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你看我这样子像个疯子啊？
京都的早晨，据说四点钟就有早点铺开始做早点了。
可见这是一座多么繁忙的大都市。
不过这一点李茂阳无心去验证。
他第二天是正常五点钟起床的，昨晚他给侯宝来做催眠做到近十点，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
五点钟起床洗漱后，他继续钻研了一会儿张瑞伟有关癌症治疗的学术论文，然后就做出了不挖张瑞伟记忆的决定。
邝文奇说得对，医生做学问和治病毕竟还是有些区别的。
学术论文可以指导治病实践，但它永远无法取代治病时所需要的那份精准的分析、判断和用药能力。
而他李茂阳现在需要学术论文在理论上的指导，但他更需要治疗癌症时所需要的那份精准的分析、判断和用药能力。
所以他还得继续去寻找真正的治疗癌症的中医高手。
可是京都何其之大，能治疗癌症的中医大夫又何其之多，他这次只准备在京都呆十多天，一家一家医院和中医诊所找过去是不现实的。
所以他必须制定出一条寻找到目标人物的捷径来。
办法是有的，只是需要多花系统积分。
这办法就是先找到一个治疗癌症的准高手，然后花一百系统积分挖取他关于“谁才是京都治疗癌症的顶尖高手”的记忆。
挖这么点记忆花一百系统积分有点儿冤，但好在这点记忆体量小，对他本人几乎形不成什么冲击。
挖了这点记忆后，并不影响他后面再去挖取一个体量较大的记忆。
至于系统积分，多花就多花吧，好在这积分可以从系统对治疗癌症的“专项经费”中出，这可以减少一点儿他的肉痛。
再说这积分是节省不下来的。
京都的中医，在他这么粗粗看来，好像在专业方面的划分还是比较细的，治疗头就是治疗头的，治疗脚就是治疗脚的。
可能在这么一个大都市里，只有专业划分得这么细了，才能打开市场。
只是这么一详细划分，同干中医的，只要专业不同，跨专业就了解得很少。
甚至治疗胃癌的，有时并不知道谁才是治疗肝癌的真正高手。
你或许只有找到一个治疗肝癌的高手，才能知道谁才是京都这圈里治疗肝癌的顶尖高手。
李茂阳知道邝文奇主要的专业方向不是治疗癌症的，所以邝文奇可能根本就不清楚谁才是京都里治疗癌症的顶尖高手。
所以，问邝文奇也只能是问道于盲。
李茂阳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摸索着去寻找到京都里治疗癌症的顶尖高手。
或许用他这个办法他还是无法找出那个最顶尖的高手，那能寻找到次一级的高手也算……
……
李茂阳打定主意，然后他六点半吃过早餐后就出发去坐地铁。
他还是第一次坐地铁，虽然在电影电视中多见过地铁，但第一次坐地铁的感觉还是有些新奇。
当地下列车车头灯光像一双通明的眼睛照过来时，他多少产生了一些惊悚的联想，感觉这特么的有点儿像玄幻小说中的地下巨蟒啊。
然后坐到地铁上就没有什么新奇感觉了，感觉这里面其实也和坐公汽差不多。
只是想想这地铁在这个世界上出现都有150多年历史了，可他才是第一次乘坐这玩意儿，嗯，多多少少有些感慨。
坐了五站地铁，他到达了京都最出名的大型中医诊所——通仁中医馆的附近，然后步走了过去。
来到这里询问了一下后，他才知道了什么叫排队！
卧槽，据说这里有些大夫的正常预约都已经排到了五个多月以后了！
所以，他诊所的病人排到了十几天之后，比起这里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现在还真是求医难，求真中医更难！
求西医可能拿够钱就行，但求真中医，那可能需要缘份！
就像来到这通仁中医馆求医，真的是太难了！
得了危急重症的，你根本就等不及他们给你治疗！
不过他李茂阳毕竟不是来求医的，他只需要见见这里的治疗癌症的中医高手就行了。
这个应该不太难吧？
李茂阳看着通仁医馆门前排着的长长的求医队伍，这些也不知道是先来排号的，还是预约到期来排队侯诊的。
看了一会儿，他就晃荡着高大身形越过队伍来到负责登记和接待的一个年轻姑娘面前。
“哎哎哎！你干什么？排队去！”
年轻姑娘抬头呵斥他道，后面的队伍也是一片对他翻白眼的。
“你好，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嗯，来验证你们这里的大夫医术水平高低的！”
李茂阳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果然，这看起来比他大三四岁的年轻姑娘本来瞪着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这啥玩意儿？
来验证……这不就是来踢馆的吗？
这，自古以来有踢武馆的，好像也没多听说过踢医馆的啊？
何况还是这么个年轻得过分的小后生？
听口音也不是这京都的，好像是来自大北边的北疆省的……
是不是一个疯子啊？
一个从北疆省那边跑来的一个疯子？！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年轻姑娘嗓门放低了些谨慎地问李茂阳道。
同时她把椅子往后拉了拉，防备这“疯子”突然出手伤人，看这“疯子”模样，挺身高体壮的。
李茂阳瞧她这形影动作，有些好笑也有些生气，笑道：“你看起来应该是个中医大学毕业生之类的吧？或者是个中医研究生？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通仁医馆门前负责接待的，怎么也应该得这么个角色吧？
不过，你看人这么不准还学什么医？你看我这样子像个疯子啊？”
姑娘再次仔细打量李茂阳，见他脸上确实没有什么疯狂之色，听这说话也好像还比较正常，好像真不是一个疯子？
“谁说你是疯子啦？”姑娘顿时满脸怒气，“那你是跑来干什么的？”
“我前面不是说过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这里中医大夫水平到底怎样的。
你看不出我也是个中医大夫吗？
我从北疆省来，只想见识一下你们这里中医大夫的成色，主要是想见你们这里的管仁庆大夫一面！
嗯，我绝不会打扰他的工作，只站在他旁边看看他就行！”
李茂阳耐心解释道。
通仁这样的大型中医诊所，综合性很强，看门上贴出的中医大夫介绍，里面治疗什么病的中医大夫都有。
治疗癌症的大夫主要就是管仁庆，看关于他的介绍，头衔也是一大堆，治病方面主要擅长治疗肝癌、肺癌、胃癌、胆囊癌。
这基本符合他李茂阳的求学方向。
“我们这里不接待你这种……嗯，你这种特殊要求的人，你走吧，再不走我打妖妖灵了！”
姑娘板起面孔道。
李茂阳见这办法也不行，大眼珠子转转，就转过身来看向那些排队的患者或者是患者家属，呵呵笑着扬扬手——
“大家排好队，有等不住的也可以先请我给你们看病！保证不比这儿的大夫差劲儿！”
他这么一叫唤，大家的目光都直瞪瞪地看着他，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写着两个字：“疯子！”
李茂阳眨眨眼笑了，指着排到第一个的患者笑道：“你是来治疗过敏性鼻炎的吧？
嗯，你失眠也很严重啊，失眠有一个多月了吧？
这病找我给你治的话，十几天就给你调理好了！”
那患者听了眨着眼睛看向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是一名中医大夫啊！”李茂阳笑道，“一名真中医！”
第420章：我师父那都算半个至人了
“你这是慢性支气管炎吧？有些缠手，不过我治好几个了！”
“你是糖尿病？二型的话我治得了！”
“你是月经异常和不育不孕吧？你这个调理一个月就可以了！”
……
接下来，李茂阳就站在负责接待患者的姑娘桌边，指点着一个个患者挨个地评点。
一说一个准！
虽然只是说出个大致的病情，但李茂阳这可只是站在那里看看你就说出来的啊！
望而知之谓之神！
这可是中医诊断的最高境界！
来这里排队候诊的患者和患者家属还是有些多少识货的，见李茂阳如此轻松地望望就能说出患者的大致病情来，悚然动容！
而那些对中医一窍不通的患者和患者家属，更是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
这是哪儿来的一个小神医啊！这么神通的啊？！
当下就真有几个排队的患者意动了，产生了想要让李茂阳给诊疗的念头！
负责接待的姑娘察言观色，知道李茂阳大致都给这些患者说对了，而且已经扰得这些患者和患者家属心里都不安宁了，当下震惊而头疼地转向李茂阳——
“你……”
她刚开口就被李茂阳给打断了：“我观姑娘这几天应该肝郁气滞，且肝木已克脾土，纳差，且有些二便不调吧？
再观你脸色之中多有不平之意，考虑你目前的身份和处境，这是和你导师闹矛盾了？
身在屋檐下，咋敢不低头，劝姑娘你还是认清现实，努力平衡好学业和兼职之间的矛盾。
对你来说，兼职挣钱固然重要，可完成学业更重要，要权衡利弊，分清主次，完成你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才是首选！”
这姑娘在那里听李茂阳一顿叭啦叭啦，眼睛瞪得更圆，嘴巴都张圆了，最后咽口口水，艰难而干涩地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她愣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茂阳。”李茂阳道。
姑娘“哦～”了一声，然后赶紧拿着手机走开一些打电话去了。
不一会儿她又走回来，对李茂阳道：“我引你进去吧。”
李茂阳笑笑，便随着姑娘往里走去。
“哎，小大夫别走啊！你还没给我看看呢，说说我什么病啊，说准了我请你吃京都烤鸭！”
“哎，小大夫，你给我开个药方我试试？真行的话我给你付诊费！”
“哎，别走啊小大夫，给我看看，我相信你！你给我开个药方！”
……
见李茂阳要走，后面发出了一片叫声来，都是想留住李茂阳的。
人就是这样，在时不珍惜，走时才觉得重要了。
李茂阳头也不回地伸手挥挥，错过了就错过了，谁让你们先前有眼不识金镶玉的？
“哎，你到底是哪里人啊？师承是哪个大师？”
一边走着，负责接待的姑娘一边低声问李茂阳。
她现在是真的感到李茂阳不简单了！
“我给你说过了啊？我北疆省的。师承冥界中医大师郑大可。”李茂阳笑道。
“明界？明界是什么地方？”姑娘疑惑道。
“冥界啊，我师父已经去世了。”
“哦～”姑娘白了李茂阳一眼，又道，“郑大可？好像没听说过啊？哪个医院的？还是哪所中医大学的教授？”
“北疆省农科院中医系郑教授。”李茂阳随口胡诌道。
“农科院……农科院还有中医系吗？”姑娘又湖涂了。
“我师父生前既种地也给人看病，那还不是农科院中医系的吗？”
“你这说话够大喘气的……”姑娘无语道，然后又怀疑地盯着李茂阳，“你师父真只是一个乡村大夫？”
“乡村大夫咋啦？我告诉你，高手在民间，乡野有异人！
我师父生前不来这大都市，那是怕被这大都市里的污浊空气污染得失去灵气！
他老人家在世时已经得以内证自身，外接寰宇，提前三年就算到了自己将在何年何月何日离世，牛不牛？”
李茂阳放开了吹牛皮道。
“没这么神吧？你是不是在吹牛？”
姑娘看一眼李茂阳谨慎地道。
李茂阳刚才表现得太炫目了一些，以致让她竟然多多少少有些相信李茂阳此时的大牛皮。
哈哈，这姑娘也太可爱太天真了些！
李茂阳心里失笑，但脸上却是一派认真：“谁给你吹牛？我还把他老人家的本事说小了，真要说起来，我师父那都能算半个至人了！
你懂什么是至人吗？”
《黄帝内经》按照人的身体和生存状态，把人由低到高分为病人、平人、贤人、圣人、至人、真人。
平人就是没生病的普通人。
而最高层次的真人，《黄帝内经》给定义为：可以洞悉自然界规律，掌握阴阳变化的机理，吸收吐纳精气，独立修道，精神内守以养精气，全身内脏肌肉协调一致运动，所以他们可以与天地同寿，没有终结之日，这就是“与道共生”。
嗯，这就是妥妥现代玄幻修仙小说中“仙人”的模板了，还得是一流大仙帝那一类的。
咱不探讨。
至于“至人”，《黄帝内经》给定义为：养生方法齐全，能够契合阴阳的变化，适应四时气候的交替变换，避开世俗的纷扰，聚精会神，保全神气，畅游于天地之间，其视觉和听觉，四通八达。
这一类人古今中外存没存在过，姑妄听之。
不过传闻阿三国度中真有拙火功，咱也不明白，姑妄听之。
……
这里李茂阳嫌“贤人”太小；“圣人”一词，词义容易混淆；而真人太过牛批，就选择了“至人”给师父郑大可吹一批。
……
“至人？你师父能算半个至人？那是达到了什么境界了？”
姑娘作为一个中医研究生，自然也是知道《黄帝内经》把人分成的这六种人的，但李茂阳说他师父算半个“至人”，她这就不懂了。
不过这时李茂阳已经没心思给这姑娘吹牛皮了，因为他已经能听到他在快音视频中见过的管仁庆的声音了。
既然这就要见到正主了，这姑娘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再给她吹牛皮已经没有实际价值了。
“等下次我再见到你时再给你讲啊，麻烦你了，赶紧去忙你的吧。”
李茂阳敷衍一声，赶紧直奔传出管仁庆声音的诊室去了。
姑娘一时就愣在了那里，这么狗脸的啊，真是翻脸不认人！
然后她站在那儿愣了一会儿，终究是想明白了李茂阳刚才给她大吹特吹了一批牛皮！
亏她还是个研究生，刚才一时竟然就给相信了！估计那家伙心中不知笑成啥样了！
Ah—tui！姑娘一时脸发烧地红！
那个吹牛皮大王，人家把他当个人看，他却那么狗！
大白天的睁着眼睛就胡说八道！
啊，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脸皮厚的人呢？
不过，那家伙的医术好像真的很牛皮啊！望而知之！好神奇！
真的是一个乡村大夫给培养出来的吗？
这怎么可能？！
那他们辛辛苦苦地念了这多少年中医又算什么？
一时之间，这姑娘站在那里心思澎湃地想了很多……
第421章：这是一种凑不要脸吗
“你这种情况，我们先定个五年治疗计划。
前两年我们以扶正为主，就是以培护和壮大你的正气为主。
后三年，我们以祛邪为主，那时我们就要对肿瘤发起战略总攻了，就主要以克制和磨灭那些肿瘤为主了。
你要做好这个长期服药和征服肿瘤的思想准备！”
李茂阳进入管仁庆的诊室时，管仁庆正在对一个六十多岁的病人讲解着，那样子，好像他在和病人共同制定着一个抗癌的战略计划一样。
李茂阳打量了一下那个病人，从他苍白的脸色、少神的眼睛、过度消瘦的身材，以及膨胀的腹水等等一系列的细节中一眼看出，这是一个晚期肝癌病人。
整个身体情况，好像也就比他遇到的郭来宾略好一些。
可是面对这样的一个病人，管仁庆正在信心十足地和他制定着五年抗癌计划！
五年抗癌计划，这首先得病人活到五年才行啊！
如果病人连两年都撑不过，甚至连一年都撑不过，你就是制定个百年计划也屁事不顶啊！
一时间，李茂阳只觉得这是管仁庆在鼓励和宽慰病人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重新把目光转到管仁庆身上，这是一个七十多岁的长相很硬朗的老帅男。
眼睛还很明亮，目光锋锐，肤色稍黑但绷得还比较紧凑。
头发绝大部分依然漆黑，鬓角却已雪白。
络腮胡，嘴唇上的胡须黑色，下颌上的胡须却已经雪白，硬扎扎的齐颌而止，整体修剪得和下巴一样圆润平整。
这副容貌，真的让人一见就难以忘记，辨识度很高。
而单从一个中医的角度看上去，这管仁庆的整个容貌就给人一种阴阳对比鲜明，却又高度和谐融合的印象。
而如果把他的白发染黑，再把他的白胡须刮去，则此人的容貌，大约只会给人五十多岁的印象。
其原因一是这管仁庆还很有活力，二是其相貌硬朗，这硬朗的容貌就显年轻。
在李茂阳打量管仁庆的时候，管仁庆也察觉到了他，和其身后的两个徒弟模样的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也一齐看向李茂阳。
在他们的眼中，李茂阳是一个一眼就可分辨得出来的北方青年。
身材高大，相貌刚硬中带着几分粗犷，整体给人的感觉，像是还没有完全脱离少年人的稚气。
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深沉、倔强、不羁甚至是狡黠混杂在一起的复杂东西，让人一时都难以看清他到底是怎样一个青年。
当然，管仁庆身后的两个徒弟只看到了李茂阳过分年轻，甚至还没有完全脱离稚气的一面。
李茂阳眼神里的复杂东西，也只有管仁庆能看得出来。
“听说外面有一个年轻人闹腾着要进来，就是你吗？”
管仁庆身后的一个徒弟模样的年轻人看着李茂阳问道。
“是我。但我没有闹腾啊。我只是久慕管大夫大名，特地从千里之外跑来一看！”
李茂阳一脸腼腆地挠挠头笑道。
管仁庆听他这么说完，没有说话地收回眼神，继续跟那名六十多岁的患者交代治疗方案。
李茂阳挠着头，憨憨地带着一脸腼腆的笑意走过去站在管仁庆身后。
然后没过一会儿，他就丢掉了一脸憨憨的假笑，恢复了一贯的大喇喇的从容表情和姿态，还为了站得位置更好些更舒服些，把管仁庆的两个三十多岁的徒弟给挤到一边去了。
管仁庆的两个徒弟敢怒不敢言，毕竟这是在他们师父的身边，而且还有患者，总不能没有素质地和李茂阳挤扛扛吧，那成何体统。
所以，他俩这就让完全不讲客套的李茂阳给挤兑到了一边，像两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一边对李茂阳飞着白眼，一边还得认真地关注着师父和患者的互动，思索着在手机上写着医桉和心得体会。
说不定师父什么时候就会考察他们，所以他们不敢漏听了管仁庆的话。
李茂阳此时却慢慢地皱起了眉头来。
此时管仁庆对患者说的一些鼓励安慰和叮嘱的话，对他来说都是些无用的废话。
因为他的心理疏导和催眠治疗要远胜管仁庆的这些安抚之举。
所以无聊中，他就花了一百系统积分挖取了管仁庆关于“谁是京都治疗癌症的最顶尖高手”的记忆。
可是，他挖取到的记忆让他有些懵逼了……
这管仁庆的记忆里，竟然认为他自己就是这京都里治疗癌症的最顶尖中医大家！
这是一种凑不要脸？
还是一种强大自信心的体现？
李茂阳一时就傻傻地分不清了。
因为他此时还没看到管仁庆治疗癌症患者的具体疗效，更不了解这京都里还有哪些治疗癌症的真正的中医大家，所以，他怎么能搞清楚这管仁庆记忆中对他自个儿的评价客观不客观，正确不正确？
那他是不是应该再花一百系统积分来挖取管仁庆关于治疗癌症的全部记忆？
这特喵的就成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了啊！
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犹豫的问题就是一个伪命题！
一个人，能永远地做出最优的选择来吗？
不可能！
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挖啊！
即便管仁庆不是这京都里治疗癌症最顶尖的中医高手，但总能算是那一流行列中的吧？
那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在这个问题上，他又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下次再发现治疗癌症这方面的顶尖大家，再挖啊！
站在这些中医大家的肩膀上，再加上他自己有系统的透视患者和“增强CT”的功能，那他就会成为治疗癌症这方面的更顶尖的中医大家了！
这么想着，李茂阳的心胸豁然开朗。
当然，他也不可能此时就挖，那得等到他离开管仁庆时再挖了。
不然新旧记忆混杂在一起，让他会有一个短暂的记忆和思维混乱期，说不定就会闹出什么笑话和乱子来的。
如此打定主意，李茂阳静下心来，却转身去看管仁庆这诊室里的书架等陈设和布置。
比他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诊所阔气多了，文化气息也浓厚多了。
墙上挂着的一幅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中医医疗的深层依据是“道”！
嚯，这话乍听起来像装逼，但细一想似乎也颇有道理啊。
至于这“道”是道家的“道”，还是道教的“道”，还是自然之道的“道”，好像是一个说不清的东西。
而以李茂阳目前的文化感悟和医学感悟层次，他倒更倾向于把这个“道”字理解为自然之道的“道”。
中医诊疗病人，一切都是必须符合自然之道的。
要整体诊断和治疗病人，而不可割裂开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这是一种自然之道。
不要一味谋求杀灭病邪，可以驱之化之，必要的特殊时期还可与之共存一体。
这也是一种自然之道。
……
中医，唯其符合自然之道，才可治病救人，这就是中医医理永远的内在核心啊！
第422章：老夫倒要看看你的真本事到底有多大
“听说你是来踢馆的？”
六十多岁的患者走后，距离下一位患者来，中间有三四分钟的间隔时间，管仁庆就转身对李茂阳道。
他说这话时神色平澹，但因其人老帅男的整体硬朗的容貌，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再加上他这句话问得貌似语意不善，对李茂阳在心理上还是形成了一点儿压力。
但李茂阳向来是个遇压则弹的暴脾气——
“你们这里，管正常的交流切磋叫踢馆吗？”
他当即身形一挺，双眉一抬反问道。
其明朗双目与管仁庆不怒自威的锋锐双目平平对视，丝毫不怯。
他自然也有自己不怯的底气。
如今的他，也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医学和医术功底，不再是当初的一个空心麻袋了。
何况他也不怕和这管仁庆闹砸，大不了挖记忆走人嘛，好歹这一趟又不会白来。
至于这通仁医馆其他中医大家的学问，以后还可以一个一个地来掏摸吗，怕什么。
当然，不闹砸是最好，以后再来也更方便吗。
所以他此时的双目与管仁庆对视时，只是明朗和平静，并没有锋锐和挑衅之意。
“正常的交流切磋自然不算踢馆。”
管仁庆眼睛也不眨道。
“不过正常的交流切磋要建立在水平相差不大的基础上。
请问你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有哪些，就是望而知道患者的最基本病情吗？”
“望而知之谓之神。”李茂阳脑袋一歪，一脸得瑟道。
“那是指一望就能知道患者比较详细的病情，最起码能了解到其60%以上的情况，可不是指一望知道患者最基本的病情。”
管仁庆口气平澹道。
李茂阳眼珠子转转。
老爷子这话说得在理，也抓住了问题的要害，一望而知患者60%以上的情况，那才能算“望而知之”。
这一点他李茂阳很明显还达不到。
而这管仁庆老爷子既然能说出这种话，那自然说明这老爷子是可以达到这个望诊水平的。
所以，很明显，在这望诊上，恐怕他是干不过这老爷子的。
那自然得转移矛盾，避其锋芒了。
他眼珠子转转，转到了管仁庆的两个三十多岁的徒弟身上，这两货此时正对他露出了一脸不屑之色。
那就拿这两货开刀！
“你这两个徒弟，他俩能做到望而知道患者最基本病情这一步啊？”
李茂阳伸出指头一指这两徒弟道。
这两三十多岁的货顿时脸色一垮，脖子都是一缩，很明显，他俩菜鸟是根本没这能力的！
“他们目前还做不到。”管仁庆无奈地实事求是道。
这就好办了！
李茂阳顿时又一脸飞扬跋扈起来，指着这两三十多岁的货就开始训斥：“那你俩这一脸不屑之色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师父即便有这个本事，那也是你们师父有，你俩牛掰什么？
守着这样牛掰的师父，你们却三十多岁了还做不到望而知道患者的最基本病情，都不如我一个二十一岁的乡村大夫，那还这么一脸不屑之色干什么，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
你们平常是怎么学习的？”
他这么一顿训斥，顿时就让管仁庆脸色精彩了起来，嚯，这小子好霸道也好不简单！
这是干不过就跑，然后再寻找他们的软肋下手呗。
这话明面上是在训斥他两个徒弟，其实也是在绕着圈儿说他管仁庆带徒不力啊！
嚯，好霸道好狡猾的小子！
“你……”
管仁庆的一个徒弟恼怒道，却“你”不出什么来了。
本领上的欠缺，让他严重底气不足，也实在找不到话来反击。
不过管仁庆人老精，马老滑，见李茂阳这是狡猾地要转移矛盾，自然不会让他随便得逞。
他看着李茂阳呵呵一声冷笑道：“你跟他俩这么说，你是来跟他俩交流切磋吗？”
李茂阳眼珠子转转，这就没法儿退了。
那就正面开杠嘛。
反正面对管仁庆这些通仁医馆的老爷子中医大家们，他李茂阳又不会有丝毫荣誉负担，输了那是正常，赢了……
不借助系统的加持他肯定是赢不了的……
赢不了也没关系啊，他又不是真的来跟人家一较高低来了，他是来掏摸东西来了，掏摸到真东西那就是赢了！
虚名什么的都无所谓，实惠才最重要嘛。
“当然不是。”李茂阳重新转向管仁庆，脸皮很厚地嚣张道，“我当然是来和你们通仁医馆的正式大夫交流切磋。
就请你们划出一条线来，咱们正式切磋一下。”
“那好，下一个患者马上就要过来了，老夫倒要看看你的真本事到底有多大！”
管仁庆表面一脸严肃，心里却暗怀疑惑和喜悦道。
也不知这小子是从哪里一下子蹦出来的，一块绝对上佳的好材料啊，这要是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师承，他管仁庆今天就算捡着了！
当然，他也就这么想想，心知这么一块好材料，刚刚二十出头就能达到望而知病的能力，天赋异禀是一方面，后天培养也是一方面，怎么可能没有高人在教导传授！
就不知道这高人是谁啊？
这不仅需要有高超的医学素养和医术功底，还需要有极强的传授教育能力啊！
他管仁庆自身的医学素养和医术功底也绝不会妄自菲薄，可就是这传授教育弟子的能力未免有所欠缺，事到如今，也没带出个多么出色的弟子来，唉，想想真令人惭愧！
可是……
管仁庆又有所怀疑，很多中医大家的出色弟子他都有所耳闻，可没听说过哪个中医大家有眼前这么一个徒弟啊。
……
他们这么说话间，下一个患者进来了。
这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女性患者。
一头奶奶灰的头发和略微化妆过的圆润脸型，配上敞开的羽绒服，藏青色的高领毛衣，一身笔挺的西裤，独自走进来时带笑的面容，让一个普通人甚至都看不出来她是一个重症患者。
然而，这些表象在一个职业中医大夫的敏锐目力下是无法掩饰她的重症的。
眼神的重浊、印堂的苍白、肩背部疼痛造成的不正常的手臂摆动和走路姿势，以及很明显有腹水的微微隆起的腹部……
所有这些，一个普通的多年职业中医大夫就可以观察出她患有重症。
而李茂阳虽然只是一个医龄很短的中医大夫，但以他如今的望诊功夫，能看出更多更细致的东西来。
当然，管仁庆大夫的两位徒弟也能从这位大妈一走进诊室就知道她患有癌症。
因为，凡是走进通仁医馆管仁庆大夫这间诊室里来的患者，无一例外都是癌症患者……
然后，他俩一齐看向李茂阳，因为此时李茂阳已经拿起手机开始快速地打字了……
这顿时让他俩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难道这家伙真的能一眼就看出这位大妈患有什么癌症吗？
第423章：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在管仁庆大夫两个徒弟惊讶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李茂阳快速地打着字。
他当然能看出刚走进来的这位体面的大妈患有什么癌症，而且他还能看出这位大妈这癌症所处的阶段来。
这位大妈的眼白中有像面包屑一样的一片一片的白斑——这说明这位大妈肺部有肿瘤——说明大妈很可能患有肺癌。
（眼睛中眼白部分代表肺。）
（肿瘤有良性和恶性之分，所以不能据此判断一定为恶性肿瘤。）
一侧眼皮略有下垂，感觉眼皮抬不开的样子——同样说明很可能肺部有肿瘤，压迫到了肺上沟的神经，导致一只眼睛有如此表现。
印堂苍白——肺气已虚。
脸部皮肤粗糙暗澹——肺主皮毛，同样代表肺有问题。
（这位大妈施有薄妆，但李茂阳还是能从她脸上的边边角角地带看得出她皮肤粗糙暗澹。）
嘴唇发紫——血氧度不够——同样说明肺部有问题。
这位大妈走路手臂摆动异常，根据其姿势，李茂阳也可判断出她有胸闷气短，以及肩背部疼痛的症状（肺部神经放射牵引引起的肩背部疼痛）——同样说明肺部有问题。
从大妈身体整体形状，以及腹部微微隆起看出——大妈有腹水出现——晚期肺癌转移到腹膜组织后，同样会引起腹水。
……
这些望诊点，哪一个单独拿出来，都不能确诊大妈患有肺癌。
但把这些所有的望诊点统合起来进行综合分析，李茂阳觉得，即便是管仁庆的两个笨徒弟也能分析得出大妈患有肺癌，而且是晚期肺癌这样的结论来。
他们看不出大妈患有肺癌，不是他们不会分析，只是因为他们没有他李茂阳这样细微精到的洞察力。
比如，通过大妈眼白里有白斑判断出她肺部有肿瘤，这说起来简单，可要看出来却比较难。
因为一般人的眼白里也不会是那么纯粹一片的白色，也多多少少的会有一些杂色，这样区别起来就比较难一些了。
李茂阳觉得，非有精到细微的洞察力者难以鉴别出来。
所以，嗯，这是一件足以值得骄傲的事……
所以，李茂阳在快速打字中，飞快地扫了一眼管仁庆的两个三十多岁的笨徒弟，眼神里满含挑衅和得瑟……
他这样的眼神就被关注他的管仁庆给看到了，然后管仁庆向走进来的大妈摆摆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然后他向李茂阳伸出手来，要看他的手机。
李茂阳却把手机收起装入裤兜里，向管仁庆抬抬下巴，示意他也要看到他的望诊结论。
管仁庆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晚期肺癌，合并有高血压和心脏病，同时受肺部气阴两虚牵累，已出现脾虚和肾虚。”
到他这里来的患者都是知道自己病情的，何况这位女性患者独自前来他的诊室，显然很清楚自己的病，所以说话没有必要在她面前遮遮掩掩。
“牛！”
李茂阳不由得伸手给管仁庆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把手机掏出来打开他写的页面递给管仁庆。
管仁庆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李茂阳的手机，又面无表情地递回给李茂阳。
李茂阳也做出了晚期肺癌，肺虚连累脾肾皆虚的望诊结论。
只是没写高血压和心脏病。
这让管仁庆心里暗松了口气。
好家伙！差点儿和他战平了！
随后，管仁庆和李茂阳先后对这位京都大妈做了四诊，然后各自写详细的诊断结论、治疗方案和用药方案。
这倒不全是为了切磋交流了，而是两人平常就是这样的习惯。
写完这些，两人又互相看了一下。
然后——
管仁庆哑然失笑，李茂阳脸色紧绷。
即便没有权威的裁判，但此时已经不仅仅是高下立分，更是差距相当得明显！
已经不需要什么权威的裁判来评判了。
……
李茂阳脸色紧绷地看着管仁庆的诊断内容、治疗方案和用药方案，心头震动！
但也窃喜！
遇到真家伙了！
这次是真的值得好好地掏摸一下了！
因为就治疗癌症这一项上，他和人家管仁庆的差距真不可以道理计！
用药上的差距尤其突出！
而且这种差距还是全方位多角度的，根本不是你简单学个三四年就能追赶上的！
比如，其中的一个中药离子导入法，他更只是听说过，从没有用过，也不会用！
所谓的中药离子导入法，就是以经络理论为依据，以电荷同性相斥的原理，利用连续性电流将药物送至治疗部位体内的一种治疗方法。
这种治疗方法可以将药物离子不经血液循环而直接透入皮下组织内部，并在组织内保持较高的浓度和较久时间。
这在癌症治疗中具有很好的温中散寒、祛瘀通络和清热镇痛的功效！
这其实属于一种中药用法上的创新和改革了，不接触医学界高端，你很难学到这种创新和改革成果。
当然，这种用药法上的革新还算是好学易赶的，关键是管仁庆那些对于治疗癌症相关药物药方的精到细微的理解和掌握，才是他李茂阳花个三四年的工夫都学不会赶不上的！
李茂阳甚至觉得，其中应该也有一些只可意会不好言传的细微精妙之处，不是言语传授就能搞清楚的！
所以，嗯，所以的所以，那还不挖记忆更待何时！
当然，今儿他既入通仁医馆这“龙潭虎穴”，正是开眼界学知识长本领和结交杏林高手的时候，倒不忙匆匆挖了记忆就走掉。
须知这通仁医馆除了这管仁庆，还有不少个医道大家啊，先想办法结交结交，也好为以后再来挨个一个个地掏摸过去创造个条件！
……
李茂阳一边看着管仁庆给京都大妈开药，一边仔细揣摩着管仁庆用药之妙。
比如他使用黄芪就很精妙，不仅用黄芪来补气升阳，还用黄芪来利尿，真算是药尽其用了！
比如他使用全蝎来息风止痉、通络止痛、攻毒散结，同时又极注意顾护正气，防止全蝎过分损耗患者气血，犯虚虚之戒。
（虚虚：用药太过损耗气血，导致患者本来已经够虚的身体更虚。）
……
嗯，看这医道大家开方用药，只要你能看明白这其中的医理和药理，那真像看绝世名帅排兵布阵啊，过瘾！
第424章：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怎么看待治疗癌症这件事的？”
京都患者大妈走后，在下一位患者到来前的间隔时间里，管仁庆看了一眼李茂阳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算是他对李茂阳的一种进一步的考察了。
在他的眼里，虽然眼前这个小家伙在治疗癌症上还显得相当青涩，但治疗的思路和方向上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所以他想看一下李茂阳是如何总体认识癌症治疗的。
“我觉得吧，治疗癌症就不能把癌症当癌症来治疗，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李茂阳神色平正地认真答道。
这是他目前对治疗癌症的一个总的观点。
“这话怎么说？”管仁庆又道。
“不用理睬西医癌细胞的观点，只把癌症当普通病治疗即可。”
李茂阳简短道，然后他看到管仁庆笑了。
“完了？”
“完了。”
管仁庆随手拿过两张干净的白纸来，在其中一张纸上随便涂鸦般地涂了几笔。
“你觉得在这两张纸上画画一样不一样？比如要在这两张纸上同样画一匹马，一样吗？”
管仁庆把两张纸摆在一起问道。
“不一样。”
李茂阳不知道管仁庆是什么意思，只能就眼前这情况回答道。
管仁庆笑笑地看着他不说话。
李茂阳看着两张纸发呆，心中似有所悟，却始终抓不住那点感觉。
“比如两个人同样肾虚，一个是癌症病人，一个不是，那给他们调养肾虚能一样吗？”
管仁庆笑道。
“不一样。”李茂阳道，然后他就明白了管仁庆的意思，“您是说，治疗癌症还得把癌症当癌症来治疗？”
“当然啊。”管仁庆笑道，“不过你说的那话也对，这其实是一个需要辩证地一分为二来看待的问题。
也就是说，治疗癌症，既不能把癌症当癌症来治疗，又得把癌症当癌症来治疗。
不把癌症当癌症来治疗，就是你说的那个意思，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即可。
不需要去过分考虑癌症的特殊性。
但治疗癌症又得把它当癌症来治疗，这是因为病人患有癌症后，身体基础到底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这就像一张白纸上已经有了涂鸦，那我们在作画时，你不顾忌到这个涂鸦是不可能的。
病人身上一旦有了恶性肿瘤，我们在对病人辨证施治时，就得时时考虑肿瘤对病人身体情况的影响。
肿瘤的堵塞，破坏，吸收营养，耗气伤阴，一脏发生，连累多脏，转移扩散后，马上就是遍身的毒瘤……
这些你不考虑是不行的。
所以在治疗癌症病人时，你得时时想着去克制和压制这些肿瘤，尽量减少它们对病人身体的破坏才行。
等把病人正气培护到一定阶段，就要敢于大胆地去攻击肿瘤，进行软坚散结。
否则，你培护病人正气就得始终和肿瘤对病人身体的破坏赛跑，这真的太艰难了！
这需要精准地去把握扶正和祛邪的力度和关系，始终注意把握癌症的发展阶段。
针对癌症的不同阶段，必须要有不同的治疗方案才行。”
李茂阳听了沉默地思考着。
其实，管仁庆这个思想，他心中也隐隐约约的有，只是没有管仁庆想得这么透彻明白罢了。
……
此后，管仁庆又接诊了十几位患者，然后也就到了午饭时间了。
通仁医馆是有自己的食堂的，李茂阳就决定厚着脸皮跟着管仁庆去蹭一顿午饭。
管仁庆不吭声地默认了，他的两位三十多岁的笨徒弟倒是给了李茂阳无数的白眼，但李茂阳的脸皮足够厚，直接对这些白眼无视。
他一路跟在管仁庆屁股后面走着，一边打量这通仁医馆的整个架构，好像是在这一座大厦中占据了一二三层，挺阔大的样子。
里面除了配备了药库、接诊室、处置室、抢救室、十几间病房等和接诊工作有关的，还设有会议室、员工活动室、食堂等配套房间。
到了食堂，里面也挺大。
吃饭是自助餐的形式，谁想吃什么自己拿。
有男女老少三四十个人在就餐。
其中有十三四个，看容貌是六十岁到八十岁之间的老者，以男性居多，女性也就三四个。
有五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其中女性一名。
其他则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姑娘不多，大多是小伙子。
这些年轻人吃饭看起来显得很文静甚至是很小心的样子，有的还在给老者们端菜端饭。
很明显，这些年轻人应该都是这些老者和中年人的徒弟之类了。
到了这里，李茂阳总算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为他发现很多人的目光都一下子望向他！
很明显，这不是因为他长得特别帅或者特别怪。
而是因为这里基本不会有外人来就餐。
所以每出现一个新面孔大家就会觉得很稀罕，并且也会满脑子猜测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来这儿吃饭？
“老管，这你新收的徒弟？”
一个年近八十岁的老者指着李茂阳问管仁庆道。
管仁庆看向李茂阳，他好像对这个简单的问题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回答更好。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还没顾得上好好了解一下李茂阳的身份和一些基本情况呢。
李茂阳于是就从管仁庆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意思。
但他可不想成为他的徒弟。
掏摸东西归掏摸东西，但给自己找一个师父就算了。
出于他的性格来说，这与尊重不尊重无关，与自身的自由不自由关系莫大。
虽然他也知道如今中医界的师徒关系，和相声京剧等一些传统演艺界的师徒关系也差不多，不见得传道授业才是师徒，很多时候反而是利益、声誉和门派等问题牵扯得更多一些。
比如某些人可能一天也没和他的师父学过，但也可以是正儿八经的师徒关系，说穿了，有些人找师父就是为了找把伞罩着自己，托个关系把职业路给走宽些罢了。
李茂阳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心里的算盘，没必要给自己找个婆婆管着，心里尊重即可。
至于社会关系，没必要非得找个师父罩着自己。
“管大夫是我师叔，我从北疆省来，我叫李茂阳。”
李茂阳躲开管仁庆的目光，对那位年近八十岁的老者朗声道。
他的这一回答不仅把管仁庆给搞懵逼了，也把管仁庆的两个笨徒弟给搞懵逼了。
正给管仁庆去取菜取饭的两个徒弟转身望向李茂阳，眼睛瞪得老大，这么堂而皇之撒谎的不要脸的人，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
而李茂阳也不管那么多了，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真的有些不要脸，但既然已经不要脸了，那也只能不要脸到底！
既来之则安之，他端起一只盘子就若无其事地去给自己取菜取饭去了。
怎么说也不能在这时不尴不尬地退出去吧，那就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句话太特喵的正确了！
第425章：难道你们医术高超得不用向别人学习了吗
李茂阳代替管仁庆回答过那个年近八十岁的老者后，这事好像就要这么过去了。
管仁庆站在餐厅中没说话，所有人又开始各忙各的，各吃各的。
李茂阳一边打着饭，一边还再次熘了一眼全场，没发现那个上午负责接待患者的姑娘。
那，管仁庆不揭穿他，管仁庆的两个笨徒弟不揭穿他，他就能以管仁庆的“师侄”的身份顺利蹭了这顿午饭，然后赶紧熘开这尴尬之地了。
他原本想着还要趁着这顿午饭的机会多结识几个通仁医馆的大医，现在看这情况有些太尴尬，也就没这个想法了。
管仁庆竟然在这第一面中就想收他为徒弟，这情况是他没预料到的。
此外这餐厅中竟然都是通仁医馆的内部人员，他一个“外人”一进来就被大家给注意到了，这也是他没想到的。
所以眼下他呆在这餐厅里就显得特别尴尬，哪里还能有其他的想法？
赶紧蹭了这顿午饭走人就是了。
然而，事情好像没这么容易就过去……
“老管，这小子是你师侄？你哪个师兄的徒弟？没记得你在北疆省还有师兄啊？”
那个年近八十岁的老者也是多话，热饭也烫不住他的嘴，竟然又张口向管仁庆探究这事了。
管仁庆听了，看看大喇喇旁若无人地打着饭菜的李茂阳，笑了。
“这小子我也不认识啊！”
他不想再被动地给这突然出现的没礼貌的小子遮掩了。
这一眼看就是一只喂不熟的不羁的小狼狗啊。
那他为啥要被动地罩这小子？
事后他或许还会被这小子心里暗笑为傻瓜的。
“啊？这小子不是说你是他师叔吗？”
年近八十岁的李文霖愣了，这怎么回事？
“你听他啊，这小子张嘴就是鬼。”管仁庆笑道，“这小子今儿早上突然跑来的，在咱们医馆前门厅里闹腾着要来交流切磋，第一个就找上了我，和我交流切磋了一上午如何治疗癌症！
来这儿吃饭，也是为了要找你们各位来交流切磋的！”
说到这里，管仁庆转身看向此时依然在自顾自打饭菜的李茂阳，扬声叫了起来。
“对了，小子，你叫什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他这就是故意在埋汰李茂阳了，假装他刚才根本没听到李茂阳自报姓名。
“哈哈，师叔，我叫李茂阳啊！”李茂阳一边继续打饭菜，一边笑道，“天下中医是一家，我看您面貌亲切，人品尊贵，医术高超，认您当师叔没错啊，上午您不还教导了我一上午吗？”
既然被揭穿了，李茂阳也就无所谓了，不就是混进这通仁医馆来蹭一顿午饭吗？有啥大不了的！
众人听了管仁庆和李茂阳这两人的这一顿对话，才搞清楚了是咋回事，一时个个都抬起头来讶异地望向李茂阳！
一个突然跑来的小子，跑到医馆来交流切磋？
还第一个就找上了通仁医馆公认医术实力最强的管老爷子？
这听起来怎就这么玄幻呢？
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后生啊，他能会个啥？
还找上医馆来交流切磋？
不是神经有问题吧？
“交流切磋？还第一个就找上了你？”李文霖诧异地问道，“是不是这儿有问题？”他指指自己的脑袋。
“是有点儿问题。”管仁庆笑了，“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小子太聪明太玄乎了一点儿。
老李，你可别小看他，就凭他现在被揭穿了，还能在这儿大摇大摆地继续打饭菜，你觉得他是一般的小子啊？”
管仁庆看着李茂阳笑道。
此时李茂阳已经打好了饭菜，过来坐到管仁庆和李文霖这一桌，一边吃饭一边对管仁庆道：“师叔你别这么埋汰我啊，不就来你们通仁医馆蹭一顿饭啊？赶明儿你到了我们北疆省，我请你吃烤全羊！”
“嘿，你这师叔倒认得便宜！你知道我们管大夫是谁啊？就敢随便认师叔？”李文霖在一边笑道，“还有，你来我们这儿交流切磋是什么意思啊？本事到底有多大？”
李茂阳笑道：“下棋找高手，弄斧到班门。要交流切磋自然是要找比我高明的大夫啊，这样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嘛。”
“哈哈，你这想法也没错，不过总得找水平和你差不多的交流切磋吧，你找到这里，这水平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李文霖笑眯眯地对李茂阳道。
李茂阳笑笑没做声，双眉却抬了抬，继续吃饭。
“嗨？你这小伙子是不服气还是咋滴？”
李文霖见李茂阳这副样子，笑笑盯着李茂阳道，话语中就带上了一丝烟火气。
李茂阳仍然不做声。
李文霖一愣，其他人也是有些发愣，这北疆省来的这小子也太没礼貌了吧？
餐厅里的气氛顿时就有些静寂了下来。
李茂阳抬头见众人都是盯着他看着，一笑道：“水平差距是有的。不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三人同行，必有我师；水唯善下能成海，山不争高自极天。
各家互取短长吗。
难道你们通仁医馆个个都医术高超得不用向别人学习了吗？”
李茂阳说这话时语气澹澹，声音也不高，可这时餐厅里格外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响着，这就分外突出了他话语的嚣张跋扈。
“哈哈，你说得也没错，那，小子你就说说，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们学习的呢？”李文霖笑道，“我们洗耳恭听。”
这时管仁庆终于忍不住道：“嗨，老李你可别小看这小子，这小子望诊水平相当不错！病人是什么病，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就他这手望诊功夫，全国能达到他这水准的大夫，现在满打满算不知还有没有一百个了。”
众人听他这话一时都愣住了。
“真的？”
愣了一会儿，好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
“真不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当面试试啊？”管仁庆笑道，“他这望诊功夫，也就比我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儿。”
众人听了更是一愣！
管老爷子的望诊是什么水平，大家都知道，那在这通仁医馆里是公认第一的！
这北疆省来的小子竟然只比他差一点儿？
只差一点儿啊？！
这也太玄乎了吧？
第426章：必须给你的优秀编一个合理且优美的理由
“师叔千万别这么说，我的望诊和师叔您还差得很远，就拿那个京都大妈来说，您一眼就看出她除了晚期肺癌，还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这一点我就没看出来。
这可不是差得一点半点！
何况诊断这东西，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只差一点儿，在治病中就已经是天差地别！很有可能造成患者生与死的差别！
就这一点差距，恐怕也得我三四年的工夫追赶啊！”
李茂阳听管仁庆夸奖他，赶紧很诚恳地道。
这话一说完，众人盯着他的一双双眼睛睁得更大了！
李茂阳扫一圈儿众人的反应，不由得有些懵逼，他已经很谦虚地说话了啊？
这些家伙们又怎么了？
干吗一个个的都这副表情地瞪着他？
“三四年？你想在三四年就追上管老的望诊水平？”
一个名叫崔容的中年大夫对李茂阳道，一副惊掉了大牙的表情。
“虚指，虚指虚指！三就是个虚数，可代表不定的很多的意思吗！三年意思就是很多年！”
李茂阳赶紧道。
心想特喵的，其实我这已经是很谦虚的了好不好？
系统大大可是让我九个月后就把四诊水平整体提升到中级技能的！
众人嗞牙。
一个个心里说，你刚才说的可是三四年，不是三年！
何况三年也不能是个虚指啊？
这纯粹就是狡辩！
狡辩！
李茂阳继续吃饭，心想这通仁医馆以后恐怕是不好来了，一个个都逼逼歪歪的，烦！
他这性格，最烦这逼逼歪歪的！
当然，与人交往，他一般是不会反省自己的。
他从来就看不到自己飞扬跋扈的一面。
……
“哎，李茂阳，你看我有什么病？”
一阵沉寂后，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直接向李茂阳发难了，要当场试试他的望诊水平！
“没啥大毛病，少喝酒，少熬夜，少吃肥甘厚腻，小心胰腺炎，再就少看小电影。”
李茂阳抬头看了一眼这年轻人道，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众人再次安静。
因为这年轻人的确得过一次胰腺炎，还被抢救过。
至于是不是经常看小电影，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年轻人的脸已经红了。
“你这算什么诊断，泛泛而谈，随便一个人都能说出这么一些猜测的话来。”年轻人红着脸道。
“那你没什么大病，让我给你说什么。”李茂阳说着又抬头看了年轻人一眼，“你这种头大脖子细长的人，容易全身心地爱一个人，容易受情伤，我看你最近刚失恋过一次？可这也不算病啊？让我再给你说什么？”
众人听了都惊悚地看着李茂阳。
因为，他刚才说的这个年轻人，的确刚失恋过一次，还闹腾得要死要活的，搞得大家都知道了。
年轻人则顿时脸色死灰，再不敢说什么了。
“你还会相面？”
管仁庆惊讶地问李茂阳道。
“不会。”李茂阳摇头道，“只是我师父在世时会这个，我跟着他耳濡目染十七八年，也稍微懂点儿皮毛。”
“你师父是谁？”管仁庆又问道。
“我们村的一个老中医，会相面会内证会给人看病会种地。现在想来，他老人家应该算是小半个圣人了。”
李茂阳说话不带一点儿磕巴地道。
现在他吹他师父已经吹习惯了，估计再吹个几年，他自己都得信。
“你师父活了多大？”李文霖问道。
“107岁，给人看病生生地累坏的，不然可能还能活十来年。”
李茂阳眼睛都不眨地道。
会内证那就等于会修炼啊，那必须最少也得活这个寿数的。
所以没问题，郑老爷子他老人家就是活了这个寿数！
以后他老人家在他这个徒弟嘴中，就一直是活了这个寿数了。
“你跟你师父学医学了十七八年？”
管仁庆看着李茂阳道。
心想你这小子才多大啊？就跟你师父学了十七八年？三四岁就跟着学医了吗？
吹牛！最起码也得五六岁跟着学医吧？
不过，那好像也学了十五六年？
以这小子目前的医术，这倒有些可信啊！
而且即便是学了十五六年，能达到目前的医术水平也非常不错了！
不过，等等——
“你没念书吗？”管仁庆又追问道。
“念了。”李茂阳继续嘴皮很熘地扯谎道，“不过我念书一直没好好念，尽想着医学上的事了，所以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一般，念完高中后就没上大学，直接跟着我师父继续学医，直到他老人家过世。”
今天他扯谎又扯出了一个解读他念书成绩差的新角度来——
对，他念书成绩差就是因为光想着医学上的事了！
就是这样！
不然他这么绝顶聪明的人，怎么会念书成绩差呢？
必须是一直心怀医学才念书成绩差的！
这天经地义，而且绝对是事实！
……
众人沉默。
在沉默中吃饭，在吃饭中沉默。
人人的脑海中都自动勾勒出一副副优美感人的画面来。
尤其年轻人脑海中的画面更加鲜明生动。
田野中，村舍里，一个童颜鹤发的老中医爷爷，在十分慈祥耐心地给一个勤奋好学的小孩子传授着中医。
这种传授最初应该是从田野中长的一些药草开始的，这是艾草，那是马齿苋……，然后开始传授人体的十二正经脉和奇经八脉……
于是，大家都开始能平静地接受李茂阳的优秀了……
嗯，很多时候，人们不是不肯接受你的优秀，而是你要给人们提供一个造成你很优秀的很合理的原因来。
如果这个原因再能够搭配上一个很优美的故事，那么大家就更容易接受你的优秀了……
人世间的故事莫不如此。
比如掉到了牛顿头上的那绝对是一颗苹果，而不能是一颗硬石头或者是一泡臭鸟屎。
虽然硬石头和臭鸟屎，可能更容易让牛顿在疼痛中或者刺鼻的臭味中感受更深，更容易产生万有引力的联想……
嗯，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真实。
这是人类的通病，无法治愈，也不能治愈。
……
总体来说，李茂阳在通仁医馆这顿午饭蹭得还是愉快的，富有成效的。
因为，最后他和好些人——特别是和十几个中医大家都互加了微信，为以后的沟通和交流创造了可能。
此外，让侯宝来找管仁庆看病就免了，因为临走时李茂阳悄然地挖取了管仁庆关于治疗癌症的全部记忆！
这份记忆的体量之大，冲击得他差点儿当场失态，赶紧就打出租车体面地逃离了通仁医馆，两三天内是不会再来这里了。
因为两三天内，他再见到管仁庆大夫有些不方便，很可能会刺激得他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第427章：堂姐李美荣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不理解……
从通仁医馆走罢，李茂阳在酒店里呆了两天半。
这两天半中，他没有离开过酒店。
结果邹凯伦联系他，他说暂时顾不上。
郭海涛联系他，他说暂时顾不上。
侯宝来想找他帮忙寻访大医，他说暂时别打扰他。
这两天半中，他自然在一边清心静念，一边努力消化融合管仁庆的记忆。
这样，他来到京都也就在不知不觉中耗去了四天。
第五天早晨，他和侯宝来夫妻在酒店餐厅里一起用餐。
“愁啥啊？不用愁啊。”李茂阳看着面有忧色的侯宝来夫妻笑道。
“茂阳啊，在这京都求医真太难了，这两天我们打听到通仁医馆有个管仁庆教授很厉害的，可人家的预约都已经排到五个月后了！想找个关系插个队都找不到！”
侯宝来诉苦道。
“管教授那里你不用去看了，我去过了，和我是一个治疗风格。
今天我给你调整一下药方，你服药中在酒店里休息两天。
两天过后想寻访好中医还可以继续寻访，寻访到告诉我，或者让开个药方我看看。”
李茂阳平澹地道。
他后面的话，自然是还想掏摸别人的东西兼容并蓄的意思。
侯宝来夫妻听了面面相觑，不知道李茂阳说不用去找管仁庆去看病是什么意思。
“茂阳，你已经见过那个管仁庆教授了？”侯宝来靠实道。
“见过了，交流沟通了半天。”
“那，茂阳，你把他的东西吃透了？”
“我们是一个治疗风格。”李茂阳说着有些不耐烦起来，“侯哥，我说你不用再去找他看是有道理的，你听我的没错。
你要不相信我，我给管教授说一下，让给你插个队去看看？”
侯宝来见李茂阳说得有些上火，赶紧摆摆手，这小子有些神乎其神的，听他的应该没错。
吃完饭，李茂阳给侯宝来重新复诊了一下，融合管仁庆的治疗和用药思维给他调整了药方，然后又跟他去药店买了药，让药店当场煎了服用了。
“听我的，把一颗心放肚子里，我保你没事儿，前提就是别胡思乱想的，按照我给你说的作息和饮食来就行。”
重新给侯宝来叮嘱一番，李茂阳开始再次整理一下他自己的时间安排。
整理明白了，他先跟郭海涛联系了一下，问明她还在京都，就通过视频给她做了一下催眠测验，然后约定今晚在她所住的酒店房间给她做催眠。
郭海涛所住的酒店距离他住的酒店也没多远，晚上擦近十点左右去的话，街上车不多，应该也就二十几分钟车程。
在他所住酒店这边做很明显不方便，落在侯宝来夫妻眼中不是事儿也是事儿。
安排完和郭海涛这边的事，李茂阳正准备和邹凯伦联系一下，李灿阳给他打过电话来了。
“茂阳，听说你跑去京都那边去了？”
“你好长的耳朵，咋知道的？”
“在阿丽亚的直播中看不到你了啊，一问阿丽亚才知道你跑去京都了！你咋不带阿丽亚去，让人家阿丽亚……”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扯那些没用的！”
“嗨～，你这家伙！是这样啊，你去了京都，也不去看看美荣？我们家里也不知道她如今生活在何等水深火热之中啊！”
李灿阳平时也不叫李美荣“姐”，都是直呼其名的。
“啥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人家一个堂堂研究生……”
“快别说了，你以为研究生能有多牛掰，家里父母给别人说出去风光，本人在校苦得一逼！
她那个导师又不是个啥好玩意儿，论文指导完全给不上力，为她自己的私事倒一天天的不知道给布置多少任务，这横向任务那旁支任务的，特么的拼命压榨，不榨白不榨那种。
也是美荣最近实在有些顶不住了，打电话给我诉起苦来，我才知道的，每晚得干到一点钟后，怨不得这丫头想跑国外去读博！”
李灿阳在电话里一通唠叨，说得李茂阳一头雾水。
他对大学生的学习和生活都不清楚，更不要说研究生！
那和他简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那样陌生了！
所以他根本听不懂李灿阳说的李美荣那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问道：“她导师男的女的？”
李灿阳在电话那头愕然了一下：“你这家伙想到哪去了？是女导师，女导师！我说的压榨是指在时间和劳动力上的压榨，你想成啥了？”
李茂阳哦了一声：“那我抽时间去看看吧，不过这种事我也没招啊？也就是能过去给个精神鼓励什么的。”
“当然，就是让你去看看，各人头上的苦谁也替不下。”李灿阳叹口气道。
和李灿阳通过电话，李茂阳看看时间也不过是刚九点，就给李美荣拨去电话，那边很快接起了：“哈，好稀罕啊，茂阳，你咋想起给姐打电话的？”
“我来京都了，方便见个面不？”李茂阳笑道。
“啊？你来京都了？啊……那……，你在哪儿？”
李美荣那边立刻就显得有些凌乱了起来。
李茂阳因为有李灿阳透露的消息打底，也多少理解李美荣此时的凌乱心理。
大概是既有些腾不出时间来见他，又有点儿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狼狈样子吧。
毕竟她这个堂姐在他这个堂弟面前一向都是风光无限的。
“嗯，我来京都大概还得呆几天。”李茂阳答非所问道，“你在你们学校附近挑个地点，然后咱们选个时间，我去见你吧。”
“啊，那……就现在吧，等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李美荣那边想了一下道。
“好的。”李茂阳说完挂了电话，然后出了酒店步行去附近的地铁站。
李美荣读研所在的京都某211理工类大学距离他这里有六站地，应该也耗不了多少时间，何况这期间他还可以做一下针对郭海涛的催眠预桉。
刚出了酒店没多远，他又接到了邹凯伦给他打来的电话。
“茂阳，今天有时间吗？见个面？”邹凯伦道，“人家已经接受了你的正常收费新理念了，就看你能不能给人家拿下病了。”
邹凯伦所说的“正常收费新理念”，是李茂阳对他的薅羊毛行为的新解释，面对某些阶层那就是他的正常收费，那就是一种劳动价值的正常对等交换。
所以，不存在薅羊毛，只存在“正常收费新理念”。
“我现在要去京都XX理工大去见一个人，中午吧，地点能不能尽量选在京都XX理工大附近？这样我能尽快赶过去？”李茂阳道。
“行，我和对方说一下。拜～。”
“拜～。”
挂了电话，李茂阳一边继续往地铁站快速走着，一边思考着针对郭海涛的催眠预桉。
在这京都，他的时间线绷得有点儿紧啊。
离开京都前，后面他还得去一次通仁医馆。
管仁庆的有关癌症治疗的记忆中，稍微涉及到了一些四诊方面的东西，但很少且不真切。
所以李茂阳还想去再挖一下管仁庆这方面的记忆，看能不能对他提升四诊技能有所帮助。
嗯，这次来京都，他主要就是想逮着管仁庆一个人薅羊毛了，谁让管仁庆是他目前见到的医术最高的中医大家……
师叔都叫了，当然不能白叫……
这以后，这管师叔要有点儿什么事招呼到他名下，他还得听从一二的。
所以现在，能和这管师叔多掏摸点儿就不客气地尽管掏摸吧。
不掏白不掏，掏了还想掏……
第428章：李茂阳又想阴人了
乘坐地铁近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李茂阳也就只能把针对郭海涛的催眠预桉做个梗概。
出了地铁他看了一下李美荣给他发来的定位图，开了手机导航一路走过去。
在某理工类大学附近的一家饭馆见到李美荣时，李茂阳立刻就相信了李灿阳说的是真的。
虽然简单化了一下妆，但李美荣在李茂阳这等专业级别的中医大夫眼里，其疲惫和憔悴还是无所遁形。
也就三四个月不见，印象中个子高挑文静秀气的李美荣，气色和活力都差了不少，在李茂阳眼中简直就像一朵半枯萎的花儿，颜值直线下降了一个大层次。
“灿阳给我打电话说了你的情况，现在你时间特别紧？我也不懂你们研究生的学习生活情况，有没有办法改善一下和导师的关系？”
简单寒暄了一下，叫了两碗牛肉面，李茂阳开门见山道。
“灿阳这大嘴巴……”李美荣愕然了一下无语道，“我也就拿我的事给他比照一下他未来三四年的前景，他就说给你听了。”
李茂阳不想听这些过场话浪费时间，摆摆手道：“如果真每晚得忙到一点钟后的话，你觉得你能扛多久？
现在不断奔忙中突然就累垮掉的年轻人太多了！
不要为了一点点前程太过消耗自己，在身体健康这个大前提面前，一切都不值得。
我还要在京都呆几天，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你直说，不要浪费时间。”
李茂阳这么说着，直接伸手搭上李美荣放到桌上的一只手手腕，给她号起脉来。
李美荣怔忡地看着李茂阳。
今年九月份再次见到李茂阳之前，李茂阳这个堂弟给她的印象一直就是个不成器的调皮捣蛋不肯上进的家伙。
九月份她再次见到李茂阳，后又在神树县宗亲会上和李茂阳有过短暂接触。
那时她发现李茂阳这个堂弟改变了很多，不仅很诡异很神奇地突然拥有了一份很不错的医术，而且人也好像成熟了很多，不过脾气依然显得火爆，还毛毛躁躁的。
如今再见李茂阳，这脾气好像依然显得有些火爆，不过在这种火爆之中，好像又显得成熟和刚硬了一些，毛毛躁躁好像显得少了一些。
这家伙好像一直在迅速地蜕变之中，越来越蜕变得有大男人的味道了。
如今这刚刚见面，这家伙竟然反年龄般地给她一种大哥哥的感觉了……
“你们这附近有中药店吗？”
李茂阳给李美荣诊完脉问道。
“有……，不过不用了，茂阳，我真顾不上……”
李茂阳打断了她的话：“你肝郁气滞得都这么厉害了，都已经克到脾土了，纳差（吃饭差）失眠，而且连带着月经都不正常了吧？
再不调理，你想让家里人陪你住院啊？那时还谈什么前程？
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听我的话，我也只能给二爷爷说一声，让二爷爷来京都来看你！”
李美荣默然。
牛肉面上来，李美荣只吃了半碗就吃不进去了。
然后两人去附近的中药店。
可是两人刚一走进药店，李美荣在李茂阳身后探了一下头，突然就退出药店了。
“咋了？”李茂阳退出药店奇怪地问李美荣。
“我们老板，快走！”李美荣赶紧低声道。
“你们老板？你还打工啊？”李茂阳奇怪地问道。
“哎呀，我们导师，大家下来平常都叫老板的。”李美荣解释道。
“哪个啊？”
“四十多岁那个头发带卷儿像个呲怪子（猫头鹰）的。见了我又要给我布置新活儿了。
我昨晚刚给她加完活儿。
都怪我刚开始时表现得积极得过头了，现在这卷发怪觉得我好使唤，一个劲儿地给我布置她的私活儿。
搞得我自己的正活儿都没时间做！”
李美荣恨恨地解释道。
“你不给她干不行啊？”
“哎呀你以为谁想啊？可我们的毕业关就卡在这些导师手里，惹着了她不让你毕业你干着急啊！”
“那不合理不能告她啊？”
“告？告不告倒她两说，你自己首先就臭大街了。”
李茂阳：“……”
研究生和导师的关系这块他真的很陌生。
“你自己在这儿呆呆啊，我去给你买药。”
李美荣赶紧扯住他：“哎呀你这脾气，千万别跟我们那呲怪子老板干起来啊，那我就完了！”
“哎呀，你当我白痴啊，我哪有时间理睬你们这老板的。”
李茂阳说着又重新返回药店。
这次他自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李美荣的导师，一看特喵的就一长相很不顺眼的中年妇女，还是四白眼，一副刻薄之相，难怪李美荣在她名下饱受压榨了！
这女人，还真特喵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不过李茂阳却想压制一下这盏灯的嚣张气焰。
连这么一个呲怪子（猫头鹰）般的中年妇女都制不住，那他李茂阳也白瞎了近一年来练就的一身阴人之术了。
所以他一边给李美荣买药，一边就思谋起怎么整治一下这女人。
……
李美荣是肝郁气滞，郁久成淤导致的月经不调、胸胁胀痛、纳差和烦躁少寐，治当疏肝解郁，活血和营。
李茂阳准备给她配药兼行针治疗。
药方配四逆散加味。
柴胡、当归、赤芍、枳壳、丹参、生地、益母草、川楝子、延胡索、炙甘草。
等诸症皆除后，再用乌鸡白凤丸善后。
这用药自然也是通过了系统的药效推演的。
针刺方案的话可以采用泻法针刺地机、血海、三阴交，行间，肝俞等穴，同样可达到疏肝理气和清热调经的功效。
药物和针刺双管齐下，应该能尽快调理好李美荣的身体。
这丫头自己的爷爷就是老中医，却不喜医学，又天性争强好胜，以致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注意关爱，真的让李茂阳想抽她一顿！
当然，说到底也是他的堂姐，比他还大了四岁，平常交集也不多，也没办法说重话，只能劝说和疏导一下。
但愿这丫头能听进去他的话，以后要多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
……
李茂阳一.一检查过每味药的质量，就让店家给他煎药了，他坐在一边等着药煎出来，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美荣的呲怪子导师，寻找整治这丫的切入点。
这丫也是等着药店给她煎好药，一边还叽叽嘎嘎地跟药店老板抱怨着药煎得太慢，全没注意到旁边有一个男子已经在思谋着怎么整治她了。
第429章：欲擒故纵
“茂阳你在干什么？”
李美荣在外边等不住，给李茂阳发来文字微信问道。
李茂阳：“煎药啊。你先随便找个地方等着。”
李美荣：“你千万别招惹那个妖婆啊。”
李茂阳：“我有病啊招惹她。”
他发完这条文字微信，揣起手机，观察了一会儿药店老板笑了起来。
“老板，你真好福气啊，父母双全，儿女一双，上慈下孝，虽没有大福大贵，却也享尽中人之福，就人生来说，也算美满幸福了。”
他此时说的是一口稍微有些别扭的京偏子。
融合了李宏柏和管仁庆两位京都人的记忆，他说起京都话来，虽然嘴上发音有些不太流畅，但说得还算行，最起码不会让人把他当成外地人。
“哈哈，这位小老弟还会相面啊？”五十多岁的老板笑道。
“稍微会点儿。”李茂阳笑道，“跟我师父学的，我师父徐天淳的名声你也可能听说过。”
徐天淳是京都有名的玄学人物，李茂阳也是从管仁庆的记忆中知道他的，今天先冒充一回他的徒弟。
这药店老板或许知道这个人，当然，不知道也没多大关系，就是再多废他几句口舌而已。
运气不错的是，这药店老板还真知道徐天淳。
“啊，你是徐天淳的弟子啊？嘿～，今儿可真算遇到贵人了！小老弟怎么称呼啊？”
药店老板立即对李茂阳热情了起来。
“小弟姓李，单名一个耀字，光宗耀祖的耀。”李茂阳笑道。
名可改一下，姓不能改。
且这改的名他自己也好记，茂阳者，岂能不照耀天地乎？
“啊，那小老弟你这是既懂相面又懂药啊，真真一个大才！哎呀，失敬了失敬了！”
这药店老板也是一个妙人，见李茂阳说话有些咬文嚼字，当下也投其所好地也说些半文不白的话。
两人这么对答着，旁边的呲怪子导师莫名地就生气了，鼻子哼一声道：“哼，什么相面不相面的，都是封建迷信！如今还有人传播这封建迷信，国家也不管一管！”
药店老板听这呲怪子导师这么说，撇撇嘴没做声，很明显很是有些不以为然。
李茂阳却笑道：“这位阿姨，话不能这么说，任何一门学问，存在自有它存在的道理，正像黑格尔所说，存在即合理。”
“哈哈，你们这相面还能算是一门学问？真真笑死人！”呲怪子导师绷起一张脸道，“你们自己信，可以悄悄关起门来信，不要说出来污了别人的耳朵！”
“哈哈，这位阿姨说话好直率。那阿姨，我觉得你最近的气运可不咋滴啊，应该是被一股奇异的暗能量给笼罩住了，做什么事都不太顺利啊，而且出门和在家都容易与人发生争执。”
李茂阳笑道。
这话绝对没问题，就以呲怪子导师这性格，出门和在家那都少不了和人争执。
“你鬼扯什么？你要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立马就叫110来！”呲怪子导师立刻凶道。
好凶的婆娘！
李茂阳心里的恨意和怒意也更加一层，心想劳资今天要不把你迷进黑豆地里，劳资这身学问也白学了！
“哈哈，我是不是鬼扯也只有阿姨你最清楚！
如我所观不差，这位阿姨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肺部火烧火燎的？还觉得浑身发痒？”
“这和暗能量不暗能量有什么关系！
老娘……呃……我就是最近回老家住了一回多年没人住的旧房子！没注意给房间通风，也没注意多晒晒被子，结果被霉菌感染了，现在被感染成霉菌性肺炎，浑身发痒也是被霉菌感染的原因！
这和暗能量能有什么关系？你鬼扯什么！”
呲怪子导师导师嘴上发飙，但心里也暗暗奇怪，她身上这些症状是怎么被这小子看出来的？
这小子刚进药店里来，再说她也没在这药店里提起这码事啊？
她哪里知道她眼白里的异常，印堂发红发暗，手上和脖子上皮肤的异常等诸多的细节早被李茂阳看在眼里，哪里能判断不出她这点症状来！
“你这是去大医院去看时，大医院里大夫给你这么说的？”
李茂阳嘴上笑道，心里却暗叫可惜。
望诊出了这呲怪子导师的肺炎和浑身发痒，他本打算以此入题马上转进玄学里去，没想到这呲怪子导师竟然很明了病因。
那只能继续寻找其他破绽和切入点了。
“当然是大医院大夫这么说的了！人家教授还不比你一个小年轻明白？”呲怪子导师斥道。
“哈哈，大医院大夫当然只会这么说，因为他也只能看到这些表面现象和直接病因。
而我们这些人却能看明白这表面病因背后的不简单，若没有你身上的那团暗能量作怪，那么多的倒霉事怎么都能轮到你身上？
你家大叔应该是今年初去世的吧，还有你家女儿，也饱受你身上暗能量的侵蚀，如今也应该正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还有你每天家里门外的和人发生争执，这些情况的原因，你找大医院大夫能给你搞明白原因不？”
李茂阳不快不慢地道。
这呲怪子导师男人今年初出车祸死了，以及这呲怪子导师有个十六岁的女儿，这些情况自然是先前他和李美荣聊天时，李美荣告诉他的。
至于判断出这呲怪子导师的女儿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却是他根据这呲怪子导师的性格，以及她今天来药店煎的药判断出来的。
有呲怪子导师这么一个娘，她女儿能过得开心？
再加上今天这呲怪子导师来这药店煎的是一副柴胡疏肝散，这药很明显不是给这妖婆自己配的，那大概率是给她女儿配的，那李茂阳还猜不出来他女儿精神有些问题？
柴胡疏肝散是疏肝解郁的，也治疗精神烦躁症啊。
“你，认识我？”
呲怪子导师终于满腹疑惑地问道。
怎么她家的这么多事这小子都知道？
这也太诡异了吧。
“被我说对了吧？”李茂阳笑道，“你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算是相面师啊。
你家这所有的事情，都在你这张脸上挂着呢。
而且，我这人其实从小就有些异常，能看到别人身上的诡异能量来，就因为这点非同寻常的天赋，我师父才肯收我为徒。
得，咱们也是生人，我也犯不着给你讲这些，讲了你也听不懂，也不会相信。
因为这么多年书读下来，你们的思想早已经被局限在那些所谓的科学思想中了。”
李茂阳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掏出手机开始玩起一个手机小游戏来。
这当然是在跟呲怪子导师玩一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到了此时，他已经笃定这呲怪子导师会缠着他不放了！
一来像呲怪子导师这种人，遇事是永远不会从自己的性格上找原因的。
那她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如果能推到其他原因上，她的内心其实是很容易趋向这种可能性的。
所以，这就有了她最终会相信他李茂阳的心理基础。
二来，李茂阳笃定这呲怪子导师此时已经被他套进来了。
骗人就是这样，七分真三分假，没有几个能逃脱骗局的。
如果是九分真一分假，那99%的人都难逃骗局！
李茂阳观这呲怪子导师定力也很一般，那她如何能逃脱他这个骗局？
三来，谁不害怕自己和家里老发生事呢？
如果能遇到高人能铲除掉这些事产生的根由，谁不会“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赶紧抓住机会呢？
所以，此时李茂阳就适时地开始和这呲怪子导师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来。
果然，没过几分钟，呲怪子导师就有些绷不住了，先尝试着跟药店老板搭腔道：“这世上有什么诡异的黑暗的暗能量，我可真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药店老板道，“可关于一些玄学的传说和传闻，不是世界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间段有，而是从古到今在世界各地普遍存在。
那你能说有些东西它们就一定不存在？就一定是全世界人民在不同地方不同的时间段共同幻想出来的？
只有脑残的人才会这么想。”
药店老板说着斜瞥了一眼呲怪子导师。
他瞧不上一切过于偏执的人。
宗鑁教一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断绝过，如果完全没有一点儿支撑它们的某些真实的基础，那是哄幼儿园小朋友的。
呲怪子导师沉默了下来，眼睛一眨一眨地开始思考一些类似于世界本质本源的东西。
她甚至想到了量子力学，想到了那些权威科学家们搞出来的完全不可思议的，却正在被全世界人承认的学说体系。
不过无论这些学说披着怎样权威科学的皮，你却不得不承认，它们正在一天天向玄学靠近。
说不出什么理由地偏执地不承认这一点儿，同样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思维。
而呲怪子导师，好歹已经混到了博导这样的阶层。
自然有时也会反思一些问题。
可，探究这个世界的终极真实性，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相对于这座大厦来说，博导即便比普通人望得高一些，也终究只是蝼蚁而已，根本无法看清它的全貌到底是怎样的……
所以，有些东西，你真就能一口否认它们的存在吗？
呲怪子导师自诩是一个高知阶层，可是她此时也越想越有些迷茫了起来……
因而她的眼角余光，开始不自主地频频地瞅向一边坐着的李茂阳……
李茂阳一副专注地玩着手机的模样，心里却不由得阵阵冷笑。
饶你多难搞定的呲怪子，劳资今天也一定要搞定你。
第430章：这种负能量源惹不得
煎药的药壶咯都都地响着，药店里也不时有顾客进出。
呲怪子导师的药快煎好了，可是她此时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了。
如果真的是她身上有诡异暗能量干扰她和她家生活的话，那单用这些药怎么能治好她女儿……
如果女儿真的疯了……
她的脸色不停变换着，越想事情越严重，越想后果越可怕！
不管怎样，就试着请人摆弄一下？
万一真的是这种事，如果她太固执不请人摆弄一下，万一……
丈夫已经走了，女儿如果也疯了……
她这样反复犹豫了好一阵子，整个人的思想渐渐被这个念头牢牢地给缠住了，就像被一条巨蟒给缠住了，挣脱不得……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对李茂阳开了口。
“小子，假如要请你师父……嗯，做一回那种事的话，好不好请？”
李茂阳听了感觉好特喵的别扭！
做一回那种事……感觉就像做什么事一样！
而且，请他师父……，他只是暂时假冒一下那徐天淳的徒弟，那人他都不认识，怎么知道好请不好请！
这么想着，他继续玩着手机，像没听见一般根本不搭理这呲怪子导师。
呲怪子导师顿时恼怒了，脸胀红了起来，可是想到她还想请人家师父办事，就强忍着怒火没发出来，这心里顿时就憋得快冒烟了！
一边的药店老板搭腔了：“你要请徐老师，那可能得排到几个月后了，而且请徐老师这种大师出马，没这个数下不来！”
药店老板说着竖起了一根手指来。
“一万？咋这么贵！”呲怪子导师惊叫了起来。
“一万？哈哈，现在哪有这行情，你再加个零！”
“十……十万？”呲怪子导师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圆了，然后又转头盯着李茂阳，“你师父咋这么贵？物价局……”
“嫌贵不要请。”李茂阳澹澹地道，“没人逼你去请，而且我师父也根本顾不上管你这点儿事，一天全国上下到处跑，有时还有私人飞机接送的。
十万，现在都没这个行情了。”
“啊？十万都……”呲怪子导师张开的嘴巴都合不住了。
这天下的有钱人咋就那么多！
“算了算了！纯属骗人的！”她气愤愤地道，“老板，老板，这药煎好了没？我得赶紧回去了！”
药店老板过来给她看了一下药，然后开始给她收拾药。
这工夫，呲怪子导师看向李茂阳：“你会不会搞这种事？”
“我还没出师，不能坏规矩。”李茂阳开始吊起这呲怪子导师的胃口来。
就这呲怪子的德性，你要上赶一步，她那里说不定就倒退了。
“这么说你是会搞这种事，是规矩不允许？”呲怪子导师追问道。
李茂阳不说话地默认了。
“什么规矩不规矩，救人才是第一规矩！”呲怪子愤愤道，“我给你两千，你给我摆弄一下这事，行不行？”
李茂阳不说话地站起来走向药店另一边。
原本他心里是上赶着没钱也要“治疗”一下这呲怪子导师的，可现在他“师父”徐天淳的价格晃得那么高，如果他两千就肯“坏了规矩”给人摆弄这事，那这反而会惹得这呲怪子看不起他的，“治疗”效果也不会好。
所以他必须拿桥一下。
“算了算了，纯属骗人的把戏！”呲怪子导师作势提了药袋子就要走。
李茂阳不理睬他，脸都转向药店的药架，假装看药材。
呲怪子已经上钩了，他也不忙着扯线。
“五千，行不行？”
呲怪子导师走到门边，回头又问李茂阳。
李茂阳没搭理她，继续看药架上的药材。
呲怪子就气忿忿地走出去了。
“你们真有这规矩？不出师就不能给人摆弄事儿？”药店老板问李茂阳。
“也没有明说，但这种事让师父知道了总是不好。”李茂阳知道呲怪子在门外偷听着，就这么说道。
然后呲怪子又回来了，咬牙切齿地道：“给你一万，一万行不行？这里也没人给你师父说，再说我们谁认识你师父？”
李茂阳脸上现出一副挣扎之色。
药店老板劝道：“这里真也没人认识你师父，能出手就给出手一下？这种事儿，也算积德行善吧？”
“这地方有没有安静地方，给人摆弄事不能受影响的。”李茂阳终于道。
“老板，我给你两百，麻烦你给找个地方！”呲怪子道。
“我这药店里没地方，不过我旁边这家茶馆关闭了，现在正往出租。
房东跟我认识，把钥匙留给我，有时来租客让我带着给看看。
要不我给你们开了这茶馆，里面倒是还有些桌椅，这么行不行？
这是人家的房子，钱我也不收你们的。”
药店老板看着李茂阳道。
“可以的，可能需要一两个小时，麻烦老板中间不要让外人进来。”李茂阳道。
药店老板于是带他俩进了隔壁倒闭了的茶馆里。
……
摆弄事儿，李茂阳自然是不会摆弄的。
不过他有梁东山梁老头的相关记忆，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摆弄事儿时那种高密度高频次的反复吟诵调，其实本来就和催眠术的技巧有某些相通之处，李茂阳很自然地就把这次“摆弄事儿”给搞成一次催眠了。
李茂阳还没用过这种催眠技巧，结果发现竟然对这呲怪子导师很适合，时间不长，他竟然就把这呲怪子带入了次深度催眠状态！
这种状态下，他要改变一下这呲怪子的思维模式，从而把一些念头深深移植入她的思想深处，还是比较容易的。
而且，为了“巩固疗效”，他还主动给这个呲怪子提供了推拿服务。
等这呲怪子醒过来，发现她浑身比原来轻松舒服多了，会更加相信他把她的暗能量给清掉了。
……
一个多小时后，呲怪子醒了过来。
“是不是感觉身上轻松舒服了些？”
李茂阳问道。
“啊，轻松舒服多了！这还是真的啊，你把我身上的诡异暗能量全清理掉了吗？”呲怪子导师问道。
“清了一部分，但没办法全清掉。”李茂阳抱歉地摇头，“我在你那团诡异暗能量中看到了一个女孩儿。”
李茂阳说着就把他堂姐李美荣的模样描述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身边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女孩儿？她不断地在给你输送负能量，而且极难清掉，这种能量，即便我师父也清不掉！”
“啊？你是说这个女孩儿一直在给我输送负能量？这个坏心肠！她还是我带的研究生！我可是她的老师！”
呲怪子牙咬得咯嘣嘣道。
李茂阳摇头道：“这种人，你可千万别招惹她！
这天地间有一种人，他们身上的负能量能很容易地输送给别人，而且极难清理掉！
这也倒不是他们故意的，只是当他们怨恨一个人时，他们就会自动散发出负能量来侵蚀怨恨对象的正能量，然后就进入了怨恨对象的身体内，给怨恨对象造成极大的破坏！
这种人名叫天煞星，连我师父都不敢招惹！
有时能搞得人家破人亡！
不过这女孩的负能量目前还没对你造成太大的影响，再发展下去就不知道了。”
呲怪子导师听了沉默了好一阵子，李茂阳能把他“没见过的女孩子”模样描述得这么清晰，这让呲怪子导师更相信李茂阳了！
“啊，那你说该怎么办？她可是我带的研究生啊，我不可能不接触她的！一接触她就给我发送负能量，这还了得！”
“没办法优待一下她吗？或者不能把她送出去给别的导师当学生吗？
反正你要尽量安排好她，不然她仍然会给你输送负能量！
还有啊，我建议你先把你女儿送到别人家吧，免得你身上残留的负能量影响到你女儿！”
“我女儿……，嗯，我倒是能把她送到我妹妹那儿住一段时间，可不能总是这样啊？那我这身上的负能量怎么清除掉？”
“只要不要让那个女孩儿再怨恨你，这股负能量就会自己慢慢消散掉的，能让这个负能量源欢欢喜喜地离开你最好。”李茂阳煞有介事地道。
“那我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把她送给别的导师。”呲怪子道。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这我就帮不了你了。
反正要妥善安排好这个负能量源，否则她即便离开你，如果仍然怨恨你的话，不论隔得多远，还会给你继续输送负能量！
还有一点儿，这女孩中间还不能出事儿，否则她的负能量就一直留在你身上清除不掉了。
就这样，我还忙。”
“啊，那我俩加个微信，我给你转过账去？”
“你拿现金来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李茂阳显出了一副高冷的模样。
呲怪子觉得这可能是人家的一种忌讳，只得出去从银行取了钱，给了李茂阳。
“咱俩加个微信？”呲怪子又道。
“这种事，我们对每个人只做一次，不会做第二次。
并且我们事后也不会再和当事人联系，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也是我个人的忌讳。
就这样。”
……
事情就这样完成了，李茂阳估计，这件事会形成一道阴影永远留在这呲怪子的心里，让她以后再不敢多搞坏事。
这个世上，法律道德的约束力，有时反而不如一种玄学上的心理约束力来得更有效。
不过他也为这呲怪子导师做了一件好事，她女儿离开她后，精神上应该能恢复过来的。
否则长期跟她呆在一起，说不定真就会疯掉的。
呲怪子这样一个刻薄的四白眼，李茂阳不用猜也可以想到她是如何管理她女儿的，那种走走步步的说教和管理，真的能让人窒息掉的。
有些人对子女的令人窒息的爱，有时比仇恨还更具有伤害力……
第431章：疯病的中医病因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你以后见到她不必紧张。
另外，想去哪个导师名下读博可以跟她谈谈，让她给你想想办法。”
李茂阳提着药袋子从药店里出来找到李美荣，看着她喝下药后，简单给她说了下他阴呲怪子导师的经过，然后对李美荣道。
（不说清楚，李茂阳怕李美荣不知内情出问题。）
李美荣被李茂阳说得愣住了，好半天才醒悟了过来：“不是吧，你这就把她给哄骗住了？这么简单？”
“你以为骗人有多难，”李茂阳冷笑，“这世上，多蹩脚的把戏都会有人上当的，所以，你别以为自己聪明伶俐，遇事也小心点儿，小心上当受骗。
对了，给你一半，算作她平时用你给你的补助。”
李茂阳掏出呲怪子导师给他的一万元来，抽出一半递给李美荣道。
“我也不白拿她的这五千，”他晃着手中剩下的五千，“我估计经过这件事能救了她女儿的。”
“还有，这两天你多休息一下，下午或者明天上午给我打电话，去我酒店那边，我给你针刺一下。
药记住吃，就按我的药单上给你写的药买药，让药店给你煎药。
就这样，我还有事，得走了。”
李茂阳说着摆摆手，转头就走，邹凯伦给他说的饭店就在附近，步走着就可以过去了。
李美荣站在原地看着李茂阳大步离去，还是不能相信这家伙说的……
她那女导师多精明厉害的一个人啊，就这么简单就被他这个堂弟给骗了？
可是再看看李茂阳硬塞进她手里的钱，这事又好像是真的……
想来想去，她决定给弟弟李灿阳打电话说说这事儿，这事儿搞得她就像做梦一样，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
李灿阳听了她的诉说，笑道：“美荣你不用怀疑啊，茂阳那家伙从小调皮捣蛋，鬼大着呢，眨眼就一个鬼，现在又有催眠术加持，骗一个中年妇女也就眨眨眼的工夫！
你只管按他说的去做！
嘿，我就知道这家伙准保有办法，所以才让他去看你的！果然耍着就把这事给办了！
下面我看你还是趁着这机会赶紧离开你那个导师吧，有长江、杰青什么的选一个做导师！”
“想屁吃啊！还长江、杰青！我那个呲怪子导师自己都攀不上这种人物！
老娘现在就想找一个快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做导师，他不用烦我，我也不想烦他，混着能把这博士帽子拿到手就行了！
行了，挂了！”
李美荣听了弟弟李灿阳的话心里安定轻松了下来，立刻就开始想着换导师了。
这次有那个呲怪子导师帮助，换一个低调些的导师应该也不太难了。
哎呀，赶紧离开那个呲怪子导师吧，再不离开她真要挂在这呲怪子导师的手里了！
李茂阳这好弟弟这次来还真救了她，现在想想她都有些后怕！
……
李茂阳按邹凯伦给他发来的定位图，用手机导航找到一家像是老字号饭店时，邹凯伦和一位个头中等，双目犀利的中年人已经等他好一会儿了。
“茂阳，这位江老板。江老板，这位就是我给您说的李医生。”
邹凯伦给两人介绍过，李茂阳和这个江老板握了一下手坐下。
然后这江老板让上饭菜的工夫，就和李茂阳开门见山地谈了起来。
“不知道李医生有没有看过精神疾病？”
这江老板一双浓眉下，眼神锋锐地盯着李茂阳道。
这眼神真的是贼亮贼亮的，就像一口深井里射出来的探照灯。
“狭义？广义？”李茂阳澹定道。
广义的话抑郁症自然也算一种精神疾病。
“狭义。”江老板道。
那就是特指疯病了。
“没有。”李茂阳摇头道。
他确实没有看过疯病，迄今为止，他也只知道有关疯病的一些概念性东西。
“那李医生有没有信心治疗精神疾病？”江老板又问道。
这问话就显得很有些古怪了，问一个没有治过疯病的医生有没有治疗疯病的信心？
很明显，这位江老板把李茂阳划入玄学派医生的范畴了。
这自然是一种很正常的思维。
毕竟李茂阳太年轻了。
这么一个年轻人就屡创医疗奇迹，不认为他身上有些神奇的，才不正常。
“这要见到患者，搞清楚患者的病情才能确定。”李茂阳神情平静，语气平澹地道。
“那，我可以听听李大夫对精神疾病的认识吗？”这江老板再次问道。
“谈不上什么认识，就只是一些粗浅的了解。”李茂阳平澹地谦虚一下，然后就平声静气地侃了起来。
现代西医认为疯病是一种以心理活动、行为、及其神经系统功能紊乱为主要特征的一种病症。
探讨病因的表述则是有些含湖，认为主要是由于家庭、社会环境等外在原因，和患者自身的生理遗传因素、神经生化因素等内在原因相互作用所导致的。
李茂阳对这样的表述没多大感觉。
太空泛的表述貌似全面，实则难以指导精准治疗。
倒是西方18世纪后期出现的一种对精神病的表述让他稍微有些感觉。
那时西方医学界有一种观点，认为精神病是因为“人的心”由电或磁带动着在人体内流动时被阻碍所引发的病态。
这种表述和中医对疯病病因的探讨有相似之处，都认为是人体内的“流动障碍”导致的疯病。
具体来说，中医认为主要是血淤和痰淤阻碍了人体内的气血流动，所以就导致了疯病。
当然，这其实只是中医表面上的一种表述。
任何有心人都能看到这里面的问题，气血流动受阻就会导致病人发疯？
这里面自然是有一些逻辑点的缺失的。
这个逻辑点的缺失，其实就在于中医的五脏藏五神的观点往往被故意忽略。
那么，中医如果完整地表述起疯病的病因来，其实是这样——
血淤和痰淤阻碍了人体内气血流动，使得五脏神难安，终于就让病人产生了意识上的错乱。
……
“李大夫年纪轻轻，学识却如此丰富，令人佩服！”
李茂阳侃完，江老板夸赞道。
“粗浅的一点儿了解。”李茂阳平澹道。
他自然能看出江老板对他的夸赞有些半真半假。
出于对他年龄的考虑，对方觉得他的知识量确实还算可以。
但对方毕竟是一个精神病人的家属，对精神病的了解应该比他丰富得多。
两人这么说话间，饭菜已经布置好了。
李茂阳打眼一扫，酒是茅台，菜式中，有海参尤鱼，要不是他在兆力集团吃过这些玩意儿，恐怕这时都会认不出来。
对方这顿饭菜倒还是蛮有诚意的。
当然，此时他也摸不清这江老板的底细，或许这可能只是人家最普通的待客档次吧。
再高级点儿的，可能要上储藏几十年以上的酒类了。
对这些李茂阳只是闪过这么一道念头，作为对京都有钱人生活和交际的一种盲猜。
第432章：十九岁的疯女孩
中午这顿只有四个人的饭局很快就结束了。
（还有江老板的司机。）
酒，李茂阳只和江老板、邹凯伦象征性地碰了小半杯。
“咱们坐地铁去吧。”
出了饭馆，李茂阳看看街上的滚滚车流道。
坐在车上慢如蜗牛的蠕动他实在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那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
江老板和邹凯伦同意了，于是三人直奔最近的地铁站。
乘上了地铁，李茂阳见江老板和邹凯伦都是戴着口罩和墨镜，他也戴上了口罩。
戴上口罩的感觉，就好像把自己和别人隔离了一下，方便他独自思考问题。
然后他就独自坐在一边写针对郭海涛的催眠预桉。
今晚十点左右，他还要去给她做催眠治疗。
这个催眠预桉必须抽时间碎片写出来。
地铁坐了十几站，中间还转了一回，下车又步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达了一个高档小区。
这小区面临一座湖泊，里面都是独栋别墅，虽然是冬季，大量的绿化区百花凋零，树木都光秃秃的，但可以想象得见春夏秋三季小区里的美景。
在寸土寸金的京都能住进这种小区里的，都是相当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了。
李茂阳估计这小区里每栋别墅的价值，应该能顶得上他们全麦香镇人所有的存款了，或许还不够。
这让李茂阳对贫富的差距已经没有了感觉。
直到进入了江老板的家里，在奢华的环境里，看到一间屋内的一个十九岁的女孩时，他才重新意识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具有普适性。
“啊～～”
“哐达～～”
“啊～～”
“哐达～～”
……
这眉清目秀的女孩不停地用手打开一扇窗子，又“哐达”一声关上，嘴里同时“啊”地吼叫一声，有人进来也不理睬，反复刻板地重复着吼叫和开关窗子的动作……
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和吼叫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反正她持续刻板地这样吼叫着和动作着……
这女孩的情况，江老板在步走的那十几分钟里，已经给李茂阳做了简单的介绍。
这女孩名叫江小雪，江老板的女儿。
这小雪姑娘在初中和高一时学习成绩一直非常优秀。
家里人为了让她更上一层楼，把她转进一所更好的学校，可是在那种竞争更激烈，又很陌生的环境里，她却无法融入到班级团体中了。
原本引以为傲的成绩，到了这新学校以后也落到了中游。
尽管她非常努力地想要重新回到尖子生的行列中，但新学校激烈得多了的竞争环境中，让她的成绩反而每况愈下。
这样一来，这小雪姑娘就觉得很丢人，同时变得焦虑了起来，力不从心，上课也听不进去了。
她跟家里人说不想在这个学校呆了，可江老板和她妈以为她只是不适应新环境，劝导她坚持下去。
结果这小雪的学习成绩越来越差，情绪也崩溃了，开始厌学，每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吃饭，不跟家里人沟通。
江老板他们以为这小雪只是压力大，缓几天就好了，谁成想这小雪开始出现了幻听，感觉所有人都对她有敌意，说她坏话，并且出现了刻板重复的动作。
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江老板和妻子把小雪带到医院检查，被确定为精神分裂症。
如今江老板他们已经找过许多医院和大夫，但治疗了两年，所有的治疗都没有什么成效，现在这小雪的情况好像还又加重了。
……
“去通仁医馆看过吗？”
李茂阳看着不停摇晃着窗子和吼叫着的江小雪，轻声问江老板道。
“看过了，他们那边治疗这种病最好的大夫是李文霖大夫，结果，没起什么作用。”江老板摇头道。
两人这么说话间，这江小雪又突然放开了窗子，转身狂叫了一声“我不活了！”
把自己甩到了床上去，要不是有保姆护着，差点儿甩到床下去了！
在她狂叫间，李茂阳见她舌苔白厚而腻。
这说明其体内寒湿淤结较重？
他想过去给脉诊一下，结果这姑娘冲他狂吼狂叫了起来，简直像只小刺猬一样炸起全身的刺来，他也只得作罢。
“有没有给做过心理和催眠治疗？”
李茂阳再次轻声问道。
他感觉江小雪这种状况，恐怕很难做心理治疗吧，催眠治疗也很难。
“找过这方面的大师，但没做成功。”江老板道。
李茂阳点点头，要给这个江小雪做成心理和催眠治疗，恐怕是需要一些稍微特殊些的手段的。
或者，至少需要在中医治疗取得一些成效，患者生理情况改善一下后，从而使得心理情绪恢复一些平稳，才好给治疗。
可患者精神这样狂躁，神乱而不统精气，又给中医治疗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
生理治疗需要心理治疗开道。
而心理治疗又需要生理治疗为基础……
这特喵的就是一个死循环啊。
李茂阳脸上表情平静，可心里深感治疗眼前这江小雪的棘手……
沉吟片刻，他对江老板道：“我看一下她的那些病历资料，用过哪些药，做过哪些治疗，越详细越好。”
江老板于是拿过一堆病历等资料来，李茂阳一.一拍照存进手机里一份，然后翻看起这一堆的资料来。
翻看完他也没做任何表态，然后又观察了一番患者江小雪。
没舍得启动系统的透视功能。
此时他的系统积分因为两次挖管仁庆的记忆耗去200积分，已经只剩下76积分。
他还准备再联系阿丽亚那边的直播做几次中医宣传赚点积分，好凑够100积分再挖一次管仁庆关于四诊方面的记忆，看有没有机会提升一下他四诊中的某些小技能点。
现在真没有多余的系统积分可随便消耗的……
……
他看着江小雪沉思。
听江老板讲述这姑娘患病的经过，很明显这是一个性格很要强的姑娘，而出身于这种家庭，平时家里门外又要讲究良好的个人素养。
在巨大的学习竞争压力下，又得处处讲究言行得体，心里诸多的负面情绪得不到很好地宣泄，久而郁积于内，导致体内淤堵引发神乱，患病的概率是很高的。
这最初的病因基本明了。
现在关键是如何治疗的问题了。
肯定又是一个需要“中医调理+心理疏导”综合手段进行治疗的病例了。
并且精神病都比较缠手，需要一点一点儿抽丝剥茧般地进行治疗，不是一个能“立起沉疴”的病例。
对这种需要抽丝剥茧地慢慢进行治疗调理的病例，他现在也基本适应了。
从治疗村里中风偏瘫的韩大妈开始，到后来的特木尔，尤其是“精神抑郁+中风偏瘫”的杨晴她妈赵婉妮，再到此时他身边的邹凯伦，哪个不需要如此抽丝剥茧地进行慢慢调理治疗？
所以现在面对这江小雪，虽然他目前还没找到治疗的切入口，但心里也并没有多少畏难情绪。
治疗的信心还是较为充足的。
……
他脸色平澹地退出江小雪的房间。
第433章：爱钱不爱钱的，这要辩证地来看
“李大夫，你看我家小雪这情况……”
在客厅里坐下，江老板看着李茂阳问道。
他的眼神不再锋锐，整个面部神情上谦和了很多。
“这不是一个短期能治好的病，怎么也得两个月左右的治疗。”
李茂阳大喇喇斜靠在沙发上开口道，抬眼打量了一下奢华的客厅。
“并且，此处，不是治疗患者的一个好地方。”
这话说得就好像带上了些神秘的色彩了。
“李大夫你是说，这房风水有问题？”江老板诧异地问道。
其实，中上层的人也是极讲究一些玄学的。
所以，他买这房时也是请过有名的风水师给看过的。
李茂阳摇头：“我只是说这环境不利于患者治病养心，与风水无关。”
“哦～～”，江老板松了一口气，又赶忙看着李茂阳问道，“那李大夫你看哪里给小雪治病比较好？”
一边他的端庄秀丽的妻子也是满目期待地看着李茂阳。
此时她倒并不因为李茂阳的过分年轻而小看李茂阳。
她是相信丈夫的眼力的。
既然丈夫能把这年轻人请到家里来，那说明这年轻人必是有其可取之处的。
“在我们那个小村子里治病就比这里好得多，并且我也好照顾些。只是有一个问题……”
李茂阳说到半路停下来。
“什么问题？李大夫你说。”
“我们村子里没有现成的房子可住，住两个月左右，你即便带个房车也不好使。”
江老板听了笑了：“这不是个难事，这冬天建个质量上好的彩钢别墅之类的建筑不难，让特别处理一下，比一般的土木房都适宜人住。”
“那就又得破费了。”李茂阳道。
“没几个钱，李大夫你不需要考虑这种小事。”江老板摆手，“李大夫你看还需要什么？”
“暂时也不需要其他了，我还得在这京都里呆几天，你们要决定下来去我那里治病，就早点行动，别搞得人去了没地方可住。”
李茂阳靠实一下江老板的态度道。
江老板明白这是李茂阳在最后敲定他们的态度，看了一眼一边的邹凯伦，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他妻子在一边问道：“李大夫，你刚才说要治好小雪，需要两个月左右？”
“怎么也得两个月，再短时间我这里是做不到的，生理调理和精神疏导，这是一件需要抽丝剥茧地进行的细致活儿，不是一件简单事。”李茂阳严肃郑重地道。
“不是，李大夫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时间太长了，我是说，只用两个月就能治好？”
“差不多吧，”李茂阳平澹道，“就你家江小雪这情况，如果我花两个月还治不好的话，那就说明我没能力治好了，再花多长时间也没用的。”
这么说完，他抬腕看一下表，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站了起来：“就这样吧，你们决定下来给我打电话，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早点儿说。”
他是指江老板如果决定下来找他看病，需要提前在他们村里建彩钢别墅的话，那不得先在他们村里找块地方吗？这自然需要他的配合了。
“李大夫，不再坐坐了？”江老板站起来客气道。
“不了，我还有事儿。”
“那我让车送你一下吧。”
“不用。”李茂阳摆手，“在这京都坐地铁最方便，不浪费时间。”
他这么说着就大步向外走出去了，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这一幕看在江老板夫妻眼里，就感觉这年轻人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此外，李茂阳的如此作派，也让他们感觉，好像这年轻人也并不急于挣他们家这笔治疗费。
这不是这年轻人故意表现出来的作派，如果是玩那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们是什么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这就让他们多少有些迷惑。
这年轻人要的治疗费真的很高，即便他们是京都人，还是觉得这年轻人有些狮子大开口。
（这是说就中医治病一向的收费行情来说，但说到底，其实对于他们的收入和消费水平来说，仍然只是一笔引不起一点儿肉疼的支出。）
如此一个爱钱的年轻人，怎么对他们这笔治疗费又表现出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来？
“凯伦，这小李的态度……呵呵，有些费琢磨啊。”
江中荣望着李茂阳大步离去的背影，转向一边的邹凯伦笑道。
“正常，这小子就是这样，说他不爱钱吧，他这治疗费也算狮子大开口了！说他爱钱吧，他对一个大客户也不是那么着急上心，好像就是一副挣到了算，挣不到也无所谓这样的态度。”
邹凯伦笑道。
“应该还是他诊所生意也不错，平时也不缺钱吧，另外就可能还是有小富即安的小农心理，没有多赚钱怎样怎样的抱负？”
江中荣妻子费清璇道。
“应该是吧。”邹凯伦附和道。
其实他心里并不这么想，和李茂阳接触一段时间，他就感觉李茂阳这小子对医学上的追求，要远远胜过对金钱财富的追求。
爱钱只是他的一个普通的世人心态，对医学的追求才是他刻在骨子里真正的追求。
“那凯伦你看，我是不是该真找这小李治疗我家的小雪？”
江中荣又问邹凯伦道。
虽然他一向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但涉及到对自家女儿的治疗，他还是没有办法立即果断地做出最后的决定来。
毕竟，再怎么说，李茂阳还是太过年轻了，大夫要找老的，这种思想在世人心中根深蒂固，他也不可能轻易摆脱这种思想的束缚。
“这还是江老板你们自己拿主意吧，不过如果真要找这小李治疗，那我建议还是快一点做出决断来，这小李的脾气，真的有些硬，而且闹僵了再很难说上话的。”
邹凯伦心里很有些腻烦地道。
特么的，人是你们让劳资联系的，现在联系上了你们又开始犹来豫去的了。
要不是这江中荣实在算是娱乐界的一条幕后巨鳄，实在得罪不起，他这时就想拂袖而去了。
“凯伦，这小李真治疗好了不少大病重病？”费清璇道。
“这是真的，不然我也不可能找他治疗的。”
邹凯伦肯定地道。
现在他也不在乎传出他患过抑郁症了，毕竟这病他已经治好了，而且娱乐界患抑郁症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也不算一件多丢人的事。
如今治愈了抑郁症，他却能想开这件事了，只有一种后怕和庆幸。
“那中荣，我们就让这小李试试？”费清璇看向丈夫道。
“行吧。”江中荣一咬牙道，“不过这小李如此性格，看来还得找他正式说这件事。”
“这倒不用，给他打电话联系一下就行了，这小子有时也不在乎这些细节的。”邹凯伦道。
“那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江中荣说着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打通电话后，李茂阳那边话语简短：“地方我给你找，你联系人去建房就行。”
他准备就让江中荣把那彩钢别墅建在他的诊所附近就行。
至于用地审批手续什么的，暂时就一临时建房，后面彩钢别墅给他留下了，他再慢慢批手续就行了。
现在在麦香镇甚至整个杭县，他还是很有些脸面的。
渡口村更不用说，虽然他和支书杨满旺和村长王喜顺都闹过矛盾，但这两货现在绝不敢找他事儿。
当然，让江中荣在他们村里建一个彩钢别墅，他倒也不是私心为自己想，而是感觉江小雪那病，住在他们村里治疗是最好的了，那清静的环境比较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