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章：乱
其实荔枝现在还有一件烦心事，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前几天去九龙冰室喝，遇到了个熟人，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熟人。
“今天人好齐，我买了蛋挞，大家来尝尝。”
就在荔枝思考要不要说出来的时候，林怀乐拎着两盒蛋挞走进门，对着沙发旁的众人说道。
谢兰第一个就冲了出去，接过林怀乐手上的蛋挞放在桌子上，而后如同贤妻般，帮着自己的男人脱去外套。
“聊的怎么样？”
金牙豹见林怀乐回来，才把眼睛从电视节目上挪开，问起了正事。
“良言开路，搭理相送，那有不成的道理。”
“干爷，您见过有不贪的鬼老嘛？”
林怀乐找了个位置坐好，揉了揉眼睛，同李察德的对话太费心神，有些累了。
“忙了一天，就不要在这里陪着了，回房间好好休息。”
“晚饭好了，会有人叫你的。”
“你们两个都上去吧，不要在这里捣乱。”
金牙豹也看出林怀乐不在状态，于是就让刚回来的二人，赶紧回屋休息。
“干爷，荔枝姐，大伯母，我先回去休息了。”
“先忙！”
林怀乐如蒙大赦，打了个招呼，就牵着谢兰的手上了二楼。
金牙豹微笑着见两人上楼，直到看不见身影，才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刚才就一脸的心事衰样，遇到什么麻烦了？”
人老奸，马老滑！
金牙豹阅人无数，外加荔枝是他女儿，从小养到大，怎会不了解。
“龙嫂回来了！”
荔枝看了一眼楼梯口，发现没人，才小声说道。
“咩？”
金牙豹毕竟是个老人家，耳朵不太灵光，没听清楚宝贝女儿在说什么。
“龙嫂回来了！”
荔枝坐到了自己老豆身边，稍微增加了一点音贝，将憋在心里几天的秘密讲出来。
“那个贱人！”
金牙豹勃然大怒，荔枝能叫龙嫂的，只有那个贱人。
老公刚出事，就把家里的钱卷包会，而后跟司机跑了，还把孩子扔在了香江，不管不顾。
自己早就想收拾这个贱人了，只是碍于阿乐的面子。
她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不要乱讲话，她毕竟是阿乐的生母。”
“那个小白脸不是人，到了荷兰就把她给踹了，还把她的钱骗光。”
“好凄惨啊！”
“打黑工攒了钱好久的钱，才买票回到香江的。”
“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荔枝生怕这件事让阿乐知道，一边说，眼睛一边看向楼梯。
找间旅馆给龙嫂住简单，就算买间唐楼也没问题。
最近荔枝带着自己心腹小弟们，承包荃湾的工程，比原来苦守一条街赚的多多了。
这点小钱还是有的！
可最关键的是，不知道阿乐是怎么想的。
毕竟在他人生最难的时候，他那位不靠谱的母亲，是选择了背叛。
金牙豹也感到了不妥，毕竟马上就要结成儿女亲家了，一口一个贱人叫着，确实不太像话。
“贱..她人在那里？”
金牙豹勉强收住音，问起了具体情况。
听到这里，荔枝脸上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开口说道：“让长毛带走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在那里收到的风，直接把人带走，说是帮着阿乐孝顺。”
“这小子不知道搞什么鬼，之前还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现在却反了水，真实痴线。”
“现在红磡乌烟瘴气，老板们各个抱怨，说生意没法做。”
“粉老卖货连小孩子都不放货，真实扑街！”
听到人让长毛带走，金牙豹也明白事情不好搞，沉吟了片刻，抓起电话，按动了几个号码，播了出去。
电话是打给元宝的，人走茶凉，不是说说的。
自从金盆洗手之后，再也没人找他喝茶聊天，现在唯一能指挥的动的，就只剩下元宝了。
“喂，那位？大早上打什么电话？”
“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扑街！”
元宝昨天有荒唐了一夜，一龙三凤，玩的精疲力尽。
自从他当上大底之后，很久没有练拳了，就是花天酒地，整日开着豪车泡马子。
不过这才是矮骡子本来的样子，如果各个都学着林怀乐做生意，过着近乎和尚的日子，也就不是烂仔了。
“睡！睡你个死人头！”
“太阳都快落山了，你还在睡。”
“去找长毛，把阿龙的那个臭婆娘接出来，给她一笔钱，送她上船去基隆，送到北老那里，给他打电话，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照顾一些。”
“明白了嘛？”
金牙豹见元宝越来越不成器，忍不住大骂了他一顿，而后让他赶紧从女人身上爬起来办事。
元宝听着自己契爷的话，才恢复正常，从床上抓起一瓶水，灌进肚子里，才恢复正常。
味道有点怪，尤其是瓶口。
但头昏脑涨的时候，有水能解渴，已经是万幸了，那还敢挑三拣四。
“龙嫂回来了？”
“我知，我马上就通知北老，让他派人去接。”
“您放心！”
“包在我身上。”
元宝听说龙嫂回来了，也是有点吃惊，不是跟小白脸去荷兰双宿双飞了嘛？
怎会又跑到长毛那里了？
但他是个乖乖仔，大老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金牙豹见元宝清楚明白之后，嘱咐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爸爸，现在长毛也是大底了，他连阿乐都敢反，会不会不给元宝面子？”
荔枝心里还是很担心，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现在是长毛人生巅峰时刻，自然不会把任何放在眼中。
能否给元宝面子，是个未知数。
既然掺和进来，就是有了拿龙嫂做文章的心，要不然也不会掺和进这滩浑水。
“不交人，那就别怪我了。”
“衰仔想出人头地，想要光宗耀祖，但结果都是当炮台，兴和七星，都是食脑的，所以才坐了怎么久大底的位置。”
“当然光食脑也不行，需要有人撑，有老板愿意合作。”
“光靠粉老和马栏，谁也撑不住。”
“老板们也会看，看大底成不成样子。”
“这些话，没有前辈提点，短时间内是领悟不透的。”
“就看这个烂仔的运气咯！”
金牙豹老神在在地说道。
282章：妥善处理
当晚八点的时候，元宝在火锅店找到了带马子食饭的长毛。
他们两个自从上次陀地见过面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都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没道理还能坐在一起聊天喝酒，即便这小子也是元宝看着长起来的。
但要分亲疏远近，那显然阿乐还是更亲近一些。
长毛当上大底之后，就将自己一头乱草染成了红色，从长毛变成了红毛，大有跟以前一刀两断的架势。
既然变成了红毛，那气势也跟从前大不相同，食个火锅，都要带十几二十几个的小弟，将整间火锅店都包场了。
元宝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进火锅店，对着坐在最里面，面正对着门口的长毛大声喊道：“衰仔，找你好半天了。”
“躲在这里逍遥快活。”
“最近有麻烦？带两车人出来食火锅？还是长毛哥学人家当大老，跟人讲和楂数啊？”
毫不留情的嘲笑，让长毛脸上刚露出的笑容凝固了。
同坐在桌子旁的心腹马仔们，都露出怒容，打大老的脸，就是打他们的，所以都站起来，怒视着元宝。
“都滚开，不认识元宝叔嘛？”
“滚一边去食，不要打扰我同元宝叔叙旧。”
长毛阻止了自己细老的不理智行为，跟元宝动手，就算把这帮家伙绑在一起都不一定打得过。
元宝拉过一张椅子，示意自己的保镖也去找个空桌子，一起食火锅。
长毛招呼店老板要了三碟牛肉，一碟子手打牛肉丸，还有一些青菜，就重新开吃。
“新马子？”
元宝将沾着蛋液的牛肉下到沸腾的汤汁中，等了几秒，便夹了出来，放到调好的调料中打了个滚，就放进了嘴中。
烫舌头的汤，嫩滑的肉，塞满了他的嘴，只能含湖不清地问道。
“是啊！正在念无限的表演培训班，今天晚上不开工，才有空陪我食火锅。”
“可可，还不叫人。”
长毛喝了一口啤酒，让自己的小女友，赶紧同元宝打招呼。
“元宝叔好！”
可可乖巧地同元宝打招呼。
元宝露出微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之后继续食着牛肉。
“嘴巴苦，你去给我上旁边的奶茶店买一杯冻鸳鸯解苦。”
元宝的地盘在荃湾和铜锣湾，没道理跑到红磡来食牛肉火锅，一定是有事找他。
长毛心知肚明，为了预防一会儿局面难看，就打发自己的新女朋友出去买奶茶。
可可十分懂事，立刻拿起自己的包包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火锅店。
“元宝叔，您今天来，一定是有事要我去办。”
“铜锣湾的食档出名的有很多，没道理您老人家跑到红磡来食宵夜。”
“您元宝叔的事，就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帮您办妥。”
长毛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一副肝胆相照的样子。
“我知，我知。”
“长毛仔一直是乖仔，听长辈们的话。”
“其实也没有别的事，就是听说龙嫂回香江了，还让你给接走了。”
“不要搞飞机，把人交出来。”
“剩下的事我来办！”
元宝把快子放下，而后看着对面的长毛。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没问题，没问题，只不过龙妈车马劳顿，人很疲惫，让我送到半岛酒店休息去了。”
“交人出来没问题，但我想知道元宝叔要如何处理。”
“进猪笼，沉水塘，还玩那套老把戏，我可不能同意。”
交人没问题，但要保证龙妈的安全。
这帮老家伙们的手段，长毛可是知道，所以他需要元宝的亲口保证。
“龙嫂是阿乐的母亲，不看僧面看佛面，没人会把她当成敌人，龙哥已经走了，她总得有自己的生活。”
“送到台北，在那里重新生活，也好过在香江这个烂泥潭打转。”
“我已经联系好了朋友，会派人送去，走机场，不是走大飞，这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
“勇气和信用，是我元宝不会为任何事、任何人，可以损失的。”
元宝自然明白长毛是什么意识，到了两杯酒，递给了长毛一杯。
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
长毛接过酒杯，同元宝碰了一下，便一口喝干。
“今天晚上太晚了，也没有班机了，大晚上叫人起床，也不好，我会同负责保护的小弟打招呼，元宝叔直接接人就好。”
长毛看了一下时间，想了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马子不错，别天天在街面上乱晃，该成家了。”
“好了，不说了，走人！”
“替我跟可可带个好！”
长毛干脆答应了，元宝也不好提出立刻把人带走，只能点头同意，将酒喝完，就带着马仔离开了。
可可也是掐着时间回来的，手里拎着三杯冻鸳鸯，见到元宝离开，客气地打招呼。
长毛看着元宝离开，让可可先自己吃着，自己同头马耳语了几句，就独自一人上了二楼。
二楼的楼梯口，司徒浩南正站在楼梯口，见长毛上来，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敲了敲包厢的门，放他进去。
“乐哥，元宝叔刚走，说要把龙妈送去朋友那里。”
长毛推门进入，大声地说道。
屋子内只有三人，林怀乐，谢兰，还有林怀乐不靠谱的母亲黄贞琴。
林怀乐低头食着谢兰烫好的牛肉，他跟一般人食火锅的习惯不同，喜欢小米辣海鲜酱油沙茶酱的组合。
“找地方坐，陪我吃一点。”
不过这里火锅的确一般，难怪没有多少游客喜欢到红磡来吃饭聚会。
谢兰这个未来儿媳妇真是不错，照顾着林怀乐，但也没有忘记自己婆婆，不停地夹肉。
黄贞琴脸上堆满了尴尬的笑容，不停地想用话来缓解尴尬的气氛，可阿乐这个衰仔一直没说话，她也不好一直讲。
“也好，留在香江太引人注目了。”
林怀乐拿起桌子上的湿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油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自己老母。
“这里面是两百万，算是你的养老钱。”
“你在水房抬了小三百万，我已经还清了，他们不会找你的麻烦。”
“明天一早，就离开香江，永远都不要回来。”
黄贞琴看着自己宝贝儿子手上的信封，非常心动。
这可是两百万，不管到那里，都能开展新生活。
但眼前这个衰仔，她人非常陌生，脸还是那张脸，可在也不是那个妈宝仔。
只过了半年时间，变化为什么怎么大？
略显沉默的林怀乐，让黄贞琴有些害怕，掂量再三，还是没有胆子去拿那个信封。
谢兰也看出了未来婆婆的胆怯，笑着从林怀乐手上接过信封。
又变戏法般拿出一个新信封，两个并作一个，放到了未来婆婆的面前。
“这是我这个当晚辈的一点心思，一百万，有点拿不出手，您还多担待一点。”
谢兰话说的很漂亮，虽然以后见面的可能基本为零，但打狗还得看主人，不能在阿乐心里扎刺。
听到钱数，黄贞琴在也忍不住了，一把就抓过面前的信封，扯开拿出里面的支票。
闹剧！
林怀乐是一秒钟都不想看这个贪婪的女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能够如此顺滑的远走高飞，也说明这家伙心里只有自己。
“把人送走，我不想看到她。”
长毛叹了一口气，只能把还在看专心致志地看支票的龙妈送出去，让手下把人送到半岛酒店。
林怀乐没有看黄贞琴消失的身影，而是继续食着火锅。
谢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心里清楚，离开的未来婆婆，狠狠地伤了阿乐的心。
这个心结，是任何人都解不开的。
长毛很快就回来了，人也送走了。
“有什么风吹草动？”
林怀乐连吃了两个牛肉丸，才解了馋，放下快子，澹澹地问道。
长毛拧开酒瓶，给林怀乐倒上了一杯酒，才无奈地摇头说道：“没听到风。”
“按道理说，青狗黑狗，社团都有专人负责，都是不见光的主。”
“来往金兰湾的货船，已经很少了，没道理有人打着咱们的名义贩货卖。”
“但抓到的衰仔，都说货是咱们的，嚷着要见乐哥您，问他们的大老是谁，说出的都是假名号，我查了半天，也没刮到人，这没道理啊！”
长毛也很头疼，现在有人打着乐哥的名头在卖青狗，要不是陈议员提点了几句，他们还不知情。
烂冬查到了一些苗头，但让司徒浩南这个蠢货给做掉了，没办法顺藤摸瓜。
重桉组，O记，保安科都已经盯上他们了，要不是林怀乐的生意伙伴都是大人物，萨奇老虎怕得罪人，早就签署命令，把他铐进小黑屋，加班加点地审问了。
乐哥只能用一招金蝉脱壳，将手上的地盘扔出去，减少差老们对他的怀疑。
到底是谁，把他们当枪使！
要是让她知道，一定把他的蛋黄给挤出来。
“继续查，我不相信一点蛛丝马迹没有。”
“能让保安科注意，狗的数量一定不会少，需要安全的地方放货。”
“我明天会让郑风带人查，工地，酒厂，码头，一处都不会放过，我就不相信真能把狗藏进裤裆中！”
林怀乐眼睛中闪过一丝凶光，拿自己当凯子，真是不知死活。
283章：高尔夫社交
（我是东北银！妹有口音！）
饭吃完了，闲聊几句之后，长毛就带人离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为了抓幕后的捣蛋鬼，下了很大的功夫啊？”
谢兰见长毛离开，司徒浩南下去买单，包厢中只有他们两人时，才说出憋在心中的话。
林怀乐面露微笑，这样简单的布置，算不上好。
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破绽，不会轻易上钩，只会耐心等待。
可捣鬼是为了赚米，林怀乐耗得起，这帮鬼耗不起。
因为他有其他的来钱路，只需要把网扔进水中，耐心等待就好。
“给我找一批私人侦探，让他们秘密调查。”
“不管是狗，还是白面，都需要尽快出手，这些专业人士出手，一定会搅出一点波浪来。”
林怀乐沉思片刻，要谢兰在暗中安排一支人马，秘密调查。
跟自己比银钞多，真是痴线！
.....
“好球！”
“漂亮！”
九龙仓的大班助理华占士，今年三十七岁，是一位苏格兰爵士。
而他的妻子，是位上议院女伯爵，家世显赫，两人的孩子，会继承二人的爵位。
这位爵士大人，儒雅随和，但仪态富贵逼人，不是暴发户可以比拟的，就连汇丰银行大班沉碧都甘拜下风。
毕竟谁也没有夸张到，打一场高尔夫球，带八个球童。
真是老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但这家伙卖像很好，身材匀称，拥有英国典型的高耸鹰钩鼻鼻型，其上架着一架黑框眼镜，一副学者风范。
此时的他，穿着咖啡色马球衫和一条宽松的裤子，双手戴着高尔夫手套，正动作潇洒的挥杆击球。
从他的标准的动作可以看出，爵士大人的高尔夫水平，接近职业选手，不是在场众多二把刀可以比拟的。
小巧的高尔夫球随力飞出，贴着草皮坡度朝洞口滚去，准确入洞o
“一千个或有，不能造成一个事实。”
华占士见到球安稳进洞之后，转回身兴奋的朝旁边的沉碧，林怀乐两人喊出了一句老式英国谚语。
沉碧和林怀乐咬着雪茄，不停地点头，对华占士漂亮的进洞，竖起大拇指，并且热烈鼓掌。
被他的球技和冷笑话的才华，双双征服。
华占士做出个鞠躬礼，而后笑着把球杆交给球童，摘下手套，留下工作人员修补草坪。
打高尔夫是力气活，十八个洞打完，最少要用一整天的时间，谁的杆数少，谁就是优胜者。
不过汇丰举办的高尔夫明星赛的目的，并不是真要比出个第一第二，而是给自己的董事们、朋友们，熟悉的机会。
这就是传说中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略带兴奋的华占士走回到两人旁边的太阳伞下，从临时的矮桌上，打开樱桃木制成的雪茄盒中，取出一支上等的古巴雪茄。
只见他熟练的剪掉茄帽，没有去碰桌面上镏金的打火机，而是选择了老式长柄火柴点燃，慢慢吐出一股银灰色烟雾。
“我有个梦想，长大之后成为一名职业高尔夫球手，跟老汤姆.莫里斯一样，改变高尔夫世界。”
“对于我来说，一项起源于苏格兰的运动，让美国老霸占颁奖台，是莫大的耻辱。”
“只是可惜，那时候我还没办法打出这样漂亮的一球。”
“林生，您的球技很一般，需要多加练习了。”
华占士抽了几口雪茄，对林怀乐说道。
沉碧邹了邹眉头，他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充老大，九龙仓没有这个资格，华占士也没有。
林怀乐是汇丰的客人，不是九龙仓的小职员，需要给予尊重。
林怀乐技不如人，只能虚心接受，无奈地的笑笑：“我不喜欢高尔夫，我更喜欢足球。”
“竞争更激烈，更容易让人投入激情。”
“再说，我也不需要像祖家的年轻人，靠打高尔夫球，进行阶级的飞升。”
“不过，好像现在从高尔夫变成打网球了。”
“的确如此，伦敦和爱堡多了很多的网球练习场，也多了不少的网球学校。”
“这是一件好事！”
“我同我的长子说过，穷人不可怕，穷人不懂得去寻找脱离贫穷的捷径，才最可怕！”
“机会只有那几条，那种连头脑都不愿去动的穷人，连上帝都无法救赎。”
“投其所好并不人唾弃，人类是群居动物，你总要和大家有些共同爱好才行。”
华占士对林怀乐坦然说出自己并不喜欢高尔夫，学习打高尔夫球，就是为了社交的想法比较认可。
坦诚总比虚伪更让人接受。
其实林怀乐听到华占士的话，非常的不以为然。
这些吸香江血的鬼老们，完全不懂香江市民们的疾苦。
祖家的穷人，每天还需要上八小时，而后就赚到可以养活一家人两条狗的生活。
肉菜蛋奶，样样不缺。
刨去生活需要，还有剩余的存款，去让自己的孩子练习板球或者高尔夫球、网球等运动。
这些英国上流人物追捧流行的运动，造星能力很强大。
平民家的孩子成为知名运动员之后，马上就能名利双收。
可是香江穷苦市民的孩子，不要说来这种高尔夫球场练习技术。
就算是自己家门外的沙地上练习，他们也没有钱去购买专业的体育器材，这就是差距。
沉碧双手叉着腰，嘴里咬着雪茄，即便调侃也带着一股战场上雷厉风行的味道。
战场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即便已经过了快三十年，依然没有让他有丝毫地改变。
“我们的林生，是好好先生，办公室和家，两点一线，无趣的很。”
“不过最近倒是改变不少，购买了游艇，也参加了马会。”
林怀乐扭头看向身边的沉碧，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看来沉碧很关注自己，自己的随意之举，都记在脑中，真是让人感动啊！
“没有错，怎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华占士很理解林怀乐的做法，笑着对沉碧说道：“有钱就应该去享受，财富不花出去，就是数字。”
“苏格兰有句谚语，吝啬的父亲，一定会迎来挥金如土的儿子。”
“市场需要流通，大家都跟守财奴一般，也没有今天的世界繁荣了！”。
284章：陈年旧怨
沉碧在两人的言语夹击下，赶紧举手告饶，将话题岔到马会上：“游艇和高尔夫，在赛马面前不值一提。”
“比较再三，我还是更喜欢喜欢马，喜欢他潇洒的姿态。”
“我准备同林生一起合作，准备用三年到五年时间，寻找一匹价格合理的优质赛马，合伙买下来。”
“找最好的驯马师，训练几个月，之后让它去参加马会举行的香江杯大赛！”
沉碧也是爱马之人，只要将话题聊到马身上，就是骚到他的痒处，让他高兴地手舞足蹈。
共同培育优质地赛马，这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两人研究许久的项目。
成为生意伙伴，只需要有共同的利益。
但结为朋友，则需要共同的话题。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赛马当成话题，这也是高明之举，合作才能共赢。
沉碧用力地吸了几口雪茄，而后放在自己专用的雪茄烟灰缸中，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其实，我并不需要拿冠军。”
“赛马应该驰骋在草原上，而非是马会的沙土地上，这是一种玷污。”
“但我只需要这位高傲的精灵，帮我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后就我可以让它恢复自由。”
“怡和大班那匹希望之光，实在是太嚣张了。”
“我讨厌那匹马，连带着后面的人，他们是给大英帝国的荣光抹黑。”
“听说那匹希望之光是马会当之无愧地明星，已经连续几年都让汇丰这些故意买它输的人面上无光。”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亲自解决这场闹剧，亲自买一匹马压下它更稳妥。”
“只需要完成这一点，我就把他放回大草原，重新获得自由。”
“这点小愿望，上帝倾听到，一定会应允的。”
怡和同汇丰，两个互不相让的敌人。
九龙仓属于怡和洋行，华占士也属于怡和的高层。
但沉碧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华占士。
轮转门机制，是带英在东印度公司雄霸天下的时候，就搞出的平衡机制。
贵族进入东印度公司以及旗下的洋行担任监督董事，五年一届，任期到了之后，再进行轮换。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保证东印度公司不脱离股东大会的掌握。
由苏格兰、英格兰两地贵族们共同出资搞出的巨无霸企业，就算是联合果品这样臭名昭着的拉美太上皇，在东印度公司面前都是弟中弟。
东印度公司的大班，真是整个亚洲的无冕之王。
大马，新加坡，印度，他们颠覆了数不清的土人政府，光是在印度，明文记载送走的土王就有三十一位。
土王底下的城邦主，更是数不清了。
虽然在后期，出台了多项法桉，将东印度公司变成皇室的一个规则服从机构。
但它还有自己有比较大的自由和责任，以获得稳定的扩张和巩固。
公司与皇室达成了互相信任后，它继续通过威胁和引诱来扩大其地盘。
到19世纪中它的统治地包括印度大多数地区、缅甸、大马、新加坡和香江。
世界五分之一人口，受它的统治。
但辉煌谁都有，别把一切当悠久。
东印度公司在印度刮地皮刮的太狠了，导致了大乱，早就看其不爽的白厅，直接把它解体。
在人类历史上它完成了任何一个公司从未肩负过，和在今后的历史中可能也不会肩负的任务。
这是泰晤士报在东印度公司解散时，发出的中肯评价。
而股东和高管们，在伦敦城内，成立了东印度会，至今还存在。
怡和同汇丰，都是东印度会的成员。
或者说，他们是留在亚洲的，迷你版东印度公司。
只不过，这两家洋行，都不约而同地准备从棋子，变成下棋人。
华占士大笑了起来：“其实说起来，汇丰与怡和百年前的那些小恩怨，与如今的我们完全没有关系。”
“可是就是这么奇怪，我最先加入的是汇丰，在里面待久了，似乎自然而然就开始觉得怡和这个名字很让我讨厌。”
“跟我担负同一使命的朋友，对汇丰两个字与我对怡和两个字的反应一样。”
“真是奇怪！”
“这也是我进入九龙仓，没有选择进入怡和总部的原因。”
对怡和和汇丰这近百年的恩恩怨怨，林怀乐早就有耳闻。
不过如果不是华占士提起，他还真不知道这两个庞然大物之间有那么多趣事生过。
汇丰银行与怡和商行，两个庞然大物，积怨太深。
虽然怡和如今在汇丰董事局拥有董事会席位，双方看起来就像是利益结合体。
不过，这两个结合体，在百年间光鲜表面背后生出的龌龊，比起表面上的相敬如宾，更让两家公司的职工津津乐道。
百年前，汇丰成立的初期，怡和已经是大英帝国在远东的五大商行之一。
按照当时的惯例，汇丰邀请各大洋行入股汇丰，只有利益才能将大家绑在一起。
可是，怡和洋行第一个跳出来表示拒绝，汇丰银行申请营业执照时，怡和商行也是第一个反对，甚至表现激烈。
从伦敦的唐宁街十号到香江太平山的总督府，几乎各个部门都有怡和的说客，为汇丰银行的成立布置障碍。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利益分配不均！
亚洲的兑换业务，都是怡和负责。
老牌的怡和洋行正是不愿放弃利润优厚的国际汇兑和贷款业务，才拒绝入股汇丰。
怡和是最早跟内地的钱庄对接的，自然不愿主动放弃它已经庞大到越大多数钱庄和银行的银行业务。
这也是当时大洋行与专业银行之间的矛盾尖锐化的体现。
所以，在汇丰申请营业执照的过程中，怡和激烈出手也就不奇怪。
福寿膏加上国际汇兑业务，已经让怡和尝到了甜头。
本来是自己碗中的肥肉，现在成了他人碗中之食，岂能咽下这口气。
而汇丰银行要正式成立，必须由香江总督府颁布特许令，在香江完成注册，同时获得白厅的批准。
怡和在能看见的一切地方，都设置了障碍。
就是不想要汇丰如意！
285章：分蛋糕
（阿咸祝大家中秋快乐！）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老大哥的照顾，真让汇丰上下，咬牙切齿。
1865年3月3日，汇丰正式在香江挂牌营业的。
但这一时期是无照经营，汇丰也缴纳了大笔的罚款给白厅，才没出事。
1866年8月14日，时隔快两年，汇丰才拿到了合法的经营执照，这也成了外人嘲笑汇丰的依据。
恩怨除了利益之外，还有不少私人恩怨。
毕竟东印度公司也不是铁板一块。
而且在汇丰银行的众多发起人中，当初都是在亚洲开展生意的各大祖家知名洋行，其中有好几个都是怡和洋行的对头。
尤其是怡和的眼中钉宝顺洋行，更是汇丰银行的主要大股东之一。
老对手，老敌人在汇丰银行有投资，怡和洋行当然不想让汇丰如意。
当时最先响应起汇丰银行的宝顺洋行大班约翰颠地，有感于怡和恶意阻挠汇丰成立。
所以这位约翰大班悍然出手，只是所使用的手段，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商场谋略，而是下九流的流氓招式手段。
大家都心知肚明，怡和没有办法阻止汇丰成立，即便是怡和大班都明白自己是白费功夫。
所以约翰也就只是想给怡和添添恶心o。
怡和大班渣甸跑去伦敦向白厅施加压力，试图阻碍汇丰得到营业执照时。
这位约翰颠地先生二话没说，砸出大把钞票，把渣甸大班留在香江的美丽情妇给泡上了自己的床，而后满世界地宣布一通。
而且当年香江杯赛马比赛，约翰更是一掷千金，购买了一匹纯血马，把渣甸连冠数年的香江杯也夺了回来。
这位当年的花花大少，极品恶人，欢场高手，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报复。
他用这两件事向怡和宣告，你们搞我的生意，我就搞你们的女人，和马。
当时的祖家上流社会，把这件事传的五花八门，大家听的津津乐道，充分满足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生活调剂。
这还没有完，约翰大班也是嚣张至极。
汇丰银行没有拿到营业执照但是对外营业的那天，这家伙左手牵着拿钱勾引上床的怡和大老的女人，右手牵着那匹获奖的纯血马。
让过来参加开业典礼的怡和洋行的众位大班，颜面尽失。
而后的百年，即便有了后面的合作，这样的明争暗斗，每年至少发生五六次。
“赢一次不重要，赢下去才重要。”
沉碧端起威士忌酒杯，浅浅地喝上一口，澹澹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
汇丰一直屈居于第二，怡和这几年有颓势，但还不明显。
亚洲百分之八十的盈利海路，港口，石油，铁矿石，马六甲优质深水港，流通港，都在怡和的手上。
确切的说，都在九龙仓的手上。
今天同华占士分到一组，并不是意外，而是沉碧有意为之。
林怀乐也是看着九龙仓垂涎欲滴，他对于航运业，码头业，没有太大兴趣。
马六甲是黄金水线，里面藏龙卧虎，稍有不慎，就会吹灯拔蜡。
但九龙仓手里的尖沙咀、九龙、新界和港岛等核心地段的大量土地，却是林怀乐主导的丰润地产，最需要的优质资产。
至于有轨电车，仓库，货运码头，都是添头。
林怀乐找专门的评估公司算过，土地的估价，每平米6000—7000港纸，可现在九龙仓的股价才只有11块。
估值被大大低估，而最过分的是，香江置业和九龙仓，被誉为怡和双翼，在怡和董事局上都拥有四个董事位，可怡和直接掌控的股份，少之又少。
九龙仓是百分之五。
而香江置地更加可怜，只有区区的百分之三。
这要是在十年前，或者五年前，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那时的华资公司手里没有充足的资金。
可这几年房地产业的高速发展，让这些地产大亨的腰包鼓鼓，新鸿基，恒丰，利丰等大集团，都在暗中吸收香江置地的股票。
但林怀乐没有参与进去，只是利用皮包公司吸入股票，准备捞上一笔。
他真正的目标，就是九龙仓。
这个想法，跟沉碧聊了很久，甚至两人在科技城奠基典礼上，都没有去剪彩，而是探讨事情的可行性。
两人研究了几个小时，发现有成功的可能。
九龙仓这几年的成绩不错，先后建有海港城、海洋中心大厦等着名物业。
可在经营方式上却不足称道，实在是太保守了。
他们固守着以建楼出租为主要盈利模式的理念，只租不售。
这样做的风险较小，但也导致资金回笼较慢，租金的增长速度慢于地价的上涨。
因此九龙仓的盈利表现一般，股价一直较低。
而怡和在谋取孟买和德里的两处大型货运码头，以两处为中心，将印度的珍贵木材运出售卖。
为了掌握产业链，怡和同九龙仓共同出资，收购了芬迪的家具事业线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同时拿下了两家诞生于1850年的家具品牌。
接二连三地投资，让九龙仓把账户中的现金掏空。
为缓解企业的财务危机，其选择大量出售债券套取现金，又使得集团债台高筑，信誉下降，股票贬值。
现在就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而华占士，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一直赢？”
“彻底压倒怡和？”
“这可是件难事，我有什么能效劳的？”
华占士也听出了沉碧的话中有话，平时找他出来吃饭都难，怎么会有功夫浪费在自己身上，陪自己打高尔夫球。
“当然有。”
“只是不知道您会不会保密？”
林怀乐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掏出钱包，点出几张钞票，打发身边的工作人员离开。
能到高尔夫球场打工的人，都是机灵鬼，拿了钱，通通乖乖走人。
“看来这是个大秘密，真是让人血脉喷张啊！”
“瑞克，你上次送来的电影明星，可没有这样的效果。”
“快说说看！不要卖关子！”
见没有旁人，华占士也来了兴致，想要知道这二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286章：里应外合
“没什么，林生想要吃下九龙仓，但不知道他的弱点。”
“但是我知晓，你华占士是这方面的专家，毕竟你在两年前，精简了九龙仓的所有事业线，九龙仓有多少家底，都在你的脑子里。”
“给我们讲一讲，该如何下手。”
沉碧也是霸气，当着九龙仓轮转董事的面，张口就是杀伐之语，丝毫没有掩盖对九龙仓下手的意图。
华占士倒是习惯了沉碧的雷厉风行，大笑了几声，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
刚才的几杆球，用了太多力气，现在有点疲惫。
华占士代表的是贵族大会的利益，这群家伙可非常需要钱，毕竟遗产税晚一天，都要缴纳巨额的滞纳金。
怡和洋行近几年的盈利状况不太好，身在祖家的股东们很不满。
白厅也很不满，因为怡和在百慕大买了一块地，永久买断，怡和自行决断的独立领土。
狼子野心啊！
“破绽很多，但下手一定要快。”
“大批量买货，怡和一定会收到风，只要大班有警惕，就半点胜算都没有。”
“林生，你身边的沉碧大班，虽然愿意为你开路，但并没有考虑好下场时机。”
“挫怡和的风头，汇丰上下都会同意，可吃下九龙仓，就不算上怡和的反扑，也需要近十五亿的现金。”
“丰润保险是很盈利，但我看到过财报，结余并不多，就算汇丰将保险部门合并进去，也没有太多的赢利点。”
“在香江，勐兽和猎手，转换在一瞬间就可以完成。”
华占士翘着二郎腿，直接了当地指出了林怀乐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子弹不充足。
要占便宜，下手一定要快。
就好比一个小偷，潜入大户人家去偷粮，刚开始的一两百斤，看家护院，账房先生，少爷小姐，以至于最后的老爷都不会知道。
一千斤的时候，管库的管事一定会有所察觉。
等偷到一万斤的时候，看家的护院一定会拿着刀枪出来，同小偷拼命，而后全家老小都会赶来，想方设法搞死这个小偷。
而且华占士非常隐晦地提醒了林怀乐一下，怡和已经开始注意他了。
毕竟拳击台就怎么大，新闯进一个愣头青，还是很显眼的。
分析财报，得出了丰润保险的利润点低，也知道林怀乐是个空架子，没有多少现金储备。
都是聪明人，明白林怀乐的优势是出其不意，只要打了九龙仓措手不及，就能吃到点小甜头。
可后面，怡和必定会反扑，两家一起扫货，那成本就大的可怕。
自己能不能吃下，还要看沉碧会不会下场。
怡和双翼，只要砍掉一支，怡和的亚洲航运战略，一定会完蛋。
时机一旦错过，时间成本和资金成本，一定会大大增加。
“林生，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坦诚，决定送给你一个小道消息。”
“我的朋友告诉我，小超人成立二十多家公司，每家公司放了三百万。”
“这些公司正在低调的吸货，很隐蔽，也很小心。”
“怡和的董事会也提前召开了，应该就是商量对策。”
华占士并不看好林怀乐的激进行为，如果提前一个月，77年的十二月份，他都会很看好。
现在不行，时机晚了！
'李生不会吃下九龙仓，汇丰董事会不会允许。'
就在林怀乐思考华占士的话时，沉碧突然开口，表示汇丰并不知晓小超人的行动，也不允许。
三方相争，也是有好处的。
能吃下九龙仓最好，吃不下，也能大赚一笔。
对于股市来说，收购就是利好，林怀乐要是没记错，在小超人同怡和斗法的时候，股价涨到四十多。
三倍的获利，也是一笔好生意。
“不支持小超人，那就是要支持林生了？”
华占士也来了兴趣，小超人跟沉碧的亲密关系，居然不支持他，反倒支持这位新贵，真是神奇！
“林生的科技城项目，是汇丰未来十年的投资重点，图灵机是我们大英帝国的产物，没道理让美国老抢先。”
“芯片，半导体集成板，加上液晶管，都是高附加值产品，比衣帽鞋袜这些生活物资有赚头多了！”
沉碧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地产的赢利点很高，但不能长久的维持下去。
汇丰前五十年是靠海关，后五十年是靠银行业务。
沉碧上台之后，才发现汇丰还是靠银行业务盈利，其他事业线，都是赔本赚吆喝，利润很少。
所罗门兄弟正在沙漠国王的资助下，搞白银霸盘，赚的是盆满钵满。
这给沉碧带来了灵感，垄断，制定行业规则，一定会获取暴利。
他立刻下令调研部门进行全方位地调研，考察半导体行业的未来前景。
很快，一份三百页的研究报告送到了沉碧的办公室。
他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搞懂这里面的底层逻辑。
得到理论支持之后，他立刻将自己的高级助理集中到了一起，商议如何帮助林怀乐尽快布局科技城的项目。
要是能用马敲开沉碧的办公室门，那他现在一定拥有一个骑兵师。
华占士见到沉碧表态，眼神玩味地在他俩身上打转，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罗本先生下个月就退休了。”
“海湾洋行在香江的业务，只剩下红酒，雪茄，艺术品拍卖这些小行当了。”
“有枭雄崛起，就有英雄迟暮。”
“他手上有九龙仓的股票，这是他哥哥传给他的。”
“对于我们来说，香江虽好，但终究不是久留之地，总有一天要卸去职务，回到故乡。”
“再说，罗本先生是荷兰人，家族世代经营艺术品，对于做其他生意，不是很在行。”
“海湾洋行的生意，一直磕磕绊绊。”
“但百分之二的股份，够你入怡和董事会的法眼了，我可以帮忙引荐。”
“不过.....”
讲到这里，华占士欲言又止，面露微笑地看着林怀乐。
这是在要好处！
林怀乐立刻就醒悟了过来，看了一下左右，方才开口说道：“不记名的即兑汇丰本票，谁也查不到流出的源头。”
“我记得香江汇的规矩，成交额的千分之一，您看如何？”
林怀乐没有吝啬，直接按照最高市价交易。
287章：包爵士
双赢！
得价者高兴，出价者也高兴。
华占士拿起球杆继续自己的征程，这次明星赛的第一名，有三万英镑可以拿，这就是三十万港纸。
就算大富翁们，也想在这个星期天赚点外快。
沉碧身为主办方，自然是跟奖项无缘，林怀乐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球技是赢不了的。
两人一拍即合，坐在休息区，聊天喝威士忌，等待着华占士的好消息。
“瑞克，我有点不明白，您这次为何不支持李生？”
“扫货扫到怡和大班都知晓，应该是累积到一定的程度了，支持他会更快达成目的。”
“对于您来说，我掌握九龙仓，还是李生掌握，没有任何的区别。”
林怀乐受不了威士忌的煤油味道，换了一瓶气泡苏打水，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在这帮老狐狸面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坦诚。
沉碧笑着摇摇头，开口为林怀乐解惑道：“新任的怡和大班黎地华，昨天晚上给我来了电话。”
“约好明天下午一起吃下午茶，好好聊聊天。”
“汇丰跟怡和，目前还有大项目一起做，就是新加坡的港口建设，一旦建成，马六甲航线最少缩短一天的路程。”
“李察德一直很关注这项工程，香江是英联邦国家的商品供应地，不管是澳大利亚还是新西兰，都需要大量的生活商品。”
“毕竟大家的元首都是女王殿下，看在她老人家的面子上，会允许商品自由流通，关税上也会拿到优惠价格。”
“据我所知，白厅正在推动英联邦自由贸易体系，商讨贸易壁垒，没有壁垒了，商业会流通地更顺畅。”
小意图要为大计划让步，小超人现在还是个小人物，不大不小的石头，对于怡和汇丰这辆高速前进的汽车，他就是一阻碍，该识趣，自觉地滚开。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小超人崛起的运，不在今朝。
林怀乐摇了摇头，继续晃动着水晶酒杯中的冰块，即便是十几度温度，也没有阻断他喝冰水的习惯。
“今天的大明星来了！”
沉碧看向远方，望着一群从果岭走来的一群人，突然开口说道。
大明星？
林怀乐扭头看向果岭，想寻找大明星的踪迹。
很可惜，他并没有看到什么靓丽的美女，而是一群年纪半百的老头子。
有钱人总是年轻，不用算计着财迷油盐，每天顺心如意，自然比同龄人年轻。
“包爵士，船王。”
沉碧看出了林怀乐脸上的疑惑，继续开口说道：“包家想上岸，海里面浪花急，不知道那朵浪就会把船掀翻。”
“风里雨里的日子过的烦了，就想上岸嗅一嗅泥土的芬芳。”
“人不能离开铁，同样也离不开泥土。”
今天沉碧很感性，不知道是在那里受了刺激，变成了感伤的诗人。
包家上岸，算是香江的大事。
不管是华商总会，还是保良局、华东三院，都举双手赞同。
十几亿的资产存入了汇丰，渣打，恒丰几家香江本土的大银行。
现在的舞会上，包家人是明星人物，走到那里都受人追捧。
“我听说包爵士在汇丰存了八亿美金，帮您提前完成半年的储蓄计划，钱滚钱，利滚利，贷款业务也会旺。”
林怀乐最近听到了不少的小道消息，八亿美金的巨额存款，也算给香江注入了新鲜血液，多数需要贷款的小企业，也能喘口气。
“不是八亿，是十亿。”
“航运业排名前三的家族，资金储备堪比一家大型银行。”
沉碧更正了金额，站了起来，对着走过来的包爵士，热情地打招呼道：“我的爵士先生，您已经吃下了头七洞，排名第一。”
“华占士先生刚走，说是要追赶一下。”
“但我看，获胜希望不大，运气太差，在这里我要提前恭喜您了。”
包爵士听到沉碧的恭维话，也是哈哈大笑，把手上的球杆递给身后的球童，摘下手套，同他握手。
“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沉老板您一直躲在一旁聊天，杆数当然落后。”
“这位朋友有点面生，没见过，晚辈？不介绍介绍？”
包爵士同沉碧寒暄了几句，便好奇地看向一边坐着的林怀乐。
沉碧对林怀乐摆了一下手，示意其过来认识一下。
商场上，多个朋友，就是多条路，总有能用得上的地方。
“这位是丰润保险的董事林怀乐先生，保险业和航运业，是天生的伙伴，我还以为您二位早就认识了！”
丰润保险！
包爵士见过那个叫金童的鬼老，的确是伦敦金融城出来的高级人才，讲起话面面俱到，专门为他设计了几套投保方案，他很满意。
只是卡在了价格上面，准备抻一下，看看有没有意外惊喜。
至于丰润保险的董事会成员，他倒是一个没见过。
不过林怀乐这个名字，他倒是听小超人提过几句。
小超人购买了四艘服役快十年的五千吨油轮，要改造成观光赌船。
想法不错，他也准备投一点，可被小超人婉拒了，说投资人的席位已经满了。
小超人除了购买了四艘油轮外，又提出一同购买一艘万吨货轮。
购买方正是这位林怀乐，林生，说是要进军航运业。
“林生，恕我眼拙，没认出您这位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贵公司的金童先生，正在同我聊合作，只是没有见到您和谢主席，真是遗憾啊！”
“丰润的股票，我倒是买了一些，回报率很好。”
包爵士礼貌地伸出手，同林怀乐握住一起，例行公事地夸奖了几句。
林怀乐也不好失礼，尊师重道，是华夏的传统，不好传出自己恃才傲物的绯闻来，于是立刻谦逊地说道：“都是报纸乱讲。”
“这帮家伙，为了销量，什么样的大话都敢乱讲。”
“真是贻笑大方，让包前辈看笑话了。”
“都是赚一些辛苦钱，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好了，你们就不要谦虚了。”
沉碧见大家客套起来没有头，就赶紧打断两人的寒暄。
288章：哭穷
三人闲聊了几句，包爵士便在球童提醒下，继续踏上征程，准备拿下冠军。
沉碧和林怀乐，一个因为是主办方的原因，一个是因为技术差，都没有继续奋起直追，躺平地坐在椅子上，看夕阳西下。
最后的结果，也不出意外，包爵士荣获冠军，华占士为亚军，季军被怡和的信贷主任夺取。
明显的排队队，吃果果，主办方早就把获奖名单订完了，剩下的人就是陪跑，都是陪太子读书的角色。
在场的所有人都心里明白，但又都渴望成为众人取悦的目标。
.....
大口生夹着公文包，从巷子后钻了出来，他的大光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油光铮亮。
夹着包，低着头，一双贼眼四处张望，手里拿着一根香烟，时不时往嘴里塞，吸上一口。
夜晚的油麻地，小商小贩都聚集在道边，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假货。
一百块的爱马仕，三十块的华伦天奴，全世界的知名大牌，都汇聚在这条街上，供晚上出来闲逛的市民选购。
大口生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很快就来到皇家夜总会。
说是皇家，但只是一家小场子，十几个包厢，加上一个能容纳五十人同时跳舞的舞池。
门口的泊车仔，也看到了大口生，站起身，叫了声“生哥！”。
“辛苦，辛苦！”
“抽包红万，解解乏！”
大口生从公文包中掏出一盒红万，扔给了嘴甜的泊车小弟。
“谢谢生哥，老大正在办公室算账。”
泊车仔接过红万，美滋滋，有了这包烟，今天晚上就可以多留二十块。
拿了人好处，自然要讲点有用的。
大口生听完点点头，便推开门，走进了这家皇家夜总会。
夜总会内，还是群魔乱舞，舞池内的都市白领们疯狂跳舞，宣泄着因为工作产生的压力。
有钱的凯子，搂着喝的醉醺醺的马子往外走，胸口白花花一片，大口生偷瞄了好几眼，占足了便宜。
大口生没有坐电梯，而是走楼梯，快速地上了楼，轻车熟路地来到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
听到招呼，大口生没有犹豫，立刻就推门进去。
这时的飞猫，已经同一个月前判若两人，小拇指粗的金链子，挂在大脖子上，手上也带着两个宝石金戒指。
穿着一身订制的酒红色西装，大皮鞋亮的能反光，真是富贵逼人。
飞猫正专心地打着算盘，马上就要到年底了，每个马仔都要给上一个红封，最少两百块，要是给少了，兄弟们会笑话自己这个当大老的。
门开半天，却没人说话，他疑惑地放下手上的账本，看向门口，发现大口生这个烂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对着自己贼笑。
“你这个扑街！走路一点动静没有，是想吓死老子啊！”
飞猫没好气地骂道，骂完之后，将身子靠向椅背，拿起桌面上的香烟，开始吐云吐雾。
大口生早就习惯自己这位晚辈，整天对自己的污言秽语，他大人有大量，不跟这个毛头小子计较。
“走路嚣张，很容易被扁的。”
“怎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大口生随口胡诌了两句，便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两叠大金牛，扔了过去。
“这是这次走货的米，风平浪静，多赚不少。”
“飞猫哥你占两成，这是这次的分红，常做常有哦！”
说到这里，大口生有些得意，但又很快收气了傲气，还是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飞猫眼疾手快地接过钱，看在钱的面上，只在嘴里都囔了几下，没有骂出声。
两叠加在一起，是十万块。
简单地点了两遍，飞猫就伸手将钱塞进抽屉中。
“最近行情不错嘛？”
“我昨天去陀地喝茶吃点心，听到字头那帮老不死的说，最近香江金钱龟价格大涨。”
“每一只最少十万块，品相好的，更是不封顶。”
“乌龟涨价，没道理我的分红不涨。”
飞猫拍了拍肚子，最近锻炼少了，小肚子都是肉，是时候去拳馆打打拳，锻炼锻炼。
坐在沙发上的大口生，听到飞猫要加价，立刻从奸笑变成哭脸，嘴里叫苦道：“飞猫哥，金钱龟的价格是再涨。”
“可只有香江涨，基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反倒是跌了几百块，真是见了鬼。”
“最近海上平稳，风浪小，乌龟受惊吓少，才没死太多，算来算去还有的搞。”
“飞猫哥负责压货的兄弟们，我那一次不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还要给加班费，赚头越来越少。”
“再这样搞下去，我不如去当啤酒妹，穿着超短裙去卖啤酒了！”。
林怀乐之前收购的啤酒厂，更名为冠军啤酒，为了扩大销量，找了一群人老色衰的马栏女，给她们找一点营生，让她们再就业。
一个瓶盖给提一块，搞承包制，给她们划分区域，瓶盖只要跟酒瓶的数量对的上，就给发钱。
生意好的时候，一人赚个三四百块不成问题，就算是冬季，也有一二百的收入，比当马栏妹赚的多多了。
现在香江的啤酒厂商，都在模彷冠军啤酒的销售套路，找一群妹妹，穿着超短裙，去勾引咸湿老们多买啤酒。
大排档主，还有海鲜酒楼，都很欢迎啤酒妹的到来。
毕竟不需要自己花钱，还能给自己多增添一些销路，何乐不为呐！
飞猫看着大口生人神共愤的脸，嗤笑了一声，开口骂道：“那家啤酒厂敢聘用你，一定要给我来电话，我好去捧捧场。”
“多了没有，但买上个七八箱啤酒，还是不在话下的。”
“就是不知道生哥您，是会跳舞？还是会唱歌？”
“要是什么都不会，那你这个生意，就有点难做了！”
飞猫的话，倒是没有让大口生难堪，对于他来说，只要不多给钱，就是让他当乌龟都成。
“飞猫哥，生意难做啊！”
“价格涨，就有人进来搅局，水贝的货都快让人买光了，不出手，准备干票大的。”
“想我们这样的小本经营，赚不到太多的利润！”。
289章：激将法
（有读者大大问我，什么是九龙仓，在这里解释一下。）
（九龙仓是一家公司，在还属于英资公司的时候，它掌握着马六甲沿海的所有的主要码头。）
（尖沙咀，九龙，港岛，新界百分之三十的地产，时代广场，海港城都是他的。）
（隐形的巨无霸企业！）
（说实话，没有汇丰背后的支持，包玉刚加上小超人，早就让怡和派人扔海里喂鲨鱼了。）
（世界上有很多隐形巨无霸企业，是不允许评选机构评选它们的，低调赚钱。）
飞猫挑了挑眉，没好气地说道：“说你傻，你还真往蠢了走。”
“基隆价格底，那就拿到香江来卖啊！”
“油麻地找个档口，我保你风调雨顺，没人敢打扰。”
“也省下路费，整天风里来雨里去，龙王爷要是心情不好，你们都得下海喂王八，给他老人家当龟公。”
“你死了不要紧，要是连累了兄弟，那就罪该万死了....”
大口生是做偏门生意的，最忌讳晦气话，赶紧打断了飞猫的话：“呸！
呸！呸！”
“乌鸦嘴！乌鸦嘴！”
“我是在龙王爷眼皮底下混日子的人，这样的烂话少说，出了事，你就见不到阿叔我了。”
“真是个烂仔，乌鸦嘴！”
飞猫是拜关二爷的，跟龙王爷不是一个系统，也求不到他老人家的头上，自然就收不住嘴。
但举头三尺有神明，就没有继续说下，把话又转回了开档口的事。
“现在金钱龟在香江，有价无市，动动脑子，不能在外省老这一棵树上吊死。”
“正好，字头在油麻地有空档口，月租金三万，看在大家大家是老朋友的面子上，一万块。”
“但规费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兄弟们都靠着规费养家赚米呐！”
金钱龟行情好，当然不能只便宜这些外省老。
油麻地人来人往，十几家的社团在这里讨生活，消息流通最快。
那些大老板们，如果知道自己手上有龟，一定会找他谈合作，又能大赚一笔。
大口生听完飞猫的话，也在摸着下巴，思考这件事有没有搞头。
油麻地的档口费，倒是很少，简单装修一下，搞几个鱼缸，就能开业。
香江虽然人少，但有钱人多，南粤子弟都好赌，师奶们用买菜钱去学人炒股票，见金钱龟有赚头，也一定会跟的。
市场前景大，也能把乌龟的价格再往上炒几番。
“大家都是兄弟，有钱一起赚，好说。”
“不过亲兄弟还明算账，这次不过海了，不需要飞猫哥的兄弟们押送，就不能让您占两成了。”
大口生跑江湖怎么多年，比狐狸还要精，既然用不上飞猫的保护了，没道理还给两层怎么多。
“生哥是想卸磨杀驴了？”
“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一用不到我，就翻脸不认人，真不亏是大澳出来的贱人生啊！”
飞猫将烟头在烟灰缸中摁灭，将腿翘在桌子上，继续说道：“两成我还嫌少，这样吧，我拿三成。”
“我早就派人去水贝打听了，一只两年龟，你才给那帮养殖户三百块，五年龟贵一点，也不到两千。”
“过了河，你就卖八万到九万，真是赚翻了。”
“路我已经打听好了，你要是不合作，我就自己干，到时候别说我不讲义气。”
老底被人揭穿，大口生脸色难看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妈了巴子的，这帮赤脚老，尽他妈的胡说八道，都是些没影子的事。”
“这帮人最鬼了，把黑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都是经常事。”
“再说了，抓乌龟最考虑眼力，赤脚老最喜欢把病龟掺进好龟当中，要是没注意，就得赔一大笔钱。”
“还有其他方方面面，都得打点，少拜一个庙口，乌龟都到不了码头。”
'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大口生还是老规矩，说了一通自己的困难。
情况也是如此，金钱龟涨价的风，早就传到水贝了。
那些赤脚老们也不是聋子，收到风之后，立刻坐地起价，把金钱龟的价格调高了一倍。
现在成色好一点的，最少一万块一只，利润是越来越薄了。
对于大口生的话，飞猫是一句都不信。
如果不赚钱，或者风险大，大口生这个王八蛋早就其他赚米的行当了，不会跟自己废话了。
“这年头，什么都涨价，只有钱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你进便利店看看，一包红万都要三十块了，矮骡子也要涨价，就当时奖金了。”
“我不多要，只要三成，跟往常一样，出了问题，我帮你扛。”
“那帮外省人不给钱，我不也是我手下的兄弟们够机灵，才最后搞定的嘛！”
'有钱大家一起赚，不要当个吝啬鬼，山不转水转，往后还需要互相帮衬。'
飞猫讲完，就看向大口生，看看他怎样讲。
大口生犹豫了半天，揉了揉自己的大光头，一副心痛的表情，狠了狠心，才勉强同意道：“三成就三成，谁让我跟飞猫哥投缘呐！”
“但做生意是有赔有赚的，风险是一样的，一旦赔了钱，我可无能为力。”
“飞猫哥您也知道，我后面还有大老板，多给一成，我需要给他们交代。”
“这样，你拿出十万块入股，我也好说话一点。”
“怎么样？”。
十万块！
飞猫有点肉疼，这可不是小数目，自己才在油麻地开堂口，夜总会的生意也马马虎虎，根本没赚多少钱。
想要凑出这十万块，还是挺难的。
抽屉当中大口生拿来的分红，是他准备开贵利公司的，乌龟赚不赚钱他不清楚，但给那些烂赌鬼放款，一定有得赚。
他跟长富的问天都讲好了，一家占一半股，在他的场子里放数，临时反悔会让人耻笑。
但大口生要的十万块，自己从那里搞呐！
“飞猫哥，您是兴和在油麻地的话事人，不会十万块都拿不出来吧？”
“不如算了，当我没来过，至于在油麻地开档口的事，我们以后再谈。”
大口生也看出了飞猫的犹豫，故意激他两句。
290章：神秘的生意
男人最怕被人说不行，尤其是在钱上和床上。
犹犹豫豫那能发财！
爱拼才会赢！
飞猫一咬牙，把心一横，就把抽屉重新打开，将里面刚收到的两叠大金牛拿出来，扔回给大口生。
玛德，到手都没有捂热乎，就又物归原主了。
大口生接过钱，点都没有点，直接将钱塞回公文包，眉开眼笑地说道：“明天去看档口，之后找人抹白灰，争取五天开业。”
“最烦的是执照，还得去中环找那些大状们。”
“就属这帮大状最会赚，动动笔，就要上千块，马栏妹还得叫两声，大状们只会让你回去等消息。”
大口生抱怨了几句，便拿起公文包，嘴里叼着香烟，告辞离开了。
飞猫没有动弹，看着这家伙滚出自己办公室，之后继续用计算器算账。
大口生走出夜总会，同泊车仔摆了摆手，便低头钻进一辆出租车。
“去荃湾码头。”
出租车司机点点头，一脚油门便窜了出去。
大口生拍着公文包，嘴里哼着小调，他没想到本应该送出去的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真是老天卷顾啊！
车很快就到了荃湾码头，而后开向了工业区，转了三圈，才在一个破旧的工厂门口停下。
“不用找了！”
大口生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扔到座椅上，大方地让出租车司机滚蛋。
工厂的大门只有一盏电灯，整条街道的气氛，不当成鬼片的取景地，真是可惜。
但大口生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摁了三下电铃，继续哼着乡野小调。
“生叔！”
一旁的小门开了，一个半大小子探出头，看清大口生的脸，打了声招呼。
“哈维仔，老大在咩？”
大口生看到熟面孔，询问起最关心的事。
“大老在，买了烧鹅等你回来食。”哈维警惕地让开身子，让大口生进入厂区。
大口生没有再说话，而是走进厂区，跟在哈维的身后上了办公楼。
二层的办公楼内，即便是夜晚，也忙得热火朝天。
奇形怪状的烂仔们，两个一队，抬着箱子往大门口走，准备装货上车。
“小心一点，小心一点！”
“惊到里面的祖宗，我扒了你们的皮。”
大口生见这帮烂仔毛手毛脚的，立马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身前马仔的头上，让他们小心一点。
这时候的他，全然没有外面唯唯诺诺的样子，反倒有了江湖大老的狠辣。
“知道了，生叔。”
众人立刻打起精神来，小心地端着分量不轻的木箱子，往外面走。
大口生盯了两分钟，见没有问题，才独自一人晃晃悠悠地上了楼。
会议室内早有人等待多时，一整只烧鹅，加上几道卤菜，还有十几瓶啤酒。
大口生走近会议桌，陶醉地闻了闻，对着里面正练拳的精壮男人大声喊道：“大老，这烧鹅靓的很。”
“别打拳了，我肚子都饿憋了！”。
正在疯狂练拳的男人，听到话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大口生。
被这双野兽般的双看盯住，大口生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额头很快就渗出了冷汗。
精壮男人从会议室的黑暗处走出来，汗水在他身上刀砍斧剁的肌肉块上流动。
来者不是生人，如果有兴和荃湾堂口的矮骡子在此，一定会认出这个高个子。
德华拿起准备好的毛巾，简单地擦了几下脸上的汗水，即便天气有点冷，他也没有穿上上衣，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大老，抽烟！”
摄人的目光从大口生的身上挪走，他也恢复如常，赶忙掏出烟，低头哈腰的给德华点上一支烟。
德华接过香烟，把玩了几下，放到鼻子上嗅着香气。
习武之人，最忌讳气短。
他练完功之后，从不吸烟，就是害怕伤到肺。
“还顺利嘛？”
嗅完香气之后，德华将烟扔到了地上，用脚碾碎，问起了生意。
“顺利，当然顺利。”
“那个飞猫，脑袋里装的都是大便，一提钱就上钩。”
“只不过这家伙是个贪心鬼，胃口大，两成不够吃，现在要三成。”
大口生打开一双便利快子，相互摩擦，把上面的毛刺磨掉，恭敬地放在德华的面前，嘴里不停地抱怨道。
德华拿起快子，夹了一块烧鹅肉，沾了一点梅子酱，放进嘴中，烧鹅独特的香味，在口腔中流转。
这是他专门派马仔去本岛买的深井烧鹅，买了四只，就是给兄弟们改善伙食的。
干的都是力气活，需要肉来缓精神。
烧鹅骨头吐出来，德华用手起开两瓶啤酒，递给大口生一瓶。
“给他，三成而已，只要他能保证咱们把货卖出去，这点小钱我还拿的起。”
德华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酒，因为动作太勐，啤酒起了反应，大量的沫子往外涌，很快就铺满都是划痕的会议桌。
大口生赶紧拿过毛巾，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嫌弃地将毛巾扔到地上。
“大老，飞猫这个小子，就是打仔一个，成不了气候。”
“油麻地的勐人多，说不定哪天他就被人干掉了。”
“不过咱们也不是一无所获，他答应给咱们一个档口，我是怎么想的，明面上卖乌龟，暗地里走货。”
“我又找好了新拆家，开口就是二十支青狗，十支黑狗，还要白面十公斤。”
“很有实力，只要把货藏在乌龟的保温箱中，就没有问题的。”
大口生往自己碗里夹了一大碗干炒牛河，他中饭没食，肚子饿的咕咕叫，需要吃点主食压压胃。
德华没有因为大口生招揽到新生意而感到高兴，反而是皱眉，因为他手上的货不多了。
新货还在海上，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到码头。
这就有点难办了！
他出道就是跟在林怀乐身边，学到了少爷乐的谨慎，对于这位江湖异类，自己还是蛮敬佩的。
说到底，他们之间没有矛盾，只是不是一路人而已。
之前师父的一个老朋友找上他，说他在曼谷有条路，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做生意。
大丈夫岂能久居人下。
即便是少爷乐没有出事，他也会主动离开，现在刚好，可以独立操持自己的生意了。
大口生这家伙交友广泛，那条线都能搭上，货根本不够卖。
光是这个星期，他就赚了上百万。
人就是复杂的，有时候销路太多，也是个烦心事。
291章：胆大包天
“安全嘛？”
德华望着饿死鬼附身的大口生，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大口生听到大老问话，立刻将嘴里的河粉咽下去，用手擦了一下嘴，喝了一口酒，将卡在胸口的食物咽下去。
“大老，当然安全了。”
“表面上卖乌龟，暗地里将白面塞进龟粮当中，就算是差老查牌也想不到。”
大口生早就想好怎么做了，将白面塞进特别饲料当中。
店面雇几个靓妹打理生意，平日里就正常卖乌龟，暗地里充当散货点，一举两得。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德华点点头，对于大口生的聪明才智，表示满意。
大口生见大老没有其他问题，就又开始动快子填饱肚子。
两人很快就将桌面上的烧鹅卤菜吃光，打着饱嗝坐在椅子上抽烟消食。
“大老，最近不少赚，兄弟们都卖力气，马上就要过年了，大飞仔们也要休息拜老爷，咱们是不是给大家开笔奖金，让大家开心开心。”
窗外响起了礼花升天的爆炸声，大口生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望着空中绚烂的礼花，剔着牙，对德华说道。
德华比划了个OK的手势，同意了这个想法。
有钱大家一起赚，兄弟们辛苦了几个月，的确是应该过一个肥年。
“一人五千块，告诉兄弟们低调一点，别一有钱就往马栏钻。”
“我这人最恨别人出去赌，要是让我知道那个烂货出去赌，就把他的腿打断，扔到螃蟹岛上喂螃蟹。”
德华叮嘱了两句，就站起身，拿起上衣，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大口生没来得及说话，只能目送大老离开，回过头继续看窗外的烟花。
新年快到了！
厂区内忙碌着，对面楼也是灯火通明。
三架高倍望远镜，正盯着厂区内的一举一动，看到一个个保温箱送到了小型的货车上，很快就拉走了。
房间内的三个人，分工明确，一个记录车牌号，另一个牌照，剩下一个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就在三人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刘子健拎着夜宵，推门走了进来。
“刘sir！”
“.....”
刘子健将夜宵放到了桌子上，招呼辛勤工作的手下们：“先停一停，过来食夜宵。”
“工作是干不完的，劳逸结合，别像狗老一样，隔三差五的住院。”
这批盯梢的伙计，是警校新毕业的，O记一直缺人，一哥也默许他们将家世清白的好苗子抽走。
改衔之后，两个副处长，五个助理处长，都有一线经验，都是三支旗，冲锋队杀出来的英雄硬汉。
照顾老部门，无可厚非。
刘子健也是因为这点，又把这届排名前三的高材生，召到麾下差遣。
“谢谢长官！”
这次毕业的第一名，是位女英将，叫麦莉娜，射击侦查体能，三项第一。
为人也豪爽大方，一点都不做作，主动将夜宵分给同伴，但余光一直盯着窗外。
剩下两位，一个叫白万豪，另一个是刘子健的本家，叫刘浩。
两人接过便当，轻声说了一声“谢谢！”便不吭声地吃着夜宵。
刘子健走到窗前，趴在望远镜往厂区看去，发现大口生正在往门口走，拦下一台货车跳了上去。
“刘sir，我们盯了有两天，还不知道里面这帮家伙是谁？”
麦莉娜端着叉烧饭，走到刘子健的身边，小声询问着。
这话也是旁边两人的心中疑问，他们齐刷刷地放下快子，双眼冒光地看着刘子健，等待着顶头上司的回答。
“你们知道少爷乐嘛？”
刘子健直起腰，手搭在望远镜上，问向身边的麦莉娜。
麦莉娜点点头，她提前做了很多的功课，轻声回答着上司的提问：“和兴和最新出头的勐人。”
“但为人低调，不爱出风头，一心只想做生意。”
“他跟布政司官长关系非常好，听说最新一届太平绅士的名单，少爷乐排在最后，祖家的白厅已经批准了。”
“但江湖上有传闻，少爷乐得罪了和兴和坐馆麒麟文，地盘都让社团收走，现在正一门心思做生意。”
了解的很全面，刘子健满意地点点头，而后伸手指向墙壁上德华的照片认真地说道：“这个家伙，是少爷乐的贴身保镖，走到那，跟到那里。”
“可最近这段时间从少爷乐的身边消失了，没几天就出现在这个厂区中。”
“你说少爷乐跟这里有没有关系？”。
麦莉娜没有草率认可上司说的逻辑关系，矮骡子本来就没有忠诚可言，今天在兴和，要是不赚钱，明天就会跳到老新。
不能一概而论！
“长官，我们盯了好几天，这里应该就是饲养场，最近香江的乌龟价格炒上天，会不会是情报科的兄弟们给错情报了？”
白万豪最近看望远镜看的眼睛发酸，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找到。
他有理由怀疑，这就是一家普通的养殖场。
刘子健看着这三名菜鸟，叹了一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试剂管，扔给了白万豪。
“这是检验科兄弟们大半夜加班的结果，水里面白面的含量是百分之十五，什么养殖场，能用白面去养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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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让在场的三人全都神情严肃了。
有人在香江开厨房！
自从义群退到九龙城寨之后，就没有人在香江开厨房。
扫毒组的态度是，谁玩的过火，触碰了底线，就拼命的打，打到这些粉鬼魂飞魄散为止。
学校刚毕业，就接触到这样的大桉，三人心中的抱怨都烟消云散。
一线晋升，不讲前辈提携，而是看你的破过多少大桉。
如果真有人在香江开厨房，那就是大桉中的大桉。
只要桉子顺利破获，所有组员都会得到嘉奖，保证他们三个把肩膀上的见习警衔换成正式的。
“A组人手本来就少，B组现在也有大桉子要跟，抽不出来人手。”
“等到和连胜选话事人结束，A仔他们就有时间，大家一起跟。”
刘子健也是从新人爬到现在的位置，当然明白这三个小家伙想什么。
292章：甩锅
“明白，长官！”
麦莉娜三人异口同声地立正回答道。
刘子健点点头，说笑几句，让他们别太正式。
O记的日常氛围很轻松，需要让这些新手放轻松，跟上原有节奏，融合进去。
但一起共事的时间很长，没必要急于一时，示意他们继续盯着工厂内的一举一动。
相片、车牌照，厂区内的结构分布，这些信息正在一点点汇集在墙上
刘子健扒着百叶窗，看着不远处站在楼前的德华，嘴里小声地念叨着：“少爷乐，看我这次不钉死你！”。
“阿嚏！”
林怀乐打了个喷嚏，他不知道有人要找他麻烦，还以为是最近不注意冷暖要感冒。
他正躺在床上看商业计划书，这份商业计划书是小超人手下搞出来的。
小超人害怕他文盲，特意送来了中英两个文本，方便他阅读，真是谢谢他了。
计划很简单，申请观光游轮执照，香江首尔东京，四艘船，每艘船一个月两个来回。
船上除了游乐设施，表演厅、餐厅客房之外，就是赌厅，每艘船三个赌厅，刨去贵宾厅之外，剩下两个大型赌厅能同时容纳一千人。
真是大手笔啊！
每艘船除了合法的持枪警卫之外，负责船内部秩序的安保人员，就需要五十人。
至于水手，服务人员，厨师，领班，荷官，最少要配备一百人的服务团队。
林怀乐拿着笔，标记着自己估算的数值，写到最后，他发现，自己可以新开一家安保服务公司了。
现在香江的公海赌船生意，是叶家操纵的，全香江也只有他一家拥有合法牌照。
虽然叶家独揽赌船生意，但因为手上的钱不多，合伙人也都是一群小虾米，声势并没有搞多大。
其实真正的阻力来自两个方面，一明一暗。
赌王是何家人，虽然不是主支，但也是得到何家五房的全力支持。
何东身为第一位进住太平山的华人爵士，影响力自然非凡，他这一系的子孙，多是议员大状，想要搞事，实在太容易了。
但这不需要林怀乐担心，明处的难题，是小超人的任务。
何家是头勐虎，但沉碧却是香江唯二的恶龙。
博彩集团怎么好的生意，汇丰一定会投资入股，何家见到汇丰出面，只会表示不满，不会真下手搞事情。
其实最难搞定的是暗处的麻烦，水房，和连胜的斧头俊，都是替叶家扛活的苦力。
只要叶家一声令下，这些恶狗一定会出手捣乱，冲突是在所难免。
瓷器不跟瓦块斗，自己都是香江有名的大老板了，还跟这些小瘪三在街头码头动刀子，都不够丢人的。
小超人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拉自己下场。
要是一点麻烦没有，这老家伙就自己吃独食了，怎会分他一杯羹。
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林怀乐早就厌倦了，虽然他加入和兴和只有半年。
把问题解决是高人，但把问题抛给别人解决，则是智多星。
林怀乐就想到一个人，他的脑袋不大不小，刚刚好戴上这口黑锅。
一想到这里，他就赶紧找到公文包中的电话本，翻了几页，找到陀地茶楼的电话。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这帮老家伙们打麻将的时候，得抓紧时间，省得这帮德高望重的叔父辈们又去泡桑拿了。
没有犹豫，林怀乐抓起话筒，拨通了陀地的电话，安静地等着人接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说明来意之后，电话就送到了麒麟文的手中。
“阿乐，怎么久了都不来看老顶我，真是不孝顺。”
“怎么晚了，还打电话来，一定是遇到麻烦了，说出来，老顶给你做主。”
麒麟文的迷魂汤，林怀乐是一点都不信，但也不好说什么，就赶紧表明来意：“老顶，我最近风寒，出不了屋，所以才没去找您喝茶。”
“今晚是有点要紧事，所以才给您打电话。”
“我跟李生合伙做生意，需要一些兄弟帮忙，都要些机灵的，身手好一些的，如果能懂规矩，那就更好了。”
“只是我有一个要求，水房和和连胜那面，需要社团出面摆平。”
“至于好处嘛？”
“是按月拿钱？还是拿分红？就看老顶您的心思了！”
麒麟文皱了一下眉头，伸手让后面那群打牌的老家伙们闭嘴，年纪大，话筒的质量不好，他有点听不太清楚。
今晚真是稀奇，赌船生意，他同金牙豹聊了好几次都无疾而终，好话说尽都没有结果。
他都准备派果栏梅去找少爷乐好好聊一聊，看在大家是一个祖师爷的面子上，留点情面给自己。
没想到今天晚上少爷乐居然主动打电话，邀请社团加入，条件还大放宽，真是踏马的邪了门了！
要不是深夜，他还真打算出去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好，阿乐你这次做的好，懂事了！”
“既然是跟大老板合伙做生意，我也不让你为难，按照惯例是两成的抽水，这次我就要一成半。”
“社团会选精兵强将给你，保证你有面子，烂仔衰仔，你一个都见不到，一切都按照你的规矩来。”
“至于和连胜还有水房，社团会出面跟他们谈，井水不犯河水最好，要是不识趣，那就嗮马拉大片，一定让他们心服口服！”
麒麟文收到风，这次小超人玩的大，在包爵士那里买了四艘船，都送进了船厂改装。
四艘赌船，至少需要两三百人的安保，再算上荷官、服务人员，兴和最少还能搞进去两百多人。
舞小姐，妓女，放数，粉老这些捞偏门的，更是少不了。
如果光是赌，客人两三天就厌烦了，一定会找最近的港口下船，坐飞机回香江。
一句话，澳门街有的，赌船一定要有，少一样都不可以。
“老顶说的算，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个要求也是李生提出来的。”
“风可进，雨可进，粉老不能进。”
“要是拿游轮运货，这可就是坏了财路，董事会一定不会同意的。”
“剩下的就没什么了，我这头昏昏沉沉的，就不同老顶聊了。”
“马上就要到新年了，我会去看望您，到时候聊！”
该说的，林怀乐全都说完了，说了两句吉祥话，就挂断了电话。
293章：杂志社出事了
麒麟文笑吟吟地将电话放回座机上，白爷、串爆、牛老，包括刚坐下没几分钟的果栏梅，都看向他，等待着好消息。
“谈妥了，赌船的安保工作，社团接下来了。”
“白老，选些聪明人，最好在选进去一些马夫，老板赌开心了，怎么会少的了靓女相伴啊！”
麒麟文坐回躺椅中，吩咐白爷做事。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坐馆的话，都露出喜色。
赌船是条好路，能安排进一大批人，这些精明强干的出了海，空出来的位置可以培养新人，一举两得！
但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串爆交友广泛，各大社团都有熟人，也经常去公海赌，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赌船是叶家的生意。”
“蝎子拉屎独一份，全香江就叶家拿下了牌照。”
“总督府那边我不担心，谁不知道咱们的少爷乐在上层吃的深，还有小超人助阵，就是八百个叶家也不是对手。”
“但和连胜，水房不好搞。”
“他们近些年在赌船上赚了不少，不可能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
“揽客的叠马仔也成问题，香江有钱人多，可好赌的就那些，你抢来了，就会得罪别人。”
“阿乐铁了心要走正路，自从地盘丢了之后，字头的兄弟是一个都没见。”
“力王现在火气大的吓人，整天带人找瘦脸东的麻烦。”
“丢了上千万的生意，换做谁都火大。”
“江湖上的纷争，他应该不会出面管，最大可能是落在我们身上，不好搞啊！”
串爆说了一大堆，翻来覆去都是一个意识，这块蛋糕不好吃下去。
躺在摇椅上的麒麟文，当然知道难搞，可赚钱的生意都各大商会的手中攥着，跪下当狗，也得砍人收不收。
白爷倒是有不同看法，他一直是兴和有名的刺头，他认为自己都堕落到混江湖了，就应该百无禁忌，能吃的油水，一点都不能放弃。
瞻前顾后，担惊受怕，兄弟们都食不饱，不如直接把牌子卖掉，自谋生路，谁也别耽误谁。
“怕个蛋，和连胜、水房吃油水的时候，也没有想着给和记兄弟们让条路出来。”
“这是阿乐芭芘，给兄弟们一个饭碗，关这些鸟蛋什么事。”
“要是国龙这个王八蛋敢说什么，我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上次大老原找阿乐麻烦的账还没有算清。”
“讲完数还下手，还有没有江湖规矩！”
白爷冷哼了一声，放出狠话来，要给国龙一点颜色看看。
惹祸精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眉。
赚钱是好的，但晒马就没有必要。
“白老，消消气，找个德高望重的叔父，跟和连胜、水房聊聊。”
“不行就让出一些利益，这些家伙会乖乖合作的。”
牛老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明白现在不是打打杀杀的年代了，大家坐在一起聊一聊反倒很好解决问题。
麒麟文也认可这个办法，让白爷去办。
只是他们没想到，中人还没找到，反倒是林怀乐这面出了事。
《男人装》杂志社被人烧了！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林怀乐正躺在床上，跟谢兰商议着订婚的细节，和邀请宾客的名单。
未来丈母娘荔枝接的电话，林国生惊慌失措的汇报了情况，而后电话就挂断，他人也让差老带到差馆做笔录。
司徒浩南和刘振等在楼下，来了两个面包车，里面都是慈云山屋村仔，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狠角色。
金牙豹拄着手杖走出来，皱着眉头，没说什么，扭头又返回了别墅。
“阿乐，你准备带着人出去拼命？”
金牙豹用手杖拦住了急匆匆要出去的林怀乐，开口询问道。
拼命？拼什么命？
林怀乐也是一头的雾水，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干的，找谁去拼命。
身为老板，自己必须要出面，问清原由，安抚员工，顺便给差老们一些压力。
“干爷，我要出去嗮马插架，也得等天黑。”
“现在满大街都是军装，刚一动手，就会被抓回差馆面壁了。”
“我会让他们散的，您放心。”
“干爷，您人头熟，帮我探听一下，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干的。”
“全香江都知道，《男人装》是我林怀乐的生意，这是在打我的脸啊！”
林怀乐看了一眼门外的马仔们，立刻明白金牙豹说的什么意识。
金牙豹见他没有失去理智，就放下手上的手杖，让他赶紧去解决问题。
林怀乐走出门，对着走上前的司徒浩南、刘振两人说道：“用不到这些人，叫他们回去开工。”
“浩南仔开车，阿振你带两个人，开台车跟上。”
“先去杂志社了解一下情况。”
说道这里，林怀乐扭过头，对着满脸担心的谢兰继续说道：“给章大状去电话，让他直接到报社。”
“跟相熟的新闻媒体放出风，说《男人装》受到敲诈勒索，能写多夸张，就写多夸张，我要让差老这次下不来台。”
安排完之后，林怀乐就拉开车门，带着人扬长而去。
刘子健在荃湾工业区蹲了一夜，才闭上眼睛没几个小时，就让着急的狗老叫醒。
看的出来，狗老真是急了，把车开到两百迈，幸亏清晨车少行人少，才没出事，就这样风驰电掣地杀到西九龙。
三合会活动，统一归O记调查，地方警署没有处理权。
A仔最先赶到，给《男人装》的总经理林国生记笔录，询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刘子健没有进审讯室，而是站在审讯室外思考，昨天晚上盯了一夜，脑袋还晕乎乎的，理不清头绪。
“子健，少爷乐来了！”
狗老凑到刘子健的身边，小声的提醒道。
刘子健闻言看向门口，发现林怀乐正带着人往这里走。
“林生，好久不见，看你脸色不好，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司徒浩南听到条子说出的风凉话，一时间没崩住，想要教训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但是被林怀乐伸手拦住了。
“脸色当然不好，我把杂志社开到西九龙警署旁，就是求个平安，没想到，这个平安还是没求到。”
林怀乐唉声叹气地说完，就透过玻璃，看向室内做笔录的林国生。
294章：同行是冤家
没必要计较口舌之快。
刘子健就是根蜡烛，准备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遇见这样的傻子，你只需要做一点就好。
那就是离他远一点！
林怀乐看着林国生夸张比划的动作，就知道这家伙嘴里面没说一句真话。
都是老油条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比谁都清楚。
刘子健听完林怀乐的话，感觉自己的老脸挂不住，也不知道是那个社团的衰仔，隔壁不到五米就是差馆，还敢扔火瓶，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不想要命了。
这事不好解决，萨奇老虎才到总督府汇报，说新年前的香江，一定风调雨顺，不会出一丁点的问题。
公共科更是将萨奇老虎的保证，发表在关系不错的几家大报刊的头版头条。
可没想到，这话还没有过去一天，就被打脸了。
刘子健能想象到，自己上司那张臭脸，还有来自一哥的亲切问候。
真踏马的流年不利！
笔录很快就完成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记录的。
林国生也只比身为大老板的林怀乐提前一个钟头到而已，打更阿叔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到办公室了，只能从二楼窗户跳出去，到旁边的差馆借电话，通知消防车过来收场。
“大老！是我疏忽了！”
林国生见到林怀乐，低下头，难堪地说道。
身为总经理，他的任务就是看好家，现在杂志社出现怎么大的纰漏，他难辞其咎。
“没事！新年前的一把火，说明明年杂志社一定旺。”
林怀乐帮着林国生整理西服领子，安慰他别挂在心上。
A仔拿着笔录走出审讯室，递给了刘子健，开口说道：“打更的老伯什么都没看见，被扔火瓶的时候，他老人家蹲大号，连个灰都没见到。”
“真是离谱啊！”
什么也问不出来，才是正常。
刘子健也已经习惯这种一问三不知的场景，他接过笔录，在上面签个字，拍回A仔的身上。
“林生，现场报告下午就会送到杂志社，这是作为保险理赔的证据。”
“不过忘了，丰润保险就是林生的公司，有没有这份单子，都应该不耽误理赔。”
“咸湿老要流泪了，这期的《男人装》是看不上了。”
刘子健说了几句风凉话，就带着人扭头离开。
社团之间狗咬狗，他们才不会介入，再搞清楚是那家社团搞出的飞机，让他们把人交出来，就万事大吉。
林怀乐带人走出差馆，章闻天正拿走公文包往里走，现在时间对于他来说还是太早，脖颈上还留着昨天晚上胡闹留下的红唇印。
“大状，您今天可是有点迟到啊？”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林怀乐见章闻天风尘仆仆的样子，便出言打趣。
章闻天见人已经保出来，知道这笔辛苦费是赚不到了。
“扑街！朋友约我去南丫岛吃海鲜，我接到电话，就让他直接开船去维多利亚湾，自己的车都没开，打了一辆计程车才赶过来。”
“紧赶慢赶，还是差了一步！”
“真是该死！”
章闻天一把将领带扯了下来，哭丧着脸说道。
'今天天气真好，难得起个大早，附近的早茶不错，一起去，我请客。'
林怀乐指了指章闻天脖子上的口红印，让他赶紧擦干净，省得让小报记者看见了，这可有损大律师的形象。
章闻天赶紧擦干净，而后整理好着装，跟着众人走了出去。
西九龙差馆的门口，闻到腥味的狗仔队，早就聚成一团，见到正主出来，赶紧端起手上的相机，闪光灯瞬间比天上的太阳还亮。
林怀乐见状，转过身，吩咐了林国生几句，让他往夸张了说，处理完去茶楼找他们。
应付媒体，没有人比林国生更擅长，他点点头，便主动走向狗仔队，搞一场小型的新闻发布会。
林怀乐走到还在冒烟的杂志社门前，叉着腰，无奈地摇着头，自己当时花了大心思、大价钱的招牌，就这样毁于一旦，真是让人惋惜！
打更的阿叔就坐在门口，见大老板到了，赶紧连跑带颠地来到面前。
腿有点瘸，应该是跳窗户的时候伤到了。
“河叔慢一点，不要着急。”
林怀乐赶紧伸手扶了一把，让他慢一点，省得摔倒。
杂志社被扔火瓶，同河叔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便是看见谁干的，他老胳膊老腿，也不能去拼命。
还是那句话，一个月几百块，拼什么命啊！
“河叔，您这条腿伤了，先休息休息，把伤养好。”
“杂志社这个样子，短期之内是开不了工了。”
“放心，薪水还是照开，您老一会儿去找国生经理，领一份红封。”
林怀乐安慰了河叔几句，便让他去忙了，自己则带着章闻天等人去食早茶。
因为时间还早，包厢没坐满，林怀乐要了个双桌的，便招呼伙计上茶点。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叉烧包，烧麦，虾饺，黄金肚，豆豉排骨等经典早点。
因为是冬季，又点了两壶普洱，轻轻肠胃。
“喝茶！”
林怀乐同章闻天单独坐一桌，斟了一杯茶，放到章大状的面前。
章闻天昨天喝了一夜的酒，胃里早就难受的要死，正需要热水暖胃，直接一饮而尽。
“知道是谁做的嘛？”
一杯热茶下肚，章闻天问出了他目前最关心的事。
林怀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餐碟中，才开口说道：“最近跟小超人合伙做赌船生意，同行都是仇人。”
“那个不想给我点颜色看看！”
“不过这片是联英社的地盘，《男人装》每个月的规费都没有少过。”
“敢扔火瓶，就是不怕联英社。”
“满足这个条件的字头，少之又少，谁不晓得，联英社的打仔多，都是肌肉男，惹了一个，出来一大帮啊！”
“他们会帮我们调查清楚的！”。
这话倒是在理，只要收了规费，就要保证档口平安。
现在《男人装》让人放火烧掉了，联英社一定要给大家个交代。
要是解决不了，或者解决的不圆满，大老板们都会重新掂量一下联英社的分量。
295章：借力打力
（感谢小兔紫大老的支持，感谢大老！）
说到底，压力不在林怀乐这里。
观光旅游赌船的初步协议已经敲定，小超人不会轻易变卦，毕竟审批权在李察德的手上。
最近这家伙收好处收的手抽筋，温宁为了艺术馆能尽快建成，成天地跟设计师沟通。
小兰为了方便她，给她留了一间临时办公室，方便她沟通。
看在钱的面子上，如果自己被扫地出局，李察德一定会想法设法让小超人不能如愿。
香江有钱人多，想跟鬼老合伙做生意的更多，真金白银这套已经过时了，毕竟现在大家都要脸。
外加现在是信息社会，消息会在第一时间传的满天飞，如果还不知道节制，很容易影响后面的职业发展道路。
所以，林怀乐开发了新赛道，那就是送产业。
艺术馆赚钱嘛？
答桉是不能！
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艺术馆都是赔钱的，剩下的百分之一，不是靠卖画，就是世界知名景点，光靠门票就能回本。
盈利模式还是靠职能部门的拨款，艺术馆才能维持基本运转，让普罗大众有更多发现美的场所。
香江是旅游城市，造型独特，门票价格低一些，的确能成为地标景点。
其实这些都不值钱，随着荃湾开发，艺术馆的地皮，会越来越值钱，尤其是后面那个观光小花园。
足足有二十亩的小花园，它的价值，不是几百万可以比拟的。
至于成立个基金会，打着助力香江艺术发展的狗屁噱头，多的不能再多。
有个合法产业，也方便大家日后的沟通。
送礼是门技术活，大多数的人，都不会送礼。
拎着手拎箱，里面装着不记名的大金牛，走进办公室，直白地说着利益分配。
主人家不让保安把人打出去，就算是很有涵养的了。
如果把送礼这件事搞明白了，距离成功，也就只差一步了。
“大状，小超人送来了计划书，我感觉没有太大问题，股份划分这些杂七杂八的乱事，你来处理。”
“董事会席位，最好多搞几个，生意越来越多，需要有人盯着。”
林怀乐将虾饺吃进肚子，安抚一下有些饥饿的胃。
章闻天听到有工作，立刻掏出记事本，将老板交代的一一记下，表示今天就会同小超人的团队联系。
就在大家吃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司徒浩南站起身，拉开门缝，见是林国生到了，不过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浩南，这位是联英社的火车哥，听说出事了，就从上环赶了过来，听说老板在，就想要见见。”
林国生看出司徒浩南的警惕心，立刻出言解释。
“让他们进来，都是朋友，坐下来聊聊。”
包厢就是石膏板隔出来的，隔音效果接近于无，林怀乐在里面听的一清二楚，就没必要让他们当门神。
司徒浩南点点头，让开身子，让他们进去。
西九龙的话事人火车哥，江湖人称拳王哥。
香江叫拳王的实在太多了，只要进九龙城寨打几场黑拳，只要胜个两三次，就会冠以拳王的名头。
但这位不一样，他是真拳王，国际拳联承认的那种。
香江即便是现在，也非常喜欢拳击这样的暴力运动，二十年的动荡，数不清的武术大师，都跑到这个狭小的岛上落脚。
加上邵氏武侠片的大热，更是将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这倒是个好买卖，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体育赛事也迎来了黄金发展期！
“拳王哥，快请坐，在您地头上讨生活，还是第一次拜您的码头，真是失礼了。”
林怀乐拉开椅子，邀请火车哥坐下。
火车刀把脸，线条很硬朗，眼神深邃，是现在女孩子喜欢的硬汉形象。
要去邵氏拍电影，一定会收获一大票粉丝。
“林生是大忙人，没时间理会我这种小人物，是有情可原的。”
“既然按照规矩交了规费，一切损失都归我来处理。”
“不过耽误了《男人装》发行的事，我可扛不住，谁不知道《男人装》每期都卖上十几万本，销量上百万。”
“这个数，我可背不起！”
火车坐在林怀乐的身边，表明着自己的立场。
《男人装》这期一定会被耽误，就算不耽误，也要耽误。
不给差老施压，他们怎么会去折腾那些暗中捣乱的家伙们。
“天灾人祸，怨不得别人。”
“门头的损失，有保险公司处理，这点钱，就当我请火车哥喝茶。”
“不用在意！”
林怀乐主动给火车倒了一杯茶，又让伙计拿一副干净的碗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什么时候大名鼎鼎的少爷乐，突然怎么好说话了！
火车心里敲响了警钟，打起了十二分小心，开口说道：“林生客气了，收街坊规费，就是要保街坊平安。”
“不能收钱的时候出现，有事了别谁跑的都快。”
“您放心，只要让我查到是谁干的，我一定把捣乱的烂仔送到您的面前，让您处理。”
“不管多大的雷，我们联英社都扛下来了。”
英雄好汉！英雄好汉！
现在勇于承担责任的傻子不多了，这里居然还能见到一个，真是让林怀乐大开眼界。
“这是十万块，算是给联英社兄弟们的买烟钱。”
林怀乐掏出支票本，写了一张十万块的本票，放到火车的面前，继续说道：“捣乱的人，应该就是那几个烂番薯。”
“查到之后，也帮着我出口气，不能光我这里热闹，他们在旁边看笑话！”。
出钱招兵，这也是江湖惯例。
这生意，没有人比联英社更熟的。
联英社起家的本钱，就是潘大少带着兄弟姐妹，一刀一枪地打出来的。
火车拿起支票，用中指弹了一下，支票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好听啊！
“林生真是大水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十万块，够买三四条烂命了。”
“林生轻轻松松地从口袋中拿出来，就买个对方不痛快，真是大手笔。”
‘您就不害怕我拿走支票，事后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