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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爱恋恋恋不舍全文阅读

作者:风.小小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txt下载     传奇爱恋恋恋不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9章:复仇的心

    张二贵自从失去了双腿,他再也不能似从前能担起一家之责了,家里的劳动力就全靠田大娘和自己的媳妇了,张二贵常常是自责的,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身为一个男人,他的心,时常就像开了锅的沸水一样,翻滚个不停,内疚、自责反复地敲击着他的心,让他日夜的寝食难安。

    他的脸上,悲戚、沉痛,岩石一般地冷峻,内心惭愧的很。

    “我一定要报了这仇,我一定要杀了裘正然那个恶霸,我要杀了他,杀了他。”这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自从那次被废去双腿,他的恨就生根了,在心里,日日的疯长,挠着心,烧着肺,在皮囊之下,几欲破皮而出,蠢蠢欲动。

    “儿啊,咱就别想着报仇这事了,咱们怎么能斗的过人家呢?人家有权有势,咱一个下人,能混个生计,一家人安然无恙的过好此生,娘就心满意足了,盼个平安度日,也就作罢了。姓裘的那个恶霸,一向蛮横,咱得罪不起啊,招惹不起。他横行多年,要是有人能冶得了,他早就被人收拾了,还不是人家权势厉害,人人都怕呀。咱这辈子别说报仇,能把眼前的日子过安稳了,娘就心满意足了。再说,你这个样子,连走路都困难,怎么报仇?还是过好眼前的日子吧,娘啊,可看不了你再生出什么状况了,那样的话,可还叫娘怎么活哟。娘怎么活哟?”田大娘一脸沧桑倦容,那双泪汪汪的双眼,让张二贵这颗内疚负重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娘,您瞧您,咱是下人不错,可咱也是人,他不能太仗势欺人了,这口气,孩儿咽不下去。娘,您又老了,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孩儿惭愧,本该孩儿孝敬您的,现在好了,老了老了,您一把年纪还要来照顾我。孩儿真是不孝,孩儿不孝啊。孩儿就是胸口堵的慌,这口气出不来,孩儿委屈的很,难道就这样的任人欺负,再也无了还击之力?”张二贵说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猛地一下子,他背向一旁,扭转身去,双手捂起脸,将头靠在墙沿,不停地抖动着肩膀,呜咽个不停,由轻缓到急促,哇哇哇的,终肆意地倒出了一脸的泪水。

    秀轻轻地走向贵子:“听娘的吧,你听娘一句劝吧,咱就别再想着报仇了,那仇咱报不了了,咱得好好活着,娘老了,她受不起惊吓了。恶人自有天收,老天爷都看着呢,他会遭报应的,他一定会遭报应的,你瞧你,你又惹娘伤心了,咱娘伤心着呢。”

    “娘,孩儿对不住你啊,这仇在我心里每天翻江倒海,却怎奈我又动弹不得,我这双腿,我恨,我恨哪,这心,难受哇,它难受啊。”他捶打起了自己的胸口。

    田大娘上前抱起贵子:“娘知道,秀也知道,我们娘三都恨,可我们除了苟活,还能有别的办法吗?贵啊,我的儿,别想了啊,娘不想你再生出事端了,娘怕,娘这颗心总是悬着,安生不了。娘现在唯求咱一家人好生的活着,不要再生出什么事儿了,娘怕啊。”

    “娘”,贵子和秀叫了起来,哭作一团。

第120章:良苦用心

    魏若萧恢复的还算可以,这得多亏了有陈嫂的照应,一日三餐的照应着。只是自此,孙梦不解为什么,魏若萧却日渐一日的寡言少语了起来,就连那性情也大变了样。

    有时孙梦叫他,他半天不搭理。即便搭理了,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语气。

    孙梦不知道,于她面前,他是故意呈现出一副冷漠模样。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从此如一个废人般,照顾不了她,甚至只能拖累了她。

    这一路走来,他内疚她跟着他,颠沛流离,惭愧没有给她好的,安生的日子,却总要让她跟随着自己,受尽苦难嘲讽。

    何况,那恨意之火熊熊烈焰在心中,时时撩拔着心田,裘正然就似一颗毒瘤扎在了他的心间,拔不去,除不掉,让他时时想拼上了自己,和他一起同归于尽。

    魏若萧藏怒宿怨,哪一天不是想揪着他的肉,一点一点撕下,跺碎,锉骨扬灰。他知道自己已于水火之中,要么他被裘正然杀,要么,他杀害裘正然,哪一种情况下,他都是危险的,只是于孙梦,他怎么忍心连累了她。

    他要将她推出去,推的远远的,用自己的绝情冷漠,将她赶走,让她对自己生出怨恨,生出失望,这样,她终究会因心寒而离去的。

    “今天天气好吗?有太阳吗?若萧,要不要我用板车推你出去走走?”她问。

    “天气不好,别出去了。”魏若萧冷冷的回道。

    “那,我来帮你按摩按摩大腿可好?你老这样的躺着,坐着,不活活血怎么行?”她近他跟前,说着,向床沿边坐去。

    他一把将她推了开去:“风儿,我是一个废人,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不值得。”

    她没有听出他的冷漠,只道:“我不要听到这样的话,若萧,你怎么会是废人呢,你瞧你,说什么呢,你不是废人,你呀,永远是我心里不变的魏若萧,是我永远要跟随着的人。”说到这里,她甚至微笑了起来。

    “胡说,你还真是会说些违心的话来哄人,我最讨厌你这样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你敢说,这样子的魏若萧你不烦吗?你瞧你,你分明是厌烦的,偏偏还要装出另番模样,你以为,我魏若萧瞧不出来吗,我告诉你,连我自己都烦我自己,你还偏偏要说些好听的话来搪塞我,就连你那笑,怕是也牵强的很吧?”他发怒了。

    她顿心底生出了委屈,和魏若萧从认识到现在,他可是一句重话也没有对她说过,今天,他是怎么了?

    她的心痛了起来。

    “你走,走啊,你一个瞎子就别老在我面前晃了,晃的我心烦。我已瘸了,瘸了,难不成你还要赖上我一辈子不成?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了,我也照顾不了你了,你听明白了没有。”他突然冲她大声吼叫了起来。

    她一听,无奈里哭出了声。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赶我走?若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如果你觉得难受,你就尽管发泄好了,只是,不要赶我走,你说过,你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你。”一边说着,一边向他身边靠了过去。

    他忽地流下了一脸泪水,他何曾不想陪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望望脚下已残去的双腿,他闭上双眼,任两行清泪流水般淌落,双手向着她的身体,再一次将她推了开去。

第121章:再狠狠心她就信了自己了。

    她顿愣了,久久呆立一旁。

    低低道:“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你嫌我是个瞎子,嫌我会拖累你,你终究还是嫌弃我了,我早该知道,你有一天会烦我的,你会讨厌我的,现在就是如此,这样的一天还是来了,若萧,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你只是心情不好,我说的对吗?我俩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劫难,你不可能轻意丢下我的,你不能,你不会。”她摸摸索索的向着桌前,待触摸至桌面茶盏,要给他倒了一碗水来。

    强捺内心的痛,她只知他有些心情不好,长了些暴躁脾气。

    见她恋他百般,他的心翻滚着,内心五味杂陈,甚不是滋味,却仍然狠心道:“对,我就是烦你了,我早就烦你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了,你还不快走,走啊。”

    听得咆哮,绝情里无半点怜惜挽留,她的心碎落一地,手中正握着的茶盏“咣当”落地,这声声咆哮声似极了一把把刀子,捅向了她的心,淌着血。

    他变了,或许,这世间所有的情爱都是会变的,她在心里想着。可那些真实的过往又让她犹豫了,从前他对自己的那些不离不弃.......,只是当下?或许,他不愿意自己再成为他的束缚了吧?

    这样想着,她便低低道:“好,我可以走,但不是现在,等你的伤好全了,我就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话一落,她心如刀割。

    他不语,于她面前咬着牙,面部水洗一般,即便那嘴唇紧咬沁出了血珠,他仍使劲抵压住腹部,不让那心口的疼痛发出一点声响。待她再次向他靠去,他狠狠心,一把重重的推开了她,她的身体顿向床尾倾去,头重重地磕碰在了床框上,用手一摸,竟有血液流了出来。

    他愣了,内心慌乱的很,心揪痛的厉害,身体不觉地往前倾了起来,但转瞬,待自己那毫无反应麻木的双腿现于面前,他又郁郁地退了回去。

    是的,再狠狠心,再狠狠心她就信了自己了。他分明面部扭曲了起来,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最终,他收起担忧,瞪大了眼珠,使劲浑身解数要下定决心般,终变换了副冷漠模样。

    “走,你给我走,我是烦你了,我连我自己都烦,现在,你一个瞎子还要总来烦我,除了添我的烦恼,还是烦恼。你走,走.......。”

    她惊的不再言语了,泪儿无声地流了一脸,深深地伤了心。

    “你说的,可是真话?”她哽咽着问,似仍要得个答案,让自己的心死的彻底。

    他没有再言语,只任泪成河,心滴血,翻江倒海一样的疼痛搅着心,割着肉。

    她也泪雨滂沱了,如他一样心在滴着血,她爱的男人,沁入了骨髓,要剃去,该有多痛,可她知道,他不爱她了,他要她走,哪还能有留下来的理由?她虽然瞧不见,但从他决绝的话语里,感受到了那无情的坚定,冰凉的,从头到脚,坚硬的,无一丝柔软。

第122章:满怀的争斗里遍体鳞伤。

    见没有声响,她知道一切还是成定局了,内心惶恐不安,万般不舍,她低泣的出了声。从前携手过的路,终究,还是要从此陌路了。

    他瞧着她缓缓摸门向外缓步而去,人在逞强,心在假装,泪,在投降。故作不哀伤,只默默地看着那伤感的背影步步远去,连空气都静止了,仿若一弹即破,一如他随时崩溃想要放声大哭的心。人生的苍白,苍白的,让他无力再保护好她了,他唯有残酷的推开她,即使悲伤,痛的入骨,他仍要这么做。

    她看不见他的泪流成河,那大颗淌落下的泪珠儿,怕是从此,泪水要浇灌了内心长满的相思草,日夜潮湿在心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未来吗?未来,太迷茫了。那相思草儿会开出花朵吗?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吗?

    手指甲于床沿边,深深的掐入了木板里,渗出着细小的血珠。

    从屋内到屋外,短短几米的路程,她竟走的如此漫长与艰难。门槛处不小心绊了一下,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用心良苦,离开他,到底,是福是祸?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离开自己,至少她还能保全一条性命,哪怕是苟活,那也是活着。

    她顿在原地,再也听不见他关切的话语声传来,心,碎落了一地,缓缓爬起来,抬起脚,流着泪,坚强的走出去。

    木门“吱”的一声响了,风带起了木门,于她身后重重地关了起来。

    她的头,不自觉的向屋里扭了过去。耳旁除了风声,没有一丝声响。

    眼前是黑的,如她心里的荒凉漆黑,一片冰凉。

    她知道,从此自己就要像极了一颗蒲公英,没有归宿,总是随风摇摆,任风吹,没有目的,不知飘落何方?每一次停留,从此都要孤身单影,也要落魄飘然,生活尽沧桑,心里尽泪痕,灵魂飘荡,往后里,尽是黯然神伤。

    他望着那木门前不见的身影,捂起被子,狠狠地塞进了自己的嘴中,终无声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让她离开,忘掉她,她就可以不必再忍受,可以不必再痛苦。让她走,她就不会在他的仇恨里提心吊胆,让她离开,让她忘掉,让她从此至少还能活着。

    他每次的决绝里,都被满怀的争斗扎的遍体鳞伤。

    “风儿,原谅为夫如此狠心,我不得已,我一定要这么做,我唯有狠心,你才能也才会离开我。你若在身边,为夫只能拖累你,为夫不能给你好的,怎忍再添累与你。风儿,你这一走,为夫只希望你有个好生活,可你双眼瞧不见,你又该如何生活?为夫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我若强行将你留在身边,我终究会害苦了你,裘正然那个恶霸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他一定还会再来找我,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可现在的我,已经保护不了你了,我不能自私,我只能绝情的赶你走,风儿,此生若再无相见的可能,让为夫下辈子再去找你,补偿我对你的不是吧。为夫,对不住了.......。”

    魏若萧对着门外,潸然泪下。

第123章:死不瞑目

    西风瑟瑟,秋意正凉,她一路跌倒又爬起,自己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只知道一路未停,走了很久了,白天还是黑夜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是没有分别的,都是一样的,除了一路的心痛难消,她倒感觉不到累了。

    想起从前,总会有一双温暖而厚实的臂膀让自己依靠,关切的话语时时响在跟前,只是当下,任自己抽泣或忧伤,再也不会有了这份抚慰。摸摸索索的在一颗树下,靠了下来,呆呆地久坐不语,双手环抱起蜷曲的双腿,眉宇间凝固着伤心失落和绝望,鼻尖处一股股酸意涌起,眼泪夺眶而出,泪水越聚越多,她不由的抽泣出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捂起脸痛哭个不停。

    四周出奇地安静,她竟有些害怕了起来。

    她想恨若萧,他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如此绝情的将她赶走。可若当真恨,她却恨不起来了,他早已在她的心里生根扎营了。

    ............

    听得屋外人声嘈杂了起来,魏若萧警觉的看了看门外,他心里清楚,那个他恨之入骨的人,他终于又来了,摸了摸床褥下藏起的长剑,他一脸冷峻,默不作声,佯装着睡了起来。

    “哐”的一声巨响,木门被重重的踢开了,并歪倒向了一旁,一行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魏若萧,魏公子,别来无恙啊,哟,没了这双腿,想不到你还是这般的滋润呀,瞧的出来,你甚是舒服的很哪,瞧这小日子过的,躺在床上很是悠哉快活嘛。”

    见魏若萧不语,他走近了跟前。

    “怎么样?没有了这双腿,生活可还方便?哟,这气色不错,看来,有没有腿脚对你来说碍不了什么事,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原本想着,你此刻一定苟延残喘着,看来,我想错了,我想你活的痛苦,倒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的逍遥快活。你这腿?怕是不痛了吧。哈哈哈。”说着,一只手朝着魏若萧的双腿重重按压过去,魏若萧顿凄厉惨叫的痛苦声激扬。

    裘正然似乎享受的很,一脸坏笑。

    “怎么样?痛吧,老子就是要你痛,你痛我心里就快活。这一快活,我这心里呀,就舒畅的很。这痛也是让你长长记性,我裘正然可不是好惹的,废了你这一双腿,我这是要告诉你,从前不知绕着敬着裘爷我,我就叫你断了这双腿,教会你在裘爷我面前卑躬屈膝,躲着点,可你小子狂啊,这世上还没有人敢顶撞了爷爷,你小子倒好,敢和我对着干,好,今天老子就让你好事成双,再帮你把这一双手也废了,也好让你尝尝这痛上加痛的滋味,如此这般,你定会把你裘爷我深挂于心中,恨的牙痒痒,却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想想,我就觉得这得多有意思,我啊,就喜欢被人挂牵,这要从此生根在了你的心底,怕是你这日子难捱的很吧?”说罢,裘正然一直邪笑个不停。

    即便双腿不便,魏若萧仍一脸厉色,面不改色,泰山般巍峨,他怎么会向他奴颜婢膝。

    裘正然说着,转身向身旁众人:“你们说,没有脚和没有手这还叫人吗?那定是怪物,哈哈哈,我想起那个模样就好笑的很,爷觉着真是好玩,这折磨人的痛快还真是快活,你折磨他,看他一脸痛苦,他却无反击之力,这......”他回过头来瞧了魏若萧一眼:“这不行,你得反击,这才好玩,你这不说话不反击,弄的我一个人在玩,不好玩,来来来,趁老子还没砍下你双手之前,陪爷玩会,你得叫你得哭,你得反击,哦,爷忘了,你动不了,你脚废了,这如何反击?来,你用手,你还可以用手啊,不然一会,这双手也快没了,难不成你要似个球般滚动着反抗?”说着,便要去扭魏若萧的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裘正然俯身向他之际,魏若萧闪电般的抽出了被褥下早已备好的长剑,向着裘正然的身体刺去。

    裘正然顿“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捂着腹部滴血的伤口,不停的叫道:“快,快,快乱刀砍死他,给我弄死他,弄死他。”

    众人便手持棍棒,刀剑一哄而上。魏若萧手持长剑,剑光空中旋转,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光幕般的斩灭了迎面而来的人们,他虽下体动弹不得,但上半身的灵活,加上积累下来的功力,暂时化解了杀身之噩。

    “你们这些祸害,不好生的过自己的安生日子,成天跟着姓裘的狗贼祸乱天下,我就叫你们今天尝尝苦头,让你们是非不分,好坏不明,你们和姓裘的一样,都是该死之人,该死。”

    他自知难逃一死,他不惧生死,如若今天能杀几个祸害陪葬,他倒觉得值了。他分明杀红了眼,眼见着身旁壮汉一个个倒地不起,他张狂的笑了起来。

    一男子被击后又冲了上来,魏若萧一个疾剑向着地面一划,瞬间铲倒了迎面冲上来的男子,那十几个彪形大汉相互间一瞧,互相生出默契般,忽地从着四面一拥而上,齐齐攻了过来,面前刀光剑影,狂风暴雨般凌乱。

    他忙舞动起利剑,每一剑都刺在了大汉们的身上,顿时,一声声惨叫声清脆响起。他的脸上更是血肉模糊,面前恶狼般的大汉,团团围向了他。

    裘正然急了,在魏若萧视死如归的狂笑声中,又见的身旁惨叫哀嚎的画面,他的嘴角弯起一抹歪笑。

    “可以啊,魏若萧,想不到你功夫见涨啊。”又怒向身旁:“你们一个个废人,爷养你们多时,你们在一个残废人的面前,居然一丁点儿用处也没有。我告诉你们,今天若杀不死他,爷就让你们死,你们听明白了没有?”他大声嚎叫了起来。

    听到这样的话,众人们哪儿还敢轻了手?“砰砰砰!”众人四周搜寻,取来一根根粗长棍棒,无情地砸在了魏若萧的身前,他终抵挡不住,待一根棍棒敲向后脑勺上,他终吃痛的呻吟声戛然而止,抽搐几下后,竟没有了生息!

    最后气息尚存的一刹那,他一股仇恨喷射在双眼,双目瞪大,那眼,再也没有眨过一次,直瞪瞪向裘正然张开。

    裘正然见了,捂着伤,忍着痛向前,抄过一男子手中的长剑,对着滚落床下魏若萧的身体又补了几剑,再用脚踢了踢,直到确认死亡,他丢下手中的长剑,衣服上擦着血迹。

    “奶奶的,敢跟爷动手,你还嫩了点,好在那一剑偏了,若不然,死在你小子身上,倒叫老子屈了。就你这副身体也太不扛打了,有种你起来,陪爷再玩玩。”他拍了拍手,又扬了扬额头的碎发,朝着众人大喝了一声:“走”。

第124章:救星狐玖儿

    孙梦正树下发呆,心里思量着该何去何从?只是心里突然地,就生起了一陈陈的抽痛。

    她的心跳的厉害,直扑通个不停,她甚是慌乱的很,站起身,不停徘徊,满心的牵挂起了魏若萧。

    树林深处,两个着红绿衣衫,约莫着十八.九年纪的姑娘,树林中激斗正酣,只见红衣女子手中大刀一挥,即生出扇形模样,于绿衣女子面前,阻挡起了弹林密集而来的飞镖,刃音劈风之声虎虎生威,如狂风般呼啸,直打得红衣女子撒手不及。绿衣女子顿又一个飞扑,跃身向了红衣女子的身后,赤手空拳,对着红衣女子的腰部便要打去,红衣女子早有防备,一个侧身,绿衣女子扑了个空,她左手撑地,右手掌剑,怒目瞪向红衣女子,扑身向前,剑剑向着对方狠刺过去,红衣女子不急不躁,旋转着手中长剑抵挡,游刃有余。

    只稍一会,绿衣女子便面露出不悦,似乎久战,心生急躁,刀法渐失精妙,突地后退起来,口中嘟囔:“姐姐,不练了,不练了,妹妹我累死了,你瞧,这天天的练,妹妹都消瘦了呢,不练不练了。”她赌起了气来。

    红衣女子依然不依不饶,眼见着一剑向绿衣女子刺了来,她仍不反击,红衣女子顿“嗖”的一声,止步不前,收回剑芒,插入剑鞘。

    “拾儿妹妹,你就是想偷懒,你可知道,这勤练功夫,都是为了你好,这一则嘛,是为了你强身健体,二是为了防身,你瞧你,总是这般的任性,可怎么是好呀?你呀,如今的力道越来越大了,可是进步了不少呢。你要知道,你这样的松懈,可知道这武学里最忌气息紊乱,不可由着性子来,你得坚持,才能武学上有所作为。你虽年少,但这些道理是明白的。”说着,突地于叫拾儿的女子脚下一个扫腿劈出,拾儿便一个跳跃,动作敏捷地翻身至了红衣女子的身后。

    “说了不练了,不练了,姐姐你还来,你可知,你的招数已老,还不弃刀撤去。”

    红衣女子似乎不想作罢,她仍一掌向着毫无防备的绿衣女子拾儿打了过去,拾儿顿挫败在地,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拾儿生气了,顿起身拂去身上尘屑,怒气冲冲的丢下手中的长剑,鼓鼓囔囔着嘴,小泣着跑远了。

    红衣女子无奈的摇摇头,嘴里自语道:“真是使性子,明天还要叫你练了来,你不练,我就告诉姐姐们去,让你出不了门,玩儿不了,憋死你,闷不死你。”

    又突地竖起耳朵,听见面前一陈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她顿警觉起来,向着面前,仔细迎了过去。

    孙梦正面前走来,她心里乱极了,这种内心突然的慌乱让她的心久不能安生,想着莫不是魏若萧出什么事了吧?想想那些刺耳绝情的话,又总是时不时的响在了耳旁,她矛盾极了,走走停停,转念间,告诉自己:算了吧,他能有什么事,吃喝陈嫂会照应着他的。

    她几步向前,又后退开去,最后还是蹲坐在了地上,无助的哭出了声。

    红衣女子终看清她了,她奔跑向前,仔细端详了起来,面露惊色。

    突地感觉面前有人近了旁边,孙梦顿警觉地尖叫道:“谁?谁啊?”

    红衣女子由方才的惊讶之色转而变换出了一副怜悯,声音也忽地低落了起来:“恩人,是我,狐玖儿,你怎,你怎么走到了我这地盘?你,你可还认得我吗?你的眼睛,可是瞧不见了?怎么会瞧不见了?”

    听着声音像是老相识,但仿似伤心填满了心灵,她竟一时半会记不起来了。

    摇摇头,她垂下了头去。

    “你我再次相遇,也算缘分,只是,你这双眼睛,上次见你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瞎了呢?而且,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狐玖儿问。

    做什么?她心里闷闷的自问,她怎么知道呢,自己这一路走来,是没有方向的,没有目的的。

    见她不语,她叹息道:“唉,若不是你当初慷慨相助,我.......”她顿了顿:“你也算是我的恩人,遇着恩人理当报恩,只是我困惑你的遭遇,真是可怜的很哪”。

    “恩人?姑娘你定是认错人了吧?”她一脸疑惑。

    “你忘了,你借我阳寿一事。”

    她顿心间一亮,忆了起来。

    “是有这么回事,只是说我是你的恩人倒不敢当,你,不是也帮了我吗。”

    “不,如果没有你那二十年阳寿,我的妹妹拾儿就活不了了,也修炼成不了道行。”

    “二十年?不是三十年吗?”她有些不明白了。

    “这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慢慢细说。恩人,你这眼睛?”

    她苦笑了起来:“没事,就是瞧不见,这时间久了,倒也不碍事,习惯了。”

    “你这眼可是,可是那叫狐玲儿的女子所为?”狐玖儿想起了狐玲儿的蛮横,她倒是知晓她们之间的一些恩怨,只是若狐玲儿伤害她人是真,她又怎能容下狐族中有如此歹毒之人呢。

    孙梦一听,欲点头,张了嘴来,突地又嘎然而止。

    她同情这世上悲凉女子的情爱,得不到,一厢情愿里苦着恋。得到了,总有一天还是要失去。情爱之间,道不清,说不明,总被情伤,让人生出怨恨。

    见她甚是犹豫,狐玖儿便也不再追问,只道:“好在我们又相遇了,我既瞧见了,又怎么能忍心看着恩人你受难呢,当下要做的,自当是让我医好了你这双眼睛再说。”

    她于胸怀中摸出一物:“你得忍着点,你一个凡人,不比我修道行之人,我的功力用在你的身上,你得受着点,不然就医不好你这双眼睛了。一会要是痛的话你可叫出来,但千万别晃动厉害。”

    说罢,她打开圆形小盒,又手指轻轻一沾,待手指上粘满绿色透明状物体,她缓缓近她眼前,向着她的眼睛仔细涂抹。片刻,又于她面前的患处,两手于眉心,随后缓慢按压至腹部,左手轻轻一弹压,向着孙梦面前吐了一口长气,那眼窝前绿色透明物体便随之沁入,又奇迹般的发出光芒,渐渐的,那眼皮鼓起,生出如珠子般的一双眼球,缓慢的,眼帘竟灵动了起来。

    孙梦只觉眼睛火烧火燎的很,如虫蚁爬行,痒的厉害,她不敢晃动分毫,生怕一个细小动作,便失去了医好这双眼睛的机会,只任狐玖儿一番摆弄。待一烛香的功夫,疼痛终于退去。

    狐玖儿长吁了一口气,说再过一刻钟,恩人你的眼睛就和常人无异了。

第125章:噩耗

    “这玲珑修复草是我老祖母留下的一味仙药,早年我狐族还不是仙类,猎人猎杀又泛滥,我狐胞受伤是常有的事,全靠了老祖母这一味仙药,吊着一口气修炼壮大成今日。你幸好今天遇到了我,这也是老天冥冥之中给了我一个报恩的机会,让我狐玲儿这份歉疚的心,可以安放下不少。有了这玲珑仙草的沁入,再加上我方才注入的功力,恩人你的眼睛,自是会好的快些。”

    孙梦听了,心里欢愉的很,这眼睛若好了,她就能与常人无异了,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回去照顾魏若萧了,告诉他,她复明了,他再如何赶她,她也不会离开半步了。

    满心欢喜,由衷的道:“真是太好了,我从来未曾想过,我的双眼还能有复明的这一天,你真是我的救星,你才是我的大恩人呢。你虽为狐类,却比人类更懂感恩,这份情真是让人毕生难忘的很。”

    “虽说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万物一个情字连通,万物都有感情,而非人类拥有,我们狐族也一样有。恩人,好了,眼下瞧着你的模样好许多了,医好了你的眼睛,我倒也心安了,从前这心里呀,多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如今,也算互不相欠了,还请恩人你片刻后再睁开眼睛,这样好些。”说罢,便起身说了句“告辞”,一陈风似的跑远去了。

    待一刻钟过去,眼睛仿佛薄荷般的清凉,她缓缓地眼开了双眼,随之,一抹笑意脸上漫开散来,她四周望去,天是那么的蓝,景是那么的美,山间溪水潺潺,向着远方蜿蜒而去,她不知觉的笑出了声。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湛蓝的天了?仿似时间真是久了些,望着眼前的美景,她的心也顿明亮了起来。

    “若萧。”双手嘴旁合拢,对着山谷开心的叫了起来。

    聆听着回声,心里生出灿烂的花朵,一股甜滋滋的清凉,掠过心头,她微微一笑,白嫩的脸上露出一袭红晕,心花怒放:“你等着我,若萧,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

    奔跑着,她欢欣雀跃,不由自主地在脸上漾开了笑意,欣喜若狂的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跳跃着,扬着欢乐。她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立刻飞到魏若萧的身旁,告诉他,她的眼睛好了,她能照顾他了,她不是他的累赘,也不是他的负担了,她可以为他生火做饭,洗衣扫地,为他做任何事情了。

    他一定开心坏了吧?这样想,她便迫不及待的往家赶。

    抿着嘴,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门口是一片狼藉,她顿心揪的紧张,大脑一片空白,心七上八下地扑通个不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连呼吸都觉困难,手心淌着汗,她不知道,这狼藉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藏匿了裘正然那个魔鬼还是?

    向前狂奔。

    一股阴风迎面窜起,那院门梁上悬挂着的白布,被吹得空中打着旋转儿,扑扑声作响,她心颤着抖步向前,终瞧清了遮挡在魏若萧身上的白布,淋漓的被鲜血染红。

    陈嫂正坐在一旁,哭声颤颤。

    她恐惧地畏缩着,突地仿佛周围的一切将她噬掉,面前,是无尽的黑暗。她顿双腿发软,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咣当一声倒地,哭声犹如地狱的招魂幡,听来让人打从心底发寒,发颤。

    身体的血液冻结了,心被捏碎了,窒息得厉害。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颤颤巍巍,心陷入了无尽的绝望。

    “你可回来了?你回来了。”陈嫂颤声问,指了指魏若萧:“你走两天了,你可知道,你前脚刚走,那恶人就来了,他,他被那个恶人活活打死了呀。”话音刚落,又瞧见了她一双复明的眼睛。

    “你眼睛好了?老天呀,你好了你咋不早些回来,早些回来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也可免了一场屠杀呀,你可知道?你家相公,他,他死的多惨,好惨啊。”

    她面前仿似地动山摇,天塌了,脚步铅重,待近他跟前,撕下那盖于面前染的血红的白布,呈现她面前一张不瞑目的双眼,她的心流血了,生出着脓疮,滴出了血水。

    “若萧,你醒醒,你说话呀,是他,定是那个天杀的,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你故意赶我走的对不对?我早该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赶我走,你是想报仇,你知道那恶魔还会来,所以你狠心赶我的对吗?我求你别走,你丢下我,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呀?”她摇晃着他,哭泣声惊天动地。

    “我不该走的,为什么你叫我走我就要走,我怎么这么傻,我怎么这么傻啊,我早该知道,你不可能赶我走的,若萧,求你,求你回我句话吧。我不信你死了,我不信,我不信........”她一边狂叫,一边翻动着他的身体。

    “他走了,走了,他昨天就走了。”陈嫂低泣道。

    她顿回过神来,待面前魏若萧的身体血肉模糊现于眼前,她的眼神越过一道杀气:“裘正然,是裘正然,你个天杀的,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啊,你不得好死。若萧,若萧,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替你报仇,替爹爹娘亲和婉妤报仇。”她俯过身来,双手颤颤向他双眼抚去:“你闭眼吧,若萧,你先走,风儿随后就去找你,我要报了这仇,我要杀了他。”

    “啊——”她发出了凄厉的狂叫,似有满身的怒火,满身的不舍,满身的疼痛。悲怆的声音响彻山谷。

    愤怒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地就崩开了堤口,她咆哮着,仇恨势不可挡地漫上面庞。浑身的血液向心口处奔涌而来,连面部的青筋也突突地跳起。

    ........

    夜清凉如水,心寒似冰,家仇深似海,此时的心情,恰似夜空中黯淡的星辰,着厚重的忧伤,思绪在从前里缠缠绵绵,千头万绪,无从疏解。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她不停地叨叨,眼神分明喷出了滚烫的火花,只稍稍近前便一灼即伤。

第126章:伤心成河

    待她终静下来时,又是一个天明了,这一夜的漫长,忧伤,思念,焦虑,仇恨,使她满头乌黑长发,变成了银丝白发满头,倾泻在了脸上,一眼瞧去,仿似白发魔女般,眼里不现了端柔,只发出凶狠的光芒。

    他夺她子,杀她夫,这仇恨比天地阔大,比岁月还要长,如若不报,她怎卸得了这心头恨,那抓挠在心头的疼痛,唯有杀了他,却也远远不能够泄了这胸膛的恨,她要喝了他的血,不,那血她嫌恶心,喂了狗,怕是狗也会弃之而逃。

    她的恨,就似那滔滔江水,奔涌着,让她即刻便要挥动起刀子,用尽这世上所有的利器,将他骨头绞碎,肉剁成渣,连那丁点儿污屑也不放过,烧成灰,空气里也寻不见他的味道。

    她呆坐于他身旁许久,往事历历在目,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伸手而去他跟前,无了回应。

    “我知道,我知道的,若萧,你不必自责,你赶我走并不是你的真心,你一定是怕我受到伤害,所以你以这种方式赶跑我。我也知道,爹娘和婉妤的大仇未报,你含恨未了,若萧,我都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你这般的惨状,让我如何安生得了,我这颗心痛,它痛啊。我的心好痛。你走了,还是舍下我了,你终究还是舍下我了。可你走了,留着我活下,你可知道,这于我,又是多么的残忍,没有了你的日子,我活上一日,也是煎熬着的,何况这眼前的影像终折磨着我,让我疼痛难忍,我将会日日夜夜思念着你,时时想着你,这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

    她站起身,捡起他身旁躺落下的长剑,于手心轻触划过,待泪颗颗大粒掉落上面,她顿扬着头,将长剑伸过头顶,一脸倔强在脸上。

    “裘正然,你作恶多时,我忍你几载,只是你一路紧逼,让我母子分离,又使我夫妻阴阳两隔,这仇若不报,叫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我就是拼上了这条贱命,也要来要了你的狗命。”

    仇恨,像魔兽一般吞噬着她的心。鼓胀着,时刻催生着一场又一场的爆炸,火花四溅,浓烟滚滚。

    桌面的茶盏零落的散满一桌,眼前仿似从前依旧,他正泡起一壶清茶坐于桌前,翘起二郎腿,休闲小酌起面前的花生粒儿,又碗碟中反复夹起滚落下的花生,要往她的嘴旁送去。

    她心头一颤,湿了心,和着泪雨卷起浓浓的思念,如风铃般串成一叠黄叶飘落,那每一片里,都是她的嘶吼:若萧........!

    豁然失色的茅屋,突地就孤寂苍凉了。她立于院中,一个人站在秋后的寥落里,美好殆尽了,任秋霜染红了她的面容,从此一如断了线的风筝,低茫飘渺。

    风吹过门前的风铃,清脆声声声入耳。她缓步过去,早已泣不成声。

    “风儿,你眼睛不好,为夫用这些碎陶瓷瓦片儿,给你串了一串风铃,这样,起风的日子,有声音传来,你就能分辨出天气的好坏了。叮叮作响,甚是好听的很呢,你听听,你来听听。”他摇晃起手中串铃,要她仔细听来。“你瞧,为夫都打磨的甚为光滑了,你摸摸,你来摸摸看.......。”

    耳旁依稀响起了魏若萧的话,这样的场景仿似就在当下,她竟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去,只是待触摸至跟前,才恍然醒悟,他,走了,他回不来了。

    “风儿,你瞧,你快来瞧,你种的花儿都开了,好看的很哪,来,让为夫摘下一朵给你戴上,嗯,真是好看,好一朵别致的花朵,你这样一戴啊,让这花朵都顿生动了呢。”

    伸手摸了摸头顶,又失望的放下。

    “风儿,你瞧你,你怎么又出来了,快,快进屋去,你眼睛不好,会摔倒的。”

    “风儿......风儿.......风儿..........”她满脑子都是魏若萧唤她的声音。

    泪流成河,她却早已泣不成声。

    心沉痛的,闭上双眼,往昔模样无处不在,她盼望着生出奇迹,面前澄清的天,白光云层中躲闪,携着风仿似忧伤的跳跃,抖落了面前片片落叶,纷飞着,渲染出了悲壮的氛息,哗哗哗的下着黄色的叶雨,枯秃地旋转飞舞,于地面上铺就了一片金黄色。摇曳且丰满的穗头,衰黄了的叶片,于面前着上了凋落的颜色。

    她的心也黯黄了,心刀绞一般,泪水模糊了双眼。

    “若萧,我多想你能再醒过来,你来好好瞧瞧我,我的眼睛好了,这之前,我满心欢喜着你见我的模样,定如我这般的喜悦。怎奈,怎奈看到了这副惨像,我.....我能看到你为我串的风铃了,这小瓷片儿串起来的风铃甚是好看的很,你瞧,我喜欢的很呢。满院的花儿也开的很美,你耕下的一片农田也要收获了。我瞧不见时,你总在我耳旁话唠个不停,现在,你为什么不再说话了?你说过,往后的日子,要陪我一起看日出日落,与我一起携手度好这余生,你怎么可以说话不作数?留我一人在这凄苦的人世间,让我要如何活下去?走下去?”

    缓步他跟前,于魏若萧苍白血污的脸上一陈轻抚,擦拭着,端祥着,哭泣着。

    “你看看我,你再看看我,若萧。”她拿起他的手,向自己的脸上贴去,却冰凉的,手掌再也无了从前的温度。

    她握着那双无力的双手,似要唤醒他般,紧紧地向自己的脸上捂去,待仍冰凉一脸,她终绝望无力的放下他,面前泪雾纷起,一片模糊。

    “我能瞧见了,你却走了,这人世间的境遇是多么地可笑,若萧,告诉我,我要如何做?我要如何唤醒你?若萧,我怎么样才能让你不弃我而去,你不在了身旁,我多孤单,可是,我又如何才能让你醒过来,我不知道,我没有法子了,我再也没有法子了,若萧,告诉我,醒过来......。”

    风铃声清脆满屋,像是魏若萧的声音划过,又像是他的微笑拂过面庞,她听了,凄凄切切的凝视那风铃许久,终无助无望的扑在魏若萧冰冷的胸口,无限释放着自己的悲伤.......。

第127章:刺杀裘正然

    田大娘和秀都出去谋生计了,独留张二贵一人在屋,这天,张二贵托人叫来了小顺溜。

    他今天仿似心情极好,道:“顺溜,拿板车带哥哥出去走走呗,你瞧我,我这一天天的呆在这屋里,好长时间都没有出去过了,哥呀,都快憋坏了。”

    小顺溜立马应道:“哥,您可算想明白了?您是该出去走走了,谁让您天天地闷在屋里呢,大娘都早说过,我们大家也说过,都可以推着您出去走走的,您瞧您,还不是您自己不乐意嘛。再这样下去,我看您呀人都要捂臭了。怎么?现在想开了,又同意出去走走了?我还怕您想不开,不想见人呢,成天捂在这屋里啥人也不见,话也少的很,我有时想来找您玩儿,可都是小心的很哪,就怕您那情绪一上来,捂不住。”

    张二贵于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顺溜,你哪那么多废话,叫你拉哥哥出去走走,你反倒教训起我来了,叨叨了一大堆,是不是看哥哥走不了路,欺负哥哥来了。”

    小顺溜连忙摆摆手:“哥,您咋这么敏感呢?您瞧您,现在的您,真是一句您不爱听的话儿也说不得了,得得得,我不说了,啥也不说了,您要出去走走,我巴不得呢,您心情好了,我们大家都会替您高兴的。”

    “那就走呗,哥我着急了,走,咱出去走走。”偷偷捂紧了自己的衣裳,他催促道。

    小顺溜拉着板车,推着贵子在大街上走了一会,说哥,一会我们就要回去了,我茶楼还有活要干,茶楼那我是让人顶着的呢,这可是偷溜着出来的,我怕出来时间久了,老板一会瞧见了,他该要不高兴了。

    “我明儿个再去推您出来,我保证,只要哥哥您乐意,您愿意出来,我就天天找时间推着您出来走一小会儿,决不会让您一个人烦闷着。”

    张二贵左看右看了好一会,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说要不,再往青红楼那边走走看。

    小顺溜一听,皱起了眉毛,挠挠头,抗拒的很,他不高兴了:“哥,那是裘正然常去的地方,您还是别往前了,这要再让他看到了您,以他那揪着人不放的挑衅滋事的习性,而您又不低头不屈服的态度,说不定又该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不行,不能再往前了,咱不行还是往回走吧。”

    说着,便要推着板车调头往回走。

    张二贵见小顺溜不愿意,便也不再勉强,说那也好,那要不就在这吧,不往前也不往后。

    “你回去忙你的吧,把我放在这儿,一会若你不忙的间隙再来推我回去,实在要忙的很,就叫了我娘和秀来推我。我想在这街边透透气,这久未出来,一见这么敞亮的天,还真舍不得回去了。”

    小顺溜便说那也好,那也好,得,那我先回去忙去了,一会得空我再过来,实在没空,我就让大娘和嫂子过来。

    又嘱咐道:“哥哥,一会若瞧见了那恶霸,您低着点头,别让他瞧见了。”又四周扫了一眼:“不过,他平常不往这边来,或许也碰不着他,得,哥哥,我真要走了,您悠着点。”

    张二贵点点头,小顺溜便一路小跑着走远了。

    裘正然今天似乎喝了点小酒,只见他迎面走来,步伐跌撞的很。

    张二贵见了,随即挺直了腰板,向着面前扯开了嗓子叫道:“裘少爷,好久不见。”

    裘正然听了,突地停下了脚步,眯着小眼向张二贵的方向看了好一会,他弓着身体,眼前迷糊的很,撑了撑眼,指着张二贵说:“爷没喝多,爷,爷不知道你是——谁,你,你是?”他揉了揉眼。

    “张二贵”,张二贵响亮的答道。

    “张二贵?”他沉思片刻,头忽地点的像波浪鼓。

    “对,对,是有这么个人,张二贵,人称贵子。”又双眼仔细向他脚下扫去:“你,你怎么出来了?你这双腿不是给我废,废了吗?”

    张二贵笑了笑,牙齿在口腔中紧咬,他抑住心中怒火,分明腮帮子都鼓胀了起来。

    “谢谢裘少爷,废的好,我现在生活一日三餐的有人照顾着,连活也不用干了,真是享受的很哪。”

    裘正然顿歪起了嘴巴大笑了起来:“好,废的好,会说话,爷我就——就喜欢听,听着舒服——舒服。”

    “裘少爷,恕小的不能向前说话,您可俯下您那高贵的身子,小的有句话想说与您听,不便他人听到。”

    裘正然“呲”的一声笑出了声来:“哟,胆,胆肥呀,行,就冲你说的话爷爱听,爷,爷我不跟你计较,说吧,说的好爷饶过你,说的不好,小心,小心你的狗命。”说罢,便走到贵子跟前,俯了身去。

    见裘正然近在跟前,酒意恶心地扑向了一脸,那张无比憎恨的面庞狰狞在面前,张二贵突地全身复仇的毛细孔都打开了,那每一个喷着火光的小孔,藏满了无数把尖刀,向着面前奔涌而来,又化作了冲锋的冷笑,指令般的汇聚口中,甚为吼怒的喷出了一句话:“去死吧。”

    说着话的间隙,张二贵使劲全身力气,以飞快的速度趁其不备,抽出了怀中早已藏好的尖刀,狠狠地一刀刺了过去。

    裘正然顿痛的向后倒退了好几步,酒也瞬间清醒了大半,一只手捂着左胸,一只手抽出了身边随从腰际的一把长剑,一剑向着贵子的心脏处刺了过去。

    张二贵随即面部痛苦扭曲,但仍满脸堆笑,身体倾向一旁,他喘息道:“裘正然,你的死期到了,你爷爷我就怕一刀捅不死你,所以那刀尖上,那刀尖上我抹了剧毒,你活不长了,你活不长了,哈哈哈,想我张二贵终算报仇了,我终于为民除害了,我死了,受人歌颂,你死了,受人埋汰。爷爷我就算死,也不会在你面前,面前吭上一声,老子是条汉子,怎会向你,向你屈——服!”

    他拼尽全身力气,仍要在生命的最后那一刻,给他一个震慑的威力,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一命——抵一命,够——本——了。”

    裘正然惊恐的望着张二贵,手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一脸恐慌,转头便急着要往回赶,下人们见状,纷纷扶起裘正然,慌慌张张地将他抬了回去。

    张二贵望着裘正然的背影,一脸笑意,他得意极了,脸上满是复仇后的快感,就连那身上的疼痛都不觉得了,看着自己身上的鲜血不停流淌,他吃力的缓缓扭转头,向着自己家的方向瞄了一眼,口中弱弱的吐出了二个字:“娘,秀.....。”便头缓缓的歪向了一旁,再无了气息。

第128章:威逼

    吴娥秀闻讯赶来时,张二贵早已断了气,他的脸上还洋溢着笑意,似乎安祥的很。吴娥秀哭的死去活来。

    田大娘颤颤巍巍的走到贵子身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竟说不出了一句话,顿大叫了一声:“儿啊”,便晕厥了过去。

    吴娥秀泪雨滂沱,她左右互看,一声声贵子和娘叫的惊天地泣鬼神,仰天长啸:“天哪,天哪,这到底是为什么?你怎么那么不开眼哪,你开开眼啊.......。”

    裘府乱作一团。

    “快,快请郎中去,快去呀。”裘老夫人慌了神,在前庭来回地踱着步。

    大门开开关关,一个又一个郎中来了走,走了来,进进出出,都纷纷摇起了头。

    “此毒不好解,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知此毒为何物,这难解的很,难解的很哪。”

    “看来,怕是解不了了,早早准备后事吧。”

    裘老夫人顿时大哭了起来:“然儿啊,我的然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张二贵,你好歹毒的心呀,我的儿你也敢下毒手,当初就不该对你心存仁慈,留下你一条狗命来害我儿。然儿啊,娘该怎么办?你到底中了什么毒啊?张二贵,你好歹毒的心哪.......。”

    裘正然满身发黑,气若游丝,他自是害怕死的,在这个世上横行度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人见了他,都是害怕的,他享受这高高在上,人人都敬畏的生活,若真死了,眼前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再也无福享受了,他真是害怕的很,紧紧的握着裘老夫人的手:“娘,孩儿不会死吧,孩子只是中了点毒,您一定有办法解的,对吗?您告诉然儿,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一定有办法救孩儿的,娘,孩儿还不想死,孩儿想活着,活着多好,您一定要救孩儿。救救孩儿,娘,我不要死啊,我不要死,孩儿害怕,孩儿怕死。”

    裘老夫人怜惜地拍了拍裘正然的手:“然儿,你放心,娘一定救你,娘一定想尽了办法救你,这里的郎中不行,娘就命人去外乡请,花多少银子都不要紧,咱有的是银子,只要能解了你的毒,只要能救你,娘怎么都可以,娘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救我的然儿。”

    “娘,我难受,我很难受,浑身难受,我快要死了,娘,您快救救然儿吧,救救然儿吧,孩儿难受啊。”裘正然痛苦的呻吟着。

    做娘的顿肉疼了,心尖处颤抖。

    “来人啊,还不都出去找郎中去,快去呀,银不银两的都不是事,关键一定要找到那些有本事的郎中来,十里八乡的,甚至更偏更远的,哪怕你们钻了洞,都要给我去寻了回来,都快寻了去呀。”裘老夫人对着下人们急急道。又转而一怒:“去,去给我把那张二贵给找来,快去问问他,让他交出解药,如此我还可以饶他一命,若是没有,不肯交出来,我就要让他抵命,让他去死。”

    “老夫人,那张二贵,他本就没打算活着,他今天是有备而来的,只是少爷并未防着,他,受了少爷一剑,正中要害,这会,怕是早就没有声息了。”管家弱弱的回了一句。

    “死的好,他以为他死了,我就没有法子了吗?若他死了,就把他那老娘和媳妇带来,我要审问个明白,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让他们交出解药,我就不信,这世上还能没有可解的毒,你们还不快去,快去啊,这没有解药,然儿就麻烦了,他可等不得了。”她着急的叫了起来,冲旁人好一通脾气。

    管家连连应是,小心着门外闯去。

    尸骨未寒面前,吴娥秀和醒来后的田大娘,正心口里解不尽的伤心,比喻不了的难过,冷不丁一群人围了过来,吴娥秀自是知道柴狼当道,再怎样的不堪下,狼都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愤怒满面,怒目而瞪,与田大娘相依附一起。

    “你们一个个柴狼虎豹,不怕事情做绝了,遭天诛地灭吗?好,来呀,不就是死吗?来,捅死我们娘俩,阴曹地府下,贵子也不会孤单了,我们三聚齐了,也好结个伴,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来呀,来呀。”

    “死?就怕你们死不了,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押起来,走,老夫人让押你们回去,你们若识相,交出解药,说不定,可饶你二人不死,交不出来,死不死可由不得你们了,就怕死不了,活着比死让你们煎熬着更难受。”那管家模样的人说着,手一扬,众人便纷纷上前,五花大绑着将吴娥秀和田大娘押着走了。

    围观的人顿尾随身后,唉声叹气着这一家人的遭遇,有的竟抹起了眼泪。

    见二人走来,裘老夫人气红了眼,她左右开弓,甩手便给了吴娥秀和田大娘分别一个嘴巴,直打的二人站立不稳,二人仍一脸不屈颜色。

    “娘”,吴娥秀向着田大娘扶去,悲愤一脸向裘老夫人:“老夫人,你不怕老天瞧着,迟早收了你,我娘她老了,你要打,冲我来。”

    裘老夫人并未正眼瞧她,只道:“说,解药呢?”

    “不知道。”吴娥秀愤愤道。

    “不知道?你真会睁眼说瞎话,你的男人要做了坏事,你做媳妇的会不知道?我告诉你,今天交不出解药,我就让你们进得来我这裘府,出去不得,你信是不信?”

    “坏事?裘老夫人,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现在,那躺在地上身体冰凉已故去的人是贵子,谁做坏事一目了然。出去出不去又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想着法子整死我们吗,我们不怕,就怕你,坏事做尽了,做绝了,将来落下个什么死法都不知道,这老天爷可都瞧着呢,你给自己积点德吧。你这般莫须有的加罪他人,可还有一丁点的良心?贵子在你府上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恐怕老夫人也心知肚明的很,他怎么会去招惹你家少爷?若不是逼急了他,他怎么会想要一命抵上一命,还不是,你裘家仗着财大气粗,后台硬气,所以横行祸害肆无忌惮,你,不怕那天雷一声霹雳,劈死你们吗?”

    裘老夫人顿怒气冲冲,直咆哮道:“还不给我打,哪听她那么多啰嗦,打,直打的她求饶为止,看她交不交出这解药。”

    田大娘一旁气的瑟瑟发抖,若不是秀旁边扶着,她几近无力,要摔倒了下去。

    “要解药没有,要命二条。”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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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复仇的火光

    裘老夫人气的浑身发着颤,她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大吼道:“好,好,算你狠,我暂时不会让你死,你得给我解药,你死了,我去哪里寻解药?”说着,又抖着手指指向众人:“让她们回去,回去,你们都跟着一起去,去翻遍她那小破屋,哪怕是掀个底朝天,也得给我找出解药来。”

    那管家便机灵的冲上前:“还不快走,找解药去啊。”一行人便气势汹汹的行了出去。

    魏若萧这一死,他将孙梦的心也带走了,如行尸走肉般,一颗心也死了。

    想起魏若萧死不瞑目的双眼,她的心就痛极了,思绪凌乱地如一张网,越收越紧,陈陈隐痛直达心脏。眼前床榻边一动也不动的身体,他再也不能给她一个回应,一个亲吻,或者一个拥抱了。

    想起从前,总会有一双温暖粗厚的双手给自己抚慰,她呆呆地立于他面前,眉宇间凝固着伤心与思念,朦胧的目光中,灰黄一片。沉重地将脸埋在手里,呜咽个不停。

    活着的时候,魏若萧是那么的想报仇,她知道,裘正然一日不死,魏若萧的灵魂将一日不宁。切骨之仇,嚼穿龈血,一股怒火不由得,忽地窜了出来。

    她也恨裘正然,因为他,他们的日子总不得善终。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仇恨压的她仿佛喘不过气来的窒息,如层层叠叠的山峦,吼叫着向她呼啸而过来,劈头盖脸,势不可挡!

    胸膛里冲腾着一腔怒火,她的心,因复仇的每一个细胞的踊跃,而砰砰地跳个不停,连身体也分明不住地颤抖。猛地,似一头发怒的狮子般,手掌也握成了坚厚的铁锤。

    孙梦决定,她要去杀了裘正然,反正魏若萧已经走了,她在这个世上活着也是没有意思的,她不能白死,即便是死,她也要报了仇再死。

    这是她和魏若萧共同的心思,只有杀了他,这样,黄泉路上,她和魏若萧的心才能放下。

    于魏若萧面前拂过他的身体,又一张白布遮挡面部,抄起了魏若萧随身的那把剑,目光火焰般的落在了上面。

    “若萧,我要用这把剑杀了裘正然,你等着我,报完仇我再来好好安葬你,待一切妥当,我会跟着你一起走。如若我回不来,你就在下面等我,我去找你。”

    对着魏若萧的脸,深情的吻了下去。关上门,于背上插上剑鞘,仇恨里生成了一双翅膀般,飞奔着找裘正然去了。

    一路上,过往行人对她指手划脚个不停,有的甚至避开了,孩童冲她道:“娘,那是个疯子吗?全是白头发,她好凶啊,好可怕。”

    她听了,顿停了下来,疯?她怎么能不疯呢,内心的仇恨早将她逼疯了,失去亲人的疼痛也让她痛疯了。她此时的目光是凶残的,模样是狰狞的。抬头望去,雅轩茶楼真是生意好的很,她驻足时,眼前晃动着的,竟是魏若萧的身影。

    他那么安静的坐在角落品茶,她忙碌的人群中穿梭,他痴痴又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8号客人上顶好的西湖龙井一壶,蜜制桂花糕一碟......。”店内大声吆喝的声音,顿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不舍这幻影的破灭,站在雅轩茶楼外久久不忍离去。

    “走开,走开,你这个怪人,别在我门外挡了生意。”茶楼老板对她不耐烦的挥起了驱赶的手,竟不认得她了。

    裘府的大门紧闭,似乎比往日少了些热闹。一伙计听到急促的捶门声打开了大门,见孙梦的模样便连忙要把门合上,她不知哪里生来的大力气,竟一把将那伙计推倒了。

    径直向裘正然的卧房方向走去,众人见她怒气冲冲,模样又甚可怕,竟全都不敢拦了来。

    她的女人正在旁边侍候着喝水,这个女人她在带小胖墩第一次来裘府的时候就见过,虽没有交集,但她知道,做裘正然的女人是忍辱负重的,日子难过的,她不想杀她,只一个眼神瞟去,便让那女人惊的摔破了碗,吓着狂跑了出去。

    裘正然惊恐极了,他模样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倒现出一副甚是可怜病入膏肓的模样来。见孙梦一头白发倾泻一脸,表情异常凶狠,又惊见自己的女人惊慌失措,夺门而出的模样,他有些心惊,那从胸口急促而出的话语也变的慌张起来:“谁?你是谁?”

    她立于他面前,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说:“你说我是谁,你来瞧好了。”她轻轻拔开散乱面前的长发。

    他顿定睛一瞧,慌了神:“你,你,你是风儿姑娘。”他很是吃力的抬着并不能高举的手,指着孙梦叫了起来。

    “正是,我今天来,就是来取你的狗命的。”她狠狠地说。

    他一听,连忙想要使尽全身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却也只能动弹少许,嘴里虚弱的喊道:“来人哪,还不快把,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他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利剑便指向了他的喉咙,他顿时不敢再言语。

    闻讯而来的众人纷纷后退,裘正然害怕极了,分明眼珠子瞪圆的快要崩出来。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惊恐的眼神,却也只能勾起她的恶心愤恨,看着他那近乎发抖的样子,她的嘴角生起了一丝笑意。

    “你,你想,想干什么?你不可以乱来,你不能,不能杀我.......。”

    “不能杀你?想不到你裘正然也有害怕的一天,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我就是将你千刀万剐了,也泄不了我心中的恨,平不了我胸口的火。你杀了若萧,你为什么要杀他?你陷害魏府,夺人家业,让魏老爷夫妇相继死去,又残忍杀害了婉妤,现在,你连魏若萧也不肯放过,你究竟是有多狠的心。当年,你设计拆散我和若萧,后又将我卖到妓院,逼死彩红,你恶贯满盈,我怎能放过你。你可曾想过,即便我和若萧被你逼的走投无路,你也仍不肯放过我们,你当初可想过你也会有了今天。现在,你倒害怕了?我告诉你,我不怕了,我要杀了你,今天是该做个了结了,你一日不死,若萧难安,我恨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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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大仇终报

    她的眼射出刀剑一样的寒光,在空气中生出着邪气,身体每一个复仇的细胞都欢快的跳着,争相奔出,一道道闪电般的全身窜行,仇恨沸腾的血液,烧得她七窍生烟。

    “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弘文就没有父亲了,你想想,那样的话,他该要有多可怜。”

    弘文?那是她的小胖墩,她顿迟疑了一下。

    “孩子,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她在心里叫了起来,心揪的紧紧的,疼痛在心。

    “闭嘴,你不配。”她大叫道,闭上双眼,一剑狠狠的向着他的胸膛,猛地刺了下去。

    血突地溅了她一脸,她生猛地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复仇的快感漫上心头,舌头划过一股腥咸的味道,她顿一口口水,向他动弹不得的身体吐了过去,见他正张着嘴,只是终于没有了生息。她转身怒目而向众人,当前一副似男儿般骁勇的神情,竟震慑的旁人纷纷后退闪去。

    裘老夫人闻讯赶来,见裘正然面前血污一身,无半点动弹。她顿捡起地上长刀,口中狂呼道:“儿啊,儿啊,我的然儿.....。”说着话的功夫,举着刀向孙梦挥来。一个老太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何况此时的孙梦,分明被仇恨填满了头脑,杀红了眼。她刀光前一闪,又剑头正指向她,忽地旁边收回。她本意并不想杀她,这个老太太虽然刁钻,还构不成她要杀她的理由。

    但当前,似乎老太太并不想放过她,她不停的向她挥刀砍去,她一个转身,那剑尖正对着老太太,她扑身直直而来,那剑还是生生地穿她身体而过。

    她有些惊呆,又转而一想,也许这是天意,一定是魏若萧在天有灵,连着老太太也一起杀了吧。

    “奶奶,奶奶,爹,爹......。”一个孩童的哭叫声响了起来。

    抬头望去,那不是她的孩儿吗?剑在手中突地滑落。她的孩儿,正哭成了小花猫般,一脸泪水,可怜模样,一又小眼睛狠狠的,又无助的望着她。

    她的心顿碎了,日思夜想的人近在跟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却是以这种局面来相见。面前潸然泪下,那一声要发出的“儿啊”也卡在了喉咙,她想向他走过去,多想抱抱他,亲亲他。脚步却生了根般,呆呆的定于原地。

    众人见状,连忙要拉开他,不让他近前,他又踢又打的推开众人,向她扑了过来。

    他的鼻翼一张一翕,呼出来的气,鼓鼓胀胀,呼呼有声。

    “你杀了我奶奶,你杀了我爹,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坏人.......。”他不停地对她踢打。

    泪,生生的滑了一脸,她想告诉他,她是他的娘亲,是生他却没有养他的娘亲。想到这里,她低低泣出了声,任他的小手在自己身上一通胡乱踢打。

    那孩儿仿似成年的汉子,面庞一脸倔强,于她面前尽是复仇般的怒颜,口中一直吼叫着:“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恶人,你杀死了我爹爹,你杀死了我奶奶,我还我奶奶和爹爹.........。”

    她俯下身来,顿了顿,按下他不安静的双手,弱弱轻喃:“我,我是,我是你娘。”她哽咽道。

    “你胡说,我没有娘,我没有娘,我爹爹早就告诉过我了,我娘早死了,她早死了,我只有爹爹,我没有娘,没有,我没有。现在,连疼我的爹爹也没有了,我恨你,我恨你,你还我爹爹,你还我奶奶.......”他呜咽个不停,小脸模样于她面前伤心的抖动着,小肚子起伏个不停,可怜的让她心里刀绞般疼痛。

    心头不由地一颤,忙伸出双手,牢牢抱住了那娇小的身躯。

    “你有娘,你还有娘,我就是你娘啊,娘没有死,娘疼你。”他顿朝她一口咬来:“我不要你做我娘,你不是,我没有娘,我说过了我没有娘。你是恶人,是大恶人,你杀死了我爹爹和奶奶,我才不要你做我娘,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心翻江倒海般疼痛,任凭他在自己身上又踢又打,一声声爹叫的亲切悲戚,又突地奔跑向前,扑在裘正然的身旁:“爹爹,爹爹,你快醒来.......。”

    没有了主子的下人们倒也安份了,他们远远的望着孙梦,默不作声了起来,只一旁慌张的看着她,不敢近前。

    “管家在吗?”她问。

    一个身影怯怯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你可认识我?”

    “认识,认识的,您是从前的大少奶奶。”那管家狗奴才模样,完全不见了往日的嚣张。

    “安抚了这些下人们,让他们各奔东西另谋出路去吧。”

    “这.....”

    “难不成要在这等死吗?让你去你就去,还不好生的打发了去。”

    见管家有些犹豫,她顿狠狠地一眼瞪去,直瞪的管家心底生起了胆怯,弱弱的应了一声“是”,便拉着众人连忙的退了下去。

    “爹爹,你快醒来吧,弘文怕,弘文怕啊,奶奶也没了,她也死了,我好害怕,我害怕........。”

    看着弘文哭泣的样子,她心痛的拉过他:“以后你只有娘了,娘会陪着你。”

    弘文甩开她:“不要,我不要你这个坏女人当我娘,我不要,你走开,你走开.......。”

    望着眼前倔强的小人儿,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复杂痛苦的眼神里,双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见他一直肩膀起伏个不停,一声声爹爹叫的撕心裂肺,她倒生起了醋意。

    她是他娘,日日夜夜思念着他的娘亲,她也盼他叫她一声“娘”,当下的模样,让她心里生出了醋火:“我是你娘,是我生了你,你得跟我走,跟我走,你听明白了吗?”她甚至听出了自己近乎着的咆哮声。

    那孩儿终弱弱的看向她,虽在她的凶狠模样中怯怯一旁,仍一脸恨光,泪痕遍布小脸,抽泣着摇摇头。

    “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我要跟着爹爹和奶奶,我不要走.........。”他的话语低低了起来。

    她一听,怜惜的上前想要去抱起他,他挣扎着,怎么也不敢接近她。

    心里好一通绝望,无奈里终化作了一股怒火窜了出来。

    “走,我要带你走,从此往后,你只有娘,你没有爹了,你瞧好了,瞧仔细了,他死了,那老太太也死了,他们都死了,他们该死,他们才是恶人,大恶人,我是你娘,你娘,我是你娘。”

    他顿吓的呆住了,哭声也停止了,只无声地抽泣了起来。她拉起他的小手,他的小手仍于她的手掌中,不停的扭动抓挠,却再也不敢剧烈反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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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托付小胖墩

    再往了前,左拐就是田大娘的家了,她低着头看了看小胖墩,他模样生的很是可爱,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挂着泪珠,即便如此,仍闪动着聪慧的光芒。

    她有些内疚,早早的让他目睹了这人世间的污浊,过早了体验了生死离别,怕是一颗幼小的心也从此创伤的很。若不然,这小胖脸上,该是另一番模样,是天真可爱,欢笑荡漾一脸的。

    他一只小手任她牵着,一只手不停地在零乱的衣衫上摩擦,悲愤、仇恨、可怜、委屈于一脸,又一副无可奈何任人摆布的神情。她看的心疼,内心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愣在原地,每个毛孔都在无声地哭泣、颤抖。

    想想如此可怜的孩儿,她咬咬牙,还是要决定将他托付给田大娘,自己随着魏若萧走。耳旁响起胖墩那一声声爹爹唤的亲切凄厉,于她面前大声怒吼着,说自己没有爹爹没有娘亲,一种缥缈幻灭的悲哀,瞬间让她的心揪的紧紧的,呼吸急促。

    她想陪着他,可想想魏若萧,还是无奈的低下了头去,心里头对着身旁的孩子,一遍遍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原谅娘亲不能陪你,娘亲要走了,娘亲只能把你托付给旁人,你跟着田奶奶自是比跟着我强的,在这里,你将会有新的娘亲和爹爹,还有奶奶,他们会对你好的,孩儿啊,娘不配做你的娘,娘不配,你也忘了娘吧.......。”

    她抬起了头,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抿紧了嘴唇,豆大的泪珠如流水一般无声地眼角滑过,脸上满是酸楚的泪水。

    田大娘一脸沧桑倦容的看着屋内凌乱不堪的一切,她的心又恨又伤心,若不是小顺溜他们机灵,帮着安葬好了张二贵,怕是,连这张二贵的尸体也要被那裘老太太抢了去,裘府是狠心的,要寻解药,一定会在张二贵的身上,割了肉的翻找。做娘的怎忍心自己的孩儿走了,也要受人欺凌呢,她还没有从失去张二贵的悲痛中晃过神来,如今,她和吴娥秀怕是也要命丧他人手了。为一个解药,裘府更是不可能放过她和吴娥秀的。

    空壳一般的灵魂,麻木着心,她自知难逃一死了,昨日管家一行人将她的小屋翻了个底朝天,临走时更是放下狠话,若两天的期限交不出来解药,就要让她二人的脑袋落地。

    管家说的话语凶残,眼神凶恶。其实她也知道,无论何种结果,以裘府的欺凌霸世,刁钻野蛮,都是不可能放过她们的。

    她老了,死亡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何况死了,她自认为还可以去找张二贵,陪着他,不让他孤独。可是吴娥秀呢?她还那么年轻。

    她叹息这世间的残酷,辣手无情,一阵微冷的冰凉透过窗洞往里不停的灌着风,带来陈陈凄凉,想起明天管家还会来,魔鬼上门,哪还能有了好日子过。光想想那些折磨就是让人畏惧的,顿鲜血淋漓的场面现于跟前,仿似张开了血盆大口般,狰狞起了一张邪恶的笑脸,她突地毛骨悚然,凉飕飕的在心里生起一片绝望。

    她知道自己不能自私,不能让吴娥秀跟着自己一同去送死。她要送走她,赶走她。

    孙梦远远地就听见了田大娘的声音。

    “秀啊,你离开张家吧,你听娘的话,你再去寻个好个家,寻个好人家嫁了吧,你看,你还年轻着呢,你不似娘,娘老了,活一天是赚一天的日子了,娘不怕死,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不能留在娘的身边,你快走,你别再管娘了.......。”

    孙梦听的很是糊涂,急急的推门进去,看着面前二人的丧服打扮,她惊愕一脸,心突突地跳了起来,着急道:“田大娘,您这是?这是为何?......”

    田大娘听了,鼻翼一吸,“哧溜”一声抹了把眼泪,低低道:“你贵子哥,他,他走了,他死在了姓裘的手上,回不来了。”说着轻轻抽泣了起来。

    她顿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

    “什么?贵子哥他,他去世了?”她瞪大了双眼,张着嘴愣了许久。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了一句话来,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哀鸣。

    田大娘浑身颤抖的很,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她的眼睛很浑浊,眼泪不住的向外流淌。皮肤皱巴巴的树皮般僵硬的手,颤抖着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无论如何不停的抹擦,却怎么都止不住。她又一只手捂起了嘴,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去抓着衣角。想要平衡起自己悲伤不停颤抖的身体。但几乎每走一步,她就要跌倒下去。

    “你这个臭小子,你这个祸根,你还敢过来,你居然还敢来,要不是你,我家相公就不会死,他就不会死。”吴娥秀看到站在孙梦一侧的小胖墩,一股怒火突地就窜了出来,伸出手,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打了过来。

    田大娘见状,连忙拦了去:“住手,他才多大,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你能怪他?你怪他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与他何干?你要怪就怪那姓裘的,你有本事你去杀了他们,要怪,就怪那个天杀的裘正然和老太太。”

    拭了一把泪水,转头于胖墩面前微笑了起来,她已身形有些佝偻了,可是菊瓣似的笑容仍在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虽然事情由胖墩而起,她依然稀罕这个孩子如手中宝,昏花的眼睛把胖墩从头看到了脚,又从脚望到头。只是望着望着,眼眶便涨满了泪潮,泪水顺着皱纹的沟渠,串串地滴落了下来。见那可怜模样颤颤弱弱又怯怯的望着她,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了老树皮般,裂着道道口子粗糙的双手,想要牵起胖墩的小手。

    胖墩一瞧,忙躲在了孙梦的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偷望她。她顿收起笑容,一丝失落划过面庞。

    “他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我了......。”又道:“风儿姑娘,这孩子怎么随你,随你带出来了呢?这怕是要招了事端的。”又近前定睛一瞧,忽然惊慌道:“你,你身上怎么有血迹?可是他们打你了?”

    田大娘顿上下打量起孙梦,眼神在她的身上上下翻查着。

    她瞧见田大娘的惊慌,缓缓道:“大娘,以后你们就安生的过自己的日子吧,不会再有人来扰你们了,只是,只是贵子哥,他,他不在了,他看不到这一切了。”她哽咽着说。

第132章:赶走吴娥秀

    田大娘听了,半未听清孙梦的话语,只低叹道:“是啊,要想过安生的日子谈何容易?你也一起来劝劝秀吧,让她快点走,走的越远越好,那姓裘的杀了贵子,现在就连我们娘俩都不肯放过了,你瞧这屋里,被他们翻的那叫一个乱哟。你让秀走吧,她还年轻,她还可以再改嫁,我不一样,我老了,他们让我死我也活够了,不可惜,不可惜啊。只是委屈秀了,我不能留她在身边,你来劝她,你来帮我劝劝她。”

    孙梦一听,上前握住了田大娘的手:“大娘,你别怕,他们再也作不了恶了,我杀了姓裘的母子,我杀了他们了。”旁边的胖墩一听,顿大哭了起来。

    “什么?你?你方才说什么?你杀了裘正然和他娘?”田大娘和秀惊讶的看着孙梦。

    她点点头:“是真的。”又心疼的望向了身边的孩儿:“只是可怜这孩子了。”

    田大娘顿放声大哭了起来:“死的好,死的好,这天下太平了,这天下终太平了,贵子也可闭眼了。”她扑向吴娥秀:“秀啊,报仇了,报仇了......。”吴娥秀瞬间也泪崩了。

    “贵子啊,我的儿啊,你可走好吧,风儿姑娘替你报仇了,报仇了,你放心的走吧,别舍不得我和秀,我们好着呢,你安生的走吧,走吧.......。”她悲怆的几近跌倒。

    孙梦上前扶起田大娘,她看着她,突然将她向大门外推去。

    “风儿姑娘,你快走吧,这么大的事,说不定会惊动官府的,他们会来抓你的,你快逃了去,快逃了去。”

    “大娘,不怕,那姓裘的人人恨之入骨,想必他一死,旁人都是欢愉的,不会报了官去。我来,本来是来看看你们和贵子哥的,现在,贵子哥不在了,我......。”她本来是想将胖墩托付给田大娘一家的,然后自己便和魏若萧一起走。现在张二贵不在了,这话,她便咽了回去。

    田大娘跌坐在床沿,再次哭了起来。

    “好啊,仇报了,秀啊,你走吧,听娘的,你离开这里,再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寻个好人家嫁了吧,娘不能拖累你一辈子,你还年轻,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不能跟着我这个老太婆这守寡,我老婆子于心不忍哪,你听娘的话,走吧,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去。”

    “不,娘,我不走,你不要赶我走,我哪也不去。”秀说。

    “你走不走?是不是要娘这条老命也死了,你才肯走。”田大娘有些生气了。

    “娘”,吴娥秀大叫了起来。

    田大娘甩手便给了她一个巴掌。

    “别再叫我娘,这一巴掌就算是断了你我娘俩的情份,从此你不再是我的儿媳,我也不是你娘,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田大娘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那一巴掌下去她深深的疼在了心上,手颤抖着将一个包袱塞在了吴娥秀的手上,背对着她,大喝道:“你给我滚,越远越好。”

    “娘”,吴娥秀大叫了起来,一声“娘”叫的满脸是泪。双眼望得田大娘一脸决绝,她心里明白,田大娘之所以赶她走,是不想拖累了她,可在田大娘的“无情”里,她知道她是铁了心了,狠狠心,一头向外闯去,呜呜咽咽着走了。

    待那吴娥秀终哭泣着转身走远,田大娘偷偷立于门后,于门缝中望着远去的吴娥秀的身影,身体起伏个不停。她自是舍不得她的,可田大娘知道,张二贵不在了,她自是再也没有了理由,让年纪轻轻的吴娥秀跟着自己守寡,一直凄苦下去。

    孙梦见了,默默的扶起她。

    “随我走吧,大娘,您看,您不是一直喜欢小胖墩吗?”

    “我不叫小胖墩,我叫裘弘文。”身旁的胖墩听了,顿大叫了起来。

    “风儿姑娘,你走吧,大娘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你看,我一把老骨头,不想连累谁了,我在这条街上生活了几十年,习惯了。我还不老,我还能干活,还能养活自己,我只想留在这里终老。”

    “娘,走吧,跟我走吧。”孙梦扑通一声跪在了田大娘面前。

    “风儿自来到这个地方,就没有了爹娘,风儿第一眼瞧见您时,早就将您看作了风儿的亲娘,风儿一定不放心您一个人在这儿的,娘,您跟我走吧。”

    她一声“娘”唤的亲切,直唤得田大娘泪流满面。

    “傻孩子,你想娘,有时间来看看娘不就好了,再说,你们年轻人的生活,娘也不便打扰,你快回去吧,回去吧,别让魏公子等久了不放心。”田大娘扶起她。

    她一脸泪水,河流般的铺在满面,摇着头。

    “娘,若萧,若萧他不在了,他不在了,他死了,被姓裘的生生的杀死了,他回不来了,他走了,他走了.......。”

    田大娘一听,身体摇晃了起来,跌坐了床边,面色煞白:“天不长眼哪,不长眼哪,那姓裘的不是个东西,让他死一百回都不过份,这个下地狱滚油锅的畜生,畜生啊。”

    她伤心动怒的很,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脸涨得通红,从脖子一直延伸至耳根。身体微微颤抖,胸膛剧烈地高低起伏,仿似鼓胀着的气球要随时爆炸般,双眼中喷出的一团火,闪着“扑哧扑哧”的火焰。

    沟壑在岁月的长河中流淌,泛黄的皮肤上映着夕阳的余晖,她抖动着双眼,看着面前的孙梦和胖墩,瞬间心软了,一脸慈爱沧桑。她默默不语,着一脸纹路清晰的条条皱纹,又低下头来,深陷的眼窝里一股宁静的悲哀。

    她步态蹒跚着,踉踉跄跄,待近孙梦跟前,张开一张沧桑的笑容。

    “好,娘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要不然,你娘俩咋活,小胖墩还这么小,谁来照顾?娘跟你回去,咱们回去。”她抹着眼泪。

    孙梦含泪点点头,搀扶起她,又依偎她怀抱,抽泣个不停。

    她的泪水开了闸,承受苦痛的能力已经接近了边缘,泪水不知觉地涌了出来,一种无以名状的疼痛随着血液沸腾,这一刻,脑袋一片混乱,她顾不得什么了,仿似一只困顿中离散又聚首后的母女,终有了一只手来抚慰她的心灵。

    “走,以后咱娘三相依为命,好好生活。”田大娘一手拉着孙梦,一手牵着小胖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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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行尸走肉

    深夜的山谷,黑暗让空寂也变得浓郁起来,悲凉在眼眸,穿越着灵魂,冰凉在了整个心灵。孙梦立于院旁,望着一角魏若萧的荒凉坟尖儿,忍不住缓步而迈向前去,她渴望着仍可有的心灵感应,闭上眼,仿佛就听到了他的呼吸,共同聆听彼此的气息,依然美好里沉静。黑沉的天,淅淅沥沥不停的雨,小风瑟瑟,偶发出一声低鸣呼啸而过,吹动着风铃,清脆的响在了耳旁,和着风雨一起摇曳着心碎。她步伐艰难,任漫天雨花飞落一身,在她的脚下滴起着一个又一个花瓣雨,稍纵即逝去。她的心,如秋雨般凄凉,冷嗖嗖地布满身体。看着滴水而去,终随波远去的水花,原来,生命是一场场的别离,是生命的枯竭与消逝。

    凄凉愁苦,不舍和无奈,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孩子,你瞧你,快进屋吧,这深更半夜的,你就别再难过了,他走了,你还得好好活着。”不知什么时候,田大娘站在了身后。

    她点点头,泪随雨滴,这在发现,沾了雨的身体略微着了些凉意,冰冷着。

    脚步向屋里迈动,头却不停回望,低声啜泣不止。

    “娘,我,我心里难受,您瞧,这到处都是他的味道他的气息,他分明是还在的,他分明前一刻还在的。”她的手遍指院落,又突地哭道:“娘,娘,我这心,难受哇,可是我却寻不到他了,再也寻不到了,娘,我这心,我这心好痛啊。”

    田大娘默默淌着泪。

    “孩子,你要适应这样的日子,往日的日子还那么长,不然,你可怎么活?他不在了,他早不在了,活着的人,总是不易的,要学会忘记,学会坚强,你忘了他吧,咱们都要学会忘记,不然,这日子该有多难熬,该有多苦。”她叹息着近了坟堆:“魏公子,你安心的走吧,不要牵挂我们了,在那头早些和贵子相遇吧,他也去了,你们作个伴,如果有来生,你们就做个兄弟,我也老了,等哪一天我不行了,过些时候我也就找你们去了,我想贵子,我也想贵子啊.......。”

    “娘,你,你说这些做什么?”孙梦连忙打断了田大娘的话,她便只顾着哭了。

    “你们吵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回头一看,竟是胖墩揉着一双小眼站在了门口,他抬头眯着眼睛望了望天,说你们真烦,看,云肚子才刚刚发白,太阳都还在打着盹儿呢,还早的很呢。

    孙梦随着胖墩的话往头顶一瞧,可不,她竟在魏若萧的坟前呆了一夜了。见雨停了,她忙拉过小胖墩。

    “孩子,来,过来,给你爹磕个头。”看着一旁嘟囔着小嘴,生着闷气的小胖墩,孙梦脱口而出。

    “我不磕,我才不磕头呢,他不是我爹,他不是我爹,他不是。”小胖墩哭着跑开了。

    她才猛地惊醒,这孩子不是她和魏若萧的,她和魏若萧走过不长也不短的年岁里,竟没能为他生下一个孩儿。

    生活,总是不经意的,刹那间悄然而逝,留下着一道道愧疚的伤疤,随着时光,再无论如何的久远里,却再也无法愈合了那份愧欠。

    田大娘望着孩子倔犟的背影,叹息了起来。

    “这孩子不小了,他开始记事了,这以后怕是不听话是常有的事,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孙梦点点头,说娘我知道,孩子的事慢慢来吧。

    田大娘便起身,追赶着哄胖墩去了。

    她望着眼前的老小,心里矛盾极了,可自魏若萧走后,她就时时将死念盘踞在了心头。她心里头的凄凉,就似面前的那座座高山,沉重难挨,面前那枯枝上,那扑腾着翅膀离开的鸟儿,抖落了一地黄叶,就这样离散在了岁月的风里。回过头去,她总是执着的在彼此的曾经里,一起时的痕迹里走不出。从前,无论如何的凄苦不易,他们都要用力的在一起。

    那些年的风雨,境遇里坎坷,她以为生命的花朵,从此就要错过年华的斑斓,再也无处寻真爱,度日子,不过是荒芜了轮回里的春夏秋冬罢了。

    她望向那风铃,在那叮叮当当的清脆声中,乱了一怀愁肠。

    这次他离开她,于她,从此是风,是雨,是黑夜,是一条寂寞的路向两旁了。

    相思碎,泪染冢,人儿杳杳。铃音脆,苦痴缠,笙歌落!难忘怎可忘?倾心入君心,君去怎堪思君苦,离愁牵绊乱心扉,一寸相思万念灰,不入相思门,怎知思念苦?

    疼痛,在疯癫的记忆里,腐烂着皮肉,却埋葬不了过往里的点滴,寂灭着心,让她怎还有了心情活下去?空留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体,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那些痛的轨迹,不断穿行在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让她时时要随了他去,放下一切,追随他的脚步,她要忘了整个世界,即便是那个幼小的孩儿,她也要舍下了。这痛已让她痛不欲生,活着已是苦苦挣扎,备受煎熬,她要义无返顾,和他一起,即使黄泉路上,也要天荒地老,相伴永远。

    默默拿起随身携带的毒药,那是去裘府前准备的,想着如果杀不死裘正然,她要么毒死他,要么毒死自己。

    当下,她决定喝下它,喝下去,她就能见到他了,再也无了相思苦,离情泪。

    “离情泪?”她在心里流着泪问自己,又一双眼睛向旁边的孩儿望去,那孩儿正随着田大娘,炉灶旁扇着小火,待烟雾正一点点覆盖他的面前,他眨巴着小眼睛,一只手扇着,另一只手捂着小嘴,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好了,好了,胖墩,火旺了,旺了,别再扇了,胖墩力气大,这火太大了,火大了,奶奶这稀粥可就要烧干了,那样,可就不好吃了。你瞧你,满脸小灰儿,来,奶奶给你擦擦,真是的,哎哟,这小脸花的哟,不行,快随奶奶来,奶奶得给你洗洗去,咱洗洗这小脸蛋去,还有这小脏手,脏的哟.......。”

    她含着泪,吟笑着扭转头,泪雾里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又一眼望向手中的药瓶子:“若萧,你等着,我这就找你去,我找你去。”,说着,药瓶子缓缓的往嘴里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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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爱恋恋恋不舍介绍:
他爱她千年,成痴成疾!
她受感召穿越而来,记忆调零,于他面前筑起厚重的心墙。却命运之途另遇心爱之人,又因阴谋,成亲那日被花轿抬入了仇人身边.........。
自此,爱生恨,叠叠相加,命运坎坷,一路披荆斩棘.......,终守的拔云见日!传奇爱恋恋恋不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传奇爱恋恋恋不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传奇爱恋恋恋不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