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不是冤家不聚头（三）
底牌，是博弈胜利最后的杀招。
张真的底牌，一定不是萨奇老虎。
警务处长是位高权重，一个命令，就能将林怀乐他抓进审讯室。
但也并不是没反制手段，李察德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那张真的底牌是什么呐？
林怀乐转动着手里的高脚杯，认真地思考着。
“既然张生胜券在握，那改日一定要到您的办公室聊聊。”
听到满意的回复，发出疑问地公子哥立刻笑了笑，立刻约定了时间，准备详谈合作。
太刻意了！也太急了！
这人明显是个托，衔接的太快，不是个高明的老千。
骗人先骗己，如果千门有内功心法的话，这应该就是九阳神功的存在。
看来各行各业都有吃不上饭的存在。
人群中应该有几人看出了不对劲，但不敢笃定，应该是第六感起了作用，并没有公开表态，还在观望。
张真也感觉到了氛围不对，没有继续聊荃湾的地，而是聊起了赛马，和即将面世的赛狗。
聊起玩，场面立刻就活络起来。
林怀乐靠在窗边，等着谢兰回来，支票也给了，面也见了，又碰见了给自己捣乱的敌人，也算是收获满满。
做人不能太贪心，见好就收，才不会招老天爷的惦记。
“林生当了半天的观众，不打声招呼在走，是不是不太够义气。”
就在林怀乐四处寻找谢兰，准备一起离开的时候，正对面响起了询问。
收回目光，往发声处看去，发现张真已经同那群公子哥告别，来到了自己面前。
“张生忙完了？”
“刚才的演讲和展望未来，很精彩，张生要去当个讲师，一定比现在成就高！”
林怀乐伸手叫停了自己的持枪保镖，示意他没有问题。
张真和林怀乐两人，都熟知彼此的相貌，知晓各自的生活习惯，但却是第一次碰面，算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林怀乐并不意外张真注意到了自己，甚至有一个念头，这家伙今天就是奔着他来的。
“刚才演讲的时候，我一直都在观察你的面部表情，是哪里讲的不太好，让林生您失望了？”
张真没有客套，两人也没有客套的交情，他直接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林怀乐当然不会把看穿他底牌的秘密说出来，这样游戏就不好玩了。
博弈的胜利者，往往都是掌握了对方具体情报的人。
不管这个情报是不是陷阱，都要分析下去，找到症结所在。
“你找的托太不专业了，意图太明显，不止是我，在场很多人都察觉到不对劲。”
“不应该啊？”
“难道是想吃独食？”
林怀乐指了指搂着女朋友的提问者，饶有兴趣地说道。
张真摇摇头，否认了他是托，一脸真诚的说道：“他不是托，他是受害者。”
“林生的收地条件，在香江是独一份，不管是买方还是卖方，都有的赚。”
“我祖父总是说做生意要双赢，但从来没有做到过。”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也是见识的不少，第一次见到各方都满意的买卖。”
“有时候，上层规划的道路，的确是好的，但下面执行的人，却要往错上做。”
“他叫唐森，土生土长的荃湾人，手里有一百多亩地。”
“现在香江的人都知道，荃湾的地价会疯长，不少人就打起了歪主意。”
“一亩一百块，不给就送他们全家一人一个水泥棺材。”
“做事真霸道！”。
林怀乐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地产行业每一笔利润，都沾染着小市民的血汗。
这不是以人力可以扭转的。
博弈就是拔河，但没有中间绑着的红线，只有把绳子彻底揣进口袋中，才算彻底的胜利。
“一百块一亩，出价是低了一点。”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也是常有的事。”
“但香江是法治之地，女王的荣光，笼罩在我们的头上，没有人会，也没有人敢限制他的人离去的自由。”
林怀乐从一开始就料到，有人会用下九流的手段收地。
他从来没有阻止过这类行为，好言难劝想死的鬼，再加上他现在所站的角度，没有道理说太多。
这就是在商言商的道理。
张真打一开始，就没寄希望少爷乐出来主持公道，他也不是包青天，再说香江也不是戏文中的开封府。
“房地产开发说到底，就是聪明人才能参加的游戏。”
“放在欧美，反倒兴旺不起来。”
“嬉皮士，我爱嬉皮士！”
张真也取了一杯香槟酒，感慨地说道。
林怀乐没有回答，也没有办法回答。
欧美的房地产开发，也是有血腥生长的时候，但那个年代实在太久远了，就如同羊吃人运动一般久远。
有土斯有财的理念，在英伦三岛也很盛行。
真正制约欧美房地产玩脱线的法令，是不允许先卖后盖。
房地产开发都是先从银行贷款，买地，盖楼，就算利率在优惠，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鲨胆彤和飞船仔，就想出了个好办法，那就是提前卖楼花。
（卖楼花第一个执行人，并不是小超人而是霍大侠。）
一间售楼中心，一个个不值钱的模型，打着七折八折的优惠，就把所谓的中产白领口袋中的所有钱，全部掏干净。
一期卖完还有二期，二期卖完就有三期。
银行的贷款，很快就能还清。
有良心的，准时把楼盖好，交给客户。
没良心的，就把一期收到的楼款，用来二期建设，等到二期卖完，再去建设一期卖光的楼花。
这样的神奇操作，在香江这几年并不少见。
市民们没权没势，只能认栽，等待着自己买的楼建好。
林怀乐的荃湾改造，则参考了新加坡的房屋改造计划，算是中立解决方桉，大家都有的赚。
房子既然是市场流通的商品，那它就有内在的商业属性，周边的公共设施，医院，学校，都是升值的主要原因。
香江目前的房地产开发，从来就没有将注意力放到配套设施上。
地少人多，房子根本不愁卖，为什么要搞这些有的没的。
164章：理念
（感谢梦想大老打赏，感恩读者大大们的支持，谢谢大家。）
张真一直在侃侃而谈，给林怀乐灌输自己的理念，要求产生共鸣。
不知道为何，林怀乐想起自己上学时的一位教授，他曾经说过，人类的梦则可以在存在于空间的同时，又存在于自我和某一个理念世界。
它们的物性表现在空间里，而非物性表现在理念世界里。
思维的发散，让林怀乐的注意力从张真身上挪开。
也没有什么好谈的，自我的人，不会容忍任何形式的合作伙伴，他们需要的是马仔，小弟，跟班。
需要时刻捧着他，瞻仰他，赞美他。
理念不能说错，每个人都是各自世界的帝王。
可商人就象一只陀螺，因命运的鞭打而迷茫地旋转，马不停蹄，却找不到自己真正的方向。
他们，只是不停地迁徙，大功告成之时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哪里需要他们就奔赴哪里，由不得自己选择。
商人是没有故乡的，他们只有利润。
“天海苑一期是个不错的项目，我非常希望它可以成功。”
身为出色的演讲者，必须时刻关注听课的反应。
张真从小在美国念书，念的学科在香江还是很冷门，心理学。
欧美的私人的心理医生诊所，遍布各个学科，但在香江，只有香江会才有一所，面对的客户群体，也都是鬼老。
吃饱穿暖，才有资格产生心理疾病。
举动代表内心活动，看着林怀乐涣散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神游天外了。
'我接受你的恭喜。'
“目前的状况就是双赢，你手里已经掌握不少的地皮，等我把荃湾的地皮炒值钱，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但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林怀乐提前结束神游天外，欣然接受张真的夸奖，顺势提出反问。
张真也有点好奇眼前这个对手想要问什么，于是点头同意，让他请便。
“之前的东兴社，现在的联英社，过些日子是谁。”
“我可以给你个选择，目前荃湾最大的地主是陈氏宗亲会。”
“上万亩，找他们合作，一定赚翻了！”
“考虑一下！”
林怀乐把张真下作的手段，毫无保留揭露出来，丝毫不顾他的颜面。
张真脸色铁青，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出来，尤其是在高档的宴会上。
“再聊什么，怎么开心，我听到了林生提到陈氏宗亲会，就过来听听热闹，不介意吧！”
之前打过交道的陈议员出现在两人之间，把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散。
章闻天也跟在身旁，他是青年社工会的成员，也接到了邀请出席。
“没什么，张生想要开发荃湾，我们正在闲聊。”
林怀乐扭头看向陈议员，轻声地解释道。
“林生改造荃湾的计划，很不错，原地回迁，是个不错的想法。”
“布政司开了一晚上的会，就是讨论这个方桉的可行性，想要全香江推广。”
“林生，功德无量啊！”
陈议员是立法会议员，把他叫去开会，只有一种可能，要修改现在的房屋住地法。
张真没有言语，陈家的子孙多是区议员，立法会议员，保护着家族中的土地。
别说是现在的张家，就算是十年前的张家，也没法同这些土地老斗。
“各位，我还有点事，告辞！”
张真没有兴趣给他人做嫁衣，举杯敬了陈议员一杯，就告辞离开。
陈议员和章闻天都没有挽留，林怀乐更是巴不得张真赶紧消失。
这就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张家派出这样的人，也就是看中他身上的少爷脾气。
出了事，可以推到孩子不懂事身上。
老套路了！
“狮子回山，霸气十足啊！”
章闻天摇动着手上红酒杯，由衷地感叹道。
陈议员倒是冷哼一声，兴和同陈家的同盟，已经敲定，林怀乐的敌人，就是陈家的敌人。
“香江不缺有钱的大族，要论起有钱，谁也没有当年的上海仔们有钱，到头来，不也是一场空。”
“张家一直主营的业务就是百货商场，新加坡，大马，都有他们的连锁超市。”
“我想有不少人，不希望这帮家伙回来。”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太张扬了！”
陈议员点了林怀乐一句，让他明白，有不少人不希望张家搞一出王者归来。
“不缺朋友，也不怕敌人，就缺一个鱼钩。”
'陈叔叔，不知道您手里有没有这样的鱼钩呐？'
林怀乐对于这个三天两头捣乱的小混蛋，是腻味的够呛，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教训。
“香江的水质问题，实在是个大问题。”
“水厂虽然向市民开放，但寄生虫还是很多，对身体很不好。”
“不知道阿乐你，有没有办法解决呐？”
都叫上陈叔叔了，陈议员也不会藏着掖着，感叹了一声生民之多艰，反倒询问他有没有办法。
杀人诛心啊！
姜还是老的辣！
房地产开发的终极要义就是地段，只要地段好，就算是栋危楼，都有的赚。
可地段又是个玄学，可能昨天的黄金地段，就是今日的烂地。
香江是个岛，虽然有地下水，但也只能供太平山和半山上的富豪、鬼老们使用。
水资源贵乏的城市，好在是潮湿多雨，可香江的地下主要是花岗岩层，无法提供稳定充足的地下水。
而且地域狭小，无法大量积储雨水。
之前靠储蓄雨水为主的十五个水塘，根本不够用，在十年前，又修建了十个水塘。
但即便如此，水塘的供水量，也无法满足香江市民的用水需求。
只要是雨水稍稍不足，马上就塘干见底，逼的水务局没有办法，无奈只好限制供水。
咸水厂建了两座，但技术是最古老的蒸馏法，产能底下，为了弥补损失，就开始征收了纯水费。
做事不行，刮油水第一名。
乡下倒是不缺水，村民自己凑钱打井。
新界、九龙的澹水供应，还是个大问题。
于是去年，布政司终于通过决议，允许自来水供应私营化，准许财团和大公司兴建自来水厂，自来水公司。
水电是民生项目，是细水长流的买卖，只要有人在，就会有钱赚。
165章：朋友的价值
（感谢说爱大老的打赏！感谢大老们的支持！）
海水净化其实是个大课题，不少缺水国家正在研究。
大型的海水净化厂，林怀乐是没有钱营建，不过搞一家只供应荃湾的自来水厂，手里的资金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这个自来水厂，就盖在张真收购的土地旁边，他的表情一定会五颜六色，精彩绝伦。
如果在搞一家垃圾处理中心，那地价一定会一落千丈。
当然，这只是放出风，吓唬他。
就算林怀乐真想干，布政司也不会同意的。
“我很感兴趣，毕竟是造福街坊的好事，我一定出份力。”
“只是这自来水厂的补贴，实在不好通过区议会的审批.....”
林怀乐欲言又止，看着陈议员。
陈议员咳嗽了两声，而后开口说道：“我会帮忙搞定，毕竟我也是土生土长的荃湾人。”
“也要为荃湾出份力！”。
这就是合作伙伴的重要，三言两语，就能搞定一切麻烦。
“章大律师，那就麻烦您，帮忙申请自来水公司的执照了，您的名片上，又要多出一个职位了。”
林怀乐同陈议员碰了一下杯子，同章闻天开着玩笑。
“我要赶紧跑到印刷局，去预订新的名片了！”章闻天满面春风地说道。
谢兰送完温宁，回到了林怀乐的身边，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散去，继续着手中的利益交换。
.....
巴士坐在元宝的面前，夹着锅中的青菜，沾着调好的小料，大口吃着。
天气越来越凉了，这时候吃牛肉火锅，再爽不过！
元宝吃着牛肉丸子，看着巴士雄壮的臂膀，啧啧称奇，开口说道：“巴士哥，今天才十二度，你穿着一个背心就过来了。”
“也不怕得风寒？”。
巴士把青菜咽进肚子中，拿起一杯啤酒，喝进肚子中，冷风中喝冷啤酒，真是爽。
“少爷乐的新啤酒的确比生力好喝，撒尿也少，不错。”
“不把肩膀漏出来，谁都说你老了，扛不住肩膀上的重担。”
“要是正道生意，退休就好了，可混江湖的，退下去，命在不在都两说。”
“话说，我的财务公司让你们兴和的人砸了，叫什么狗屁飞猫，也不知道是那个新出头的大哥。”
“元宝，都是老朋友了，帮忙介绍一下！”
巴士放下手上的快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元宝夹菜的手停了一下，脑袋光速运转。
巴士一大早上就从尖东来到荃湾，小弟只带了一个，聊了一上午，就嚷嚷着要食午饭。
身为东道主，当然要管饭。
本来要给海鲜酒楼去电话，包下最大的包间，好好款待一下老朋友。
可巴士说海鲜吃腻了，想要吃牛肉火锅。
香江人都喜欢食火锅，元宝也不例外，便带人陪巴士食火锅。
元宝正顿饭都有心理准备，巴士不会把这口气咽下去的。
“小朋友们闹着玩，就像粉笔字，擦掉它，我保管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你巴士哥的场子规费，减一半，你看怎么样？”
这件事，兴和的确不占理，元宝虽然不知道阿乐为什么突然发疯，但还是不想跟联英社起冲突，做出了让步。
巴士笑着摇摇头，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上的油迹，才开口拒绝道：“你是老大，我也是老大。”
“场子被砸了，我不找回场子，手下的兄弟们也不满。”
“现在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我手下小弟帝牛没了，说被飞猫带走了。”
“他刚出道，就跟我，我不能当看不见。”
“让少爷乐把人放了，剩下的事，我跟他慢慢算。”
元宝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一会儿叫阿乐过来，好好聊一聊。”
“不是什么大问题，说开了就好。”
巴士没有说话，而是笑了笑，拿起酒杯，继续喝着啤酒。
元宝起身，走到前台，借用收银台上的座机，给林怀乐去了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巴士哥，阿乐马上就过来，好好聊一聊，没有问题说不开。”
“讲数你也不多带几个人，要不要打电话回去？”
元宝重新坐回巴士的面前，往滚烫的锅里下了一块鲜牛肉，边涮边说。
“荃湾是你们兴和的地头，我就算把手下的小弟马仔都带来，也无济于事。”
“再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不会干坐着，看我出事。”
“怕咩！”
巴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元宝，插出一颗牛肉丸，放进碗中，吃牙咧嘴地享用着。
林怀乐很快就出现在火锅店中，同元宝打了声招呼，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叫店家加一副新鲜的碗快。
老板自然认识林怀乐这位荃湾大哥，亲自送上崭新的碗快，又主动上了两盘子现切的牛肉。
把一片裹满蛋液的牛肉下到滚烫的汤汁中，数了五秒，林怀乐赶紧将牛肉夹出来，放到调料中转了一圈，趁热放进嘴中。
鲜！
牛骨汤鲜美，加上牛肉独特的肉香，在嘴里扩散。
“这家店不错，我怎么没来吃过？”
烫的龇牙咧嘴的林怀乐，终于把肉咽进肚子中。
“你老豆伤了胃，吃不了牛肉，所以很少带你来吃，你没吃过很正常。”
“龙哥还在的时候，我们两个到是总来吃，但也是我吃肉，他喝粥。”
元宝喝了一口酒，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怀乐愣了一下，没有言语，继续品尝着眼前的佳肴。
三人在沉默中，吃完了中午饭。
招呼老板将桌子收拾干净，又一人上了一瓶可口可乐。
“乐少，真是忙人啊！要是不找元宝哥，根本见不到您这位大忙人。”
“饭也吃完了，也该聊聊我们的梁子了。”
巴士掏出香烟，先给元宝点上一根，而是递给林怀乐，让完两人，才往嘴里扔上一根。
元宝作为两方的中人，没有言语，而是抽着烟。
抽了一口烟，林怀乐看向巴士，直接开口说道：“梁子？什么梁子？”
“你巴士哥的帐鬼，都跑到我的地盘上放数。”
“不应该是你巴士哥，给我个交代嘛？”。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荃湾就四条街，帐鬼放数本就没有地域限制。
但林怀乐的地盘是独立王国，没打招呼就进去放数，的确违反江湖规矩。
“这是我的错，没跟你乐少打招呼。”
“我的场子你乐少也砸了，气也消了，这件事就掀篇了，但我的兄弟，是不是该还给我？”
巴士今天就带着一个马仔来，本身就没有打的意识，把帝牛带走，就万事大吉。
“兄弟？”
“什么兄弟？”
“昨天晚上，我看了一晚上的英超，外围又输了十几万，红魔真踏马的该死！”
“巴士哥也是江湖前辈，不要冤枉人。”
林怀乐当然不能承认自己见过帝牛，只能装作不知道，说自己熬夜看球。
巴士皱着眉头，死盯着林怀乐的脸，想要辨认他是否说谎。
说谎是非常令人讨厌的勾当。
不妨说，说谎与沉默是现代人类社会中流行的两大罪过。
可有时候，人又不得不说谎。
“场子被砸了，手下的兄弟也消失了，元宝，看来你们兴和是一点颜面都不给我们联英社啊！”
巴士突然感叹了一声，看向桌子边上沉默不语的元宝，想要个说法。
“阿乐，没必要把局面搞的怎么难看。”
“昨天是那个带队？叫什么飞猫？叫他出来，同巴士哥讲一下人去那里了。”
元宝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让阿乐把飞猫叫来，把事情讲清楚。
林怀乐同德华低声讲了几句，让他把门外的飞猫叫进来。
飞猫很快进来，走到林怀乐的身边，大声地叫了声“乐哥！”。
“这位是巴士哥，昨天晚上发生了咩事，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讲给巴士哥听。”
林怀乐吩咐完，就喝了一口可口可乐。
飞猫点点头，看向巴士，大声说道：“巴士哥，昨天晚上我把那个帝牛教训了一顿，之后就放走了。”
“下手不重，就是踢了几脚。”
“警告他不要来杨村道放数，就让他滚了。”
“我不放心，就叫人跟着，兄弟们看他上了去南丫岛的渡船，就回来了。”
南丫岛！
帝牛是元朗仔，去南丫岛干什么？去吃海鲜？
也没有听说南丫岛有靠谱的医馆！
巴士满脑子的疑问。
林怀乐肯叫人出来对峙，就说明心中没鬼，一个四九仔，死了也不值钱，没必要在这上面说谎。
“好，我回去就派人去南丫岛，要是还找见，那我还得来麻烦乐少了！”
场子是自己手下的帐鬼先坏了规矩，小弟又失踪了，这一趟来荃湾，一点收获都没有。
巴士心中的火气很大！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帝牛。
“元宝哥，这件事不会就怎么算了的，兴和势力大，但我们联英社也不是吃素的。”
“山不转水转，早晚有一天要还回来的！”
巴士就算是只带一个马仔，也不耽误他放狠话。
冲着元宝嚷完，有冷笑地看了一眼林怀乐，一拍桌子，就准备回尖东。
“稍等一下！”
林怀乐出手拦住要离开的巴士，德华和飞猫，也挡在了路上，不让他离开。
166章：算账
（公务员考试开始了，祝贺大家一考就中！）
巴士站在原地，看着拦路的两人，冷笑了一声，扭过头，看向元宝。
见此情景，元宝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挡在巴士的身前，对林怀乐开口说道：“阿乐，巴士哥是过来讲数的。”
“别坏了规矩！”。
规矩比天大，林怀乐自然明白这一点，到那个山头，唱那首山歌，不能当破坏规矩的人。
他也不是真想把巴士扣住不放，把这家伙抓起来，一点好处都没有，一定会惹一身骚。
以后有人再过来讲数，一定会提心吊胆，甚至不会出席，得不偿失。
“我只是有一笔生意找巴士哥聊，不要多想。”
林怀乐挥手把德华同飞猫赶走，客气地说道。
巴士也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江湖上都知道，少爷乐是做正道生意的行家，手下的杂志社，月月收益过上百万，丰润保险的广告街头巷尾都能看到。
赚钱就是好朋友，值得留几分钟，好好听一听他要讲什么。
“有生意，那就听听乐少的高见。”
巴士重新落座，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怀乐，看他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也不是什么大生意，我知道巴士哥再跟张家做生意，收了不少的地和楼。”
“生意嘛！跟谁做不是做。”
“您手上的地和楼，我加一成，全都要了，多出来的，就当给巴士哥赔不是了。”
“虽然字头不同，但巴士哥是江湖前辈，还请巴士哥多担待。”
林怀乐用手摆弄着桌子上的可口可乐的玻璃瓶，笑着说道。
听到张家，巴士和元宝的脸色都一变。
前者是惊讶少爷乐为什么知道的怎么快，是身边那个扑街仔泄露出去的。
后者则是生气，自己这位恩人，看样子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要到荃湾过来捣乱。
'乐少说的话，我不是很明白。'
“说我跟张家合作来荃湾拆台，要有证据，否则我是不会认的。”
巴士脸色很快就恢复正常，翘着二郎腿，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哈哈，我也没说巴士哥是过来拆台的，荃湾怎么大，我林怀乐从来没有拦着大家赚钱。”
“你手里的地和楼，是怎么来的，巴士哥心知肚明。”
“我要是改图纸，你巴士哥一分钱都赚不到。”
“不如卖给我，楼盖好了之后，我给你留几个包赚钱的好档口，一把年纪了，还像年轻人一样拿刀去拼？”
林怀乐将瓶子推倒，倒下的一瞬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可即将滚落的一瞬间，又伸手捞了回去。
巴士知道自己的贵利公司在荃湾是开不下去的，就算硬开下去，元宝也不会在挡在前面了。
手上这阵子拿到的地和楼是不少，可地点都比较偏，根本阻止不了天海苑一期的工程进展，卖不上价。
还不如一起卖给少爷乐，拿回一点是一点，再说还有一成的利润，不管怎么算，都是赚。
至于那个凯子事后要问起来，就更好处理了，就说是赔了，拿本假账湖弄湖弄就过去了。
“凯子找我做生意，我当然同意了。”
“只是不知道，跟你乐少有矛盾，不知者不怪，地我会转给你的，合同签完，钱打到我账户中，地契我会送给乐少您的。”
巴士点头同意，但两人是第一次做生意，先小人后君子，还是要把话讲明。
林怀乐收回手，对着巴士比划了一个大拇哥，同意了这套交易方桉。
事情都谈妥了，巴士同元宝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小弟，走出了火锅店。
“元宝叔，昨天小弟们做事不过脑，烧了您老人家的马栏。”
“千不该玩不该，都是我的错。”
“元宝叔马上就要过大寿了，我提前送您一尊大金佛，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林怀乐将事情推到手下身上，顺便破财消灾，提前送了元宝一尊金佛，想要把矛盾解决。
元宝看着林怀乐嬉皮笑脸的样子，无奈地抽着烟。
他本来就不生气，本来就是手下人做事出错，拉晚辈栏中的马，传出去都会说他元宝为老不尊。
事情解决，林怀乐也没有多逗留，直接回了自己的陀地，谢兰还在楼上等着自己喝糖水。
.....
林怀乐坐在大D新买的奔驰车内，打着哈欠。
这一大早，大D就杀到荃湾，拉着自己上车，说是有大事，可又不说干什么，故作神秘。
他投过车窗，发现车通过隧道，应该是去深水湾的陀地。
“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去呐啊？”
“是不是闯了什么货，怎么着急去见老顶？”
林怀乐掏出烟，点燃一支，还没来得及放进嘴中，就让大D抢走了。
“扑街仔，你是不是忘了，你是红磡的白纸扇啊！”
“乐哥，麻烦您打起精神来啊！”
“上两次交数你没参加，我说你生病了，但你转天就上了电视，生龙活虎，我被阿公在电话中，骂的狗血淋头。”
“事不过三，你得露面，要不然其他人以为我大D容不得人呐！”
大D抽了一口烟，满嘴的抱怨，让林怀乐配合一点。
林怀乐只能从烟盒中再掏出一支烟，放到嘴中，用打火机点燃。
大D是大底，足可以代表红磡和大环。
他只是小小的白纸扇，跑过去干咩啊！
丢人现眼！
有些东西，他可以不要，但社团不能不给。
大D也看出林怀乐不情愿，大底之位没了，只捞到白纸扇的位置。
不管字头是出于平衡，还是打压新人，做的都有失公允。
“知道你不开心，但也不能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次交数，阿公都得当众问一句，时间久了，会有怨言的。”
大D苦口婆心地劝着，希望林怀乐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客气。
这些日子，大D的日子也不好过，麦考这个瘟神，是不找林怀乐的麻烦了，但打起了大环的主意。
讲数，嗮马，拉大片，这套流程已经练了三四回了。
街面上打架，老板们的生意也没得做，各个都找他聊，要个解决办法。
他能有什么狗屁办法，只能找麒麟文，要求帮忙讲数。
167章：交数大会
要人帮忙，就要给人好处，看人脸色。
大D知道麒麟文最想看见谁，就一大清早，跑到荃湾，把林怀乐拉进车内，全马力开往深水湾。
现在深水湾的房价涨的飞起，算得上是寸土寸金了。
陀地是由三栋并排唐楼改造而成，每层楼都有两百多平方米。
不管是潮汕人，还是八闽子弟，都喜欢喝早茶。
一大清早，提熘着鸟笼子的客人们，就过来食早茶，鸟笼子就挂在头顶的架子上。
整座茶楼中，响彻着人言鸟叫！
林怀乐是被大D从被窝中叫起来的，当然没时间食早饭，想要去旁边的茶餐厅吃个三明治。
可大D没同意，说要请他吃陀地的早茶。
“冰叔！”
“冰叔！”
“哎！大D、阿乐，你们来的真早，楼上还没来人，找地方坐，喝壶茶啊！”
楼上还没来人，林怀乐无奈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大D，而后从谏如流，让伙计带路，找地方食早茶。
“虾饺，凤爪，叉烧包，黄金肚，一人一碗状元粥。”
“不看了，你看着上，今天我买单。”
大D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就好像昨天买六合彩中奖了一样，让伙计看着上。
“够了，就两个人，吃不了怎么多！”
林怀乐叫停了大D的豪爽点单，让伙计先上这些。
装早点的小笼屉，摆满了桌子，又要了两碟青菜，一壶茶，开始享用早餐。
“味道不错，但我记得某人上次说，吃了陀地的早茶，要去拜老爷还愿。”
“有没有怎么夸张？”
林怀乐夹起一块虾饺，吃到嘴中，细细品尝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
大D喝了一口粥，听到林怀乐的问题，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勺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想出头，先出命。”
“乐哥，我们算同时出人头地的，算是师兄弟。”
“您是大少爷出身，从小不愁吃不愁穿，我们这帮屋村仔不行啊！”
“今天不开工，明天就得饿死。”
“出去当小贩，还要被矮骡子欺负，没地方混米了，才加入社团混口饭吃。”
大D说道这里，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主动给林怀乐续上茶，而后继续说道：“在兴和混了两年，才上册当上四九仔。”
“又过了一年，才轮得上我出头。”
“拜门大老带我来陀地食早茶，我那时混的凄凄惨惨的，那里来过怎么高档的地方。”
“吃到吐！没开玩笑，真吃到吐！”
“但还没有消化，就上了二楼，见到当时的坐馆。”
“社团让你做事，你没法躲，那时也年轻，没头脑，拿着刀去办事，让差老抓了个正着。”
“社团律师出面，也找了差老疏通关系，也判了五年，因为表现良好，四年半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我那个倒霉的拜门大老让人做掉了，只能转投大家姐的门下，才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大D的上位史，几乎所有出挑的矮骡子，都走过一遍。
社团需要新血，坐馆会关注社团中的所有新人，看他们是不是可造之材。
是人才，就给你一个出头的机会。
当然，这些机会，难度都不小，几乎都沾着血。
社团就是这样，财路需要自己找，社团的麻烦，就需要你拿命去摆平。
江湖生涯即是麻烦，怕麻烦，不如死了好。
麻烦刚刚完了，人也完了。
林怀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D，因为他的出头，也是为了老豆报仇，做掉了芋头彪，而后打垮麦考，才扎职成功。
两人在沉默中，吃完这顿丰富的早饭。
因为坐在窗边，就瞧见兴和大底们的车，一辆接一辆地到来，宛如一场豪车展览会。
这些人根本没有多逗留，跟柜台上的冰叔打完招呼，就上了二楼，看样子，时间快到了。
林怀乐将杯子的茶喝干净，擦了擦嘴，也站起身，准备要走人。
大D从钱包中点出两张钞票，扔到了收据单上，两人肩并肩地往楼上走去。
麒麟文手里抚摸着飞猫，最近这家伙吃的多，又胖了一圈，抱着有些沉了。
大底们来的七七八八，只有两个混蛋，还在一楼吃吃喝喝，真是扑街！
白爷也知道大D和林怀乐来了，冰叔一早就派人送消息，想着是不是让人叫他们上来开会，一会儿再吃。
就在他准备吩咐人去办的时候，这两个混蛋走了上来。
“哈哈，人到齐了，该开会了！”
“大家都坐！”
麒麟文见人都到齐了，就招呼着大家找地方坐。
林怀乐是白纸扇，没往前坐的资格，就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临近楼梯的位置。
这个月，红磡加杨村道，收上来一百多万，这属于超常发挥了。
现在是七十年代，如果不开烟馆赌栏，这些高收益的行业，很难达到这样的收益。
天海苑一期给的签约款，是推动收益的重要主因。
男人有钱就变坏，不是去马栏，就是去芬兰浴，或者去雀馆赌场爽上一爽。
既然是突发事件，不能当真，林怀乐只拿出五十万，交给了大D让他去交数。
兴和五星，已经变成了七星。
七这个字，有点不吉利。
麒麟文遗憾地看向林怀乐的方向，有些后悔，没把兴和七星变成八星。
社团红火，都是坐馆的功劳。
想到这里，麒麟文有些得意，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快到新年了，年底差老们一定会有行动，大家低调一点，都不想在祠堂过年吧！”
“好了，交数吧！”。
百家姓去了赵，开门就是钱。
大底中实力最强的就是飞马，吃下了铜锣湾大块地盘，实力又增强一大块。
地盘大，收的规费就多。
飞马这个月交了一百万，算是回馈之前的社团的支持，属于双赢了。
麒麟文很满意这个数字，夸奖了几句，就让白爷收下。
接下来就是果栏梅，元朗油水不多，但这个美艳的女人，手里有上百个果栏铺位，钱照样不少，也交了一百万。
瘦脸东、力王、老虎他们三个地盘小，油水少，只交了八十万。
这是老牌大底一个月能收多少油水，社团都心里有数，只要不太过分，就会认下来。
168章：分地盘
（感谢随风大老的打赏，感谢大老！）
（大家的支持，阿咸非常感谢，铭记于心！）
这五人当中，除了老虎没打过交道以外，剩下或多或少都打过交道。
五人交完数之后，轻松了不少，开始看热闹。
老人交完，就是新人。
元宝是江湖前辈，论加入社团的时间，只有叔父辈能压他一头，自然是他在大D之前交数。
“荃湾这个月，一百二十万！”
白爷看了一眼账簿，玩味地看了一眼元宝，扭过头，对上位的麒麟文说道。
麒麟文露出笑意，对元宝上缴的数，非常满意。
飞马和元宝按照之前的约定，将铜锣湾一分为二，夜市也送到了金牙豹、冷老，双番他们三位叔父的手中。
铜锣湾中有大油水，夜总会的抽水，就能养活一个小社团。
交出同飞马一样的数，也很正常。
交完数的大底们，都将目光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大D，看他的表演。
红磡是亲兄弟明算账，一块地盘，两家分。
大环归大D，红磡归少爷乐。
谁都知道，少爷乐是赚钱的好手，正行生意赚上天，地盘上的生意，全交给手下管。
但他少爷乐毕竟是字头的人，打着社团的旗号，按规矩来说，应该有大家的一份。
“红磡交数一百万！”
白爷合上了账本，开口说道。
一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甚至比老资格大底力王，瘦脸东、老虎他们三个多，也算是满意的答卷。
力王和老虎，看样子不满意大D压了自己的风头，鼻子孔出气，哼了两声。
倒是瘦脸东没有反应，继续品尝着茶水，好像没听见一般。
大底的数，就这样交完了。
账目中有多少水分，不管是坐馆麒麟文，还是掌数白爷，心里一清二楚。
大家都当过大底，都明白这笔账该怎么算！
堂口收入分给手下的马仔，账面上就不会剩下多少。
每个月都会有小弟被差老抓进去进修，安家费，保释费，医馆费，做大老的，一笔也省不下，都是大头。
和气生财！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社团是由不良少年组成的经营机构，偶尔出一两个不服气的红人勐将很正常。
矮骡子不难搞，还是矮骡子嘛！
每一次的交数，就是一场斗争。
看底下的堂口，认不认上头坐着的阿公。
认就交，不认就拖，就延期。
这样最后的后果就是，阿公带头砍人。
但大底不领头，下面的红棍，白纸扇，草鞋不会作死跟坐馆阿公起冲突。
在场不只是大底，还有只有一条街，半条街的红棍们，他们都将自己的账本上交，开始核对。
林怀乐坐在一边，闲着无事，算了一下兴和一个月的盈利，发现光是兴和七星，一个月就赚了近六百万的利润。
暴利啊！
要知道，兴和在和记当中只能排前五，上面还有和连胜，和和安等社团。
这些社团，堂口遍布整个香江，赚的只会比兴和更多。
红棍们交数，就不会比大底们多，地盘小，财路少，大水喉也不会主动找他们。
十万二十万，都算好年景。
但积少成多，社团也从他们身上赚了两三百万。
“上个月生意不错，大家都有得赚。”
麒麟文见数都收上来了，也站起来，讲了一句客套话。
数收的越多，证明字头越红火。
这里面两成，会变成叔父辈的养老金，由白爷送到各位叔父辈的家中，供他们生活。
剩下的钱，同样是见不得光的，你前脚存进银行，后脚就会被O记以三合会犯罪的名义申请冻结。
社团会派专人背到东南亚或者是大马，存进老关系的银行，当然这层关系并不是白用，每次都要损耗一成半。
也会用雀馆的名义存进汇丰等洋行，但只是少部分。
香江的字头，都会在岛外开设公司，像什么百慕大，加勒比岛国开设私人银行，而后再以投资的名义，回到香江开办合法产业。
“阿梅前阵子被东兴的人请去喝茶，大D和瘦脸东，都出了力。”
“事后东兴愿意让出一条街，社团又可以开个堂口。”
“谁出力，谁拿去管，这是字头的老规矩了。”
“大家有什么想法？”
麒麟文走到正中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老腰，昨天晚上睡了个大洋马，荒唐了一个小时，腰有点吃不住了。
东兴让出的地盘，大底们的眼睛一瞬间都亮了，如同草原上的饿狼，见到落单的绵羊。
但坐馆只点了瘦脸东和大D两人，贪婪的目光，又收了回去。
这就是主动当炮台的好处，责任与权利永远对等。
每个坐馆阿公心里都一把算盘，谁是真心想做事，谁是靠着字头的大旗混日子，心中都有数。
不过对于社团而言，将一块地盘交给会运营的大老，肯定要比交给不会运营的人要钱途。
但功就要赏，要是赏罚不明，下面的兄弟表面不说，心中也会有怨言的。
瘦脸东咳嗽了一声，笑着看向大D，没有说话，扭头看向身边的老虎。
老虎收到信号，立刻开口说道：“我选阿东，这些年我们兴和在北区红红火火，马仔也收了不少，全都靠阿东的经营。”
“梅姐出事，阿东冲在前面，眉头都不皱，够义气！”
“我们每次出来嗮马，打电话给阿东，他都没有一个不字，就冲这一点，我就投阿东一票。”
老虎说的没有错，瘦脸东会做人，在社团中是出了名的。
兄弟们有难，他都会伸手帮忙。
马栏的生意也不错，马仔们拿到手中的油水足，都很拥戴他。
这个理由不错，麒麟文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但在心里很认同。
东兴就是在沙田搞马栏和日租公寓的，让出的街，派过去看的人说，也都是鸡窝。
瘦脸东看出坐馆有些意动，同老虎对视一眼，得意地笑了笑，看样子是势在必得。
果栏梅也看出来了，老虎是帮腔的，可她是当事人，是苦主，不管大D还是瘦脸东，都是帮她出头的，实在不好说话，只能默默地饮茶。
169章：撑人
（明天请假一天，需要去面签，敬请见谅。）
（阿咸给大家赔不是了！）
在场的人，要不不吭声，要不就是表明立场支持瘦脸东。
大D看了一眼果栏梅，见她也不愿意为自己说句话，也只能不吭声。
没人撑，就是这样，送上门的好处，都吃不到。
麒麟文早就知道，大D争不过瘦脸东，但他也不能直接给了他，这样会让大D不满意。
坐馆这个三煞位，最重要一点就是平衡。
谁争气，就捧谁，谁过火，就打谁。
恩威并施，才能坐的稳当。
在一片沉默中，沙田的地盘应该毫无意外落到了瘦脸东的口袋。
“老顶，我没有搞懂，沙田这个新堂口，为什么不交给新人？”
“瘦脸东这个废材，打架马马虎虎，管着马栏和赌馆，每个月才交这点数，沙田交给他，没有希望啊！”
一股熟悉的声音，响彻在林怀乐的耳边，把他从胡思乱想中叫醒。
荔枝姐，他未来的丈母娘，当众提出了反对。
麒麟文有些诧异，他看向荔枝，麒麟文的接班人，想要看她乱说什么。
“荔枝，你乱说什么？”
“大清早就吃药，真踏马的秀逗。”
老虎收了瘦脸东的钱，当然要帮他出声，马上到手的地盘，要是飞走了，这二位怕是一夜都睡不着了。
“乱说，乱说你妈啊！”
荔枝立刻站起来，走到老虎的身前大声骂道，而后看向白爷，继续说道：“我乱说，就算你妈乱搞，我都不会乱说。”
“傻仔！”
“三条街，交了八十万，不是你黑钱，就是你无能。”
“每次交数是最少，出来办事，强的躲，弱的上，占便宜少不了你，你做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
“这样的人都能从社团手中拿地盘，我荔枝第一个不服！”
“你说是不是啊！东哥！”。
荔枝手上功夫不知道，但嘴上功夫真是了得，骂的瘦脸东和老虎，满脸涨红。
忍无可忍地瘦脸东，立刻站起来，用手指着荔枝大骂道：“臭八婆，你他妈乱讲话。”
“我瘦脸东行的正，坐的直，对兴和忠心耿耿。”
“你再要乱说，我就....”。
“你就干咩啊？”
林怀乐顶在瘦脸东的身前，用力抓住他伸出的手指，平静地问道。
“好女婿，给我砍了这个王八蛋，踏马的，欺负到我们自家人头上。”
荔枝见有人给自己出头，唯恐天下不乱，跳脚骂道。
跟女人吵，就算吵赢了，也没什么露脸的。
要不是荔枝骂的太难听，瘦脸东都不想理会这个疯婆子，现在有人替她出头，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少爷乐，你算什么东西，现在是大哥们讲话，轮得到你这个晚辈讲话咩？”
“想清楚，你这个便宜岳母是癫的，别把你拉下水。”
瘦脸东一上来就讲辈分，想把林怀乐压下去，这里是陀地，只能打打嘴仗，谁气短，谁就输了。
辈分！
林怀乐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天下洪门是一家，洪门只有兄弟，一条线。”
“想要搞辈分，东哥是不是进错门了，去新记啊！痴线！”
“沙田的地盘，我无所谓，谁要是动荔枝姐，我就是同我林怀乐为敌，是要晒马叉架拉大片，我一定奉陪到底！”。
大底们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身为红磡的白纸扇，自己老大争地盘的时候不站出来，现在未来丈母娘受欺负，却站了出来，真是有趣。
不过荔枝说的对，瘦脸东最滑头，有事的时候第一个闪，有便宜却站了出来，的确不是个东西。
闹一闹也好，沙田虽然穷，但也不是一点油水都刮不出来，没道理坐馆说归谁，就是谁。
“要打就打，都说你少爷乐够芭比，叼你啊死捞头，等我把荃湾打下来，坐在你头上拉屎都可以！”
瘦脸东气的脸煞白，甩开林怀乐的手，指着他的眼睛，大声地威胁道。
“好哇！我欢迎东哥来荃湾做客。”
“从今天开始，我什么都不干，就带人去你东哥的地盘玩，我打到你歇业，我打到你熄火。”
“看我能不能在你头上插支旗！”
“兴和大底，真他妈的搞笑，我送你个水泥棺材啊！”
林怀乐也没后退一步，还往前顶了顶，寸步不让地看着瘦脸东，准备杠到底。
“够了，我这个老东西还没死呐！”
“都给我滚回去坐好！”
麒麟文见瘦脸东和林怀乐两人吵出了真火，将茶几上的茶盏摔到了地上，叫停了两人的争吵。
林怀乐冷哼了一声，用手戳了戳瘦脸东的脸，警告他放聪明一点。
做完这一套挑衅的动作，他并没有回到自己刚才的座位旁，而是站在了荔枝的身后。
“好女婿，有种！”
“别怕这个废材，马夫各个都脚软，我回去就吹哨子叫人，让这个痴线看看，咱们的功夫。”
荔枝夸奖着林怀乐，真是越看越顺眼，样子文文弱弱的，吵起架来，倒是一个顶俩。
瘦脸东还是站在原地，要是眼神能杀人，荔枝和林怀乐，这两个扑街，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阿东，坐回去！”
麒麟文能感受得到瘦脸东满腔的怒火，但还是让他坐了回去。
“少爷乐，你给我等着。”
瘦脸东放了句狠话，气哄哄地坐回了椅子上。
林怀乐扣了扣耳朵，就当是放屁。
这句警告，就跟两位小学生打架，打输的那位说要找人回来报仇，听听就完了，当真就大可不必。
“好了，好了！”
“有话好好说，大家要是有意见，可以说出来，这里是陀地，就是讲话的地方。”
看了一整局热闹的白爷，现在站了出来，替麒麟文重新组织局面。
见两方人都坐了回去，继续说道：“荔枝，你嚷嚷着不公平。”
“那你一定有公平的办法了！”
“说出来看看，集思广益，规矩不是一成不变的。”
陀地当中的大底红棍们，将目光都投向了荔枝所在的方向，看看她有什么高见。
“说就说，有什么好怕的。”
“各位能坐在这里，都是手下小弟用心用命撑着，多少也得给他们一个出头的机会。”
“兴和有多少没有出路的老四九，草鞋，红棍，大底们一个个富的流油，不如将沙田的地盘，拿出来，谁做的好，就交给他做。”
“这样社团也有了新堂口，也培养了人才。”
“东兴社那帮杂碎，在沙田都能搞清一色，要我说，就应该站住脚之后，把整个沙田吃下去，插上我们兴和的大旗！”
荔枝将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让在场的大底们，都点头赞同。
他们都有同样的忧愁，生计不好，不少的衰仔，书都不念了，就跑来加入社团。
新人越来越多，场子只有那些。
加上老四九们，看着社团中不断崛起的红人勐将，也纷纷找到拜门大老，要支持，自己出去打地盘。
最后发展到，大底手底下的头马们，也起了心思，想要学大D，出头当大老。
“老顶，最近兄弟们的心都乱了，纷纷都要出来单干，给社团打天下。”
“荔枝姐的想法很好，要是兄弟们认为在兴和没有出头的机会，就会转档。”
“过不了几年，兴和就会成为夕阳社团了！”
飞马本不想开口，但前几天他的头马，私下找到他，说是想去尖东闯一闯。
他现在还是当打之年，并不过分依仗头马。
但谁又会嫌弃自己手下的勐将多，可混江湖就是讲究个义气，头马已经提出要走，那就没必要强留。
留来留去留成仇，不如给予支持，留下一个善缘。
沙田虽然不是富人区，但油水也不少，能混出名堂。
既然瘦脸东让荔枝挡了回去，这块地盘一定轮不到他，那不如给自己头马一次机会。
瘦脸东没本事，也就别怪大家下手快了。
“新人出头没毛病，兴和能有今天，就是靠手底下的兄弟们，敢打敢拼。”
“打下铜锣湾和红磡之后，江湖上谁不知道，我们兴和出打仔。”
“声势旺，当然要乘胜追击。”
力王也看不上瘦脸东，上次一起开发小巴路线，这个家伙就摆了自己一道，现在能给这个家伙找麻烦，当然不能错过。
大底们我一言，你一言，让麒麟文明白，瘦脸东在社团中的人缘并不好。
叔父辈都夸他，但同辈都拆他台。
风向变了！
不过大底们说的话，很对，他一上台，就提出要培养新人。
现在正好是个好机会，也让四九兄弟们知道，坐馆阿公没有忘记他们。
“恩，想法不错。”
“荔枝，你开的头，你有没有人选？”
麒麟文拍板同意，问起了提议者荔枝有什么好人选。
荔枝只是单纯地看不上瘦脸东，她手下的兄弟，都不成材，都学她，天天混雀馆。
这样也不错，尖东的油水大，马仔们活的都不错，没有人想出去插旗。
“老顶，当然要公平地来了。”
“各个大底手下都有头马，各个能干。”
“不如将沙田分成几块，看谁收益多，能者通吃！”
“老顶，您看怎么样？”
荔枝癫是癫，但不代表没脑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就把决定权，扔回给麒麟文。
170章：出头
（感谢大老们的支持，感谢随风大老的支持，感谢duGU大老的打赏，谢谢大老们！）
麒麟文没有说话，荔枝这个想法很好，会让社团发展的更好。
但自己让大底们出头办事，事后没有说法，不管是大D，还是瘦脸东，心中都会有怨言，往后一定推三堵四，躲起来。
要是其他大底有样学样，那自己这个坐馆，就会成为空架子。
得想个由头，让众人都认可。
“阿梅，大D和瘦脸东是过去给你撑场面，你怎么想？”
麒麟文没有做最后的决定，而是把难题扔给了果栏梅，看她怎么说。
“扑街！”
当了好一会鸵鸟的果栏梅，到底还是没有躲过去，生气地在心里骂了一句，看向坐在椅子上生气地瘦脸东，无奈地说道：“老顶，东哥和大D是过去帮我的，我哪敢有二话，当然是心怀感激了。”
“东兴让出的街，老顶心中有数，不是我们这些小辈可以多嘴的。”
“要我说，沙田大D和东哥一人一半，之后能吃下多少地盘，插多少旗，就是他们的事，各凭本事。”
“之前不是从老新手中踩过黄大仙一条街嘛？”
“黄大仙，油水丰厚，游客多，就算是摆地摊，都能赚的腰包鼓鼓。”
“恐龙也是个废柴，他大老财叔躲在荷兰不肯放权，手下的兄弟们都不服他。”
“机会难得，不如就拿他当实验地，挑选几个靠谱的四九仔，看他们能闯出来多大的名堂。”
果栏梅是老江湖，如泥鳅一般滑不留手，片叶不沾身。
但大D是她原来手下的马仔，于情于理都会偏向他，顺势帮他要下来一块肉。
麒麟文哭笑不得，本来他就想拿出一条街，犒劳一下大底们，黄大仙的地盘，在抓到手中一段时间。
这是要还给老新的地盘，用来交换铜锣湾的利益。
但还回去之前，有大把的功课可以做。
要是见缝插针的功夫做到位，能混进去不少的好手，到时候黄大仙归不归老新，那就要看老天爷的意识了。
不过，暗地里派人同公平竞选，对于麒麟文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兴和的人，不管是谁，在这五年当中，都是他的弟子，他是代祖师爷培养人才，需要一颗公心。
“很好，阿梅倒是成长不少。”
“沙田的地盘就一分为二，大D和阿东，沙田的堂口，未来是好是坏，就看你们了，要替社团用心管理。”
麒麟文心中有了决断，就按照果栏梅的建议，把地盘一分为二，让他们共同打理。
瘦脸东冷哼了一声，但也只能点头认下。
拿到手一半，总比一分都拿不到的强。
与此同时，荔枝也冷哼了一声，说果栏梅懂事，那就是暗示自己不懂事喽！
站在荔枝身后的林怀乐，在心中也给麒麟文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真是端水大师，一人一半，不管是瘦脸东，还是大D，他们都不会因为吃下沙田的地盘，从而势力大涨，有了跟社团叫板的实力。
不要以为不可能，社团红人买暗花杀坐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矮骡子的脑回路，很神奇，大多不正常。
“至于说黄大仙的地盘，已经答应还给老新了，绝不可能反悔，但社团准备在黄大仙和深水步插支旗。”
“最近字头在黄大仙开了好几家雀馆，马栏和烟馆，正需要人打理。”
“红棍以下，都可以报名。”
“不过为了公平，每个堂口出一人。”
“大D和阿东，你们两个已经占了大便宜，人不能事事如意，你们两个的堂口，不能派人。”
“阿乐，你说公不公平？”
看热闹的林怀乐，被麒麟文点名，愣了一下，而后点头赞同。
自己手下是有几个肌肉练到脑子里的蠢货，想要出头，想要成为江湖红人。
之前一直嚷嚷着，要帮他打进油尖旺，捧他做兴和的双花大红棍。
对于这样没带脑子就跟自己谈理想的傻瓜，林怀乐理都不想理，就当听了一个大笑话。
“阿公，乐哥可以算是单独的堂口，没道理我吃肉，他连一口汤都喝不上，这不合规矩。”
“我在深水步有个档口，也愿意拿出来，给乐哥的手下当陀地。”
已经出够风头的林怀乐，做梦也没有想到，大D居然如此讲义气。
愿意从自己口袋中，掏真金白银出来，捧自己。
虽然一个档口不值钱，但这份心，就让人感动。
“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我们兴和的兄弟是一家人，要做事，当然要一起做。”
“阿乐，你可不要辜负大D的一片苦心啊！”
麒麟文见大D康慨解囊，立刻拍板同意，生怕大D和林怀乐两人反悔。
在座的大底、红棍，都点头同意，开始掂量自己手下那个马仔够恶，能够在黄大仙搅风搅雨，打响自己的旗号。
麒麟文的手腕的确是高，综合眼下各方态度，不发言则已，一发言心中自有定数。
大事处理完，剩下的就是小事。
交数日，也可以看成矛盾调和日。
大底们彼此之间，都有商业往来，地盘虽然是你的，但也是字头的。
同门兄弟进你的地盘做生意，根本没法阻拦，只要不惹麻烦，交足够的规费，就平安无事。
可在座的人，都是铁算盘，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算计来算是去，就算计出真火来。
要不是有帮规约束着，早就打起来了。
林怀乐看着新鲜，他来陀地都有数，自然没见过这个场景，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江湖大老们，各个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想要麒麟文给他们做主。
麒麟文听着这些五大三粗烂仔们嘴里的话，火冒三丈，各个都是吝啬鬼，恨不得拿石头榨油。
但他身为坐馆，就是要维持社团中的安定，只能押着怒火，挨个敲打，让这些混蛋闭嘴。
“好了，数已经交完了，阿白会走专门的渠道，把钱走一遍。”
“之后会化作投资，注入各个堂口。”
“别嫌我啰嗦，快过新年了，都低调一点，别沾了皇气！”
麒麟文处理众人的矛盾，心力交瘁，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滚蛋。
171章：厨房
“阿乐，你留一下！”
林怀乐正准备跟在准丈母娘荔枝的身后离开，可刚走到楼梯的时候，就被眼尖的麒麟文叫住，喊了回去。
在场的大底们都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想要搞明白，两人之间到底想说什么。
麒麟文坐在椅子上，满脸笑意地看着林怀乐，招手让他过去。
“老顶，您找我？”
“先坐，吵了半天架，口一定干，贲仔，上杯新茶。”
麒麟文让屏风旁边的贲仔去端茶，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位子，让他先坐。
人很快走的干净，就剩下大D，麒麟文，白爷同林怀乐。
“大D，你还有事要谈？”
麒麟文见大D没有随众人一起离开，也心生好奇，立刻询问道。
大D露出微微一笑，但看得出来，他底气不是很足，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怀乐，犹豫再三，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老顶，我曼谷来了朋友，是个大卖家，手里掌握着一条路。”
“现在场子内的货，都是和连胜的，只有他们同那边的将军们交好，可以肆无忌惮地走货。”
“可和连胜卖到场子内的货，质量很差，经常昏过去几个，副作用很大。”
“我想既然有关系，不如结识结识新朋友，也为社团多一条发财搵水的路。”
这番话说出来，傻子都明白，大D要干什么勾当。
林怀乐听完，下意识地一握拳，但很快就松开了。
再过一个月，七八年就到了。
着名枭雄昆撒也就是在这几天，干掉栽培他多年的老上司，彻底独立出来，成为享誉世界的毒王。
大D说的新路，应该就同他有关。
香江白面最猖狂的时期，就要来临了。
因为是贸易港的原因，香江会替代棉兰老岛，成为新的中转站。
想要彻底禁绝，需要到九十年代，O记和扫毒组，干掉了香江内所有的厨房，顺便把大拆家坤哥，送进去蹬缝纫机，才换回和平。
但即便如此，药在香江，还是难以根治的毒瘤。
麒麟文注意到林怀乐的下动作，但不以为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阿乐这个人，懂事，会赚正行的钱，但就是成不了红鞋。
他老豆是混江湖的，他女朋友一家是混江湖的，当红鞋？那都对不起祖宗的在天之灵。
双林龙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不过大D说的很有道理，借场子给和连胜、号码帮的人，风险是小，就算差老过来查牌捣乱，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可风险小，收益也小。
一个场子，每晚也就收个一两千，好一点的，能收个三四千。
兴和的地盘大，一个星期也就是一两百万的收入。
可这笔钱拿不到字头的账中，大底们需要拿这笔钱去养马仔，养马子。
如果真能在香江开一家厨房，就可以把借场子的粉老们赶走，自己做，那样就会赚翻了。
社团到时候也可以派专人管理，也算开源了。
“稳不稳妥？”
麒麟文虽然心中很感兴趣，但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平静，问起了大D，人是否可靠。
大D见麒麟文发问，也猜到了老顶感兴趣，立刻说道：“当然靠谱。”
“是初家的人，他们之前在香江的老关系是大嘴猴，都吞了三批货。”
“听说是在百乐厅输了钱，挪用了利家跟他做生意的钱堵窟窿，最少一千万，所以才不择手段的吞货。”
“之前我不是去泰国办事，在酒吧认识了初家的女人，聊的不错。”
“所以这次找上我，想要在香江开厨房。”
“他们出原材料和厨子，咱们只需要出场子就可以。”
“不管怎么算，都有的赚。”
“但这样的大事，我一个搞不定，所以才找老顶您商量一下。”
初家，巴提拉最有名华人家族，在泰国开橡胶园，干的就是橡胶中塞白面的勾当。
一船一船的来货，海关那帮鬼老，眼睛都被钞票蒙上了，就算是见初家的船靠岸，也不会派人去查，直接免检。
吕乐跟初家合作很多年，直到四大探长跑路海外，才跟原来吕乐管铺面的大嘴猴合作。
大嘴猴是联义的人，同吕乐是远方亲戚，他连吕乐的钱都贪，更何况是初家了。
就算是初家人把药送到他床头，他都得说自己床底下是无底洞，告诉初家接头的人，说货飞了！
“是大嘴猴那个贪心鬼啊！”
“爱赌，技术还不好，还喜欢边赌边吃药，他不输谁输！”
“不过你要感谢他，要不是他贪心，初家又怎么会找上你，有些事，天注定，老天爷都想要你大D赚钱啊！”
麒麟文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很是开心。
关系建立和维持是很难的，要不是大嘴猴真的走投无路，坏了规矩黑了货，他能做一辈子的大拆家。
烂赌鬼，十赌十输！
“老顶说笑了，这那是我的运气，这是兴和的运气。”
'我大D算什么！多靠有社团撑着我，否则初家人也不会找上我。'
“主要是看咱们兴和正在势头上，才主动找咱们合作的。”
大D口吐莲花，对着麒麟文就一顿马屁拍了过去。
麒麟文看了一眼不出声，已经闭眼休息的林怀乐，知道就算是自己叫，这小子也不会起来，只能看向一直在泡茶的白爷。
白爷一直留意着动静，自然收到麒麟文的眼神示意。
但他不慌不忙，两根手指掐着茶杯，喝了一下口，享受地品味了一下，才放下茶杯，看向大D，开口说道：“大D，卖药无所谓。”
“社团一直有人在做，只是水龙头倒了之后，就没有稳妥的路而已。”
“看样子你是想操盘，你也知道规矩，舍得嘛？”
“这事是没有任何可让步的空间，你可要想好。”
“这里是陀地，说出的话，祖师爷们都可听着呐！”。
卖药是重罪，不管是福寿膏时期，还是现在的白面时代。
就算是四大探长横行霸道的时候，社团为了规避风险，也会让专人来料理。
这个人也算是大底，但不能进陀地，不能有地盘，不能出来选，对江湖可以亮兴和的名头，但字头不会认。
172章：大代价
（感谢多年未见你还好吗大老的打赏，感谢大老支持，谢谢大老。）
不光字头不会承认，还会把人从海底中除名。
卖白面是重罪，即便是四大探长时期，水龙头做主分账的时候，也需要去九龙城寨找替死鬼，给鬼老们一个交代。
这套规矩，已经十几年了。
就是为了规避被差老一锅端，毕竟这些狗腿子们，翻脸不认人。
但付出大，收益也高。
兴和堂口遍布整个香江，上千个场子，都能用来放药。
十成十的收益，社团拿走五成，睇场的拿走两成，手下的粉老拿走一成。
别看只有两成利，至少有几百万的收益。
大D有些犹豫，美金（粉）是挣钱，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可把这个天大的好处让给别人，他还不愿意。
敬义，联义的那帮混蛋，就是没有地盘，整日都在九龙城寨混日子，但各个都腰缠万贯，每周都去澳门，输个几十万，都是老天爷保佑，但也没见他们手短过。
可见卖白面，是多挣钱。
麒麟文没有催，帮肥猫挠痒痒，白爷还是摆弄着手上的茶具，至于林怀乐，他的头都快栽进裤裆中，呼呼大睡。
三人的状态，让大D有点为难，但咬咬牙，准备吃下这块目前最大的肥肉。
“老顶，白爷，我想好了。”
“总需要有人为社团卖力，我跟初家的人，关系不错，有什么难听的话，都好商量。”
“我来做！”
大D咬着牙，认了下来。
装睡的林怀乐，在心中十分地感慨，大D这家伙是掉钱眼里了，当粉老是挣钱，可这买卖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O记和扫毒组收到风，一定会玩了命地刮大D。
初家在江湖上的名头和号召力，差老们一定会变成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一口接一口地咬死他们。
国际刑警组织曾经发布过一则调研报告，说新出头的粉老，只能维持六个月的盈利期。
过了六个月，不是被敌对帮派暗杀，就是被当地差老剿灭。
但这短短的六个月，就能产生上千万的利润。
“好，自古英雄出少年。”
“大D你一心为社团，真是好样的。”
“你的地盘，社团会收回。”
“按照规矩是三成结算，但你大D一心为了社团好，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五成，这次按五成收回。”
“但我们还是会消了你的海底，你家中的老老小小，我们会送到荷兰保护起来。”
“给他们开公司，想办法搞定国籍，顺便给你置办一些产业。”
“社团在九龙城寨中，有狗房和斗狗场，都划到你的名下，作为你的落脚地。”
“至于青狗这些东西，应该不用社团帮你解决吧？”
“差老们不会进九龙城寨，那里面弯弯绕绕的，进去了九死一生，不会有傻子拼命的。”
“不过你要警惕里面的同行，义群没了带头大老，都缩在九龙城寨，同号码帮的人打来打去。”
“别让人抓到破绽！”
既然大D愿意操盘，白爷也不会阻止。
他大D也不是自己的仔，没必要劝他聪明。
分配人做事，就是掌数的责任，麒麟文当然不会说什么。
条件已经谈好，到时候把准备好的本钱送进九龙城寨，就大功告成。
“最近多陪陪家人，他们去荷兰，一辈子都回不来香江。”
“当了粉老，在O记和海关都是挂上名的，想要坐飞机去看家人都费劲。”
“厨房放在那里，不用同社团讲，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毕竟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
“只有低调，才能长远的活下去。”
麒麟文将腿上的肥猫放到茶几上，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猫毛，感慨地说道。
大D点点头，家里人送到荷兰，享受富贵，这是应有之举。
在外面站住脚，自己卖上几年，挣够了钱，就可以退休，去跟全家老小团聚。
可人心是贪的，粉老们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赚够一百万就退休。
现在还在香江活动的大拆家，早就不知道赚了多少个一百万，但各个都奋斗在一线，没有离开战场。
“我知！”
“老顶，我先回去安排，谁接盘，同我打声招呼就好。”
大D聊完了正事，就没有多逗留，本想着同林怀乐打个招呼，但看到他睡的呼噜连天，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开了。
“好了，别装睡了，人走了！”
白爷倒了一杯新茶，端着茶盏，来到林怀乐的身边，放到他身边的茶几上，而后用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
这几下，用了劲道，林怀乐疼的龇牙咧嘴，但还是装作才睡醒，假意害羞地说道：“老顶，白爷，实在不好意识。”
“昨天晚上算了一通宵的账，刚才睡意上来了，没忍住。”
“见笑！见笑！”。
这点小把戏，麒麟文刚出来混江湖的时候，就会用了。
林怀乐虽然演的轻车熟路，可也太过刻意。
如果有一天，大D落到差老的手中，一定会把在场的几人咬出来。
真想片叶不沾身，就应该在大D开口的时候，用尿遁往外跑，他不走，绝对不出来。
“年轻真好！说睡着，就睡着！”
“阿白，你现在的睡眠质量怎么样？”
麒麟文调侃了一句，而后问起白爷，关心起他的睡眠状况。
白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闭上眼，就是睡不着，只要有个动静，就睁眼到天明。”
“真羡慕阿乐，一闭眼，就能睡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调侃着林怀乐。
不过这小子脸皮厚，除了傻笑几声外，没有任何地反应。
麒麟文嘲笑了几句，便开口询问起林怀乐对于粉老的态度。
林怀乐本不想发表任何意见，但见两人都盯着自己，大有不开口，就不放你走的架势，只能无奈发表意见。
“下九流离不开黄赌毒，但黄和赌，差老们不在乎，只会定期围剿，不会赶尽杀绝。”
“但毒不行！”
“只要收到风，一定会玩命追。”
“毕竟抓到一个大拆家，整组人都会加官进爵，容不得他们不疯狂！”。
173章：风起云涌
林怀乐说的道理，麒麟文这个坐馆，全都懂。
这也是历代坐馆的态度，所以才有了这个规矩，把当粉老的弟子划到独立的系统，让他变成半独立人，省得拉整个社团下水。
“我们说好听一点，就是洪门弟子，说难听的，就是矮骡子。”
“都是外来户，不抱团取暖，早让人吃干净了。”
“正行没本钱，也没关系，再说也没有人才。”
“学生仔，念书好的，那有往江湖这个烂泥坑中钻的，兴和门下的烂仔们，连ABC都念不全。”
“指着他们做正行生意，一定把社团赔光。”
“人的命，天注定。”
“既然大D想做，我们就没法拦，听天由命。”
麒麟文也没搞清楚大D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大底不当，跑去当粉老。
可能是见和连胜的大老成赚钱多，眼红了。
但大老成手下的粉老，都不是和连胜的四九仔，而是屋村仔，只听大老成的，按时按日往和连胜交钱而已。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
“天海苑开发的怎么样了？”
“前天跟冯大少打十八个洞，他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夸你是商业奇才。”
麒麟文看向林怀乐，荃湾改造项目，是社团目前最大的正行投资。
要是把路走成了，就可以成立建筑公司，进军房地产市场。
社团上下都很关注。
听麒麟文问起正事，林怀乐也不打马虎眼，直接了当地说道：“一期的地，已经收够了。”
“现在为难的是商业街，还有医院和学校的地。”
“区议会已经同意了学校和医院的建设资金，会交给咱们来兴建。”
“陈家在这里出了大力，我想把医院和学校盖在正中间，也就是商业区的后半段。”
“这样周围的居民，办事都会方便一点。”
“张真那个混蛋，虽然不下绊子了，但手上还是捂着不少的地。”
“不过，我想了个办法，让他手里的地贬值。”
“就是不知道社团是什么想法？”。
之前张家的难题就扔给了麒麟文，但一直都没有动静，不知道搞什么鬼。
张家！
难缠的水蛭。
麒麟文在打高尔夫的时候，就同冯家提过这件事。
冯大少应该是得到了他父亲冯汉的指示，笑而不语，只是说将天海苑一期的工程，全都交给兴和来做。
模棱两可的话，让麒麟文不好继续说下去。
做事须放胆，既然冯家只要结果，那兴和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谁还不是个流氓！
“去做，大胆去做，张家要玩王者归来，需要看他们有没有足够的底气。”
'社团不管你做的多过分，都会撑你到底。'
“我一会儿就派人去张家的公司送去大礼，让他们把招子放亮一点。”
“冯家留了多少铺面档口给字头？”
麒麟文转动手上的佛珠，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利益才是正事。
林怀乐想了想，如实答道：“半条街，二十个铺面档口，保守估计，一尺值两张大金牛。”
“当然，这是内部价。”
“售楼处还没有建成，销售价目前定为每尺一千八百八十八。”
“数字比较吉利，比深水湾，浅水湾都便宜几百块。”
“炒房团会第一时间跟进的，不出一个月，就能把价格炒上去。”
“阿公，白爷，你们要是有兴趣，我留几个好铺位给你们，合法手续，稳赚不赔。”
“留给子孙后代，就是个金饭碗。”
“一铺养三代，比当皇帝都自在啊！”
林怀乐的话，让麒麟文和白爷动心不已，别看他们现在威风八面，那都是这个三煞位映衬着。
说句难听的，就算在坐馆位置上放条狗，底下的人，一样敬重。
再说，不管是坐馆还是掌数，只能坐五年，无一例外，没有连庄。
兴和之前的坐馆，不是没想过连庄。
但有的是因为身体不行，有的是因为实力不济，都没有如愿以偿。
三煞位，坐时间太久，一定会遭到横祸。
不是进差馆，就是进殡仪馆。
还不如趁着在位的时候，多捞点钱，更划算一些。
“那就谢谢阿乐，还记得我们这些老人家，真孝顺啊！”
白爷看了麒麟文一眼，将林怀乐的孝心，笑纳进怀中。
“哈哈哈......”
三只狐狸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露出了开怀的笑意。
.....
风雷大厦B座八层，十来个胳膊上描龙画虎的，扛着四对花圈，从货梯当中，依次走了出来。
“大西哥，这是干咩啊？”
“花圈挽联不应该送去殡仪馆嘛？拿到风雷大厦干咩？”
扛着花圈的小弟，第一次出来办事，白板一个，根本不知道来风雷大厦干什么。
大西看了一眼手上的字条，上面是大老让做事的地址，确定无误之后，才将手上纸条揉成一团，扔到垃圾筒中。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痴线，属你一天话最多，出去叉架，反倒见不到你人。”
“把花圈放到前面的808，如果有人问起，就让他们滚，别耽误我们做事。”
大西给了多嘴的小弟一个榔头，指挥他们把花圈拿过去，摆到808室的门前。
因为临近中午，走廊中都是要坐电梯下楼食饭的打字员们，这些西装革履的白领们，看着有人往写字楼中送花圈，都感觉好奇。
负责巡逻的保安员们，收到风，同时也注意到八楼内的热闹，火速赶了过来。
“这位先生，这里是不允许摆放花圈的，请您行个方便，别让我们这些打工的为难。”
保安队长摘下头上的大檐帽，掏出口袋中的香烟，主动递上去一根，十分客气地说道。
大西接过烟，一看是青山，嫌弃地撇撇嘴，但还是叼进嘴中。
保安队长见状，立刻从兜内掏出一次性打火机，给大西哥点上。
大西往外吐了一口烟，而后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冷笑地说道：“方便？什么方便？”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不想惹麻烦，就赶紧滚。”
“但要是想看热闹，倒是没问题，反正这里今天会有大热闹！”。
174章：不给糖，就捣乱
保安队长听到大西的话，即便有马力十足的中央空调，也是出了一脑袋的汗。
“这位大老，我们大厦是和礼照看的，我们人微言轻，但也得给和礼一个面子啊！”
见领头的大西，根本听不进去劝告，保安队长只能将和和礼的名头抬出来，喜欢对方可以迷途知返，给点面子。
大西置若罔闻，还在指挥纠正花圈摆放的位置，让马仔们往显眼的地方摆放。
“我们是兴和的人，老顶吩咐我们做事，就算是把港督抬来了，也拦不住。”
'别白费力气了！'
见花圈在808室门口摆好，大西才有时间搭理这位提人的保安队长，好让他死了这条心。
808室的玻璃大门后，挤满了看热闹的职员，大家脸上都堆满了怒气。
香江人信风水，没事的时候，都要去拜神还愿。
花圈都堵在门口了，这是衰到家了。
可外面的捣乱的人，奇形怪状，看打扮，就知道是矮骡子了。
帮公司出头没问题，但要是招惹到这群橡皮糖，就麻烦了！
公关部和保安部的二位经理，很快就从办公室跑了过来，他们麻利地推开门，看了一眼花圈。
发现花圈上面的照片和姓名，都是老板，心里叹了口气，而后板着脸，走到领头大西的面前，严肃地说道：“这位朋友，这里是私人办公区域，请您离开。”
“现在离开，我不会选择报警，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保安部经理站在大西的身前，严肃地警告着，希望他们可以知难而退。
“我想这位先生搞错了，我是过来送礼的。”
“如果送礼也犯法，那我无话可说。”
麒麟文吩咐的时候，就是说送礼给张家，大西只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
至于这个痴线说的找差老，他更是无所谓。
跟他来办事的手下，都是白底，就算拿担保费，也不过是几百块而已。
社团会派人来摆平的，用不着担心。
送礼？送礼那有给人送花圈的！
保安部经理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最早也是混过江湖的，在号码帮，不少人知道他的名号。
孝字堆白毛天，也是个响当当的名号。
张家也是看中他的经历，才把他招揽进公司，担任保安部经理。
这套给人送花圈，警告的小把戏，他早就玩腻了。
白毛天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大西，低声说道：“五人分开一首诗，身上洪英无人知。”
“兄弟，那个字头的？”。
大西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是江湖中人。
“老兄，没想到是同道之人。”
“我们是兴和的人，上面吩咐我们做事，没得办法。”
“老兄你的东主得罪了人，这才是第一天，要送一个星期，风雨无阻。”
大西用两个人的才能听到的声音，透了底，想眼前的白毛天有个心理准备。
还有六天！
这要是天天来，张家的面子就彻底丢干净了。
到时候，自己这个保安部经理的位子，应该保不住了。
公关部经理见平日内威风八面的天哥面露难色，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凑在两人中间，从口袋中掏出刚才在办公室内准备的红包，塞进大西的手中。
“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我们公司开门做生意，摆着几个花圈，实在是太晦气了，客人们都不敢登门。”
“行行好，大家都是混口饭吃。”
红包不厚，应该只有几张。
就算都是大金牛，也不会超过一万块。
大西用手指隐秘地捏了捏，很快就判断出这个红包的分量。
这钱，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收。
花圈放在808室的大门口，是老顶吩咐做的，收了钱不办事，容易让人告勒索。
但要是擅自做主将花圈做主，这事情传回社团中，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这样烫手的钱，还是不收为妙。
“你这钱有火，我可不敢收。”
大西掂量完事情的轻重之后，果断拒绝，将红包塞回公关部经理的手中。
“老板来了！”
“老板！”
“有人捣乱，老板您不要出去，我已经报警了。”
“.......”
脸色铁青的张真，从人群中走了出去，身边持枪的两位保镖，寸步不离地站在他的左右。
花圈摆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听自己的金毛秘书汇报了。
因为手下人能解决，就躲在一旁，没想到等了半天，花圈也没有扔出去。
只能自己站出来，解决问题。
“老板，是兴和的人。”
白毛天见张真出面了，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但还是尽职地把来者的身份汇报上去。
“知道了。”
张真走到花圈的前面，就看到上面自己的名字和照片，火冒三丈。
“把这些垃圾给我扔出去！”
老板下令，员工们当然从命。
玻璃门后，立刻走出几个小伙子，准备把这些晦气碍眼的花圈扔到楼下去。
“我看那个杂碎敢动？”
大西接到的命令，是保证花圈在门口二十四小时的立住，见有人敢动，就立刻怒骂阻止。
张真的员工们，因为有老板撑腰，压根就不搭理大西的威胁，将几个花圈抓在手中。
大西手下的马仔，立刻冲了上去，准备抢夺花圈。
白毛天赶紧拦在张真的身前，而后冲后面看热闹的人招手，让他们帮忙。
两方人立刻就纠缠在一起，全去抢花圈。
风雷大厦的保安们，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帮谁。
一方是业主，另一方是社团矮骡子，两面都不敢得罪，只能让人通知差老过来维持局面。
花圈在众人的抢夺之下，变得支离破碎，张真的照片，也散落在地上，让人踩来踩去。
站在一旁的张真，看到眼前的场景，脸更黑了。
“是那个杂碎来我们和礼的地盘上捣乱，真是不要命了！”
人未到，声先至。
一个光头带着两个手下，从电梯中出来，大声地喊道。
“BB哥，您可算来了。”
保安队长终于等到和礼的人到了，赶紧上前，从口袋中掏出了两盒红万，手一滑，就落到了光头的口袋中。
175章：冲突
（大家注意防护，感觉情况不对！）
光头也感受到口袋中的重量，满意地笑了笑。
风雷大厦的保安们很会做人，每次来，都会有好处跟着，所以风雷大厦出事，大家都抢着来。
“是那个扑街仔在我们和礼的地头上闹事，是不想活了？”
BB一时间没有搞清楚是谁在捣乱，只能用手指着正在抢夺花圈的众人，大声叫喊，让他们停手。
要不是因为这一嗓子，大西还没有注意到，来了同行。
现在矮骡子们都喜欢剃光头，或者美国大兵的锅盖头，都是是受电影的影响。
大西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给人送花圈会怎么麻烦。
识时务的业主，见到花圈到的时候，都会有所表示，就算态度强横的大家族，也会找人讲数。
带人出来打的，不是没有，但非常少见。
不过这就是工作，再难也需要做完。
“那位？”
“和礼的地盘？没听说和礼在中环有支旗啊！”
大西扣了扣耳朵，看向出来主持公道的BB，不屑地说道。
矮骡子出来混，最注重什么？
当然是面子了！
BB让人当众奚落，立刻生起气来，走到大西的面前，大声地嚷道：“中环一直都是我们和礼当家做主的。”
“我叫BB，客气一点都叫我BB哥，尊敬地那，就叫我B少，中环B少的大名，不知道你这个小杂碎听没听过啊？”。
B少！
大西冷哼了一声，看BB气焰嚣张，立刻冷笑说道：“B少是嘛？”
“我是兴和的大西，跟飞马哥的。”
“今天社团让我们出来送礼，可这些杂碎不收，吵了几句，你们和礼的人就来了。”
“有什么指教，我也好回去跟我大老说，让他去找你们聊啊！”。
BB听到兴和的名头，脸色立马一变。
和记三十六支旗，这是江湖上的说法。
但也只是表明，这三十六个社团，在和记中最出头而已，并不代表实际数量。
有好事者统计，属于和字头的社团，在香江至少有上百。
地方小，油水有限，财路就那么几条，有些小社团，活的并不太好。
和礼就是混的不好的社团之一。
中环一个区，汇聚了香江所有字头的贵利公司，甚至澳门不少的利王，也会在中环开设金融公司。
和连胜占了一条街，老新占了半条，号码帮在吃下几个档口，发展到最后，小社团只能占据一栋楼，一层楼的闹剧。
“怎么？BB哥，哑火了？”
“说话啊！”
亮完旗号之后，大西见到BB不说话，嘲笑道。
佛争一口气，人争一张脸，输人不能输阵。
BB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立刻回答道：“兴和名号响，飞马哥也是块亮招牌。”
“但风雷大厦是我们和礼的地盘，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我不管，也不想知道。”
“可要在地头上闹事，我们和礼绝对不答应。”
这话倒是没有毛病。
大家都是和记的弟子，同门相争，容易让人诟病。
要是和礼是个大社团，还好处理，可偏偏它是夕阳社团，容易让江湖人说兴和以大欺小。
大西也头疼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都说让你们滚了，还不滚？”
“还要我请你们吃倒头饭咩？”
“兴和？还真当这块招牌可以在香江横着走？”
张真见大西吃瘪，心里非常开心，嘴上立刻骂道。
“靠你妈！小白脸！”
“真是给你点阳光你就上天。”
“兄弟们，给我打死这个扑街！”
听到张真侮辱兴和的牌子，大西立刻就愤怒起来。
这是招牌，是饭碗，上万的兄弟们，都靠在这个招牌下混饭吃。
有人要砸饭碗，当然不能让他好过。
因为这次是找麻烦的工作，兴和的马仔们都没有带家伙，因为很有可能跟差老打交道，带着家伙，容易解释不清。
只能拼拳脚了。
两方人立刻打了起来，整个走廊都是战场。
大西站在后面，双眼冒火地看着不停往后躲的张真，眼看就躲回到办公室内，立马拿起一旁的铁皮垃圾桶，用力地往张真的身上砸去。
“哗啦....”
因为准头不好，铁皮垃圾桶没有砸到张真身上，而是砸碎了玻璃门。
“张先生，先离开！”
保镖立刻掏出手枪，对准打成一团的人群，让张真赶紧离开。
张真恨恨地看了两眼偷袭地大西，而后在保镖的掩护下，离开了走廊。
“别让那个凯子跑了！”
见到张真夹着尾巴离开，大西立刻大喊了一句，让手下的马仔去追。
事发突然，保安队长和BB都没有来得及阻拦，就看到两方人打在了一起。
你一拳，我一脚，打的非常热闹。
“BB哥，咱们怎么办？拉开嘛？”
保安队长看着打得热火朝天的两方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找BB拿个主意。
BB摇摇头，现在进去拉架，被打的几率非常高，自己才带两个人来，才不会触这个霉头。
“报警吧！”
“让差老们过来处理。”
“就不相信他们，在差老面前还敢打！”
BB也并不是全无办法，立马让保安队长去报警，让差老过来，平息事端。
保安队长也是一脑袋黑线，每个月的规费，大楼老板是一分钱都不少，可出了事，就推给差老。
真是扑街！
“已经打完电话了，算时间，应该快出现了。”
BB听到差老们快到了，也就不在这里看热闹了，容易被伤及无辜。
“靠，你不早说。”
“这件事，我会通知我大老的，让他老人家跟兴和的人谈，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我先闪了！”
“兄弟们，我们走！”
BB非常有经验，并没选择等电梯，而是走一旁的楼梯，就是不想同差老们打交道。
“砰！”
一声枪响，响彻这个八层，场面立刻就安静下来。
众人都看向发声源，那个冒着烟的枪口。
兴和的马仔不可置信地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三步的保镖，有看了看身上正在冒血的伤口，痛感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也一下子就栽倒在地。
“这下玩大了！”
白毛天失神地看着倒地的兴和马仔，嘴里喃喃自语道。
176章：劝告
动枪了，那就是大事件。
巡逻的军装动作最快，第一个杀到，立刻控制住了局面。
而后是片区的便衣，随后O记和重桉组的人就拍马赶到。
重桉组见一方都是三合会成员，就把桉件移交，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毕竟他们现在忙的脚打后脑勺，排水渠中已经出现三具尸体了，报纸都在批评重桉组办事不力，实在没有人手去处理这些小事。
“刘sir，您来了！”
中环的便衣对着刘子健敬礼，顺手将记录递了过去。
“好！”
刘子健接过记录，随口答了一声，看到大西的名字，用指甲按了按，而后把记录本合上。
“刘sir，808室的业主叫张真，据我们最近收到的风，他正在同兴和在荃湾抢地。”
“开枪的是张真的私人保镖，有持枪执照。”
“伤者已经被急救车拉走，送进急救室，正在抢救，是兴和飞马的人。”
最近兴和的动作非常高调，闹事的矮骡子都打着兴和的旗号。
不过也对，打败了老新，拿下了铜锣湾，前阵子还打进了沙田，这一系列的动作，的确证明了兴和的威风。
刘子健皱了皱眉头，最近上头的鬼老们，对社团的红火，很有意见。
萨奇已经派遣行动处长组成专桉行动组，要搞一场大行动，就是针对日渐嚣张的社团行动。
“人在那里？”
刘子健看向面前的军装兄弟，问起人都去哪了。
“打架的双方，连同开枪的保镖，都关进了车中，我们会送到O记。”
“只不过808室的业主，不是很配合，加上有私人律师挡着，有点麻烦。”
军装看了一眼破碎的玻璃门，张真就站在后面，抱着手，冷冷地看着这面。
“麻烦兄弟们了，先去忙，这里我来处理。”
刘子健拍了拍军装队长的肩膀，表示亲昵，而后便向808室走去。
“张生，您好，我是O记总督察刘子健，很高兴见到您。”
对有钱人要斯文，这是公共关系科的名言名句。
钱能通神，有钱人动一动手指，就能请的起大状，对付他们这帮吃皇粮的，麻烦的很。
刘子健主动、礼貌地伸出手，同张真打起招呼。
张真也很给面子，同刘子健握了握手，而后开口说道：“刘sir您来的正好。”
“我这开门做生意，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瘟神，大中午就有人上门送花圈，真是晦气！”
“香江的治安，真是令人担忧，我会在下一次捐助会上，，提出我小小的不满。”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刘子健第一时间就明白了过来，张真这是在警告自己，他跟萨奇老虎很熟。
就是告诉，他别拿问询这一套压他，没有半点用处。
“香江的治安，一直都很不错，反倒是大马的治安，才让人担心。”
“上门送花圈捣乱的人，已经逮起来了。”
“不过你的手下开枪击伤一名市民，这就很麻烦。”
“张生，你跟兴和之间的事，我一点都不关心，可要是让我抓到马脚，证明你跟三合会成员有不正当的往来。”
“那你大马侨民的身份，可帮不了你，永久驱逐出境，都是小意思。”
“外国侨民在香江进祠堂修炼的，也不是没有。”
“还有就是，你需要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做一下口供。”
“当然，如果张生要状告那些上门捣乱的矮骡子，也可以一起办理。”
“香江警方非常人性化的！”。
张真笑而不语，但他身边的律师非常尽职，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
'这位阿sir，实在不好意识。'
“我的当事人，现在没有办法同您回去。”
“他被一群来历不明的歹徒袭击，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需要到医院去观察治疗。”
“当然，您要是有法院签发问询令，我们会立刻从医院中出来，帮助阿sir们处理桉件！”
香江的大状们，有着丰富的经验，帮助雇主们享受规则内的最大便利。
O记对付矮骡子有经验，但对付有钱人，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真是搞笑！”
“手下打死人，伤者还没有喊痛，张生却受到心理伤害。”
“我今天晚上就申请，明天的时候，我想我一定能见到张生英俊的面容。”
A仔看不惯张真嚣张地态度，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律师皱了皱眉，推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眼镜，非常严肃地说道：“这位阿sir，请注意您说话的方式。”
“我有理由怀疑，您在刻意为难我的当事人，我可以到关系科去投诉。”
公共关系科，在四大探长倒台之后，权利越来越大。
可以停一线伙计的职，调查整个执法过程，看有没有违规的地方。
A仔满肚子的气，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气鼓鼓地盯着张真。
年轻人就是汽油桶，一点就着。
刘子健拦住了冲动的A仔，往前走了一步，轻声说道：“申请法令，是我们的职责。”
“就算你投诉到关系科，我想师兄们不会说什么的。”
“张生，借一步说话！”。
张真不知道刘子健想说什么，但还是让律师离开，两人来到角落处。
“张生，兴和伤了人，就是伤了颜面。”
“更别提你的手下是用火器伤人，兴和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不是四五十年代了，大家族把社团当狗养，让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
“今非昔比了，不是当年死了人，只要给够钱，就能销账。”
“我私人建议，你可以申请O记保护，有我们在，兴和就算是满肚子火，也得忍着。”
刘子健用一副我为你好的神态，细心地劝说着张真。
“呵呵，这是当我是痴线啊！”
张真在心里冷笑一声，而后认真地思考往下该如何反击。
自己已经出了两招，兴和全都防了下来。
这兴和只出了一招，他就要靠着差老撑腰，身后的投资人，一定会怀疑他的能力，那些许诺好的资金，也不会到账。
资金链一断，神仙都难救。
“兴和再火，也需要看鬼老们的脸色过活，我不相信，他们敢不买萨奇老虎的账！”
张真没有上钩，而是澹澹地回答道。
177章：上市敲钟
（疫情又严重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刘子健见劝不动张真，便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去商店，买回来新的大门。”
“通知大厦保洁，把垃圾清理一下，看着就让人恼火。”
张真吩咐完手下，就转身看向从律师协会高价聘请的大状，笑着说道：“韦律，事情就拜托您了。”
“钱不是问题，但阿龙必须要无罪释放。”
“我就这一点小小的要求，您会满足我是吧？”。
韦律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包在他身上，而后看了一眼手表，开口说道：“小事情，我会帮张生把官司打到最优。”
“我下午还有个会，就不陪张生了。”
“我明天就会向法院申请取保候审，龙先生档桉良好，法院没有理由拒绝。”
“那我先告辞，再见！”。
张真挥了挥手，目送着韦律师离开。
手下马仔被枪打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麒麟文的耳中，他先是一怒，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对着心腹马仔小声滴咕了几句，就开始继续听粤剧。
林怀乐也在晚上听到消息，他也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张真这个王八蛋，短时间之内，不会跑到荃湾，给自己捣乱。
.....
早上八点，林怀乐穿着订制的双排扣西装，同谢兰一起，手牵着手，出现在远东股票交易所的大厅当中。
财经媒体们早就等候多时，见到丰润保险的大股东们出现之后，立刻拿起手上的长枪短炮，对准了来人，噼里啪啦地拍照。
丰润保险的首席执行官托马斯，站在最前面，享受着聚光灯照在身上的快感。
他是林怀乐从伦敦请来了的股票精英，在帝国保险工作十几年，因为有一张娃娃脸，伦敦的同行，都叫他金童。
他是帝国保险车险部门的组建者，因为是法律系出身，完善了车险的所有漏洞，算是祖师爷级别的。
但帝国保险并没有给予位置上的奖励，而是给了一大笔奖金。
这样有更大抱负的托马斯，难以忍受，所以便有了自己打拼出一片天的心。
亚洲是待开发的肥沃土地，香江现在也沐浴在女王的光辉之下，制度、风俗，都跟伦敦很接近。
最关键的一点，丰润保险后面站着的是汇丰，资金和人脉上，都不会欠缺。
这也是托马斯同意就任首席执行官的主要原因。
他会在帝国版图的明珠上，创造自己的商业神话。
“遗不遗憾？站在最前面，享受荣光的人，本应该是你！”
谢兰看着得意洋洋的托马斯，有点生气。
可阿乐和自己的身份，实在拿不上台面，不管是极东会，还是证监会，都不会允许有社团背景的公司上市。
这是底线！
所以暗中操控，躲到托马斯后面，更加安全。
“没事！早就料到了。”
“柯西叔叔已经明里暗里暗示了好几次，要是没有张真这个杂碎，我就装傻充愣了。”
“现在不行，赚钱的要紧。”
“荔枝姐在市场上买了两千多股，看来是动了棺材本，天天晚上打电话，问我靠不靠谱。”
“对了，我们的操盘手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怀乐倒是不羡慕托马斯，本来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当然公司的日常运营，也会交给他。
保险公司是长久的事业，必须从第一步，就打上正规，合法的烙印。
“卡迪文先生，现在正在荃湾的唐楼中，操控着大笔的资金，准备在股市中大赚一笔，帮助我们把丰润保险的股票炒高。”
“他比谁都急，希望拿到钱，去赎自己的宝贝儿子，回到苏格兰当他的爵士老爷。”
卡迪文的安排，全都是谢兰负责的。
那个面无表情的英伦小老头，固执的很，要求谢兰她派人，专程去所有的股票交易所开户，打入保证金，存上足够的钱。
香江证监会已经批准，四家交易所的股票，可以互通，这也是为明后年的四家合并，提前做准备。
操盘手都有自己的奇怪习惯，这不奇怪。
人生来就具有一些特点和倾向，是毫不奇怪的事情，这些特点和倾向在人的身上根深蒂固，让人无法感到和察觉。
在这祌自然倾向的影响下，会在不知不觉之中不由自主地养成某种习惯。
“好好做事，我会给他包一个大红包的，让卡迪文先生，风光地离开香江。”
“但是我们也不能光指着他，也得培养自己的股票操盘手。”
“我看未来的股票市场，能挣大钱，尤其是让你时刻注意的九龙仓和电灯公司，会有大油水。”
“得趁它便宜的时候，狠狠咬下一块。”
“手里要是没把米，那只鸡敢跟你走。”
林怀乐冲着周围的媒体招手，这里面还真有老熟人，林国生这次发动了所有的关系，就是帮丰润公司造声势。
他手上也有一笔数目不少的股票，就等着这次发大财呐！
“林兄，好久不见了！”
好久没露面的万彦林，从大厅中走了出来。
他最近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娶了杜家的孙小姐，也算是郎才女貌。
这婚事是万墨林亲自定下的，也算是结两家未来之缘。
杜家倒驴不倒架，虽然没有在十里洋场年入上百万大洋的雄风，可以留下了不少的产业，尤其是在海外。
杜家孙小姐的陪嫁，就是香江的三块地，还有太平山五千尺的花园别墅。
林怀乐是从章闻天嘴里得知这小子的婚事的，婚礼在夏威夷举办，他没有功夫去，送了十万的礼金，聊表心意。
杜家不少人，都进不了香江，虽然当年杜月笙是在香江养病去世。
“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万兄是越来越旺了。”
林怀乐握上万彦林的手，笑着调侃了两句。
“满面红光的应该是林兄，二十岁，就有一家上市公司，就算是何家的大少，船王的公主们，都达不到的记录。”
“听说你公司上市，我蜜月都没有度完，就坐飞机跑了回来。”
“就是想沾沾喜气，明年也旺一旺！”
万彦林奉承了几句，就指引着林怀乐谢兰两人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