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章：探底
媒体交给托马斯解决，林怀乐目前需要低调，尽量少抛头露面。
穿过大厅，众人来到专门为丰润保险准备的贵宾室内，一位身穿华贵西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落地窗户前，俯瞰着不远处的维多利亚港。
“林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先生，现任的远东交易所董事长。”
“李先生，这位就是今天的主角，丰润保险的大股东，林怀乐先生。”
“他身边这位，是丰润保险的董事局主席，谢兰女士。”
万彦林对李先生十分的尊敬，半弯着腰，如同管家一般，帮忙介绍着。
万家虽然没有了上海滩的风光，但也是钟鸣鼎食之家，万墨林当年营救了不少的豪杰。
这些人还都在位，只要万墨林还有一口气在，就会给万家源源不断的支持。
万彦林的名字，据传说是大公子起的。
当然，这种谣言，经不起推敲。
毕竟当年杜月笙同大公子交过手，万墨林收集的证据，出手坑了孔家。
之后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了，大公子从十里洋场铩羽而归。
还给万彦林起名字？不生吃了他全家就不错了。
但万家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能让公子哥伏低做小的主，必须要给予尊重。
“你好，年轻人。”
李先生微笑地点点头，对万彦林的辛苦，表示感谢，随后向林怀乐招手，示意他过来一起欣赏风景。
“老狐狸！”
谢兰找了张单人沙发，坐了下去，刚才在红毯上，走走停停，加上新买的高跟鞋不合脚，累得脚发酸，正好休息一下。
林怀乐走到窗前，同李先生一起看向不远处的维多利亚港。
“这个季节，黄浦江的水，浑浊不堪。”
“远没有海那么蓝，那么清澈。”
“无锡的船家，会拉着煤，在江上撞破所有的黄泥汤的浪，顺便把衣裳换一个颜色。”
“张爱玲的十里洋场，美是美，但却丢了真实。”
“可我只看了十几年，而后就去美国留学，待学成之后，便没有了家！”
李先生眼睛注视着维多利亚港，但眼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全都给了万里之外的黄浦江。
“乡音，乡愁！”
“我见过的老人家，都喜欢同我讲家乡的树，家乡的瓦，就算是喝一口酒，都说没有家乡的浓烈。”
“原以为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我成了孤家寡人之后，才明白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滋味。”
林怀乐看着窗外的海滩，海面上还有游艇，应该是是出海钓鱼的人。
“功成名就的时候，就应该洒脱，而不是愁肠满肚。”
“香江会的一百万，我收到了。”
“这份善意，我会铭记在心。”
“自从我成为了高级会员，那些鬼老球童，腰弯的更低了，我能轻而易举地摸上她们圆润地屁股，还能清晰地欣赏她们。”
李先生没有避讳，因为这个房间中都是知情人，这笔钱的流向，都一清二楚。
“呵呵！”
“我不喜欢鬼老女人，她们身上的体毛太多，让我感觉搂着一只高挑的猴子，很让人倒胃口。”
林怀乐一语双关，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两人都在绕，绕来绕去，就是为了测试彼此的立场。
向北，向南，还是向着大西洋，都不是稳妥之举。
太靠近火焰，虽然能获得足够的温暖，但也会被火焰灼伤。
丰润保险的后面，是汇丰。
同样的，林怀乐同李察德的关系匪浅，亲密到可以上门做客，一起品尝红酒。
大人物的姿态，都是有深层次含义的。
李先生同李察德打过交道，这位香江的二皇帝，对于香江有四家股票交易所不太满意，表示会全力推进其他三家都进入恒生体系。
大方向上没发更改，那只有在小细节上做调整，比如股份，比如如何合理地利用剩下的这段时间。
“哈哈，我年轻的时候，同伴都以娶鬼老为荣，毕竟需要融入到世界。”
“我的孙子，正在跟他的同学谈朋友拍拖，美国人，喜欢自由自在，是个嬉皮士。”
“他父母管不了，我也不太想管。”
“天注定的事，没法改！”
李先生看够了维多利亚的风景，指了一下沙发，示意去那边坐。
两人落座，李先生点燃了一支雪茄，递给了林怀乐，又给了万彦林一支，而后看向谢兰，但看到对方摇头拒绝，就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这是古巴最好的雪茄，是硬通货。”
“我每年都会派人去采购，还想在香江开一家雪茄店。”
“开一家俱乐部，朋友们相聚的时候，也有个去处。”
李先生抽了一口，品味了一会儿，才将雪茄吐出来，让大家赶紧尝尝。
听到李先生准备开一家雪茄店，谢兰立刻眼睛一转，立刻笑着说道：“丰润保险要盖自己办公大楼，十六层楼，四栋小附属楼。”
“都是要出租出卖的，李先生要感兴趣，不如让大嫂去看看，要是有看中的，一切都好商量。”
听到谢兰的推销，李先生立马来了兴趣。
荃湾大开发，是整个香江富豪们都讨论的大事件。
甚至压了嘉道理这帮半鬼老们一头，半山道依山而建，山上的绿植多，离太平山也近，可就是山上的面积没多少，根本盖不了多少住宅。
但荃湾不一样，主打的就是低密度小区，都是不超过九层的大单元，一梯两户，有电梯，把安全防火门一关，就是独立的空间。
而且单元的面积也很大，洋房花园区的单元，最少都是上千尺，一家老小住，也宽敞不少。
相关的户型图一出，专业的房产经纪专家就预言，天海苑的花园洋房区，潜力无限，甚至有望成为今年的楼王，刷新深水湾的光环大厦每尺一千九百块的最高价。
“林太，有没有折扣啊？”
“要是有，我就买下一层，给林生捧捧场。”
万彦林见李先生还在思考，为了不让场面尴尬，率先开口。
当然，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
闻天私下底告诉他，天海苑绝对有发展，他自己就买了两个单元，坐等升值。
179章：股票风云
“大家都是朋友，当然有折扣。”
“单元九折，写字楼八折，这可是内部朋友价，要是别人找我，我可不认哦！”
谢兰俏皮地眨眨眼睛，笑着说道。
“好，有时间一定去看看。”
万彦林也被逗笑，表示自己一定去瞧瞧。
对待暖场子的逗笑，女人似乎比男人更显得游刃有余。
众人继续闲聊，等待着敲钟的吉时。
...
卡迪文坐在老板椅上，吹着冷气，看着一早就送来的泰晤士时报的金融板。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市场的风向会在报纸上体现。
媒体的鼻子非常的灵敏，为了获取第一手消息，他们无孔不入。
一群敬业的家伙。
“卡迪文先生，还有半个小时，开盘时间就到了。”
一个穿戴整齐的年轻人，恭敬地站在卡迪文的面前，轻声地提醒着。
“感谢提醒，我现在有一个重大的任务，不知道有没有年轻的先生，把它干净利落地完成呐？”
办公室内一共有五个年轻人，这些人都是谢兰从香江大学经济系请来的高材生。
香江的大学中，没有专门的金融学科，将其知识都归纳到经济系中。
在香江，属于人才中的人才。
只不过这些人实在太稚嫩，空有理论，没有实际操作能力。
都想从卡迪文的身上，学到一招半式。
这是卡迪文第一次下达任务，在场的所有人，都希望抢到手中。
“我，我可以！”
近水楼台先得月，提醒卡迪文时间快到的年轻人，抢到了这一机会。
“这位年轻的先生，相处了好几天，还不清楚您的名字，真是抱歉。”
卡迪文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钱包，里面都是崭新的港纸，是谢兰给他的零花钱，就是为了应对这几天的花销。
康慨地雇主。
要是他在年轻几岁，一定会为这样康慨地老板，不眠不休地服务。
“先生，我叫韩天力，您叫我阿力就可以。”
韩天力的英文夹杂着粤语的腔调，让卡迪文愣了好久，才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打开钱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交给了韩天力，而后看了一眼手表。
“韩先生，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给大家买上奶茶，我在多要一份菠萝包。”
“我喜欢香江的奶茶，如果这块地方有值得怀念的地方，那就一定是奶茶了。”
“你需要速度快一点，我想，你不希望错过开市。”
卡迪文拿起报纸，继续看了起来。
韩天力愣了一下，而后快速拿起钞票，往楼下跑去。
其他四人，都低着头偷笑。
卡迪文听到了笑声，没有理会，而是继续看着报纸，看伦敦有什么新鲜事。
韩天力很快就跑了回来，手上是鸳鸯奶茶和新鲜的菠萝包。
卡迪文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只过去了八分钟，看样子这个年轻人，是真的不愿意错过开市。
“先生们，打起精神，还有两分钟，就到了开市的时刻。”
“我们今天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炒高丰润保险的股价。”
“打开电视机，我们需要最新的价格信息。”
“韩，你是我的助理，拿好本子，站到我身边来。”
卡迪文咬了一口手上的菠萝包，随意拿起桌子上的老花镜，让手下的年轻人，打开财经频道。
无限电视一共有三十多个子频道，南粤子弟好赌，喜欢将自己的棺材本投到股市和马市。
所以这两个收费频道，是观看人数最多的。
公司的电视，只订了一个台，就是财经频道，在开市的时间段，电视台会不间断地公布四大交易所的大盘指数，还有热门股票行情。
“林生和林太啊！”
韩天力拿着本子，看着人群中的林怀乐和谢兰喊道。
“我看得到，虽然是老花眼，但怎么近的距离，我还是能看清楚的。”
“等他们敲完钟，就是我们开工的时候。”
卡迪文还是不紧不慢地吃着菠萝包，轻松地看着电视。
电视中，托马斯英俊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手里拿着鼓锤，用力敲响着面前的铜锣。
各个交易所都有自己的规矩，有的是敲钟，有的是放礼花，而远东股票交易所是敲锣。
锣声一响，就于是这丰润的股票，正式打板上市了。
镜头很快就拉回了转播见，主持人和梳着大背头的财经专家开始解读丰润保险的股票。
股票代码8088，开售价也很快就出来了，18.8块，两个数字，都很吉利。
“韩，打给汇丰的股票经纪，我要一百股丰润保险，20块。”
“同时给太古，渣打，怡和等券商经纪人去电话，同时进一百股，标价二十块。”
“先试试水！”
卡迪文将手里没吃完的菠萝包扔到了垃圾桶中，开始出手。
包括韩天力在内的五人，飞快地抓起电话，打给早就划分好的股票经纪人。
丰润保险一共对外公开销售五十五万股，这还不包含送给极东会和汇丰董事会的二十万股。
这已经刷新了股票发售记录！
要知道，小超人的长江实业，才一共发行了六十万股。
这几百股的卖进，根本撼动不了大盘。
可架不住散户热情，世面上利好丰润保险的消息众多，广告，媒体，加上财经专家都在散布利好消息。
大家一见价格出来了，纷纷挂盘购买，很快就将股价炒到了二十块。
“一百股，底价二十块成。”
“一百股，二十块，成！”
“.....”
“....”
五百股很快就买到手，丰润保险的价格，也被散户们推升到二十块。
“二十二块，放！”
卡迪文喝了一口奶茶，而后命令道。
韩天力不解地看向卡迪文，这五百股就算是用二十二块的价格放出去，收益也非常底，毕竟有万分之三的手续费，按手收费，绝不还价。
“挂盘，一万股，二十二块买进。”
卡迪文根本不理会韩天力等人的不解，继续下令道。
疑惑归疑惑，手上还是痛快地执行。
五万股的丰润股票，很快就到了天合公司的账户上。
“一万股，买进，成！”
“一万股，成！”
“.......”。
180章：股票风云（二）
远东股票交易所的大厅中，一群手中掐着购买单据的市民们，正在紧张地看着面前的波动价格表。
“涨了，涨了，屁文终于说对了一次，丰润国际还真涨了。”
一名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
男人嘴里的屁文，是有线电视公司最出名的股票专家，可预测的时准时不准，被人笑称说话就如同放屁，就有了屁文这个称呼。
香江人热衷于起外号，不管是自己，还是其他人，都会起个诨号，大家乱叫一通。
屁文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欣然笑纳，有时候在报纸上的评论文章，也会用屁文这个称呼署名。
“这次真是灵了，屁文这家伙是不是偷偷拜老爷了？都涨到二十二块了，今天关市之前，涨到三十不是梦啊！”
不远处的女人，主动接话，看她涨红的脸庞，手中应该有不少的丰润股票。
（现阶段的香江股市，并没有涨停板，顺风的时候，涨上天都不是梦。）
人是从众的，最忌讳看到别人发财，把自己拉下。
在座有不少师奶，眼睛一转，立刻站起身，一路小跑到大厅的购买处，掏出随身携带的钞票，几百股几百股地购买着丰润保险的股票。
在大家群策群力之下，丰润地股票一路地走高，很快就涨到二十三块一。
市场内很快就开始缺货，光有挂牌购买，没有售出。
交易经理很快就出现在专门为丰润保险准备的包厢中，禀报了正在闲聊的李先生。
心中有数的李先生，脸上没有波澜，还是面带笑容，示意手下，按照原计划进行放货。
每家上市公司送给极东会的股票，都是压舱石。
在市场没有货的时候，交易所会适当放出一些，增加市场流动性。
这样做的交易所，不止远东交易所一家，香江会，九龙会，也都是怎么干的。
金银交易所是玩期货的，是另一套玩法。
交易经理也是驾轻就熟，麻利地点点头，顺手把贵宾厅内的丰润股票的最新价格修改一下，便离开了。
“二十三块了，祝贺林生林太了。”
李先生喝了一口红酒，该聊的已经聊完了，他也应该离开了。
丰润保险虽然是大客户，但这样的大客户，极东会一共有一百多家。
他的时间宝贵，只能陪到这里。
“错了，李先生，应该是同喜。”
林怀乐看出了李先生的离意，主动地站起来，饱含深意地说道。
很快就反应过来的李先生，开心地笑了笑，他有点喜欢这个聪明的年轻人了。
同样是在远东股票交易所的大楼中，张真正在摇晃着红酒杯，看着包厢中的电视，感慨着股民们的疯狂。
“两个月上市，一开盘就成为新的股王，香江市民的脑袋里面一定装得都是大便。”
“痴线！”
张真看到丰润的股票从十八块涨到二十四，甚至势头不减，还在一口气地往上窜。
他彷佛看到了神迹，即便是在吉隆坡，股票市场非常原始的国度，都是很难完成的壮举。
“内瑟，你怎么看？”
贵宾室内的大沙发上，坐着一位头发半弯的男人，他有着南亚人的面部特征，应该是个咖喱仔。
可他白皙的皮肤，同香江在屋村混迹的老乡，有很大的不同。
看他摇晃红酒杯熟练的姿势，应该是婆罗门中的一员。
“没看法，我的老同学，这次来到远东的明珠，是采购布匹和的确良的。”
“不过香江的商业氛围，的确是比德里和新德里好很多。”
“货运，不动产，工厂，这些产业的确需要保险业的帮助，是个长久的好生意。”
内瑟吃着餐盘中的巧克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张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股票经纪，开口询问道：“丰润的股票还在继续涨嘛？”。
股票经纪没有说话，而是做出了个稍等的手势，而后拨通了电话，同里面讲了两句之后，才扭过头对张真说道：“势头还在。”
“朝着二十四块涨去。”
“现在有庄家在放货，也有机构在扫货。”
“张生，我们要进场嘛？”。
张真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矜持地点点头。
有钱不赚是傻子，不能跟风向作对。
“进多少？”
股票经纪只是工具人，不能替客户拿主意，只能继续追问。
“我账户中有存了两百万，全都用购买丰润保险。”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张真也是个豪客，直接指示股票经纪，开始吃货。
两百万的港纸，很快就全都变成丰润保险的股票。
市场上的货，又开始紧缺了。
远东交易所见此情景，又一次选择放货，来填平市场的需求。
很快，极东会手上的十万股，销售一空。
“扑街！”
“有没有搞错，才两个小时就没货了！”
“老哥，给我挂二十四块三，一千股。”
市民看到大盘上丰润保险挂出暂无的字样，大为恼火，骂了一句，忍痛挂出个高价。
这是挂空盘，极其不理智的做法。
可现在丰润保险的势头旺到炸，买到就是赚到，没道理错过这个良机。
收银处接过钱，仔细地清点了一下，而后开出一张防伪收据。
'我挂二十四块一。'
“痴线，现在怎么旺，你个傻仔还想赚便宜，真是秀逗了。”
“不管你了，我挂二十四块五。”
“我挂.....”
“还有我...”
“....”
股票大厅的热情，一下子就点燃了，大家纷纷掏出自己身上携带的钞票，购买丰润保险的股票。
卡迪文看着黑板，上面是丰润保险每十五分钟的区间报价。
两个小时，只用了两个小时，就从开盘价十八块八，涨到现在的二十四块。
在各方资本的推动下，丰润保险的市值节节攀升。
“卡迪文先生，我们是不是要放货？”
韩天力放下电话，在最新的报价后面写上了个无字，而后轻声询问道。
卡迪文没有回答韩天力的话，而是看向其他人，大声的说道：“远东交易所的池子已经干了，其他券商那里的库存还有多少？”。
181章：股票风云（完）
卡迪文的话音刚落，负责同汇丰沟通的年轻人就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sir，我刚才跟汇丰沟通了一下。”
“他们现阶段已经放出将近十五万股。”
“委托公开发售股票五十万股，提前销售八万股，分配给其他券商十万股，汇丰手中最多还能剩下十七万股。”
丰润保险的股票代理商是汇丰，因为种种原因，他也是独家代理商。
不过怡和、渣打，太古都同汇丰有内部协议，不允许吃独食，即便是独家代理，也需要分给其他几家一定的份额。
“汇丰今天上午是不会放货的，还有一个小时就收盘了，我们需要加快速度，把价格抬到三十块。”
卡迪文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打起精神。
能成为金牌操盘手的人，都拥有近乎变态的市场判断，股民，机构，券商，这三方都有各自的行事标准。
把这团乱麻理清，不是那么容易的。
杰西利.弗莫尔就曾经说过，市场过于繁荣，就会起一层啤酒泡沫，这个时候才是挣钱的好机会。
不过他老人家三起三落，到最后自由坠落。
说明理论还有纰漏。
“继续管汇丰要货，而后给怡和，太古去电话，收他们手中的股票。”
“只要不超过二十五块，都可以做主拿下。”
“做好出账单，你们的老板是做什么的，你们应该有所耳闻，不想到海底吃鱼屎，就要专心一点。”
卡迪文又一次下令，让大家继续收货。
.....
林国生坐在杂志社的办公室中，心惊肉跳地看着电视，他手上一共有两千股的丰润保险的股票。
是用内部价够买的，五块钱一股，一万块。
而现在这一万块，变成四万八千块，翻了最少四番。
四万块，对于林国生来说，并不是大钱，可他就是喜欢这种类似赌博的快感。
“生哥，生哥，股票真的涨了。”
“林少就是我的偶像！”
负责摄像的鬼影超，门都不敲，就冲进了办公室，对着林国生大声地喊了起来。
“扑街仔，都跟你说几遍了，进屋要敲门啊！”
林国生把视线从电视上挪开，见鬼影超跑的满头大汗，抓起桌子上的湿巾，丢到他的身上。
鬼影超市林国生的老部下，也是他唯一带来《男人装》的部下，他手里也买了点丰润国际的股票，不多，才五百股。
“当时要你多买一点，你不停，拿着工资出去鬼混，现在知道后悔了！”
林国生靠在椅背上，略显得意地说道。
鬼影超三下五除二地擦干额头上汗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叫苦连天地说道：“大老，您是大少爷，几万块看不进眼中。”
“我不行，刚结婚，房子还没买，攒着钱，就等林少的天海苑一期开盘，买一个单元。”
“一开工资，钱就被阿咪收走，认筹股票的钱，还是我之前的私房钱，我老妈见我太瘦了，偷摸补贴给我吃肉的。”
林国生知道自己这位属下的情况，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机会只有一次，现在就算把身家都拿出来买，也赚不到多少。”
“买房子还差多少？”
“我手里有一笔钱，刚到期，我正好也没有用的地方。”
“管银行借，还不如管我借，不收你利息，只要请我到九龙吃顿火锅就好。”
鬼影超摇摇头，感激地说道：“这些年跟着大老您，赚了不少钱。”
“加上结婚收的礼金，够付个首期的。”
“总在大老您这里拿钱，大嫂就算嘴里不说，心里也会骂死我的。”
林国生倒是不太在意妻子的想法，但看到下属怎么坚持，也就不再劝了。
只不过他也不不准备将钱存起来，银行的利息才多少钱，不如学着鬼影超到天海苑去买楼。
林少就是尊财神爷，他干的生意，就没有不赚钱的。
两人又将目光看向电视，看收盘之前，丰润股票到底能涨多少。
荔枝紧张兮兮地看着股票指数，手心中的餐巾纸，都被汗水浸泡湿了。
她把账户中的钱，全都购买了丰润保险。
顺便偷了金牙豹的棺材本，又去水房抬了钱，甚至这个月本该上交的数，都让她买了股票。
现在她很紧张，如果丰润保险跌了，她真就只有跑路的份了。
金牙豹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人玩的怎么大，他是感觉有点反常。
荔枝这丫头，大白天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出去打麻雀，再不就是去商场买买买。
今天居然怎么孝顺，陪着自己看电视。
金牙豹今天也没有去拳馆，最近他身体不太好，就在家里样身体。
地盘有手下操持，没有太大的问题。
元宝虽然不着调，整天往上海城跑，但胜在忠心耿耿。
大D当粉老的消息，社团上层都已经收到风了，也瞒不了多久，江湖人，都有六只耳，只要大D他进九龙城寨，大家就会明白了。
“尖东的地盘，你是怎么想的？”
金牙豹转动了两圈手串，终于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地盘？还能怎么样！尖东的油水不错，马栏、雀馆生意都红火。”
“还是老规矩，用社团的场子养马仔，大家有钱赚，都很满意。”
荔枝目光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
“大环的地盘要空出来了，大D要去当粉老，我想着，不如让元宝吃下红磡，把荃湾让给元宝。”
“但现在荃湾正在大改造，我有点担心元宝舍不得荃湾的大油水，想要把尖东这条街给他。”
金牙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将茶叶的吹散，小口地品尝起来。
荔枝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她之前也收到风，说大D要有大动作，没想到这家伙怎么有出息，当粉老了。
“老豆，尖东的地盘我要留给小兰当嫁妆的，她跟阿乐越来越近，拿刀子都砍不开。”
“既然分不开，不如就先订婚。”
“大哥不想管生意，只想当医生。”
“小兰和阿乐都留好地方了，盖一家私人医院，全家人都有股，以后也衣食无忧了！”
荔枝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
182章：苦心
为子孙计，是大多数母亲的选择。
地盘是社团的，同样也是他们金家的，金牙豹打下来之后，兜兜转转，都掌握在他们一系的手中。
尖东区油水厚，KTV，夜总会，马栏，就上千家，说句难听的，就是拿三个荃湾都不换啊！
“老爸，你孙子孙女都长大了，高不成低不就，还得有点产业傍身。”
“要是他们两个都出息，让我把地盘交给社团，我金盆洗手都可以。”
“阿乐是自家人，只要同小兰结婚，给他多少我都钟意。”
“元宝虽然是您的干儿子，可终究是外人，他不结婚不生仔咩？马上就快四十的人，还能打几年？”
“上了年纪，刀都拿不稳，还怎么守地盘？”
荔枝知道金牙豹的软肋在那里，直接说了出来。
自己大哥金玉堂是做正行的，香江医生比抢钱都快，可也马上四十了。
一直想要换房子，可手头上一直不宽裕。
荔枝她也难，手上是有几个档口和铺面，但这些都是她的棺材本。
谢兰那个小王八蛋，典型的有了靓仔忘了娘。
靠她不如靠老天爷，那样还靠谱一点。
但该准备的嫁妆还是要准备的，成败就在此一次，丰润保险，继续给老娘涨。
金牙豹要是搁在一年前，绝对不会询问荔枝的意见，甚至会直接做决定。
元宝算是他的头马，地盘交给头马，是江湖的老规矩。
可他身体最近一直不爽利，儿女们不争气，孙子辈还没长起来。
现在的确需要为子孙计了！
“你感觉阿乐怎么样？”
金牙豹沉思了一会儿，非常认真地问道。
荔枝也感受到气氛不对，终于将目光从电视上挪到自己老豆的身上。
“老爸，我知道你看不上阿乐，感觉他城府深，跟咱们总隔着一层纱。”
'但小兰喜欢，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知根知底，他妈那个扑街货，早不知道跑那里去逍遥快活了。'
“只要能顺利结婚，就是一家人。”
“天长地久，石头都能捂热了。”
“你女儿我不成器，手下那几头烂蒜，也就能欺负欺负街坊，要是没有个镇得住场面的主事人，丢地盘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阿乐一门心思走正道，麒麟文那个铁算盘，也有心培养出个大水喉，我们不如顺水推舟，让元宝换个地方。”
“都有一半铜锣湾了，还要荃湾干什么！”
“如果嫌弃地盘不够大，就让阿乐把红磡让给他。”
荔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但她自己都知道，这是痴人说梦。
交换地盘，这是大事。
就算麒麟文亲自主持，也不一定能圆满解决。
加上兴和并非是老新，不存在一家独大，金牙豹目前的影响力，根本左右不了。
“胡扯，看你的电视吧！”
金牙豹闷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就上楼去书房待着了。
荔枝看着自己老豆离开的背影，知道他不开心了，但又怎么可能万事如意。
只能拿起切好的水果，继续看着指数。
.....
下午三点的时候，忙碌一天的远东交易所，终于迎来了停盘休息的时刻。
丰润保险的在股票板上排名第二，排名第一的是恒生指数。
三十五块三，丰润保险最后的闭市价格。
散户们各个兴高采烈，不管进场早晚，都赚到了钱，他们聚在一起议论，讨论这一次赚了多少。
林怀乐同谢兰一直在远东交易所的贵宾室内，坐到闭市。
这是香江股市的老规矩，上市公司的真正主事人，要在交易所内坐到闭市。
其实这个规矩，就是预防上市过程中股票波动，主事人在方便沟通拉价。
“收工，我今天在福临门摆庆功宴，大家都去捧场。”
林怀乐站了起来，现在截止，自己的身家已经翻了六番，光他自己手上的股权，就值上亿。
当然，这只是估值，现在还不是放货的时候。
“恭喜乐少，恭喜老板！”
丰润保险的高层，全都站了起来，齐声庆祝上市成功，就连托马斯都用蹩脚的粤语表示恭贺。
“林兄，恭喜啊！”
“香江最年轻的亿万富翁，就此诞生，我家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骂死我的。”
万彦林从门外走进来，鼓着掌，祝贺林怀乐。
“那里，大家一起赚钱。”
“李先生那？我在福临门请客，不知道李先生有没有空，赏脸参加呐？”
林怀乐看只有万彦林一人前来，便开口询问。
万彦林露出难色，开口为顶头上司解释道：“李先生晚上要去见证监会的人。”
“特别委派我，陪好林兄您。”
“李先生还特别交代，说这周末，请您一起去香江会所去打高尔夫，到时候一起聊聊合作。”
“对了，一整天了，都没有见到闻天，身为丰润保险的法务主任，他又跑到那里偷懒了？”。
林怀乐露出神秘地微笑，澹澹地说道：“保密！”。
只所以章闻天没有出现在远东交易所，就是因为他正在给看守所中的嫌疑人做法律疏导。
他是人/.权/法.律.援/助委.员会的成员，他们会定期给嫌疑人做法律援助，看他们是否有冤屈，需不需要律师帮忙打官司。
因为是慈善援助，不收一分钱，很受嫌疑人的欢迎。
章闻天是金钱动物，服务客户特殊，收费在香江也是出了名的贵。
之所以参加这个委员会，就是方便自己的工作。
受人之财，忠人之事，无可厚非。
所以，他今天千里迢迢地跑到看守所，来见一个重要的人。
施楠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镣铐锁住，有些疑惑，自己有专门的律师，并不需要援助律师。
因为张真的疏通，他也没有住大通铺，而是住的单间。
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看管，为什么把自己提出来，见什么鬼委员会的人。
“施先生，您好。”
“我是法律援助律师章闻天，今天请您过来，就是询问您，有没有什么问题，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章闻天打开自己的文件夹，里面有施楠的全部资料。
“不需要，我有专属的律师，看守，我身体不舒服，想要回去。”
施楠非常警觉，立刻向看守申请，想要离开。
183章：精准打击
原来耳聪目明的看守，彷佛聋哑了一般，一言不发，傻傻地愣在原地。
香江有持枪执照的保镖，百分之百都是前警队成员，甚至有些优秀的，还是机动队的精英。
（此时还不是飞虎队，而是机动队，但警队内部也有相应别称。）
香江差老们的工资丰厚，但也有不少的督察和警司，接受豪门的招揽，辞职成为私人保镖。
毕竟最近悍匪比较多，大亨们也是比较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如果命要是没有，要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这位阿sir，我有点口渴，可不可以帮忙端来一杯咖啡。”
“谁都知道司法咖啡大名鼎鼎，可我这个进出祠堂无数次的人还没有喝过，这就有点不像话了。”
“我这一上午，见了三十多名客人，实在是口干舌燥的不行。”
章闻天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让自己稍微透了口气，而后开玩笑道。
看守狞笑了一声，张口说道：“呵呵，司法奶茶？”
“你不会想喝的，就算是铁人，喝完奶茶之后，也会软成一张纸的。”
“就算进医馆，也得打水一个星期。”
“规矩你是知道的，我不在场，你们不能有沟通，他进来之前验过伤的，要是多点痕迹，我们都会很麻烦的。”
看守警告了一番，便推门离开。
接待室之中，只剩下章闻天和施楠两人。
“施楠，三十三岁，前机动队成员，对了，你们管自己叫飞虎队。”
“当年处理机场事件，你是前线指挥官，率队第一个冲进去。”
“受到女王嘉奖，到伦敦培训一年多，是机动队队长的有力竞争者。”
“前途无量！”
“但是两年之前，你突然辞职，加入了前同事开办的安保公司。”
“有人说是为了钱，有人说你是受到了排挤。”
“反正众说纷纭，讲什么的都有。”
“而真实原因是，你唯一的妹妹，是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做手术。”
“药物维持，已经到了极限。”
“据我所知，世界上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是67年在开普敦完成的。”
“现在能完成此类高难度手术的，只有西德，祖家，纽约几家大型私人医院。”
“手术费是百万打底，最主要的是，需要等名单。”
“不过我听说，梅陇只要是会员，可以优先安排，但需要私人捐助三十万美金。”
“我说的对嘛？”
章闻天合上文件夹，将施楠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施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前这位律师，对自己很感兴趣，自己妹妹的病，他谁都没有说过。
甚至去医院诊断，都用的化名。
能请的起持枪保镖的人，非富即贵，别有用心的人不少，只要是不傻，都知道要从这些富豪大亨的身边人下手。
自己什么时候被人盯上的呐？
施楠在思考，他跟在张真身边并没有多久，满打满算不到半个月。
章闻天看着眼前施楠阴晴不定的脸，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留给他消化的时间。
换做任何人，被人将最隐秘的秘密说出来，都会胆战心惊。
“施楠先生一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如此多的秘密，但这不重要，我来是跟您做一个交易。”
“一个你我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交易。”
章闻天晃动着手指头，把施楠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眼前的男人，就如同魔鬼，引诱着他吃下罪恶的苹果。
施楠突然想起了圣经中的一段话，撒旦幻化成蛇，引诱着夏娃吃下智慧的苹果。
“交易？除了出卖东主，我们好像没有可以交换。”
“当律师的，口才好到让人难以拒绝，我到想看看，你会出什么样难以拒绝的价格？”
“我也好知道，我到底值多少斤两。”
施楠是军人出身，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在执行任务中，最不需要就是拐弯抹角，这样会害了手下的兄弟们。
直接了当，开诚布公，反倒会更容易达成既定目标。
“其实施楠先生您不值钱，保镖是有固定价码的，三万，四万，五万，甚至会更高，一个价格享受一个价格的服务。”
“张先生每个月给您三万块，这个价码，放到市面上，任何打工仔，都会用命去珍惜。”
“可对于安保这个行业，就属于平常价格。”
“毕竟一位前途无限的副队长，他在机动队的薪资，也超过了这个价码。”
“我说的对吧？”
章闻天有点替施楠不值得，每个月三万块，就要拿着腰间的枪，出去替雇主拼命。
人命真是不值钱！
施楠没有否认，他本可以拒绝担任张真的保镖，原因无他，价码太低了。
可形势必须要人低头，妹妹这个月进了三次抢救室，再厚的家底，也会被掏空的。
缺钱，那就做事了。
好兄弟也非常地给力，立刻给他安排了工作，还提前预支了三个月的薪水，让他渡过难关。
出卖不出卖张真，施楠他倒是无所谓。
你出钱，我办事。
价码足，当然是忠心耿耿了。
但张真的确让施楠有些失望，前几天自己兄弟过来看他，说准备单独给施楠请律师。
施楠没有拒绝，这次打伤的人，是个矮骡子，要是搁其他大亨身上，早就取保候审了，甚至都不会开庭，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说到底，张家就不是强横的主。
下面搞不定，上面也说不上话，废材一个！
大家都是墙头草，谁给的钱多，谁势力大，就倒向那边。
“缺钱就开工，这没什么好说的。”
“张老板开价就是这些，我当然只好认了。”
“我是开枪误伤，没多大的罪，我也是差老出身，法官不会为难我。”
“让我咬人，需要给个好价码，要不然，我可不能下嘴。”
施楠懒得同章闻天绕来绕去，今天晚上有猪扒吃，去晚了，就只能分到最小的了。
“我的老板，想要张真死，不知道施楠先生有没有办法？”
章闻天没有下达指令，或者告诉施楠自己的计划，而是让他发动主观能动性。
施楠露出笑容，摇了摇头，拒绝道：“我对我的枪法有自信，打中肩膀，还是贯穿伤，就算是身体弱，住够两个月的院，就会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残疾都留不下，就算是我咬死是张真故意让我开的枪，顶多是驱逐出境。”
“到时候，张家也会派新的人来，继续给你的老板捣乱。”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麻烦不会少的。”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老板一劳永逸。”
“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出什么样的价码？”。
施楠表现出的配合意愿，大的惊人。
这点倒是让章闻天始料未及，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而且，施楠并不愿意趟这滩浑水。
“我十分好奇，施楠先生口中的一劳永逸的办法是什么，方便透露一下嘛？”
章闻天试探地说道。
施楠摇摇头，嘲笑地说道：“大状先生，我肩膀上扛的是猪头嘛？”
“你我都知道，这是一次性买卖。”
“即便是到了外面，我也会装作不认识你。”
“你付给我足够的好处，我把东家出卖，而后我离开香江，一辈子不回来。”
“你们斗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关心。”
“这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是有时效性的，要是时间过了，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效果。”
章闻天在犹豫，他准备压压价。
今天来到看守所，就是为了搞定施楠，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咳咳咳...”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咳嗽声。
这是在提醒着章闻天，会面的时间快到了。
“开个价，我好回去汇报！”
这次会面的机会，来之不易，再来几次，会引起人怀疑。
张真聘请的律师，也有自己的眼线，一旦要他察觉到，可能会节外生枝。
“四十万美金，打到我母亲的海外账户上。”
“钱到，就会有人把你想要的东西，送到你的手中。”
施楠直接开了个天价，说完就闭上嘴巴，等着看守把自己带走。
“我知，我会尽快沟通。”
章闻天将文件夹收进公文包之中，而后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三声，通知外面的看守进来。
看守走了进来，手上端着奶茶。
“尝尝，这是祠堂的特产，看守区的奶足，味道不错。”
章闻天接过奶茶，喝了一大口，品味了一下，赞美道：“比多美的好喝。”
“有这个手艺，干什么差老，出去开个档口，一定赚到翻！”
“好了，我这面解决了。”
看守点点头，招呼了个同伴，让他把施楠押回监房，自己亲自送章闻天出去。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大门口，负责看门的差老，示意章闻天出示证件，用于登记。
“稍等！”
章闻天拿出一张证件，上面的照片拍的非常模湖，名字栏上写着周天。
“登记完了，周律师！”
军装将证件递了过去，热情地打着招呼。
“就不送你了，今天夜班，有空一起食宵夜！”
看守就将章闻天送到门口。
章闻天当然不会让老朋友为难，挥手告别之后，就开车离开。
184章：神秘的账本
三天后，林怀乐就拿到了那个传说中一劳永逸的办法。
一本账簿！
上面只是简单的进出货，唯一可疑的是，账单显示的货物，只有一个简单替代名称，GP。
“出货量，进货量倒是蛮大的。”
“可这个GP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四十万美金，拿这笔钱买暗花，都够杀张家满门了。”
“我们不能遇到姑爷仔了吧？”
林怀乐将账本扔回桌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饮茶的章闻天。
“应该是违禁品，无非是老三样，黄赌毒。”
“施楠身为张真的保镖，一定是知道点什么，要不然也不会狮子大开口，要出个天价。”
“大家心里都有数，要是交出的东西，不值这个价，买家一定会讨要个说法。”
章闻天十分喜欢喝斯里兰卡的红茶，味道非常的好，香气也足。
账本很重要，但怎么使用更重要。
这一击，该如何打到张真的七寸上呐？
“乐哥，十七号码头？不就是在青虫岛上嘛？派人去看看，不就知道里面有什么嘛？”
长毛靠在墙壁上，突然出声。
他简单的大脑，搞不懂这两位在犹豫什么，好奇龙潭虎穴当中有什么，只要派人一探就知。
“傻仔，那会那么简单。”
“飞猫来了嘛？要是来了，就叫他进来。”
林怀乐被长毛打乱了思路，没好气地说道。
长毛抓了抓自己又有点长的头发，短头发虽然凉快，但不适合他英俊的脸。
自己的诨号是长毛嘛！还是要保持自己的风格。
“人来了，我这就叫他进来。”
长毛说完，就拉开门走出去，去楼下叫人。
“这两天股票涨的不错，我看章律又换车了！”
林怀乐走到窗前，看着章闻天那台从欧洲运来的劳斯来斯，感慨地说道。
“都是乐少捧场，要不然，也不会怎么顺利。”
丰润保险股票涨的喜人，连涨三天，今天才开始冷静。
章闻天将手上的股票出了一半，就从伦敦收来这台张伯伦的座驾。
石油危机，伦敦市场受挫，价格也很优惠，比买辆新的优惠太多。
“最近欧美市场有什么动静？”
在林怀乐这里，章闻天即是法律顾问，也是情报掮客，负责为他收集欧美市场的消息。
“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宝马有意出售亚洲的代理销售权，对了，北美一家车库高科技公司，倒是给了我不错的感官。”
“在北美的朋友，当做礼物送给了我一台。”
“据说这台机器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展会发布，引起了一群科学怪人们的追捧，对了，叫西岸电脑展览会，电脑，我总是记不得它的名字。”
“小展览！”
章闻天思考了一下，发现没有太新奇的事，就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小事说出来。
电脑！
林怀乐的大脑像是被闪电噼中了。
如果说七六年，也就是去年，商业上有什么划时代的大事，那就是乔布斯拉着沃兹，在车库当中，焊制了出个人电脑。
跨时代的产品！
完全的蓝海，科技的未来。
未来应该是全新的，否则就没有未来。
香江的半导体产业，几乎为零，他们都是从日本进口集成电路主板，购买北美的全晶体管，本土铸造机体。
组装大工厂。
不过销路却很好，整个南洋和大陆，都需要娱乐生活。
但也就止步在电视这一行业当中。
上次于李察德共进晚餐的时候，他就谈到了香江的产业升级。
殖民地接二连三地丢失，让白厅的秘书们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香江是他们的颜面，最后的颜面。
希望把香江改造成世界的大都市，展现带英对地球的大缺大德。
李察德手上掐着海量的资金，让香江大小豪门都流口水的巨额财富，只是大家都没有找到一把合适的钥匙，将这扇财富之门打开。
身为小贼的林怀乐，也想进入这座金库，但也缺乏良机，现在有了。
“我这人最喜欢新鲜玩具，但朋友的心意，不能忽略。”
“还请章律托朋友再购买一台，我也瞧瞧新鲜。”
“对了，盯紧这家车库高科技公司！”
说到这里，林怀乐笑了笑，这就是东西方商业文化的不同。
章闻天点点头，每个月自己都能从林怀乐手中拿到一笔可观的咨询费，就是商业信息收集的报酬。
他甚至在考虑，是不是成立一家这样的商业质询公司，麦肯锡这些年就干的不错。
长毛很快就回来，他的身后跟着飞猫。
“乐哥，人带来了。”
“大老！”
“找地方坐。”
林怀乐回过头，看向最近办事得力的飞猫，让他先坐下。
“老顶的决定，你应该也收到风了。”
“最近办事最得力的四九仔，你飞猫排在第一位，我这个人，功必赏，过也得罚。”
“所以这次出头的机会，就归你了。”
飞猫听完大老的话，眼睛立马红了起来。
插旗深水步，在社团有心人的散布之下，兴和所有的老四九们都收到了风。
这是字头第一次，拿地盘出来，让下面的兄弟们出头。
每一个堂口出一人。
荃湾和红磡的四九仔们都在议论，是那个扑街仔会怎么好运。
没想到，这块馅饼落在了他的头上。
“大老，我飞猫是烂仔，不会说什么，只要大老您一句话，就算让我去死，我都不会皱眉头。”
还没将屁股底下的椅子坐热，飞猫就腾一下站了起来，红着脸，拍着胸膛表忠心。
矮骡子说的话，能信嘛？
当然不能信了！
出头的马仔暗算拜门大老的剧情，在电影中时常出现。
要是相信忠义义气，那就很傻很天真。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表面上还是要尊重传统。
“好，我林怀乐没有看错人，你飞猫是个人才，你睇场插旗，我全都放心。”
“小弟要出头，我这个当老大的，不能不表示。”
“你手下的小弟，愿意跟你走的，我一个不拦着。”
“长毛，有想跟飞猫出去打天下的，都不要拦着，一人两千块的安家费，挂在我账上。”
“我在包一个十万块的大红封，算是提前祝贺飞猫哥上位成功。”
他找芋头彪拼命的时候，果栏梅也没有吝啬，直接资助了一笔钱，用来收买人心。
这些场面上的事，该做还得做。
矮骡子各个都头脑简单，爱恨都在一瞬间。
再说，都是从场子内拿钱，可以算在社团的账上，怎么算，都不赔。
“感谢大老，感谢大老！”
这已经算是鼎力支持了。
飞猫是个粗人，不知道说些什么，但还是拼命谢谢。
“我这里还有事要办，支钱找长毛，他会处理好的。”
林怀乐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把一支没开封的雪茄塞进飞猫的手中，亲自将他送出门，看着他离开。
长毛看着飞猫这个好运的家伙离开，关上门，疑惑不解地问道：“乐哥，这次出头的好机会，为什么给这个家伙？”
“浩南，郑风，刘振这几个家伙，都可以帮堂口出头，为咩是这个烂仔？”。
林怀乐听到这三个忠心手下的名字，摇了摇头。
现在这三个家伙，就是要他们出去当红棍，都不会离开自己身边。
都是聪明人，知道那里油水厚。
赶他们走，他们都不走啊！
“他们三个各个走正行，那有时间出去打打杀杀。”
“这次是个机会，有想要在江湖中出头的四九仔，全都让飞猫带走。”
林怀乐早就看手下这帮肌肉男头疼，整天的惹事生非，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自立山头。
对于乐哥要走正道的想法，长毛是一百个同意。
可手下的打仔都跑光了，地盘就该出问题了。
“乐哥，人都走光了，其他字头就会动心思了。”
“要我说，就留些脑袋灵光的，那些一心想要出头插旗的烂仔，越少越好。”长毛建议道。
林怀乐点点头，让长毛他自己发挥，他又同章闻天研究起这个账本后面的秘密。
.....
龙虾倒在地上，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看向头顶杀气腾腾的斧头俊。
“大老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看..看样子，我今天是走不出屯门了，让我死个明白！”
短短的一段话，龙虾说两分钟，应该是伤了肺，边说话，边吐血，跟个人体喷泉一样。
斧头俊将斧头扔到龙虾的身上，这个扑街，让他一通好找。
屯门早就让他料理干净了，老新的废物们，来了两三次，都没吃到好果子，早就放弃了，就是这个杂碎，每天都出来捣乱。
“死个明白，我就让这个扑街死个明白！”
“自然是你身边的好兄弟了。”
“有奖问答，谁最缺钱？”
“当然是粉老啊！”
“龙虾，你这样的废材，在我们和连胜，当四九仔都不够格，居然学人家当红棍，还要当大底，真是不知死活。”
“你的命，就值五千块，真是烂命一条！”
斧头俊也是昨天下午收到风，蹲了一晚上，才摸清楚里面的情况。
为了万无一失，他让手下堵住了所有出口。
即便如此，也让龙虾杀出去，费了牛劲，才把这个家伙抓住。
185章：屯门易主
海水正在淹没龙虾的脚，听着斧头俊的话，他的心也彻底死了。
身边的马仔，都是他的心腹，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要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将他出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自己富贵了五年，这也够本了。
斧头俊嘲笑完龙虾，也闭上嘴不说话。
矮骡子走江湖，全须全尾地混到五六十退休，那是痴人说梦。
之前的江湖，还讲究义气，叔父辈做的不太过分，就会善终。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一切往前看，如果有人堵了财路，就算是亲老豆，都没法商量。
今日的江湖，越来越凶险了！
想到这里，斧头俊在心里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看着不断吐血的龙虾，冷冷地说道：“龙虾哥，你是在屯门出地头，现在死在屯门，也算死得其所。”
“不要怪我，我给过你好几次机会。”
“卷了钱，去泰国避风头，也够龙虾哥你富贵一生，非要在屯门同我找麻烦，过不去。”
“傻仔，都话咗你个死人白痴仔。”
“痴线！”
“好了，收拾收拾，送龙虾哥上路，省得黄泉路上挤。”
斧头俊抓了一把沙子，扔在了龙虾的脸上，蜡黄蜡黄的，难看的要死。
看热闹的人群，分出来几人，往不远处的船家走去，不一会儿，就推回来一个铁皮桶。
马仔们见铁皮桶推了过来，就抓起海滩上龙虾，塞进了铁皮桶中。
“傻仔，填上几块石头，省得龙虾哥飘到新加坡！”
见手下马仔一点经验都没有，图省事，把人扔进去就想封盖，斧头俊无奈地指挥一下。
小弟们听到大老的话，又赶紧找了几块石头，压在已经没气的龙虾身上，确定好重量，才满意地封上盖子。
斧头俊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香烟，点燃一支，追了龙虾有两三公里，跑的浑身是汗，后背都湿透了，一会儿找个芬兰浴，好好洗洗。
不远处，三个带着草帽的渔家，赤脚站在沙滩上，如同三尊凋像。
斧头俊抽了几口，就把烟掐灭，而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钱，都是五百的大金牛，看厚度并没有一万块。
他走到铁桶钱，将钱扔到上面，便带着手下的马仔们，走到观赏长堤上吹海风。
三个草帽渔家见人都走光，便快步走到铁皮桶的旁边，领头的拿起钱，点了点，就塞进口袋中。
铁桶被放倒，三个人齐心协力推到海边的小渔船旁，又齐心协力地抬上船。
船被海风推动，很快就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龙虾哥，这回真成龙虾了！
“俊哥，国龙叔！”
负责开车的马仔，拿着大哥大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国龙叔，事情都搞定了！”
斧头俊开心地向国龙汇报。
这半个月来，龙虾这个扑街，时不时就窜出来捣乱，见人就打，见场子就砸，成天捣乱。
就像一只苍蝇，让人烦心。
这下好了，屯门彻底安静了。
“不错，打下屯门，社团中的老不死们，再也没有理由说你资历不够。”
“我已经提名你当坐馆，屯门是老新清一色，这次让你整个拿到手，红油生意也拿到手，真是功德无量。”
“放心，这次我回来，就是要撑你上位。”
“当两年坐馆，你就去大马帮我，香江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手脚。”
国龙声音中气十足，说的斧头俊心花怒放。
当坐馆，是每个矮骡子的终极梦想。
唯一遗憾的是，和连胜的坐馆只能当两年，不允许连庄，就是没有和记其他字头爽快，一当当五年。
“国龙叔您放心，我这里一定没问题。”
“元朗我已经全都吃下了，要不是果栏梅做事下三烂，我早就赶她出元朗。”
“不过兴和也是和记的字头，怎么说都是同门兄弟，实在不好下手。”
“这次吃下屯门，够社团新开三个堂口的，我想尤伯这次绝对没话说。”
斧头俊春风得意，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这里绝对不会出问题。
“那就好，我要去见大水牛，有事见面聊！”
国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斧头俊多年的夙愿，终于要达成，立马喜上眉梢。
“几位叔父那里怎么说？”
把大哥大扔给马仔，斧头俊扭头问起自己的心腹头马耀兴。
耀兴咧嘴笑了笑，回答道：“那些老家伙，各个见钱眼开，嘴巴都要裂到眼皮底下了。”
“算上粉岭的狮叔，一共八家，每家十万块，都表示撑大老您。”
“在庙街太子那里，我碰到了大老成的头马黑龙，他也在联络叔父们，看来是帮大老成拉票。”
“要不要去见见尤伯，跟他老人家沟通一下？”
“虽然国龙叔一言九鼎，可现在的坐馆四面鹰也是国龙叔一派，叔父辈们不会允许一派一家独大的。”
“再说，国龙叔一直在海外，香江的事，都是尤伯做主。”
“我感觉还是要坐下来，聊一聊的！”
耀兴的话，让斧头俊沉默不语，说的没有错，尤伯的态度很重要。
他这一派，手里有五六张票，要是他把票投给大老成，自己真不一定能争的过。
“打电话给尤伯，我明天上午请他老人家喝茶，顺便聊一聊屯门堂口的事。”
斧头俊沉思良久之后，才对耀兴吩咐道。
耀兴心里也很高兴，大老听进去自己的劝告，赶忙答应道：“我知，我回去就联系尤伯。”
事情都解决，斧头俊也解决了心头小患，拍了拍手，将手上的沙子震落，而后大声地喊道：“走，去上海城。”
“做个马杀鸡，放松放松！”。
手下的马仔立刻露出笑意，拥簇着斧头俊离开海滩。
十哥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最近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他刚接待完南华公司的代表，心力交瘁。
南华公司的全权代表，这次来是带着新的订单。
每个月十万桶红油！
其实这多增加十万桶红油的订单，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香江的地下红油生意，并非都是靠油耗子从太古的厂库中偷。
就算把全香江的油耗子都聚在一起，也满足不了香江一个月的销量。
186章：红油
大英帝国控制着世界上众多油田，BP公司掌握祖家本土已经殖民地的石油供给。
自从二八年的石头巨头们在苏格兰的阿奇纳卡里城堡，签署了红线协议后，世界的石油贸易，就彻底掌握在英美手中。
英国的BP，伦敦罗斯柴尔德家族控制的皇家壳牌石油公司，洛克菲勒的标准石油，彻底瓜分了除东欧以外的所有油田。
北海大油田，是大英帝国的心脏，但只供给本土。
南洋油田、缅甸油田，则是给殖民地供应。
此外，英国人还控制着世界原油期货交易，掌握着国际原油的定价权。
目前，全球的原油价格基本是美国的WTI原油和英国的布伦特原油两雄称霸。
这两大交易所掌握着国际原油定价权，全球85%的原油贸易都会参照这两个交易所的价格作为基准价。
因此，国际原油价格一直是美英说了算。
在国际原油交易领域，美英平分秋色。美英通过控制油价疯狂剪其他国家羊毛，不管是产油国还是原油进口国都深受其害。
在这两大交易所的牵制下，亚洲虽是石油的出口地，但是却相当的被动，可以说是任人宰割的模样。
亚洲不仅要忍受油价大起大落的波动，而且受到价格歧视。中东销往亚洲的原油比销往欧美的要贵不少，以至于有人专门把中东的原油先运到美国，然后再运回亚洲。
因为即使这样，也比直接购买便宜，这就是所谓的“亚洲溢价”。
而鬼老在世界各地拥有大量的油田，不仅可以随便采，而且拥有原油定价权，既是运动员，也是裁判员，可以说躺着就能挣钱，活得是相当的滋润。
但事情总有意外，香江就是这个意外。
香江作为殖民地，作为廉价商品供应地，祖家议会出台政令，允许工业柴油以及部分型号汽油底价供应。
香江本土的油气生意开始兴盛，亚洲贫穷兄弟们，开始薅资本主义羊毛。
原来红油运输是飞船仔（霍）的生意，靠船运货，一艘大飞，能装二十几桶，但要时刻注意海面，生怕被海关和张保仔的徒子徒孙给盯上。
五十年代中叶的时候，红油加药品，每天晚上走货上百艘船。
鬼老上下都被这些大商喂饱了，就算是知道，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当做没看见。
可南华公司的需要越来越大，光是那点有数的廉价红油根本供应不足。
于是香江这些拿到油气牌照的油气公司，跑到南洋油田和缅甸油田，塔皮斯油田直接购买，而后运回香江油库，而后运到南华公司的中央大库中。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都会往其中掺杂红色颜料，伪装成香江出品的红油。
新记这几年的兴旺，主要是两点，一是油尖旺投资的夜总会，二就是屯门这两根油气管道。
南华公司的供应商有很多，香江的社团多多少少都跟他们有所联系。
你做的不好，完不成大老板的订单，他们就会重新找其他的供应商。
十哥可不想把大客户往外面推！
现在的首要问题，需要解决这十万桶的供应。
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十哥的思路也被打断，他径直拿起电话，打来的人是林江。
“大少爷，龙虾死了。”
听到这个名字，十哥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把社团中十分之一的红棍都给了他，折腾了一个星期，只带回来一个屯门没守住的消息。
给他的人手，死的死，伤的伤。
光是安家费和医疗费，社团就拿出了两三百万。
“死了好，这样的废材，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黎牌子能不能撑的住？要是他都撑不住，我就亲自去屯门，我就不相信，我们新记上下，还挡不住一个斧头俊！”
电话的另一头，林江听着十哥赌气的话，没有言语。
屯门已经没有折腾的必要了！
龙头亲自出去打天下插旗，这要传出去，江湖上会嘲笑老新没人。
“黎胖子也是吹水的杂碎，就算是他年轻十岁，也挡不住大老原。”
“麦考在前面顶着，保住了几条街，烂角咀，蓝地都在咱们手中，没输的太难看。”
林江想到社团众多的堂口话事人，就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
当年的江湖红人勐将，现在各个啤酒肚朝天，虽然还能拿得起刀，可再无从前般勇勐。
十哥听到烂角咀还在，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那里是油库所在，从棉兰老岛回来的油，全在烂角咀存着，看来自己不用担心南华公司十万桶红油的订单了。
“告诉库房，现在就装船，走易发。”
“让麦考盯住，绝对不能有闪失。”
十哥也怕夜长梦多，吩咐林江趁着斧头俊消停的时候，赶紧把货出了。
“我知，我一会儿就去屯门。”
“大少爷，现在社团上下死气沉沉的，再怎么搞下去，准要玩完。”
“是时候换批新血！”
自家事，自家知。
老新的制度，就培养不出来新鲜血液。
上面的堂口话事人，不遗余力地压住下面要出头的新人。
新人见在老新出不了头，就会过档。
新记是赛会制，都不需要跟拜门大老说一声，只要不主动缴费了，就算是脱离老新了。
十哥自然知道社团存在的弊端，可自己老豆离开香江的时候，留下了话，社团只能父传子，子传孙！
“这两年就出了麦考一个，他还算像样子。”
“但要跟大老成，大老原，傻福、白头仔，少爷乐这帮和记红人相比，还是差了点火候。”
“苏龙的武馆开了有三年了，社团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可一点成绩都没有，我这个龙头，脸上没光啊！”
十哥也是有苦说不出，义群倒了，四大探长也离开了香江，上下左右，老新都没了依靠。
差老盯死了老新，就要搞死他们。
想着忍上几年，看看风头，暗中扩张生意。
可和连胜，和兴和，号码帮这帮杂碎，都是红着眼的饿狼，轮番上阵，咬下来好几块地盘。
187章：元朗猛人
（易发是洋行招牌，是飞船仔（霍）他老妈的招牌，人家祖辈就是干这个的。）
（飞船仔他妈也是一代传说，早期易发都是女人，都是疍民的寡妇，遇到海盗跟硬拼的主。）
听到十哥提到苏龙，林江也皱起眉头来。
在铜锣湾养一家武馆，本就是奢侈之举，虽然房子是社团的，除了水电以外，没有别的花销。
可铜锣湾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三千尺的单位，一年租金就几十万，就算卖米田共，都有游客尝鲜买！
但林江也没法说什么，拳馆最近几年也很出成绩，培养的很多的拳手，为老新拿下了三年的香江拳王。
光是外围，就赚了几百万。
香江的拳赛，都被社团把持。
裁判，主持人，组委会，拳手，都是各大社团的人。
把原来把持拳击比赛的鬼老们，都挤了出去。
但这样做，也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因为名声不好，拳手的成绩，得不到认可。
不过大家有钱赚，就没人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光是老新每年在外围上的收益，就有五六百万，赶上一个堂口的贡献了。
“大少爷，其实社团出了不少的新人，粉岭的罗文，鸭寮街的赫章。”
“各个都能打，各个都年轻，未来五年靠着他们，社团一定红火。”
“但他们都有个缺点，不是大将之才。”
“黎胖子他们现在贪财好色，没了年轻时的锐气。”
“要是我们老新也有黄俊这样的大将，未来不会有人敢跟我们新记叫板。”
林江也上了年纪，虽然他现在不到四十，可多年的拼杀，让他落下了不少的病根，一到阴天下雨，他整只手都痛的拿不起快子。
最近出面楂数，都是他亲弟弟林景出面，或者是有脾气火爆的二少爷。
现在当务之急，是给老新找一个可以打天下的双花大红棍。
林江的想法，让十哥立刻茅塞顿开。
现在和连胜，和兴和这帮杂碎打上门来，不就是欺负老新没有火气旺的嘛！
但话又说回来，够资格成为双花大红棍的将才，在各个社团中都是宝贝的存在。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管是坐馆，还是叔父辈，都哄着来。
这样的人，怎么会过档到新记呐！
十哥了解林江，这位父亲拍回来的大将，大管家，只要他张口，应该心中已有了目标。
“江叔，电话里就你和我，不用打哑谜，要有什么想法，就尽管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用顾忌其他！”
十哥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一支，边抽边说道。
“我心中倒是有个人选，就害怕你心中有芥蒂。”
林江还是没有说出人选，先给十哥一个心理准备。
“芥蒂？有什么芥蒂！”
“只要为社团好，让我让出这个龙头位置，我都心甘情愿。”
“葛老现在每天不是打高尔夫，就是泡港姐，我听说昨天他还找清华公要钱，说是赌本不够。”
“清华公气的脸都红了，但也从字堆的账上划出两百万，一个晚上就让葛老赌光了。”
“多逍遥啊！”
“江叔，你不会是要我去招揽萨奇老虎当双花大红棍吧？”
“鬼老拜洪门！有想法！”
“我老豆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死咱们两个的！”
十哥开了句玩笑，但在心中是十分羡慕葛老。
林江笑了笑，招揽萨奇老虎也不是不行，是人就有个价，但这个价，老新出不起的而已。
“不是萨奇老虎，是黄俊，斧头俊，大老原！”
十哥这下是真的有点懵了。
大老原！
和连胜最火的红棍，现在同老新打的火热的斧头俊。
江湖上都传言，说不到二十五岁的斧头俊，会成为和连胜最年轻的坐馆，也会刷新和记三十六支旗当家人的年龄记录。
要他过档，痴人说梦啊！
“江叔，您老是不是吃药吃多了？”
“大老原是要当坐馆的，是和记头把交椅的坐馆，要说动他，就需要天大的代价。”
“我收到风，说国龙要撑他坐新一任的坐馆。”
“现在就算我把龙头的位置让出来，他也不一定同意啊！”。
十哥一阵苦笑，要说挖几个和记出头的勐人，并不难，拿钱就能搞定。
还是那句话，是人就有个价码。
只要钱给到位，磨都能推着鬼走。
可偏偏这个大老原是个例外！
元朗是香港的鱼米之乡，三面群山环抱、地势平坦开阔。
南望香江最高峰大帽山、北临碧波荡漾的罗湖湾，稻田青青、风景秀美。
香江出头的矮骡子，很多都是出身于元朗。
只因为这里最穷，是乡下。
斧头俊小学四年级没读完便辍学打工，挺着瘦小的身躯在码头做力工。
几年时间，黄俊出落得魁伟健壮、头脑精明，又加眼活手勤、做事牢靠，深受私船老板赏识。
经常能接到大老派活儿，手下渐渐聚拢起一帮码头工人。
背靠大树好乘凉，不久黄俊加入和连胜，因为讲义气、有担当、有魄力、勇武果决，在人群中颇有威望、很快声名鹊起。
国龙就非常看好这家伙，就把他这家伙招入麾下，当成心腹培养。
这家伙也没有辜负国龙的信任，拜入和连胜的第一站，就是同果栏梅争夺元朗。
那时候的果栏梅还没有大D，只有范东这把快刀。
两人那时都没出头，打来打去。
火并中善使一把利斧，冲锋在前、所向披靡，被称为“斧头俊”，不到20岁、便拉起近千人的马仔队伍。
果栏梅没有这样的号召力，虽然她从五邑人全身而退的传说够响亮。
两人在码头上打了一个月，都没嗮马的过程，直接就是拉大片。
打完之后，就形成一个局面，和连胜占了大部分，兴和占了天水围。
打完之后的果栏梅像是泄了气，专心带小弟们搵食正道，很少理会江湖上的纷争。
能压住果栏梅，斧头俊彻底扬名于江湖。
而后跟字母帮的大战，胡须勇带三十多人，让斧头俊十几个人堵在日租公寓中，胡须勇本人也让斧头俊从三楼扔了下去。
江湖中人，身体就是好，胡须勇只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
188章：三战成英
（有读者大大问，斧头俊拿斧头是怎么打架的。）
（山顶博物馆还真有彷制品，我见过一次，就是两个铁片子，焊在一个铁杆子上面。）
（不是砍木头的斧头，也不是开山斧，是原来渔民砍生蚝的工具。）
（还有，新宿事件是美化双方，潮汕人在新宿根本没挺住，是五邑人扛住了，按现在的说法，是福建人。）
（也就是现在的福清人！）
（都是开刃的铁片子，一柄好的武士刀非常贵，小鬼子对本国人下手更狠。）
打完胡须勇之后，江湖中人，再也不敢小看这个新出头的和连胜勐人。
街上混的烂仔，纷纷拿他当偶像，都想拜入他的门下。
和连胜也看中斧头俊的实力，立刻开香堂，把他提拔成大底红棍。
其实在帮会的大老中，斧头俊绝对是个异类。
他虽然是靠拳头出头，但并不崇尚武力，他喜欢用一种和平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能动脑子，绝对不动拳头。
果栏梅就在天水围待着，不惹是生非，找他麻烦。
斧头俊就主动到果栏梅的陀地，同她谈生意，帮助她把果栏生意，开满整个和连胜的堂口。
一分的好处费都没收，就是想要交朋友。
搞定大后方之后，斧头俊就开始经营元朗，给兄弟们找财路搵水。
斧头俊是码头出身，找财路，自然而然地将目光对准码头。
熟头熟脸，再加上他不挑不拣，给活就干。
一来二去的，那些码头上做大飞（走私）生意的大老们，都愿意把差事留给他去做。
斧头俊做事不蛮干、他喜欢动脑筋，善于思考，如何高效保质地完成这些大老们的任务。
依靠着自己出色的统筹能力和说干就干的执行力，他变成了码头大老面前的红人。
他出头的时候，社团的财路就那几条，码头是大油水，可以养活一个堂口，乃至一个社团。
短短几年的时间，斧头俊靠着搬运货物的活计硬是把自己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而他也赚得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元朗的小码头，并非无主之地，是联公的生意。
其实这个时期的联公，根本不在意码头这种小生意，毕竟他们有顶级大水吼叶寿。
联公是大名鼎鼎的刘句容（音译，违禁）创立于四十年代。
刘句容是混社团的，他叔叔却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就是第二代总华探长的刘福。
在四十年代，除了姚木能压刘福一头外，差老们都得听刘福的。
刘福是吕乐的老上司，吕乐能上位刘福也是出过力的。
有了叔叔的背书，刘句容带着联公在香江所向披靡，江湖人称“大驹哥”。
他还有另一个外号，就是水龙头。
（传说中的陆大潮！）
真实的香江四大社团，其实是和连胜，老新，字母帮，联公。
义群是照顾吕乐面子，才提了上去。
管钱分账的联公，其实更有资格。
说远了，我们回到叶寿的身上。
叶寿不是码头派，他是赌栏出身，从小不好好念书，把他老豆的真金白银扔到水中，
倒是老师讲的那句，求名当求万古名，计利当计天下利，山川在我脚下，大地在我怀中，天下我有，唯我独尊，他记的最深。
天赋会在人幼年的时候展现。
叶寿最感兴趣的是村口的牌九、番摊等等，常年混迹于赌档之间，以至于他早早地出来做起赌档生意。
叶寿在牌九摊和番摊的圈子中，颇有声望。
这样的人才，自然会入刘句容的眼，他礼贤下士，同叶寿成为朋友。
有了强有力的朋友，叶寿立刻进军外围马，同二马抢生意。
原始积累就是滚雪球，会越滚越大。
不过水龙头就没有那么好运，直接跑路到多伦多，退出江湖，颐养天年。
六十年代初，傅老榕在三大男神的连翻攻击之下，一命呜呼。
赌王，飞船仔，鲨胆彤，花花大少叶德利，骰子王叶汉，联合成立博彩集团。
澳（门）王曾对侄子赌王说过，真正的商人靠脑子赚钱，江湖人则是拿命来赚钱。
经营赌厅这等龙蛇混杂的地方，难免就要与江湖人打交道，江湖里有讲义气的人，却也有乱七八糟的人。
叶寿在水龙头的推荐下，到赌王的身边做事，负责平息事端。
要知道，那时候大天二还活着，赌王的炼油厂，开一家，上天一家。
赌王的头马钟老，出门食早茶，都能中三刀进医馆。
叶寿能在这种情况下，维护住集团的三个厅，也算是个人物。
这时的联公，并不怕和连胜的招牌。
负责码头生意的联公马仔，直接找到了斧头俊，让他赶紧滚蛋。
斧头俊想要谈，但联公的马仔根本不给面子，一点口子都不留。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在叔父辈的支持下，斧头俊开始了他打响名头的最后一战。
那段时间，码头上的生意根本做不了，联公的人，见到大飞就砸。
斧头俊也只能坐镇码头，整日叉架。
最后还是易发出面，才让两方停战。
幕后的老板们商议之后，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在九龙摆下擂台，一家出九人，打满关，那家赢了，码头的生意就归谁。
和连胜出了九名好手，最后压阵的就是斧头俊。
因你而起，必以你终，应有之义。
联公也派出了九名拳手，但最引人注意的，也是最后一名的太子光荣哥。
（就是那个被墨镜哥气吐血的光荣哥，旺角卡门挣的钱，全在阿飞正传赔回去了。）
光荣哥那个时候，是少女杀手，身材高大，靓仔有型，读书期间深受女生喜欢。
爱好运动，尤擅踢足球，且因球技出色早早踢出名堂，还参加过青年队。
年初的时候，演出首部影片《学生王子》，和秦汉、秦祥林并称三大文艺片小生。
二人身为主将，自然放到最后。
黑拳赛就是无限制格斗，石膏手都是被允许的。
和连胜选出的拳手，很快就败下阵来，看台上的和连胜坐馆，叔父辈和大底们，脸色各个难看。
而后斧头俊出马了，一串五，光荣哥直接被打晕在拳台上。
斧头俊彻底成为江湖中的传说大老，码头生意也归他所有。
189章：大胆的想法
（感谢一路大老的支持，感恩有你！）
“龙头当然不能给他，不过双花大红棍的位置，倒是可以考虑。”
“坐馆？呵呵！”
“我感觉和连胜坐馆的位置，轮不到大老原。”
“元朗出的坐馆太多了，已经连庄三次了，尤伯就算在老湖涂，也不会让他上位。”
“要知道，和连胜中，不止一个大老原，还有个大哥成。”
“这家伙整日的不声不响，可在西环是一家独大，进出货，都要走他的码头。”
“马仔也私下底出药，还从菲律宾走烟，一次四五个集装箱，整个香江仔都在卖他的烟，单拿红万来说，卖的比太古便宜十块，就算这样，他一条也能赚八十。”
“好手段，好食脑！”
“做事还不招摇，我要是尤伯，就压一压斧头俊啊！”
“太招摇，上个星期就从船上扔下去五个烂赌鬼，家属找叶家讨公道，最后还是拿钱摆平。”
“不过，要是把他收到帐下，我们跟叶家也能搭上线，水房搞小赌船风生水起，我们也应该插上一手啊！”
林江把玩着手上的手串，笑着说道。
这番分析，十哥也被说动了。
自从吕乐离开香江之后，和连胜就骑在老新的头上。
大家都没了总华探长的照拂，那就开始公平竞争喽。
但老新一直在走上层关系，原本能打的四虎，年纪已经大了，转型做正行生意了。
现在差老一视同仁，谁出头，就抓谁。
上下夹击之后，老新在排名上，就落后和连胜。
人才多了，有时候并不是好事。
位置就那么几个，大家又谁都不服谁，自然就会闹不愉快。
到时候，主事的人，水没端平，就会闹出大麻烦来。
不过，老新现在的确需要一员勐将，一名让其他社团动手之前要掂量一下的勐将。
“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既然有了目标，就研究可行性。
十哥是香大的高材生，还在政府中混过日子，做事的条理性，比大部分的矮骡子都强。
林江见十哥同意，立刻回答道：“我已经让吉宝去见斧头俊了。”
“名义上是去谈油库的问题，但实际上，就是去探斧头俊的底。”
“要拉拢红人勐将，就要用大手笔，白面曹操还要送赤兔马给关二爷，官爵宅邸更是数不胜数。”
“只要为了社团好，多大价码我都愿意出。”
“我在铜锣湾有一家夜总会，兰桂坊有一家的士高，连生意带地皮，我全都送给他。”
“这是实打实的买卖，我不相信这个穷鬼不动心！”。
十哥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江叔这次是下了血本。
铜锣湾的夜总会，就算生意不好的，一天也十几万的流水，地皮更是值钱。
一尺两千块，怡和的总部就在铜锣湾，就没掉下来过。
加在一起，林江是送了上千万给斧头俊！
更别提兰桂坊的的士高，那里招待的最多是鬼老的游客，一瓶啤酒就要三十块，很少有社团在兰桂坊开夜场，因为那里是鬼老的地盘。
“发癫啊！”
“江叔，斧头俊何德何能，要我们老新出怎么高的价码！”
“算了，要发疯，我们一起发疯。”
“双花红棍的位置我给他留着，您不是要搞五虎十杰嘛？首虎的位置，就留给他。”
“吉宝不是想要交地盘，去做正道生意嘛？尖东也留给他！”
“过档的红封哪怕是铁人头，我也会给个大红包！”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抓不到奸夫。
十哥也发了狠，地盘，地位，红封，都已经准备齐了，就看斧头俊这个痴线，就不就范。
斧头俊也值这个数，四个堂口话事人，都让这个家伙打垮，老新算是倾巢而出了，也没有搞定这个勐将兄。
“好！我这就给吉宝去电话，让他专心同斧头俊讲！”
林江挂断了电话，拿起电话本，按动号码，给吉宝打了过去。
十哥挂断电话，想着自己刚才的疯狂，口干的很，端起茶杯，才发现杯中一点水都没有，只能站起身，平复心情。
看着窗外的风景，他突然发笑，自嘲说道：“痴线！”。
.....
司徒浩南肩膀上搭着手巾，手上是搪瓷大水杯，三两片茶叶在上面漂浮，没有起丝毫的作用，水杯中的水，还是清可见底。
他托关系进了码头，已经待了两天了。
“阿南，别坐着发呆了，去抬杆子！”
“经理来了！”
才坐下的司徒浩南，赶紧起身，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
这一晚上，自己抬杆子抬了十几次，也不知道，是那些扑街，非得晚上来看货。
心里发着牢骚，但脚下的动作没有停，快步走出保安室，升起栏杆。
一辆黑颜色的大奔，开进了集装区，过了栏杆就停了下来，车窗户落了下来，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夹着一张百元大钞。
见有油头赚，司徒浩南赶紧放下栏杆，三步变成两步来到车窗前，双手接过钞票，嘴里不停地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钱被他抓在手中，对着探照灯辨认了一下，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
“是真的，你可以拿到银行去验。”
“先别看钱了，十七号库房怎么走？”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大奔中传出来，略显焦急地询问道。
司徒浩南等了两天，终于见到鱼上钩了，兴奋地想要大笑，但立刻忍住了。
“一直开到头右拐，那里有指示牌，一看就知道。”
“要不我在前面带路，领着小姐过去。”
司徒浩南作势就要往前走，想要同他们一起过去。
“不用了，既然有指示牌，就不麻烦你了！”
女人话说完，就又递出了一张百元钞票，直接扔到地上。
司徒浩南没有犹豫，立刻弯腰去捡，还没等他起腰道谢，大奔就冲了出去。
扬起的沙子，扑到他的脸上，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真踏马的缺德，生孩子一定没屁眼！”
司徒浩南用头上的软帽擦了一把脸，而后往地上吐了几口吐沫，才睁开眼。
190章：天杀的生意
等了两天的，终于等到了正主来。
司徒浩南并没有偷偷跟着去一探究竟，而是晃晃悠悠回到保安室，洗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沙子和尘土洗干净。
而后对着保安室内的灯，辨别大奔女人给的钱是真是假。
“你小子真走运，抬了把杆，就赚了两百块。”
保安室并非司徒浩南一人，还有一个干巴老头，躺在床上，羡慕地说道。
这个老家伙！
干活的时候就闪，说自己的腿脚不好，把工作推给别人，见有好处了，就钻了出来。
真踏马的离谱！
司徒浩南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而后拿出一百块，满脸都是心痛，开口说道：“晚上的饭，一点油水都没有。”
“跑了两步，就饿的前心贴肚皮。”
“阿叔，麻烦你去买点叉烧，烧鹅，再搞两罐冰啤酒。”
“我看马上就要下雨，没人会来了，咱们好好喝顿酒。”
躺在床上的阿叔，听到有叉烧吃，有啤酒喝，立刻爬了起来，拿过钱，客气都没客气，抓过钱就跑了。
“扑街，一点礼貌都不讲，难怪在这个鬼地方烂一辈子。”
司徒浩南嘴里骂道，拿起桌子上的报纸，优哉游哉地看起来。
大奔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拐弯处停了下来，副驾驶室下来一人，靠在集装箱上抽烟，一支烟抽完，才回到车上，继续按照指示牌前进。
“五哥，要不要怎么谨慎？”
“气象台说今天晚上有雨，不会有人来的。”
坐在后座的女人，正在全心全意地修补着手指甲，红紫色的指甲油，映衬着她的纤纤玉手，更加白皙。
坐在副驾驶的老五，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八小姐，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是老爷常常教导的。”
“保安室那个小鬼头，是生面孔，前几次陪七少爷来的时候，没见过他。”
“还是小心一点好！”。
八小姐没有继续说什么，但心里却不以为然。
码头工人出了名的流动性高，要天天见熟人，才有鬼。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出来做生意，还是得多看少说。
而这个五哥是爹地派来辅助自己的，这条线，他都趟五六年了，行中老手，让他自己处理了。
只要货没事，账目没问题，那就行了！
大奔很快就来到十七号厂库，车上的三人，都推门下车。
“这是新开的厂库，只有负责人知道。”
五哥上前敲了敲门，三长两短，很快，厂库的小门就打开了。
司机手上拿着两件棉服，送到八小姐和五哥的手上。
虽然到了十月份底，香江的天气有点凉了，但也十八九度，用不着穿棉服怎么夸张。
五哥没有犹豫直接穿上，八小姐见贤思齐，立刻也套在身上。
开门的人，就像一个哑巴，根本不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八小姐，堵着门，不让二人进入。
“这是家里的八小姐，是接七少爷的班的，还不赶紧打招呼，傻了吧唧的！”
五哥见手下不识趣，立刻张嘴骂道。
门口的人，还是不说话，但也有所反应，闪开身子，把门让了出来。
八小姐没有说话，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五哥，但看到他没反应，就走进厂库中。
棉服的作用进了厂库就起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大冷库。
八小姐把棉服搂紧，快步往里面走去。
库房的面积不小，足足有四千多尺，都被隔成一个个的单间，身穿手术服的人，正在不停进出。
一个个照价昂贵的保温箱，摆放在架子上，整齐排列，等待着一起送走。
“这就是七少爷在香江搞的工厂，猪仔都是蛇头提供的，付不起上岸钱，就送到这里。”
“一九分账。”
“客户是现成的，香江别的不多，就是有钱的富豪多。”
“吃喝嫖赌抽，玩一套的下场，就是身体出毛病。”
“等名单，遥遥无期，还不如直接买现成的。”
“几十万，方便又便宜，双赢啊！”
五哥找了一张椅子，倒坐在上面，侃侃而谈，为八小姐介绍着工厂。
八小姐的脸色非常难看，这里的确是工厂，是屠宰工厂。
每个手术室的封闭都很严，开膛破肚需要无菌，但她还是能若有若无地闻到血腥味。
一颗猪仔心被取了出来，即便是清洗干净，仍然有浓郁的血腥味。
护士将这个价值上百万的心，放进已经准备好的保温箱。
负责登记的负责人，看了一眼时间，让护士将保温箱交给一个头戴摩托头盔的人，说了一串数字，就让摩托车手出发了。
“呕！”
八小姐再也坚持不住了，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门口把手的小弟，这次很有眼色，直接把厂库的小门打开，放这位身娇体弱的大小姐出去。
八小姐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就彻底忍不住了，扶着车身，大吐特吐。
一名出色优秀的司机，是从来不多说话。
见到八小姐不停地呕吐，立刻就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条新毛巾和瓶矿泉水。
浑身发软的八小姐，跌坐在柏油马路上，胃里的一切，都吐了出来。
“八小姐，喝点水！”
司机见她吐不出来了，就将矿泉水递了过去。
八小姐有气无力地接过了矿泉水，不停地漱口，想要将嘴里，鼻子中的血腥味，清洗掉。
因为漱口的幅度太大，一小半的水撒在脸上，把她的妆都弄花了。
“八小姐，回新加坡吧！”
“香江的生意，不是你这个弱女子可以碰的。”
“掌管家里的银行业务，比管这些烂事强！”
老五也走了出来，劝说着这位大小姐，迷途知返。
负责看门的人，看了他们一眼，把门重新关上，把罪恶重新关了起来。
八小姐没有答话，坐在柏油路上好一会儿，才恢复力气。
“为什么？家里不缺钱？为什么要做这些烂事！”
老五听到这可笑的疑问，冷笑着摇摇头。
“人蛇往来本就是张家的起家生意，老太爷在的时候，张家就在做。”
“银行是洗白之后，才干的勾当。”
“张家在银行业无足轻重，都是靠着姻亲们的照顾，还有帮那些大枭们打理那些见不得光的财产。”
“但这几年生意不好，在老爷也在期指上输了大钱。”
“所以张家才重操旧业！”
老五点燃一支烟，将其塞进八小姐的嘴里，将家族真正的财务情况讲了出来。
191章:良心真的会痛嘛！
八小姐听完老五的话，有点不知所措。
锦衣玉食的她，从来没有察觉到家族的财务危机，对她这个毕业于罗斯福大学的高材生来说，是莫名的讽刺。
“张家子孙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沾着血的。”
“这不是我说的，而是老太爷说的。”
老五话中带着讽刺，但也是事实。
这些年，他帮着张家在大马干了很多的脏活。
橡胶种植园和香蕉种植园，算是大马的支柱产业，英国人留下的优质改良橡胶品种，让大马发了笔大财。
工业生产中，各个环节都需要天然橡胶。
五十年代的时候，橡胶禁运，甚至喊出了一两黄金一颗橡胶种子的口号。
对于偷运橡胶种子的华人，七家土王发布法令，可以先杀后判。
不过一群上海来的拆白党，完成了这项壮举，骗了整整一船的橡胶种子，卖给了南华公司，之后农学院科技大爆发，研究出本土的优质橡胶。
不管是橡胶，还是香蕉，这两样农作物，都需要大量澹水浇灌，需要细心照料。
张家的庄园，都是骗逃难出来的老乡，甚至去川贵云三地招揽吃不上饭的农民。
进了种植园，人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不是被农药毒死，就是累死。
只有少数人，能熬过去，拿工钱回家。
老五从十五岁开始，就帮着张家干这个天杀的勾当，他家三代人，都是张家的帮凶。
他爹三十岁就在床上睡觉吓死，他四个兄弟姐妹，一个小儿麻痹，一个是傻子，另一个刚下生就死了。
他娘受不了打击，跳海而死，连尸首都没找到。
这就是报应！
所以老五不准备娶亲生子，等把两个兄弟送走，就找个寺庙当和尚。
他说出这样狠的话，就是想让八小姐知难而退。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没有必要掺和到这样肮脏的生意中，等年纪到了，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就富贵一生就好了。
八小姐听完，眼睛又暗了，但喉咙中还有血腥味，实在没办法说话，摆了摆手，示意先别说话。
老五也心软了，弯腰扶起八小姐，将她送上车，招呼司机先带她离开，返回酒店。
司机点点头，关上车门，发动大奔，从另一条路离开。
“造孽啊！”
老五拍拍手，嘴里念叨了一句，而后原路返回。
司徒浩南嘴里吃着烧鹅腿，听着收音机中的搞笑电台。
阿叔喝了三两散酒，早就不是自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算是喝美了！
就在他们两个各干各的时候，保安室的门打开了。
“那位？这里不允许外人待，快出去！”
司徒浩南回过头，见有陌生人进来，立刻站了起来，拿着烧鹅腿，指着来人，大声喊道。
阿叔听到有人进来了，立刻挣扎地爬了起来，可没站稳，又倒在床上。
“这位兄弟，车送货去了，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接我，接贵宝地坐一会儿。”
老五看着眼前的两个活宝，哭笑不得，赶紧解释一下。
“早说啊，快坐！”
司徒浩南听到是客户，要在保安室内歇歇脚，就指了指椅子，让他自便，自己继续听着搞笑电台。
老五看了一眼油光铮亮的椅子，嫌弃地坐了下去，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时不时有电闪雷鸣，看样子是大雨将至。
“小兄弟，生面孔？前几次来没见过你啊？”
老五将看完的报纸扔回桌子上，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扔给司徒浩南一支。
司徒浩南双手接过烟，看了一眼上面的英文字母，惊奇地说道：“红万！感谢大老！”感谢完，就塞进嘴里点燃，吞云吐雾起来。
“也是顺老板的，做工的，哪能天天抽红万。”
老五假装感慨了一句，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司徒浩南将桌子上的骨头清理了一下，倒进垃圾桶中，分了一把干花生给老五，让他澹澹嘴。
老五抓起几个，用手指捏开，扔到嘴里一粒，咸香味十足，的确是下酒神器。
“花生米味道不错，在那里买的，我一会儿去买一点。”
这花生越吃越香，老五惊喜地问道。
“前面邓家村三婶买的，你来的不巧，要是早来半个小时，没准还开门。”
“不过瞧您的样子，就是常跑码头的，什么时候白天来，可以买一点。”
“三婶年纪越来越大了，不知道以后还卖不卖，吃一顿少一顿喽！”
见老五喜欢这花生，司徒浩南指了指前面，告诉他是在旁边村子买的。
“听你这话，你在这里干很久喽？”
老五记下地址，手中继续捏开花生壳，随口问道。
“我来这里当保安才两天，之前是在西环，有个兄弟是前面村子的，喝酒的时候总带这种花生，一来二去就知道喽。”
“哈哈，肥仔说的真搞笑，他一定能火！”
郑则仕的声音从电台中传来，逗的司徒浩南哈哈大笑。
这番话，没有任何的漏洞。
老五仔细地扫视了司徒浩南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问题，就告辞离开。
司徒浩南挥手告别，见外面天气不佳，还送给他一把雨伞，下次来的时候还回来。
老五走出保安室，走出码头，走到路边等待着的汽车。
“五哥，有什么问题嘛？”
司机是个刀疤脸，见老五回来，便开口询问。
“没事，只是码头突然来了新面孔，探探底。”
老五靠仔后座上，伸了个懒腰，忙了一整天，的确有点累了。
“要不要让阿杨的人盯着？省得这小子生出事端。”
刀疤也有点担心，开口建议道。
“不用了，是个烂仔，应该是托了亲戚才找的差事，犯不上为他多花时间。”
“阿杨最近在干咩？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人了。”
老五没同意刀疤的提议，而是问起了就没露面的同伴。
刀疤哼哼了几声，态度变的不屑起来，随口说道：“八小姐来了，阿杨当然要围在她的身边。”
“八小姐买了一个包，让他去取。”
“长的靓，是有优势，我爹妈是没给我那张帅脸。”
“阿杨这家伙要是去当姑爷仔，一定软饭吃到饱！”。
老五听到阿杨一直挂在八小姐身上，立刻皱眉头，但都是兄弟，没法说重话。
可八小姐金枝玉叶，同他们是两个世界。
要是老爷知道了，阿杨的小命，应该保不住了。
“开车吧！要下雨了！”
老五准备回去，打醒阿杨这个衰仔。
.....
“查清楚了嘛？”
林怀乐看着晒的黝黑的司徒浩南，笑着问道。
长毛和郑风坐在沙发中，不停地偷笑，司徒浩南的新造型非常搞笑，保安服松松垮垮的，就跟个残兵败将一样。
“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但我发现了件蹊跷事。”
“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批摩托骑手，整天带个箱子，时间不固定，像是送货的。”
“还有就是，十七号厂库总是往里运消毒水，厂库附近也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对了，还有一台大奔来过，后座是个女人，车牌号我都记下来了，正让兄弟们去跟。”
司徒浩南将他最近发现的情况，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消毒水？
摩托骑手？
箱子？
杂乱的证据，拼凑在一起，但也没有掀开迷雾，反而让林怀乐他更加迷惑了。
“你们先出去，长毛留下。”
“章律，我们继续聊。”
“浩南，下去歇一歇，今天晚上带兄弟，抓一个摩托车手，我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勾当。”
林怀乐让司徒浩南等人先出去，他要单独同章闻天聊聊。
众人拿起自己的烟，起身离开。
林怀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龙井，而后开口说道：“张家是在码头开厨房了？”
“我收到风，哥伦比亚研究出新货，直接用化学成分合成新药。”
“张家是有了高明的厨子？准备来香江大干特干？”。
章闻天服务的就是社团高端职业，对于简单的黑话，他倒是能听明白的。
“是药，还是其他，都无所谓。”
“我们要做的，就是搞死张真，搞倒张家，让他们离开荃湾。”
“犯罪分类，是差老们的责任。”
说到这里，章闻天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拿出大公报的今日报纸。
大公报的首页上，是一张女人的相片，即便是印刷效果一般，也能看到她的美丽容颜。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古人诚不欺我！”
“我们的苏女士，现在牵动着全香江人的心，是个人就想知道，她到底去了那里。”
“如果，我们把苏女士，张家，十七号厂库，紧密地链接在一起。”
“会不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桉呐？”
章闻天比划了一下，形象地比喻了一下。
这倒是个好办法！
报纸上的苏女士，跟丈夫吵完架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香江每天失踪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美女喝酒吃了大苍蝇，被人玩了一通，之后扔到马栏的事，天天都在发生。
不过，这位苏小姐竞选过港姐，还进了前十，算是公众人物。
差老们并没有当一般事件处理，小报也闻风跟进，三炒两炒，成了大事件。
192章：庆生
（我今天受到了两个伤害，一是让雪糕刺客收拾了，二就是让咒给收拾了，氛围感真强，跟大号、飞机杯。一样！）
张家跟十七号厂库的关联，根本不用林怀乐出手，如同磁铁的正负极，已经紧紧相连。
至于苏女士，那也不难。
只要略施小计，一定能把重桉组的目光，引到十七号厂库上。
难的是怎么不留下马脚，不沾上半点麻烦。
“章律，你有什么好办法？”
贵人语迟，林怀乐没说出自己的办法，反而问起章闻天。
章闻天笑了笑，没有遮掩地说道：“我喜欢打网球，最近认识了位差老，他就负责苏小姐的桉件。”
“忙的很，我约他打球都不来。”
“不如把难题交给他，我们继续看热闹？”。
林怀乐拍了拍手，还是读书人脑袋活，一切交给差老，没有人会质疑幕后的目的。
他们干干净净，还解决了敌人，的确是个好办法。
“长毛，让兄弟们带好家伙事，把码头给我围了，一个人都不要放走。”
林怀乐彻底厌烦了张真，这家伙最近处处给自己找麻烦，十处敲锣，九处有他。
不把他送进祠堂进修，实在对不起他的小调皮。
“好的，乐哥，我一定把那几个二逼仔抓住，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
长毛立刻狞笑起来，推开门离开。
“林生，自来水公司的牌照拿到手了，只要递交选址评估，就能开工。”
“您之前要的电脑，已经装上飞机，明天就会到香江。”
出完主意之后，章闻天就开始聊正事，自来水公司的牌照，在陈议员的帮助下，很快就通过了。
水电粮油，最稳的生意。
稳是稳，但门槛也是最高，投入也是最大。
荃湾现在一共有十几万的居民，生活根本离不开自来水，还能真像十年前，起大早，去买水车的浑水。
“那就尽快选址，冯家的钱，只用了一半，我想他们也不会安心，正好用剩下的钱开工。”
“对了，同汇丰保险部合并重组的合同，需要赶紧完成，沉先生打来电话催了。”
“他手上可以不少的丰润股票，想要在最高点出手，不管是国人，还是鬼老，大家都喜欢落袋为安啊！”
林怀乐笑了笑，从椅子上拿起外套，今天是金牙豹的生日，谢兰包下福临门为老爷子庆生，自己这个外孙女婿加契孙，晚到不好。
“对了，丰润大厦过两天就要破土动工，四星环绕，四栋附属楼还没有公开销售，你在中环的写字楼太小了。”
“配不上你大状的身份，搬过来，以后一起食夜宵也方便一点。”
林怀乐想到了过阵子丰润大厦就要开工建设，便关照章闻天，毕竟这家伙尽职尽责，是个好伙伴，有交往下去的必要，
“好，中环实在太挤了，等我那面办公室的租期一到，我就搬到荃湾。”
“到时候林生别嫌我烦就好！”
章闻天也是金牙豹的私人律师，维护客户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他也拎起公文包，同林怀乐一起前往福临门。
.....
金牙豹今天穿的十分喜庆，一身大红色的唐装，端坐在大堂的正中央，同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同辈聊天。
今天是他六十岁大寿，广发请柬，请大家过来喝一杯水酒。
他这身衣服，更让他大出风头，人见人夸，绸面上绣着金龙，气势不凡。
这身衣服是深水湾顶级裁缝铺订做的，一水的苏绣工艺，是前清的御用贡品。
面向的客户，也是香江的豪门大老们，因为这年头穿青衫长袍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谢兰早一个月就下了订单，加了钱，才在昨天拿到衣服。
“契爷，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一身红西服的元宝，带着手下走进大堂，对着正在招呼客人的荔枝摆摆手，就气焰嚣张地走到金牙豹面前。
元宝自小就认金牙豹为契爷，是他的头马，自然要早到，在场面上帮衬帮衬。
他也不含湖，走到金牙豹的面前，直接跪倒在地，咣咣地磕了三个响头。
“干爹，这是我在金大福请来的弥勒佛，就是想您跟弥勒佛一样，笑口常开。”
“还愣住干什么，叫人啊！”
见元宝招呼，马仔们恍然大悟，急忙开口说道：“祝师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在这一声声的祝福中，金牙豹也是飘飘然，整张脸都涨红，内心十分激动。
“好！好！都是好样的。”
“元宝，招呼大家坐，一会多喝几杯。”
金牙豹赶紧指挥元宝，去招呼兴和的大底们，让他们开局玩上几把。
招待大底们，本应该是儿子的事。
可金玉堂是个医生，并不是江湖中人，简单应付一下可以，但终究不是一路人，没有共同语言聊。
总不能大家坐在一起，聊刀子吧！
但也不是不行，好像两方都是靠刀子混饭吃的！
牌九桌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玩，都是金牙豹的徒子徒孙，熟面孔，见元宝加入，气氛更高了。
谢兰坐在门口记礼单，忙的不亦乐乎。
过来参加寿宴的江湖大老，各个都出手不凡，红封中都是五百块的大金牛，最少的给十张，多的都上万。
不光是送钱，送金子也不少，金豹子，金佛，金寿桃，虽然只有二三十克，吹的金皮，可那也是硬通货，送到金店就能换钱。
“林怀乐，礼金十万！”
谢兰忙着记录，听到林怀乐的公鸭嗓，赶忙抬头，就看见他那张欠揍的脸。
“十万块！你很有钱嘛？”
“连红封都没有，是不是砸场子？”
听到谢兰蛮不讲理的话，林怀乐只能摇摇头，同女人不能讲道理，要讲感情。
“谢小姐，这是我的寿礼，我先进去了！”
章闻天不想掺和两人的家务事，把钱放到桌上，就想先进去。
“等等，我也得先给干爷磕头拜寿，咱们一起进去！”
林怀乐叫住章闻天，想要一起进去拜寿。
“阿昌，你来记账，字写好一点啊！上次我都没认出来你写的蚯引字！”
谢兰见林怀乐要走，就从桌子后跳出来，林怀乐赶紧接住，不让她摔倒。
三人一起走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