“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离婚的事家里不同意，为了成全我前夫，我只能躲起来。”
这话饶是说得真真切切的，可龙景心中地疑问还是没有得到消除，追问着：“可你也不至于门口都不出吧，更是躲避追杀一样......”
话都没问完小晴人却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凌晨了，还罗里吧嗦地问个不停，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对不起......”哎呀，奴性使然，无论事情的对于错，竟习惯性地道歉着。
“哼！”
这下好了，难得将话问出口，现在在她的一声冷哼声中落下了下风，变成理亏的一方。
龙景最后回到房间越想越不对劲，这勉强算得上是他俩之间第一次正面交锋，刀刃都没有机会亮出来就被打压得狼狈不已地缩回来？
最后的最后，失眠的他顶着一双熊猫眼在次日早上，脚底如踏着风火轮狂奔进警局。因为时间太晚了，进去就直奔档案室，却惊奇地发现齐岩、陈晓和林队都站在档案室门口等他。
第七十二章 他们是魔鬼
“你小子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龙景因为奔跑气喘吁吁的，加上没有吃早餐，被林队这降龙十八掌，拍得他差点灵魂出窍了。
“我没迟到吧！”
“不用看了，还有一分十一秒。”
“......”
听到陈希师兄这话竟深深的有搬凳子啃着瓜子，等着抓住他迟到的感觉。
打开档案室的门后，龙景将三位大神请进去，像犯错事的小孩站在他们三个面前，被林队严肃地双手抱胸前训话着：“龙景，你可知道错？”
“林师兄，我没做错什么吧？”
“严肃点回话，还有，不许叫师兄，叫队长。”
不知道他今天早上是不是吃错药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他竟虎着脸摆队长的架子。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遵命，林队长。”
“没吃早饭呀，这么小声。”
“报告林队长，我真没吃早餐。”
“你小子皮痒了？竟敢顶嘴上司。”
龙景汗颜了，自己可是实话实说而已......
齐岩师兄适时打断林队的再次发难，冰冷地说着：“吵够没有，不要耽误我查案。”
陈希眼前闹剧歇了歇，立马帮嘴解释着他们的来意，“昨晚我们抓捕了西口堂的几个手下，后来更是发现了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现在急需你帮忙，看能不能从她口中打探出更多的消息。”
“齐岩，龙景可是我这边的人，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没道理你说要人就将人调走吧！”
催眠取证也不是需要很长时间，龙景刚想发话就被陈希悄然拉住，循着他示意的眼神看去，只见两个老大对峙之间仿佛出现的激战的火花。
“好！”齐岩嘴里蹦出一个字，转身时龙景一眼就走出档案室了。
陈希也跟着他走出去，咧嘴笑着，手比着象征胜利的V字手势。
当他看到林队也同样地对陈希回应着V字手势，唯一蒙在鼓里的龙景，不解地问着：“你们......”
“臭小子，你以后就会知道。”
行行行，你们就装大爷吧！
龙景无奈地摇着头就坐回座位上，开始着手调查盗版书的事情。
林队出去一会儿，等他再次回来时，悄悄将档案室的门反锁，手抱着腹部，快步走过来嘴里催促道：“快点，快点！”
“大哥，你可别乱来，这里可是警局。”
“你说什么呀，警局又如何，不吃不喝的难道就等着功德圆满直接升天吗？”
龙景脚下一滑，转椅就往后滑去，与林队保持着安全距离三米。
“诶，你走这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林队话一说出口就猜到他脑里想的那堆米田共，恼怒得藏在宽松衣服下面的泡面和小饼干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龌龊，没想到你的思想竟然这么龌龊不堪。”
这下尴尬了，在接下来的为时二十分钟的汇报工作中，林队黑着脸一直一言不发。
“林师兄，我的外勤申请......”
“不行。”
“可是......”
不待龙景将话说完，林队人就站起来，欲言又止地对着他摇头，似乎写满着失望。
“哥，我真的错了，求你不要生气了。”
“不，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不是思想龌龊吗？”
他的回答再次成功地激怒林队，厚重的文件夹就这样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头上，警告着：“你以为昨晚擅自外勤办案的事就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了吗？陈希带回来的那个疯女人可是一整晚地发疯，嘴里可是喊着要找你这个小哥哥。”
“啊......”
龙景心里哀嚎着：完了，这样说来候局肯定也是知道了。
“这事我已经压下来了，切不可有下次，知道吗？”
“知道了。”
听到他这不情不愿的回答，林队又不客气地赏他文件夹敲打。
“准备一下就帮助齐岩查案吧！”
“可是吴爷爷那边......”
“行啦，我一会儿就过去看看。”
老大都发话了，龙景就更加没意见了，闲着的时间就拿出吴彩蝶房间取证的照片和加上物品登记的目录单细细地查看着。
这里面少了吴彩蝶恋爱的物证，可就意外地发现那《人间失格》的光碟登记在目录单里，根据照片显示，这光碟是在笔记本电脑里被找到的。
为什么这光碟会引起龙景的注意，说到这里不得不承认一开始他想找的是那本书，没想到书如同那些恋爱物证一样消失不见了，若不是他刚好买了这书的话，还真参透不出书不见了只有光碟的古怪之处。
“你说那本书极有可能是重要的物证？”
“我更愿意相信会是那张光碟。”
“麻蛋的。”电话那头传来林队急躁的按响汽笛声，“这个大胆的猜测若是成立的话，吴彩蝶跳楼案就有他杀的嫌疑了。”
“可以的话将老爷爷请回警局或医院，我怀疑他被催眠了。”
“行，我这边有消息就联络你。”
只是谁也不知道挂掉电话后，这一句承诺竟久久没有得到兑现......
......
不久，齐岩就带着那个疯女人走进档案室接受催眠取证。
“你帮我取证，相对应的我也会为你昨晚的事保密。”
“谢谢师兄！”
“你应该谢林队。”
真相了，原来刚才林队与齐岩师兄之间达成的协议竟是这个，心中对这个胖师兄感激不已。
许是昨晚买好吃的东西给这个年轻的疯女人带来了好感，在这个基础上建立信任感也不难，又是一顿喂食后，慢慢地她就平静下来，在恰当的时机龙景将她催眠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吴梦。”
“吴梦，你为什么会被锁在房间里？”
“他们不让我出来。”
“他们是谁？”
“魔鬼，他们是魔鬼。”
“你被关起来多久了？”
“不知道，呜呜，我要回家。”
“好，你说家里地址，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棠下坊路上41号。”
“好的，吴梦，我现在必须要去消灭那些魔鬼才能将你救出来，试着对我说出他们的名字身份或特征，好吗？”
吴梦顿时陷入痛苦不堪的记忆里，双手用力地紧攥着抱枕，声音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龙景眼看不对劲，伸手紧握住她的手，给她打气着，赶紧换一种迂回的询问方式：“吴梦，我已经抓住这些魔鬼了，我现在点一下他们的名字，是魔鬼的话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蚊子、龅牙苏、二炮、沙哈、烂仔狗......”
看到她脸色苍白，无比虚弱地强撑着身体，痛苦落泪地点头指认着当日侵犯她的那些人，担心她坚持不下去的龙景那笔快速地在纸上书写着一行字：务必尽快结束催眠。
齐岩看到这行字后未表可否，只是紧咬着下唇的动作暴露了心中真实的想法---他还想坚持。
龙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询问着：“还有其他魔鬼吗？”
“有，还有很多.....”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阿洋，我害怕，我害怕......”她一手反握住龙景的手，情绪激动地痛哭着钻进他的怀里，头不住地蹭着他似乎像寻求某种熟悉的安全感。
第七十三章 老林出事
基于吴梦情绪过于激动，龙景不得不提前结束了催眠，现在他正与齐岩坐在自动贩卖机旁边的长凳子上。
“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这只是举手之劳。”
龙景双手礼貌地接过齐岩师兄递过来的饮料，连忙道谢着。
“你不生我的气吗？”
“什么？”
“这段时间我对你......”
会意过来的龙景知道齐岩师兄话里的意思，心中充满的期待他接着说下去，恰在此时被一个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是齐岩师兄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
只是打开易拉罐的短短几秒时间，甚至连第一口都没来得及喝得上就被齐岩拉上车。
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当急救室外面的红灯熄灭，医生率先从紧锁着的手术室大门里走出来。
“医生，林真他怎么样啦！”
“你们是他的什么人？”
“我们是他警局的同事。”
“哦，病人是抢救过来了，不过因为伤势过重还是需要送进ICU病房观察。”
“怎么会这样......”
随后被护士们送出来的林队双眼紧闭，失血过多的脸苍白无比，饶是谁也没想到前几个小时还生龙活虎的胖子此刻正奄奄一息。
“照顾好他！”
“啊，不，你要去哪呀？”
直觉告诉龙景，绝对不能让他离开，苦口婆心地劝着：“现在千万不能冲动呀！”
“我做不到，放开我。”
龙景死死地钳住齐岩的腰肢就是不撒手，恰在此时不身后传来威严的声音。
“你们在胡闹什么？”
是候局！
龙景急忙松开手，贴墙边恭敬地站好。
候局经过龙景身边时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仿佛又比平日里的厌烦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而后脚步停在齐岩面前，一脸悲伤，双唇极力紧闭着，大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重重拍打着。
“候局，我要抓住凶手。”
“齐岩呀，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他们对我们的警告，再深究下去怕是......”
“我不怕死！”
“我不想任何人出事了，若是没有万全之策，暂时还是不要去碰他们。”
“若是因为我昨晚端了他们一个据点，冤有头在有主的，为什么要报复在老林身上？”
“......”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龙景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才将事情的经过捋顺。昨晚齐岩将西口堂安置在工业区里的一个秘密据点捣毁病抓走他们的人，现在黑帮那边就报复地埋伏暗杀警。整件事看起来确实像是黑帮报复，可确实如齐岩所说的，老林是查另外一桩案子，又是什么理由让他从众多外勤的警察中被选定为受害者？
“尤其是你，龙景，从现在开始，我命令你停职回家，没有收到我的命令就不能回警局。”
“咦，为什么呀？”前一刻还陷入深思的龙景被候局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惊着了。
“原因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我不明白呀！龙景无奈地看着候局离开的背影，转头就向旁边的齐岩师兄求解着：“师兄，不会是我昨天偷跟着出外勤被发现了？可是停职也太那个了吧，师兄，求你帮帮我呀！”
“龙景，你还是听话回家吧，还有......”只听见齐岩话锋一转，满眼担忧地看着他，“千万不要出门。”
什么情况，该担心被黑帮报复的难道不应该是齐岩师兄吗？怎么现在倒是警告他了？
“齐岩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吗？”
“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为了我们，请你不要再插手管吴彩蝶的案子了，越接近真相就越危险，或许本就不该让你插手......”
听到师兄这话，龙景备受打击，楞在原地的他连师兄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请问，你是林真的亲属吗？”
“啊，我是！”龙景在护士的叫唤声中回过神来，急忙地接话着：“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林真被送进来医院时手里死死地抓着这光碟，抢救期间有短暂的清醒过来，嘴里喊着“龙井””，我猜应该是要将这东西交给什么人吧！
“我就是龙景。”接过光碟强忍着悲伤的他出于礼貌还是向护士出示一下自己的警员证。
“啊，这就好，那东西我就交给你了。”
半个小时后，龙景回到家就快步走进房间，并反锁起来。
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光碟，沾染着林队血迹的纸袋，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果然就是吴彩蝶书店买书赠送的那张光碟。
“喂，陈希师兄，我是龙景。”
“我正忙，一会儿回你电话。”
煎熬的等待中，龙景双手紧握着手机，支着额头，双眼紧闭在极力思考着案件。
等电话再次响起却是在一个小时后，
“龙景呀，师兄我对你的不幸深表遗憾，这事我怕是无能为力呀！”
“师兄！”龙景急忙打断陈希的自说自话，“我只是想了解老林遇害事情的经过。”
“这个不太好吧，刚才候局专门开会交代不能让你参与案件，还有呀，昨晚的事让我被狠批了一顿，差点就当场将小命交代在会议室了。”
“我现在手里有老林用鲜血换回来的物证。”
“什么？你这小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好......”
“那就不要说了！”
“你......我现在交班，一会儿来你那里。”
“好，我等你！”
挂点电话的他心情沉重地走出房间，刚打开冰箱门想找点吃的，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只见小晴还是一身睡衣从房间里踢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失业了吗？”
本还苦恼地想着怎么解释自己上班时间回家，现在好了，被她这戳心戳肺的一句话刺激下，索性不装了，干脆地承认着：“是呀，上班还不到一个月就光荣地被退休了。”
“好事，我正烦着没人陪我一起环游世界。”
这幸灾乐祸的话却让他恨不起来，龙景看眼前这个素颜也美得不可方物的小晴，感慨着：你要感谢你的爸妈给了你可以胡作非为的神仙颜值。
“盯着我看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做早餐。”
“......”
男人拼命赚钱，女人睡懒觉，现在回家还要受压迫，这天底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怂的人吧！
“姐姐，现在都十一点了，你这算哪门子的早餐？”
“罗里吧嗦。”
“糟糕！”拿着电饭煲胆量米做饭时才想起，他竟将陈希约在家里了！！！
龙景看了眼坐在客厅吃着薯片看电视的小晴，自知惹不起，还是掏出手机打给陈希师兄。
“师兄你到哪里了？”
“我呀，到电梯门口了，1802号房子对吧！”
“什么？”
“不说了，一会儿见！”
第七十四章 开始实验
“小晴你今天乖乖呆在房间里可以吗？”
“凭什么？”
“我有朋友要过来，看到你终归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我长得让你很没面子吗？”
“......这倒也不是，只是让别人误会对你的声誉不好。”
“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了？”
“没有呀！”龙景解释得满头大汗的，见说不通她，索性就端起架子来，“我是这家的主人，拜托你配合一下好吗？”
“我还是你父亲的主人呢！”
当败下阵来的龙景绝望地听到门铃声，也不再坚持，为陈希开了门。
“怎么一副不欢迎的样子。”
“没有，只是郁闷我们小区的门卫出了名的森严，现在竟然直接放你进来，连房门号都告诉你......”
“这又什么难的，直接出示警员证不就结了。”
闪身入屋的陈希，在下一秒看清客厅里端坐的人后，惊讶得声音颤抖：“白师姐！”
呃，说真的，龙景将眼前这种场景算漏了。
可怜的他在他们两个寒暄中被彻底冷落了，围上围裙默默地准备着午餐。
看着他们从客厅聊到饭桌上，从来不知道小晴竟是如此善谈的，要知道她平时可是冷冰冰的，说句话都是带刺的。形容她是开在荆棘丛里的玫瑰还是淬了毒的高岭花都一点不为过。
可现在她听着陈希幽默风趣的话被逗乐了，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如沐春风的笑容。
龙景端着饭碗猛扒饭，低头又是一筷子菜塞在嘴里狠狠地收割着。
“你很饿吗？”
“很饿，饿得可以吃下你！”
龙景心中有一把火莫名烧着，气呼呼地回怼着陈希师兄。
“莫名其妙。”小晴冷冷地说着。
“诶，师姐，我们还是不要刺激他了，怪可怜的被我们局长大人雪藏了，创下我们局里实习期被劝退最短时间的记录。”
“好事。”
真是够了，龙景再次听到白芷晴幸灾乐祸的话再也忍不住，啪一声重重将碗筷丢下，转身就回自己房间。
“龙景~”
陈希的狗头从门后面钻出来，一副嬉皮笑脸地走进房间。
“滚去找你的小晴师姐。”
“乖孩子别吃醋，我这不就来找你嘛！”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臭小子，一点都不可爱。”
“......”
“东西在哪里？”
维持趴在床上的姿势的他没好气地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书桌。
“好家伙，候局不让你查案你还敢偷偷地将物证藏起来......”
“这是老林昏迷前托护士给我的。”
“不跟你争，快说说你想怎么办。”
“凉拌！”
“......我还花瓣呢！”
龙景将那本《人间失格》的递给陈希，那家伙根本就没有耐心看书，当了解到他的用意后，还是耐下心来，一边听音频一边阅读起这书。
刚才吃饭吃得太急了，闹肚子的他频繁地上了几趟厕所，这折腾断断续续的最后还是在一个小时后终于消顿下来。
“你吵到我看电视了。”
“......这我控制不了呀！”
“你们在房间里搞什么飞机？”
“在做一个实验。”
“......”
龙景在她眼神里读懂了质疑和鄙视的神色，刚想开口解释，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突如其来的哀叫声。
两人快速地交换了眼神，默契地朝房间走去，一打开门就被房间里惊悚的一幕吓着了。只见陈希师兄莫名地蜷缩着身子，躺在木板地上低声哭泣着。
“陈希师兄，你振作点！”
“将他绑起来吧！”
对于自己家里为什么会有一捆绳子，龙景事后表示很疑惑，可事发突然他当时也没有深思就用它靠着武力将陈希师兄捆绑在凳子上面。
“我们这算袭警吗？”
“这话问得真傻。”
这是龙景第N次被小晴嘲讽了，不知不觉间竟对此产生了免疫，脸一点都不臊，一本正经地问着：“那现在该怎么做？”
“他现在被催眠了，这难道不是你预料之中的事吗？”说着只见她伸手就去拿实验之前他放置在桌面上的录像机。
“那我现在就唤醒他！”
“实验开始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可是他可能会死的，就像吴彩蝶那样......”
“相信我！”说着她竟按下空格键，继续播放着还未播放完的音频。
刚才肚子痛注意力都放在身上，却没料到后面的音频竟如此的悲凉，沙哑苍伤的嗓音用中文念着小说。
龙景觉得自己的情绪也被感染了，黑暗绝望袭上心头，眼看就要将他吞噬掉。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龙景微喘着气低头看着小身形的她正用力地怀抱着他，心头的一暖，情不自禁地回抱着她。
“抱够没有？”
不知不觉间音频已经播放完毕，龙景被嫌弃地推开。
“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装傻充愣的话掩饰着他此刻心中的小骚乱。
这话一出毫无意外地收获了小晴投来的白眼，“有问题的光碟只有这一张吗？”
“这个......”龙景找出自己的那张光碟，送入电脑中，开始播放着。
“你这个傻子，是嫌洗脑不够彻底，想他死得快点吗，竟敢放第二遍！”
小晴毫不客气地骂着，掏出手机调至最大的音量播放着欢快的钢琴曲，瞬间音频营造出来的悲伤氛围就被化解了。
决定催眠是否成功的要数之一，没有声音或其他事物的干扰。现在小晴这一招就直接防止他们在听音频期间无意中被催眠。
“我只是像快点确认出结果......”
“行了，你还是快点推他出去吧！”
陈希被连人带凳子推出客厅，做完紧锁门窗等安全工作后才帮他松绑。
整个客厅都留给深陷于悲伤中的陈希，而他们两人捧着雪糕坐在饭厅的凳子上，一心三用地观察着整个实验的进度。
“房间里的音频播完了！”
“嗯，现在基本可以得出结论了。”
龙景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出自己的推断：“我手头上的书同样是盗版书，可光碟却从头到尾都是日语音频，但吴彩蝶的光碟标注是日语音频，后半截却突然变成中文音频。再从吴爷爷被催眠丢弃她生前所有的物件这一点可以看出，凶手是想消灭罪证。所以说，凶手不是无差别作案，而是蓄意谋杀吴彩蝶。”
“那你经过这么多天对吴彩蝶的调查，可有锁定到什么嫌疑人了吗？”
“这个......”
“虽然我对你提示一下吗？”
什么节奏，每天日晒雨淋查找物证还不如她在家中的神机妙算，这严重的挫败感让龙景羞惭，出于男人的尊严，龙景不放弃地说着：“给我一个小时，容我好好想想。
第七十五章 去孤儿院
还没等龙景推理出来，反倒是陈希师兄离奇地拿起茶几上的笔墨纸砚，一脸哀伤的书写着。
这不用看都知道他在写遗书。
“小晴，你说他会写什么内容？”
“鬼要出来了。”
“鬼？是指人格灰暗的那一面吗？”
“你这门专业勉强算合格吧！”
“......”
不久后，拿到“遗书”时，实验总算是成功地验证了他们的猜测，只是陈希师兄......
“真的不送他去医院？”
小晴被龙景说道没有耐心了，恼火地说着：“送医院，送哪个医院呀？那些庸医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你对自己没信心怎么还敢对我的水平存在质疑？”
“......”
“济仁医院是我家开的，若是他们有用的话，你父亲会逼你学心理学吗？”
“......你都知道了？”
“废话！”
龙景接到父亲的最后通牒时，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着，最后还是觉得搞奇袭最好，只是没想到对方早就知道他们的用意。
“那现在要怎么办？”
“人已经治疗完毕，等他睡醒就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
“现在是饭点了，还不给我去做饭。”
“......”
晚饭之后还是不见陈希师兄睡醒，最后的最后，他作为一屋之主只能打地铺守候在师兄身边。
只是他没有想到，更悲催的事正在等着他。
因为失去大床的怀抱更是因为他时刻保持警惕，悠悠睡过去时已几近天明，一觉醒来惊觉家里来了一尊大神。
“候局！！！”
“有客人来还不快点去泡茶。”
“哦！”
龙景头发都未梳理，只好伸着十指当梳子随意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候局请喝茶！”
他上完茶不等回应就识相地退到一边。
“这样看来事情还是西口堂那帮人做出来的......只是，小晴，你确定洛奇没有得罪过他们？”
“他没有这个胆子。”
“这倒也是。”候局视乎想到什么好笑的，平日不苟言笑的嘴角竟浅浅地笑着，久久不散。“行了，陈希我这就带走，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那就麻烦你了！”
“只是，这家伙我管不了，还是你自己管吧！”
龙景敏感地察觉到他们两个似是嫌弃的眼神，心里嚎叫着：什么鬼，好好的说话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
“这个问题儿童真是麻烦。”
“确实！”
“不如你就辞掉他，反正我白氏集团又不是养不起他这个闲人。”
“如果你没意见我倒是很乐意这样做。”
龙景被当空气，自己的生杀大权竟在他们云淡风轻中被决定了，HELLOKITTY发威地一声吼：“你们太过分了！”
“他在说什么？”
“没听见。”
“哦，龙景，请你再说一遍。”
“我......”龙景分别被大神和女神经的注视下，不由得胆颤了一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怂，深呼吸一口气，话正要出口，却被小晴的话像刺一般戳破他鼓起勇气的气球。
“昨晚你不是说给你一个小时推理的吗，答案呢？”
“这......”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回家住，这一点你猜到什么原因了吗？”
“你不是说离婚的事家里不同意吗？”
“那是骗你的。”
“为什么？”
“答案不是应该你告诉我的吗？”
“......”
“你不是疑惑为什么老林会被袭击吗，若是我告诉你，他们本来是冲着你来的呢？”
“这不可能......”
“你听，多么不确定没底气的回答，其实这对你来说并不陌生吧！”
“真相到底是什么？”龙景情绪激动地抓住小晴的肩膀，焦虑地问着。
“龙景，请你冷静点。”候局适时地将他们两个隔开，悄声地对小晴说着：“你也不应该这样说......”
“这些破事烦死了。”
小晴说着索性就走到阳台的摇椅上躺下来，紧闭着眼睛，一副不再管事的样子。
“龙景，你听好了，我现在以江滨警局局长的身份命令你，务必要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保护好白氏集团的总裁白芷晴。”
“候局，这......”
“我有绝对理由怀疑西口堂这频繁的行动都是在针对白氏集团，所以这是作为警察的职责所在，请你务必遵守。”
“是。”
直至候局离开后的一整天时间里，小晴没有再跟龙景说过任何一句话，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相处着，无所事事地呆在一起。
当天晚上孤儿院打来的一通电话打破了平静，
“我明天想出去一趟。”
小晴正躺在沙发上敷着面膜，掀开眼皮瞄了他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去哪里？”
“一直资助的孤儿院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
“哦！”
“那你能在家照顾好自己吗？”
“哼！”
“那就当你答应我了！”
龙景感觉自己对她的真心都被踩在脚下，苦笑着摇着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
重见天日的即使是乌云密布，对龙景来说都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您好，龙景先生！”
“院长你快别客气了，叫我龙景就好。”
这H市孤儿院的院长可是一个年近六十的中年男子，白发苍苍，岁月让皱纹顽皮地爬满他慈祥的脸上，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快点进去吧，小孩子们都在等你呢！”
“好！”龙景拿着礼物就跟随着院长的脚步走进孤儿院。
这孤儿院是在父亲口中得知的，刚满18岁那一年他就被要求自己赚学费和零花钱，只是没想到倚靠演奏钢琴和外语翻译，他赚到的钱除了够养活自己以外还存下不少，所以当父亲要求他做慈善时心中并没有很多想法......
观看小朋友表演，与他们一起做游戏，甚至还被留下来吃了个午饭。
“龙警官，我有事想求你！”
“院长你客气了，有什么事请吩咐！”
院长与他正坐在宿舍楼前面的石桌石凳前品着饭后的一杯清茶。
“我这里有一个毕业生多年失去行踪，存了私心想您帮忙查找。”
查找人本就是小事一桩，不过这种事哪里说得准话，只能说着官方话：“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找的。”
“谢谢你！”
不知为何，龙景觉得院长这一声道谢竟有那么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等我一下。”说着他就快步走进屋里，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个A3纸大小的纸盒交到他手里：“麻烦你将这箱东西还给他。”
“咦，院长你为什么不等找到他再亲手交还给他？”
“不了，我想他是不会想见我的。”
“院长请放心，我一定会让他来见你的。”
“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