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身份
凌霄烨记下萧莎说的话，“这个地方找谁？”
“不用找谁，按照我给你的密码，大概那个柜子，里面有现金。”现在她的银行卡已经被冻结，现金是她备用金。
“这笔钱是哪里来的？”来路不明的钱财，凌霄烨不能平白无故帮她。
“干净的钱，是我之前投资盈利，放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生病以后是不是已经开始筹钱想救他了。”
“是啊。”萧莎没有否认。
凌霄烨很是意外，“明明你有机会，为什么偏偏浪费掉这些时间。”
“他活不久，何况那个女人死有余辜。”萧莎不屑于去做这些事，偏偏这个女人骗了姚年，那个女人说可以提供骨髓捐赠，后来反悔说不捐了，实际是捐给了另一个有钱人。
原本姚年可以活下去。
萧莎是后来调查才知道真相，“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不至于杀了她。”
“那你知道她家庭条件也不好吗？她也许生活所迫，或者有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选择呢？萧莎，人不可能一辈子是善良的，站在你的角度来看，她是做了让你觉得可恶的事情，那她的角度认为，这件事从利益出发就是对的。”凌霄烨在这个圈子呆久了，很多看似简单的事，偏偏掺和了钱这个东西就变得复杂了。
人性是很难去辨别，特别是大是大非面前，从来都有逃兵。
纵观历史，任何时期都是出现了一样自私自利的小人，也有舍身相救的大人物。
“我知道，从我做出这个选择开始，本身要承受的责任以及舆论压力，我相信没有人会认为我是对的。”萧莎哪里会不知道她是错误的选择，杀人犯法，况且是知法犯法才是罪大恶极，选择杀死那个女人，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死者
她一并承认了罪状。
“杀害无辜的人，其实你有其它选择，还有那些流浪狗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说那些狗啊，我看见这些流浪狗居无定所，且没人收养，与其说是让它们继续流浪，还不如让它们安乐死。”萧莎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像极了捏死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那么简单。
“它们不会说话，不代表它们不想活下来。”
“我不正常，你试图纠正一个常年心理变态且精神的人正常吗？”
“我怎么觉得你说这句话好拗口。”
“不是访谈吗？你这样能交差？”
“你这算是担心我吗？”
“我只是希望交代你的事情你能做到，他们可以告诉，但你要保证这笔钱能够交代他手里的情况下才可以告诉。”萧莎知道这件事让人很为难，目前没别人可以相信，特别是她家派过来的律师。
凌霄烨在来之前调查好萧莎，萧莎在他来之前已经被律师告知他的背景，从家庭出发，林玖算是他的软肋。
“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你的判决书没下来之前，我觉得你还是可以争取死缓。”凌霄烨打听过她这种情况还是有办法争取死缓，前提是她有活下去的欲望。
152.姚年
“不了，我本来没打算活下去。”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接受。
凌霄烨听了眉头皱起，他认为罪犯绳之以法是对的，但若是对方认为一命抵一命这种想法，他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只是他没多说，按照萧莎说的地址赶过去一趟。
这笔钱最终凌霄烨没有上报，而是私下见了姚年一面。
萧莎和姚年这段关系其实想查也查不出个水花，除去高中三年和今年，他们几乎没有见过面，就连普通联系方式也没有。
通信记录这东西根本不存在他们身上。
凌霄烨能找到这条线索，纯属是意外发现。
姚年已经是病入膏肓的状态，这笔钱对于他来说不重要了，家里人为了给他治病已经花了不少钱，卖房子也要给他治病，可他的病每天要花费的钱是一个普通人家耗不起的消费水平。
凌霄烨把这些现金按照萧莎说的话去附近的银行找了一个经理，这笔钱存入了凌霄烨的账户，也就是说凌霄烨需要捐赠这笔钱给姚年，除了这个办法也真的没别的法子了。
他和姚年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监狱。
只不过两人当时擦肩而过，第二次凌霄烨送姚年回医院才算简单认了个脸。
做主持人这行，凌霄烨这个人的记忆力基本过目不忘，那天如果不是雨天，他没那么匆忙，姚年脸色苍白憔悴，一身单薄的装束，他经过时留意了一下，很快大步迈向另一个方向，此时的姚年则是被拒绝探监离开的方向。
两人一南一北的方向，实则代表了不同的路。
市医院。
姚年住在三楼重症病房，四个床位现在空了一个，昨天夜里发病没熬过去走了。
凌霄烨站在病房前时，内心很沉重，推开门那一刻深呼吸，神情肃穆，当对上了姚年的目光后，那一刻他突然明白萧莎为什么不肯见姚年了。
“凌先生？”姚年听说有个姓凌的主持人想找他做个访谈，他琢磨着会是谁，结果这个人是他在监狱里碰见过的人，后来想了想也就明白凌霄烨为什么来了。
“是我，姚先生。”他们进入社会有好几年了，姚年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企业工作，查出白血病后一直没有上班，探病的人不多，他家里人忙里忙外，很多时候姚年不希望再麻烦家里人。
听说这个访谈节目播出后，会以公益形式进行捐款，后续治疗费用会得到他们的资助，想到这里，姚年苦笑地低头看了他那双纤细修长的手腕，病痛缠身的感觉真不好受，特别是见不到想见的人。
“我可以喊你姚年吗？”为了访谈正常进行，凌霄烨喊他名字会方便一点。
姚年长着一张少年正气的脸庞，一双如湖水清澈透明的眼眸，明明深受苦难却眼睛明亮，给人一种不放弃希望的感觉。
“可以，那我喊你？”
“烨哥吧。”按照年龄，凌霄烨比他年纪大上两岁。
“好，烨哥。”
姚年性格很稳，是那种浑身上下说话让人很舒服，即便他不怎么多说话，必要的回答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或者避重就轻地一笔带过，凌霄烨第一次遇见这么一个活得通透却不轻易被带偏的人，实话说这个人确实很令人喜欢。
153.少年感
少年感是他从姚年身上感受到并为之心疼，谁能够想象眼前的人会经受病痛缠身的痛苦呢？
姚年很快进入主题，明明凌霄烨是主持人，但有些病人不太喜欢一上来就直击要害，特别生病这件事本身就是令人感到沮丧失落且害怕焦虑。
“生病这件事有时候觉得很不幸运，但是又不得不接受，已经发生了，我们改变不了就只能接受。”姚年比谁都明白活下去固然很重要，可是他现在想放弃了。
“别放弃，活着就是代表有希望。”
姚年淡淡地笑了起来，“烨哥，生病分大病和小病，小病可能住几天就好了，大病是反反复复折磨人，没有个头，看不见也摸不清楚，老天是要我们死呢，还是苟且偷生地活着。”
凌霄烨思考了一下，“也是，我不是你，无法感知你此刻的痛苦，只是你想没想过，万一你就是那个幸存者呢？”
“幸存者？”姚年没想过，医生给他下了最后期限通知书时，他很迷茫，假如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将要怎么度过呢？
“是啊，没有什么想要见到人或者想做的事情吗？”
“想见的人？”姚年开始喃喃自语，“想见的人、想做的事情......好像有呢。”
凌霄烨把镜头调成特写，少年茫然的眼神看着镜头，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红润，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略微有些精神，“是啊，可以说下你有想做的事情吗？”
“我想见一个人。”姚年神情很认真，紧接着缓缓道来：“这个人是我高中时认识她，她是我们学校比较高冷的女生，很多男生见了她就躲，不敢和她对视。”
“那你呢？和她对视过了吗？”
“有的，她说我很大胆。”姚年想起了好笑的事情，稍微透露了一下，“那会我还真是不知什么是害怕，明明她眼神很凌厉，我也看出来了，可是我还是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后来呢？”
“后来，她也没理我了。”
“没有再接触了吗？”
“很少，基本上她在校的时间不多。”姚年印象里能够碰到她的机会实在少得可怜，“我们要上课，通常她会请假不上课，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她家的情况。”他故意不提家里有钱，为了掩饰掉萧莎的家庭背景。
凌霄烨自然是听出来了，他的小心思瞒不了人，“那么现在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姚年愣是顿了一下，没想到凌霄烨会直接问。
“没有。”
两次探监都被拒绝了。
凌霄烨后面就简单问了一些病情和家里情况就简单结束了访谈。
关于萧莎的事情，凌霄烨认为还是不牵扯姚年进来会比较好。
独家专访是很重要，但是如果不守住底线，作为媒体人是很不道德。
尊重一个人才会得到相应的尊重和帮助。
“烨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姚年在访谈结束后，看着凌霄烨把相机装进书包里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去过南城监狱呀？”
154.监狱
南城监狱大部分关押严重刑罪犯，基本不是无期就是死缓，特别关押二三十年刑期的罪犯特别多，里面有钱人罪犯也多。
“是你呀。”凌霄烨假装想了起来，“我们见过。”
“是啊，你还送我回医院，没想到是你来访谈。”
凌霄烨这时想起他们当时没有提及名字，萧莎告诉他的名字，凌霄烨才知道姚年的名字。
“我也没想到是你。”凌霄烨是主动联系他的家人，想要以访谈节目的形式来捐赠这笔钱，若是后期被姚年知道，他想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姚年深爱着萧莎。
萧莎一直关注姚年。
两人正是默契地不联系对方，却希望对方过得好。
“请问烨哥是去监狱见什么人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是去见一个人，只是没见到。”
“我是去工作。”作为实习生被派去这些地方也是很正常，凌霄烨多提了一句，“访谈一些重刑犯人也是我们工作之一。”
“那你觉得重刑犯人都是坏人吗？”姚年开始有些小心翼翼地打探关于萧莎的事情。
两人片刻不语。
凌霄烨需要瞒住姚年，选择了说谎，“不全是，但是都是做了法律外的事情，收到法律制裁是没办法改变。”
之所以是重刑罪犯，本身就是身上背负人命，也有一些贪污腐败分子是被判死刑，无论是哪种死刑罪犯，最终是没办法让死者原谅。
“可是，没人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是死刑犯呀……”
“是没有，但是从小到大的教育都写着遵纪守法，人啊，一旦踩过法律底线，行使权利的同时也要履行相关义务。”凌霄烨懂得眼前的人已经想要为萧莎说话，言多必失，“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好，也有些事情发生是改变不了，不要试图去改变别人。”
萧莎认为她死定了。
姚年想要见她一面改变她的想法。
两人并不在同一个想法上。
凌霄烨此时才懂，为什么程希一直说萧莎想死了。
眼前的人活不久，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姚年精神气不足，全身上下都是针眼，还有一些衣服遮住了的针孔就不提了，以及一些治疗过程非常人可以接受得了，且他已经被告知活不久了。
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保持乐观心态已经不容易了，现在还想要去见萧莎，实则难上加难。
他身上不适合去监狱里头呆太久，萧莎考虑到他身体状况才选择拒绝探监。
凌霄烨也只能这么认为了，毕竟姚年身体状况目前看来还是好的，比上次见面稍微脸色没那么差。
大冬天穿得那么单薄去监狱，实在想不明白姚年抱着什么心态去监狱。
萧莎说姚年是执念。
在凌霄烨来看，这是遗愿。
人死之前想要见的人和做的事情，在萧莎身上，一下子占据了姚年两个遗愿。
死刑犯和白血病患之间的爱情故事，写出来也不知道感动谁。
也许藏匿起来关于他们的故事，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真正的尊重。
155.病房见面
“很多人认为萧莎没有感情，在我看来她是有的，只不过表现得不明显，我们大家看不出来的细节，她都藏在无声之中。”凌霄烨缓缓说起这两人的故事，在很久以前他去探望姚年，那会的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凌霄烨出现时他眼睛忽然明亮起来，温暖如春的气息，窗外的桂花开了，淡黄色的花瓣轻飘飘地传出了沁人心脾的香味。
姚年保持这个状态有好几天了，他父母见到有人来，立马站了起来迎接。
“您是凌先生吗？”说话的人是姚年母亲，“我记得您给我们家年年做过访谈，后来那笔钱是您给我们捐赠的吧？我们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
“不客气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笔钱是来自许多爱心人士捐赠给姚年治疗用的。”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年年现在这个状态......”姚年母亲满脸的憔悴，面对凌霄烨时努力保持坚强的一面。
“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强求，但可以征求他的意见。”
“是是是，年年不说话我们也没办法知道他想什么。”
作为父母还是想在姚年最后的日子里努力完成他的遗愿。
喜欢萧莎这件事，姚年藏得很好，在大众里看不到令人的接触，像极了被迫分别两地且多年以后再也无法见面。
萧莎在上一年被判处死刑且是立即行刑。
姚年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妈。”很虚弱的声音响起，足以让在场的三人听得清楚。
这间病房三个病床已经空了出来。
“我想和凌先生谈谈。”
姚年父母看了一眼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望着凌霄烨。
凌霄烨给了他们一个安定的眼神，“没事，我和他谈谈。”
姚年父母把病房让给他们两个人谈话，走了出病房外坐着。
“你把我留下说话，是有话问我吧。”凌霄烨探望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姚年脸色比以往还要苍白，身上无一出有肉，瘦弱单薄的身子躺在病床上等死，却又努力地活下去，就像是在消耗殆尽最后一丝生存希望。
凌霄烨看着这样的姚年躺着有些不忍。
“凌先生，我很谢谢你来探望我。”自从他生病之后，很多人已经不和他来往，他没什么朋友，除了家人他一无所有了。
“我想了很多，后来想明白了那笔钱的来处。”姚年一直说，凌霄烨在病床前坐着，认真去听他说话。
“从监狱碰见你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吧。”姚年还以为是偶然遇见，现在看来是凌霄烨故意撞见并送他回医院。
“我是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一层关系。”第一次遇见时，凌霄烨并没有想到他们会认识。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一刻还是想要见她一面。”
“她已经......”
“凌先生，我比你更加清楚得知道她不在了......”可是他内心深处无比盼望，“她最后一刻是不是都没有想过要来见我？”
156.最后一面
“没有。”萧莎最后关头也没松开见他，凌霄烨是没有说谎，但是......
“没有啊......”姚年有些失落，心里面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又好像是原来有了准备。
“你也别太失望，毕竟都过去了。”
“凌先生，别安慰我了。”姚年自己知道身体是什么状况，萧莎不可能来见他，也来不了。
凌霄烨本来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萧莎的最后一面，是他进行采访。
“萧莎，你真的不去见他吗？”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姚年病情恶化好几次，生死间来回好几遍，那笔钱已经足以让姚年支撑好几年，但是生命已经是靠着药物去勉强支撑，活不了几个月。
“不见。”萧莎语气冷淡，丝毫不见神色有异样，即便听见凌霄烨谈起姚年的病情。
“急救室抢救了三次，一天之内被下了病危通知。”
“那又怎么样？”
“你不怕我现在就告诉姚年，那笔钱是你给的？”
“这笔钱已经给到你了。”
萧莎早已知道钱到了凌霄烨的账户，所以后续的问题就算出在她身上，应该查不到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转账记录还是有的，别以为警察查不到。”凌霄烨咨询过律师，根据他现在目前的情况，还是可以提出来把这笔钱先冻结。
萧莎最近因为家里人的事情被烦了好几次，特别是她爸爸找萧莎谈话时，断绝父女关系之外，还特别告知她一件事。
萧莎有弟弟了。
这件事无疑是抛弃她这颗棋子了。
“我爸有个儿子。”
“最近被挖了出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说明我那个混账老爸是藏得太好了。”外面包养情妇，里面有了个女儿不争气，外头那个儿子现在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你妈妈那边。”
萧莎虽然是女儿，但是她妈妈一直争取死缓，找律师也是给她找了专门打这类刑事案件的专业律师。
“说起来，我这个妈还是有点良心，可惜没教育好我，造成现在的局面，努力去争取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萧莎做了最坏的打算，她妈妈想要她活着，可是内心早已变得黑暗无比，做什么都往极端去想，这一次，她想自己做选择。
“你妈妈给受害者一笔钱，至于官司还在谈，最坏的打算你心里有数，还有我希望你能够和受害者父母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萧莎这辈子就没和谁说过这三个字，“凌先生，我只希望你把事情做好，我们的访谈今天就结束了，至于判决书下来后，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看样子你不打算去见姚年了。”
“你替我看一下就好了。”萧莎没有精力也不愿意用这一点去给人留下把柄，不见面是最好的选择。
凌霄烨知道她的顾虑，“至少让他知道你吧。”
“最后一面总是以这种方式结束是不再见面，没有牵挂。”萧莎即便有这个可能申请出去，也许她这一举动会毁掉姚年。
有舍才有得。
157.舍得
“正如你所说，姚年最后一面想见你，那会估计见不上了。”凌霄烨提醒道。
“是见不上。”萧莎会提出这一点，很大程度上是放弃了见面的机会，“凌先生，我回不了头，也不想耽误他。”
“你们认识是在什么时候？”凌霄烨一直以来知道他们认识，“正确的说你们认识的机遇是什么呢？”
“机遇？”萧莎印象里就是无缘无故遇见了，“他对我不一样，很明显我也看出来，别人就不一定了。”
姚年高中那会并没有表现很明显，只是萧莎没有理会，而他进一步去接近时，萧莎已经离开了。
“姚年说高中的你比较好。”
“我那会对事不对人，不会欺负他这类人。”
“他说你很可爱。”
“打架很可爱？”
“额......”
“他了解到的是我另一面，人有善恶之分，一念之间的选择，也许改变他对我的想法。”
“他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
“我不想见他，也不是一天两天。”
“你抵触他？”
“我只是不希望打扰他。”萧莎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凌霄烨接下来的问话里就算问了也没有答案。
再次见姚年时，他似乎不太明白一件事。
“我还以为她走了，你撑不下去了。”凌霄烨见到关于萧莎被处刑的报道，网络一片叫好的声音，而姚年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不清楚，但可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毕竟是她给我续下去的。”姚年露出淡淡的笑容，“我都知道了，凌先生。”
“你知道了？”
“我一开始没想明白，后来看到新闻，一下子发现了。”姚年怎么会不知道，萧莎用这样的方式道别。
这种道别也仅仅是他和萧莎两人才能过有的共鸣。
“新闻报道没有透露她本人的图片呢。”凌霄烨实在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她给你留的线索？”
“那笔钱，一开始就不存在。”
“不可能呀。”
“是啊，不可能。”姚年也不相信，“只是她给我的钱，总金额是多少，你留意了吗？”
“没有。”凌霄烨只顾着访谈的事情，钱是多少还真没留意，大概金额只记得模糊的数字，“那会金额不是整数，我没有记住。”
“她是故意的。”姚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稍微有点高兴，“那个线索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解出来是我能够知道的信息。”
“只属于你们知道信息。”凌霄烨这才明白萧莎的用意，很多次他问及萧莎是否见面时，她一脸坦然自若的表情，“我还以为她没有给你留下话。”
“但我还是想见她。”
“你们见不上面，有很大程度是现实阻挠。”凌霄烨有试图找办法解决，但是姚年出现在监狱时，导致有人盯上了萧莎和姚年的关系。
顺藤摸瓜跟着线索走的话，一般还是能够找到他们的关系。
“我知道，可是凌先生，有时候奢望也是一种希望，我只是觉得有一个念想比空落落一个人没有目标好得多。”
158.离开
“你走以后，我再带你去见她。”凌霄烨当时能过做到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一件，也是唯一一件成全他们的事。
萧莎如果没有走上那条不归路，也许姚年和她会过上不一样的日子，兴许会有争吵有误会，至少不会难过。
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凌霄烨衷心希望他们的结局可以得到改写。
两人最终是以悲剧收场。
“那你怎么一开始就不拒绝呢。”林玖认为他是有拒绝的能力，“当时我记得你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不是你帮忙，你督促我，你说我能一直坚持吗？”凌霄烨并不是没有想过放弃，而是这条路看不见光，身边那人成为了一束微光照亮前行的方向。
有些路注定是要一个人走，希望是动力也是坚持下去的理由。
“姚年是可惜了一点，对了，他爸妈同意吗？”林玖当初记得他去拿骨灰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不太顺利，好在没出什么事情。”凌霄烨那会是个小人物，帅气的外表并没有带来太多的便利，却引来不少祸端。
“是不是有一些烂人故意找你麻烦？”林玖好几次见到几个前辈欺负凌霄烨，但他都忍了下来，“我就说让你欺负回去，你不听，他们就是看你不还手才欺负你！”她说得脸都涨红了，气呼呼地看着凌霄烨，只见他眼含笑意，语气温和地说道：“没关系，你欺负回去就好了。”
林玖瞬间脸红了！
是的，趁凌霄烨不在场，她偷偷溜进了后门守株待兔，好几天等着反击的机会，结果还是被凌霄烨看见了。
她特地去了广播电视台对面的洗脚城要了一盆洗脚水，总而言之，全倒那些人身上了。
好在后来这些人并没有过得比凌霄烨好。
“小九，没想到你还记得。”凌霄烨喝了一点红酒，脸色微微红润了一点，双眼明亮有神，她看着眼前人总觉得陌生。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林玖有些恍惚不清，明明喝酒的人不是她，莫名地想起了姚年，记起了当初凌霄烨把姚年带到了萧莎身边。
她是和凌霄烨一起去了墓园。
关于萧莎的遗体会到萧家的手上，这一切归功于萧莎母亲的良心，即便萧莎是做了那件事，作为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对这个女儿还是有感情的。
特别是她母亲亲手把私生子送走这件事，凌霄烨告诉她时，说实在话，她很震惊。
私生子的确是一种很尴尬的存在，但是萧母用了她自己的办法把情妇送进了监狱。
其实萧莎是被陷害了。
林玖知道这件事，有些惊讶。
毕竟这个情妇伸手到正宫的位置已经是逾越了，踩过界的后果就是不该想的有了想法，曾想过放下，最终拿起无形的刀刃对向了不该伤害的人。
姚年会失去骨髓捐赠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萧莎那位弟弟正巧也需要。
这也就是命运使然，让两人相遇，又陷入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也许姚年知道，萧莎也知道。
159.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们最后以这种方式结束，你反思过吗？”林玖问他，“萧莎私生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
“对啊！不然你以为我问谁？”林玖对这件事告终的结果不太满意，“萧莎家的私生子，不是她的。”
“私生子活着。”凌霄烨反应过来她问的意思，“他现在应该读初中了吧。”有些不太确定，隐隐约约算了一下时间，年纪也到了上初中。
“骨髓移植是他抢走了？”
“他妈妈付出了代价。”
“也就是大人影响了小孩，你说姚年该死吗？”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没了就没了。
“不该，但是这是姚年的选择。”
“什么选择？难不成姚年让出去，这怎么可……”话没说完，她把话咽了下去。
不是没可能。
在姚年已经知道他存活的可能性比较低的情况下，救活比他活得久且年纪小恢复能力强的人，好过在他身上浪费。
“你也知道，善良是人的本性，命运玩弄了姚年。”凌霄烨在想当初姚年知道萧家会欺负萧莎，他也许会狠下心去和萧家爸爸抗争。
姚年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知道有人在等待骨髓移植名单中插队了。
“萧莎呢？她知道后找她爸情人？还是说她妈妈找了？”依照这种家庭，萧母但凡对女儿有点良心，找上情人去理论或者报复，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特别是萧母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孩子母亲被赶出国外了，至于生死还没有下文，听说萧母故意找人把人留在国外回不来。”凌霄烨找到的资料是有人设计让那位情人进了监狱，“也许私生子只会成为萧母掌控萧父的工具。”与其说工具，不如说是萧母报复萧父的最好选择。
养着私生子，随时可以对萧父期盼生下的孩子在萧母手中拿捏。
萧母背景也不是轻易被撼动。
“我让余忱查了一下。”林玖在那段兵荒马乱的时间里，利用余忱的职权查了一下关于萧莎的资料外，顺便查了一下她家的背景。
凌霄烨并没有知道里面的内幕，特别是萧父为什么想要一个儿子，萧母迟迟不生二胎的原因就在那份资料里。
林玖和凌霄烨离婚后，对这两人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是放不下，而是太多地方想要了解清楚，细枝末节不是当事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你找他了？”凌霄烨心里肯定不爽，“我比他涉及到的领域查不到吗？”
现在的凌霄烨不同以往，他利用主持人的身份去查找资料，其实也是一样，兴许查到一些豪门八卦也说不定，通常这些背景出身的人，基本在媒体报道前收到消息用钱压下来的事情不少，而且混圈子迟早得明白什么能报道什么不能报道。
“不是你的问题，不知道涉及关于那方面是你们职责外的吗？”林玖懂他的工作规则，以及不能触碰的底线，特别是他们一旦想往上爬，不能得罪上面的人已经是大家忌惮的行为。
160.职业生涯
“我知道，也是因为知道才不想你找别人。”
“余忱救过我。”
“那也不是理由。”
“我不可能一直不去认识新的朋友，你没遇见我之前，不是也过得很好吗？”林玖不想让他为难，“你要为你的家人着想，而不是为了别人这样做。”她已经没办法做主凌霄烨的事情，没离婚前她是会管东管西，但也不会擅自做主让他做违法乱纪的行为。
“南城新闻报道你一直有看吗？”
“有看。”
“是啊，为了让你能见我一面，每天勤勤恳恳去工作，日夜不休地上班，别人以为我是很热爱工作，是热爱，可是我努力的动力是你，你要是都不愿意理我了，那我坚持的意义是什么？”凌霄烨从一开始走上主持人的道路并不容易，那时候他没有方向，直到遇见了林玖才坚定地走下去，后来慢慢认识到不仅仅是为了林玖，还需要为更多人发声。
新闻报道以及发布会他处理过无数突发事件，在他闲下来时思考当初离婚细节，不断复盘中得到的结果是努力争取，结果兴许会不一样。
“我喜欢看你主持的样子。”林玖在偶然间听见他的声音，一直到婚后，凌霄烨开口说话时，浑然天成的声音和那双宠溺温柔看她的眼神，实在让她无力反抗每一次亲密无间的关系，沦陷在温柔乡并不是一次两次，他使用这招还是会让林玖动心。
看新闻报道的习惯，她一直都有。
离婚前他们每天早上起来，第一时间就是看新闻，凌霄烨会在一旁练习，根据今日新闻自由发挥练习报道，有时候遇到难一点的新闻要点，他会反复练习直到大脑记住并很流畅讲述这个话题。
凌霄烨为了做主持人付出多少努力，她看眼里，由衷希望他得偿所愿。
有些东西唯有舍弃才有可能得到。
他领导找过林玖谈过，婚姻本是夫妻连体，一旦有一个人出事，就会牵扯另一个人。
林玖并不是被这句话吓住了，而是凌霄烨的前途不该止步于此。
每个人追求理想就是义无反顾，不回头看过去，未来就会在眼前。
他是个念旧的人，特别对钟爱的人或事，一直保留习惯去等待结果。
林玖不后悔遇见他，正如凌霄烨每次报道完，都会在结束语后面加上一句看似微不足道的话，却是每天通过这句话来表达对林玖的爱意。
“愿今天的你永远幸运。”
这句话是凌霄烨还没成为主持人时，他们窝在沙发上，林玖傻乎乎地问他：“你说结束语后面能加上一句话吗？”
“当然不能。”
“这样啊，我还以为主持人都有权利自由发挥，特别是你每次说今天的你会很幸运这类的话，我觉得很温暖人心。”
“这也就是你觉得，别人不一定。”
“我不管，你就得说！在家就得说！”林玖霸道地抱住他的腰撒娇，凌霄烨被她撒娇卖萌的模样逗笑了，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虽然没有答应，可他默默地记下来了。
161.幸运与不幸
“过去了。”
“没有。”凌霄烨不想放弃，“你来发布会，不就是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吗？现在来了不问我，走了也是，是不是一直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正视问题很难吗？”
“不难！凌霄烨，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离婚了，我再婚后离婚，说明我结婚离婚像喝水一样，冷暖自知，别拿自己认为那套跟我吵架！”林玖盛气凌人的一面很少出现，站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的底气，是她打心底里不想去承受过去带来的压力。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明明她没做错，为什么所有人来指责她？到底是她做错了什么，上天要来不断找人惩罚她。
“是我错了吗？我努力工作想要给你更好的生活，遇见你也错了吗？你说话呀，林玖！我只是爱你这件事错了吗？如果错了，一开始你为什么要爱我，还不如抛弃我！”凌霄烨也激动，他想不通他们之间到底为什么分开，两个人感情很好，没有一点感情破裂到无法挽留，一下子谈离婚，年轻人是真的要面子，而且他低头了，也试图挽回，可为什么还是要他放弃呢？
他想不明白，林玖为什么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站在他面前说没错！
“你觉得是我做错了，那就是我做错了，我没有解释的理由，也不想反驳。”林玖站在这里和他说话，真是腰疼，“你是我公司请来的代言人，看在我面子上来的，我相信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你这一番话，我也这么认为了，毕竟确实是真相。”
承受流言蜚语不是最难受的，而是过去相爱的两人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想让对方感觉到失落。
从前很好，不幸降临时，又能怪罪谁呢？
年轻人总是一路把抱怨交给了老天，老天又能怪罪谁呢？
幸运的事情有很多也有可能没有，一生很短，大家为了养家糊口做很多不情愿的事情，其实他们一样做过。
“你想错了，我不是以前的凌霄烨，也不是一股脑热做这种事情的人，你们承诺去让这笔钱捐赠给医院，我一开始答应，并不是因为你。”凌霄烨为了长远考虑，也为了公司，做出这样的选择，不是做慈善，而是经历过姚年那件事情后，他希望以后像姚年这样的人可以有更多人的帮助。
林玖想了想，也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那你还想和我吵架吗？”
“我想给我们不在一起了会怎么样，可是不甘心啊！小九。”
“要学会放下啊，烨哥！”
“你总说放下，是你先放下我了。”
“放下是一种学问，忙着忙着你不也会想不起来我是谁吗……”林玖有很忙碌的时候，那会儿还会想起凌霄烨，日子过得很苦也不想回家，一直在林饶的那间房子住，有空就住，没空就换个地方工作，每天居无定所的日子，她不好过，也很迷茫，后来去了临西的俱乐部，遇见了徐眠，好像见到他们又回到了过去。
162.不欢而散
两人不欢而散。
林玖刚坐上车后座，她有些意外地收到了凌霄烨发来的短信。
“今晚很抱歉。”
徐眠接到她电话就急匆匆出来，他看着里面发布会正常举行，而林玖却离开现场准备走了。
不知不觉，她唇角勾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凌霄烨像极了把话说得太过，回过神来反应做错事的小孩子
殊不知，凌霄烨为了这一句的道歉，反反复复修改了数遍短信。太过官方，显得很不真诚，太过厚脸皮，又越了界，发出去那一刻，他只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车刚驶出酒店几百米，林玖关了手机，一旁的徐眠瞧见了。
今天是见代言人的日子，为了大方得体，林玖在打扮上也有多加注意，小巧精致的装饰下显得更加动人。
全公司上下，包括FG领导都对这次活动颇为重视，她又是主要负责人，自然含糊不得，出发前一直忙工作到现在都没放心下来。
“有事想问我？”她头晕沉沉的，感觉身心疲惫，无力再应付其他人了，但是徐眠肯定有很多话想问。
“沈先生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
“沈肆？他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他在你离开前，拉住你说话，不是代言品牌活动他们来帮忙？”徐眠见到林玖和凌霄烨谈得不愉快，正准备要走的时候被吴起拉住谈比赛的事情。
“哦，我和他没什么事谈，说了一下离婚前的协议。”林玖碰见沈肆也是没办法躲过去，“何况，他来撑场面，对我没什么坏处。”真要说坏处，那就是新闻媒体会把她的经历写得更难听，这反倒免费宣传了他们公司发布会内容，对比一下还是没有亏本。
徐眠哪里知道她心里打的小算盘，一门心思扑在她受委屈了，“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找我，我给你出面处理。”
“你是小孩子吗？”林玖打心里开心，忍不住调侃：“小孩子说话就是这样子呢。”
“我不管，欺负我喜欢的人，我就要去理论理论。”
“理论什么？万一是我的问题呢……”
“那也要理论，错了也是对的！”
“也就是年轻，没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徐眠听了就不同意了，“电竞圈被毒打这些年，你没想到我比你更难？以前你当指挥官，现在打电竞也一样，背后没实力，哪里有人捧你。”这是实话，林玖清楚这个圈子如果没人投资赞助，一个俱乐部的开销和运营，可以说没有钱就不可能留住电竞选手坚持下去。
很多人在电竞圈里面贴钱打游戏的不在少数，年年有人放弃，也有人加入。
人走茶凉是常态。
“哎！”林玖是伤心，“我也是没办法，沈肆要帮忙，金主爸爸上门来，我不可能推掉这么好的事情。”即便是前夫，起码送钱上门的交易，从利益出发，无非是双赢。
“那你是答应了。”
“不然呢，拒绝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选择，我代表的是FG整个公司。”
163.无话可说
“你的工作，我无话可说。”
“你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明天回俱乐部训练的话，帮我带点东西给我朋友。”
“音音姐？”
“你喊她音音姐？”林玖走了以后，很少和俱乐部的人再联系，基本在一些赛事直播上可以见到他们，“我还以为你们喊她队医队医。”
“之前是，现在混熟了就敢喊了。”
“也是，你们对我也不客气，喊我小九小九，说起来我还比你们大好几岁，你们音音姐还是我同学呢。”吴雪音和她是同学，队里的人都知道，兴许是吴雪音生完孩子后，他们对有孩子的队医莫名有些亲切感。
“反正我们挺喜欢和她聊天，就是有时候她挺八卦，不过不影响我们的关系。”徐眠很少有闲暇时间，特别临近比赛，他更加没时间管理其他事情，只是吴雪音和林玖的关系，在休息时间找吴雪音聊天打探消息，好几次她说漏嘴了。
林玖猜到是之前她要看比赛的事情，只是没说破，大概想到徐眠想提，“她性格挺好，我出事那会，也就她还问我共患难的姐妹了。”后来分开也一直有联系，断断续续好几个月也有，基本上吴雪音知道她最多事情的人，八卦是天性，倒也是分人来八卦。
“她丈夫挺不错的，我见过好几次来队里接她下班，你认识她丈夫吗？”
“她丈夫？”林玖想起这个人，对他印象还是挺不错，“音音生完孩子是闲不住的人，她老公不想她那么着急回来工作，我一听立马联系她，问她回来工作不？结果她说回来，但不是立马。”
林玖原意也是等她交接好工作再辞职，只是哪里想到俱乐部会出现资金链问题。
导致沈肆找她的时候，她一股脑热答应了下来，也不是说后悔，而是和吴雪音商量前决定好了。
“你那会就决定离开了？”徐眠听说她离开，伤心好一阵子，趁着她离开前表白，谁知道被拒绝后，林玖第一时间公布结婚的消息。
有些人好像有缘无份，偏偏总是错过。
“不是。”林玖想不出一个好的答案，“只能说那会结婚是最好的选择。”对比一无所有，还不如成全他们年轻人在电竞道路继续走下去，终究需要有人撑起这片天。
临西找她谈话，说起资金的问题，那会她还没有做好再次结婚的准备，沈肆提出要结婚的时候，她可以拒绝，只不过临西面对的现实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她的离开，也是对他一种折磨。
“结婚不是随便做出选择的事情，没有祝福的婚姻，你会开心吗？”徐眠和她的想法不在一条线上，林玖很早之前就知道，只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有气无力啊！
“开心。”林玖比他成熟，思想和行动同步一起做事情，“我需要的结果，步骤对我来说有和没有都一样，最后的结果满意就行。”就像她考上了大学，放弃就读，最终的结果还是她一人承担。
164.合作愉快
第二天早上没来得及联系徐眠，问题接踵而来。
“小九姐，不好了。”
她正在放大图片，闻言只是停下鼠标问道：“出什么事情了？一个个都慌慌张张的。”
来的是她带的新人，小姑娘鼻尖通红，满脸慌张，急的不得了：“合作方那边说取消今天的活动，说来不了......”
听着哭腔，林玖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小姑娘的眼睛：“什么情况？”
“对不起小九姐，我刚接到的电话，暂时也不清楚。合作方说会派人亲自过来一趟解释，我们要等吗？“
她在心里冷嘲热讽了一番，这合作方并不是真心实意合作，表面上标榜“合作愉快”的标签，背地里不守时不守行业准则，难不成没了他们就做不成了吗？
林玖好心地给小姑娘递了一包纸过去，“擦擦眼泪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忽然想起一个人，“方总那边你打电话过去说我们今天需要请贵公司出面解决一下公关问题。”
“这、这行吗？”小姑娘还没有见过世面，对于她大胆改动活动出席人员是不理解，同样还是很担心林玖把事情处理不好。
“先联系上，如果对方不答应就给我打电话。”林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出现这样的问题，她需要迅速做出应对方案，提出让方静顶替邓家无疑是最好的公关方案，只是……
陆陆续续有一群人赶去了会议厅，林玖已经摆好了电脑和笔记本，钢笔在指尖转着，但她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
翻开新闻热搜界面，显示的第一条就是邓家缺席FG赛事新闻发布会，搜索级别已经达到爆的程度。
具体情况她真不知道会出现邓文原在新闻发布会前几个小时放他们鸽子。
邓家是在宣传活动结束后联系上她，说要谈合作，合同临时签订，具体协议说今天谈。现在看来是故意不来，关于合作的消息昨晚就公布了，而且邓文原本人亲自转发了他们公布的信息。
今天一大早直接上了头条，这下子精彩了，沈肆必定得给她一个解释了。
她对商业圈虽然关注的不多，却也对这个资本打造出来的企业心知肚明，这回是邓文原一方面没有处理好合作工作，今天被放鸽子明摆着有人买了通稿来制造热度。
等了接近二十分钟，邓文原身边的秘书才赶到了他们公司：“不好意思，给您们添麻烦了。”
女人一身简洁西装，行事算的上雷厉风行，看的出来，邓文原这个秘书能做事。
“您现在才是最焦头烂额的吧。”林玖说话直接，从身边那位小助理悄悄说邓文原的秘书到了，她暂停开会下来会见这位准备好措辞解释的公关秘书。
“林小姐这话说得太过了，您也忙着今天的新闻发布会，要知道和贵公司合作是我们的荣幸。我姓叶，叶知秋是我的全名。”关于拒绝合作一事，叶知秋稍微停顿了一下思考，整理了一下思路再继续说了下去。
165.责无旁贷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表示很抱歉，事后我会和公司商量，给您一个交待。但在此之前，还请您能慎重考虑。如果实在要换掉我们之间的合作，作为邓氏集团董事长秘书，我也是责无旁贷，没什么不认的。”叶知秋来之前早做好了接手烫山芋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有人背后操控舆论，更没想到在她没赶过来前，热搜榜第一就是关于他们邓氏集团。
林玖倒是没想到这居然是邓景琰的秘书，“按照你的话来讲，你是邓景琰的秘书？”
“按道理说我是邓家二少爷的秘书，在公事上一般处理董事长的业务比较多。”叶知秋明白林玖的意思，“私事就不方便透露了。”
邓文原的花边新闻那么多，不需要再谈下去，林玖多少明白叶知秋背后处理的是什么事情。
“我们找了方总来应对，具体的赔偿我需要贵公司进行配合。”
“林小姐，您知道我们集团一直不接触零售业务，如果说……”
没等叶知秋的话说完，林玖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请求！”林玖别无他法，若是邓氏集团孤注一掷想要放弃这笔合作，赔点钱的事情自然可以理解，想要让方氏集团加入邓氏集团业务内，肯定是难上加难。
即便知道难，她还是想试试！
“林小姐……”叶知秋一脸为难看着她，“您知道的，这不可能……”
邓景琰绝对不会点头，叶知秋深知这一点，方氏集团对于他们来说是热饽饽，同样也是这些年他们为什么放弃的理由是存在的。
“试一试不行吗？”
“双赢的合作，您觉得邓总和方总谈不拢是因为什么？”叶知秋把这个问题抛到她身上来了，同样也是需要得到一个有可能挽回局面的说法。
林玖只知道片面的原因，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中。
“邓景琰单身吗？”
“林小姐……”
“回答我！”
“这招行不通的，我跟在邓总身边那么些年，唯独邓二少兴许会……”
“想什么呢？我不会再结婚的。”
“不是……”叶知秋像是被看穿那点小心思，脸微微红了，有些慌乱地招手，“没、没有那个意思。”
林玖瞧着她不好意思的样子，既觉得好笑又无奈，“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结婚三次不代表我是别有目的，问你们邓总是否单身，只是考虑到他感情上是否和方总有什么关系。”
“那没有。”叶知秋是脱口而出，像是这个答案呼之欲出一样。
“这么笃定？”
“不是笃定，而是我们邓总很多年前喜欢上一个指挥官。”叶知秋无意间发现有个关于指挥官游戏视频记录，她没有点开看，好几次碰见邓总电脑重复播放，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家老板热衷这款游戏，后来发现喜欢一款游戏不至于好几年重复看也不换别的视频看。
“指挥官？”林玖来了兴趣，“我也玩过，难不成你们老板也玩DY？”
“好像不是。”叶知秋对于电竞赛事了解不多，也就是她家老板忽然说要和FG合作，熬夜通宵看了一晚上相关资料，“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大概是叫HT赛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