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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小小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txt下载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49章:不受待见

    一路劳苦,终于到达了蜀国境内。

    宫墙万仞、铜墙铁壁,高耸的城墙坚不可摧,百丈城墙盘龙似卧,似山之巅,鄙夷天下之势。两旁士兵固若泰山,金戈铁马。城内车水马龙,倒显得很是平安喜乐。

    她垂下轿帘子,看着熙熙攘攘长街上的来往人群,穿行这一路,似走过着寂寞青春的长廊,她多想拥有这份喜乐安逸,但一路走来,悲伤总是大于欢乐,这样一想,让她此刻的心情甚不是滋味。斑驳的古城墙,从新向旧,从年轻到斑驳,也或流年里多少镜花水月吧?不觉间,悄然落下了伤心雨。

    “小姐,快了,前面就是了。”云映轿帘子旁边轻声道。

    说着话的功夫,轿子停了下来。耳旁只听得那统领道:“我等乃魏国来的亲使,为两国安邦联姻而来,还望上官速速通报,说我们已到城门,正等着迎候。”

    孙梦的心莫名地有些紧张了起来。

    “你们说,那君王会如何待我们?兰儿,云映,为什么我竟害怕了起来?”

    “小姐,您别紧张,有兰儿云映在,不会让您有事的,若那暴君真如传说的那样,我和兰儿一定挡在了您的前面。”

    “是啊是啊,小姐,您放宽了心,我和云映姐一定拼死保护您,叫那老君王嚣张不得。”

    “好在,那君王成天荒于酒色,身体已消殆耗尽,活不过今晚了,这倒是好的很。而他的儿子将于明天登基继位,只是这位新王天生生就一副柔弱身,自小就没有一副好身子骨,从小药罐里长大,虽和他的父亲脾性有些不一样,是个重感情之人,只是可惜,他并不能长寿。”狐玖儿的话又响在了耳旁,她说过那老君王不在了,新君王懦弱无能,想必不会太刁难于她吧,这样一想,她便有些放下心来。

    对着云映兰儿道:“倒也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或许只是孤苦些罢了,那君王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我害怕的,是新到一个环境,这心,也不知为什么,难安放的很,不适应的很,倒有些,有些想家了。”说到想家,她的脑海又划过了从前,一声轻叹息,声音低低的,又低低地垂下了头来。

    “想家?”兰儿嘟囔着嘴:“我也想老爷夫人了,跟着老爷夫人身边那么久,可还是头一遭离的这么远。可是,我们以后要把这当家了,好在,小姐,我们主仆三人倒也好,自是不会觉着寂寞的。”她又笑了起来。

    殿门前,终等来了一领头官役,一番交接后,他便将孙梦一行迎向了宫殿内,向着巷子里深深的西宫走去。

    待越行越偏僻,旁边的草儿都见老高了,想必,周边并无往来人员,甚是荒凉的很。

    “大人,您可是领我们去小姐的住处?怎么这么偏僻?大人可是领错了道?我们,我们不是应该要先行去前殿,见了蜀王再来歇息?”性格直率的兰儿不禁脱口而出。

    那官差两手交差于胸前,腰身微微前倾,一副甚是不好办的模样:“吾王忙着呢,怕是这会也不得空。吾王交待过了,先安排歇息着。这逸琇宫虽离君王的寝宫远了些,但胜在环境优美,冬暖夏凉,安静的很。”那官役像是想要解了围,小心的应付着。

    “这什么地方,荒草杂生的,哪有了一点美感?我看,这分明是.......。”

    “兰儿,你话太多了,还不来帮小姐盯着点面前的路。”云映生怕兰儿祸从口出,连忙截了话头。

    于是一通沉默,一路向前,小径绕着野花开,佳木葱茏,奇花开的烂漫,清泉水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再行进数步,顿平坦宽豁,一院落现于眼前,倒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的很,一旁花园锦簇,一湖清水玲珑剔透,后院蔷薇花开满园,倒是别致非同一般。

    如此一座甚美的宫院竟没落深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孙梦实在疑惑的很。

    待那官役一番客套离去,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起来。

    “你们,可有些疑惑,这么好的一处宫院,怎么会杂草丛生,又离的偏僻的很呢?”

    “小姐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想这宫院定是来头不小,有故事的很,至于后来为什么又荒凉成如此一副模样,依云映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后来人不曾踏足,才荒废了。至于为什么将我们安排至此,云映也糊涂了,但肯定的是,我们此次和亲,想必并未得到重视,这也是啊,那君王正在势头上,对我魏王这样的举措怕是不屑一顾的,这样也好,把我们冷在这,倒也少了麻烦了。”

    又缓步至院外那统领大人跟前:“大人,您可以回去了,还请告诉吾王,小姐一切顺利的很,这样,你们也好交差了。”

    统领大人似乎生气的很:“这蜀国君王,太不把我魏国放在眼里了,和亲这等大事,那君王也不出来迎见一下,这和亲宴我看我等差役是喝不着了,真真是叫人生气。”他愤怒一脸。

    孙梦听了,安慰道:“那君王不出来迎见也是情理之中的,当下的局势,蜀强魏弱,蜀国自是要端着点的,我都不生气,大人也就不要往心里去了。”她四处瞧了瞧:“我倒觉得好的很,环境清幽,屋内收拾的倒也还好,这院里院外鸟语花香,我平日喜欢安静,自是满意的很。只是辛苦大人了,一路辛苦,连口茶水也喝不着。”

    “云映”她转头唤道。“去包袱里取出几锭银子,好让统领大人去外头喝口茶去。”

    云映“哎”了一声。

    “大人,一点意思,你和差役们自行喝点茶水去吧,这回国的路还要走上好几天呢,大人辛苦了,早些回去吧,到达魏国后,也请告诉曹大人,我们,我们好的很。”

    他垂头丧气,叹息着:“我魏国一直鼎盛繁荣,想不到竟走到了如今田步。身为一个将士,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想如今魏国不如从前了,连这小小的蜀国也开始摆上谱儿了,这真是气死人了。”

    “大人这样的话还是回去说吧,在这异国,怕就怕隔墙有耳,招了祸端。走吧,快快回去。”

    他点点头,气极了,接过银子,扭身踏着快步而去。

第150章:云映的忧心:若无了恩宠,也就少了庇护!

    来蜀国快一个星期了,可那蜀国君王始终没有露面。

    “你们说,我要主动去了殿上请安吗?若不然,我该怎么做?”孙梦虽不想近君王面前,但还是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小姐,我都为您屈的慌,那混君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每天除了这一日三餐,倒没有了别的了。”兰儿生气的说。

    “小姐,要不我让那差役报了去,就说您身子不适,看那君王能否来探您否?一来试试那君王,二来嘛,万一那君王怪罪下来,小姐也好有个托辞,别让他人占了先。”云映轻声道。

    孙梦望着门外把守的差役,自是知道那君王有些防备,日夜的派人守着。她望了望院门外随风摇摆起的花朵,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倒真是闷的很,几天都未出门了。

    云映却一把拦住了她:“小姐您千万别出去,据我所知,这和亲的新娘,和那民间的婚庆习俗并无分别,若是没有夫君的揭盖头,是会坏了规矩的,如今这君王不现身,明显是在蔑视魏国,也给小姐您使着绊儿,说不定,人家也正暗中监视着我们呢。”面对孙梦的疑惑,又道:“总之,不能让他人抓着了话柄,更不要小瞧了这周遭,怕是危机四伏的很,您啊,就屋里呆着吧,实在闷的话,这院前院后也够您闲逛的了。反正啊,云映不能让小姐您出去,这初来乍到的,啥情况也摸不清,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那,那咱还是好生的在屋里呆着,别让那君王找着事儿。”兰儿附和道。

    孙梦见云映说的几分在理,她点点头:“也好,那只能照着你说的办。”

    云映听了,起身向院外:“差役大哥,我家小姐自来到这里,就身体不适的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本想挨挨也就过了,怎知一直不舒服的很,还请差役大哥给传个话,快快禀告了你们的君王去。”

    差役听了,倒没有犹豫,一路小跑着去了。

    云映和兰儿不停的门外张望。

    “小姐,云映这心紧张的很,他若是来了,万一真如外头传的厉害的模样,可就不好了。可他如若不来,云映还是紧张的很,这是不是就说明他还是如外头传的模样,不把小姐您放在眼里,搁在心上,那,那岂不是更日子难过了。我这心,好不安啊。”

    “谁说不是,本来这和亲,日子就不会好过,当下,也只能把心放下,边走边看吧。”孙梦道。

    “小姐,您要不先躺下,刚让人通报说您病着,这病人得有个病人的模样,别让一会他人瞧出了不妥。云映门口望望去。”说着,云映便要孙梦躺在了床上。

    “不行,云映,我不要躺着,这天天屋里憋着,本来就难受,这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这会了,你还要我躺着,我不要,难受的很。”孙梦起身便要穿了鞋。

    “小姐,您还是忍着点,躺一会吧,这样也好假装的像些。”兰儿道。

    孙梦只得坐在了床沿边,她想起狐玖儿的话,心里,倒十分想那君王能来,是不是真如她所说,新君王是位模样年轻,又善良着的男儿呢?如是,她自是日子好过些,也不用担心日子难过了。

    “小姐,您现在是身体不舒服,刚刚云映可是这样让人传着话儿的,可千万别让那君王瞧出了端倪,一会他若来了,您可是要装的像些。”云映真是多虑。

    她话儿刚落下,外头便响起了脚步声,急促又杂乱。

    “报,吾王到!”大门外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映和兰儿顿好一通手忙脚乱,孙梦也乱了陈脚,她害怕面对他,一个眼神便出卖了自己,竟情不自禁的侧过身子,背对向他,不敢转了身去。

    他没有入内,只院里停留了一小会,留下了一句话:“想我蜀国繁荣昌盛,固如泰山,岂是你魏国用区区一个女子,便可以收买我署国人的人心的,这种糖衣炮弹的攻势,想来腐化我蜀国人的道德品质,尔等真是荒唐。”说罢,他怒袖而去。

    孙梦听了,突地坐起,这等污辱人的字眼深深的刺伤了她。

    是啊,她被魏国送来和亲,本就似了扫地出门的落叶,弃之而去。如今,连这蜀国君王也来羞辱她,她的心难受极了。

    “小姐,您别难过,早听闻那混君混噩的很,只是没有想到,一见面,他居然连您看也不看一眼,还说出如此不让人快活的话来。”

    瞧着孙梦忧郁,兰儿接过了云映的话儿:“这样也好,他既不愿意来这逸琇宫,那小姐您也自是安全的。”

    “我看未必,这自古宫殿里勾心斗角的事儿比比皆是,虽说我们未必喜欢亲近君王,只是,若无了恩宠,也就少了庇护,怕是,也会日子难的很。”云映有些忧心。

    兰儿自是年轻些,并未想的那么多,却对那君王的容貌疑惑了起来:“只是小姐,这君王,怎么与传闻中的君王年岁似乎差了好多,这君王可年轻着呢,而且,说他的那些恶与暴,我倒从他身上看到更多的是书生气的模样,不像外头传说的那样。”

    “我也觉得是,可这传闻总归只能七分信,听听就好。这君王依我看,倒真是和那传闻差了不只一丁点。”云映如是说。

    孙梦默不作声,狐玖儿果然没有骗她,既然是一柔弱书生样,自然也是对她坏不到哪里去的。

    见孙梦不语,云映轻轻的来到身旁:“小姐,您还是别难过了,有我和兰儿伴着您,不会让您孤单寂寞的,您也高兴些吧。何况这本来,来这蜀国前,您也是不愿意的,云映瞧的出来,您并不开心这和亲之事,如今那君王不喜欢,我想倒不是因为小姐您的容貌,肯定另有其他原因。我瞧着倒很好,至少,日子安稳些,也少些提心吊胆。若真是外头传的那样,您想,我们主仆三人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虽说伴君如伴虎,没有恩宠就少了庇护,但也只能先把眼下过安生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第151章:那马背上的人是他?

    云映将她轻拉至一旁,给她倒了碗水,她又道:“小姐,昨儿个,我去那内务府领些常用的日常,回来时碰巧一宫女和奴婢同行,她倒是不知道我是哪个宫的,只以为奴婢是新来的,倒热情的拉着我一旁叮嘱了两句。”

    “叮嘱?她叮嘱你什么?”孙梦有些好奇了起来。

    “还能是了什么,自是做事小心谨慎些,说那君王最近心情不太畅快,千万别招惹了君王不高兴。她告诉我,君王对这和亲之事也是反感的很,如此看来,他并非好色之人,所以更不用担心暴君一说了。”

    兰儿听到云映如此一说,放下手中的活儿,也跟着近旁听了过来。

    “她还告诉我,说那老君王一周前已经过世了,刚刚兰儿所说年岁之事,只是你可知道,这是他们的新君王。”云映扭头看着兰儿道。

    兰儿顿惊的不得了:“那,那小姐这和亲之事怎么算?”

    “依云映分析来看,这和亲,新君王肯定以为是为他而来的,何况,联姻盟书上也并未明示就一定是指给老君王。而且云映还听那宫女说起,新君王自幼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女子,那女子是马房管事凌馨子的女儿,而新君王自幼体弱,老君王便在他很小的时候,让他在马场学习马术,一为强身,二为他日上战场。话说这天长日久的,新君王和那凌馨子的女儿居然产生了感情,还不是一般的深厚,彼此都有非对方不嫁不娶之意。”她顿了顿。

    “只是,老君王在发现他们的私情后,反对的厉害。禁闭了新君王,在老君王看来,百姓人家还讲究个门当户对的,何况帝王之家,这新王娶亲,当然也要找个门户不说相当,但也不能是太寻常的人家,怎么能草草一个女子取了宫殿里来。在那老君王的眼里,那凌馨子的女儿自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的。而那凌馨子也有自知之明,但面对自己女儿铁了心,非新君王不嫁,怎么也阻止不了的情感,也是无可奈何的很。她也心慌呀,若自己的女儿总违背着老君王的意思,这可是要招来杀头之祸的,为了切断两人的私情,一日竟谎称新君王早已娶亲,对她只是玩弄之情,什么一颗心只独她一人都是假的,并无真心。可惜啊,那凌馨子的女儿竟贞烈的很,一气之下,为新君王的负心,竟投河自尽了。”

    “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对鸳鸯,竟生生的被拆散的如此让人生怜,如此说来,倒真是苦了这两位有情人了。”孙梦有些同情起了新君王。

    “谁说不是,这自此啊,新君王便郁郁寡欢了,所以小姐,您这个时候的和亲之路不顺也是情理之中的,那新君王一定自认为是老君王的意思,对他的安排也自是抗拒的很,也就自然会排斥您了。”

    “这女子不失为一位好女子,为情自杀,在兰儿看来,都是重感情之人,否则,怎会心痛到绝望,想必这新君王也是位痴情郎,两人是真心相爱。”兰儿说。

    孙梦点点头,心里生起的怜悯,倒也让她就不那么难过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眨眼,时间的痕迹,日子总是似了指尖流过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

    寂寞的人,总是意犹未尽地,在那些往日的忧愁和悲伤里徘徊。似水的流年,仿似随波轻轻远逝。记忆,应历久弥新,为何却还痴痴不忘?

    她忘不掉魏若萧,也想起白墨,当然,也时常会挂念起胖墩。但魏若萧走了,白墨也把自己藏向了木鱼身,只有她的孩儿胖墩,成了她在这个世上最牵挂的人了。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那性子是她最担心的,她害怕,他会捅出什么蒌子,伤害了自己。

    自知自己这个娘亲是不称职的,从小让他目睹了不该目睹的事情,在破败的人生中长大,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对于胖墩的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怪他的一丝意思。

    她也常常问自己,往事已过,为何还念念不忘?或许,她在自己孩儿的眼里,真如狐玖儿所说,就是一个路人了。视她为陌路上的人,身已转,她为何还要苦苦挂念?匆匆的人生里,残酷的岁月,留下了无情的伤痕。

    一转眼,孙梦在蜀国小半年了,偶尔园子里走走,却像极了笼中鸟。那新君王自她到来,那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是人生的许多事情,也不是她想看到和发生的,她常常想,或许,这就是命吧。

    “小姐,阳光和暖,春风小吹,这么好的季节,听说那君王都出去踏青了。要不,我们也出去走走吧。”这天,兰儿兴致勃勃的跑进来说。

    “这丫头,让她出去提壶茶的功夫,她也能好一会才回来。”云映似乎有些儿不高兴了。

    “兰儿,以后出去办事你早点儿回来,别尽贪玩了。”

    “云映姐,天天闷在这逸琇宫,人都快闷干了,我就是在路上和那些宫女们小聊了一会,就那么一小会。”兰儿嘟囔着嘴。

    “你这丫头,小姐都没说什么,你倒嫌起了闷了。”说着转向孙梦:“小姐,这兰儿的嘴越发伶俐了,您快说说她,知道小姐您好说话,这丫头硬是没大没小了。”

    兰儿跑过来扯着孙梦的袖角,软磨着:“小姐,咱出去走走吧,您瞧,外面的空气多新鲜,多新鲜呀。”

    孙梦点点头。

    “也好,我正有此意,也想出去走走了,兰儿说的对,天天闷在这都快成咸鱼干了,再闷下去,就又臭又干了。”

    兰儿和云映便笑了出声。

    “既然小姐发话了,好,那我们也出去凑凑热闹。”说着手里拉起一件披风,主仆三人欢快着走了出去。

    街道两旁的小贩们,或低或高声吆喝着自己摊前的小食。兰儿那馋滴滴的小样,引来了云映的挖苦。

    “小姐,您看兰儿,那馋样像不像一只馋猫啊,我看哪,像的很哪。”兰儿听了,嘻笑着便要伸出手去打云映,两人你追我赶。

    看着两人的嬉戏模样,孙梦也笑了。

    但转瞬,她的目光便定格在了一个背影上,那人骑在马背上,身影,却像极了白墨。

第152章:相遇不相识

    “白墨?难道他还活着?他也在蜀国?”她小声的嘀咕着,穿越过人群,竟跟了上去。

    他一直向前,直至要出城。

    “白墨,白墨。”瞧瞅着他要跑远,孙梦一路跟一路叫了起来。

    她气喘的很,终于,他听到像是唤自己的声音,扯着马绳停了下来,转身望向她。

    待那熟悉的面庞现于面前,她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他,真的是他,他没有死,他也没有藏起来,他只是和她一样,千里迢迢来到了蜀国。

    她突地笑了,笑出了一脸泪水,那是重逢后的欢愉。

    从前总以为,在那些逝去的人或景面前,是不可能再现美好的相遇的。现在才明白,其实难得的是重逢。这份久别重逢,她希望,她心里的那个人别来无恙。

    “你还活着。”她低低泣泣而出口,欲近前诉说衷肠。

    一个护卫般的人顿挡在了孙梦前面。

    “哪来的疯女子,这里没有什么白墨,你认错人了,还不快快走开。”

    她愣了一下,心想拦我做什么呢,从前,你白墨不是最想见我的吗?当下,耳旁马蹄声声,飞溅起灰黄的尘土,似在催促着马背上的人快快扬鞭疾驰。那面前一个个威武的将士,将她隔离了远去。

    她欲向前问个明白,却又被拦了回来。

    “走走走,一边去,若再敢向前一步,刀剑可不长眼。”

    她哭了,面前的一切使她糊涂的很,她想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竟完全和从前不再一样了。她的心底,涌动着失而复得后的喜悦,她想,他本应该也如她一样欢喜雀跃,当下,想不到他竟漠然了。突地,心口说不出的心酸,伴着歉疚,又着着庆幸,于心里五味杂陈。

    终于,那人犹豫片刻,便马背上跳了下来。

    一双眼睛死盯向她,那眼神分明也在思量,几分真切的影像在触动。半晌,他道:“姑娘,我不是你说的什么白墨,我是.......。”他欲说出口,但随即被身旁的男子打断了。

    “公子,咱该赶路了。”

    他顿了顿,点点头,便转身要离开。

    孙梦见了,生怕他离开就再也无了相遇,连忙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白墨,是我,我是小小啊。”

    他缓缓向前,那眼神忽闪着,忽地生出了温柔,嘴角蠕动频繁,几欲要说着什么。手欲向前占据她的手,但又缩了回去。

    “姑娘,我,我见你眼熟的很,这头脑里,分明也是熟悉的,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我可认识你?或者,你可认识我?”

    待她还未做出回答,那白衣男子又拦了过来:“公子,您哪能认识这位姑娘啊,您一定是记错了,姑娘或许只是长了个大众脸,让您也犯糊涂了。”又道:“姑娘,您快让开,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您或许认错人了,我们公子,不可能认识您的,您快走吧。”说罢,拉着他便马身走去。

    他上马,仍然回头望向她,一双眼睛眉毛下炯炯发着光,像极了燃烧着的一堆火。不一会,终一声“驾”,挥起马鞭,扬长而去。

    孙梦顿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开。

    起起落落的际遇,她还是和他擦肩而过了,遇见了,却终来不及相识。想想他对自己的陌生,心头低落一片,郁郁成结,心想:相识了又能如何呢,或许相识了也是来不及熟悉的,熟悉了,终还是要说再见的。

    有些人,或许,只一个路过的缘分吧。

    满大街一脸焦急的云映和兰儿,此时正相互埋怨着。

    “都怪你,要出来,这下好了,小姐不见了,怎么办?”云映着急的说。

    “我怎么知道,小姐她怎么就走丢了呀,这人这么多,怎么找?急死我了。”兰儿哭了起来,小眼泪哗哗落下。

    “兰儿,云映。”孙梦远远走来,她对着面前大声叫道。

    云映兰儿顿来了精神,一路狂跑了过去。

    “小姐,您去哪了?我们找了您许久了,来回着寻了几趟,都快急死了。”云映一通急促。

    “是啊是啊,兰儿吓坏了,兰儿以后再也不敢鼓捣小姐出来了,您若走丢了,我,我......。”她又急哭了。

    孙梦伸出手去,轻弹去她脸上的泪珠儿:“我刚刚碰到老熟人了,所以跟去瞧了下。”她轻描淡写道。转而又道:“兰儿别哭,我下次不乱走就是了,走,咱们逛逛好吃的去,这出来一趟不容易,得好好逛逛。”

    兰儿顿收起伤心,面上突起一副笑脸。

    “不会吧,小姐,您别认错了人,遇到坏人啊,咱在这蜀国,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遇着熟人?小姐还是多长个心眼好。”云映总是这般的谨慎小心。

    见她不语。兰儿问:“小姐,您刚刚见着谁了?”

    她急步向前,想不再搭理。

    “走吧,总之,云映,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坏人好人我分的清着呢,你呀,别瞎操心了。”

    她的心生起一片涟漪,不安分的很。

    自从再次见到白墨,孙梦的心就再也不能平静了。那些脑海里的片断,总是在告诉着她,和这个男人间真实存在的故事。

    虽然她越来越不清楚,越来越糊涂。但她,却越来越想探个究竟明白。

    白墨马背上转身那一个深切的眼神,她知道,他一定也是和自己心灵感应着的,是有着相同的感受的。

    只是对彼此那么熟悉,却又那么模糊,倒让她的心惑虑的很。

    一转眼进入六月了,梅雨的季节让人也心烦的厉害。一早上,宫女们送来了喜食,倒使门前冷清的逸琇宫添出了几分喜庆。

    “这几时逸琇宫也有人想起了要送这喜食来,一直以来,不是冷清的很吗?今天倒好,让人记着了,逸琇宫也不知沾了哪位喜娘的光,竟也变的有些生机了,连我都不适应的很呢。”孙梦自嘲的说。

    云映见了,她轻轻地附耳低语。

    “小姐,您还不知道吧,是君王娶亲。”

    “娶亲?”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想起不被问起冷吊在这逸琇宫的自己,心里真是生起了一丝怨气。

    “他不是对那马房管事凌馨子的女儿情有独钟吗?怎么?才一年的光景,就将人家忘的一干二净了?什么痴心,什么情真意切,我看这君王和他那老父亲一样,混噩的很。”

第153章:娶亲?难不成是个负心汗?

    云映听了,唯恐他人听了话儿,疾步向着门边走去,慌忙“吱”的一声关起了大门。

    “小姐,您小声点,这话若是被那门外把守的听了去,可是要招了祸了。”

    孙梦瞅了一眼门外,鼻子里发出了不屑的一声“哼哼”。

    “那又如何?我才不怕呢,听到了更好,传去了更好,天天困在这,还不如被他处死了算了。这一日日的,禁锢的似了笼中鸟,这于一个鲜活的人来说,真是折磨的很。”

    “小姐若是觉着闷,那云映和兰儿就陪着您再出去转转,虽说新王让人成天的把守着,依云映看,倒也没有多么严格,只不过貌似不管我们生死罢了,冷着,吊着我们而已。”

    又道:“小姐,我知道您生气,这样的事情放到谁身上,都是心里头不舒服的,但小姐您别老死死死的好不好?不吉利。”云映有些急了。

    “云映,我只是有些奇怪,他怎么又肯成亲了呢?那女子你可知道是些什么来头?莫不是,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又让他终动了心不成?”她不解的问。

    “云映倒是有一些听闻,但也不知真假,都是一些宫女间的传话。说是新君王很小的时候,老君王就给定的一门亲事。那时的新君王身体很是病弱,问遍了良医也吃遍了神药,身体就是不见好转,各种办法都用尽了,甚至连天象地理等等一一讯遍,最后,连宫里的司天监也束手无策的很。后得一大臣指点高人,城外请来了一民间算命先生,人称神算子。”

    “什么神算子?都是些糊弄人的东西,哪有那么高明的人。”她打断道。

    “小姐,您听我说呀。想必那老君王也是没辙了,糊弄又如何,关键君王他信啊。还别说,经过那神算子一指点,说是五行缺金,男性体便会软弱多病,性格柔软,更重要的是难挑大梁。老君王一听,那叫一个着急,这可如何是好呀?要知道,老君王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将来天下的传承还要依靠了他。问,如何解呀?得找五行阴阳的人平衡才行,恰巧那功利心极强的前线将军贺健,当时也在场,这个贺健可不是一般人物,早有听闻他战绩赫赫,但也野心勃勃的很。好在以老君王在位时的气焰气势,也不是一般的人能为,倒是能压的住他的野心,这个贺健倒也本分。”

    云映拉着孙梦坐了下来,她继续道。

    “听闻来了一神算子,这个贺健便也要打算,让这神算子算一算战场上胜败几何,那时候,正是魏蜀两国打的不可开交之势,我魏国还鼎盛的很,老君王也是焦头烂额。可那贺健一听新君王命里缺金,便丢下方才还要卦算的战事,连连说好解好解,臣就有一女,金可互补,若君王不嫌弃小女平庸,臣愿将小女送入宫来,将来无论份位如何,也绝不计较,只一心渡太子于难关。那神算子也是个机灵人,早已听说这贺健来头不小,这若算不好了,两头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当即就将那贺健之女的生辰八字要了来,一算,正好,加上神算子一翻伶牙利语,说是刚柔相济,国泰民安,互补的天衣无缝。当即,老君王满意的很,说既然如此,早定晚定都是一定,便将这门婚事定了下来,还说什么.....。”

    “说什么。”孙梦听的着了迷,入了神。

    “还说神算子就是神算子,总算解了他心头一大忧啊,当然这位份嘛也定是正室,才能压得住邪气,非王后这个位份不可。”

    “那贺健可真是捡着好了,以他那野心,保不济会做出什么事来。如今这小女当了王后,而老君王又过世了,对贺健来说,自是万利而无一害的。”兰儿道。

    “谁说不是,现在老君王不是走了吗?新君王如若不满意,自是可以推脱了,怎又同意上了呢?”孙梦有些不解。

    “小姐您有所不知,这君王并不都只有您看到的光鲜,君王也有君王的苦衷。”云映叹息了一声。

    “他能有什么苦衷?负心汉,我们小姐千里迢迢来和亲,他倒好,这么久了,也不来看下小姐,现在,又成上亲了。我看他那些什么痴心痴情,都是狼心狗肺,可惜了那凌馨子的女儿了。”兰儿打抱不平,愤怒的很。

    云映看了一眼兰儿:“兰儿,你终归还是年轻了些,这有些事情你不深入了看,表象是瞧不出来什么的,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便转向孙梦:“听说最近边城连连战败,百姓苦不堪言,那贺健也是心机颇深之人,一番心事不在战事上,却到处散播消息,将当年神算子一事传的是人尽皆知,而众文武将士也多有怨言,将前线战败归于新王的无能懦弱。”

    “真是荒唐,那贺健分明是狼子野心,依我看,他这是在逼婚,然后着急着要篡位,他呀,怕是那颗贼心按捺不住了。”孙梦冷冷道。

    “小姐,您是个明白人,事情您看的真真的。可那百姓不知啊,君王更是迷糊,可恨的是那些臣子将士们无一不信的真真的。这不,新王迫于压力,只能娶了那贺健之女。”

    兰儿一下子跳了起来:“那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办,小姐,我们还是逃了吧,让他们内讧去。”

    她摇摇头:“现在事情还不明晰,看看再说吧。”

    又转向云映:“云映,这几日你多留点心眼,若有什么事听了来,一字不漏的要来说与我听,到时,咱们再见机行事。”

    云映点点头。

    孙梦顿了顿,又想起了战场上的胖墩。

    “有一些日子没有魏国的消息了,你们,你们可给曹大人他们捎去过家书?”她问。

    “小姐莫急,昨儿个老夫人就来信了,本来昨天想说与您听的,看您瞌睡的香着呢,兰儿也不敢打扰,今天居然给忘了,小姐莫怪。老夫人信中听闻您一切安然,开心的很呢。”

    “那魏国可安然?战事可还顺利?”她其实是想打听点儿胖墩的消息。

    “胜败乃兵家常事,小姐您莫操心,王自有对策战术。”云映回道。

第154章:王后的下马威。

    “听闻前段魏蜀两国交战甚是激烈,虽蜀国最终以以退为守,但我魏国也伤不胜数,据说新武状元裘将军骁勇的很,身中数刀仍英勇杀敌。吾王对他刮目相看的很,说他年岁虽轻,但胜在有勇有谋,冲锋陷阵,杀敌无数,对他很是器重。”兰儿话一落,孙梦手中的茶碗跌落了下来。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吓坏了。听闻他受伤,一颗心吊了起来,不安的很。

    兰儿和云映见了,连忙双双围了过来。

    “小姐,您怎么了?”

    “是昨儿个没休息好吗?您定是又失眠了吧?自从来到这蜀国,您就寝食难安的很。一会儿,我去后花园弄点花瓣儿给您泡个热水澡。兰儿,你去给小姐冲杯温热着的蜂蜜水来,一会给小姐服下,也好让小姐舒服些。”

    “兰儿。”她叫住了欲起身的兰儿,问:“那裘将军,可还安好?”

    “好着呢,没事。”兰儿说着,便扭身要走,又突地停下,疑惑道:“小姐,您管他做什么?您来这蜀国,兰儿可是听说了,一切都是他的作为呢。既然如此,小姐应该恨他才是,怎还惦念起他来了?”

    她苦笑了起来:“恨?”又低低道:“我就是随便一问,你忙去吧。”

    牵挂一个人,总是会喜乐随其牵引,从心底,滋生出许多莫名的惆怅烦恼担忧。相隔愈远,思念就愈深愈切,白天黑夜,挂牵无时可了。

    “小姐,您总是郁郁寡欢的,这都好些日子了,总这样,对身体也是不好的。云映总是见您半夜了也不睡,云映也不敢多问。小姐,您是想家了吗?”

    她对云映摇摇头。

    她的心事,云映自是不知道的。

    兰儿无意之中的一番话,让她喜忧掺半,喜的是王对他孩儿的抬爱,胖墩也是努力的。忧的是他如此前线奋战,她总是害怕,他生出个什么好歹来。

    世上的瓜恋子,总是藤蔓般的长牵在心头,万般愁绪唯盼子好。

    一日复一日的光景里,这天,阳光正好,院外的各色花儿也开的甚是漂亮,云映和兰儿一旁打理着小花园,她正花园里喝着茶,突闻门外传来了吵闹声。

    “你这该死的奴才,睁开你那狗眼好好瞧瞧,看看我家主子是谁?你竟也敢拦了来。”一侍女般模样的人大声嚷嚷着,完全不像是一个下人该有的修为。

    “不是小的不让进,是君王定的规矩,谁也不许踏入这逸琇宫半步,说是要冷了这魏国的女子,君王的话,小的自是不敢不听。”

    听见门外把守为难的很,又闻一声责问透着火药味。孙梦有些嘀咕:“咱这宫里从来也不见有人来过,今天是怎么了?那女子的声音竟犀利的很。”府身往前探了探,有些低郁道:“现在的下人们也是看脸色行事了,外头指不定是哪个宫女没了规矩,好歹我也是这逸琇宫的主子,不受人待见也就罢了,连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张狂的不成样子,你瞧那嗓门大的,可不就是故意想让我听了吗?”

    “小姐,您别想多了,云映瞧瞧去,到底是谁这般的没了规矩,大呼小叫的。”说着,便一小溜着走了出去。

    边走边道:“谁在吵闹?吵的我家小姐都厌烦的很。”

    那和侍卫正僵持着的两位女子,见云映出来,侍女般模样的人连忙道:“你是谁?见了我家主子还不快快问安。”

    她连忙瞧去。

    面前的女子淡紫色华服裹身,外披红色绸缎宫袍,袍上绣着大朵艳红色牡丹花,细细金线镶边,勾出着精致轮廓,在阳光下甚是晃眼,头插凤凰钗,一身雍荣华贵。一双眼眸似水,但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傲视于她。

    云映顿明白,面前的人一定就是那新王后了,她连忙双手交差,轻低于腰际,双腿屈弓:“奴婢见过王后,王后娘娘万福金安!”

    那王后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突地射出,眼神凛冽地直视着眼前的云映,于她面前似射去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直叫人不敢抬起了头来。

    “你倒是有些眼力神,我还以为,一个个都是眼瞎呢。”她狠狠地向旁边的侍卫投去了一个厉色,那侍卫顿吓的头垂到了腿肚子下,不敢吱了一声。

    半晌,弱弱怯怯道:“王后娘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千万别动怒,王后娘娘里面请,王后娘娘快里面请。”

    她把玩着手上的红宝石戒指,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斜视着眼细细打量起了面前的人,鼻子轻轻地冷哼了一声:“你这狗奴才,下次,把你那狗眼睁的再大点,今天,暂且饶你一回,若有下次,定不饶你。”

    她金色护甲微翘,指着那侍卫,那侍卫头低垂的很,只嘴里“是是是”的应着,硬是不敢抬起头来瞧面前一眼。

    云映瞧见了,想必这王后今天是找着茬儿来了,她眼里突起了冷漠,瞅着面前跋扈的厉害的王后,不由心生厌恶,故意撇开那王后的脸,一副瞧不见的模样,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些什么?

    那主仆二人仿似瞧见了云映的不悦,王后抚着手腕上碧绿的翡翠镯子,眼角轻挑向她:“听闻,这逸琇宫有位和亲的女子住着,一时好奇,便想着来瞧一瞧,怎么,也要经了你等同意方可?”她阴阳怪调着说。

    “也难怪了,这逸琇宫路远又偏,君王别说不喜欢这魏国来的女子,就是喜欢,也不会来的,你瞧,连我都走的有些儿累了,你们这些没点眼力神的,还不快请本王后进去喝杯茶。”

    那二位把守的侍卫一听,纷纷跪下。

    “小的们该死,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让王后受累了,请王后见谅,不要和小的一般见识。”说着,连忙后退向了一旁。

    她懒懒洋洋撇嘴一笑,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蔑笑之意:“也难怪了,这地方这么偏僻,怕是前殿有个什么事儿,想必这边也是不知道的。不怪你们,我昨日刚大婚,今儿个就叫你们认识,那自是为难了些。来日方长,都一个个好好的睁着你们那对狗眼,把本王后瞧仔细了,别尽长着一双狗眼,不认了主子。如此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说罢,扭身便向里走去。

第155章:王后的下马威

    孙梦在屋里听的真切,看来,这王后并非善良之辈,她不禁心里有些打鼓。偷偷大门口瞧去,只见那大门口侍卫又惊又怕,双腿不听使唤,筛糠似的乱颤个不停。

    她有些疑惑,这逸琇宫一直门前清冷,从无人踏足,这王后怎么会来了呢?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云映连忙前面迎着路,待行至屋内,她飞快的挪去一张凳子:“王后请坐,奴婢这就给您冲壶好茶来陪罪。”

    孙梦一番行礼之后,便也一旁坐了下来。

    心绷得紧紧的,但仍于王后的面前,向她呈现起一脸欢喜,脸上如绽放的花朵儿般喜悦。

    “王后今天突然金足踏入妹妹这逸琇宫,倒让妹妹受宠若惊了,让这逸琇宫也顿蓬荜生辉了呢。要知道,姐姐可是这逸琇宫里头第一个踏足的贵客。”她面着一脸悦色。

    她听了,依然一脸的冷峻颜色,一丝丝不满由心里涌出上了嘴角。她咧起嘴,定定的看着孙梦,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直打量的孙梦浑身不自在的很。又见那渐渐生成仇恨一样的目光,像怪兽一般要吞噬着她的心,使面前的孙梦,倒突然坐立不安的很。

    “你就是那个?那个不受君王待见,冷落在此,从魏国来的和亲女子?”她趾高气扬,嘴角挑的老高。

    孙梦很奇怪,她问自己话的意思,居然是生气的模样。

    “正是,王后您走累了吧?”她寻了个话头,想要打破了尴尬。

    “这逸琇宫离的偏远,想必王后一定走了很久了,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但云映做的一手巧活,她自制的小点心好吃的不得了,一会我那丫鬟云映便会端了来。”又道:“我那丫鬟兰儿性子调皮些,就喜欢收集些清晨的露水泡茶,什么嫩茶尖,花瓣儿,拿手的很,一会王后您也尝尝。”她张起满脸吟吟笑意。

    那王后听了,眼里四处打量,最后停在了孙梦的面前:“早就听闻逸琇宫之事,只是没有想到来了之后,倒与听闻有些差异了,看来,你们主仆挺会生活,倒也没有传闻中的有多凄惨,更不觉简单冷清之意。”

    说着话儿的间隙,云映和兰儿端了茶水与点心进来。

    “王后您尝尝,这桂花糕香甜软糯,入口即化,好吃的很。”孙梦拿起一块桂花糕便递了过去。

    王后表情突地凝固起来,身子微微向后倾了一下。

    孙梦的手停在半空,又缩了回来。

    “王后定是觉着这点心模样糙了点吧?是啊,可是胜在味道甚好,您若不嫌弃,可尝上一口。”孙梦一边说着一边瞧去,只见那王后身旁的侍女,袖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王后接过手帕,擦试着自己的双手,待侍女接回手帕,她神情优雅的轻手捏起一块桂花糕,又轻轻柔柔的送到嘴边,一小口丁点儿的咬下。

    孙梦有些尴尬,心里却很明白,王后不仅是嫌弃之意,更是在暗地里给她一个下马威。

    王后一边吃一边皱起了眉头。

    “这点心外表倒没有你说的一般,我倒一看上去,就有了让人急不可耐的要咬上一口,只是嘛。”她抬头看了孙梦一眼。

    “只是这味道,真是一点也不像你说的有多么好吃。可见,这点心也随人,是一模一样的。好看的人未必底子里就好。古语说的好,好看不中用。可惜了这身皮囊了。”说罢,她便吐出了那嘴里的桂花糕,随即将手里的桂花糕也一并扔到了盘子里。

    兰儿欲张嘴,被云映连忙拉了回去。

    “王后若是不喜欢,想必是味道不符合王后,我再让云映换了去。”孙梦让自己沉住气。

    “不必了,换来换去又能怎样?还不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还能变了去?好看不好吃的,再如何变换了也还是不好吃的。”她近乎有些厉声的说,便盈盈起身,衣衫上流苏发出的细微碰撞声,清脆的响着

    “王后慢走。”眼瞅着她迈步离开,她有些急急送客,这心里着实有些厌烦慌乱的很。

    王后听了,突地回头深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露出着鄙夷的一瞥,让人很是不易捉摸,便急急的向外走去。

    待目送那王后远去,云映关起了大门,兰儿一股子愤恨倒了出来:“小姐,我看这新王后,摆明着是想让您不痛快,初次见面,她就失了王后的端仪,句句都是些挖苦人的话。”

    “小姐,这王后不像是善良之人,您以后得绕着点,她今天明显是冲着您来的,至于为何?您看,我们素日鲜少出门,和她自是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今天,她就这般的言词犀利,依我看,不好惹的很。”云映忧心道。

    她懒懒的倚门,门洞向外而望,又轻轻合上双眼,一陈微风轻轻拂过,蝶翼般的纤长睫毛轻轻颤动,她的双眼生起了迷离:“看来,以后咱们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你我都得有个心理准备。这王后以后找茬的日子,怕是多的是,咱们,得小心应付着。”

    “小姐,那王后的话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云映怕孙梦伤心。

    她点点头。侧过泠眸,浸染着伤心,茫然的看着屋外那一丝风过,神情黯然。

    .......

    自从白墨再一次出现在孙梦的视线,她便总是盼望着能再见他一面,对于那些明明暗暗,断断现现的片断,总是想向他问个明白。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他为什么对自己陌生了呢?他又因何也来到了蜀国?

    她烦躁得团团转,心里,像塞上了堆堆乱麻,面前飘着层层愁云。

    她决定再出去一次,反正这逸琇宫也没有人管她们。

    话一出口,兰儿自是欢喜的不得了,连连说要多带些银两,她总是对那些零零种种的小吃馋的不得了。

    但云映却有些担心。

    “小姐,我们再出一次逸琇宫,也未必能见到您的老熟人,依我看,还会多一些危险。您想啊,王后昨儿个来过,她对您可不太友善,甚至云映瞧的出来,她对您是有些不怀好意的,那贺健之女若听闻您出了宫,会否暗中使绊呢?云映这心始终是悬着的,还是谨慎些为好。”

    听云映如此一说,孙梦竟笑出了声。

第156章:曾经围筑的心墙,拆了吧。

    “你呀,凡事周全过头了就是多虑,那王后为什么非得和我过不去?我和她无冤无仇的。再说了,人家要对我使着绊儿,宫里头就行了,还非得外面?你呀,别整天神精总绷的那么紧行不行啊?”

    她照着云映的脑袋,狠狠地点了一下。

    云映仍然道:“小姐,您就是太单纯了,云映觉得您还是呆在这逸琇宫稳妥些,我去寻您那位老熟人如何?.......”

    “不必再说了。”孙梦打断了云映。

    从前她在心里筑起着一道心墙,拒他于心门之外,只是后来才发现,原来有些记忆,还是会被往事的尘埃,套上了一个铁链子,带到了曾经的里面去。如今她迫切见他,等待他,寻觅他,是不是就代表了对从前的认可,也或,心底一个终于足够让她在乎的人,她,可以拆掉心里围筑的那道围墙了。

    心里,她早就想去寻他了,一旦要迈开脚步,她倒内心忐忑不安了,胸怀就像揣着了一只小兔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几乎着匆匆一路小跑,向着老地方,她和兰儿云映东张西望。但一个时辰过去了,白墨也没有经过这里。

    她不禁有些失望失落。

    可她不愿意离去,不愿意轻意放手,她在等,坚信他也一定会出现的。可是,当时间分秒过去,望穿了秋水,却望不到他的身影。

    “小姐,那人长着什么模样?这里会是他的必经之路吗?万一,他只是偶尔路过呢。”云映很是小心翼翼,她瞧的出来,等待中的孙梦一脸失望,面上更因此着上了厚厚的忧郁色。

    云映和兰儿也等的有些累了,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就像灰蒙的天,薄尘覆盖在了心里,随时随地,让人心里生起了低落。可孙梦仍坚信她一定会等到他,那么,所有的欢笑和泪水都是值得的。

    “小姐,太阳落山前,我们一定要回去,再守一会儿,若您那老熟人再不出现,我们还是就回了吧。”

    顺着云映的话,她抬起头望了望天,这才发现,她竟等他大半天了。

    她深深的失落了,留不住的总在原地打转,放不下的都在过去里逗留不停,离不开的等待,终在失望中生成了一道伤。

    面对云映一直喋喋不休着的话语,她也顿由失落转而变得烦躁,连那话语也高了起来:“要回你们自己回。”

    兰儿一听,瞧着孙梦的意思不对:“小姐,照您的意思,不会,不会晚上也要在这守了吧?”

    她白了她们一眼,便不作声也一旁坐了下来,站了许久,她都忘记了自己的腿肚子胀的厉害。

    等待一个人是酸也是苦,可心里那份想念是甜。等待的希冀,因为心里的盼见而令人兴奋,她的心底,就似了那路旁痴痴凝望,盼望久未归家门的郎君,涌动着日渐面前,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曾经胸口暗香浮动的心事,虽空白了时光,却也只为了等待一个人的出现,将那些斑驳的记忆唤回。

    天黑全了,再不进城,城门也要关了。在云映和兰儿的催促下,孙梦只得怏怏着往回返。

    心似淋过雨的空气,连伤心都疲倦了,那些记忆里的童话,开始慢慢消融。

    “云映兰儿,走吧,我们回宫去。”

    她低低而道,郁郁着一脸,对面前的等待无能为力的很,深深叹息了起来,心里说顺其自然吧,心无所恃,只能随遇而安了。

    “听闻那王后昨天和君王闹脾气了呢。”许多天后的早晨,云映一进门,就对着一旁给孙梦对镜梳妆的兰儿说。

    “小姐,您可听到了吧?这王后可真是小孩子脾气,大婚才多久,竟也敢闹起了脾气。”兰儿嘟囔着。

    孙梦笑了笑:“人家发脾气是人家的事,你生的哪门子气,你瞧你,一说她,你就满脸的气恨,你若是不喜欢她,咱以后绕着她点就是了,兰儿可不要老气,这小脸呀,鼓胀鼓胀的,都似了那发面的馒头了。”

    兰儿仍气鼓鼓道:“我就是气呀,您瞧她前些日子头那个得瑟样,咱不是一样的没招她惹她,她还不是一样欺负了来。”

    见兰儿说个不停,云映走了过来。

    “小姐,还是我来给您梳头吧,您瞧兰儿那激动的样子,一点也藏不住自己的脾气,她那张小嘴,有什么,想到什么,就往外都嘟囔了出来,您得好好说说她,别让她什么都往外嘟囔。”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有些话啊可说,有些话不可说,这不是,在咱这逸琇宫里头吗,去了外头,我自是会嘴巴严实的很,云映姐就是多虑,这点轻重兰儿还是会拿捏的。”说着,便端着洗漱等物出门忙去了。

    云映投去吟吟一笑:“那就好,兰儿明白就好。”又转身向孙梦:“小姐,您知道那王后为什么闹脾气吗?”云映问,孙梦摇摇头。

    “云映听外头宫女太监们私下议论,说是君王一直对她冷淡的很,连寝宫都不回,晚上都是书房就凑合了一宿,这平日啊,连话都难得和那王后说上一句。”

    “哦,这又是为何?”她抚了抚头,又对着镜中云映的身影道:“难不成,新王对王后还真有冷淡之意?心中仍挂念着那凌馨子之女不成?”

    “谁知道呢,总之,对王后是冷淡的很倒是真的,旁人都传的厉害,不能假了去。”云映在孙梦的发饰上,插上了发妆上最后的一支牡丹发簪。

    听的云映如此一说,孙梦倒有些对那新王另眼相看了。

    云映又道:“那王后自小娇生惯养,脾气坏的很,这不,今天云映外头回来,就听闻那王后直接大殿上闹了起来,真是失了分寸,哪有了王后的端仪。据说,君王气的很,说是她要再如此的失了分寸与规矩,就让她回那贺府去。”

    “她的父亲是大将军,将军之女多少会秉承些父亲的习性,加上云映你方才说的娇生惯养,想想都知道,脾气不会好到哪里去。”

    “谁说不是,这王后真是任性了些,凡事由着性子来,也是太不把新王放在眼里了,多少还是仗着自已的父亲前线有功,新王拿她不得,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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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新愁旧念

    她听来多少有些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云映,我听来总觉着不可思议的很,那王后是个聪明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来挑衅新王的耐力,她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她难道不怕新王一个不高兴,降下罪来?”又摇了摇头:“若是真的,也是未必不可以,她的脾气习性咱们倒也是领教过的,还不是倚仗着自己的父亲,这贺健是前线大将军,战绩赫赫,这蜀国江山有一半多是他打下来的,想必新王也为难的很,自是敢怒不敢言的。人人都知道,这蜀国,除了新王,这天下怕是也只有她那父亲说了算了,这或许也是他将新王拿捏的准准的,料定新王不敢把她怎么样。新王有了王后,往后的日子也是有他受了。为王者也有王的烦恼,要周全全局,承受的,自然也比常人要多出许多。”孙梦叹息了起来。

    她的心情也似了晴雨表,虽然蜀国的好坏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但倚念新王的苦衷和一份固守在心底的感情,她倒也感同身受,备觉他的不容易了,这心里,也只能打抱不平般,深深叹息了。

    “云映,今天简妆就好了。”她缓缓地取下了头上那牡丹发簪:“今天,我要出去一趟,不必华服艳妆的,尽招了人眼。”想起新王对那凌馨子女儿的深爱,她突地想起了白墨,自那日一见,她就一直放心不下白墨,心里总寻思着,要不要再出城一趟。

    当下,在新王的情绪里添上了自己的新愁,让她倒迫不及待的想去找白墨了。

    不知道几时许,她对白墨的牵挂多了,日日夜夜的期盼里,藏着思念。牵挂一个人,无论闲时或忙碌,有意或不知觉,他的音容,总是会时不时地面前闪现。

    再次的相遇,俨然让牵挂变成了一种情愫暗生,并慢慢饱满成了一粒种子,随时便要破土而出。当心中有了这份盼见,她的生命,就仿似也斟满了爱的汁液,酸甜难语。不知觉中,生命的琴弦,默默地奏响着欢快的旋律,每一声奏响都是思念的挂牵,虽洒落的音符,有感伤,但更多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

    “小姐,您既要去,云映想必也拦不了您,一会,我和兰儿陪着您一起吧。”云映轻轻拆去旧妆,重新梳了起来。

    庭院微风徐徐,伴着花香拂门而入,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芬芳的空气一并吞下:“一会你和兰儿去后花园采些新鲜的花来,这屋里只有放些鲜花,我这心情才能好些,近来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心,压抑的很。”她有意支开她们。

    “小姐莫不是还掂念着老熟人吧?小姐这样盲目的找,也不知道能否见着?一会等这妆梳好了,我和兰儿一起陪着小姐去找,省得像上次一样都天黑了,云映自是不放心的。”又道:“小姐,咱这地方虽然偏僻,但胜在有个小花园,想必这逸琇宫的前主,也是位闲情雅致之人,花的种类也甚是多。一会,我再采点那玫瑰花瓣,给您做些鲜花饼,小姐您吃了,自是从身体里头向外透着芳香呢,那样,可不是连那蝴蝶也要飞上发梢,怕是蜜蜂也要从身上采着蜜了。”

    云映开心的很,她的打趣并未能引起孙梦的悦颜。只听到她却道:“我也挺好奇这前主是位什么样的主子,这么大一个逸琇宫,如今.......。”

    “小姐别想了,若再要捉摸个透彻去,怕是小姐的白头发又要多长不少了呢。”云映打断道。“兰儿这丫头,莫不是趁着洗漱的功夫,又不知跑哪去了,这都好一会了,也不见回来,真是贪玩的小孩子性格。”她探了探屋外。

    待她梳好,孙梦轻轻的起身:“那你就快去瞧瞧吧,可是又和哪个宫女聊着天儿忘记了回来。”云映轻叹息着,便疾步走了出去。

    见云映走远,孙梦连忙也出了去,一路疾驰于城外。

    心,像洒满阳光的天空,虽着少许灰蒙,但盼见的迫切让一颗心小鹿般乱撞,跳动的厉害。她的心不停争斗,若是今天又不遇......?想到这,满怀的愁绪乱了一身情绪。她渴望他的出现,却疑惑,或许他的心底,早已没有任何的欲望和涟漪可以激荡了吧?只是对于她,当脑袋那些忽明忽暗的过往肆意穿梭,她也因为一份痛楚而执着的守望了。

    原来这一杯甚浓悠长的盼见,还是酿成了一杯浓郁的感情琼浆,一种,想见的执念,或许,这是爱情悄悄到来的模样吧?

    她无法理清自己的头绪,是一段过往里想解开谜团,还是谜团里早已生成了爱?否则,盼见的执念里为何如此激动?而牵挂的心又缘何如此强烈?

    阳光线,尤如娇艳的花朵一般灼烈。繁华的街市,货物琳琅满目,一片五光十色,种类繁多。男女老幼,或骑马,或乘轿,叫卖声,穿行的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她一路穿行,走过巍峨的城门楼,城门内外,通行的人潮汹涌,不时马蹄下尘土飞扬。

    孙梦已经在城外的路口等白墨二个时辰了,他依然没有出现。

    有些时候她也问自己,为什么要等他?但她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那种,要见他的感觉和心情。

    满眼是一片繁荣景象,只是她当下的心情,因盼见的人儿久未现身,她的眼里着上了忧伤,焦急和失望。

    或者,那只是偶尔一见,便再也见不着了吧?这样想着,她怏怏着正要抬脚回去。

    远处浓烟袭来,耳旁马匹声扬,一行精骑兵飞驰而面前,为了超前,那领头的小官嘴里不停囔囔着:“让开让开,都让开。”人们纷纷两旁退去。她正疑惑谁家的马儿在抢道争先?一眼瞥去,透过尘霾,人群中突然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他,是他,她的心瞬间明亮激动了起来。

    飞一般穿越过人群奔向马路中间,不顾被一只只壮马踩压的风险,待面前一将士模样的人“吁”的一声,扯着马绳她面前停下:“你找死,还不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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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认错人了?

    她管不了当下,也听不见了那将士的喝骂。只顾向着他的方向望去,惊的半天无语。

    那将士见了,大声斥责道:“姑娘,要找死别处去,别挡了道,我等有公务在身,你快让开。不然我这马儿,可就要从你身上踩过去了。”

    她没有理他,穿越人群径直向白墨走了过去。

    那跟前的一众将士见了,纷纷勒马于她面前挡起了一道人墙。

    她有些绝望,只能道:“白墨,是我,是我啊,我是小小,小小啊,你难道忘记了吗?”说着话的功夫,眼泪竟哗哗而下。

    这次甚不易见他,她生怕他一个绝情,又策马而去了。

    他缓缓抬头,又下了马来,众人见状,纷纷退于两旁,不再阻拦。

    他投来一双看她很是陌生的眼神,似在心里思量了半天,过了好一会,仍然没有开口,只一副打量她的神情。

    她在他疑惑眼光的注视之下,竟有些心慌,看了看他身边威武的一众将士,或许......?她心里也打着鼓:他,他或许变了,不再是从前的他了,人都是会变的,他一身华服,再也不是她可以配的上的了。

    她郁郁的,不知觉地退了起来。

    从前她怪他一厢情愿,现在,她从他不识旧人的眼神里,知道自己现在才是那个一厢情愿的人了。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一厢情愿,有着太多的一腔孤勇,而他,却有了太多的冷漠孤高了。

    “姑娘,怎么又是你?”

    半晌,他不知不觉地,嘴角浮现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是我,我是小小。”仿佛终被他忆起,她回答的甚是响亮。

    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情,“小小”那两个字说的响亮,似要给他一个坚定的提示,唤起他心里沉睡的自己。她用力的点了点头,于他面前,努力绽开一抹雨过天晴后的灿烂笑容。

    只是话语一落,她本能地感知到这身旁的每一个人,每个角落,都在观看她的奇特和怪异。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似了一个怪异女子,可她顾不得旁人怎么想了,那份心里萌动的思念,当下在这个异国他乡,这样的一份相遇,终让心灵有了一丝温暖的栖息地,她无以自拔,她不想摒弃这份温暖。

    向他投去一个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了双颊,曼妙眸光盈满灿烂。

    “小小?”他喃喃念道:“这名字听来多么亲切,我,总似曾听到过。”又一双甚是迷糊的眼神向她:“这名字在我心里仿似好久了,可是.....。我们,我们可曾认识,不然为什么?我对姑娘你是那么的清晰,可怎又那么的模糊?”说着,他摇起了头,在她殷切期盼的眼神中,黯然一句:“只是,我并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白墨,你说的这个人我也从来未有听说过,姑娘几次认错了人,定是将我当成他了吧?那人可是你的心爱之人?”他深邃的眼神温柔道,双眸定格于她,一道忧伤闪过。

    他,分明是他,却再也无从想起了她。这命运有多可笑,就似了从前,她也是这样的一副冰冷模样对白墨的,孙梦的心陡然失落了:“为什么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小,你从前不一直这样唤我吗?我是小小啊,你到底怎么了?你分明是认得的,你也分明是记得的,可为什么?你要一副不再识我的神情?”她着急的哭出了声,以为他一定是在怪自己,所有用曾经同样的方式来对她,可这又不像他的作为。孙梦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前,他于她面前一副爱的死去活来,思念情真意切,当下,他却不认得她了,而换成了她,对他百般依念。

    见她一脸泪水成河,他的眉毛顿拧在了一起,脸色也像黄昏一样的阴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轻轻柔柔地向她脸上拭去,为她擦去着眼角的泪滴。

    那一刻,孙梦的心,突地像极了柔软的一张草皮,往事里触动翻滚.......。

    眼前的白墨,还是那个用情至上的白墨。

    顿时,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一泻而下,她在心里几乎叫了起来:他是识得自己的,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

    孙梦抿着嘴,泪水在眼眶里奔涌,她几乎着蹑手蹑脚,生怕一个重响,便又将他惊了回去。身体向他靠近,他只顾定定的看着孙梦。她想,或许他亦然:时间若停止该多好。一切仿似心领神会,心心相通的样子。

    “姑娘,我家主子说了,他不叫白墨,你是认错人了吧。”她正沉浸在自己重逢后的欢愉里,也为他终识得自己而万般兴奋喜悦,那将士却又走了过来。

    她方才还若蝴蝶般的心情,只要他面前一张开,便有一双大手将她温柔托起,但雷击般的声响了起来,使她只一会前还蹦跳欢愉的心,顿跌落到了谷底。

    他也仿似思绪中回过了神来,猛地一抬头,看见将士面前而立,他的模样有些犹豫,目光四处移动,许久道:“对,我不叫白墨,你认错人了。”说完,他是那么的不安,甚至不敢接触孙梦的目光般,又把头垂了下去。

    她顿愣住了,眼前分明是白墨无疑,而他却偏偏说自己不是。她痴痴呆呆地站着,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五脏六腑仿佛都挪动了位置,甚不是滋味。

    “不,你是,你是白墨,你本来就是白墨。”待他上马之际,看着被将士扶持上马的白墨,她还是失控的叫了起来。

    只是未能给她一个缓冲,那将士便一句:“爷,您坐稳了。”话音一落,用力的拍打了一下白墨的马骑,那马儿便一陈风似的跑了远去,接着,一众将士纷纷扬鞭前行。

    看着面前尘土飞扬,他还是远去了,她顿在原地,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膝,伤心无助的哭了起来。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木头一般地蹲坐在原地,久久未动。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个一盆透凉的水,全身麻木。

    透过那扬起的尘霾,她恍若瞧见了白墨:他扭转身来,向她一个回头,深深投来了一眼。

    她瞧的出来,那眼神,满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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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低落

    云映焦急的不停院外张望,她的心突突跳的厉害,来回的踱着步已甚多重复,手心里都搓出了不少的汗珠子。

    “小姐真是的,我就一扭头的功夫,她就不见了,若是在这王后未识得前还好,怕就怕,和那王后相识后,她会生出个什么歹心来,那样,岂不是小姐要遭殃了。”说到这,她的心不禁提的老高。“小姐,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她不停地喋喋不休,甚至感觉仿佛四周的声音都全部消融了,夜的沉寂,使她更加担心,全身冷汗簌簌得直冒出。

    随手扯过一件外套,便要往外冲去寻孙梦,她害怕的很,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云映姐,我跟你一块去。”兰儿道。

    云映似乎很不高兴,她又突地凳子上坐了下来:“这乌漆摸黑的,上哪找呢?兰儿,你说你若不出去那么久,我就不会去为了找你,而让小姐丢了,这要出了事,可如何是好?”她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跳的越快,就越不敢往下想了。

    兰儿一脸委屈,蜷缩在一旁不敢多了言语。

    孙梦一路踏着伤心的步伐,漆黑的夜,瑟瑟晚风卷着残枝败叶袭来,使她更感到阵阵悲凉和痛楚。她就如了一个战场上战败的战士,颓废的很。双腿发软,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还带着点苦味儿。

    她一路低垂着头,生怕别人看见了自己难堪的表情。烦恼心口上的道道伤痕,痛的足以让她刻骨铭心。

    .......

    “小姐,小姐.......”

    云映身旁的兰儿突然荡漾起了笑声,她闻声转过头去,紧接着狂喜的很:“小姐可回来了,小姐可回来了,你可把我和兰儿急死了,可算回来了......。”说着,便迎了过去。

    “嗯”她低落的应了一声。

    “小姐,您去哪了?怎么这会儿的功夫才回来?这大半天的,您想吓死了我们不成?我们到处找你,还不敢声张,生怕那王后她们知道了去。方才着急的,我和云映姐就正想着要出城寻你去呢。”

    她们扶她坐了下来,孙梦真是有些累了,方才只顾着伤心,连这腿脚走了多远的路,蹲了多久又或呆站了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兰儿端来茶水,云映更是在她身上一通弹擦:“看小姐的表情,可是没有见着老熟人吧?您瞧您,那您也应该早些回来才是,这一身尽是灰尘落叶的,小姐今天定辛苦的很,一会让云映给您拿捏拿捏这腿脚,也好舒服些。”

    孙梦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累了,我今天走了好一会儿的路了,身体疲乏的很,我想早些休息了。”

    “也好,那小姐早些休息,我速速去打了水来,小姐擦洗后再睡吧?”

    “云映”她拉过转身要离开的云映,低低道:“我见着他了。”说着,语刚落,一股清泪涌出。

    她甚委屈的很。云映兰儿见状,吓坏了。

    “您见到谁了?小姐您说的可是那个老熟人吗?您见着他了?”

    她点点头。

    “那小姐该高兴才是,这怎么还落泪了呢?难不成,小姐是太高兴了,还是?”云映小心的很。

    “他,他不认得我了,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甚至他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云映,兰儿,我从前总拒绝他,百般躲着他,他一定是对我伤心透了,前尘之事统统抛弃了。”她竟大哭了起来。

    兰儿和云映慌了。

    “小姐别急,或许,他有些苦衷也说不定,也或者,他当下不方便认您,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小姐,或许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忘了您。”云映安慰道。

    “经历?”云映的话勾起了孙梦的疑惑。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烦恼成书,厚厚的一摞下来,在多少个日夜残年回忆起,都仿似极了大梦一场,欢乐喜忧里,却总为之牵动。待无数个第二天来临,她在叠加起来的心绪中,告诉自己要向着面前的阳光微微一笑,天天也就这么着过去了。

    只是,这一日一日的,像极了等死般的日子。

    逸琇宫真是冷清极了,以前还有几个侍卫把守着,自从那王后一来,连侍卫也被撤了去。

    有时云映或兰儿会从逸琇宫外带来一些听闻,倒也不至于隔世般的度日了。

    “小姐,近日我魏国是连连胜仗,捷报频繁,倒是这蜀国新王,近些时日真是要头大了,边土被占,兵力减弱,死伤一片。”

    “何止呀,最让君王头大的,还是那王后,三天两头的闹脾气,依我看,这都是贺健的鬼把戏,左右夹攻,您看哪,文武百官中竟有人私语,说是新王的软弱无能,才至败战连连。只有贺大将军才是国之栋梁,只有他才能挑起大梁。这等话,岂是那些没有后台依靠之人所敢说的出口的。细细寻思了去,里面可是大有文章。”云映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这话我听着迷糊的很,此话怎讲?”孙梦有些疑惑。

    云映便凑近耳根:“小姐还不知道吧,新王现在有意无意的,并未让那贺健前线征战,而是广用新人,或从旧将新兵中选拔英勇谋略之人。如此看来,新王是想慢慢让贺健那老贼知难而退,也是给他一个提醒,没有贺健,蜀国一样大有人才。却不想,难啊,您想啊,这经贺健之手带起来的兵将,数不胜数,这样的堡垒时日太久了,也就坚不可摧的很。拿下他一人,适得其反,我听得偶有人议论,这败仗,多少也有贺健的人在搞鬼。”

    “这要变革,哪有那么容易?既要预防他人狼子野心,怕是要大换血才行,可这大换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伤筋动骨事小,怕是更大的,要遭了大难,总之,我看新王都甚难的很。”孙梦道。

    兰儿一听,倒生起了一脸欢喜:“小姐,我们管他做什么,最好这样的情形再多一些,厉害一些,对我们魏国可是好的很哪。我看哪,咱们也找个时日,回我们的魏国去。明天我就给老夫人捎去家书,就说不多些日子我们便要回去了,想必老夫人知道了,一定欢喜的不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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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邂逅

    孙梦摆摆手。

    她还不想那么早回,她的心里还有未解开的结,何况,当时间的变化向前,不变的,还有那份坚守的思念和揪心,心里有了一个人,就踏上了一个漫长等待的过程。

    兰儿和云映便问为什么?

    她没有说话,心里却很清楚,这异地他乡牵绊自己的,是那个忘记她的白墨。

    他不知道,他能够走出她的视野,却再也走不出她对他的殷殷思念了,他能够远离孙梦的身影,却不能远离了孙梦对他的浓浓眷恋。

    他骑马转身尘霾中的那一个回眸,深深的扎进了孙梦的心里。

    虽然这凄苦的人世,最慢的是活着,最长的,却是想念了。担心一个人,牵挂一个人,这份心情只有自己才可以明白。

    看着窗棱处黑夜下的树影婆娑,此时似迎合着她的心情,那在心里的争斗,忘或不忘,想或不想,放或不放下,都于眼里似了一副魔鬼的手,正向自己伸来。

    那一日那一幕,又失落伤心在了心头,她垂下头来,把头死死地捂进了被窝里。

    清晨,湛蓝的天空,就像了刚刚被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般,像火一样的太阳,浇灌了天边的朝霞。

    一转眼立夏了,兰儿和云映总问孙梦几时准备回魏国。她不是不想回,只是心里有了牵挂的人。

    可她也知道,这蜀国怕是也不能呆下去了,总是听闻贺健一帮狼子野心之人内斗的厉害,新王别说从前不待见他,当下,更是不会顾她死活了。何况还有那时时寻事滋事的王后。

    “小姐,昨日个我去内务府领逸琇宫下月的份例,谁知,回来时碰着了那王后一行,硬生生给夺了回去,你说欺人不欺负人”

    兰儿昨天一脸委屈,小脸哭成了花脸。

    “这份例是新王规定的,也是新王给的,她王后就是想要夺了去,是不是也要知会新王一声。”云映有些愤怒。

    “那王后说了,后宫她说了算,还说什么,说我们本来新王就不待见的很,自是份例也不应该给的,兰儿就多说了一句,说她不该擅自做主,这样的事应该禀了新王再做定夺的,她就让她那侍女给了兰儿一嘴巴,说我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样的小事,当然是她说了算,新王才不管呢。这,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小事?”云映愤慨的很:“我看这王后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没有就没有吧,既然如此,云映兰儿,那我们这两天也收拾收拾,回魏国去吧。”孙梦见日子难熬,哪一种情形于她,这深殿或是白墨,都没有让她留下来的理由了。

    兰儿早就想回魏国了,听的孙梦话一出口,方才还忧伤的面庞顿现出了笑颜。

    异乡的天空,就似了断线的风筝,异乡的夜晚,夜很长,月亮很瘦,可异乡的人群里,白墨的出现,在异乡的路上,又似了一团火般,点燃温暖着她的心。

    “云映,兰儿,我今天要出去一趟。”这天,想着终要回魏国去了,她仍不死心,决定再去找一次白墨,誓要问个明白。

    不管如何,见他一面,她便安心地回她的魏国去。

    兰儿一听出去便高兴的很,应了一声“是”,干活的手脚也麻利了起来。

    “小姐,那您稍等着,云映给您带把蒲扇,天气热了,外面虫儿也出来了,驱驱赶赶总是好些。”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不会多久,你们就别跟着了。”她说道。

    云映兰儿顿时停下了手中忙着的活计儿。

    “不,小姐,您不能一个人去,我们跟着一起,一路上总归热闹些,还可解解闷儿,关键的,云映不能让您一个人出了去,这都要回魏国了,再节外生枝的,叫云映如何向老爷夫人交待?”

    孙梦听了,拉长起一张脸蛋,故作起了生气状。

    “你们若要跟了去,就都别回魏国了,也不要叫我小姐了。”云映兰儿听了,奈何不得,只能门口小姐小姐怏怏的唤着,无奈地看着孙梦的背影远去。

    街头的行人也少了,初夏,卖茶水的小摊贩却多了起来。

    初夏,石榴花渐渐开放,绿叶衬红花,格外一片生机,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树叶里射出,闪着粼粼光波。各色的野花都开了,红紫粉黄,像绣了一块灿烂的地毯,三五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中忙碌,飞来飞去,别有一番韵致。

    老汉们在街道两头聊天闲扯,一把把蒲扇扇的悠长悠长……

    她的心情也似了这灼热的阳光,灿烂一脸,那内心的希望,一下迸发出的热量,使她浑身都蓬**了殷实的气息。

    孙梦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来来回回已在城内城外转了一个时辰了,白墨却始终没有出现。

    她累极了,一阵小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股热浪,让她渐郁结的心情,火烧火燎地感到了窒息。这酷热难耐,又疲劳所致,她昏昏沉沉不想动弹半步。连那树枝头的小鸟,仿似也热的歇在了树梢,懒得再飞出去觅食了。

    天空此时闪起了雷电,天际边滚来团团乌云,墨黑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天空里的猩红,沉沉一片要坠了下来。紧接着,风大了起来,凌厉地街道中穿梭,她不觉惊呼这天气的变化无常,一副柔弱的身体早已战栗折服,几欲不稳。

    再不久,狂风大作,尘土飞扬,大滴的雨点狠狠地砸在地上,渐渐地,骤雨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孙梦只能失望的返回城内。

    眼瞅着这雨怕是要下一会儿了,她只能侧身躲进了路旁的一家小茶馆。

    “客官您要壶什么茶?”店老板见她进来,肩膀上搭着一条汗巾,满脸堆笑的问她。

    孙梦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早上只顾着着急出门,竟忘了带银子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把你店里上好的茶都拿出来。”说罢,那说着话的人向桌面甩出去一个银元。

    老板见了,眼里顿生起了光,嘴里“是是是”着,笑的合不拢嘴。

    孙梦闻声而抬头,是他!

    她惊的一脸木呆,他身后屋檐水帘潺潺,他低头弯腰而穿过,长发披肩向后,头发上束了条金带,一身白衣,雨水一映,更是灿然生辉。

    当下,四目相对,竟彼此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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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我们,我们从前相识吗?

    望着那细雨淋湿的街巷,眼前的他就似了面前苍穹的雨,于她面前飘飘洒洒走来,滋润了她的想念,也带来了欢愉。

    往事的点点滴滴,飘洒的雨丝携带着昨日的梦,往事历历在目,一瞬间,闪过了无数个画面,她隐隐约约想起了从前的景象,时间,总是沙子一般指缝间溜走。好在,他还是来了。她释怀的笑了,凝视着他,泪无声的滑下,她吸了一下鼻子,又用手狠狠拭去着止不住的泪水,脸上还有未擦去的笑意。

    “你......”她本想问他:你终于来了。可刚吐出一个字,她便紧张的不行。

    原来,邂逅和等待,仿佛生命里都早有安排,虽着了凄凉,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蓦然回首时,都能看到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

    雨水也打湿不了他的气度,遮盖不了他的英气,他站在她的面前,眼里的她,似了一个落寞而黯淡的女子,烟花一样虚空美丽。她半晌无语,面对他一脸的灿烂,她竟又多虑了,或许,他只是一个路过而已,这样想着,她竟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最卑微的姿态,独自幽幽涰泣。

    此刻的心,真是难以形容的很。他在她最没能料到的时候里出现,这翻滚着的心,沸水般跳跃个不停,内心里翻滚着狂喜与感激,胸怀中满溢出着幸福,只因他就在眼前,微笑,一如当年。

    明明早已相识,他的眼里,也明明是为了专程赴一场相聚,这深情一瞥,他似为她跋涉了千里,好像了才初时的相遇。

    她这红尘里流浪的过客,他和她终在不同的路口相遇,在陌生的风景里寻觅,彼此都在自己心灵深处编织着美丽,就像了眼前一段清幽的雨滴荡起的旋律,眼前是一幅纯美的画卷,一段,婉约的风景,在流动的音画里,闪着爱的光芒。

    那一刻,她一度萌发,她再也不要孤单地行走,那么多漆黑的夜里,她总渴望一双温暖的双手,可以让她不再一个人泪流,茫然无助的时候,有人为她分忧,总有人站在身后,陪她看尽风花雪月。

    眼里跳动的泪光,思念落在眸睫,惊喜写满脸庞,那么多的等待执念里,在他充满了别样温柔的眼神中,那一颗守候的心,瞬间溢装满了爱,飞扬起了暖暖的明媚。

    存在于彼此内心的惦记与希翼,不用言语诠释,只那相似一笑,不浓不淡,静静相随。

    他老熟人般的伸出手来,拉她面前坐下。

    “这几日我均有路过,却日日不见你,原以为你一直都在,却......,你,你可还好?”他问。

    自那一日一别,他的心,也挂牵起了她,总有意无意地,盼念她能再次出现。

    她点点头,又想起来问:“你怎么会在蜀国?”

    他听了,露出不解的一笑。

    “我为什么不能在蜀国?我本来就一直在蜀国啊。”见她疑惑,他反问道:“难道姑娘不是蜀国人吗?”

    她想起了自己的特殊身份,以笑掩饰着内心。又听得他唤自己一声“姑娘”,方才还紧凑的距离又被拉的远远。

    “姑娘?”她忧伤着扯出一句,又淡然而应:“我,我当然是的。”

    他身子一抬,挺直了腰板儿,哈哈一笑:“那就是了,我方才还疑惑,姑娘怎么问起这样无趣的话儿,想必姑娘你定是找不到话茬儿了吧?这样的话茬实在是好笑了些,我若不是蜀国人,我又怎么会在蜀国呢?”

    “客官,您要的茶水,客官慢用。”茶馆儿老板手中的茶壶桌面轻落,又一一摊开茶盏,待那茶馆老板一一妥当,他阻挠起那老板撩起袖口想要倒水的架势,自己抢了先,给孙梦的面前添了一碗儿。

    “来,喝茶,这天气热了,想必姑娘口干舌燥的很,这样的天气,多行些路便乏累的很,姑娘还是少出来的好。”又道:“姑娘你可是住在这附近?”

    她摇摇头,想起不久就要回了魏国,心中陡然的伤心了起来。

    “我,我过两日就要回去了,或许,再也不会来了。”她把回去二字说的轻描淡写,却暗自沉重在了心底。

    她话一落,顿瞧得他的脸,突地就收起了笑容而变的僵硬起来,全身紧张,惊得似了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铜。

    郁郁放下茶碗,他半晌道:“回去?回哪里去?难不成姑娘不是这本地人?还是说,姑娘就是从外地来找人的?”

    他的面色,刹时变了,分明着一脸忧伤:“姑娘几次把我当作他人,想必那人就是姑娘的意中人吧?”只是这话儿一落,他的脸涨得通红,又满脸伤心色,连那眼珠子都瞪得溜圆,眉头也皱了起来。

    她不知道如何回了他的话,眼泪却先不争气的又滑了出来。

    眼瞅着他竟无了一丝记忆,她的心痛难耐的很,连那话语儿也哽咽了起来:“你,你是白墨,我是小小,我们,我们........。”她支支吾吾,那些卡在喉咙里的话儿,竟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如何说的明白。

    “我们?”他微微撑起一笑:“我们从前并不相识,况且,我也不是什么白墨。”他低垂起眉,低语道:“这几日,我,我日日都有来这城外,只是那几日不见了姑娘,这心里,这心里竟思切的很,今天一见,甚是高兴,却怎奈,姑娘又要回家乡去。”他苦笑了起来,猛地咽下一口茶水,直呛的他急急喘咳了起来。

    她的心滴着血,只抬头一脸泪雾的看向他,又听他道:“我,我还有机会能见到姑娘吗?如果可以,姑娘可否道上乡居,我若他日思念的慌,可否,可否去找姑娘?”

    他向她投来一双几近乞求的眼神。

    她终于颤颤而出声:“我,我是小小,我叫小小。”面对失忆的白墨,她一颗心抖动的厉害,却无能为力唤醒他心里的那片记忆。

    他分明是心里有她的,若不然,他怎会将那些如同她一样的思念脱口而出。想着以前那个声声唤她“小小”的白墨,此时竟只能唤她一声“姑娘”,她不禁掩下了头来,哭出了声。

    他缓缓伸出手,欲向她的脸上,她不死心,直面向他,一声低泣:“我叫小小,我叫小小,你是白墨,你是白墨啊。”

    他忧郁缩回手去,失落的,失望写在一脸。

    他心里隐隐作痛,原来自己,只不过是长的酷似她的意中人而已。

第162章:回吧,这里终究不是故乡。

    “小小?多么好听的名字,似曾我的心里,也住着这样一个名字。看来那个叫白墨的人,已在姑娘心中甚是难忘了,只是我,我真不是什么白墨。”

    她无视他的话语,无法洞悉他心里想的,只忧心惑虑他的变化,泣声低低道:“你还好吗?这些日子可还好吗?”

    他一听,又瞬间愁眉散去:“谢谢姑娘关心,我好的很。”又突然张嘴低低喃出了一句:“小小”

    继而道:“小小姑娘,若我打了胜仗,我就去找你,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你等着我。”说罢,他站起身,眼神深深到了她的心窝里。

    “雨停了,我要走了,今日一别,也不知能否再相见否,但若我胜了,我定来找你,你要等我。”她的发梢随风飘扬,着上着蒙蒙雨雾,轻盈曼妙在了他的心间,他情不自禁地,轻拂起她的发梢,满目温柔,缓缓离去。

    兰儿和云映这两日忙着收拾,一听说要回魏国,心情也是好的不得了。

    但孙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魏国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是胖墩,而蜀国战场上有白墨,她不知道怎么办?更不明白白墨怎么就来到了蜀国?

    她甚至偶尔也会想起狐玲儿,她怎么也好久没有消息了?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白墨在蜀国,是一定会寻了来的。

    她不明白的事越来越多了,内心焦虑而烦躁不安的很。

    见孙梦一直不言语,兰儿走了过来。

    “小姐,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为什么不见小姐您开心呢?”

    她脚步缓缓移向门外,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这胸口堵的慌,这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小姐可是有了意中人?这心中难舍弃,所以才彷徨的很呢。云映没有说错的话,他就是您口中的老熟人吧?”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姐,云映不明白,既然是您的老熟人,那应该是魏国人才对,怎么会在蜀国相见呢?”云映不解的问。

    “他是魏国人,只是怎么在了这蜀国,我也是疑惑的很。甚至于他对我,也只有模糊的记忆了,我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他到底怎么了?所以,心里也是有些许担心,想要知道真相,却又犯难,糊涂的很。”

    见她一副愁容,云映拉她一旁坐了下来。

    “小姐,您若是想着他,那要不我们就留下来吧。云映瞧的出来,小姐您动了感情了,小姐一定喜欢那人吧?不放心的话,那云映兰儿陪着您一起留下来如何?”

    她摇摇头。

    “那依小姐的意思是?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不用留下来?回咱们的大魏国去?”云映小心道。

    “回吧,我也想回去了,这里终究不是故乡,何况这般的状况与局面也是糟心了些。在这里,我始终心乱乱的。”她起身向大门外,别离久了,思念也就深了,那些常常失落于黑夜里无边的期待和想念,总是撩起她无尽的幽思。

    她有些想胖墩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总是听闻他有勇有谋,战场上战绩赫赫,虽时常得上头嘉奖,可做娘的,总是心思想的细些,以他那性子,若哪日惹下祸端,也是让孙梦替他担心的原因。

    见孙梦这般说话,终于决定要回魏国了,兰儿一兴奋,连忙丢下了手中正忙着的活儿,欢快的跑了过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小姐,小姐,兰儿想着时日不长里,便可见到老爷夫人了,而老爷夫人若是也知道我们一切安好,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兰儿恨不能有双翅膀,即刻便飞了回去。”

    她浅浅笑了笑:“真是小孩子,早知你这么想家,我当初就该回了老夫人,不带你来就是了。”

    兰儿一听,急的狂摆手:“小姐,您看您,又把兰儿想成啥样人了,兰儿这心里可是也有小姐的,这心里,真真的。只是在这蜀国,总怕王后她们暗中使着绊,所以才要劝小姐您早些回去的。”

    说到王后,她鬼精灵的眼珠子一转。

    “小姐,反正就要回去了,这回去之前,咱们再会会那王后去吧,我一想起那日她的神情,兰儿就生气的很,咬牙的很。您瞧她那说话的酸劲,我真想骂她。这不,反正我们很快就要走了,终于要离开这蜀国了,咱也羞辱她一回去,不然,兰儿这心里的气实在憋的慌。”

    云映见兰儿话儿一出口,瞬间起身拦了去。

    “你呀你,我说兰儿,她是王后,咱自是斗不过的,也没必要一番折腾惹了不愉快。小姐都说要回去了,你又胡说些什么呢?兰儿就别再小孩子脾气了,既然要回去,咱就要好生的回,千万不能再节外生枝了。你没瞧见,小姐自从来到这蜀国,一直都是抑郁的很,眼下,她心情也不好,你就别再给小姐添乱了。”

    “那出去走走总可以了吧,来这蜀国,可是连一次街都没好好逛过呢,除了这逸琇宫还是这逸琇宫,这宫外头是个啥样儿都不知道。”兰儿耍起了小性子脾气。

    “小姐,兰儿说的对吗?要不,小姐,兰儿陪您出去走走吧?”见孙梦不说话,她挽起孙梦的胳膊,软磨硬缠道:“小姐,走嘛,出去走走吧。”

    云映便叹着气直摇头,一副不可理喻的神情。

    “明天就要走了,兰儿说的没错,一会咱们出去走走,也好解解这丫头的馋虫。怕是兰儿要出去是假,嘴巴馋了是真,这会儿,怕是那肚子里的馋虫儿闹的很。正好,我也出去透透气去,省的干呆着胡思乱想。”她起身便要向外走。

    云映听了,奈何不得,只能说:“好,小姐,您说什么都好,反正啊,一会我们得早点回来,不要太晚了,明天可是要早起的,不然被发现了,可就走不了了。您看,这么热,小姐您那身子骨,一会肯定得顶一身汗珠子回来.......。”

    “云映,你有完没完,你这嘴都把我心叨叨乱了,出去玩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看云映一直喋喋不休,她佯装生气,云映便不再言语了。

    正走着,真是冤家路窄,远远的便瞧见那王后也正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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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新王?白墨?谁是谁?

    云映急急的拉孙梦和兰儿花坛边躲着。

    “云映姐,你拉我和小姐干嘛,这不正好,咱不找她她倒来了,好的很,咱骂她一顿,解解气。”兰儿说着,抬起脚欲上前去。

    云映连忙用力拉过她,又用手捂住了兰儿的嘴:“嘘,兰儿你小声点,你没瞧见她身后的君王了吗?要知道,新王本就对小姐成见的很,如再加上王后的刁难,若我们硬往上闯,不是自讨苦吃吗,我们先一旁躲着,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再走也不迟。”

    说着话儿的功夫,只见那君王从王后身边擦肩而过,王后忽地见了君王,又瞧着他一脸无视的样子,她加快了脚步,便着急着跟了过来。

    一声嗲嗲的声音顿时如黄鹂鸟儿般清脆:“王,王,您可是没瞧见臣妾?臣妾见您走的这么急,臣妾都快追不上了。”

    那新王仍然未停下脚步,看也不看王后一眼,冷冷道:“那就别追了,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她一听,突地脸色大变,转换成了一副凌厉模样:“王,我是王后,是您的妻子,王您怎么可以一直冷淡臣妾,一直总是无视臣妾的存在呢?即使这样的路遇臣妾,您也还是一副冷漠,冰冷的不能再冷的面庞。王可知道,臣妾的心好痛,臣妾这样的痛,王难道瞧不见吗?”

    那君王依旧背对向着王后,一副冷峻颜色,一语不发。

    王后缓缓向前。

    “我父亲可是为您前锋杀敌无数的大将军,他在前线生死搏战,为君王,为这蜀国黎民百姓而奋勇杀敌,他若知道自己的女儿这般的不受待见,日日的被吊着冷着,王您可曾想过,他哪还有了心思杀敌?”

    又近前两步:“您若对臣妾关心一点,爱护一点,就是给了父亲极大的鼓舞,那么,父亲战场上杀敌的心情也会大不一样。可您总是一幅这样的冷漠面孔。您可知道,前线连连传来战败的消息,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定是你我的事儿传到了家父耳边,他带着情绪杀敌,哪还有了心思?我可是他的宝贝女儿。”

    “闭嘴”,君王转身向她,大声喝斥了起来。

    “无聊至极,这两者能有多大的关系去,怕是你那父亲野心勃勃,心思恐怕是早就不在了战事上,而是在了我身上,究竟为何,你敢说,你未晓分毫?我看你和你那父亲一样,未必都是真心对我,那点心用在何处?你最清楚不过了。我告诉你,没有他贺健,我蜀国就没有能人巧将了吗?明天,本王将亲自冲锋陷阵,我要告诉你等野心之人,没有了你们,我一样领兵战场上杀敌。”

    说罢,他怒袖而去。

    一番言罢,惊的那王后哑口无言。看着远去的君王,她皱着眉头略一沉思,嘴角一勾,圈出了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待他一个转身,孙梦冷不丁一瞧,她顿惊呆了,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一个身体前倾,竟跌倒了下去。

    云映瞧见了,紧张极了,低声道:“小姐别怕,您莫担心,那新王只是对王后发怒,也难怪他生气,这父女二人也真是目中无人,狂妄的很。”

    那些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了她的耳朵,又见得他的面容怒气着匆匆面前而去,她的身躯微微一顿,又生根似地呆住,脸上闪过了惊讶之色。

    那王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思夜想,怎么也弄不明白的白墨。

    看着他挥袖而去,孙梦只剩一脸迷惑和目瞪口呆。

    云映连忙搀扶起她,看她脸色大变,以为是吓的,她慌张的很:“小姐,您怎么了?怎么变了这副模样?”

    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就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孙梦真是呆住了,甚至浑身打起了哆嗦,晕头转向的很,茫然的不知所措,半天无了言语。

    云映自是不知道眼前的过往,只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看向她。

    “我们,我们快回去,回逸琇宫去。”半晌,她喘着粗气说。

    “小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改变了主意,莫非是那君王把您给吓着了?瞧您,跌了一身泥灰。”说着,兰儿为她拂去衣角的脏物。

    云映轻轻拉开兰儿,示意她不要多语。

    兰儿便一旁默不作声了。

    “云映”,她叫道,全身却分明在抖动。

    “小姐可是有些累了?要不,我们歇会再走。”云映找了个可以坐下的地,拉着孙梦坐了下来。

    “云映,他,他就是你和兰儿口中的新王?”

    “是的呢,小姐,这还能假了去。”

    “他第一次去逸琇宫,也是这样的一副冷酷面容,兰儿记得真真的,就是他。”

    “小姐,他是新王,别说我和兰儿是第二次见他,就是见过一次,也不能认错了去。何况,方才您也听见了,他和那王后的对话,他分明就是君王,不能假了去。小姐可是被吓着了?不行的话,我们就快些回逸琇宫去,您也好歇息着。”

    她摇摇头:“云映,我不累,我只是这心恍惚的很,你可知道,你可知道,那君王,他,他就是我说的老熟人,只是,我不知道他就是君王。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这脑袋痛的厉害,胀的厉害,这心也难受啊。”

    “什么?”兰儿和云映同时尖叫了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望向孙梦。

    “事情的始末反倒让我现在无从解释,也说不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墨是他,他是君王,那我又是谁呢?”孙梦抚着头,表情痛苦的很。

    兰儿抬起手,在孙梦头上轻揉捏了起来,云映忧心道:“这眼前的局势,真是越来越乱了,小姐方才定是太突然了,您瞧您,脸色都变的惨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和兰儿也愈发看不明白了,想必小姐也乱的很,不然,这面色都难看了呢。”

    兰儿点点头:“可不是嘛,小姐,您刚刚那个样子,吓死人了。只是您说的,兰儿也真真是迷糊了,这老熟人是君王,君王又是您那老熟人,可您曾说过,您的老熟人是魏国人,而这君王他是蜀国人啊。”

    云映和兰儿疑惑的看着孙梦,一双疑惑的眼球瞪的老大。

    “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这其中定有蹊跷。云映,兰儿,看来,我们回去的计划要推迟了,我得留下来,我得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映和兰儿“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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