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找出端倪
一凡定位到千王下注的画面，果然，千王遇到了熟识的顺序，他基本都是下大注，在他吃不准的时候，就收手作壁上观。
自己的判断对不对，一凡还是吃不准。
他需要验证一下，是不是通过洗牌真能对牌进行排列。
布袋听说有了眉目，把面前的牌一推，不打了。
他的手下看看布袋推散在桌面上的牌，暗自庆幸，幸亏没再打下去，这一手臭牌，都没办法送章子。
一凡说要两副牌和一台计算器，布袋马上让人送了过来。
按照自己的设想，照着投影上荷官洗牌的手法笨拙的进行洗牌，然后详细计算两副牌从洗牌1次至9次的排列顺序，再用笔把每次洗牌后的顺序记录下来，直到两个多小时后才算完成。
看着纸上的记录，一凡确定自己找到了真想相，他把纸调个头，推到帅华面前，“小帅，他们的鬼找到了。”
帅华刚看了一眼，布袋就抓了过去，上面全是数字和字母，还有一凡画的逻辑关联线条，把布袋看得一阵目眩，他抖抖手里的纸，“这些是什么鬼玩意？”
“出千原理图。”
“嗯？”
布袋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他也是在场子里混迹多年，对出千的手法多少也了解一些，一凡在纸上画得跟鬼符一样的东西就是能证明南亚千王出了老千？他才不信一凡有这个本事。
一凡只好把他的思路和过程简略的给布袋讲了讲。
有这么神奇？
布袋怀疑的目光把一凡看了看，他召来手下，让手下去把CC姐请来。
这回他对自己的分量有了清晰的定位，说话算数拿主意的人并不是他，如何定夺还是要CC姐说了算。
听说要请CC姐过来，一凡心中一阵荡漾。
“家富哥！”
“家富哥！”
外面的声音让布袋转身迎了出去。
“听说排长的人打了金主，不丢到河里喂面瓜鱼，留在这里干什么？”
“是CC姐要留下的。”
已经走进来的家富停下脚步，他看着布袋，头上有青筋突了起来，“CC来了，什么时候？为什么不给我通个信？”
布袋附在家富耳边说了两句，家富一脚蹬在布袋的腿上，“放屁！老子品新茶你也说，你是不是嫌你脖子上的这个尿壶太丑了，不想要了？”
“家富哥，是我做的不对，正好你来了，这里有个情况你看怎么处理。”
一凡看着门口的这一幕，这才发现布袋是个口蜜心剑的家伙，明明是要等CC姐过来，却又让家富拿主意，这不是在推着家富去触犯CC姐吗？
而且布袋也没告诉家富他们的大老板大仓要来查帐，这个布袋看来有上位的打算，故意坑家富。
家富被布袋请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让一凡和帅华过来。
上次见到家富，一凡只想着交接完货就离开，对家富也没细看。
今天再次见面，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眼袋很大，好像好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
不过从眼中射出的光芒告诉一凡，这是个有着丰富经历的人，一个狠角色，只是觉得他好像脑子不好使。
“CC姐让他们找出南亚千王出千的证据，他们找到了。”
家富接过布袋递过来的纸，扫了一眼，问布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布袋指着一凡，“这小子在纸上写写画画，说他找到了证据，我水平有限没看懂，家富哥你能看出什么？”
家富重新把目光移到纸上，他眉毛皱了起来，随口“咦”了一声，“这不是咱们让那些丫头们练洗牌手法的达标文件吗？”
不愧是老手，帅华可是在一凡的指点下才整明白，家富面对那些数字和字母，能从中看出其中的排列组合规律，一凡也不由的对家富表示佩服。
“去，找几个人下到场子里，把那个狗屁千王给我提溜上来，废了他。”
一凡在心里暗道，“脑子果然不好使，难怪布袋要盘他。”
“大鬼，你带人下去，把千王弄来。”
大鬼是站在家富身后的人，布袋的话他当作没听见，依然定定的站着。
这个布袋真有心眼，连帅华都看出来了，他不使唤自己手下的那些花衬衣，而是让家富的人去，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家富没听到动静，扭头仰视着后面的大鬼，“大鬼，没听到吗？”
大鬼欠着身子，对家富说道：“家富哥，既然CC姐来了，你看是不是由她来决定怎么处置。”
一凡和帅华对视一眼，这家富的手下总算还是个明白人。
布袋马上一拍脑门，“对，大鬼说的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CC是大仓叔的最爱，咱们不能抢了人家的风头。”
“最爱？”一凡的心像被针猛扎了一下。
说到CC，外面就传来脚步身，家富的反应和布袋一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和布袋双双迎了出去。
“CC，来了也不说一声，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家富哥，你近来挺忙呀！我来了可是第一时间就去找你，听说你去品新茶了，想来味道不赖吧！”
家富回头瞪了布袋一眼，身体稍稍弯下，手虚放在CC姐的肩膀上，故作亲近的说道：“CC，别听他们瞎说，品什么新茶？鬼话！”
客套完毕，CC姐在家富和布袋的簇拥下走进来，一凡和帅华又被CC姐的手下驱赶到墙角，背对墙低头站着。
&姐坐到沙发中间，家富和布袋只能像两个保镖一样，站在沙发两头。
“听说有结果了？”
布袋马上把一凡涂得乱七八糟的那张纸双手递了过去。
&姐并没有接，布袋只好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向CC姐讲述了一凡发现荷官在洗牌上做手脚的经过。
“让他们过来，我要再问问清楚，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辞。”
一凡终于可以面对CC姐了。
没错，就是她，半年没见，她早已不是那个风轻云淡，洋溢青春气息的小女孩，她的眉目间除了秀丽可人，还有一抹隐隐的杀阀之气。
一凡试图与CC姐进行眼神的交流，但CC姐根本就没给他机会。
“你认为我们的荷官和南亚千王有勾结，他们在合伙扫场子？”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还需要再验证。”
“怎么验证？”
“我要亲自下场去会会千王，顺便找出那个荷官玩花样的确切证据。”
第170章 新的工作
千王落座后，也邀请家富和布袋共同参与进来。
这次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马夹来当荷官，上下翻飞的花样洗牌手法把老周和帅华看呆了。
一凡却没兴趣看荷官娴熟的手法，他心神不宁在看着地上的那滩血，为那个小姑娘感到心痛
他对这里的残忍手段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的毒辣。
台面上已经出了五个闲，在帅华的提醒下，一凡才回过神来。
到第六轮时，家富下五万，布袋下十万到庄上，只有千王一个人推了十五万到闲上
一凡看了看牌面，在心里计算着，闲都出了五轮了，怎么说也该轮到庄赢了吧，推这么大的注码到闲上，千王怎么想的？不是找死吗？
结果出乎一凡意料，闲赢。
接着，千王把赢的三十万又推到闲上，闲赢。
第八轮，千王推了五十万到闲上，结果又是闲赢，把一凡、家富和布袋都打趴下了。
千王指了指台面，说，“这是个长龙牌。可能还是个大龙。”
老周赞叹道：“真不愧是千王啊！还是有真本事的，够胆够识！”
千王不断加注，不断加码，连赢了十三轮闲，获利八百多万，到十四轮时才输了两百来万。
这时候，千王拿起两张筹码左右相叠，摆成一个X字——停手不玩了。
千王复杂的眼神看着一凡，“看到没有，越是赢的时候越要加大注码往上冲，这样才能赢到大钱。输了不要垂头丧气，也不要不服输，更不能负追，输了不要紧，离场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再来，场子里有大把的机会等着你。”
“说的好！”
家富拍着手哈哈大笑，“千王不愧是千王。”
说着话，家富向布袋扬了扬头，布袋给千王递上一支雪茄，亲自为千王点上。
等千王吸了一口，家富说道：“有一句话我特别赞同，你是该离场休息了。不过，想再回来就没那个机会了。”
早就站在千王后面的大鬼这时靠了过去，抵在千王的后脑开了一枪。
枪声一响，花衬衣同时动手，把三男两女扯了出去，隔着一扇门，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家富接过身后一个马夹递来的毛巾，擦掉脸上的几星血滴缓缓站起身来。
看了看一凡和帅华，家富对布袋吩咐道：“把这两人带回他们的房间。”
这一晚，一凡连着做了几场噩梦，无数次醒来都是汗毛直竖，眼前血红一片。
那双求助的眼神，她哀求地看着一凡，一次一次地看着一凡的眼睛……
帅华也是在床上像碾盘一样翻来滚去，两人天不亮就坐了起来。
一凡明显没睡好，眼丝很多。
“凡哥，这太可怕了。”
一凡要了支烟，也没点上，“是可怕！所以这里不应该存在。”
帅华明白一凡的意思，这个如地狱般的地方，的确没有理由让它存在。
吃过早饭后，两人被带到家富的办公室，老周早就在那里了。
看到一凡和帅华，家富挥挥手，让老周先行离开。
“两位小弟，CC姐看好你们，你们福气了。”
家富说完就走进了办公室的内间，那里很多人出出入入，脚步匆忙，面色凝重。
“我说了多少遍，怎么还没做完？限你们一刻钟之内……”
一阵电话铃声，家富接了个电话，骂骂咧咧的就跑了出去。
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大仓哥，北欧一行收获不小吧！怎么不多玩些日子？”
“现在风声紧，听说罗汉的手下还死了几个，我在外面也不安心。”
“这里有我和布袋你还不放心？”
“放心，怎么不放心。但是也不能把担子都压在你们身上，那还要我这个老大干什么？”
说着话，几个人走了进来。
一凡看到CC姐陪着一个五十出头，白发平头的人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家富和布袋落后半步，还有一个穿黑色皮背心的人阴沉着脸左顾右盼的跟在最后。
大仓在主位上坐定就收起了笑容，沉思片刻，忽然说道，“家富，我近日听到一些流言，说我们场子的收成有所下滑，这是怎么回事？”
家富侧头转动着眼球，鼓了鼓气，“大仓哥，现在北面对我们的业务盯得很紧，服务器常常被攻击宕机。而且还派了人进来，对我们进行……”
大仓转头盯着家富，看了许久才说道：“这个我知道，前几天罗汉的手下不是就被他们干掉了吗？但是，这并不是借口。你看看泰坤的头马排长，他的业务就做的很好，比上个月还多了百分之六十。”
布袋这时说道：“排长那边也不好过，我听说他的手下老爷就被人给做了，肯定也是北面的人干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能不能管好场子，线上业务还能不能扩大利润。”
听到大仓的语气不对，布袋马上低头闭嘴。
帅华轻轻给一凡碰了一下，一凡当然明白帅华的意思。
这布袋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就是想激怒大仓，把矛头指向家富。
大仓的话把家富吓得够呛，老大是对他起了疑心。
他一直在心里纳闷，手下的几个财务已经做的很巧妙，如果他不说没人知道。
是谁漏了风，让大仓不远万里的赶回来兴师问罪？如果被他找出来，一定要让布袋把他沉到甘南河里去。
用手擦去脸上的汗水，家富向内间招手，“拿帐本来。”
内间里的人立即把帐本放在办公桌上，大仓却看都不看一眼。
家富见状，知道情况不妙，用眼光向CC姐求助，希望她在这时候能够替他说几句好话。
&姐向家富使了个眼色，弯腰对大仓说道：“家富哥现在遇到的困难是暂时的，叔叔应该给他些时间作些调整。”
大仓扭转身体，看向CC姐，“CC，你有什么想法？”
这时一凡和帅华登场了，他们被CC姐召唤到大仓面前，“这两个人，家富哥的手下大鬼已经查过底，是网络方面的专家，前段时间钱鸿的志鸿公司就是被他们两人整垮的。”
大仓再次把目光落在一凡和帅华身上，颇感意外，“钱鸿是你们搞定的？”
“我叔叔问你们话，把事情的始末详细给我叔叔讲讲。”
&姐说完，对大仓说道：“叔叔，钱鸿可把咱们害得够惨，你听听他们是怎么对付钱鸿的。”
一凡这时恍然大悟，从唐海平找到他，把朱小龙的死讯告诉他的那一刻起，这都是唐海平计划的一部分，他和帅华主动加自愿的一头钻进了唐海平的这个计划里。
现在经过CC姐不着痕迹的助力，只要大仓点头，他们就可以成功楔入到大仓这个非法集团内部。
想到自己和帅华被唐海平玩弄于股掌之间，一凡就气不打不处出，记在唐海平脸上的嘴巴子现在已经累积了很多，等这件事结束了，他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唐海平这个混蛋。
但是事情总有两面性，如果不是唐海平这个计划，他也不可能会遇到面前的CC姐。
想到这里，一凡也就给自己找了个自我安慰的借口，心里也舒服了一些，他整理了思路，就把他和帅华收拾钱鸿的整个过程讲述了一遍。
好友车祸遇难，发现幕后黑手是钱鸿，于是为了给好友报仇，利用网络技术把钱鸿的黑产生意掀了个底朝天，直接导致钱鸿被捕入狱，而且可能会终生不见天日。
大仓听得认真，不时对其中的某些情节点头赞许，还问了其中的一些细节，对一凡和帅华两人的兴趣更浓厚了。
“这么说，你们不仅为你们的朋友朱小龙报了仇，也替我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我一向赏罚分明，事情干得漂亮，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奖赏。你们说说，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姐把手按在大仓的肩膀上，说道：“叔叔，他们现在是走投无路，能给他们一碗饭吃，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大仓瞅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拉着CC姐的手，“CC，看来我之前的想法是错的，我不应该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姐笑了笑，“叔叔，我觉得挺好，在你身边能学到很多东西。”
“哈哈。”大仓用手指着CC姐，“CC，就属你嘴甜，难怪你阿姨天天在我耳边夸你，你个鬼丫头。”
家富和布袋干巴巴的在一旁陪着笑，眼光在CC姐身上转来转去，有些心神不宁。
大仓拍拍CC姐的手，笑容满面的看着一凡和帅华，“CC，我知道你是有了自己的主意，你说吧，别在我这里卖关子。”
家富也是紧张万分，他从CC姐的话里，感觉好像要用这两个人来把他顶掉，这怎么可能。
怨恨的眼神在家富的眼里闪过，他咬了咬牙，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怪不得他不义了。
这里是他家富经营多年的地头，如果真走到要架空他的那一步，那不如就来个鱼死网破，干脆杀了大仓和CC，自立为王。
这年头“义”这个字都不如一个屁值钱，至于泰坤、排长，还有罗汉和布袋，只要有钱，没有摆不平的。
&姐还真卖起了关子，她拿起帐本翻了两页，对大仓说：“叔叔，说实话，家富哥的线上业务这段时间的确让人看不下去。”
此言一出，布袋就看了一眼CC姐，又看了看生起一脸黑气的家富，嘴角勾了一勾，又低下头去。
家富这时眉头紧锁，胸膛一鼓，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他向门口的大鬼看了过去，大鬼默默点头就要反身离开，靠在门边的罗汉哼了一声，让大鬼不得不停住脚步。
&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这也怨不得家富哥，他手下那些人有很多并不是心甘情愿留下来做事的。正好，这两个人可以交到家富哥手下，帮家富哥把业务做起来。”
家富的拳头松开，对着CC笑了起来，CC姐还是懂事的，没枉他以往的巴结孝敬。
&姐这时也对家富回以微笑，“家富哥，我可把这两个人交给你了，怎么用好他们，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CC，有你给我的两个好帮手，我要再做不好，那就要让人笑话啦！”
家富一扫阴霾，低头对着大仓说道：‘大仓哥，难得你回来，这接风宴我都准备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先过去，由我和罗汉陪你打两圈牌，你看如何？’
“不急，我会在这里待上几天，你现在把这两个人亲自带过去，让他们先熟悉熟悉，我想看看CC推荐的人成色如何。”
此行对家富的警告之意已经达成，大仓就准备起身离开，CC姐扶着大仓的胳膊向外走去。
&姐的身份一凡已经猜出大概，当CC姐从他面前经过，闻到那淡淡的荷香，一凡也只深深吸吸鼻子，没有再抬头。
家富本想陪着大仓，看到站在办公室中间的一凡和帅华，他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大鬼让人把一凡和帅华的眼睛用黑布蒙上，由两个手下牵着他们出了办公室。
直行六十五步，左拐，直行二十七步，上电梯。
一凡在心里默记着。
电梯是上还是下，一凡感觉不到，出了电梯又前行了九十二步，一凡感觉一阵清凉。
取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一凡看到他和帅华站在一扇铁门前。
家富对着玻璃门前的视网膜扫描器前，进行了眼部扫描，然后带领一凡和帅华进入了铁门。
里面的布局就像是公司的公共办公区，很多人在一个个格子间里面对电脑敲打着代码。
瞅了一眼最近的一台电脑屏幕，上面是一凡很熟悉的JAVA代码。
继续往前走，一凡吸吸鼻子，他闻到了一股味道。
天天和电脑打交道，一凡通过味道推测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很大的机房，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线上博C的服务器所在。
家富并不在此停留，而是把一凡和帅华带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子。
里面同样是很多格子间，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多少人。
“这里就是以后你们两人工作的地方。”
一凡扫了一眼，问道，“我们具体干什么？”
第171章 胖子江山
家富显然没有想好该给一凡安排什么样的工作，他走到一扇门前拍了两下，从里面伸出一个戴眼镜的肥大脑袋。
“老板？”
见是家富，那人拉开门，露出他矮胖的身躯。
“这是运营经理洪山，你们两人的工作由他安排。”
接着家富对着江山交待了几句，又拍了拍江山的肩膀，转身离去。
送走了家富，江山把两人带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们是CC姐推荐的？”
一凡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推荐”，反正就点点头，默许了江山的话。
江山顿时热情起来，伸手向办公桌前的两把椅子指了一下，让两人坐下慢慢谈。
首先了解了一凡和帅华的专长，听说他们不仅擅长网络安全，而且移动开发功底十分深厚技术，江山捏着下巴考虑了一下。
“这样，我先把这里的情况给你们两人说说，你们觉得对哪方面感兴趣，就给你们安排相应的职位，怎么样？”
&姐的面子真够大的，还能在这里还能挑岗位？一凡点着头等着江山作介绍。
这时帅华说道：“我看这里的安全措施很严密，你千万别介绍的太详细，否则我们要是哪天不干了，想脱身都难。”
江山一怔，他盯着帅华大笑起来，“我的傻兄弟哟，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吗？我自从来到这里，跟坐牢一样。”
看到因为这句话瞪成牛蛋眼的帅华，江山安抚道：“别怕，这里挺好的，包吃住，工作环境也不赖。而且还有福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山抿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开始说起了这里的主要工作。
江山手下分为四个部门，分别是数据部、APP开发部、网络维护部。
“数据部就是用大数据信息系统，获取客户的数据、
不仅要知道对客人姓甚名谁、多久来玩一次、家庭情况和财产情况如何，还要更清晰地捕捉到客人的兴趣爱好和需求、更精准地向客人提供各种服务，他最喜欢的游戏是哪一款，他输多少钱你会离开……
根据这些数据，当客人差不多输到底线、几乎要发誓不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就会安排客人最喜欢的服务员像天使一般出现，送给客人一张免费餐券，安慰一下，鼓励他下次再来试试运气……”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不是有四个部门，怎么只有三个？”帅华问道。
江山乐呵呵的看着帅华，“第四个你们做不来的。”
“是什么？”
“客户发展部，通过网络渠道发展客户，你有兴趣吗？”
说着，江山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对着墙壁上的电视按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大房间，里面有很多人对着屏幕忙碌着。
拉近画面，可以看到这些人的电脑屏幕上开了数十个聊天窗口，那些人用耳麦和键盘忙得不可开交。
帅华讪讪一笑，这种活儿他还真做不来，他就是话唠，也不能闲得蛋疼干这种事。
江山关了电视，继续作介绍。
通过大数据的数学量化分析，建立顾客消费模型，进行大数据与实时分析。
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在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这里还布置了超过一千个摄像头，还有两百人的安保团队，二十四小时无死角地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如果有回头客，那么大数据后台系统就会通过语音提醒外面的红马夹，告诉她这位客人的姓名等大致情况，她的任务就是适时问候客人们，并给予他们需要的“特别的感觉”。
客人在场子里的所有行为都被实时记录，并结合这个客人的背景、以往的消费情况等，进行精确地计算之后推断出他能承受的最大消费能力和消费时长等。
江山说道，“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要一次性榨干这个客人，让他从此不再踏入这里，而是通过大数据计算出他的“停手点”，适当地给予一些免费午餐或者免费住宿的小礼物。这样场子能够在每一次都榨干客人能够花费的最后一分钱，又保留了再此榨干他们的可能性。
就算他离开了，我们也会保证这些人一个月内至少收到一封电子邮件或短信，尤其是在客人特殊纪念日前投放的邮件广告，特别有效果。”
一凡和帅华算是服了气，这个矮肥拙的江山所作所为和钱鸿没有什么两样，同样是一个有文化的网络流氓，只是江山要比钱鸿差一点，充其量也就算个帮凶。
江山当然不知道对面的两个人正在想什么，他大言不惭的说道：“有了大数据，赌神来了也得脱掉裤子，光溜溜的SAYBYEBYE。”
感觉一凡和帅华对此并不感兴趣，江山就开始说起了APP开发部。
开发部目前有五十多人，持续开发和维护的各种博CAPP不下十款，包括百家乐、德州扑克、轮盘，也包括球类运动和赛马。这些APP玩法简单，成瘾机制经过多年来市场的考核和验证，上手无难度，成瘾性极高。
这些APP伪装成游戏的模样，发布在各个应用市场供人下载，为获取更大利益，还专门编写有“机器人”程序，将“机器人”加入游戏中自动与玩家对赌，控制输赢概率。
目前APP业务活跃用户能达到五十万以上，因为不受地域限制，高峰时能达到几百万，一旦培养起首批用户便会拥有持久稳定的收入，也一直是经久不衰的吸金大户。
家富管理的几个场子一年的收益还没有APP渠道半年的收益多，利润而且相当可观，也是以后发展的重点。
听到江山说“利润而且相当可观”，一凡猜测CC姐把他们推荐给家富，目的可能就是这个，他马上说道：“那我想在APP开发部试试。”
帅华和一凡心灵相通，一点就透，马上说他的专长是网络方面，觉得在网络维护部应该能发挥自己的特长。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江山脸上浮起笑容，他走到一凡和帅华面前，双手按在他们的肩膀上，“二位，既然是CC姐推荐过来的，我也不怕实话实说。你们一个愿意到APP开发部，一个去网络维护部，这两个部门正是我现在最头疼的。”
一凡侧头看看压在他肩膀上的那只胖手，满脸笑容的说道：“江经理，有什么问题尽管说，看我们兄弟俩能不能露一手，不枉CC姐在大仓哥面前推荐我们。”
第172章 取得信任
一凡的爽快让江山有点意外，不过他马上就掩饰了过去，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串钥匙。
江山把钥匙攥在手里想了想，说道：“二位，我也是搞技术出身，可谓是惺惺相惜·。请你们帮忙的事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咱们都有麻烦。”
“江经理，你多心了。刚才你都说了，到了这里跟坐牢差不多，谁也出不去，说了给谁听？”
一凡也帮着腔，打消江山的顾虑，“言多必失，这个道理我们还是知道的。”
得到了一凡和帅华的保证，江山带着他们两人穿过外面的格子间，用钥匙打开了办公区边缘处的一扇铁门。
在江山的催促下，三人快速的进入后，江山随手关上门。
这个房间里很空旷，三个围成六角形的工作台上面放着一些电脑和打印机。
江山告诉一凡和帅华，这里是应用开发实验室，所有的源码和工程文件都保存在这里，与这里一墙之隔就是服务器机房。
“这里有什么问题？修电脑还是做水晶头？”帅华半开玩笑的问道。
江山摆摆手，“说笑了！是个大问题。”说着他打开了一台电脑。
在启动等待时间，江山告诉一凡和帅华，有三个APP在使用的过程中总是出问题，开发部那些人一直没找到问题的根源，既然他们两人把自己的技术说的那么好，希望他们能看看源码，看是哪里有问题。
等江山把存放有问题的APP文件夹打开后，一凡和帅华做了分工，一个做黑盒测试，一个则对照功能图谱查阅代码。
花费一个多小时，一凡向江山摇摇头，江山看向帅华，帅华向他耸耸肩，“很正常，没有看到有什么问题。”
江山嘴一撇，态度就发生了改变，“好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说着就关了灯，准备开门走人。
一凡叫住了江山，“江经理，代码没问题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问题出在服务器上。”
“不可能！服务器的安全级别很高，防火墙都是企业级的，虽然服务器也被各种形式攻击过。但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服务器还是安全的。”
一凡这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小错误，刚才与这个江山在闲聊时，他隐约感到江山最在行的应该是网络安全方面，现在他说服务器有问题，那不是打了江山的脸。
“江经理，就是第一强国的军用服务器都能被一个十几岁的中学生当菜场逛来逛去，咱们也不能迷信那些企业级的安全软件。”
这话江山听起来就顺耳多了，他转念一想，一凡的话也没错，服务器的安全配置本来就是十分复杂，有些安全设置还是互斥的，难保不会出现算有遗策的事情发生。
但是服务器机房毕竟是整个在线业务的核心所在，能够进入机房的只有他和五个搞安全管理的，就这样把一凡和帅华带进去，江山还没那个胆子。
回到江山的办公室，江山拉上窗帘，把一凡和帅华推到了门后，然后弯腰从沙发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商务小本，小声说道：“你们就通过这个进入服务器。”
一凡抬头看了一眼，这江山还挺精明的，让他和帅华站在摄像头照不到的位置。
江山用自己的帐号登录进去后，把小本递给一凡，“时间不要太长，服务器有记录的。”
帅华瞅瞅一凡，心里想，有记录怕啥，凡哥进入的服务器比你这吃的米都多。
没想到这么快就接触到了服务器了，一凡按捺住激动，屏住呼吸查看着各个配置选项，帅华在一旁也伸详着头看着，把一些重要的配置信息记在了心里。
服务器系统部署了许多服务应用，一凡把安全配置看过后，又用命令查看了运行的进程，发现有两个名字是gp-agentd进程正在运行中，从进程名称看应该是提供SSH协议支持，用来简化密钥管理的。
这让一凡不禁想起windows上各种看起来像svchost.exe的把戏，继续查看这两个很正经的程序，发现有一个进程后面还跟着一个字母d。
帅华也看到了，笑着说道：“伪装的很好！”
通过进程的启动路径，一凡找到了黑客留下的二进制可执行文件。
江山这时不不敢嘴硬了，他问道：“二进制文件是怎么上传的？这个文件有什么作用？”
一凡没时间搭理江山，他和帅华根据线索确定这个二进制文件被设置为定时启动，是一个计划任务文件，主要作用是每隔十五分钟钟去服务器上下载一个脚本，并且执行这个脚本。
而这个脚本会修改系统环境关闭安全检测，解除资源访问限制，然后在公共目录公钥，这样每次黑客登录这台服务器就可以免密码登录了。
现在的问题是，黑客把这个文件放上来想干什么呢？
这个gpg-agentd程序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一凡也不想多费脑子，直接把这人文件拖到反编译软件中，里面有两个网址，在浏览器中输入网址，网址对应的页面打开，上面显示着“加密货币挖矿解算市场”。江山苦笑着骂了一句，“他娘地，挖矿都挖到这里来了，难怪服务器经常资源占用高，APP经常掉线。”
清理这两个进程文件和二进制脚本是一件很轻松的工作，一凡楞是用了十几分钟，帅华也在旁边不停的摇头，“这家伙的能力够强的，为了保护自己搞了这么多花样。”
最后江山实在等不及了，一把拿过小本，亲自把黑客留下的文件通通清理掉，还顺手封堵了黑客创建的几个暗门。
看着江山流畅的操作，一凡和帅华发现这个江山在安全方面是个一顶一的高手，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在这里来为家富卖命，又没有钱拿，又没有自由，难道为了理想？
做完工作，江山把商务小本重新放回柜子里，心情大好的江山拿出一袋雪饼送给了一凡。
“二位的水平我领教了，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切磋切磋。”
看到一凡和帅华盯着雪饼发呆，江山笑了笑，“别说不能出去，外面的东西还是能送进来的。以后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那都是小意思。”
一凡和帅华帮江山解决了问题，江山很高兴。
他给一凡和帅华两人各自安排了一个带班的小课长，还拉着两在办公室里聊了很久，接纳之间溢于言表。
同时为了封住他们的嘴，江山不仅给他们分配了一间不错的宿舍，在晚上还送来了一个大盒子。
等江山走后，帅华急急的打开盒子，里面有两条烟、几瓶饮料，还有一张卡片。
帅华拿出两瓶饮料和一凡一边喝一边说着说着今天在江山办公室发生的事。
服务器他们已经接触到了，一凡本来想在里面写个脚本，但是江山一直站在旁边，让他无从下手。
现在想想幸亏没干这种蠢事，那个江山如果在国内随便就可以捞个安全技术总监干干，那是一个不能小视的人物。
一凡问帅华是不是把该做的都做了。
帅华咕咚了两口饮料说道：“你操作那么慢，我还不知道要干什么，那些东西我都记得牢牢的。”
一凡向帅华伸出了大拇指，然后把饮料放在桌子上，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头顶的灯发呆。
帅华也安静下来，他沉思片刻问道：“凡哥，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吗？”
“不知道，但是既然苦心积虑的这样安排，我们就先按自己的想法做些准备工作，别到时候手忙脚乱就行了。”
帅华还想再说些什么，发现一凡已经打起了呼噜。
今天一天都是神经高度紧张，帅华也感觉有些累，关上灯也倒头睡下。
“CC姐，她怎么成了CC姐。”
这个问题一直让一凡很纠结，她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能独自深入到这个豺狼虎豹的巢穴，稍有不惧那后果真是不敢想。
一凡习惯性的吸了吸鼻子，CC姐身上那股淡淡的荷香真是让他不能忘怀，想想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但是当时的场景一凡还是记得很清楚。
“你今天给我一对蝈蝈，作为回礼我送你一个千纸鹤吧！”
“一凡哥哥，我回去预习了，送你回家的任务就交给这个车夫了。拜拜。”
这一句道别竟然会隔了半年之久才再次见面，而且是在这种环境下见面。
那只粉色的千纸鹤一凡很小心的保存着，虽然上面的荷香已经越来越淡，几乎已经闻不到，一凡没事还是放在手心里，那股熟悉的味道就会在脑子里出现。
再次吸了一下鼻子，一凡楞住了，他这时觉得有点不对，他忽略了什么？
他对自己的感觉很自信，只不过当时他太紧张、太激动，CC姐一定向他传递了信息，而他没有注意到。
第173章 贼喊捉贼
就在一凡苦思冥想之时，家富也正拧着眉头闷闷的抽着烟，站在一旁的布袋向门外使了个眼色，刚要进门的江山只好又退了出去。
“家富哥，老头子这时候回来，不会是发现了咱们的事儿吧！”
家富用力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吐出一口烟雾，忿忿的说道：“他天天享着清福，就不能让我们兄弟也得点好处。”
“可是……”
“别那么多可是，咱们的事他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拿咱们咋样？”
家富已经瞧见了在门外站立的江山，向门外挥了一下手，双手抱在胸前等着江山回话。
“家富哥！”江山小心的挪了进来，先鞠了一躬，然后上前一步，“我按你的吩咐试过了，他们把放在服务器上的东西找到了，除了清理的比较慢，没有多余的举动，”
江山观察着家富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技术还是挺不错的。我花了不少心思放在服务器上的东西，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这说明他们对服务器配置和黑客常用的手段还是很了解的，而且他们还分析出了那些二进制文件的功能和两个进程的用途。”
家富不满的看了江山一眼，“你是给我上课吗？”
“不敢！”江山马上把腰弯了下去。
“他们两个是CC推荐的，是不是CC安插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两条狗，你都没看出来？你这对眼睛看来近视的很呀，要不要我找人给你动个手术？”
江山身体开始抖动起来，说话也有些打颤。
“家富哥，你听我把话说完。他们就是两个小孩儿，还傻头傻脑的直接置疑我们的服务器安全配置有问题。我能看出来他们两个对技术很偏执……”
“偏执？”
家富哈哈一笑，“我看应该是比你强吧！他们能搞定钱鸿，你能吗？钱鸿不就是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他盗走了我们三千多万吗？就凭这一点，这两个人就给大仓那老东西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时布袋说道：“江山，家富哥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你要想办法把这两个小子紧紧的抓在我们手里。”
“是，是！我已经在拉拢他们了，不出几日，我一定能查出他们是不是CC姐派来的卧底，就算是卧底我也能让他们乖乖的转投到我……家富哥门下。”
家富等的是江山这句话，他扬起头，不咸不淡的让江山下去休息。
等江山一走，家富就招来了大鬼，“从目前掌握的来看，这两个人底子还算清白。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你抓紧时间北上一趟，好好摸摸这两人的底，确保万无一失。”
“家富哥，就这两小子，至于费力让大鬼冒险北上吗？”
家富揉着眉心，悠悠的对布袋说道：“我能活到现在，就是讲究小心和认真，这里是我的基本盘，我不能出一点纰漏。”
大鬼听到这句话，眼珠轻移，瞟了布袋一眼，布袋装作深以为然的点着头，抽了口烟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
睡得迷迷糊糊的帅华听到一阵响动，抬头一看，一凡正趴在床头找东西。
“睡不着？”
“嗯？”
“想什么呢？”
一凡这时已经找到打火机，点燃后放在嘴边没动。
男人心烦不外乎三件事，金钱、事业、女人。
一凡现在不缺钱这个帅华早就看出来了，事业那就不用谈了，早就凉透了，那就只有最后一件了。
“凡哥，有一首歌不知你听过没有？”
看到一凡没说话，帅华就自说自话，“孤枕难眠是不是很适合你现在的样子？”
“啊？”一凡根本没听到帅华说什么，茫然的看着帅华。
帅华女人缘那是没得说，久经情场的他从一凡的表情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对，我说错了，应该是夜难眠，往事忽隐忽现。心在痛，对你越陷越深更符合。”
帅华说的是句歌词，一凡很快的就记起了这首歌的旋律，直到烟头烧到了手。
帮一凡拍掉身上的烟灰，帅华安慰着一凡，“别担心，我说过，只要有缘就会相见的。”
“我已经见到了！”
这回轮到帅华一脸茫然了。
到了这时候，一凡也没必要隐瞒了，无声的作了个口型——“CC”。
帅华吃惊的打了个冷战，瞪着眼向一凡求证，这不是开玩笑。
看到一凡点点头，帅华就跳到一凡的床上，蹲在旁边小声问道，“确定？”
一凡扭头对着帅华的耳朵低声说道：“你回想一下今天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我总感觉她向我们传递了什么信息。”
按照划重点的方法，两人提炼出了两句话，“家富哥的线上业务这段时间的确让人看不下去。”、“把这两个人交给你了，怎么用好他们，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如果不知道CC姐的身份，这两句话被一凡和帅华反复推敲，显得自作多情又很无聊，但是如果把这两句话当作是她对一凡和帅华说的，那同样也讲得通。
再联系到之前CC姐一系列的动作，目的也许就是创造机会让他们能进入江山管理的几个部门，而江山手下的几个业务部门，核心的还是应用开发部和网络维护部，正巧一凡和帅华被江山安排到了这两个部门。
以一凡和帅华的能力，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能把应用开发部和网络维护部暗中掌握在自己手里，到那时只要他们想搞事，分分钟就可以让家富的在线业务陷入瘫痪，而且让那个矮胖子江山丝毫觉察不出是他们干的。
现在唯一说不通的地方是，CC姐看起来能量不小，连家富和布袋在她面前都低声下气，那为什么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对江山那边下手，而是等待唐海平把他们两人给“骗”到这里，由他们来完成破坏任务。
是力有不逮，还是有其他原因。
必须要知道CC到底想让他们干什么，一凡决定找时间制造一个机会，让CC当面告诉他。
次日，江山一大早先转到网络部看了看第一天上班的帅华，看到帅华正在虚心的向另几个人请教管理常规和注意事项，满意的转头离开。
到了应用开发部，一凡盯着电脑看源代码，没有注意到江山站在他身后看了他很久。
江山敲了敲桌子，一凡马上站起来，一脸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一看代码就……”
“了解，咱们都是搞技术，这很正常！”
江山拍拍一凡的肩膀，夸了一凡几句就背着手走回办公室。
一凡可没闲功夫看什么代码，他发现电脑只连了内网，与他昨晚想的计划有些偏差，让他很是郁闷。
一凡想制造一起网络攻击事件，让这里的服务器全部挂掉，只要搞得足够大，一定会惊动某些人，当然也包括大仓和CC。
在线业务是一头巨大的金牛，一分钟时间的损失就是几十万上百万，还会造成大量用户的流失，这个损失是无人能承受的。
到了无法收拾的时候，一凡再粉墨登场来个一鸣惊人力挽狂澜。
这对江山、家富来说，一凡就是及时雨、就是他们的福星。
&如果能明白他的意思，一定会想办法和他见面的。
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凡告诉了帅华一个IP，并让帅华记住一个帐号和密码。
帅华装作大口吃饭，耳朵却一直支塄着听一凡说他的网络攻击计划。
“这算不算是贼喊捉贼？”
“算！”
帅华向一凡眨巴着眼睛，心里一阵浪奔浪流。
下午，江山坐在办公室里正用虚拟机推演一个攻击和防守的策略。
桌子上的电话响起，打断了江山的思路。
“江经理，我们发现了攻击行为。”
江山恨得想骂人，他努力作了个深呼吸，告诉电话那头，“你新来的，我不是制定的有对应方案吗？看是什么攻击，直接按方案来。”
为了保持思维的连贯性，江山说完就挂了电话，继续在虚拟机上研究着他的攻防策略。
恼人的电话又响了，“江经理，你最好来一趟，这次的攻击很奇怪，你的那些方案好像……不起作用。”
江山是个自负的人，竟然有人敢质疑他的能力，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重重的把电话拍在机座上，推开椅子向网络维护部大步走去。
“高俊，怎么回事？”
高俊是网络维护部的部长，听到江山的声音，他让其他人继续进行补救，然后小跑着来到江山面前。
“江经理，这次攻击是一次复合攻击，一波紧跟一波……”
江山阻止了高俊的话，从现场气氛他已经看出了事态很严重，防火墙都没发出任何警报，只有各个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窗口和进程中止的提示。
“告诉我现在的情况。”
江山也是安全界的老江湖了，他知道这时候发脾气于事无补，保持清醒的头脑，对现场有了全面的了解，才能找到处理的办法。
在沉稳的江山面前，高俊也从慌乱中平静下来，他详细的陈述了攻击的技术特征和造成的破坏。
这次攻击发起时间是在午饭后，攻击的技术相同但策略不同，有以蛮力取胜的DDOS攻击，用海量数据包从互联网的各个角落蜂拥而来，堵塞通道，让他们配置的各种强大的硬件防御系统无用武之地，原来快速高效的自动应急流程在这时候根本来不及响应就挂掉了。
还有一种攻击则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慢速连接进行攻击，占住连接不释放慢慢耗尽资源，以至于服务器宕机了他们都还不知道。
更让人头疼的是来自P2P网络的攻击，互联网上的P2P用户和流量都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这些成千上百万的真实IP地址连接过来，连防火墙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实连接，哪些是虚假连接，完全超出的它的防范能力。
虽然在第一时间就组织了强力反击，但是高俊发现服务器上很多重要的系统文件都一个个被加密锁死，反而使服务器也成了对方的帮凶。
信心满满的江山这时候也只能挠头了，攻击可以有很多种手段进行应对，但系统文件锁死那就麻烦了，在没有找出暗藏的加密文件前，一切工作都是徒劳。
帅华这时汇报了最新情况，“一到五号服务器只能下线了。目前工作状态还算稳定的只有七八九号和二十一号，其他的我估计最多十分钟都要垮掉。”
“江经理，有没有办法？”高俊说话时已经带着哭腔了，他是怎么当上这个部长的他自己很清楚，他不想走他前任的老路。
“不要慌，先物理隔离那些快死的机器，然后快速进行镜像恢复。其他能用的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总之不能全部下线。”
江山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他名头虽说是个经理，但在家富面前连狗都不如。如果因为服务器被攻击而影响了这个月的利润，家富的手下布袋就能让他去甘南河喂鱼。
“八到十三，十六到二十下线了。”
“还有十五台在线。”
“七台在线。”
“三台。”
……
机房里的冷气很足，江山的后背已经全部汗湿了，他在一台还能勉强运行的服务器上进行操作，试图挽救一下。
一连串的错误提示让江山什么也做不成，屏幕上黑底红字的警告信息已经占据了整个屏幕，这台电脑完全卡死，事实上已经掉线了。
“还有几台能用？”
江山大声咆哮了起来，如果全部掉线，他今天必死无疑。
“我这里还能用。”帅华敲击着键盘说道。
帅华旁边有一个人也向江山举了一下手。
江山萎靡的吐了口气，感到全身无力。
以往的攻击他都能从容应对，有几次也是险象环生，也都在他的主持下挺过来，这次却成他生命中的一道坎。
过不去，就结束了。
“唉！”一声叹息，刚才举手示意的也倒在电脑椅上，看着服务器愤愤的把桌子踢了一脚。
“只有一台了！”
江山强打精神走到帅华身边，帅华正在忙碌。
他点点鼠标，歪头想一想，又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虽然帅华面前的服务器也在不停的弹出错误信息，但帅华却始终没有让服务器的状态继续恶化下去。
“帅华，好样的！”江山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他发现帅华的操作思路很特别，在与网络攻击行为进行拉锯战的同时，帅华还在试着恢复被加密锁死的系统文件。
江山简直不敢相信，他用手指在眼睛上捏了一把抹去泪水，仔细的盯着帅华的操作。
“帅华，你好像对这种攻击的防守策略很在行！”
这话真是太阴险了，江山怀疑上帅华了。
帅华乐了一下，他告诉江山这些他和一凡在备战技能比赛时演练过，原本是出于积累经验，没想到还真有人用到这种复合了攻击和加密的多重手段，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不过他和一凡只有个理论上的解决思路，具体的应对方法他还再摸索，所以他也不敢担保这台服务器还能坚持多久。
“快！高俊，你马上到开发部去，把一凡给我叫来。”
高俊跑出去又马上回来了，“哪个一凡！”
“哎哟！”
江山一跺脚，肥胖的身躯像一道闪电从高俊面前划过。
第174章 小小的请求
一凡对自己的计划能达到什么效果很清楚，按照他的估计，这时候应该会有人来请他出山了。
身后传来“扑通”一声，对着屏幕漫不经心敲代码的一凡回头看去，江山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已经滚到了他的脚边。
“江经理，你这是怎么啦！”
一凡伸手去扶，被江山推开了，“一凡，快去网络维护部，立刻、马上，NOW!”
能让这胖子吓到语无伦次的地步，说明攻击效果很棒，一凡答应了一声就大步流星的向网络维护部走去。
一凡前脚刚到，江山也跟了过来。
高俊看到江山脸上脏兮兮的，马上拿了纸巾过来，却被江山大骂一声推到了一边。
江山拉着一凡，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的始末作了说明，要求一凡尽最大努力保证至少五台以上的服务器能正常工作。
看到一凡还在犹豫，江山腿弯有些发软。
“今天服务器要是全部下线，咱们在场的都得死。好兄弟，你可要帮帮大伙呀！”
江山用力捏着一凡的胳膊，恳求着说道：“帅华他说你行的，我相信你一定行！我求你了。”
看着那些苦瓜脸和哀求的眼神，一凡只说试一试，这已经让江山那几个人像看到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一样。
目的已经达到，一凡也不想真拿自己和帅华的小命开玩笑，马上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帅华旁边开始干活。
“这次的攻击很让人头疼。”帅华说道。
演得真好，一凡瞅了一眼帅华，“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这次攻击是一凡让帅华干的，他的计划就是让能接触到外网的帅华唤醒他家里的电脑，然后运行电脑上的一个批处理文件，自动发起这次攻击。
对付攻击的方法事先已经告诉了帅华，看样子帅华却玩得过火，目前只留下一台服务器在那里吊命，把江山的屎尿都快吓出来了。
“咦，帅华，这不是咱们原来演练过的一种复合攻击嘛！攻击带加密，真够毒辣的！这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一凡故作吃惊的说道。
帅华自己的嘴巴是油惯了，没想到一凡也这么油，帅华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幸灾乐祸的看了看一凡继续工作。
等到一凡又“咦”了一声，帅华轻声问道：“变种？”
看一凡没理他，帅华又跟了一句，“邪气呀，你说它咋不下崽呢！”
一凡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
这还真是奇怪了，怎么他存放在电脑上的攻击脚本还会自己学习，和他编写和攻击方案不太一样。
江山喘息了半天才缓过劲，他走过来问一凡进展如何。
一凡摇摇头表示很棘手，攻击行为他还能尽力进行抵抗，但是加密的手段揉合了三种加密算法，这就有些棘手了。
其中有一种加密直接成为了服务器中一项系统级服务进程，它通过探测搜索选择可利用的目标，随后利用某种未知的漏洞来进行进行提权，并对系统文件进行加密，破坏系统。
一凡试着关闭了几个端口，然后让服务器连线运行，服务器很快就再次掉线。
反复几次，一凡停下来闭目思考，把江山急得团团转也不敢打扰他。
时间慢慢流逝，帅华负责的服务器也支撑不住宕机了。
看到帅华站起来，江山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二十九台服务器全部阵亡，这在原来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运营部可能已经发现这边服务器出问题了，只要他们通报给家富，一切都完了。
“啪！”
一凡忽然拍了一下手掌，他再次进入系统，在一大堆文件夹里翻找着，“帅华，我想到了。其中一个加密软件应该用的是私钥加密。
提取了加密样本程序，一凡反编译后，跟他猜测的完全一样。
但是这个私钥藏的极好，一凡只能让帅华和他一起进行挨个查找尝试。
江山看了一下手表，从最后一台机器掉线到现在过去了三十几分钟，不出意外，家富和他的爪牙布袋应该就在来的路上。
一分钟不到，江山听到了很急的脚步声，他悲戚的看了一凡，又看向门口。
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家富也不是布袋，而是大仓，紧随大仓的是一个漂亮的少女，那应该就是CC姐了。
在老大面前家富和布袋也不敢造次，他们比江山还要紧张，一眼怒容的看着江山。
江山硬着头皮走过去，把情况老老实实的向老大作了汇报，然后毫无底气的说一凡和帅华正在努力抢救。
“告诉他们不要急，只要能恢复正常就行，多花点时间也不要紧。”大仓安抚了江山，和CC姐一起走到一凡和帅华身后，默默的看着。
通过屏幕的反光，一凡看到了CC姐就站在他的身后。
他吸了吸鼻子，熟悉的荷香丝丝缕缕的钻入他的鼻孔，让他感觉就像站在一片荷花盛开的池塘边，让他心旷神怡。
“有没有头绪？”
一凡摇摇头，“这是一个高手所为。”想了想，一凡更正了自己的话，“不对，应该是一个团队所为。很麻烦！”
“CC，给他们倒杯水。”大仓平静的说道。
家富和布袋对视一眼，心情十分复杂，大仓的平静他们是领教过的，越是这样越表明他内心是极度的愤怒。
出了这种事，大仓完全可以当作一个很好的借口干掉他们，然后把这个最赚钱的买卖直接掌握在手里。
而且大仓让CC姐给一凡和帅华这两个小子倒水，而不是让家富、布袋，或者江山去，这本身就表明了大仓的态度。
机房里除了鼠标和键盘发出的声音以外，安静的可怕。每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凡和帅华两个身上。
一杯温水放在了一凡面前，一凡眼光下移，看到了CC拿杯子的手。
这是一凡遇到肖麦后，第一次这么近，可是他却不能有丝毫的表示。
&姐把杯子推到一凡面前，小拇指无意的在一个按键上轻轻压了一下。
这个小动作被水杯挡住，只有一凡才能看到。
这是个提示？
一凡马上在命令行窗口输入了肖麦按压的那个字母，系统提示出了以这个字母开头的几个命令。
凭直觉一凡在其中选择了一个命令，他立即在命令后添加了几个参数，等他按下回车键，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私钥的藏身地被他找到了。
“帅华，我找到了，在authorized_keys文件夹。”
后面的情形势如破竹，一凡和帅华分工协作，顺藤摸瓜三种加密被他们一一攻破。
恢复完被加密的系统文件，再打上补丁，服务器再次上线。
这时江山也带领着另外几个人按一凡的方法进行修复，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全部服务器投入了正常运转。
大仓的脸上波澜不惊，他回头把家富和布袋看了看，对CC姐说：“CC，请他们今晚到竹苑来。”
等大仓他们走后，江山才回过神来，扑到一凡面前就是一番感恩戴德的话说个不停，最后他请一凡千万记住晚上在大仓面前美言几句，为兄弟们寻条活路。
一凡哪有心情说话，他从椅子上溜下来，舒服的躺在地上。
帅华向江山要了支烟，点上后就靠着墙坐下，美美的抽了起来。
这时候也没人搬出管理规定，说这里不能抽烟的话了。
“你们回去洗个澡，休息休息，晚上还要去大老板那里。”江山和颜悦色的说道。
江山的巴结讨好，帅华却并不领情，他拍拍自己的腿，“你看我还挪的动吗？”
四个小时的高强度体力脑力劳动，一旦放松下来，真是动也不想动。
这两个人能被大仓请到竹苑，江山是无论如何不敢得罪。他让高俊把开发部的人全部叫来，然后把一凡和帅华抬到椅子上，五六个人一组，抬着椅子把一凡和帅华送回了宿舍。
确认门已经反锁好，两人双双钻进卫生间。
帅华拧开了水龙头后，就劈头盖脸的小声报怨起来，“我说凡哥呐，至于搞这么复杂嘛，我差一点都绝望了。”
“你以为我不绝望，我特么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看一凡不像是开玩笑，帅华问道：“这不是你搞出来的吗，怎么连自己都搞不定，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凡洗了把脸告诉帅华，他推测这次攻击是有人借他的电脑发起了更复杂的攻击，他甚至怀疑自己家里的电脑已经被人控制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
一凡当然有怀疑对象，但他不想告诉帅华，这些他只能藏在心里。
竹苑是家富办公楼后面的一片拥有江南气息的建筑群落中的一间小楼阁，等一凡和帅华到时，大仓正在和CC姐在下面的小亭子里饮茶聊天。
见到一凡和帅华来了，大仓笑眯眯的向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然后伸手向旁边的椅子指了指。
“年轻有为！我很喜欢你们。”
一凡和帅华免不了客气了一下，他们的表现让大仓很满意，“今天辛苦了，我也破个戒，和你们喝几杯。”
不多时，台面上的茶具撤去，一桌子丰盛的江南风味摆了上来。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富甲天下唯扬州，人杰地灵是淮安，淮扬菜与鲁菜、川菜、粤菜并称为中国四大菜系，我却独爱这淮扬一系。”
这时CC捧着一只白瓷酒瓶走了进来，“如果没有这雄黄酒作伴，怕是这淮扬菜也少了几分味道吧。”
大仓听后含着笑意点着头，“CC，我真的怀疑你是个卧底。”
“卧底？偷你酒的卧底？”CC一边斟酒一边问道。
“你婶婶给你了什么好处，天天把我看得这么严。”
“婶婶还不是怕你不注意身体，让我照看着你，有错吗？”
大仓指着CC姐，手指抖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笑。
&姐把酒瓶放到一边，端坐在大仓身边，“古语曾说饮了雄黄酒，病魔都远走，但叔叔你也要少喝点！”
“嗯！我一定少喝点，免得你又到了那个老婆子跟前告我的黑状。”
大仓手掌一翻，指着桌子上的菜肴，“来，不要拘束，随意点。”
一杯下肚，一凡咂咂嘴，这雄黄酒辣中带着一丝甜，真的很好喝。
&给大仓斟上一杯后，又劝了起来，“最后一杯了，不能再多喝了。”
“好好！一杯就一杯。”大仓举起杯子，和一凡和帅华碰了一下，说道，“我这杯慢慢喝，你们没人管，放开点！”
这雄黄酒是在黄酒中加入了磨成粉末的雄黄泡制而成，和黄酒一样喝的时候甘甜可口，后劲却是十足。
一凡这些天一直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在丰盛的酒菜面前也就刹不住，帅华则把雄黄酒当上了饮品，一口菜一口酒。
大仓很爱惜他那杯酒，往往小抿一下就放下杯子与CC说笑，并没有喝多少。
夜晚风凉，一凡正吃喝的来劲，一阵风吹过来，他直感觉太阳穴突突的乱跳，就再也坐不住了，身体开始摇晃起来。
帅华还想着取笑一凡，嘴还没张开，手里的筷子就掉在了地上，接着身体一软整个溜到了桌子下面。
大仓笑呤呤的让人把他们扶到位子上，他看着东倒西歪的一凡和帅华问道，“今天的酒菜还合口味吗？”
“酒是好酒，好喝！”帅华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嗯！”一凡头晕的厉害，不想多说一句话，只“嗯”了一声。
“我还怕招呼不周，怠慢了两位有功之人。”
大仓端起面前的酒杯小抿一口，微笑的说，“既然已经酒足饭饱，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想必二位不会反对？”
一凡头晕但脑子还算清醒，他咬了咬舌头，问道：“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好！”大仓把手里的酒杯有力的放在桌面上，身体前倾，一字一字的说道：“干掉江山，我让CC扶你们坐他的位置。”
一凡当即就楞住了。
视人命如草芥，那是大仓的本色。
他和帅华可是良民，这不是逼良为……不能干。
杀人呐，这还是小事？
说的轻巧，你行你来，找我们干嘛！
这种事一凡没做过，以后也不会做。
有了打算，一凡就借着酒醉，摆摆大着舌头手说道，“说笑了，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
趴在桌子上的帅华也结结巴巴的说道：“就是有力，一个大活人咱们也下不去手呀！”
“为什么不让……”一凡想到家富，还有他的手下布袋，这些恶棍干这种事那是本行呀!
随即一凡就理清了大仓的用意，感情这江山应该是家富的人，大仓想让一凡和帅华当他的钉子，只要取代了江山，也就间接掌握了家富的在线博C业务。
说不定，再过些日子，家富手里最赚钱的这门生意就要换主人了。
老毒物，拿我们哥俩当枪使，你的算盘打得够响的。
“不愿意？还是做不到？”
大仓手里捏着酒杯，手背上的青筋由于太过用力都突了出来，就像几根丑陋的蚯蚓。
第175章 一粒红豆
大仓说话时脸上透着老男人的温和与从容，眼睛里的光芒却让一凡无法直视。
在大仓这个杀人如麻，纵横江湖多年的大魔头面前，适时降低姿态，暴露出自己的胆怯，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这次一凡是真的大舌头了，“我们……有么好处？”
大仓笑道：“你们不用住地下室！”
这就是好处？开玩笑不带这么开的。就不提提钱吗？
一凡不缺钱，但这是帮大仓铲除异己，相当于是对着家富眼里撒了一把沙子。这么凶险的活儿，多多少少大仓也应该表示一下，顺便也表明他哥俩不是轻易就能打发的人。
装作考虑一下，一凡晃着脖子把头抬起来，微眯着发红的眼睛看着大仓，“你是大老板，比……江山大，比家富大，这点好处……也——太小气了。”
“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讲条件的，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只会跟将死之人讲条件。”
帅华觉得这话说得有意思，抬头问道，“跟死人讲条件？讲……什么？”
“怎么个死法！”
一个冷战让帅华醉意全无，扭头看向一凡。
“我需要时间。”一凡也不敢再图口舌的便宜，马上应承了下来，因为CC姐正微笑着看着他，这还看不出点名堂，那他就真的醉了。
对付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就三两句话的事，大仓很满意一凡的态度，他站起来俯视着一凡和帅华，“我相信你们是聪明人，但是时间不要太长！”
示意不用CC姐搀扶，他又向一凡和帅华歪了一眼，对CC姐说：“他们少不经事，你盯着点。”说着在几个保镖的护卫下离开了亭子。
等他们一走，黑暗中闪出几个大汉，把一凡和帅华架了出去。
头倒是不疼，就是有些重，有些发木。一凡感觉到被抬了起来，然后身体飘飘晃晃，接着就陷入柔软之中。
在上学那会，年轻人就是图个新鲜，白的、啤的、红的、药的……什么酒没喝过，但今天这酒确实够劲。
等一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的八九点钟，帅华闭目揉着太阳穴，也早醒了。
这里并不是江山给他们安排的宿舍，他们的宿舍有股子潮湿的霉味，床板硬得能把人半夜硌醒。
忽然换到一个舒适干净的地方，让两人都想多躺一会儿。
有个黑西装的到来打消了他们的想法，催命似的让他们两人快速的洗漱完毕后，把两人带到了一间雅致的房间。
看到房间中间的小桌上摆着小笼包和豆浆，让一凡和帅华愰如回到了国内。
&姐走进来时，两人刚刚扫完桌子上的早餐。
“睡得怎么样？”
“还好！”
简单的问候完毕，CC姐向身后两个壮实魁梧的手下举起了手指，帅华像只可怜的鸡仔被拎了出去。
一凡起身要去阻止时CC姐说道：“你的朋友我们会好好的款待他，你早点做完，就能早点看到他。”
帅华挣扎吼叫声渐渐远去，一凡重新把目光放在CC姐身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
&姐的眼珠左右晃动着，一凡马上明白了，这里不是有耳目就是有监控，说话还是要小心。
“江山这人不老实，他在博C游戏APP里暗设后门，把公司的一部分收入转到自己的海外帐户上，他必须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一凡稍稍一想，朱小龙的名字就出现了，江山的手法和朱小龙原来干过的事一模一样。
他在心里感慨着，人呐，在金钱面前总是抵挡不住诱惑，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钱堆上。
“江山说他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他要钱有什么用？”
&姐淡淡的一笑，把一凡看得坐立不稳，“他出不去，但他还有家人。”
说起江山，让一凡唏嘘不已，这又是一个被贪念葬送的人。
江山原来在北美一家知名投行的网络工程部任职，是一名出色的安控专家，在一次南亚旅游时让他迷上了D博。
初尝甜头的江山虽然知道继续下去，结果肯定会是输，但他心存侥幸低估了这里面的套路，也高估了自己的控制能力。他想着每天赢个几百几千就收手，也不会把自己陷进去。
钓过鱼的人都知道，在钓鱼的时候先往河里撒点鱼饵，然后会更容易钓到鱼。而且，鱼饵的分量要掌握好，不能太多或太少。
在场子里，所有的赌徒都是鱼，当他们吃了送到面前的鱼饵之后，也到了起杆的时候！
连续一段时间只输不赢，已经赌红眼的江山再次加大下注金额，偶尔还真的能赢上几百或几万。
不知不觉中，他的下注金额越来越大，毕竟偶尔还是能赢的，江山的贪婪心理被无限放大了，赌本和赌注的不断加码让他越陷越深！
踏出了第一步，就陷入了一个设计完美的圈套，一环接着一环，让江山万劫不复。
在江山欠下家富三百多万后，家富给他算了一笔帐，连本带利要还九百多万，而且这个数字每天都在往上滚动。
江山在公司里也算高管，一年的薪水有一百万出头，可是在这个天文数字面前，他就是倾家荡产也还不上。
一阵毒打之后，家富给他指了条活路，于是江山就成了这里的线上博C业务的大主管。
而这一切不过是家富设的一个局，他需要江山这样的人。
家富原来开了三家场子，生意也还过得去，自从大仓施展手段整合了这里的各方势力后，就把分散在各个势力下面的赌C生意交给家富打理。
但是周边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有这方面的业务，竞争十分激烈。
线上业务不受地域限制，辐射面更大，家富就把新的利润增长点放到了高速发展的网络上，但这又需要强大的APP开发和安全保障团队。
从架构稳定性到数据库设计到前端配置，再到防御攻击到反IP追踪，难度要比很多游戏公司高多了。
这是赚钱的暴利生意，暴利会带来大量麻烦，同行之间的互相碾压就让家富吃不消。
他需要一个强大的技术团队为他的线上业务作后盾，但是东南亚一带符合要求的人才很少，当地人对于软件和网络工程似乎天然不敏感。
阿三虽然盛产码农，但他们的性格和能力都不太能够产生生产力，并且文化上的差异较大，是阿三码农不能逾越的障碍。
历史经验多次告诉家富，如果不知道坑谁，那么坑老乡，是最容易的。
国人工作努力，对于加班的容忍度，对于工作强度的耐受，性格上的温和忍让，都是很好的选择。
所以他就把目标放在了国内。
而为了能够骗到这些人才，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工资，是必不可少的。
一般的程序员，如果有五年左右的经验，按照技术栈不同，一般正常的价格是一万五到三万人民币以上的税前工资。
家富开出的价格是三到五万，做五休二还包食宿，年底视工作性质还发三到六个月的工资当奖励。
码农们在编程的世界中很聪明，但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人往往很天真，在高薪诱惑面前，很多人都心动了。
心动不如行动，怀揣着梦想买了机票，主动的掉到坑里。
敢做博C的人，都不是善类。
家富没收了他们护照和身份证，辱骂，恐吓，L体视频，殴打，他有的是方法让这些人放弃幻想为他做事。
所谓的做五休二，也全都是谎言，每天工作12小时两班倒，一个月有一两天的休息时间就是格外开恩了。
他们一举一动都有监控器盯着，与传销非常相似。
辛苦一个月，到发工资的时候，这些人发现工资数目和许诺的一样，但是以当地货币结算的，五万也就相当于内地的两百多块钱。
这时他们后悔了，发现被骗了，但是在这个人地两生的环境，就是能逃出去，也摸不到回家的路。
想求助，但是谁又敢帮他们。
然后这些人就像黑砖窑里的工人一样，麻木地被逼着输出代码，一天一天的榨干他们的价值。
线上生意做大了，自然就有人眼红，同行马上就花钱雇了黑客对家富的线上服务器进行攻击，三天两头让他的业务停摆，于是正好来场子潇洒的江山就成了家富的目标。
有了江山这个技术大牛人，家富的在线业务这两年多已经超过四号D品的利润，对于这种风险小收益惊人的业务，大仓早就有了踢开家富自己亲自接管的念头。
可是大仓也是投鼠忌器，他的势力如日中天，风光无二，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但他也知道暗中觊觎他的人大有人在。
如果处理不好，惹上一身骚还是小事，性命能不能保住才是大问题。
老谋深算的大仓暗中做了很多工作，他不仅知道每次上交的资金被家富吞没了三层左右，还知道家富背地里也在壮大自己的势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自立门户。
这是大仓不能容忍的，他掌握到家富的确凿证据后，一直在寻找时机除掉家富。
但是硬来必定又是一场血光之灾，大仓也是求财，如果搞到最后让其他地方趁机抢了生意，闹个人财两空那就成了笑话了。
瞌睡遇枕头，这时候一凡和帅华出现了。
经过CC姐对这两个年轻人的一番考察和摸底，大仓决定让这两个年轻人来实现他的设想，先从内部慢慢夺取家富线上业务的控制权，再寻个借口废了家富，兵不血刃平稳的完成对家富业务的全盘接手。
……
“我说了这么多，你也清楚其中的利害。这事如果办砸了，后果你很清楚！”
一凡很失望，肖麦在他面前还是CC姐，一点也没有表现出相逢的喜悦，说话也是冷冰冰的，让他想趁机一述衷肠的想法彻底落空。
“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再考虑怎么又快又好的完成任务。”
&姐站起来，终于露出了微笑，她向一凡伸出手，“祝你马到成功！叔叔那里还等着你的好消息，不要让他失望。”
“你要保证帅华的安全！”一凡屁股都没抬，伸手敷衍的和CC姐握了一下，但是CC姐却在握手的一瞬间用力捏住了他的手。
就在一凡诧异之时，CC姐松开手，转身走了出去。
一凡双手放在裤兜里走到门边，不出所料门外站着好几个人。
等取下眼罩，江山这个矮胖子正坐在一凡对面。
江山神秘的告诉一凡，大仓对这次网络攻击很不高兴，他把帅华送到家富那里当了网络顾问，让帅华根据自己的经验，帮家富重建一个新的备用服务器机房。
江山眼红帅华的同时，也为一凡感到惋惜，“你的能力不比帅华差，怎么你……”
一凡瞧了瞧江山，苦笑着说：“我怎么知道。”
“这外行就是外行，要我说呀，你才应该去当那个顾问。”江山自觉这话伤了一凡面子，他给一凡丢了一支烟，说道：“伴君如伴虎，你跟着我也挺好，只要你工作做的好，我会罩着你的。”
罩我？一凡只能在心里笑得心肝乱颤，自己都是个泥胎还不知道，还想罩着我？
江山坐在一凡旁边，帮一凡点上烟问起了大仓宴请他们的细节，一凡也不隐瞒的如实相告。
“喝了雄黄酒？”
江山夹着烟沉思了起来，过了片刻他问一凡后面的情况，一凡说后面就一觉睡到大天亮。
“以后那个雄黄酒还是要少喝，记住我的话！”
“酒有问题？”一凡看江山说的郑重，就多问了一句，但江山只是用力撇着嘴向他摆摆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帅华走了，一个人在房间里一凡还有些不习惯，少了帅华的三寸不烂之舌，房间里连点生气都没有。
一凡关上灯坐在床上抽烟，他在黑暗中从裤兜里摸索着，把一个揉得很紧实的纸团捏在手里。
这是肖麦与他握手时，推到他指缝里的。
把纸条慢慢在手心展开，借着烟头上的微光，上面两行娟秀的小楷让他倍感亲切。
“不要自作主张，除了我，谁也不要相信。麦字。”
虽然舍不得，一凡还是用烟头一点点的把这张小纸片烙出无数个小洞，直至剩下手指捏着的一点，一凡才把它搓成米粒大小丢在烟灰缸里。
惆怅的在腿上拍了一下，一凡感觉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他用手指感受了一下，然后打燃火机，是一粒红豆，在火光下越发的鲜红透亮。
第176章 抓住把柄
江山给一凡安排的是开发部的一个小主管，但待遇和普通人没什么，也是坐在小小的格子间。
今天一大早江山就让他对几个APP的源代码过滤一遍，因为里面的内置广告模块总是被劫持无法显示，有时候还被替换成别的广告。
广告劫持这种流氓行为在网络上很普遍，不管是电脑还是手机上的浏览器，在每个页面的最下方也是各方争夺的战场。
运营商通过数据包替换成自己的广告，各种管理软件厂家也会把自己的广告嵌入在这里，没想到博C的APP也被人家玩的不成样子了。
通过内网，一凡调取了他负责的四个博C游戏的APP源代码，打开了AD广告模块。
随便看了几段代码，那些粗鄙不堪不过脑子的代码就让一凡直皱眉头，这都是在哪里找来的码农。
根据经验，一凡认为广告模块被劫持最经济的做法就是用Script标签，因为这样代码简单好维护。针对这种行为一凡写好了反劫持JS脚本，引入到每个广告模块中。
在模拟器里把几个APP跑了一遍，确认已经能对劫持行为免疫后，一凡又整理了一份对应的服务器安全配置项列表。
把这些全部打包发给江山后，一凡也没闲下来。
&姐说过，江山通过博C游戏APP往他的帐户中转帐，这个流程是怎么干的，一凡很有兴趣知道。
但是他负责的四个APP里看得眼睛都酸了，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一凡借口查看工作，让他手下把他们负责的代码全部提交过来，然后又对照着他电脑上的代码仔细的过了一遍，也是一无所获。
这就有意思了，江山是用什么方法能做的无影无踪的利用APP把玩家的钱转走的。
一凡找来一个码农，问起了内购和充值这部分的实现方法和流程，这个码农告诉他，这一部分他们只负责留下接口，代码是有江经理自己亲自完成的。
原来鬼在这里！
江山给一凡这个小主管的唯一权限，可以直接访问资料库，除此之外他和那些码农完全一样。
一凡打发走了码农，把一个已经发布到应用市场的博C游戏APP从资料库里下载到本地。
反编译了这个打包好的APP，一凡调取了内购充值模块，代码呈现在他面前，一凡就察觉出了毛病。
这部分的代码和他写攻击软件的思路几乎一样，把各种变量和引用写得晦涩至极，完全违背了代码易读的原则。
事若反常必有妖，既然江山的尾巴已经露了出来，一凡就很耐心的阅读着这些代码。
在慢慢理清了江山盗取玩家资金，然后再转入自己帐号的整个过程，江山的尾巴到此已经被一凡抓在手里。
有了把柄，这江山就算是完了。
大仓对一凡的要求是，让江山死！
死的通常意义就是去下面陪阎王爷喝茶聊天，但一凡不会做这种事，他理解的死是让江山从他的位置上滚蛋。
如果到时候大仓为此找他麻烦，他大可以说双方在对死这个意思上理解有偏差。
反正大仓就是想夺取控制权，只要能把江山搞下来取而代之，江山和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和气才能生财，相信大仓也不会和他“一般见识”。
有了江山的把柄，一凡现在就要考虑怎么搞掉江山，那矮胖子是家富的人，如果处理不好，到大家摊牌时大仓为了撇清关系让一凡顶上去，那死的就是他一凡，这事必须要到万无一失。
“有事吗？”
江山看着电脑，一手还在拿桌子上放的薯片，看到一凡进来，他拍掉手上的薯片碴，请一凡坐下。
一凡告诉江山，安排他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但是他在打包发布的APP里发现了一些异常的代码，就过来问问这些代码是怎么回事，说完，一凡观察着江山的表情。
江山把一块薯片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他也在观察着一凡的表情，猜测一凡是不是意有所指。
“哪部分的代码。”
“关于玩家充值和内购的！这代码写得太复杂了，我有很多地方没看明白。”
一凡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让江山以为他只是对代码有疑问，而并不清楚这些代码中的特殊作用。
“你是说你反编译了APP?”
一凡点点头，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作为一个程序员，不挖根刨底就是一种折磨。”
“了解，都一样！”江山抓起放在桌子上的薯片，来到了一凡的电脑前。
一凡故意把椅子移开，两人都贴近屏幕看着上面的代码
把那些有问题的代码框选后，一凡说道：‘看，就是这些。我怀疑有人在我们的APP里做了手脚。’
江山伸入薯片袋子里的手停了下来，他盯着一凡问“做了什么手脚。”
一凡对视着江山说：“有人在盗取公司的钱，然后转入一个未知的帐户。”
江山的眼睛虚闭了一下，他看着一凡半天没说话，一凡也保持沉默看江山怎么来个自圆其说。
“这事你不要管，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哈！果然有鬼，被我抓住了。
一凡摇摇头，“不行啊，家富哥要是知道了，会要了我的命，这几个APP可是由我负责的。”
“那这几个APP就不用你负责了！”江山的手从薯片袋子里抽出来，准备拿起鼠标关闭代码窗口。
一凡按住了鼠标，“你不会想隐瞒吧！”
“我是为你好！傻小子。”江山脸上的笑很僵硬，他推开一凡把窗口关闭，然后警告一凡不要再提这件事。
“是你搞得鬼！你为什么要在APP里写入这些代码？你是在为自己捞钱？胆子也太大了，不要命啦。”
一凡的话里边推带拉，想让江山明白，他并不是想把事闹大，只是想得个明白。
“是，是在捞钱，但不是为我。”江山显然被一凡惹火了，“我是为你好，你如果嫌命长，你尽管去告诉家富，到时候看是你死还是我完蛋。”
这话让一凡有些摸不准了，CC姐已经告诉他江山通过APP把钱转到自己的帐户上，怎么这时候江山底气这么足，根本就不怕一凡把这事捅出去。
一凡决定再试探一下。
“别拿死来吓唬我，如果真是在监守自盗，我不会说出去，但是你要把这些代码清除掉。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江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咬牙瞪着一凡，“吓唬你又怎样？”
“想知道？”
一凡得意的笑着，他一点也没给江山面子就把他推到一边，然后打开一个文件夹，把里面的一个音频文件发送到江山的电脑上。
“回去听听吧！我们刚才所说的话可都录下来了。”
“你！”江山一口所憋在胸口，把脸胀红了。
“别耍花样！这段音频我有备份，你千万别昏了头做傻事，否则这段音频就会散发的到处都是。”一凡拿起桌子上薯片吃了一块，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江经理，你也知道我在网络方面有那么点牛叉！”
江山不想再看一凡的笑脸，这人太无耻了。他扭头看着一凡的电脑，屏幕上方不仅有摄像头还有一个内置的麦克风。
大意了！被这小子阴了一把。
“走，到我办公室坐坐！”
江山冲那些伸出头往这里张望的码农们吼了一声。“做你们的事，看什么看？你们这群呆鹅，活该一个月拿五六万的废纸。”
“喝茶还是吃点东西？”
江山打开柜子问一凡，一凡看着那柜子里装满了各种零食，难怪这江山长这么胖。
“喝茶吧！”
一凡拿着茶杯慢慢品尝着，江山抱着一袋麦圈一把一把的往嘴巴里送。
双方保持了五六分钟的沉默，江山开口了，他问一凡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活命，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这不管在哪里都是大忌，我这点操守还是有。”
江山才不信一凡的鬼话，他问一凡是不是大仓指使他这样做的。
“你想多了。我这是替你着想！要是大仓指使我干的，我也不会来告诉你。找个机会我直接向大仓报告，你就死的透透的，我又何必在这里跟你磨嘴皮子。”
事情比一凡想像的要复杂，CC只是说江山把一部分钱转到自己的账户上，但经过刚才的争吵，一凡相信这只是一个表象，后面还有隐情。
江山也从最初的激动中缓和下来，他双手搓了搓，一脸真诚的看着一凡，让他就此放手，不要在纠结那些可疑代码。这件事到此为止，至于为什么要在APP里写那些代码盗取玩家充值的资金转帐到其他帐户，他不能说，这是个秘密。
好不容抓到一点东西，说放弃那是不可能的，一凡呼了口气，问道：“你不用说，是我自己猜的。你后面是不是有人？”
江山扭过头去，盯着墙上的规划图一言不发。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把手伸到这里，连江山都不敢说不出来。
一凡看着江山的后脑勺，把几个名字在脑子里转了一遍。
家富不可能，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生意，玩这种左手换右手的把戏，可能性几乎为零。
家富的手下布袋倒有可能，自从第一次见到布袋，那家伙明里暗里的给家富上眼药，对家富的位子也有野心，他要插手进来也有可能。
大仓那边还指望他来搞定江山，让他取而代之，大仓的可能性也要排除。
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布袋了。
想到能在搞定江山的同时还能除掉布袋，这一箭双雕的买卖很划算，一凡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江经理，是布袋让你干的吧！”
江山腾的一下站起来，他强忍着没有发火，只是拿眼睛向墙角处的摄像头看了看，示意一凡说话小声点。
小声就小声，反正你的尾巴攥在我的手里，跑是跑不掉了。
一凡慢慢站起来，走到摄像头的下面，小声说道：“江经理，说实话你人不错，对我和帅华也挺好。我也不想为难你！这事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也算是跟你捆在一起了。我现在也很为难呀！你说我该怎么办？”
把球抛到江山手里，江山也是一筹莫展。
他在办公室里背着手转了半天，最后决定拉一凡下水，“把你的帐号告诉我，我给你一份。”
江山考虑了几种方案，一凡是CC姐推荐过来的，前一天还被大仓请到了竹苑，鬼知道在那里大仓和一凡做了什么交易，这个一凡他不敢轻易动手。
既然不能拿一凡怎么样，那干脆拉下水，这世上谁不喜欢钱，只要用钱堵住一凡嘴，就能把这事摆平了。
“听说你原来是在大学里当老师，还做过系主任，一个月顶破天有个两三万吧！我只要把你和帐号放到APP里，保守估计一个APP每个月会有三四万的进帐。”
江山看到他说出“三四万”时，一凡脸色发生了变化，他更加确信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解决办法。
走到一凡面前，用手搭在一凡的肩膀上，“你想想，我们现在运营的有十几个APP，每个都能给你三四万，这十几个APP是多少？嗯！这可是睡觉做梦也梦不到的好事呀！”
江山却忽略了一件事，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恰恰就是个不缺钱的主儿。他认为已经开出了难以让人拒绝的好处，但是那些好处在一凡面前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我考虑一下！”一凡现在有些拿不准下一步该怎么走。
情况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来个一箭双雕，而自己又能置身事外。
江山向一凡点头示意，这个年轻人可能是被他刚才说出的数字吓到了。这样也好，那就慢慢想想，以他对一凡的了解，一凡是会明白其中厉害关系的。
第177章 江山夜逃
江山等了两天也没见一凡有所表示，还以为一凡默认了他的建议。把窗帘拉开一道缝，江山看着外面的一凡，他回身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准备向一凡要帐号，刚拨出号码家富带着保镖就进了他的办公室。
见到家富就像老鼠见了猫，江山马上放下电话把自己的位子让了出来，请家富坐下。
家富双手支在办公桌上，用大拇指理着自己的八字胡，一脸嘲讽的看着江山，把江山看得很不自在。
“说吧！”
没头没脑的话，江山也不知道家富要让他说什么，茫然的看向家富，嘴巴抖了抖又没胆量问，只好又低下头，等待家富进一步明示。
刚低下头，江山感觉腿弯处被人从后面踢了一下，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接着两根皮带照着他的头、后背打了起来。
江山知道家富的脾气，只要一出声，后面的招式会更让他痛不欲生。他双手撑地，咬着牙忍受着皮带的抽打。
直至后背已经麻木，头皮也被打出几道口子，满脸是血的江山才抬头说道：“家富哥，我哪里做错了？”
“你什么也没做错，是我打错了？”家富抓抓耳垂，又扣扣眼皮，向江山招手，“赶快起来，到我这里来，让我给你擦擦血，再给你道个歉。”
江山的头皮阵阵发麻，不怕半夜鬼敲门，就怕家富说反话，他哪里敢真的站起来。江山快速着眼珠子转动，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想来想去，也拿不准是服务器被攻击的事，还是一凡把他在APP中植入盗钱代码的事说了出去。
既然家富没有明说，那自己也只能装糊涂了，免得说的不对板，自找麻烦。
“家富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还请您给我说个明白话。”
家富示意手下住手，他走到江山面前蹲了下来，一手捏着江山的下巴，左右拧了两下，看着江山脸上的血“啧啧”了两声。
“天盛对面的杂货铺是个什么情况？”
“杂货铺？”江山不解的目光马上招来了家富的一巴掌，把他打翻在地。
家富站立起来一脚踩在江山的腰上，他拿出手枪上了膛对着江山，“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讲不清楚，今天我就打烂你的猪脑袋。”
爬在地上的江山扭头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像狗一样爬到家富的脚边，抱着家富的腿哀求起来。
“家富哥，是我不对，是我贪嘴，我错了！”
说着江山就左右开弓，把自己的脸巴子扇得啪啪直响。
家富把枪顶在江山的脑门上，“就是贪嘴这么简单？我看你还是不老实。”
身后家富的保镖已经走到了江山的身后，江山能听到金属抽出来时发出的丝丝声，他身体抖动着打了个冷战。
江山指了指墙边的柜子，“家富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您！”
看到家富向后面的保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江山小心的站起来，把柜子打开，里面放满了零食。
两个保镖走过来，把零食的包装袋全部撕烂，把薯片、甜麦圈、雪饼抖了一地。
家富还不放心，走过去又检查了一遍，这才把枪收起来，把江山踢了一脚说道：“你进来时我就讲过这里的规矩，不能和外界有任何接触，你胆子挺大呀，还敢找人帮你从外面带东西进来。”
“不敢了，再也不会了，请家富哥原谅我这一次！”
“念你这两年也帮我赚了不少钱，我暂时相信你说的是真的，等我回去再问问那个杂货铺有掌柜，看他怎么说。”
看到家富有放过自己的意思，江山爬在地上一个劲的向家富表示感谢，并发誓一后绝不再犯。
家富弹去手上沾着的一些薯片碴，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手说：“知错是好事，就怕你不长记性。你说，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长点记性呢？”
在办公室外面，坐在格子间的一凡也竖着耳朵听江山办公室里的动静，里面又是打又是叫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江山办公室的门打开，家富从里面摇着头走了出来，一凡收回目光，埋头胡乱的在键盘上按着。
在经过一凡的格子间时，一凡听到家富小声嘀咕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管不住自己的嘴，就是对不起父母哇！”
杀猪般一声惨叫从江山的办公室里传来，之后家富的保镖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面无表情的刚把刀上的血擦干净，放入腰带上的刀鞘里。
等家富和他的保镖关上了门离开，一凡马上跑到了江山的办公室里。
里面一片狼藉，各种零食和包装袋散了一地。
江山靠墙坐在地上，捂着手大口的喘着气，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血顺着胳膊在地上积了很大的一滩。
一凡马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把里面的烟全部倒了出来，然后揉烂烟纸，把烟丝收集在一起压在江山的伤口上。
江山啊了一声，用头不停的撞着墙，痛苦万分。
等烟丝止住了血，江山小心的松开手，一凡看到少了一根小拇指的手上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头，让他不寒而栗。
把江山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内衬撕成条状，一凡帮江山把伤口包扎好，然后默不作声的陪在江山身边。
“看到了吧！这帮人就是这样，人性在他们身上根本就不存在。”江山惨笑着看看自己的伤口，“这些人会有报应的。”
一凡示意江山小点声，注意头上的监控，小心再把家富那些恶棍手下给招来。
“几点了？”
“还有十分钟八点，快下班了。”
作为经理，江山等下要与倒班的人作个交接，还要按规定进行一番训话。以他现在这种状况，不但面子上不好看，还会把人给吓到。
一凡就劝江山先回房休息，交接班的事就由他代劳了
江山摇摇头，拒绝了一凡的好意，“你还嫌我命长是吧！要是传了出去，那不是火上浇油嘛，恐怕就不是剁手指这种小儿科了。”
离开江山的办公室，一凡回头看了看，江山忍着痛站起来坐到办公桌前。
看到一凡还在往这边看，江山起身关上了门。
一凡担心江山想不开自我了断，就一直关注着江山那边的动静。
当倒班的人过来后，一凡就在外面敲门喊江山出来交接班。
敲了四五次，一凡差点就要撞门而入时，江山才走了出来。
虽然打理过头发，也把外套穿在了身上，但江山浑身散发的血腥味还是很重，重重包裹的手上还在往外渗着血，头上的几道狰狞外翻的血口子让倒班的人顿时傻了眼。
做完交接班，江山连饭都没吃就回了房间，一凡拿了些食物江山也没开门，只是隔着门说他已经睡下了。
今天江山的遭遇让一凡怎么也无法入睡，家富让自己的手下大鬼一枪干掉南亚千王只是一瞬间的事，还没反应过来千王就倒在桌子下面，也没看到被打爆头是个什么样子，对一凡来说也没什么视觉上的刺激。
江山就不一样了，这是个天天和他在一起的人，这一段时间的交往，一凡感觉江山人倒不坏。
虽然大家各为其主，但看到江山那血淋淋的惨样，一凡还多少有点心悸和同情。
家富的毒辣又给一凡上了一课，在这里做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之前肖麦的提醒真是太及时了。
想到肖麦，一凡从床头柜里把他小心收藏的那粒红豆又拿了出来。
鲜红浑圆，晶莹如玉的红豆被一凡握在手心里，他仿佛和肖麦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凡闭上眼，感受着这粒相思子传递给他的温暖。
“叮铃……”
还没等一凡睁眼，一只手就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嘘——安静！”
听出是江山的声音，一凡放下心来，他让江山把手拿开，有什么事慢慢说。
“我就知道你有问题，还在门后放了两根铁棒作预警。”江山的手加了力道，“说，你是为谁做事？”
一凡试图掰开江山的手，但是他发现江山的手劲很大，就像一把铁钳卡在脖子上，让他呼吸都很困难。
“江山你疯了，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想干什么？”
感觉脖子稍稍松了一下，一凡用力翻身，滚到床下。
江山并没有后续的动作，在黑暗中一凡看到江山在房间里四处摸索，然后向一凡藏身的位置小声说道：“出来吧！我有几句话要说，说完我就走。”
“江山，你别想不开。”
“胡说什么？谁想不开了！”
江山看到一凡坐在地上，也盘膝坐在他的对面，黑暗中江山的眼睛发出闪闪的光芒，让一凡感觉对面的不是江山。
“告诉我，你是不是中国特工！”
一凡笑了起来，“你看我像吗？我要是的话，你能制住我？早就一脚踢断你的那几根小排骨了。”
江山挠挠头，侧着脸看着一凡，他并不相信一凡的话，
“你的确不像，但是你的表现却让我不得不对你有所怀疑。”
黑暗掩盖了一凡惊讶的样子。
他回想着自己从第一次见到江山以来的每个细节，没有发现他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这江山是怎么看出来他有问题的。
“那个CC和你上一伙的？”江山在黑暗中问道。
这话一出口，一凡更是如雷轰顶，这是江山在使诈套他的话，还是真让他看出来了。一凡咬着嘴唇顿时有了干掉江山的想法，慢慢开始在手上积蓄力量，准备瞅机会发起攻击。
“别做傻事，你想干掉我没那么容易。别看我丢了一根手指，对付你我让你一手一脚你都不是我的菜。”
“江山，你是不是伤口感染发烧了，把脑子也烧坏了？”
处于弱势时，对付强敌最好的办法就是示之以弱，然后伺机而动，这是一凡和帅华在篮球场上干架时的心得体会，他要拖延时间，找到对付江山的办法。
“还跟我打太极！你不说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咱们认识一场，我来和你道个别。”
这种道别方法一凡真是尝到鲜了，他问江山是不是准备逃跑，这里守备森严，况且还在地下室，就是能出去，也会被守夜的人打成蜂窝。
“这不用你操心。我出去也不是一次再次了，闭着眼都能出去。”
既然是超人，一凡还多情的担心什么，他巴不得江山赶快走，越快越好，走得远远的。
如果真的被外面的守卫打成蜂窝，一凡现在也不会再同情江山了。
看到一凡保持沉默，江山就叹口气站了起来，“傻小子，做事要有你在网络上那股精气神，你就会更好的保护自己。”
说完江山把一件东西丢在一凡怀里，“送给你，如果用的上也不谢我。”
身形一晃，江山消失在黑暗中。
一凡感到莫名其妙，走就走还送什么东西，这江山行事挺古怪的。
江山给的是一个小巧的优盘，一凡拿到手里两指一搓就知道是什么。
“快！把住所有出口，你们几个去把他给我拎出来。”
布袋沙哑粗俗的嗓音让一凡马上钻到床上，他把优盘塞到铁床的钢管里，然后听着外面的动静。
“老大，人跑了！”
两声耳光的声音过后，又传来枪声，布袋大叫了起来，“果然特么的有问题，赶快发出警报，让搜索队出发，全城翻个面儿，也要把那个江山给我找出来。”
鸡飞狗跳的忙了一宿，一大早一凡和所有住在地下室的人都被押到了外面的小广场，整整齐齐的站好了队伍。
布袋一脸油光的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你们昨天晚上谁最后一个看到江山的，站出来。”
这话问的没有水平，接触江山的人多了，难道大家回头还对个时间，确定个顺序？
一凡心里正在对布袋的话咬文嚼字，忽然想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江山，他向布袋看了一眼，马上低头暗骂起来。
这江山真不是个东西，要是有人发现他晚上逃跑之前还到过他的房间，那麻烦就大了。
好在大家都不傻，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见过江山，布袋对此也没辙，他随便挑了几个人问了问，然后又一脚把这些人踹回到队伍里去。
和夜班的交接完毕，一凡坐在格子间里打开一个文件装装样子，然后就开始分析江山的背景。
听江山的话他应该也是渗透进来的人，昨天家富找到他，让江山感觉到自己可能要暴露，所以连夜就逃了出去。
幸亏江山逃了，他知道自己和CC之间的秘密，这可是致命的。
一凡感到不可思议，他在江山面前只和CC接触过一次，怎么江山就看出来他和CC有联系。这个江山真是特工？
第178章 码农周东辉
过了几天没什么动静，江山的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家富和布袋也没来过，只有一个黑西装过来传了家富的话，让大家安心做事，不要胡思乱想。
但是坐在格子间里的一凡现在却无法安心，江山留下的优盘成了他手里的烫手山竽，他很好奇江山给他的优盘里有什么，又怕这是家富和江山试探他的圈套，目的是用这一出苦肉计来试探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
还是强按下这个念头。
他考虑如果这件事真是个圈套，就应该尽快把优盘交出去，向家富表明自己的清白，时间拖久了那就是黄泥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果这不是个圈套，那优盘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江山临走前说过，他“可能会用的上。”
以江山的身份，他管理着四个部门，这两年来应该知道不少的内幕，优盘里面东西对他来说也许真的有用。
初来乍到，江山到底是家富的爪牙，还是一个潜入者，这都是未知数。
肖麦已经提醒过，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她。
面对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多看少动才是正经。等有机会见到肖麦，向她求证一下江山的身份再决定怎么处置这块优盘。
权衡利弊后，一凡还是把优盘留了下来，与其交出去还不定能撇清干系，还不如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家富找他问优盘的事，大可以装聋作哑装，反正那时候黑灯瞎火，没有注意到一块小小的优盘也很正常。
优盘的问题暂时放在一边，一凡通过他部门小主管的身份，通过内网把十几个博C游戏的APP源码都搞到手，进行了细致的研究。
这些APP并没有什么高深之处，代码和普通的游戏差不多，只是为了套牢玩家，在里面内置了许多的里面除去江山在里面添加的盗取玩家资金的代码外，并没有特别之处。
从这些APP的设计思路上来看，玩家注册会员后都可以尝到一点蝇头小利，胜率一般都还不错，每天都在输赢之间控制着玩家能赢个几百几十块，当玩家上瘾值达到标准后，系统会按玩家输掉资金的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让玩家赢一把大的，然后胜负的机率就来个大逆转，就算你是小绵羊，照杀到底，有可能一夜就让玩家倾家荡产！
APP虚拟出几百几千个机器人玩家，里面有的赢了几十万，那都是机器玩家，跟真实的玩家半毛钱也没关系。所以不要去碰他，这些网络在中国就像传销一样在疯狂的发展下线，让下线从中获利。总有些赌徒认为，自己赢过钱，总是有那种投机的行为，研究一切方法去打败网络赌球和百家乐，老虎机，等等，最后都是以输而告终。
APP里还设置有积分系统，充值、买点卡、道具都有积分相送，当然如果是邀请好友注册，视好友注册后投入资金的多少还加倍送积分。
通过主管身份，一凡召集那些码农开了几次会，他利用社工方法从那些码农那里又得到不少APP里没有体现出来的策略。
每个APP里都会向服务器返回玩家帐户的各项数据，上了多长时间，赢了多少钱，都有详细的记录，系统自动根据情况来决定玩家的生死。
除非以前输了很多，否则不会一直让玩家赢。玩家今天赢了，下次系统就会过来绝杀，当然也不是一直跟着杀，连着杀几个三五次就会换别人。所以，任何人都逃不掉，除非玩一次就不玩。
针对有些鸡贼耍聪明的玩家，他们可能会投机取巧，想利用新帐号胜率较高的机会投机，这些也早有相应的对策。
每个新开帐户都有专门的分析人员查看，玩家以前帐户的名字，银行卡号，IP地址，邮件，所有信息，这边统统都会知道。
如果其中有一样是相同的，就判定这个新注册玩家是个老手，那么照杀不误，一分钱也不会让他赚到，总之，唯有那些赢钱的帐户，会稍微放松一点，但是这也是有限度的，最后玩家的收益永远都是负的。
积分虽然可以兑换筹码和购买道具，但那也只是吸引玩家的一种手段，当玩家的积分达到一定程度，系统就可以把这类玩家归为大肥羊，利用策略狠杀猛砍，不把他榨干是不可能的。
当然，任何APP都有抽风的时候，不小心可能会让玩家赢大了，这也不用担心，系统检测到这种情况会直接把玩家T出去了事，让这一把作废，找客服都没用。
在这段时间，一凡凭借自己深厚的编程功底和服务端后台技术，赢得了那些码农的信任，他们有无法问题也愿意找一凡寻求帮助，一凡也不像江山那样摆谱，来者不拒都很热心的解决，并指出码农理解不到位的地方。
时间一长，一凡不仅对开发部所有的APP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连那些码农的身份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有些是被虚假的招聘信息给骗来的，有些技术不错的是通过线上D博给套住，不得不在这里打工还债。
这些码农自己也知道，他们这一辈子可能就要在这暗无天日的环境里过下去，永无出去的可能。
其中一个叫周东辉的最为典型，他在下班吃饭时说起了他的经历。
周东辉之前在国内一家移动应用开发公司工作，三十出头已经做到了项目负责人，马上就会再进一步成为真正的管理层。
有了钱，他也开始迷恋上了网络游戏，在一次同行聚会上，有人向他推荐了一款网络分红游戏，他也就试着玩了玩，在一条不归之路上踏出了第一步。
周东辉玩了个把月，有输有赢，但是觉得在线博C玩得不尽兴，于是就趁着假期来到了这里，想亲身体能一下在真实环境中真刀真枪中的那份刺激。
当然，周东辉和大多数的D徒一样，不仅输光了带来的二十万，还欠了这里三万块钱，他被带到一个小黑屋关了起来。
到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从他在APP上注册帐号输入自己的信息之时，他就成了布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木偶。
第179章 空出来的位置
被关在小黑屋几天也无人问津，周东辉这时害怕了。
他听说过一些传闻，如果还不上钱可能被打，可能会砍掉身上的部件，也可能会死。在这个无法无天的三不管地带，死个把人就像死了只蚂蚁，没有人会追究山沟里一具尸体的来历。
周东辉怕死在这里，他把藏在鞋底的一枚戒指给了看管他的人，这是他完成一项价值近千万的项目后，总部特意奖励给他的，这枚戒指是十五克的千足金，上面还有一块极珍贵的田墨玉，据说价值不菲。
送上戒指又两三央求，看管他的人请来了布袋。
周东辉告诉布袋，他在国内月薪不菲，欠下的三万块钱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儿，只要他一个电话就能把钱还上。
布袋问他怎么证明，周东辉就要来了自己被没收的手机，打开手机银行给布袋看。
看到周东辉帐户里的钱，布袋笑得很开心，他对周东辉说，“很好，你现在欠我六十一万二千八百六十五块，马上还！不还就把你装到麻袋里丢甘南河里喂鱼。”
当时周东辉就傻了，都说职场难混，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他还不是应付自如，但是遇到布袋这种流氓，他却无言以对。
布袋逼周东辉写下欠条，周东辉这时也轴了起来硬顶着不写。
那些钱是他上班和赚外快积攒下来的，还准备结婚买房子，凭什么布袋一句话这些钱就变成了布袋的。
很意外布袋并没有对周东辉下黑手，他让手下把周光辉拎到另一间小黑屋，里面有个人光着身趴在角落里，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有个人还在旁边拍摄照片和视频。
“看到没有，如果不还就是这个下场。我们会把这些照片和视频发给他的家人、朋友、还有他的同事。你想不想试试？”
周东辉可丢不起这个人，他奋斗多年在他的领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打成这个半死的样子被放回去，他也没脸在原来的圈子里混了，但他除了自己的专业并无所长，回去又能干什么呢？
这时布袋让周东辉选择还钱还是像那个要死的人一样。
周东辉哪一样也不想选，他就站在那里发呆，跟行尸走肉没有区别，他已经要崩溃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里就是一个魔窟，一切都是他面前的这个叫布袋的人说了算，没有人来为他主持公道，也没有奇迹会发生，能让他坐上时光机器回到以前。
这时候布袋告诉他还有第三条路给他走，那就是留在这里打工还债，月薪五万。
周东辉一盘算，布袋恬不知耻的说他欠了六十一万，如果在这里工作月薪五万，那他干一年就还上了，一年后他回国照样过得风生水起，以后再也不来就是了。
一凡听到这里憋的尿都要出来了，他问周东辉，“月薪五万，那些废纸折合￥有几百块吧！”
“两百来块！”周东辉叹息一声，郁闷的吃不下饭了，他摆摆头，“六十多万！我看我这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你就没打算出去？”
周东辉暗淡的眼睛里没有看出任何希望之光，他左右看了看，小声对一凡说：“我到这里来了这么久，唯一能看到天空的机会就是在来吃饭的路上。这里到处都是铁门，守卫还有枪。”
“江山不就逃出去了吗？”
周东辉冷笑了一声，“江山？我看他不是死在外面就是被抓回来打死，早晚的事。”
他告诉一凡，曾经也有几个年轻人预谋了很久，也神奇的逃了出去，但听说有一个死在了附近的山里，他躲过了搜索队却没躲过这里的毒蛇，人找到时已经发黑发臭，肚子鼓得就像怀孕九个月的孕妇。
另有几个被抓回来后全部被布袋当着他们的面装进了麻袋，然后被丢到了城外的甘南河里。
周东辉看一凡人不错，就提醒他千万别往那方面想，这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混蛋，况且这是亚热带地区，周边丛林茂密，进了里面不是迷路饿死就是被蛇虫野兽当了零食。
周东辉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他只想在这里被岁月的钝刀子慢慢折磨死，他的遭遇一凡也不想再听下去。
虽然周东辉憋在肚子里的话还有很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全的倾诉对象哪里肯放过，差不多每天都在吃饭时和一凡聊着自己的郁闷和失落。
这个像祥林嫂一样的周东辉让一凡烦来胜烦，他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这家伙早知道玩D博是个坑，谁又没逼着你跳进来，现在才知道后悔，晚了！
为了远离周东辉的纠缠，一凡不得不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每天都被一个人不值得同情的人围着嗡嗡叫，简直就像唐僧在念紧箍咒。
况且开发部这边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供挖掘，继续待在应用开发部纯属浪费时间，最好想个法子转到网络维护部去，在那里，他稍微做些手脚就能把那些服务器全部控制在自己手里，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让那些服务器瘫痪或为他干点别的事。
这时候一凡又想起了帅华，如果帅华不是在家富那里组建备份机房，就可以让帅华再来一次网络攻击，到也网络部那些人搞不定时，他就以提供技术支持的身份进入机房，然后再找机会自荐留在那里。
真是不明白，肖麦为什么要把他和帅华分开，搞得现在做点事都束手束脚，很不方便。
接下来几天，一凡不管是工作还是晚上躺在床上，他都在想用什么方法能跳到网络维护部去。
要是在国内，想调换部门打个报告，只要证明自己有能力胜任新工作，对方部门也愿意，一般人事那边也没二话。
这个地方一凡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那个江山不逃跑，说不定和江山说说也能调过去，可是自从江山不在了，这里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
想到江山，一凡脑子里有个念头冒了出来，江山的位子已经空了不短的时间，怎么还没有人来顶替上来，如果没有上佳人选，他倒不介意试一试。
第180章 大鬼报告
大仓上次请一凡和帅华到竹苑，给他的任务就是让江山死。
现在江山逃跑了，跟死也没区别，大仓交给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按理说这是个夺取在线业务控制权的机会，大仓不会看不到。如果大仓不傻，那就应该趁机扶他坐上江山空出来的位置才是。
一凡也知道自己急没用，这里跟国内的大公司一样的毛病，一个有油水的关键位置，总要经过一番博弈才能推出一个可以被各方面接受的人选。
大仓那边有CC姐在，一凡就是合适的人选，至于家富和布袋那边还没有动静，他推测要么是到现在还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要么是已经有了目标，只是还没有按套路顺利的把人给骗过来。
总之，这里的工作处于惯性还在正常的运转，时间一长那是要出问题的，江山的位置不可能一直就这么空下去。
和一凡料想的差不多，江山一逃跑，空出来的的位置马上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围绕着江山的位置开始了角力。
这时候家富和布袋也正在为此事发愁，江山的出逃事实上已经打了他一记措手不及的闷棍。
虽然布袋已经加派了人手，也通知了周边的各个地盘通力搜寻，但这人就像从人间蒸发，到现在江山还没有找到。
不说江山到底带走了多少秘密他们不知道，就是江山那个位置一直这么空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江山管理的可是他们最赚钱的业务，真要出了问题，那每天巨大的损失会让家富肉疼。
而且家富察觉到大仓对在线博C业务很有兴趣，如果以此为借口说他管理不力，把这块业务从他手里划给别人，那家富真没有好的理由可以拒绝。
布袋向家富提出可以让一凡试试，当时服务器全部停摆，是一凡以一已之力挽救过来的，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他相信一凡有能力坐江山的位置。
对于这个提议家富却有些犹豫不决，一凡他是考虑过，江山出逃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一凡去坐那个位置，但是一凡的身份他还是有所怀疑。
大仓上次把一凡叫到竹苑，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那一凡是不是大仓打进来的钉子他也不知道，再说他派大鬼北上去查一凡的底，到现在也没回来。
在没有搞清楚一凡的背景之前，家富还是抱有一些谨慎，他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把一凡放到江山的位置上。
大仓这边也在关注着家富的动静，CC姐去问过了情况，但是家富只是作了简单的情况说明，更进一步的消息，家富也小心的打着哈哈没说个透底的话。
说江山是卧底，大仓才不信家富的鬼话，他认为江山的出逃只是家富玩的一个花招。
江山是转移资金的实际操作人，怎么会这么巧，他只是向家富提起了资金帐目的问题，江山就正好逃跑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他无法找到家富暗中转移资金的把柄嘛。
想到这一点，大仓觉得必须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来顶替江山留下的空缺，不能再让家富为所欲为。
一凡作为双方都看中的人选，大仓和家富观点上相同的，他们都在一凡的底细问题上很纠结，虽说从现有掌握的情报来看，一凡的确没问题，底子干净还是大学老师，技术也不错，正好是他们目前需要的人。
但这种及时雨般的人物来的也太是时候了，这不免让老谋深算的大仓和家富这个老江湖有些举棋不定。
“CC，一凡那个年轻人你怎么看？你说说，江山的事是不是一凡搞出来的？”
现在大仓没兴趣再关心江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想趁家富还没有人选之前先下手，把一凡扶上位。
但是大仓还是想听听CC姐的意见，这个小姑娘在他身边也有小一年的时间，年纪不大却为他鞍前马后的解决了很多棘手的难题，大仓对她还是很信任的。
&姐从仆人手里接过果盘放在大仓面前，用小叉子插了一块芒果递给大仓，“叔叔，你说的这些应该是家富要操心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扶那个年轻人上位吧。”
已经放到嘴边的芒果大仓又重新放了下来，他看着CC姐，慢慢说道：“先看看吧，家富不是派人去查一凡的底吗？等那个大鬼回来，如果那个年轻人底子没问题，我就推他上位。”
&姐嫣然一笑，“大鬼今晚就回来！”
看着CC姐笑的那么甜，大仓也笑了起来，指着CC姐的鼻子说道：“鬼丫头，我说嘛，就没有咱们CC搞不定的事！”
说笑完毕，大仓又问起了帅华的事。
当初是CC姐提出把这两人分开，然后把帅华交给家富，名义上是让帅华帮助家富组建备用服务器机房，实则是让家富通过各种方法旁敲侧击的试探，看看帅华所说的是不是和他们掌握的资料一致。
这段时间，CC姐也派人回内地进行了查验，证明帅华所说的没什么问题。
现在就等大鬼回来，听听他北上对一凡的底摸查的怎么样。
午夜时分，浑身湿漉漉的大鬼被CC姐带到大仓面前。
大鬼在回来时被边防巡逻发现，他是冒险跳入梅河拼了命游回来的，这一路上也没休息，人还没进入孟腊就直接被CC姐派出的接应人员带了回来。
大仓让人给大鬼拿了一条毛毯亲自给他披在身上，然后让大鬼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里白天炎热难当，晚上还是冷得让人受不了。
等大鬼缓过劲，就把他这次北上的情况向大仓作了汇报，用了一个多小时，从一凡上大学到上班这段时间的经历大鬼都一五一十的说的很仔细。
“他还去过澳洲参加学术交流会?这段经历你查证了没有？”大仓这时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
&姐接过话头告诉大仓，一凡去澳洲参加学术交流会的事在一凡所在学校的官网上就能查到，她也找到澳洲的生意伙伴去了解过，确实有这个交流会，而且每年都是固定的时间召开。
而且生意伙伴还从承办单位布里斯班大学搞到了参会纪要，会议日程、学术报告等等，一凡的活动轨迹一目了然，这些都能证明一凡参加的是一次学术会议。
“CC，你明天着手安排，要让那个年轻人当成我们的钉子，牢牢的钉在家富的眼皮子底下。”
说完大仓也不忘大鬼，他拍拍大鬼让他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明天晚上再去见家富。
第181章 暗中角力
次日一早，家富刚吃过早饭，舒舒服服躺在睡椅上享受桉摩服务，一双柔软的小手把他的脚心按得热乎乎的，恰到好处的力道让家富昏昏欲睡。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布袋独特的呼吸声像牛一样呼哧作响，家富闭着眼慵懒的问道：“人接到了？”
“没有！”
家富猛然睁开眼，一脚踢开正在揉捏脚心的女孩，坐起身体，瞪着布袋，“废物！”
布袋低头应了声“是”，然后向房间里的人一摆手，等所有人都退去，布袋才走近家富身边，小声说道：“听说昨晚边境那里有枪声，会不会大鬼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麻烦？”
家富脸皮一抽，北面的边境巡逻现在是越来越严了他是知道的，但他更担心是有人暗中搞鬼。
“布袋，你马上派人去接应一下大鬼，活要见人，死要见……”
大鬼是跟了家富多年的，可以说是家富最信赖的手下，这么多年的打拼大鬼都能安然无恙，他不想这次就把大鬼给搞没了。
布袋近前两步，说昨晚听到枪声他就已经抽调了一支搜索队前去边境地区，只要大鬼还活着，就能保证安全的带回来。
家富还是放心不下，稳妥起见他让布袋亲自带人一定要把大鬼活着带回来。
“是！一定。”
低头退出来的布袋在临走之际，不屑的向帘子里边的家富看了一眼，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这才挺挺肚子在一群花衬衣的陪伴下离开家富的温柔小窝。
出了门，布袋回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旁边人的脸上，“我不是告诉过你，家富哥这边的新茶不能断，你是不是没长耳朵？”
那人脸上红红的五条指印，也不敢用手去摸一下，只是低头说道：“布袋哥，每天的新茶我是准时送到的，一天也没中断过。这个沙老板可以作证。”
布袋这才心气稍微顺畅一些，他背着手回头看着家富门前的两个护卫，点着头笑起来来，“很好，既然家富哥好这口，那你们作小弟的就要尽心尽力，比如说每天送新茶的数量再多一点，我相信家富哥身强体壮，应付起来没问题。”
一行人上了车，在马路上卷起阵阵灰尘。
灰尘散尽，CC姐的车队又过来了。
家富正在担心大鬼的安危，光着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时手下过来告诉他CC姐来了。
“这丫头来的真是时候呀！”家富自个四平八稳的坐在桌子前，召来一个小姑娘给他捶背，然后才让手下带CC姐进来。
“家富哥真是个享福的命呀！好让人羡慕。”CC姐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请CC姐落座后，家富看出CC姐眉宇间似乎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心情愉悦，就关切的问道，“CC姐，上次在大仓哥面前帮我解围，我还没找机会谢谢你，今天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给你解决。”
“别提了，叔叔又骂我了。”
家富眼珠子一转，这丫头说鬼话呐，谁不知道大仓现在宠这CC就像亲生闺女似的，骂她？谁信！
“CC姐，不是家富哥说你，大仓哥骂你那是疼你。要是大仓哥骂我们这些在老粗，那我们就只能自己在房梁上吊根绳子自个了断了。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家富说完话头一转，问道：“大仓哥为什么事骂你？是不是你又不让他喝酒，惹她生气了。”
&姐把桌子上的一个山竹拿在手里把玩着，噘着嘴半天不说话，惆怅的样子配上精致的五官，活脱脱一个人见人爱的邻家小妹。
家富笑吟吟的转动着手里的两粒铁核桃，安静的陪着CC驵，等CC姐说出此行的目的。
“叔叔让我顶替江山的位置，说我天天闲着也是闲着，专业也不能浪费。家富哥那一摊子事不能就撂在那里没人管，所以就想让我……”
&姐说到气处，把山竹远远的扔到窗户外边，气鼓鼓的说：“那地方我才不愿意去！叔叔要是再逼我，我就丢下他一个人跑回婶婶那里，让他一个待着。”
“噗！”家富哈哈大笑起来，他双手合十，对CC姐说道，“我的好姐姐，你可千万别走。有你在，大仓哥发个脾气什么的，还能帮我们挡一挡，你这要是一走，大仓哥可就没人管的住了。他要是把我们这些人拉过去陪他喝酒，那我们算是活不长了。”
想到大仓哥的酒品，家富的头就要炸开了，虽说现在大仓年纪大了有所收敛，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哪次酒桌都是从把酒言欢开始，最后还不是到了要掀桌子的地步。也不知道这大仓为什么一喝酒就会觉得全世界都不顺他的眼，非要搞得大家一身酒水、菜汤才肯消停。
家富清楚的记得，有次酒桌上那个排长不知说了句什么，大仓直接就一酒瓶子招呼上去，然后一个虎跃，把排长按在地上，拿着一瓶酒逼着排长一口气喝完，人家怎么说也是一方老大，传出去丢不丢人。
平常不怒自威，高高在上，万人崇拜，掌管着几千人马，生意红遍东南亚的一代枭雄，怎么一喝酒就到了发疯的份上，这是家富和他的那些兄弟们一直无法理解的。
这种情况自从CC姐来到大仓身边，一切才有所好转，家富他们才能过上难得的舒心日子，没了大仓的牵扯，家富一心一意的捞钱捞到手软，这时候怎么可能让CC姐离开这里。
“家富哥，我这次找你就是想让你赶快找个人补了江山的缺，也让我叔叔断了那个念头。”
家富只是嘿嘿的笑着并不接话，被CC姐逼问急了，才明知故问的说道：“我到哪里去找人？江山还是我花大本钱才弄来的，想找到合适的人选，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家富很为难的问CC姐，“你有没有合适的人，给我推荐一个？”
&姐站了起来，她在临出门时，扭头对家富说道：“家富哥，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在跟我打哑迷，等我真的坐在那个位子上，可能我会知道一些我不该知道的，如果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哥了。”
家富一下从位子上弹起来，三两步来到CC姐面前，“哎哟，开个玩笑，至于嘛！”
“说了半天你在跟我开玩笑？”CC姐冷若冰霜的样子让家富心头一震，这丫头的本来面目还是露出来了，他暗暗骂自己被这丫头的外表欺骗了。
一向不太服从大仓的坤哥，那么的行事乖张不可一世，他的脑袋还不是CC独自一人给搬了家。
家富马上换了嘴脸，虚拍着CC姐的肩头，陪着笑说道：“CC姐，不瞒你说，人选我倒是有一个，只是现在还不能定下来。你逼我也没用，晚两天，最迟两天我就把人定下来，保证你还能继续待在大仓哥身边。”
看到CC姐的表情缓和下来，家富又说那地方怎么是CC姐这么娇贵的身躯能去的地方，都不知道大仓哥是怎么想的。
送走了CC，家富的笑意全无，他重新躺在椅子上，手指慢慢搓着。
大仓这老东西，果然想趁这个机会把手伸过来，自己这边得加快，要是大仓提出一个人选那他就被动了。
想到大鬼现在还生死未明，家富也是心急如焚。
傍晚时分，布袋满身臭汗的回来了，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家富阻止了正好张嘴说话的布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想安静安静。”
四周的除了虫子的叫声外，只有家富手里两个铁核桃转动发出的单调声响。
大鬼一向很机灵，越境北上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偏偏这次出了事。
就算大鬼有所不测，以他的作风，至少会有多个途径把情报传回来，而这次却有些反常。
第182章 最佳人选
大鬼是在半夜时分潜入到家富的花园，当时家富刚刚品完新茶走到花园里抽根事后烟。
一粒石子从墙外外飞进来，打在家富的脚边。
家富丢下烟一个箭步躲到了树后，等了片刻没有动静，家富准备猫着身体返回屋内拿枪，看到地上躺着一枚墨玉戒指。
这是两年前布袋从一个码农身上得到的，就孝敬给家富后，家富看着这枚戒指还算不错，转手给了自己的心腹大鬼。
拾起戒指，家富冲着墙外喊了一声，“如果不是鬼，我就在这里等你。”
话音刚落，一条黑影就翻墙而入，来到家富面前。
来人正是大鬼，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
大鬼以这种方式来见他，必定有其用意，家富马上拉着大鬼回到房内。
一进屋大鬼就坐在地上喘着气，“家富哥，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边境上发生的事，家富已经从布袋那里知道了，他给大鬼倒了杯水，让他说说具体情况。
大鬼犹豫了一下告诉家富，他北上完成对一凡的摸底工作后，轻车熟路的越过边境，骑上他事先隐藏在丛林中的摩托车在返回的途中遭到暗算。
听说有人在半路向大鬼打黑枪，家富提着心问后来怎么样。
大鬼说深更半夜他也没闹明白情况，就丢下摩托车钻到到丛林中，但是对方人很多，他被逼的无路可走，只得冒险跳到了河里躲避那些暗算他的人。
好在现雨季刚开始，河水并不是太急，大鬼先往下游漂了一段，然后拼死游到了河对岸。
摸着黑，大鬼来到靠近孟腊的一个小镇，在镇外一座无人的小屋等到天黑，这才潜了回来。
家富指着桌上的水果让大鬼先填填肚子，他马上命人给他准备点吃的。
大鬼却阻止了正要在门外喊人的家富，“家富哥，我用这种方式出现，就是怕有人不想让我见你。所以，目前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为好。”
家富马上明白了大鬼的意思，他重新关上门，问大鬼有没有看到暗算他的人是谁。
大鬼摇摇头，那些人都穿着黑色衣服，再说又是晚上，除了枪声和脚步声，那些人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这么说是不想让你听到他们的声音。是熟人？”
“不好说，但是从他们的动作来看，应该是经过训练的，是有组织的。”
这一带除了南边的排长，就是他家富的武装最为强大，一般人是不会随意到他怕地盘上来，但就是有这么一伙武装分子不仅来了，而且还要狙击大鬼，这就让家富不得不好好想想是什么人会这么干。
大鬼吃了些水果，抹了抹嘴，把这次北上的情况向家富作了报告。
情况和他们掌握的完全一致，一凡是在学校与搭班子的副主任产生了矛盾，所说还闹的副主任中风住院了，为此学校停了他的职。
在这之后，一凡和帅华因为追查朱小龙蹊跷的死亡的原因，又扳倒了经营黑产生意的钱鸿。为了躲避利益相关方的追杀，他们一路逃到了孟腊。
家富听后，对大鬼赞赏有加，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大鬼，低迷的消息真是太及时了。你不知道，今天上午CC还找过我，问江山空出来的位置人没有合适的人选。这鬼丫头在我面前玩花样还嫩点，明摆着是大仓让她来我这里打探虚实的。搞的我当时很被动呀！”
“家富哥，都怨我没有及时把情报传回来了。”大鬼颇有些自责起来。
“咱们兄弟之间说这个就见外了，你的消息对我很重要。”家富哈哈的笑了起来，“既然一凡没问题，明天一大早我就抢先宣布让他坐江山的位置。大仓那个老鬼还想插手进来，想得挺美。”
大鬼也在旁边说道：“让大仓哥做他的美梦吧！这么赚钱的生意怎么能拱手让给他。”
天还没亮，一凡就被一个黑西装带到了家富府上的小亭子。
看到一凡进来，家富请一凡坐下和他共进早餐，并告诉一凡他准备让一凡接手江山的工作，想听听一凡对新工作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早就在一凡意料之中，只不过这个消息来的稍晚了些。
一凡告诉家富，他现在是开发部的一个小主管，具体的想法倒没有，但是他有些建议不知家富哥愿不愿意听一听。
看到家富用餐巾抹了抹嘴，两眼直直的盯着他，一凡说道：“家富哥，线上业务怎么运营的我不太清楚，但就我所了解的情况，我们应该有更多的方法使收益大幅增加。”
接着一凡就说了自己的的一些看法和思路，他家富听得口水都要掉下来。
在家富想听听具体的操作时，一凡借口对情况并不是很了解，自己的想法也并不是很成熟，吊了一下家富的胃口。
一凡抛出的诱饵被家富死死的咬住了，鱼儿一上钩，他也就不心急了。
而这更坚定了家富让一凡上位的念头，他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让一凡今天就走马上任，并且权力也给的够大，全面接管线上业务的运营管理工作。
就在家富刚说完，手下飞跑进来告诉家富，大仓哥来了。
“老东西，鼻子够灵的，我这里刚有点动静，他就闻到味了。”
还不等家富发话，大仓就在CC姐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双方也不多言，大仓一坐下来就问家富，线上业务很重要，自从江山出逃后，一直不见家富指派合适的人选。他问家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就代个劳帮家富找一个人出来。
家富弯腰谦恭的对大仓说：‘大仓哥，你也说了江山的位置很重要，所以我也是很慎重的。’说着家富一站在旁边的一凡，“这就是我选定的，你看怎么样？”
瞅了瞅一凡，大仓眼中掠丝惊讶之色。
“这个年轻人能力应该没问题。家富你确定由他顶替江山的位置？”
从话里，家富听出大仓对一凡还有心存疑虑，他转到大仓身边，小声说道：“大仓哥，我已经派人摸过底了，应该没问题。”
“哦……那就好，那就好！早知这样，我就不跑这一趟了。唉！”大仓埋怨的看了家富一眼，“家富呀！你做事一向稳重，这也是我能放心把业务交给你的原因。好好干，你的辛苦我会记在心里。”
第183章 田中对决
家富低头言不由衷的说着感谢大仓哥栽培的话，一心想哄着大仓高兴了赶快走人，但是大仓却并没有走的意思。
正在家富纳闷之时，CC姐冲手下吩咐了一声，接着就有两个人被带了进来。
来的两人家富还都认识，个头稍矮的是负责外围宣传的广告商田中右一，脖子上挂了几串佛珠金链的是一级代理商素察。
走在两人后面的是一个年逾四旬的中年妇女，一走进来就拿眼光在一凡身上打量。
家富喜笑颜开的上前与熟人握手打招呼，扯些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的轱辘话。
当走到中年妇女面前，家富很热情的向对方点头问好，迟疑的问道：“这位姐姐看着有些面生，请问……”
“家富哥真会说话，你叫我姐姐我可不敢厚着脸答应，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敢问……”
“向君。”
“向女士秀丽端庄，一看就是知书达礼之人。你的名字从我嘴里喊出来简直唐突了，我还是称呼你向姐姐吧！”
家富呵呵笑着请向君入座，然后向站立在大仓身旁的CC姐小声问起这些人来的目的。
&姐笑而不语，只是示意家富坐下。
大仓把在坐的看了一圈，指指一凡说：“江山的事你们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你们是家富的合作伙伴，这个年轻人是家富选定的新运营经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家富这时才明白大仓的用意，敢情是要对一凡进行面试，如果这些合作伙伴认为不行，那大仓就有借口安插自己的人了。
事以至此，家富只得把一凡的情况向三个人作了介绍，然后等着大仓发话。
大仓向田中右一抬抬手，示意他先问，田中立即挺直腰板，向一凡问道：“既然担任运营经理，我想问问一凡先生对我们的外围推广有什么建议。”
都不知道外围推广是怎么进行的，一凡也不好贸然开口，他向家富投去问询的目光，家富看出一凡的意思，他拍着田中的肩膀，笑了起来，“田中先生，你都没有把你的业务告诉我的运营经理，你让他怎么回答。”
田中右一反应过来，他向一凡点头表达歉意，“原来是我疏忽了，实在不好意思呀！”
接着田中右一把自己的推广业务向一凡作了介绍。
所谓的推广主要是通过网络进行，渠道方面也是五花八门。
最普遍的就是在当下热门电影中把家富的博C业务介绍以流动字幕形式叠加进去。
也会做一些广告短片放在电影的开头和中间部分，不过这种影响观影效果的方式只会用在某些毛片上面，黄赌毒不分家，愿意***的并不会介意这几秒钟的广告。
还有一种挖客源的方法是通过不同社交媒体投放的软文，这类软文具有很强的心理暗示和迷惑性，在软文最后再附上首次试完奖励的一些小恩小惠，倒还真吸引了不少人。
当田中右一准备说下一种推广方式时，代理商素察很不礼貌的打断了他的话，“田中，你是不是把手伸得太长了。”。
田中右一对此也不介意，和气的向素察点了一下头，“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才是。”
“哼！”素察扭头看向一边，不屑一顾。
大仓转着眼珠向家富看去，家富马上出来打圆场，“哈哈，都是好兄弟，有什么事咱们酒桌上说个明白，现在先请二位给我把把关。”
安抚了素察，家富晃了晃手指，让一凡回答田中右一的问题。
在田中右一介绍时，一凡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就在他准备开口时，看到CC姐抬起手，用一根手指在胳臂上划了两下，轻声说道：“有蚊子！”
一凡自然的把目光转到田中右一身上，问道：“田中先生，请问你的这些推广每月的预算是多少？”
“大概在五十万到一百八十万之间吧！”
“为什么浮动这么大？”
田中颇有愠怒之色，他愿意出现在这里已经是看了大仓和家富的面子，现在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问得太没有道理，好像在查他的帐。
“家富，你这是什么意思？”田中板着脸看着家富，“如果你觉得钱花在我这里不值得，我们可以结束合作。我想你也明白，找我合作的大有人在，并不是说我离开你们就连米饭都吃不上。”
“呵，哎呀，田中先生不要误会！”
家富把手压在田中的手上，向他做着解释，“咱们合作多少年了，大家一向愉快，我怎么会信不过你。这不是让你来把关嘛，看看我的这个新任运营经理行还是不行，你不要想太多了。”
“希望如此！”
田中右一心里不乐意，还是向一凡介绍了预算及开支情况。
至于为什么浮动如此巨大，是因为有些热门电影的片源是要用重金砸才能搞到手的。
年初他们就以每部六十到一百万的价格搞到了春节档上映的几部大片的片源，再叠加上家富的博C广告后投放到网络上，为家富的在线博C业务带来了相当可观的收入。
说到这里，田中右一向家富问道，“你在春节档向我投了不到三百万的广告费，你赚了多少我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个小数目。”
“那是，按照约定，年底我会给你返点，不会让田中先生吃亏的。我家富的为人你还不知道？”
家富的话让板着脸的田中终于放松下来，向家富用力的说着，“哪里的话，还请家富多多关照。”
“不好意思！”
一凡给正在与家富拉关系的田中倒了一盆冰水。
“可能我要终止与田中右一先生的合作了。”
家富和田中右一面色僵硬的分开彼此拉在一起的手，同时看向一凡。
“你说什么胡话呢？快跟田中先生道歉。”
家富猜测大仓今天请这些人来就是要从中作梗，以便安排自己的人进来。
想着田中右一和自己合作多年，这次安排一凡坐江山的位置，还指望田中能支持他的决定，没想到一凡却自己开始拆台了。
田中右一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他盯着家富让他给个说法。
要不是看到一凡有些本事，心里恨得难忍的家富几乎当场就要拿枪干掉一凡。
转念一想，家富还是让一凡说说他终止与田中合作的原因，一来可以平息田中的怒火，二来看看一凡是不是真有比田中更好的手段。
一凡根本就没在意田中的态度，他暗中看向平静的CC姐，知道自己正确领会了CC姐向他做的暗示。
“家富哥，田中先生刚才也说了，一个月的预算是几十上百万，一年那就是几百上千万。与其花费巨资让田中先生玩撒网游戏，不如你给我每月二十万，我做出来的效果比田中先生强百倍不止。”
“混蛋！”田中右一终于被一凡激怒了，他站起来指着一凡吼起来，“你敢侮辱我！”
一凡毫不想让，“田中先生，不是我瞧不起你，但是说实话你老了，跟不上形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