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就是MDO
大家好！
我叫沈富，曾用名？别提这些无聊的。
再说说的现在这个名字，沈富，知道伐？
就是元末明初商人、江南巨富，人送称号：沈万三，他的真名就是沈富。
小时候看电视剧《聚宝盆》，他立志成为沈万三这样的巨富，这不，花了大价钱才将名字改好的。
这一个月来摸黑起早地为地球环保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才换来了两百大洋，成功地将自己的名字改了。
看看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热泪盈眶，心中无由地热血沸腾起来。
“沈兄，你说我们这名字改了，什么时候改运呀？”蹲在垃圾桶旁郑钱钱，嘴里还啃着女学生送他的半个汉堡包，好奇地问道。
话说起这位郑老弟，他原名郑帅，人豪迈不拘小节，留着非常有艺术气息的长胡子和长发，上身穿着黑色打底衣，披着一件橙白条纹的格子衣，下身还很时髦地穿着一条破洞的牛仔裤。
别小看他这牛仔裤，可是精心地养牛养了有五年了，从不下水洗，说是越自然对待，养出来最好。
沈富羡慕地看着他，说道：“老弟魅力无法挡呀，改了名字还是这么有魅力，同样是蹲在垃圾桶旁，女学生只给你好吃的......”
“嘻嘻，沈兄别取笑我了，当我立心改名郑钱钱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将儿女私情放在一边，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赚钱！”
说完就将最后一口汉堡包塞进嘴里，潇洒地站起身来，蛇皮袋甩到肩上，目视着远方。
沈富也被他说得激情万丈了，背起自己的蛇皮袋，互相严肃地敬礼了，背对着背大步离开了，继续忙碌他们的事业。
“啧啧，真是浪费，这大半瓶的酸奶怎么说扔就扔了。”
沈富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其中一个的地铁入口，这里可是他近期发掘到的风水宝地。
因为前面就有安检口，不少人嫌“喝一口”麻烦，经常就近将饮料丢掉......
沈富惬意地坐在楼梯上喝着还带有冰感的酸奶，看着忙碌拼搏的人群，突生满足的感觉。
在他对面不远处站着的是威风凛凛的巡警，每天他们都跟沈富玩瞪眼，大家一样的年纪，奈何命运弄人，他偏生就是一个孤儿，还是一个超级倒霉蛋。
大口喝下最后一口酸奶，跨步走上台阶，居高临下地回瞪着那个编号18340的警察。
被挑衅的警察白了他一眼，无视他幼稚又白痴的行为，转过身不看他。
身后突然传来了郑钱钱的呼救声：“沈兄救命呀！”
还没来得及回过头的沈富就被他拖下了五级楼梯，跌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酸奶呛到了，人一抽一抽地吐着奶......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周边的群众发出了尖叫声。
那个编号18340的警察用电棍碰了碰沈富，冷冷地说着：“别那么多戏，赶紧把酸奶咽下去。”
旁边值班的另一个小警察，强忍着笑意，小声说道：“你这演技不做演员真浪费。可惜，你用错地方，吓到人了！”说完就指了指旁边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女娃。
沈富从胸口袋子里掏出珍藏已久，有些许融化黏住糖纸的糖果，哄着小女娃：“小宝贝，对不起，吓到你了！”
小孩收住了眼泪，刚想伸手接，就被旁边的女高中学生一把住，鄙视地看着他，“死MDO！”
“妈打饿?”
“まるでダメなおじさん，翻译过来就是废柴大叔的意思！”那个编号18340的警察高冷地解释着。
我靠，竟然被小屁孩用鸟语暗讽了......
他倒是想冲上去理论一番呀，后背却有八爪鱼一般黏着他不放的郑钱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高中生带着小娃娃找妈妈离开了。
回头不悦地说道：“老弟，你见鬼了？”
“那里有人刚才想抓我......”，郑钱钱神经兮兮地指着不远处的绿荫带那里。
“行行行，就你身上没有二两肉的样子，除了破瓶烂罐的，谁还TMD有兴趣打劫你呀，难道是垂涎你的美色？”
“喂，齐岩，那个流浪汉说有人想抓他......”那个小警察忍不住对18340说着。
也许是出于警察的正义感吧！
齐岩嗯了一声，轻皱了一下眉头，对他说道：“我们的职责是坚守地铁入口，在这以外的事只能通知其他同事过来处理......”
说完就严肃地盯着郑钱钱，问道：“需要警察帮忙吗？”
沈富伸长脖子看了半天，鬼影都没有看到有，切了一声，吐槽着：“你肯定是昨晚通宵捡废品没休息好，现在好了，出现幻觉了吧！”
“不是的，真的有人要抓我......”
久久没等到郑钱钱再说下去，齐岩追问道：“是什么人？”
“啊，没有这回事，是我幻觉了，肯定是幻觉了，请警察同志不要放在心上......”
沈富也觉得他这莫名的慌张倒是像掩饰什么似的，还没等他们追问下去，郑钱钱就背上他蛇皮袋一溜烟似的又跑了。
第二章 幽冥殿堂
今天地铁站附近不知为何多了很多废品，大获丰收的沈富肩上背着两个蛇皮袋，最后脖子上面还挂着用破衣服做成的布兜也装满了废纸。
嘴里抄着不标注的闽南话，唱着：“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时落魄不免胆寒，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无魂有体亲像稻草人......”
肩上的蛇皮袋被他丢到了“家”的门口，掀起用烂布拼接成的门帘，黑暗中摸索出藏在废品中的打火机。
咔嚓几声终于窜出了火来，凑在自己的脸下，瞬间营造出演唱会的气氛，情绪高昂地继续唱着：“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有时起有时落好运歹命，总吗要照起工来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唱完后他一脸陶醉在热情的掌声中，手上的火机也灭了，滑梯底下不到三平方的空间又变成了一片漆黑。
回过神来的沈富，“啊”地一声尖叫起来，第一时间就转身就“夺门而去”，却被一只强壮的手抓住，拖回黑暗中。
咔嚓，咔嚓，咔嚓，瞬间三个打火机燃起来了，沈富看着拥挤的空间里出现了三张狰嵘的陌生面孔，还有郑钱钱苍白颓废的脸。
大脑迅速反应过来，知道他们就是郑钱钱白天说的要抓他的那些人，懊恼不已，拒绝了那个冰块脸的帮忙。
急中生智的他，摩挲着双掌，掐媚地说道：“几位老板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呢？”
“少耍滑头，这小子你认识吧，他说你可以帮他还债。”一个瘦尖着脸，小猴一样的黄脸小子叫嚣着。
一听到还债，沈富就眼前一黑了，瞬间戏精上身，哭了起来，“各位老板，我裤兜比脸还干净，全部家产就是这些废品，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有本事替他还钱呀！”
一脸憨样的大胖子，挠着头，嘀咕着：“二哥，他这穷酸样确实不像有钱人呀，怎么办呀！”
旁边那个油腻满脸痘痘的矮个子，对着郑钱钱呸了一声，骂道：“你这憨批竟敢骗我们，没钱就肉偿......”
骂完就强拽着郑钱钱走出了沈富家，悲凉的郑钱钱在上他们报废的小面包车之前，蓦然回头，对他哀嚎道：“沈兄，下辈子再做兄弟！”
面包车门被大力地关上，里面传来了他们三人龌龊的笑声和郑钱钱的惨叫声。
在风中凌乱的沈富想起了一年前与郑钱钱相识的过往：
他们是在一场土豪的喜席中相遇的，那个土豪六十岁了还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超级显摆地摆了两百面酒席。
一枝梨花压海棠这样的“佳话”成为了当时洛城的大新闻，最爱凑热闹的他打扮得人模人样地就过去蹭喜酒了。
这蹭喜酒可是很讲究技术活的，不能坐主桌，越靠前越不可以坐。再者同桌的人热络地交谈的也不可以，保不准是啥同事，同学甚至前任桌之类的奇葩分桌。
最保险的就是最远的，坐着的都是低头族玩手机的，离出口最近的，还要抓准时机抢到桌子，后面搭桌的人也会因为尴尬不会主动跟你搭话的。
当时沈富搭上一桌三个人的酒席，谁料他们后来看到熟人了又弃桌离开了，剩下他一个人坐一桌。
这可是蹭酒席的大忌呀！万一主家人过来敬酒，没有其他人掩护，一下子就会暴露的呀！
正在他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浑身冒汗的时候，身边就坐下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郑钱钱，当时他还叫郑帅。
两人各怀心思地寒暄起来。
沈富：“你是主人家的哪位呀？”
郑帅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不羁地笑道：“谁tmd没有个前任呢！你呢？”
沈富看了一眼稚嫩的新娘，老司机般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我是新郎的同学的儿子，我爹忙让我来，怪不好意思的就坐远远的......”
很快流水般的席面就开始了，推杯进盏中，两人喝嗨了，舌头都捋不直了，大舌头地说起了胡话。
最后竟意外地跑到新郎面前敬酒，最后的最后当然是被狠狠揍了一顿，若不是沈富反应快拉着他跑了，郑钱钱身为胡掐出来的新娘的前任，保不准就被废了。
不行，他救回来的小弟弟怎么也不忍心眼看TA去钓鱼呀！
面包车里传出郑钱钱声嘶力竭的绝望叫声：“不要！”
沈富顿时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待他回过神来时，车门已经被他打开了。
只是里面的情景让他忍不住艹了一声。
没有狗带，更没有钓鱼，竟没有半点芒果色？？？
他都想自戳瞎眼睛了，一定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竟看这个世界都是黄色的！！！
瘦猴胖子和痘痘男竟掩面无比伤心地哭着，郑老弟却抱着电脑一脸不甘心的用鼠标猛戳着网页，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啊啊声。
痘痘男忍不住了，怒吼着：“叫叫叫，叫什么叫，你叫春呀？”
说完就捡起脚边塑料袋，掏出里面一个面皮变硬泛黄的馒头堵住了郑钱钱的嘴巴。
“哎呀，我的夜宵没了......”胖子这下更加伤心地哭着。
瘦猴一巴掌扇到痘痘男的后脑勺骂道：“你脑子都是4吗？钱拿不回来又亏了一个馒头了。”
闻言的郑钱钱将馒头猛塞进嘴里，双手捂住嘴，警惕地用他的单眼皮小眼睛看着他们，生怕他们将馊馒头抢回去。
“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郑老弟为什么会欠你们巨款？”沈富没想到他们这么穷酸，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们吗？觉得我们就没有富贵过吗？”瘦猴霸气地拉开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土豪色的背心。
若不是底下隐隐透出大大的数字7号，他还真没认出这是球衣反穿。
沈富：“......”
郑钱钱吃完馒头，伤心地说着：“沈兄，我因为完成不了任务，欠了他们五千块......”
任务？
沈富指着电脑屏幕问道：“这就是任务吗？”
“你是Zz吗？他是接下幽冥殿堂的任务没有完成，现在是想申请更高级的任务赚钱来抵违约金......”瘦子白了沈富一眼，没好气地解释着。
“所以，你是欠幽冥殿堂的钱，不是欠他们钱了？”
“向我讨债是他们的任务......”舔着手里馒头碎屑的郑钱钱低声解释着。
“我靠，这网站这么牛掰！一次任务可以赚很多钱吗？”
瘦猴一听来意思了，眼里闪着精光，诱惑着：“不多，最低级的A级报酬就几十块，B级就上百，C级就上千，D级就是上万，E级上百万，以此类推下去，每升一级就加一个零，老弟，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一想到一次任务就赚大钱，沈富耳边响起了金币blingbling的声音，对郑钱钱的劝告全然听不进去，反而在瘦子他们的诱导下注册了一个账号，做起了等级测试的题目。
第三章 青山精神病院
站在青山病院锈迹斑斓的大铁门外，往里面眺望去，大道上落满了枯叶，远处C字型的楼宇寂静地耸立着，整个精神病院里竟没有丝毫的生气，仿佛像......鬼屋？
即使有也是土豪鬼吧，住这么豪华的精神病院，想必也不会瞧上他这只穷鬼！
一想到十万酬金，沈富深呼吸调整着心态，跟哭哭啼啼的郑钱钱来了个拥抱，笑道：“兄弟，哥哥要去赚大钱了！”
说完就学着电影男主那般转身，留给他们一个挥手告别的潇洒背影。
只顾着耍帅的他，在推开门而进的时候，没有留意到他破了一个大窟窿的40码的右鞋踏到了一张告示纸上！！！
瘦猴给郑钱钱点了根香烟，几个人勾肩搭背地目送着沈富离开。
“真是没天理呀，万万没想到这个沈富竟考了E级！”
“二哥，据说越是贫贱的人越是考到高级的......”
“真是走上人生巅峰了，他奶奶的，新手一来就接D级任务！”
“胡说什么，我家沈兄是富贵命格，只是一时落魄而已，现在可不是时来运转了......”
他家沈兄现在就是他心中的偶像，看着沈富穿着他连夜赶制的战袍消失在道路的尽头，郑钱钱热泪盈眶，猛地一抽到嘴边的鼻涕，紧握双拳，心中为哥们呐喊打气......
话说沈富装帅不到十秒就怂了，道路边上有一只黑色的鸟，不鸣不叫，就是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枝上，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凭借着对金钱强大的执念，沈富强迫自己驱动僵硬的双腿前进着。
在大楼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印有红色的“青山精神病院”字样T桖的工作人员，正一脸微笑着站在那里迎接他。
诡异，这一切太诡异了。
沈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位工作人员将他的微表情看在眼里，轻咳一声掩饰到嘴边的笑意，热情地拉过他的手就往一楼的办公室走去。
“我姓沈，是这个青山病院的护工长。您在这里稍作休息一会儿，可以的话将这份表填好吧！我一会儿就回来，桌上的茶点请随意，不用客气！”
沈富看到这么精美的点心，两眼放着光，怕咽口水声被人听到太尴尬了，硬是存了满满一口的唾液。
沈护工刚把门关上走出去，沈富就咕噜一声大口咽下了口水，砸吧着嘴盯着满满一碟的饼干，要知道他今天早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吃到，正饿得头脑发晕。
手猛地往自己衣服上擦擦就捉起一块夹心饼干，装模作样地学电视上那样吃：“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
幸福感爆表的沈富享受了大半盘饼干后才想起还有表格要填。
嘴里叼着饼干就乐呵呵地填写着到访记录表，好在有美味的饼干吃，洋洋洒洒的十张表格飞快地填完了，虽然纳闷为什么老要签名，可还是照做了，心想这可能是精神病院的规矩吧！
他当然不会问啦，都丢人呀，像是没有见过大世面一样，分分钟被笑话土鳖呢！
是的，一定是这样！这就是上流社会的规矩！
填好后沈富就没有多看一眼，继续看着电视，消灭剩下的饼干......
另一边，沈护工长走出门后还是趴在门的缝隙处观察一下沈富，确定他被点心吸引住了。
走出外间时还不忘保险地将门也锁上了......
他飞快地跑到院子中的一棵树后面掏出手机，颤抖着双手，按了三遍才成功将电话打了出去。
“喂，是白小姐吗？我是青山精神病院第九位护工长沈敬......”
电话那头传来了妙龄女子轻轻的嗯了一声回答着。
万没想到自己一直好奇的那位神秘人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沈敬精神抖擞起来，赶紧汇报道：“这小子现已在接待室，看样子像是您说的那位挑战者，要不要小姐亲自确认一下......”
“不用，就是他！”
沈敬：“......”
这么斩钉截铁的确定了？？？
.......
在沈富吃完饼干喝光茶水，正暗觉不妙，夹紧下体，尴尬地在房间踱步时门就被打开了。
沈富冲上前拉着沈敬的手，心急地说道：“去厕所！”
你这龌龊的姿势是什么鬼？
沈敬猛甩开他的魔抓，忙往后退了三大步，双手保护在胸前，厉声说着：“你想干什么？”
“哥，我只是想上厕所而已......”
“......”
上完厕所走出来的沈富，被沈敬死死盯着。
“干嘛？”
沈富心中暗叫不好，难道刚才的茶点要收费？？
沈敬手里拿着一沓表格，正是刚才沈富填写完的那些表格。
“舒爽完了？”
“嗯！”
“那现在就轮到我了！”
啥意思？沈富一头雾水地看着沈敬将那沓表格打散重新排序起来。
当表格再次递到沈富手上时，他就被第一页抬头的“青山精神病院劳动合同”这几个大字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了。
看了一眼笑得诡异的沈敬，手脚并用地往门口逃去。
“你会回来的！”沈敬淡定的说着。
一声尖叫声后，外面就传来了被打的求饶声，不到一分钟沈富就又滚了进来。
“别想逃，既签了劳动合同，你就是青山精神病院的护工了，单是说外面的那些病人是不会让你走的.......”
“你们是恶魔吗？竟敢拘留良家少男！”
“噗，你少来了，门口明明白白有告示，非神经病和应聘者请勿进入，后果自负！是你自己非要闯进来的。若你不是应聘者就是神经病喽......反正无论你是哪一个都不能离开这里！”
“你说谎，门外根本没有贴有这样的告示。”
“谁告诉你告示一定要贴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你40码鞋的鞋印吗？”
沈敬说完就将那张告示丢给他看。
不死心的沈富得脱下烂鞋，顾不得重口味，认真地比对起来。
无视他幼稚的行为，认真地查阅着合同的沈敬问道：“沈富吗？曾用名那一栏你没有填写吧！”
沈富惊呆了，手里的臭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想着：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有曾用名？
感觉到自己像是卷进了一场巨大的阴谋里，从头到尾都被人算计着，严密监视着.......
后背冒出冷汗，颤抖着双手接过笔，歪歪扭扭地将自己的名字写上。
“沈景吗？”
“有意见？”
“不敢，恭喜你成为青山病院第十位沈jing护工。”
沈富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这位仁兄的名字跟自己的曾用名那般雷同，震惊得整个人呆住了。
沈敬恶趣味地补充道：“我们都是接受了幽冥殿堂寻找AAA房间任务的失败者，有趣的是，我们都叫沈jing......”
轰隆一声，沈富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被换上护工衣服的他被安置在院子中，被一帮精神病人紧挨着，晒着太阳......
第四章 夺命狂奔
午饭时间到了，沈富被一群病友关怀备至地照顾着，虽然吓得脑子不机灵了，可是吃饭的本能还是有的。
“这小子年纪轻轻竟有神经病了，真是可怜！”
“可不是嘛，我猜他是失恋受打击过度了......”
“错错错，看他这头方便面一样的卷毛，又矮又黑的挫样子，怎么看也不是有女朋友的样子。”
“也对，他来后，我的帅又上升了一个阶梯！”
这位病友说着还胸前口袋里拿出梳子和镜子，很臭美地梳着右脑侧那横跨一整个太平洋的几根毛。
要命的死，他说这话的时候，竟还有人点头赞同！！！
“肯定是读书读傻了呗~”这位大妈还摇着怀里的“小宝宝”，满脸散发母爱光芒，“宝儿，我们长大后可不要像他，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
“都错了，你没看到他脚趾都从破鞋里漏出了吗？八成是犯病被家里人抛弃的流浪汉......”
“流浪汉？我们这里可是贵族酒店，这么个穷鬼，不见得有钱住进来吧！快找管理员把他轰出去！”
这位土豪大姐，虽说是深秋，可是你这身貂大衣穿得不热吗？？
鸡腿肉都吃完，意犹未尽的某只汪将骨头都啃碎，还吸吮着骨髓，稍稍恢复元气的他被这群病人的惊世语言气到了。
真是，精神病院大了什么人才都有......
不可否认，这精神病院的生活真实舒服又惬意，竟让他忘记反抗了。
咳，没有的事，他才不甘愿成为精神病人，有也是那么几秒的事......
啃了又啃，骨头都成渣无味才吐了出来，猛地一拍桌，一脚还踩在长凳子上，雄赳赳地说道：“俺就是管理员，你们这群神经病......”
整个沸腾的饭堂瞬间静止，一根不锈钢筷子叮咚掉到地上的声音在此刻显得特别的响亮，大家都对他投来了仇视的眼光。
沈富敏感地捕捉到这一异样，忙把咬住大舌头才生生将后面的话收住了。
妈呀，刚才的友善去哪里啦，你们继续吐槽我呀，哪怕吐我也可以！
“盘他！”
不知从哪里传出来冷冷的声音，竟带着发号司令的威严，包括刚才吐槽他的那些人，眼神全部都变得疯狂却诡异，像是盯上了一个猎物一般.....
这才是神经病的表现吧！！！
沈富恨不得狂扇自己的臭嘴巴，竟嘴欠让他们都犯病了，好在三十六计被他练得炉火純青......
只见他弓字步，大鹏展翅，再六指琴魔一顿操作，手往怀里一收时，满怀都是战利品。
“偷鸡腿？？？”
率先有人反应过来，喊了一嗓门才发现他早就拔腿就跑了！
眼看出口就在前面却猛然发现.....铁栏被锁上了！！！
“妈呀！”沈富光听声音就知道身后一大波“僵尸”扑来。
一个猛刹，本来阳寿还剩两周的右鞋就光荣牺牲了！脚趾破洞处瞬间破裂开，惨不忍睹地整只鞋套到他的脚踝处了。
他就是这样滑稽地拐了180度的急弯，一路狂奔上了二楼的楼梯，在病房的走廊里逃命着......
逃到三楼时，终于将身后的“僵尸”拉开距离，荒不择路的他钻进了一间开着门的房间，条件反应地一个反锁。
听着走廊上的脚步声走远了，才腾出手来将快要破胸腔而出的心脏按了回去，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就在这时，阳光从厚重的云层里露出来，透过窗户洒进了房间，本来阴暗的房间瞬间能看清楚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房子的正中间竟吊着一个垂死边缘挣扎着的中年男子。
红色长衫在半空中飘着，这男人的脸被勒得通红，双眼直翻白眼，过度挣扎中眼镜啪嗒一声掉到地上，舌头伸在外面，嘴里发出痛苦的啊啊声。
“啊~啊~啊~”惊吓过度的沈富竟晕了过去。
我是死了吗？
身后这柔软的触感，难道我是在云层里吗？
“喂~”
沈富多久没有睡床了，最近一次还是一年前在孤儿院度过18岁生日的那天吧！
竟转过身啊地一声无比迷恋地蹭着这一大片柔软。
“喂~”
哪来的鸟呀吵个不停，沈富皱了一下眉头，继续投入大床的怀抱中。
“你真是够了~”话音刚落，一大杯冷水泼到了他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个激灵惊醒了。
睁开眼睛的他，冷不及防地又被吓了一跳，“鬼呀！”
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你TMD才是鬼，死穷鬼，竟闯进我房间.....”
瞬间感到脸上传来了刺痛感。痛？这样说来，我还没有死！
下一秒竟捂着红肿起来的脸颊，傻笑了起来。
“我靠，第十任护工长竟是一个傻子！”
“我才不是傻子，你才是......”
沈富下意识地怼了回去，却立马后悔了，赶紧捂住了嘴巴，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可是眼前这个中年的眼镜男却猛地回头，死死盯着他。
沈富真是恨死了自己的大嘴巴了，这样想着就猛扇着自己的嘴，道歉着：“您说的对，我是傻子，就是一个大傻子......”
“真是有趣！”眼镜男莞尔一笑，放松自我噗通一声，跌落在床对面的大沙发上，“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沈景护工！”
“你，你，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我是这个精神病院的百事通，怎么会有我不知道的事呢！”
“这里不是贵族酒店了吗？”
“看来你没救了......”
他明明记得楼下那群神经病听不得别人叫他们神经病，为什么这个斯斯文文的眼镜男就例外了？难道......
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大胆地问道：“难道你不是神经病病人？”
“精神病院是一个奇妙的地方，有病的人不承认自己有病，没病的人说自己没病却没人相信......”
“你没病的话怎么到这个鬼地方？”
“你很逗呀，谁又规定正常人不能住精神病院了？那你又有病了吗？”
被怼得无语的沈富，放弃辩驳，回到自己最关注的事情上，“大哥，我要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呀？”
“幽冥殿堂。”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笑道，“你不是来做任务的吗？”
沈富从震惊中缓过来，像走散在战争中突然找到组织的同事一般，热泪盈眶地紧握住他的手，“大哥，救救小弟，这任务是人做的吗，我要放弃任务离开这里......”
“十五万！”眼镜男冷冷地说着。
“不是，大哥，十五万是什么意思，任务的酬金不是十万吗？”
“你脑子是黄色教育大片装多了，没内存了吗？任务没完成是要付酬金1.5倍的违约金的......”
这样说，他十万的任务不就是要付十五万的违约金吗？？
沈富吓得眼看又要晕过去了。
“你要晕就滚回自己的宿舍晕个够，一楼右手边第一间，慢走不送！”
被下逐客令的沈富捡起了五只掉落在地毯上的鸡腿，吹了吹灰尘装在口袋里。
“我叫黑瞳，你没事少来打扰我，今天都怪你害我没有好好的领悟到上吊的死亡体验！”
沈富：“......”
还真是对不起呀，打扰你上吊了。
果然还是一个神经病......
第五章 工作手册
出了那个疯子的333号房间后，沈富发挥他无尽所用的专长，捡了一块白色的烂床单围在自己的脖子上，头缩着像鸵鸟一样半边脸埋在里面，再踢掉自己破烂的鞋子，光着脚走在楼梯上。
也许精神病患者都是鱼吧----记忆只有7秒，路上碰到几个病人倒是没有将他认出来。
出了一身冷汗的他终于来到了黑瞳所说的那一间护工宿舍，站在门口做起了一番思想斗争。
背负一万五的债务还是选择被一群神经病病人欺凌？
我一个大好青年竟要伺候他们，太浪费人才了吧！
可是这里包吃包住，没记错的话，沈敬说过一个月还有两千块的工资！！
他一想起自己十八岁被孤儿院赶出来后，霉运连连，就连睡个隧道都莫名卷入斗殴事件中。
人生的污点只会是零或者无数个的区别，自从有了第一个污点，他就一路污到底了......
在水龙里冲洗干净掉地上的那五根鸡腿就坐在门口啃了起来，异常认真地思考起自己的人生。
不知不觉中，鸡腿吃完了，还没憋出什么想法来，却把那啥憋来了。
沈富急得没有办法了，试探着敲了敲门，吱呀一声，门却开了。
咦，里面怎么没有人？
突然一阵雷鸣自腹中传来，菊花不由地一紧，不待他再思量，就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厕所......
扯厕纸时顺便擦了擦悲伤的眼泪，突然伙食变得太好竟受不了拉肚子了？
自己这是什么低贱的命呀！
从厕所里出来后，沈富才惊觉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
不是说好了，这是护工们的房间吗？
这，这，这晚上要怎么睡觉呀？
沈富犹豫再三，蹑手蹑脚地选择走出房间，却被门后面贴着的纸条惊着了：欢迎第十任护工长沈景入住！！！
纳尼，我什么时候由护工升职到护工长了？
这升职的速度怕是比火箭还快吧！
几道闪电闪过，雨水伴随着雷鸣从天而降。果然连个天都唔中意我了......
困在房间里的沈富沮丧不到三秒，当眼睛扫到床头柜上的一堆零食时，整个人又嗨了起来，拿起一包辣条闻着味解馋着......
叮铃铃~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响铃声将沈富吓了一大跳，打开古董翻盖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做贼心虚的他一开始还选择无视它，可偏偏打电话的人锲而不舍打了持续十分钟的电话。
最后的最后，沈富神经都变得虚弱了，紧张得手心都冒汗，用蚊叫般的声音说话：“喂~”
“你还没死吗？我都在犹豫要打110还是120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幽怨的声音。
“请问你是哪一位？”沈富耐着性子问道。
“沈敬！”
“神经？”
“我说了我是沈敬......”
“你打错电话了吧......”
“没错，你是沈景吧？”
沈富忍无可忍了，骂道：“你才是神经，你全家都有是神经病！”
“奶奶的，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叫青山病院的病人揍死你。”电话那头传来了咆哮声。
等等，青山病院？这声音的主人难道是.......
“你是护工长吗？”
“你丫的现在才听出来？”
“......沈护工长你老人家打电话来有何吩咐？”
沈富心里哀嚎着，为什么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爹娘呀，姓沈的偏要带取这么个逗比字吗？
是想活成一个大笑话来实现人生意义吗？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我正在休年假，人已在机场了，床头柜抽屉里有些资料你记得熟读，做好每日基本的工作，别想着偷懒，作为精神病院，360°无死角的都有闭路电视监控着......最后，祝贺一下你成为青山病院第十任护工长，房间里的零食算是我给你的贺礼！”
沈富忙拉开抽屉，却只见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记录不到十页的内容，焦虑地追问道：“这么大的精神病院只有我一个护工？”
“对呀，病人很乖的，绝大多数人还是能自理的，饭食也是有人负责不用你负责。”
“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你都废到成渣，废品站都不收，我又怎么知道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
“你有不懂的可以打电话给我，不过我去泰国陪女朋友，电话费你自己掂量着呀！”
你确定你的是女朋友，不是男朋友，更不是中间朋友吗？
沈富都无力吐槽了，明知道他贫穷还特意提电话费，明摆着就是叫自己不要打电话给他嘛！
“好吧，祝你幸福，早生贵子！”
挂掉电话后，沈富就迫不及待地撕开一包辣条，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有屋有床，有电视有热水器更有空调，再加上辣条配泡面，比起他睡过的隧道和公园，这里根本就是人间天堂，好不好！
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看着电视里的欧美家的大姑娘，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梦乡。
啊，这里真的是贵族酒店呀！
清晨，美梦中的一整桌美食还没来得及进入他的嘴里，就被一阵庄严的钟声中如同泡沫破碎消失了。
这钟声是怎么回事？
踢着拖鞋的他顶着泡面头就跑出门，意外地没有找到一个人影，只见精神病院最高处有一个吊钟还在散发着余音。
像是什么活动吧！
带着疑问的他回到房间拿出上一任前辈留下来的笔记拜读起来。
护工的工作日常与注意事项：
1.与病人相处时谨记要当他们是正常人，绝不能说出神经病、傻子、憨批等侮辱性的词语。
若是有暴走行为，请电话求救110和120！
鉴于这一点，请牢记，手机有电的重要性！
2.不要随意进入病人的房间，敲门也不行，进入就意味有生命危险！
3.不要吃病人的饭食，因为你不知道哪一些是掺了药物的。
若是你觉得自己有需要的话，哪倒没关系......
4.不是每一间房间都住有人，据说有的是逝去病人的房间，他们不肯离去......
所以每晚到房间清点人数的时候请不要过于惊讶！
5.定期维护公共场合的卫生。
6.要陪病人聊天，排忧解难，务必要哄得他们开心。
Ps：新进院的病人，请严肃对待！！！
7.要尊重病人的宗教信仰，每周日早上都会有天主教的礼拜，能不参加请不要参加......
8.我们都是幽冥殿堂接受任务者，离开的方式只有完成任务或等待下一位沈jing的到来。
请不要妄图逃跑......
第六章 死亡体验
进入厕所足足半个小时才洗漱完毕，要不是想着还要做任务，他还不肯从自拍的迷恋中清醒过来。
这也难怪他，毕竟那长年没有好好清洗梳理的泡面头都快成钢丝球了，昨晚好好洗过后竟蓬松得像个棉花球，找来一顶鸭嘴帽戴上竟有一丝丝侦探的感觉。
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仪容就自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郑钱钱，毕竟幸福这东西不晒就没有任何存在感了！
完成这些事后，他踢着拖鞋就偷偷潜入宿舍区，想趁着他们做礼拜的时间对房间来个逐一排查。
“D级任务：进入青山精神病院，寻找AAA号房间，触发终极任务。”
瘦猴他们说只要找到AAA号房间就可算完成D级任务了，若是接受终极任务，得到的可是神秘大奖......
当他们看到任务内容的那一刻，几个人就讨论了一番，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AAA号房间一看就是三位数相同的房间号，不外乎111，222，333，444.....等有规律的房间号。
仿佛巨款奖金已入袋的沈富，自信满满地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开始从二楼开始寻找着。
可是上了二楼后，他惊奇地发现，房间号码是从201开始的。
为了验证他又返回一楼，才注意到一楼的房间号码是100~200的，也就是说：第一个数字代表的是楼层号，后面两位才是房间的号码！
沈富摸了摸自己的卷发，为自己的机智自豪着......
当他跑到111号房间时，却发现门被紧锁着，趴在满是灰尘的玻璃窗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窥视屋内的情况，却看到里面放置着很多乐器。
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只好继续上二楼来到222号房间。
就在他轻轻推开没有锁的房门时，一双白饭鱼鞋就准确无误地连环暴击到他的脸上，留下红色的鞋印。
“你没事吧？”说话的人就是这双鞋的主人。
沈富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刚才袭击的凶器---鞋带绑在一起的一双白饭鱼鞋，洁白无污的鞋子还飘着肥皂的清香味......
欣赏片刻后，沈富将鞋递回给房里的那个少年。
谁料，这少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满脸嫌弃地往后退，摆手说道：“这鞋我不要了，出门右转两米有个垃圾桶，请帮我扔掉！”
妈呀，哪里来的变态，竟有闻人鞋子的洁癖，不会是钓鱼高手J吧？
沈富哪里得知自己已经被定义为J的了，还一脸可惜地说着：“这么好的鞋，还这么新，扔掉多可惜呀！”抬头掐媚地笑着，“你真的不要了？”
“不要了，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立刻马上离开我的房间。”少年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乐呵呵的沈富当着他的面将鞋挂在脖子上，挥手告别：“谢谢你的鞋啦，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少年，他身上穿着的是模仿李小龙黄色的紧身服，末末还神色惋惜地摇了摇头将门关上离开了。
原来沈富是在惋惜他这么年轻就想当功夫之王想疯了。
可是房间里的人却被他这“龌龊”的眼神恶心到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信步来到三楼，当他站在门口时才想起333房间就是昨天那个吊死鬼黑瞳的房间，转身就想上四楼的瘦猴，却发现屋顶的钟又被敲响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他就被喧闹的人群声吓到了，掏出手机一看，已经9点了吗？
难道说礼拜结束了？
一想到昨晚一大波“丧尸”追逐自己的情景，沈富一个哆嗦，转身推开333号房间的门就藏进去了。
“咕噜，咕噜，咕噜噜......”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历，沈富即使一进门就看到黑瞳把头埋在水盆里垂死挣扎着，也没有再吓得晕过去，反而轻手轻脚地坐在一边剥了根香蕉，欣赏着他的死亡艺术。
谁让他上次发脾气说不要再打扰他体会死亡体验呢！
心里感慨着：精神病院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呀！现在他看待死亡竟可以这般平和......
一根香蕉吃完还是不见他抬起头来，反而四肢放弃了挣扎，整个人像一只八爪鱼一般趴着，头都埋进了水盆里。
“喂~黑瞳~”冒着被他狂揍的危险，沈富还是轻轻唤着他。
没有反应，这次是真的死透了吗？
沈富暗叫不妙，丢下香蕉皮就伸手去救他。
好在这黑瞳是用水盆玩溺水，若是浴缸的话，他真没那么大的力气拖他起来。
水盆被他打翻后，直接将黑瞳翻转过身来，手一探鼻息，真的没有呼吸了。
急得冒冷汗的他，认真地回忆着初中生物老师教导的人工呼吸。
“轻拍他。”说完啪啪啪扇着他耳光。
“心脏复苏，双手交叉在胸前按压......”
虽然有点羞耻，可是沈富还是将双手按在黑瞳的胸前，有节奏地按压着。
“怎么还不醒呀，难道真的要人工呼吸吗？”
这可是他的初吻呀！！！
虽然对象是个神经病男，可是也是吻呀！
眼看按了两分钟人还不醒，沈富索性两眼一闭，捏着他的鼻子，嘟着嘴巴就要亲下去。
心里却将黑瞳幻想成昨晚看到的一个漂亮外国美眉。
“噗~~~~”
一道水柱喷向沈富的脸，随后身下的人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沈富手一摸脸上的水，竟有点可惜地说道：“你醒啦！”
死而复生的黑瞳，看见眼前沈富这张一脸色心起的脸，惊怕地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往后退，“你，你，你，别过来......”
“大哥，我救了你命，你这算是什么反应呀！”
这个怪人不会真的是嫌弃自己妨碍他玩自杀吧！
黑瞳：“......”
沈富看着黑瞳自己滚上床上面休息着，觉得没啥意思，就挥手告别了：“你少玩点自杀吧，若嫌我多事的话下次记得锁好门......”
手搭在门把手上时，身后传来了他虚弱的声音：“谢谢你！”
“哇靠你这个怪人也是会说谢谢的呀！”
黑瞳看着沈富去而又返跪在床单上，一脸热情地跟他说话。
心里吐槽着：你TMD是属狗的吗，一叫就回来。
第七章 开始任务
“你又为什么来我房间？”
沈富想起黑瞳说过不许他再到他房间，很不好意思。
“只是想借个地方躲躲......”
“就你这个怂样，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完成任务的。”
一听到任务两个字，沈富两眼放光，讨好地伸手就帮黑瞳按摩手脚。
“恳请黑瞳大哥指点指点一下小弟！”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没有人告诉你，能不笑就不要笑吗？”
“什么意思呀！”沈富被说得一头雾水，心想道：不笑难道还哭不成？
黑瞳抖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着：“人家长得帅的，笑就是如沐春风，你长得丑还没自觉，那个笑就是龌龊下流。”
行，行，行，我不笑还不行吗？
沈富为了任务耷拉着脸，一本正经地跪坐在床上，加上他那夸张蓬松的泡面头发，十足一只沙皮狗，瞬间就把不苟言笑的黑瞳逗笑了。
“可以长得这么滑稽还真是一个人才呀！这么多任的护工长里就数你最特别了.......”他说完就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窗外。
沈富好奇了，也跟着看窗外的风景，发现透过荒凉无叶的树枝间依稀可见不远处屋顶的教堂钟，点了点头，感叹道：“想不到你这房间的风景倒是挺不错的......”
不知为何，听到沈富这样说，黑瞳皱了一下眉头，清咳一声急忙说道：“你倒是悠闲，别忘了，在你之前可是有九任任务者挑战皆失败了，最长的那位可是在这里耗了两年才离开的......”
“什么，都失败了？？？”
黑瞳看到他这个备受打击的样子，甚是满意，决定继续打击他：“有两任还是被揍进医院才离职的。”
谁知沈富却很快换上了奸诈的笑容，明明眉飞色舞却又翘起嘴巴假装可惜的样子，说道：“没办法呀，毕竟这里是精神病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就像昨天的追杀一样，说不定明天我也被离职了呢！倒是黑瞳，你不要太想我哦！”
黑瞳对他这种沈景（神经）思维感到佩服，吐槽道：“你省省吧，这辈子都不要想着离开这里......”
沈富这个人就是怪，别人越是瞧不起他越是要对着干，打了鸡血似的叫嚣着：“我一定会比你早离开精神病院的，你等着看好了！”
冷笑声传来：“我从来没有打算离开这里，倒是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这么大言不惭地跟我说话，真的好吗？”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降至零度以下，尴尬到不行。
下一秒的沈富浑身细胞都颤抖起来，强烈的求生欲让复杂的心理斗争都省去了，直接跪下磕头求饶：“对不起老大，是小子我不知天高地厚，请你一定要原谅我，这辈子我就为你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黑瞳没有说话，眼镜后面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轻坐起来，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笔记本沙沙沙地快速书写了起来。
“只要你听从我的安排完成任务，每次都可以得到一定的线索，机会我给你了，若是不接受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沈富忙不接地双手接过黑瞳递过来的纸，拍着胸口说着：“老大您放心，我一定会听从您的吩咐完成任务的。”
“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难看死了！”黑瞳摘下眼镜扶额吐槽着。
仿佛早有免疫力的沈富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乐呵呵地看着纸上面的三条任务：
1.每天清扫楼梯间和饭堂
2.护工服务两个小时：在一楼摆桌帮病人整理仪容，如剪指甲，刮胡子，剪头发，洗澡等。
3.根据收集到的心愿卡，一天至少实现一个心愿。
“不会吧，老大，这是每天的任务内容吗？”沈富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
黑瞳左手捻着眼镜的支架在手里晃着，玩味地问道：“完成不了？”
沈富噗嗤一声笑了，将纸折叠好放在胸前口袋里，末末还拍了拍，自信满满地说着：“这一点小事不算什么，您就看好喽！”
说完变成了嘻哈小子，“呦呦，切克闹！”
不要说，他这身破烂的装扮再加上屌丝的气质，还真有那么一点专属他的张狂又神经质的风格。
闹腾的人走了，房间里又恢复了死寂，黑瞳转头又看向窗外的教堂钟，喃喃自语着：“小晴，你说他为什么这么乐观呀，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
根据纸上提示，沈富找到了清洁的工具，以防万一，把口罩也带上了。这纯粹是怕被认出来做的伪装......
仿佛找到可以证明自我的机会，麻利地打扫着走廊，花费了三个小时，丢掉三十多袋垃圾后，累得不行的他躺在草坪上歇息着。
假寐的他突然感觉到灿烂的阳光没有了，掀开眼皮一看，猛然看到一个欧巴桑的大脸出现在眼前，吓得原地滚了几圈后急忙爬了起来。
看着这个虎背熊腰，双手叉着腰的欧巴桑，颤抖着嗓音问道：“这位美女，有事吗？”
老人家教的，只要是女人都喜欢被人叫美女，尤其是哪些中年妇女......
果然，这个欧巴桑听到沈富口甜舌滑的话，叉着腰的双手放了下来，气势也没那么猛，可是手里的锅勺还是对他挥舞着：“你是新来的护工长吗，昨晚又不过来吃晚饭，现在又打算不吃午饭了吗？”
原来是好意过来叫自己过去吃饭，沈富抱歉地说道：“谢谢姐姐叫我吃饭！”
“哼，我只是不想你耽误我下班的时间......”大姐说完就转身回去饭堂。
沈富还是很感激，找机会搭话，终于从大姐口里得知一些信息。
大姐叫莲姐，是精神病院聘请来的厨师，专门负责着整个精神病院的伙食，因为精神病病人的饭食都是加了轻微镇定的药物的，所以她特别关注那些个别的吃客，护工长就是其中之一。
坐在厨房一角的沈富吃着一荤两素的饭菜，外加一碗莲姐“喝剩”的汤，整个心都暖暖的，很是感激地帮这位面冷心热的大姐洗碗。
“莲姐自己一个每天一日三餐做这么多人的饭食，很累吧！”
沈富帮忙之余还不忘从莲姐那里打听情报。
莲姐也见怪不怪，视乎回答过很多遍一样，没有丝毫的疑惑，淡淡说道：“没什么累不累的，打工嘛，哪里都是这样的啦，况且像我们这样的人有人请，不至于活成一个累赘就不错了！”说完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着。
沈富会意，她意思是说她自己也是神经病病人吗？
第八章 鬼面具男孩
沈富手上的抹布停顿了片刻，瞬间又释怀，轻笑道：“莲姐你是好人，这点小病还是不要放在心上。这年头谁又能说自己没有病呢，我还有臆想症呢，总是幻想自己一夜暴富......”
“你这个小子还真特别......”莲姐被他逗笑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莲姐的真心话，以往那些做任务的人都会接近她，可是无一意外的都被她的病吓跑了，还真只有这小子拐着弯来安慰自己。
或许，他真的可以完成任务！
不知道自己的善意收获了高度评价的沈富，还很自恋地说着：“我也觉得自己最是特别呢！”
在玩笑声中，他们两个人就将洗碗的清洁的工作做完了。
沈富想起还要做任务：“莲姐，我先去做任务了，有空再过来找你聊天！”
莲姐站在厨房门口用围裙擦拭湿漉漉的手，嘱咐着：“记得不要再激怒他们，什么事都要顺着他们，像哄小孩一样。若真不行就去222房间求救，那人会点功夫......”
222号房间吗？
沈富提脚晃着对莲姐示意：“这双鞋就是那个功夫小子送我的呢，漂亮吧！”
虽然是那小子要他丢掉的，可是沈富还是故意说是他送自己的，就是想莲姐不用担心自己。
“真是难得呀，那小子酷酷的，竟这么快就与你玩得火热啦！”
沈富在莲姐的称赞声中膨胀着，可是一出了厨房门又泄气了，活像一个瘪掉的气球。
提心吊胆的他还是在宿舍里找来了用作摆摊的桌子，在一楼的花间走廊里坐着，穿着暖黄色的马甲，身边还放着一个名叫“心愿收集箱”的小纸箱。
陆陆续续地有病人走过来请求帮忙，在剪了五个病人的指甲和两个病人的头发后，终于收集到一张心愿卡了。
眼前这个只有十五的小病人，在卡上涂鸦着他看不懂的内容，可是一想起莲姐的话，决定用哄幼稚园的小孩的话，耐心问道：“小弟弟这画好漂亮呀，能为哥哥讲一下创作灵感吗？”
小孩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人，神秘兮兮地指着卡片对大家说：“我是鬼，把抓到的人都吃掉......”
把捉迷藏说得这么血腥，沈富在大家捧场的掌声中怯怯问道：“小弟弟是想玩捉迷藏吗？”
“不对，是鬼吃人的游戏！”
沈富没有跟他争辩，环视一周围观的几个病人，问道：“你们想跟小弟弟一起做游戏吗？”
“想！”听到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沈富才松了一口气，“那小弟弟快去数数呀，我们要藏起来呢！”
在“鬼”漫长的1~100的数数声中，沈富抓紧时间帮助其他病人藏了起来。自己却在最后十秒声中闪进了饭堂里。
莲姐可能去午休了，沈富在偌大的厨房里也觉得无聊，打开手机小声播放着音乐，趴在一张桌子上假寐着，心想着那只鬼捉人也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十分钟后再出去看看就好了。
“沈护工，你怎么进来这里睡觉了？”
嘴角流着哈喇的沈富被莲姐叫醒了，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后才清醒过来，“糟糕，我们还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呢！”
说完就赶紧一看手机，发现一个假寐竟一不小心睡着了，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只是一个捉迷藏游戏而已，想必玩着玩着就会忘记了......”
他听着莲姐的话，也是笑了，“是呀，或许现在那小孩玩腻了鬼吃人游戏了。”
啪嗒一声，本该抓在莲姐手里白萝卜掉在地上，摔断成两截，沈富的手吃痛地被她捉在手里，急促地问道：“鬼吃人？”
沈富狐疑地看着她，如实回答：“那小孩是这样说的......”
“要出大事了，快去救人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莲姐就扯着他飞快地跑出去。
他们跑出去时，看到一个病人正被戴着鬼面具的小孩抓住牵着走向草地上，那里躺着的那四个人，都一脸安详的晒着太阳。
“你去抓住那个小孩，我现在就去拿镇定剂过来。”莲姐低声说着。
“莲姐，只是游戏而已。”
沈富很是不解，鬼捉到人只是让他们晒太阳而已，不至于出动控制病人的镇定剂吧！
“不是游戏，他是真的想吃人的......”
沈富虽然震惊，可是看到莲姐异常焦虑的神色，知道她说得不假，想必这小孩不是第一次犯病了。
他拍了拍莲姐的肩膀，说道：“莲姐，我去引开他好了，你先去救人吧，只要人没了，他就吃不成人了。”
“也成，你自己小心点，不行就去......”
沈富抢白道：“222号房间嘛，我知道啦！”说完就猫着身子钻进最近的灌木丛中，随后那里就传来了几声猫叫声。
鬼面具小孩果然被吸引过去了，沈富趁机从里面跳了出来，把他吓倒在地上，随后对他挑衅地拍拍屁股，叫道：“来呀，来捉我呀！”
一大一小的两人就开始了夺命追逐，为什么说是夺命呢，还是沈富跑了十米后才发现这小鬼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
一路尖叫的他冲上了二楼，222号房间近在眼前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却发现房门被锁住了，硬是拍门都没有人开门。
“捉到你喽！”小鬼诡异的笑声出现在沈富的身后。
随后一把匕首刺过来，幸好他条件反应一个侧步躲开了，刀插在门板上咚地发出骇人的刀鸣声。
小鬼尖锐的指甲抓过来，深深地陷入他的手臂里，痛得他下意识就想挣脱掉。
“嗷呜”还没成功挣脱更是被他一口咬了上来，楼道里响起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恐惧悲凉的情绪像是传染病一样，疯狂地席卷着这个精神病院，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鬼哭神嚎声不断。
222号房间里带上耳塞调大最大音量打游戏的某人终于感知到外面的异常时，鞋也没穿就冲出门，看到沈富被两个精神病病人压在地上，一个鬼面具的小孩举着刀准备刺下去的惊险一幕。
千钧一发之际，功夫小子冲了上去，一个手刀就打晕了鬼面具小孩，另一只就迅速地扶住了他跌落的身体，刺下来的刀堪堪落在沈富胸前一厘米的地方。
动作流利地收拾了鬼面具小孩后，只见他锋利的眼光一扫，那两个充当帮凶的精神病病人像是看到克星一样，神色慌张地匆忙离开了。
第九章 包扎伤口
沈富被搀扶回他那101号护工宿舍中休息着，一个小时后黑瞳赶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医药箱。
他一进门就狠狠地瞪着那功夫小子，责备道：“洛奇，你怎么可以躲在房间里玩游戏，难道不知道你该做什么吗？”
什么情况，黑瞳竟秒变严肃的家长？？
见鬼的是这个拽拽的功夫小子洛奇竟低垂下头认错......
吼吼，原来黑瞳才是这里的老大！！！
还没等沈富对黑瞳老大表达滔滔不尽的敬佩之情，只见一个眼神转杀，就吓得举起手投降。
“你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吗？危不危险你自己不会判断吗？他要是杀了你也是无罪的，知道吗？这里可是精神病院呀，最不缺的就是神经病病人！！！”
在黑瞳的三个连环问号的攻击下，沈富头都发晕了，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打开了，莲姐手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你们都受累了，快过来吃个饭吧！”说完就将简单的饭菜布置一旁的空桌子上。
黑瞳没有说话，默默地打开医药箱，坚持为沈富先包扎伤口。
洛奇哪里敢上桌吃呀，也在一边做着递棉花、纱布和消毒液等工作。
欲言又止的莲姐看了又看沈富的伤势，最后低着头，大拇指一直摩挲着围裙微微泛黄的蕾丝边。
“你不要再为他求情了，上次检察院就下通知书了，若再犯病伤人就判入黑房间。”
说着话的黑瞳一直专心为沈富包扎，甚至都没有抬头看莲姐一眼。
“可是刀是从我厨房丢失的，我也有责任不是吗？他还只是一个小孩，若被暗无天日地关起来，他会疯了的......”房间里只有莲姐捂脸悲伤哭泣的声音。
“若是我这个受害人不追究的话，这事能不能就这样算了......”沈富弱弱地说道。
“你嫌命长没关系，可是其他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受到生命危险，不如现在就强加看管起来，这些难道不是你这个护工该做的事吗？”
又是黑瞳的死亡问话，沈富这次不再沉默，说道：“不如请医生为他诊治，只要医治好就没有问题了吧，说不定还可以出院回家呢！”
“我们都是上帝的弃儿......”洛奇出人意料地插话，可是话语中尽显悲凉。
弃儿吗？
难道说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都是被家里或被社会放弃才送到这里的吗？
沈富一想到自己孤儿的身份，就对病人们的凄苦身同感受了。
“黑瞳，以后那个小子能不能交给我，放心我真的会负责任看好他的，你就放过他这一次吧！”
“你肯定是疯了。”黑瞳完成了包扎工作，脸色凝重地扯着洛奇出门。
“你是答应了吧！”
在他和莲姐的哀求的眼神中，黑瞳转身不悦地说道：“要记住，你是护工长，出了任何事是追究你的责任的......”
“莲姐，太好了，黑瞳答应了！”
莲姐也再次落泪，承诺着：“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锁好厨房门的，不会再让小诺用刀伤人的。”
沈富知道莲姐是对自己受伤感到内疚，露出他招牌笑脸，“莲姐不要太担心了，那小子以后肯定会康复的。”
“哼，笑得像个二百五一样，丑死了。”黑瞳丢下话就拉着洛奇走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222号房间，只见房间的床上面有一只大闸蟹，正是今天变成恶鬼的小诺，此刻的他被喂下了安眠的药物，相信明天早上之前都不会醒过来的。
“麻烦死了！”黑瞳摘下眼镜，按摩着发痛的太阳穴。
洛奇解开绳子，三除两下就把小诺的衣服脱光，像布偶一样摆弄着他，来了个肉眼X光机检查着。
“很好奇你怎么可以用严肃的表情做着这么羞耻的事，还不带眨眼睛的这么认真。”
坐在床位的黑瞳恶趣味地说着，手里拿着手机对准洛奇那张臭脸，准备给他们来一个香**。
发觉黑瞳的举动，洛奇双手抱在胸前，威胁道：“信不信我告你妨碍公务罪。”
“得嘞，一个小小的实习生都这么拽......”黑瞳话是这样说，还是收起手机，认真起来问道：“你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吗？”
洛奇扯出床单盖在床上的裸体上，说出自己的猜测：“话说小诺已有一年没有犯病了，这次犯病竟一点前兆都没有......”
“也许他受到刺激了！”
黑瞳这个猜测站不住脚，只见洛奇摇头否定。
“没道理，他的发病诱因是狗，这精神病院里早就清除掉所有与狗相关的东西。可是刚才我又没有在他身上发现针孔等异常的创伤。”
“你是认为是人为的吗？”对于他这个推测有点出乎意外。
“沈富是被两个精神病病人抓住的，那时小诺的刀差点就要刺下来......”
“你推测是蓄意伤害甚至是谋杀？”
洛奇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继续说下去：“根据小诺以前的病历记载，每次犯病都是捉迷藏，最严重那次咬伤两个人，也不至于用刀刺人呀！”
“可是这也不能作为依据否定他这次伤人的行为呀，况且这里是精神病院，所有不合理的行为都是可以被理解的。那两个病人或许只是刚好听从小诺的命令，这种盲目服从欺凌别人的行为又不是没有过......”
“我总是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那两人的眼神很奇怪......”
黑瞳忍不住吐槽：“你职业病犯了，看谁都是嫌疑犯。”
说完就点开手机，播放着柯南破案时的经典背景音乐《漆黑的追迹者》，催促道：“快，快说那句经典台词。”
洛奇抓起一顶鸭嘴帽戴在头上，黑瞳也配合地将自己的眼镜戴到他脸上，只见他一脚跨在床榻上，酷酷地说着：“许多事实都不一定会是真相。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一阵热烈的鼓掌叫好声中，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看到满地的衣物，赤裸身子昏迷在床上的小诺，角色扮演的洛奇。
沈富惊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咳嗽一声试图化去尴尬，说道：“洛奇你的手机落在我房间了......你们继续，继续......”说完就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放下手机，生怕被灭口，落荒而逃。
在黑瞳爆笑声中，洛奇涨红了脸，抓下眼镜就狠狠地摔在床上生闷气了。
第十章 无眠之夜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落满枯叶的大道上，怪鸟在瑟瑟的秋风中无眠呱呱乱叫着，夜里诡异不知何处传来的香气弥漫在精神病院的空中，像是织成一张名为寂静的无形的网，将所有的事物罩在里面.....
叮铃~叮铃~
坐在电脑旁还熬夜看监控录像的洛奇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喂~”
“有鬼！”
他认出这冰冷声音的主人，像一阵电流通过他的身体似的整个人无比清醒，恭敬却简洁地问道：“证据？”
“271号房间，16号5点20分33秒。”
洛奇迅速地将电话转换蓝牙耳机接通着，手指却飞快地打开二楼16号，就是昨天凌晨时分的监控录像。
一分钟后，他也发现问题了。
只见监控录像里，271号房间里溜出一个人影，洛奇利用监控录像一路跟踪，发现他来到了305号房间，也就是小诺的房间里。
“他为什么会有钥匙？”
在青山精神病院里，每天晚上都会清点人数并将病人锁在房间里，没有钥匙是不可能半夜这般顺利地走出房门的。
一楼的钥匙暂时交给了莲姐负责，二楼是他，三楼是黑瞳，四楼倒是不用管理，可是也是会关上那道铁栅门的。
钥匙就在他们手里，遗失还是真的有鬼？
“我天亮就调查271号房间和钥匙的事。”
凌晨的4点半，洛奇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说到。
“一只内鬼，另一只是外鬼。”
洛奇明显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今天捉住沈富的可是两个人呀！
猛地拍自己的额头，“我一直看下午的录像，怪不得没有找到人，原来是闯入者。”
“嗯，找黑瞳要资料，秘密调查271号，外鬼肯定会再回来的。”
嘟嘟嘟嘟~
挂掉了！
因为她语气这般笃定，洛奇还想追问，却又被挂掉电话了！
扫了一眼自己凌乱的桌面，自嘲着：果然是功力还不够呀，忙活半晚都没有找到线索。
抓起外套，快步走着，手刚放在门把上却又缩回来了。
要不是想起她刚才说的要提醒要秘密调查的话，他差点又冲动现在就去找黑瞳了。
愧疚，不安，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在抽屉的尽头摸索出香烟，动作青涩地为自己点上一根，在烟雾萦绕中，打起精神开始调看精神病院周边的一周内的录像......
......
“不要杀我，不要~”沈富猛地惊醒。
是梦吗？
可是手臂上的痛楚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梦。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打开了床头灯，坐了片刻还是觉得心砰砰跳得难受，拿过一包辣条来吃，压压惊。
想到十五万欠款，就是一根辣条，
再想到鬼面具小诺，又是一根辣条，
转思一想到莲姐哭泣的脸，又来了一根辣条，
......
越不爽越想吃辣，越辣就越爽，越爽就越不想停下来。还没发泄完这么多年来的苦闷，辣条袋就空了。
他吮着手指上的辣条红油，正思考要不要奢侈地开第二袋辣条时，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郑钱钱？
难道郑老弟心有感应知道自己在偷吃辣条？
以前他们两个抽不起烟，难得聚在一起都是吃吃辣条的。
点接通就捞起身上穿着的衣服包裹住手机，贴在耳边：“喂，郑老弟......”
“哥，我要发财了！”电话那头传来郑钱钱兴奋的声音。
沈富自从经历了被追杀，对执着的发财梦有了新的感悟：这世上的钱的钱只有两种，一种是给人花的，另一种是要给死人花的。
他今天就差点要以一比5亿汇率换上冥币，成为阴府长住公民了！
苦口婆心地劝道：“弟弟，有力气不如多捡捡废品，别老想着一夜暴富这些不切实际的了！”
“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神经病了！”
“哥你以前不就是沈景（神经）嘛！”
“......郑帅，你有本事就进来，看我不打死你！”
沈富第一次这么想揍人，进入这个恐怖的精神病院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小子，果然他改名字还是逃不了“真衰”的魔咒，靠近他还是衰运连连。
“什么嘛，我也考上幽冥殿堂的D级执事啦，是因为哥你在青山病院里做任务我才接下这次任务的......”
“什么鬼？”沈富一脸震惊了，不是说之前才考到C级的吗，说好一个人只能考一次的......
电话那头传来郑钱钱得意的说话声：“我之前有看到哥你的答案，一看到青山病院有C级任务就用以前的名字再注册一下，没想到真的考得更高级了。哥，你说我聪不聪明？”
“别接任务。”沈富又惊出一身汗，急忙阻止着。
“啊？我已经接了呀，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哥，你不是说里面很好吗，怎么又不想我进来做任务了？”
知道木已成舟，再说什么也无益，因为他见识过瘦猴等人追债的实力，加上上次欠下的钱，估计这郑钱钱不做任务的话要赔上上万的赔款，怕是现在才考虑欠债肉偿也晚了。
“你明天早点进来吧，我给你留早餐！”吃饱了好上路，沈富心里为他默哀着。
“哥你最好了！”郑钱钱欢快地说着。
呵，是吗？等你进来了记得不要恨我才好。
恨我早上发照片嘚瑟，害你以为这里的日子好过.....
再也睡不着的沈富在床上像煎煎堆一样，滚来滚去，最后决定起床去厨房帮助莲姐。
才六点的深秋早晨还朦胧薄雾一片，低头在走廊走着，突然发现中间楼梯口站着一个人，下意识就想躲起来。
“什么人？”
刚跳下走廊前的灌木丛中躲起来的沈富被这警觉的一声喊声吓到了，猫着身子快速往另一边快速爬去。
“看你往哪里跑！”
沈富知道彻底暴露了，索性放弃躲藏，一个急转弯就往最近处的楼梯往上疯狂跑去。
刚上到二楼就听到嘭的一声关门声，沈富心生不妙，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222号房间，这一次竟也是房门紧锁。
不会吧！
沈富心里哀嚎着，听着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身后传来，用力拍着房门，喊道：“快开门呀，救命呀！”
第十一章 清查房间
沈富惊魂回头看着头戴卫衣帽的神秘男子站在两米外远，手上拍门的动作更加猛烈了。
“你够了，别拍烂我的房门......”
What？
在他狐疑的眼光下，神秘男子摘下自己的卫衣帽，原来他就是洛奇。
沈富还是惊怕地往后退着，“你犯病了？”
他一想起昨天小诺在游戏之前可是很正常的样子，转眼却变成了杀人狂魔，所以他现在像刺猬一样24小时警惕着，毕竟用黑瞳的话说，精神病院里最不缺的就是精神病病人，间接等于精神病院里最不缺的就是杀人犯，还是杀人不用偿命的那种。
洛奇被他这话气到了，一大清早就鬼鬼祟祟地溜出来，害他白跑一顿不说，说不定已经打草惊蛇了，心里就恼火不已。
掏出钥匙开门，对他招呼着。
沈富犹豫片刻还是跟着走进房间。
嘭地一声，站在门后的洛奇将门一关紧接着一锁，很快房间里传出了沈富的惨叫声。
......
一个小时后，黑瞳带着浑身酸痛站不直身子的沈富在门口迎接了郑钱钱。
“哥，你不舒服吗，怎么直不起腰了？”
郑钱钱一照面就关怀地问着沈富，就连黑瞳也投来了探究的眼神。
刚才他有问沈富，可是他就是不肯说，只知道当时去洛奇房间就看到他烂布一样被丢在床上......
“呵呵，我被打通了奇经八脉而已，听说还有长高的机会......”
他生怕吓坏郑钱钱，就将一小时前在222号房间里发生的事隐瞒住了。
“哇，有这样的好事，以后记得把我也叫上！”
“你都一米七四了......”
“也对哦，这样的机会还是留给哥吧，你一米五九，不努力还真怕找不到女朋友的哦！”
“.......”沈富被气得快吐血了。
黑瞳调侃着：“一米不够吗？”
在粤语里一米五九的谐音就是一米不够。
沈富看着一米七五的黑瞳，心里狠狠地吐槽：你高，能比姚明高吗，真是的。
就在满腔怨气的沈富的注视下，郑钱钱也被同样的套路签下了劳动合同。
本来还有点生闷气的郑钱钱在他们带去饭堂吃早餐后，竟迅速恢复精神，还无比兴奋。
“莲姐，我还要一碗粥。”
这都第三碗粥了，沈富看着这个一听说不限量就疯狂吃的郑钱钱觉得很丢脸。
“郑钱钱，吃了这顿还有下一顿，不要这么死命地吃呀！”
“沈富，你还好意思说，你都第二碗粥了，还吃了两个鸡蛋外加三个包子。”黑瞳早就吃好了，正盯着他们两个，忍不住还是吐槽着。
沈富端起碗将剩下的粥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打了一个饱嗝，问道：“大哥，是不是有事情要吩咐？”
黑瞳十指交织支在桌子上，神秘兮兮地低声吩咐着：“我要你们一会儿就去查宿舍核对人数。”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沈富好奇地问道。
只见黑瞳轻皱一下眉头，沉吟片刻，快速看了他一眼，“你只管小心点就好了，况且这本来就是你每晚要做的工作不是？你都偷懒两天了！”
两天时间没有查房，说不定真是这个漏洞被有心人利用了。
自从接到小晴的电话，黑瞳也相信洛奇的推测了，真的是有人想对青山精神病院下手。
......
接过三把钥匙的沈富拿着花名册，从一楼开始逐一将房间打开核对这房间里的病人的身份，因为大家都刚睡醒，起床了的还是木讷地呆坐着，不少还在睡梦中。这样一来工作就变得无比的轻松。
上二楼后，换了第二把钥匙开门。
“哥，这间房间没有病人的。”拿着花名册的郑钱钱在他把房门打开才出言提醒。
“你能不能早一点说呀！”
沈富埋怨地说着，眼睛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房间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咦，这被子怎么这么凌乱。
这一路走来，不少空置的房间都是被打扫干净，还真没有看到叠得这般歪歪斜斜的被子，活像一个被太阳晒融的雪人，坍塌在那里。
身为护工的工作之一就是病人出院后打扫好房间了，难道说，这是之前的沈护工长没做好工作？
狐疑中的沈富还是走了进去，重新舒展开被子，打算叠成标准的豆腐块。
还没叠两下的他就惊住了，手下的被子是暖的！！！
沈富用着他那内存已满，运转速度只有250转每分钟的大脑快速地分析着，这间房间里有外人闯入，若说藏人的话，只有厕所了！
他时刻谨记着黑瞳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若发现任何异常或危险，记得不动声色地通知他们。
经历了昨天惊魂一幕，沈富知道这句话不是盖的，不动声色地将被子叠好，而后若无其事地退出去，紧接着将房门重新锁好。
“你在这里等我，我要去一下厕所！”沈富故意大声地对郑钱钱说着，其实是想说给那个人听的。
郑钱钱不解地说着：“哥，里面就有厕所呀！”
弟呀，你这不合时宜的机智聪明是怎么回事呀？
好在沈富憋出了一个理由：“你4不4傻呀，弄脏厕所还不是要我去打扫。”
生怕这二货又拆他台，看一眼房间号就快速跑开了。
“洛奇，272号房间有异常......怎么黑瞳也在呀？”推开门就进去的沈富被八双眼睛盯得发毛。
只见这个洛奇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黑色大眼镜戴在脸上。
沈富回想起他角色扮演的一幕就知道他是中二病又犯了，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黑瞳严肃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哦，是这样的，我无意中打开了272号房间，看见被子乱了就顺手过去叠好，却发现被子是暖的，明明是空房间却有人入住过的痕迹。”
洛奇紧张地压低声音问着：“里面有人吗？”
沈富：“我没敢检查，怕冲出来一只鬼......”
“可能要收网了！”黑瞳猛抽着手里的烟，再吐出烟后，说道：“你跟郑钱钱继续检查剩下的房间，我跟洛奇去锁上楼梯口的铁栅门，来一个瓮中捉鳖！”
第十二章 认真取证
黑瞳拿起手机就飞快地打字，发完信息就快步走出去与他们会合。
洛奇腿脚快，早就将二楼和三楼所有楼梯口都关起铁闸了。
与此同时，沈富与郑钱钱也快速地将二楼剩下的房间也排查完毕。
他们悄无声息来到272号房间门口，快速打开门闯了进去。
没人？
就在他们疑惑地仔细地找线索时，郑钱钱趴在阳台上，惊叫着：“这里绑着一根绳子。”
洛奇冲出去一看，很快就发现有两个身影已逃到离这里最近的西围墙下，正打算翻墙而出。
黑瞳眼睛一眯，掏出电话快速地按了数字1就拨通了电话：“他们逃到西围墙了。”
虽说沈富很好奇电话那头是什么人，他（她）竟是黑瞳设置为快速拨号键的人，还是担忧地看着淡定的黑瞳和洛奇，问道：“我们现在不应该去追吗？”
“犯不着......”黑瞳冷冷地说道，嘴角竟泛起了恶趣味的笑。
洛奇掏出手机，将摄像镜头拉近，“都给我安静！”说完就录起像来。
估计沈富和郑钱钱都没有想到手机摄像头有这种骚操作，竟可以充当望远镜用，一左一右地将头趴在洛奇的肩膀上学习着。
当他们两个都爬上围墙上的铁网时，普通得不行的铁网终于发挥它真正的作用：哔哔哔的银白色电花竟以肉眼可见的状态出现在铁网上，而跨腿坐在上面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跳下围墙就被电晕了，砰砰两声像两只傻鸟一样，被电得僵硬掉回精神病院内侧围墙里，与大地来了一个热情的亲吻。
“哇，电死人啦！”
洛奇不满地瞪了惊叫着的郑钱钱，结束了录像，“吵死了，只是电晕而已，至于这么一惊一乍的吗？”
郑钱钱被怼得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牛掰的电网嘛！”
水滴声的消息提醒音传来，站在黑瞳旁边的沈富在他接听语音时，隐若听到一个女声在说话，只是内容就听不清了。
简短几秒的语音听完，黑瞳才注意到沈富对他投来了探究的眼神，带有怒意地瞪着他：“你老师没有教过你，偷听是没礼貌的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沈富只好道歉了。
只见黑瞳哼了一声就离开了房间，洛奇伸手拍了拍沈富的肩膀就手插裤袋也跟着走出去。
郑钱钱走在沈富旁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十分好奇：“哥，那块黑炭真小气。”
沈富无语地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给黑瞳起外号：“嘴放干净点，他可是这里的老大......况且我确实听了他女友给他的语音，是我不对在先。”
“哇靠，神经病的都有女朋友了？”郑钱钱口无遮拦地叫着。
好在黑瞳早就走远了，想想惹毛他们的后果，沈富就浑身酸痛了。
异常认真地说道：“你要管好自己的嘴，这里所有人都不是你我惹得起的，神经病杀人是不用偿命的......”
“什么？”
沈富懒得再管郑钱钱，有些事跟他说多少遍都没用，不如就让他吃点苦头吧！
刚下楼梯就看到莲姐也走出来了，招呼着沈富：“刚才听到有吵闹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郑钱钱这货就蹦蹦跳到莲姐跟前，手舞足蹈地说着事情的经过。
沈富见没他什么事，快步追上洛奇的脚步，直觉今天突然要他查房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黑瞳和洛奇各自拿着手机对准地上的两人疯狂拍照和录像。
走近一看，他发现两人身上都穿着青山精神病院的病服，躺在地上抽搐着，裤子档口部分因为骑在电网上面，无一不烧焦破洞，这场面真是儿童不宜呀！
“洛奇，你随便拍拍就好了，不用这么仔细吧！”黑瞳吐槽着蹲在地上拍小鸟的洛奇。
“你懂什么，这叫认真取证，实事求是地还原犯罪现场，上次我没认真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沈富刚站定就听到信息量这么大的话，脑补了一出洛奇拍猎奇照片卖不良网站谋取利益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伸脚踢了一下还蹲在地上的洛奇，黑瞳回头看了一眼沈富，指着两只烤鸟说道：“你逃走也是这个下场，做任务还是变太监，自己掂量。”
沈富吓得结巴：“你，你，你这样做是...是犯法的。”
洛奇维持蹲着的姿势不变，伸手指着墙上的告示，扭过头学他结巴说话：“你，你，你，瞎，瞎呀！”
顺着手指的方向一看，原来墙上每隔十米就画有一个告示，上面红色写着：请勿翻墙，有触电危险！生怕别人看不懂，还很贴心地画了人被电成骷髅骨头的样子。
“可是这里是精神病院，他们犯病还是会爬上去吧！”沈富做着最后的辩驳。
黑瞳拿过绳子将两人捆成大闸蟹，“这点电流可是精心测量过的，不会伤害人体，只会电晕而已。不过要是你逃走的话，我不介意将电量调大三倍帮你做绝育手术。”
沈富知道自己结局都被人写好了，死撑面子说着：“呵呵呵，我才不会这么傻放着十万不赚......”
“对对对，我家沈兄可是要成为巨富的男人，怎么会放弃这第一桶金十万呢！”
郑钱钱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身后，勾上他的肩膀吹嘘着。
“哈，巨富的男人？原来沈富你是做那一行的，果然志向远大，扫黄叶都扫不动你......”黑瞳捉住这句有歧义的话笑话着沈富。
洛奇也不厚道地笑了，“虽然取证难，但还是违法的，毕竟每次用打游戏这个借口不能用一辈子的。”
有毒！
沈富快要被他们两个一人一句毒死了，摇着头看苍天，好想一个雷将他们两个，不，是他们三个都劈死吧！今天说什么他都要跟郑钱钱这个二货断交。
盼雷没有盼到，却把警车盼来了。
本来看热闹的沈富却被请上警车了，什么鬼情况呀？
“洛奇，洛奇，你快告诉他们，抓错人了，我真的没有做坏事。”
本来还在跟警官交谈的他，不耐烦地将沈富从车窗伸出来的狗头按回去了，威胁道：“不想坐牢的话，就给我安静点。”
看他跟警官挺熟络的样子，沈富别无他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五分钟过去后，车门被打开了，坐进来小诺和洛奇。
沈富好奇地转头一看，发现旁边的警车里塞进了那两个“病人”。
“我们现在去警局做一下笔录，你老实点，别想着逃跑，你可是负债上万的人......”洛奇幽幽地说着，而后闭上眼睛休息，不再理会沈富。
第十三章 警局做笔录
因为自己以前有过“不良记录”，沈富悲催地被异常仔细地做着记录。
两个小时候，等他出来却发现洛奇早就离开了，他就很光荣地被留下来喝着咖啡，说是要等洛奇从医院回来接他。
真的只是单纯的喝咖啡，他饥肠辘辘地看着警察局里的人都在吃午饭，就连嫌疑犯都用手机点了外卖。
他自己是洛基亚的忠实粉丝，其实是没钱买新手机，用的还是孤儿院院长淘汰的手机。不能用微信不单只连点外卖都做不到，只有最原始的打电话功能。
因为事发突然，他身上竟连钱都没有带上，饿得不行的他只好一杯杯地灌着热茶，抱紧腹部强撑着。
“齐岩，你这小子今天不用站岗吗，这个时间怎么有空回总部了？”
“师兄，我今天休假，听说师弟那边出事就过来了解一下。”
身后传来警官们的谈话声，闲得无聊的沈富就停了一耳，转过头八卦着。
这一看就与刚进门的齐岩的视线对上了。
咦，怎么是这货？
“18340？”沈富惊讶地喊了出口。
齐岩也是惊讶，快步走了过来：“捡破烂的，你怎么在这里了？”
刚才那个胖警官捧着盒饭，指了指沈富，问道：“齐岩，你认识他？”
“嗯，他平时就在我负责的那地铁口附近捡破烂。师兄抓他回来是因为何事？”
胖警官哦了一声：“他就是青山精神病院新任的护工长，因为里面发现闯入者，怀疑是恶意伤人事件，就让他过来做笔录。”
齐岩轻笑地拍了拍沈富的肩膀：“怪不得几天不见你了，原来是找到好工作了。好好干，这工作很有前途的。”
冰块脸竟然对他笑，沈富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我以为你会取笑我，没想到......”
胖警官嘴里吃着饭，没有说话，只是哼哼地发出声音。
齐岩自是明白其中深意，可又怕沈富多想，拉着他来到自助贩卖机前，帅气地指了指橱窗，窗，邀请着：“我请客，你看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
第一次选择饿肚子还死要面子，话说出口沈富都有点诧异，或许是刚与他建立平等的关系，不想再次被打破，到底骨子里还是想要自尊，想要被人看得起。
齐岩耸了耸肩膀，可还是点了两个杯面，两根香肠和一包辣条。
“走吧，陪我吃个泡面吧！”
沈富被塞过来一个藤椒牛肉口味的杯面，看着齐岩的背影，犹豫了片刻，再次说道：“我回头把钱还给你。”
嘴里叼着方便面勺子的齐岩笑了，含糊地答道：“行！”
两人就这样坐在警局走廊的不锈钢排座上，捧着方便面就着香肠欢快地吃起来了。
“又香又麻，真爽！”沈富喝了一口汤沉醉着。
“加这个更好吃。”说话间齐岩就倒了半包辣条进他的杯面桶里。
“行家！”沈富都忍不住为他点赞，心里对他的认识也改观了，原来他还真是面冷心热的好人。
吃面的手停顿，转头询问：“你在青山精神病院过得还好吗？”
闻言，沈富刚想吃面的血盆大口收了起来，抿了抿嘴，再次抬头时，眼里又闪烁着欢快的神色，“很好呀，里面的病人都很乖......还有饭堂的大姐对我可好了，顿顿饭管饱管好！”
齐岩又怎么会没留意到他眼里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呢，更何况他捧着杯面的左手，动作僵硬吃力，整个杯面都是低低得捧着，明显是受伤了。
知道他是有意隐瞒，齐岩选择尊重他，从上衣胸袋里拿出小本子，快速写下一串数字，递给他：“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需要就打给我。”
“好呀，有空你过来玩呀，我现在可是护工长呢！”
话说出口有觉得有点怪怪的，自己竟然邀请警察去精神病院玩，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了起来。
“好呀，我早就想过去玩了，不如就今天吧，反正我现在闲着没事。”
沈富吓得手一抖，最后一口面都掉回汤里。
可是齐岩却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将空杯面桶丢到垃圾桶，就走过去与他师兄交谈着。
不到五分钟就对他招招手，说道：“我师兄说你笔录完成了，可以自行回去。”
沈富也吃好了，快手快脚将垃圾收拾好就接过他递过来的摩托帽。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心中有多激动，竟可以堂堂正正地坐上摩托警车兜风，这与轿车的警车让人带来不好的遐想可是两种意义的......
顶着风大声问着：“你不是有事要了解才回警局吗？”
“是呀，就是了解精神病院这事呀！”
沈富想起他跟胖警官说的话，追问道：“那谁是你的师弟呀？”
精神病院里明明只有病人，为什么还会有警察？
见他没有回答自己，沈富就开始大胆猜测着：他的师弟肯定是参与这次事件的人。小诺年纪还小还是病人，应该不是。莲姐是女的......
郑钱钱更加不可能了。若说可能的只有黑瞳和洛奇了。
脑子里将他们两个这几天的言语，推断出武力担当的洛奇更加像。
虽然他也有病，中二病......
“是洛奇吗？”在停车等红绿灯的空档再次问着。
齐岩没有转过头，只是透过后视镜看着沈富，低沉的嗤笑声从头盔里传出来，“你还是有点脑子的，不如考虑一下再读多点书吧！”
“我哪里有闲钱读书呀，现在还负债呢！”
说到读书就是沈富童年的一道伤疤，他记忆中没有正正经经地上过一天的课，有义工老师教授课程的日子里，他还是被使唤做事。
有一次他偷偷跟一个义工大姐姐说想学习，谁想到她再也没有来过孤儿院了，准确点来说，是没有义工再来给他们上课了。
这也是他一事无成的原因之一，没有学历更是没有文化，现在只会认一些几个简单的字，还是从孤儿院里出来后才在不同的人口中学到的，这些人有流浪汉，有废品站的老板，有小孩，其中也有郑钱钱，不过最多的还是小超市前的电视。
第十四章 隐藏线索
送沈富回来后，齐岩就以深入了解为由，拜访了黑瞳。
当然，在黑瞳的死亡视线下，他还是识相地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着。
床被郑钱钱这个二货霸占着，无奈之下，他扯了被子像虫茧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睡在铺了纸皮的地上。
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公园滑梯底下的那个简易的家里面，毕竟那里的一点一滴都是自己辛苦积攒的出来，虽然里走之前托付郑钱钱帮忙照看，可是这货现在也进来了，不知道等他从这里出去后那唯一的家还在不在。
迷糊中睡着的沈富最后还是被起床撒尿的郑钱钱一脚踩到腹部，惨叫声后，大声骂道：“郑帅，我要与你绝交。”
郑钱钱脸上内疚秒变震惊，手指指着他，微颤着嗓音：“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去你妈的烂鬼约定，你刚才可是要一脚踩死我的。”
“好，是先违背我们的约定的，那我......”
“你要怎么样，你能怎样，你倒是说呀！”
吼完，沈富揉着还是剧痛的肚子，痛得他咬牙切齿，冷汗直冒，完全没有心情搭理眼前这个衰神化身的郑帅。
郑帅，真衰，即使改名了还是无法摆脱祸人祸己的命格。
恼羞成怒的郑钱钱，追在沈富身后憋红着脸大声说道：“你又好得我哪里去，沈景，神经，神经病......”
本想着走出房间不跟他吵，谁料这货还真起劲了，偏要跟在他身后“神经，神经”地叫个不停。
沈富转过头瞪着他，警告着：“这里可是精神病院，不想死的话不要神经，神经病地叫个不停。”
郑钱钱从进青山病院后就被他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教训着，心里超级不爽，想当初他们可是平等地一起捡垃圾的流浪汉而已，可是才分开几天，这沈富就变成高他一等似的，说教不停。
不爽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不但不听沈富的劝告，更是指着沈富高声扬叫着：“神经，神经病，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神经病。”
快步在前面走着的沈富本意去厨房找莲姐，所以连带着郑钱钱也往这边走来了，他这些话刚好也被聚集在饭堂里活动的十几个病友听到了。
死亡视线像刀子一样向郑钱钱扎来，吓得他啊地叫了一声。
沈富可以的话都想一巴掌扇死他，可还是心软拉起他就往外跑。
果然下一秒身后就传来的病人疯狂的叫喊追杀声，老样子，沈富还是选择往楼上跑去。
哇靠，郑钱钱那小子很没义气地率先跑在前面。
眼看着他拐弯跑上三楼，沈富因为受伤跑不快，决定跑下楼。
可恨的是病人像是脑子一根线一样，就跟着眼前最近的那个，也就是跑得最慢的沈富，全然忘记郑钱钱才是目标。
命苦的沈富这一次硬是从一楼跑到二楼，再从兜了一个圈跑回二楼，最后上到三楼才成功躲进了黑瞳房间里。
坐在电脑前打字的黑瞳非常不满这个老是闯祸的沈富：“这么多任护工里数你最会闯祸了，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沈富觉得老冤枉了：“这次真的不是我闯祸，是郑钱钱啦，劝他很多遍了，就是不肯管好自己的嘴巴......”
“他是你的好友，管不好也是你的错。”他的话被黑瞳急促地打断了。
“......”
沈富心里哀嚎着，无精打采地坐在一边不说话。
黑瞳：“......”
十分钟过去，黑瞳忍无可忍，发作：“你不请自来就算了，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偷吃我的水果呀，这些东西可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
“小气吧啦的......”沈富吃掉最后一口香蕉，将皮丢到桌子上小声嘀咕着。
黑瞳气得啪嗒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不悦地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逐客。
沈富努了努嘴，就要起身，却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刚起屁股又坐了回去。
“你刚才是在放屁？”黑瞳看着他这么奇怪的动作，脸上还要死地露出诡异的笑容。
“呃......老大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恶心。”沈富无语极了，“只是突然想起你的承诺，想你兑现给我任务的线索而已......”
黑瞳不听还是自顾自地打开窗户透气，索性站在窗边不走回来了。双手抱胸轻蔑地一笑：“你确定我没有给你线索？”
什么情况？
沈富一脸蒙圈，可是对上黑瞳轻蔑的笑脸。
又是看不起人，他心里超不爽，紧皱着眉头，咬着大拇指指甲，抖着腿着急地回想着。
黑瞳吩咐过他摆摊完成病人的心愿，而后就是查房。小诺那件事他想不明白，只是知道有人闯进来想搞事，不过看大家都震惊的样子，好像这是不是在意料之中的。
是的，沈富断定黑瞳和洛奇，甚至莲姐都知道幽冥殿堂寻找AAA号房间的任务，只是他们不愿或者不能告诉他答案而已。
所以隐藏线索是在查房那里？？？
黑瞳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天一张心愿卡，你今天做了没？”
“知道啦！”自知现在没有办法继续探知更多的线索了，那就唯有努力实现心愿卡再过来吧！
......
沈富回到宿舍拿摆摊的东西，就看到郑钱钱正躲在厕所里，还好沈富的膀胱还行，要不然尿急的他就吓得就地解决了。
“郑先生，请你自己一间宿舍吧，隔壁就有空房间呀！”沈富真的觉得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都要被他时不时地惊吓，搞到都衰弱了。
“呜呜呜，沈兄，你不喜欢我了，都要违背我们的誓言了。”说着还留下了伤心欲绝的眼泪。
大哥，你在搞哪一科呀，别人不知情的以为我是负心汉，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你给我闭嘴！”沈富真的忍无可忍了，真是以为唱大戏吗，一整天哭哭啼啼的。
无比头痛地说道：“你在这里有完没完的，就不能想想办法快点完成任务离开这里吗？别闯祸了可以吗？”
郑钱钱弱弱说着：“我的任务就是帮助你完成任务呀！”
“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
沈富越想越觉得诡异，发布任务的人有这样烧钱的吗？
再次确认：“确定你的任务就是帮助我完成任务？”
焦虑症又犯了的沈富抖了五分钟腿后，拍了一下大腿，就猛地站起来。
郑钱钱嘴欠说道：“腿抖麻了？”
“......”沈富强忍着要拍死他的冲动，“摆摊工作，想不通也不能在这里上吊，总要行动起来。”
第十五章 遛狗行为
一个小时后，沈富拿着花名册认真地核对着房间。现在的病人都在楼下大饭堂吃着晚饭，黄昏下的房间显得异常渗人。
好在刚才说服了郑钱钱帮忙摆摊，这期间就有一个女病人递了心愿卡，现在的郑钱钱还热衷于完成她的心愿---听她倾诉。
据说这个朴小姐进院前是女博士，至于进来的原因，此处可以省略一万字了。
用沈富的话总结起来，只有两个假设：
1.都市人的无病呻吟，不看出点病好像都活不下去了，偏生她就是臆想出自己有精神病，还是双向情感障碍......
2.真的有双向情感障碍，但你知道的啦，精神病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的。
最后她的结局就厉害了，吃药的话整个奇懒无比，不想吃饭，整天呆坐，手脚冰冷，极其麻木，情绪情感都无法体验。
而双向情感障碍的表现正好与吃药后的表现一样......
真是没病吃药都变有病了。
可是一旦停药又彻夜失眠，整个人就会烦躁不安，就是大家口中的犯病了。
据说当时她只是失恋了，沉溺在低谷里的她选择了看医生......
这位朴小姐的事例告诫着他，要积极面对生活，不要自我放弃，要学会自我救赎，要不然......
现在想想一个博士竟拉着郑钱钱在相见恨晚地欢谈着，有说不出的违和感！
站在三楼通往四楼的铁栅门，沈富踮起脚翘望着，可惜目光所至还是楼梯，摇了摇紧锁的铁栅门，他手里只有三条钥匙，一条钥匙可以开一层楼所有的房间。
可偏偏就是没有四楼的钥匙。
为什么今天早上黑瞳只说一到三楼的检查，偏偏没有检查四楼？
秘密应该就是藏在四楼，不，应该说是五楼。
说它是五楼是有原因的，因为一个认真检查下来，发现一个大秘密，那就是这里所有的房间号码诡异得都没有4字出现，逢4都会直接变成5！！！
因为花名册上没有四楼的任何记录，沈富硬是打死了二十只蚊子还是没有看到上面楼上有人下来，更是没有看到四楼有开灯的迹象。
顶着一身蚊包包的他颓废地来到饭堂，在郑钱钱口水纷飞下，空出一只手挡口水艰难地吃着饭。
“沈兄，你不知道心妍可是一楼的楼长哦！”
沈富在无视他一万句多余的话后，终于捕捉到一句有用的信息：“楼长？”
“我就猜到你不知道......”这个郑钱钱一脸嘚瑟的样子，伸出修长的猴爪就毫不客气地拿走了他碗里仅有的一根鸡腿，撕咬起来。
“吃吃吃，都第三根鸡腿肥死你”，心里忍不住画圈圈诅咒他。
莲姐说本来留两根鸡腿给他的，是这货黑了他一根，现又明抢......
“俺只是让两根鸡腿在我肚子里团聚而已。”说话间就大变魔术，鸡腿进骨头出了。
秉着鸡腿不能白死的信念，沈富忍痛问道：“知道什么就快说。”
只见这货打了个饱嗝，悠闲地撑着头，眯着眼，根本就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明摆就是还在生气。
“求求你，郑老弟，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一时的孙子还是有必要，谁让这货现在是TMD大爷。养老就算了，送终还是可以办到的，可以的话，这一秒就想将棺材和花圈买过来了。
果然，郑钱钱很是受用，拿着鸡腿骨指着他：“每一层楼都会有楼长的，得到推选的当然是每一层最优秀的人啦！我们家心妍每天可是好辛苦的哦，晚饭后都负责将同层的病人劝回房间......”
得了，聊天聊出感情来了，还他家心妍的叫开了。
“她是双向情感障碍病患，不见得会对你产生感情......你进来只是做任务，兄弟，清醒一点吧！”沈富真是拿他没办法了，又苦口婆心地劝着。
“哼，你是嫉妒我有女朋友了，你这只万恶的单身狗。”这货说完就气愤地离开了。
单身狗？单身狗？单身狗？单身狗？
单身狗！单身狗！单身狗！单身狗！单身狗！
备受打击的沈富，脑海里一直循环播放着郑钱钱这句话，吃进嘴的饭都变成了狗粮的味道。
咳，别问狗粮是什么味道的，有本事自己吃一口尝去......
沈富将巡房的艰巨任务交给了郑钱钱，谁料他还将他家心妍也带上，就这样，枯燥无味的巡房工作变成了饭后的遛狗行为。凸（%××#）
笃笃笃，这次他没有闯进去，而是有礼貌地敲响了333号房间的房门。
“进来吧！”
真是稀奇，这次黑瞳竟没有解锁自杀的第N种方法，连洛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用黑瞳的电脑打着游戏。
“心愿卡？”
沈富还没围观上洛奇最强奥义之左右横跳，一枪一个人头的神技，就被黑瞳催要心愿卡，只能认命地拿出今天完成的心愿卡递给他。
只是瞄了一眼就将卡丢在桌上，轻蔑地说道：“你就这种水平，请了帮手才勉强完成一天一个心愿卡？”
火，一把可以火化掉黑瞳的火快要压抑不住，从他身体里飙出。
吃鸡成功的洛奇摘下耳机，明显是听到黑瞳刚才的话，“沈富面对犯病的小诺有这种表现算是不错的了，黑瞳你也太严厉了吧！”
“什么表现？就是差点吓尿丧命的表现吗？”
这货肯定是大姨夫来了，脾气这么暴躁。
被洛奇打岔后，倒是清醒了几分，这货肯定是犯病了，自己一个正常人何必跟他置气呢！这样想着的他倒也释怀了。
“你当初规定是一天至少一张心愿卡，投到我这边的心愿卡都已经全部完成，也不算是我工作能力有问题，倒不如说他们没有未完成的心愿吧！”
黑瞳阴着脸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而我们的中二少年却偷偷地在后面竖起了大拇指。
“哼，看你能嘚瑟到什么时候。”说完就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厚厚的表格，外加一枚色子，“这表格上面都是你要额外要做的事，每晚照例过来，线索都是信封存起来了，只要你摇到数字6就可以拿到线索。反之，摇到其他号码就要完成表格中对应的事。”
沈富拿起那份“天书”不知所措，妈呀，他可是文盲呀！！！
“给我看看。”洛奇好奇地拿过表格就快速翻阅起来，“哇靠，黑瞳你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这些任务做完要猴年马月呀？”
“我们都在游戏中，你觉得我有这么大的权利刁难他吗？”黑瞳手插裤袋冷漠地说着。
“也对哦！”洛奇把色子放在沈富的手心，起哄道：“快试试你的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