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小人候坤
离开学的时间还早，所有管理人员按规定要提前两周到校，为新学期作准备工作。
第一天，所有中层副职以上就在行政楼报告厅就坐，今天的会议是关于三年一次的正职干部轮岗动员会。
大家都在议论今年会有什么变动，谁会成为油水部门一把手，谁又会接手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烂摊子。
一凡是副职，这事跟他没有关系，王邦辉主任后年六十，按说也就原地踏步，等着光荣退休。
两人小声说着话，有着置身世外的洒脱。
王邦辉让一凡趁这几天时间安排好新学期教学检查工作，还要落实应届毕业生实习对口单位的事情。
他叮嘱一凡毕业生这一块主要负责人是主管学工的娄主任协助，实习期间的学生管理工作要多与娄主任沟通。
一凡认真听着，并默记在心，王邦辉主任对他的关怀溢于言表，让一凡心怀感激之意。
“王主任，明年应该退居二线了吧！有没有兴趣参加校书法协会？”
候坤这时从后排伸着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自从一凡在竞聘会上打败了他的表妹夫马宏涛，候坤差不多就很少与王邦辉打照面，这次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王邦辉侧着头，打了个哈哈，“书法协会怎么会要我这个老头子，我还是回家种种花，自个清闲，免得让人家说我附庸风雅。”
“哈哈，哪能呢！王主任谦虚了。”
讨了个没趣，候坤缩了回去。
候坤在这时候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凡扭头看了一眼候坤，候坤故作高深的冲他笑了笑。
“主任，这姓候的什么意思？话里有话呀！”
“会后，我们几个再加上朱秘书开个会。我年龄大了，也该放手把一些工作交给你来做了。”
王主任答非所问的话让一凡多少感觉有些奇怪，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杨校长作了正职干部轮岗的提纲性讲话后，主管教学的林校长也发言强调，在这次中层干部轮岗中，每个轮岗的干部要放平心态，不要挑肥拣瘦，在哪里都要把工作干好，不要辜负群众的期待。
接着就是主管财务、人事的汪校长开始宣读此次正职干部轮岗的具体安排。
一凡拧着眉认真的听着汪校长报出的名字和新的岗位，生怕漏掉什么。
“王邦辉，调任产学研；产学研原主任候坤对调到信息系担任主任一职。”
……
后面说什么，一凡已经没兴趣再听了。
他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王邦辉主任，小声说道，“有鬼呀！姓候的在背后耍手段了。”
“嗯！不要说话。”王邦辉面如沉水，波澜不惊。
但是左右的议论声一凡和王邦辉却是听在耳朵里，这个对调的决定让很多人也无法理解。
王邦辉是信息系成立后的第二任主任，多次轮岗并没有涉及到他，因为还没有哪个人能像他那样在信息系主任这个位置更合适了。
信息系在王邦辉手里从五个专业方向，七百多学生，发展到现在十一个专业，三千多学生。
不仅与国内外多家公司建立有联合实验室，还是省级教学研究基地。
可以说信息系是他一手培育出来的参天大树。
按说在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不仅是对王邦辉这么多年工作成绩的认可，也是王邦辉自己的心愿。
现在这个时候把王邦辉调到产学研那个犄角旮旯里去，这让王邦辉的老脸往哪儿搁？
“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还真有这么没脸没皮的。”
坐在前排的建工学院院长冯凯嘟哝着扭头对王邦辉说道：“老哥，等散会了，我非去把杨校长的桌子给拍烂喽。他必须给我说个一二三出来。”
“你个冯大炮，你这样是想替我抱不平，还想让人说我贪恋位子？年纪也大了，到产学研也好，这也是领导照顾我。”
冯凯看着淡泊的王邦辉叹了口气，眼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到了后面的候坤。
他冷笑着说道：“老哥呀，就怕是有人端碗饭，反碗底，干着昩良心的事。”
一凡听出来这是指桑骂槐挤兑后面的候坤。
候坤在王邦辉手下多年，是王邦辉把他从一个基层老师一步步提拔到教研室主任，再到信息系副主任，那是有知遇之恩，培育之恩。
真是人心隔肚皮，看着衣冠楚楚，却是满肚子都是祸水，为了自己，不惜踩到王主任头上。
一凡不用回头也知道现在候坤高兴到什么程度，这样的人成为他的上司，让他犹如吃了个大苍蝇，恶心，想吐。
本来经过澳洲之行，一凡回到国内就觉得平平安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最大的幸福。
现在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好戏要一出接一出啊。
不是他想玩死别人，而是别人争着抢着要到他面前送死，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候坤，自求多福吧！
等散了会，在信息系会议室。
王邦辉主持他在这里的最后一次会议。
娄主任和王邦辉搭班子多年，对他要离开信息系还是拗不过这个弯，心情十分低落。
朱波也听说了候坤要回到信息系当主任的消息，作为列席会议人员，他用笔在后面捅着一凡的背，小声说道：“妈地，这胡汉三又回来了。”
“切，他是胡汉三，不怕我是……”一凡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八字”。
朱波笑的眯起了眼，不住的点头，“你牛批，要是能降住他，我喊你哥！”
“开会呢！你们两人在干嘛。”王邦辉用指节敲敲桌子。
等到几人的眼光汇聚到王邦辉身上，他开始布置后面的工作。
之前王邦辉确是听到风声，他也想了一些对策，只是没料到第一天的会议上就宣布了，而且要在开学前全部到位。
这让王邦辉都来不及进行工作布署，以便把他走后的影响降到最低。
首先，一把手管钱这是不能动的。但是王邦辉把教学教研中的经费签单权下放给了一凡，就是担心候坤以后给一凡小鞋穿，影响正常教学。
在教学管理方向，由于会牵扯到系学工，王邦辉就拜托娄主任在必要的时候支持一凡的工作。
虽然有些白帝托孤的意思，但王邦辉还是尽力而为，希望信息系以后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产生不良后果。
第123章 领导发言
王邦辉要离开的消息传开了，信息系人心动摇。
候坤在任教学副主任时就干过很多不得人心的事，现在王邦辉走了，这让信息系上下不得不担心这里会成为候坤的一言堂，又要想什么方法来祸害大家。
为此，王邦辉主任召集全系教职工专门开了一次会，想安抚大家的情绪。
但是形势比人强，人都要走了，再说什么，教职工也听不进去。
看到会场里异常的嘈杂，一凡这时站起来说道：“我们是教学单位，不管谁来做主任，都是以教学为重。
作为主管教学副主任，我给大家表个态。
在教学上，大家只要认真做好自己的工作，原来的课酬津贴不会少了大家的。
科研经费学校自有规定，咱们还是按规定办，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发生改变。”
说着，一凡看向王邦辉，“王主任要离开信息系，说心里话我也舍不得。
但是我们要服从学校的安排，更要让王主任走得放心。
信息系永远是学校的一块金字招牌，我们要让王主任多年努力下，发展壮大的信息系更加发扬光大。”
一凡的表态在这种情况下，要比王邦辉的话管用多了，至少让大家看到还有一凡肯为他们撑腰，也就有了一丝安慰。
会后，王邦辉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神情落寞。
自己工作了半辈子的地方，忽然让他离开，他嘴上还说心里上确实无法面对，就像自己养大成人的小孩远走高飞一样，让他挂念，让他放心不下。
一凡敲了三下门，然后才走了进来。
“主任，今晚在学苑餐厅，大家想……”
王邦辉摆摆手，“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劳烦他们了。咱们聊聊吧。”
自己的老师陈明德和王邦辉是同学，在一凡眼里王邦辉即是领导也是师长，此刻他的心情也颇有复杂。
王邦辉并没有过多感慨，他再次叮嘱一凡要在副主任的位置上发挥作用，勇挑重担，带领大家把信息系做大做强。
为了领导班子的团结，王邦辉并没有说候坤的过往，只是让一凡遇事多动脑筋，克服年轻气盛的毛病，一切以稳定和谐为第一要务。
一凡这两年也经历了许多，当然明白王邦辉的意思，他让王邦辉放心，他一定遵照执行，不会让他失望。
开学前两天，一凡正在协助王邦辉收拾物品，候坤已经来了。
“王主任，我那边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看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就等你来了，我好做个交接。”
“还交接什么呀！你是我的老主任，我是你一手带的兵，该怎么做，我还不清楚。不麻烦了。”
候坤站在办公室里，用手在桌子上抹一把，又把窗台上的花摆了摆，俨然把自己当作了这里的主人，很有些迫不及待。
“王主任，我帮你拿过去。”一凡抱起装有王邦辉个人物品的纸箱就往外走，却被候坤叫住。
“一凡主任，现在有空吗？我正好有些工作上的事和你谈谈。”
王邦辉给一凡使了个眼神，接过纸箱，走出办公室。
看着王邦辉的背影，一凡不忍两年，他狠心转过身，看到候坤已经坐在王邦辉的椅子上，正在用腚部享受着自己的无限风光。
“一凡主任，晚上有个小聚会，都不是外人……”
“晚上？我可能去不了，还要和娄主任到学生寝室转转，查看学生到校情况。要是出了差池，这不是让你候主任刚上任就摸了黑，是吧！”
其实一凡想说，滚你娘的小聚，都不是外人，尼玛的，老子可把你当外人。
王邦辉交待过，以和为贵，一凡暂且忍了。
先让你候坤风光几天，别以为用手段得到的位子就能坐舒服了，老子也给你准备了几桌子大餐，就看你吃不吃得消。
“候主任，这是上一教学年度的考核材料、教学评价和年度总结，还有科研成果、各专业教学计划和人才培养方案，你先看看，按流程，你要签字才能归档。”
丢下两堆材料，一凡礼貌的打了招呼，走出这个小人的办公室。
朱波早就在一凡办公室等着他，见到一凡进来，他眉毛一挑，“那堆材料全部都要签字，还不把他签死。”
“这不正好满足了他池主任的瘾嘛！”一凡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点上一支烟仰头喷出一股烟气，“今天给他个开胃的。咱们先让他好好表演几天，露露脸。等他玩够了，就该我们出手了。”
一凡已经从教务处周主任那里得到确切消息，是候坤走了学校几个董事的关系，这事校领导也是没辙。
而且朱波也听到风声，沉寂很久的马宏涛这几天又活跃起来了，他很有可能会把吕先觉网络教研室主任的位置给顶了。
这吕先觉可是马宏涛的好朋友，两人自从上班以来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现在正好应了那句话——朋友就是拿来卖的。
一凡冷哼一声，这马宏涛自从和他竞聘副主任失败，也丢了网络中心的挂名主任，踏踏实实的干他的教师不是挺好嘛，现在看到自己的表姐夫风光了，那不安份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样也好，反正两个都不是东西，趁这个机会把这两个都干趴下，免得以后在工作上给他添麻烦。
“波哥！”一凡向朱波扬扬手，朱波面露笑容的走了过去。
对着朱波的耳朵叽咕了一阵，两人默契的击掌相庆。
下午，候坤在系部会议室召开会议，也算是正式走马上任了，信息系的老师头上顶着一大陀乌云，别提多压抑了。
会议从下午两点半一直开到六点半，下边的教职工玩手机的打哈欠的，表现跟课堂上的学生差不多。
一凡给足了候坤面子，一再推让，把发言的机会留给了候坤。
领导也是人，而且往往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所以就要通过会议来加强自己的影响力，过过干瘾。
尤其是坐在会议桌主席位的时候，下面黑压压的全是人，那种感觉别提多爽了，开会的YH魅力像候坤这种有官瘾的人是他无法抵抗的。
第124章 痛并快乐
一凡也真是佩服候坤，他都喝了两杯水了，而候坤滴水未沾讲的还是十分起劲。
候坤面前的桌子上喷的吐沫星子，密密的铺了一片。
从教学讲到学生、从学生讲到纪律、从纪律讲到老师的使命。
就在一凡发呆走了一会儿神的功夫。
候坤已经讲到他当年如何管学生、教学生，又是如何与学生打成一片，还说到自己有几个学生现在都是什么总，什么长之类的。
这一下就刹不住车了，候坤又扯到他去做访问学者那档子事，越扯越远，还扯到他在当学生时是如何受老师喜欢，又是如何年年三好学生。
这什么是个头？还是从踏马的初中说起。
“我那时候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
“咚！”
一凡把水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搁，发出的巨响让候坤一楞，没精打采的教职工们都抬起头来，恨不得让一凡扇这个姓候的两巴掌。
一凡摸着杯子，小声说道：“这破杯子我还以为没水了，怎么这么能装，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正在兴头上的候坤有些不悦，一凡则把头凑过去问道：“候主任讲完了？”
也不待候坤说话，一凡就率先鼓起掌来，“听了候主任的话，我深受启发，相信各位老师也通过此次会议获得了不小的收获。
候主任第一天到任，就不辞辛劳的为我们信息系的发展，作了高屋建瓴的展望，我建议大家鼓掌对候主任表示感谢。”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大家为一凡的此举感到开心，双手拍的那是分外的用力。
这倒让候坤有些不太适应，他的光荣历史才讲到高中，后面更精彩的部分还没开始，这就结束了！
如果就这样，也就不是候坤了。
掌声过后，候坤站起来双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手势，这让一凡看得牙齿发酸——这苟日的还嘚瑟上了。
“各位老师，以上只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东西，说出来供大家参考。以后在工作上还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我……”
本来会议应该就此结束，很多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场，没想到候坤又开始没完没了。
“耽误大家几分钟，我再谈谈对今后教学工作的两点看法……”
大家的不满情绪候坤不是看不到，原来王邦辉当主任时可不是这样，看来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在这些人心里，他候坤就还是那个副职。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教师们的态度直接就反应在了候坤的讲话里，他马上话头一转，要求从新学期第一周把教案、教学计划、课件、个人新学期能力提升计划全部交到系办。
这本来就是一个教学常规，大家也能理解，可是候坤下面的话就炸了窝——全部手写。
理由是个别老师根本不重视这项重要的教学工作，直接从网上搜索下载应付差事，为了杜绝此类行为，所有人的材料都要手写。
候坤也是当了多年领导的，这种得罪人的事按说是不应该的，但是越把自己当回事的人越看重别人怎么看待自己。
老师们今天的表现让候坤感受到了轻视，他头脑一热就向茅坑里丢了一颗大石头，不仅恶心了老师们，也让自己落了一身臭味。
自己还没出手，这候坤就挖坑先跳进去了，那他不趁机埋了他，实在说不过去。
一凡握着水杯，一言不发。
候坤也有些后悔，自己练气多年，怎么今天就这么沉不住气。
话已出口，那是不可能收回的，候坤干脆一条道走到底，他对一凡说：“一凡主任，你负责教学这一块，这项工作你就盯一盯。”
盯你娘的个毛线呀！你惹出的事，拉出来的屎，凭什么我帮你擦。
一凡点着头笑了笑，“那是当然，主任吩咐的嘛，那我就盯上一盯。”
扭头看向会议室的老师们，一凡手一挥，“散会！”
出了会议室，波哥与一凡走在一起。
“你没看出来，他想让你给他背锅。”
“背什么锅？开学第一天我就宣布开展教学大比武，这是教务方面安排下来的，重中之重，其他的统统给老子让路。”
波哥用肥臀对着一凡的腰间一撞，“那他的话不就成了一个屁。”
“你还是系秘书，都没说到点子上。他今天说的岂此一个屁，全是！”
信息系的老师多年来第一次用笔写这么多字，个个在家里奋笔疾书，手累了，手酸了，咬咬牙继续。
在办公室里，写累了就几个凑在一起抱怨，抱怨完了叹气摇头继续拿笔写。
能怎么办，领导的话就是不满还不是要照着办，再蠢的狼也是吃肉的，小绵羊们谁不怕死。
当天晚上，系部秘书朱波在群里发了条消息——新学期新的开始，为了促进教学质量再上一个台阶，按照学校教务处统一布署，经领导研究决定，下周进行全系教学大比武。
本次教学比武原则上每人都必须参加，望各位老师认真准备，展现我系老师的风采，并祝大家取得优异成绩。
另，此次活动将记入年度绩效。希望每个老师都高度重视起来，不要拖后腿，影响我系总体成绩。
再另，教务处周主任是此次活动副组长，组长是林校长，别撞枪口，你懂的。
这条消息明摆着告诉老师们必须参加，否则年底扣钱那就没商量了。
所以，这是头等大事，否则就嘿嘿了。
消息一发出，QQ群里热闹了起来。
“各位，教务这次又搞全校教学比武，那我就受个累，为信息系争个光。”
“谁呀，这么大口气，这事还是我来吧！”
“楼上的，你原来可没这么热心。”
“新领导新气象，我干劲更足了，必须的。”
……
“你们还在手写教案吗？”
热闹的QQ群顿时鸦雀无声，就像一群鬼忽然看到牛头马面，全部散的干干净净。
朱波的QQ不停的叫着，
鼓掌的表情一个接一个。
玫瑰花、V字手势、大笑、求抱抱……
无数表情刷屏，让朱波直挠头。
今天这些老师情绪稍微有些激动。
原来发这种大比武的消息可没这么受欢迎，风凉话牢骚话看得头疼。
朱波拨通了一凡的电话，“干得漂亮，老师们痛并快乐着。”
“波哥，别这么激动，明天我打算让你出马。”
“干姓候的？”
“不，是他的跟班，马宏涛。”
第125章 双管齐下
今天马宏涛在家破例喝了一杯酒，自从竞聘失败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心情这么好，老婆也替他高兴。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表姐夫已经许诺了，等过上个把月，就找个理由撤了吕先觉，让他当网络教研室主任。
虽然这么个芝麻绿豆官相比原来校网络中心副主任，中间隔着一个太平洋，但那也是个官。
只要是官，不管大小都是有油水的，光是那个主任津贴就赶上普通老师一个月的课酬，其他的小福利那更是应接不暇。哈，时来运转了。
表姐夫还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打听老师们背后说些什么，特别要注意那个一凡。
这次两人合力，一定要搞臭他，把他从教学副主任位子上拉下来。
然后再稍加运作，一凡那小娃娃的位子就是他马宏涛的。
到时候，信息系一哥是表姐夫，他就是老二。
如果表姐夫再进一步进了领导班子，说不定……
想到开心处，马宏涛用手指敲敲饭桌，让老婆又给自己的空杯倒的满满的。
醉意朦胧，老婆语笑嫣然。
马宏涛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对着老婆轻轻吟唱起来。
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
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
憧憬那美好的理想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
“看把你美的，还不是我跟表姐诉了苦，你才有了盼头。”
“多谢娘——子，今晚我要一树梨花，呃——”
初春的太阳黄澄澄的，马宏涛背对着阳光，身体被镀了一层灿灿的金黄色。
昨晚两杯酒下肚竟然醉倒了，不完美。
朱波从停车场迎面走来，胳膊肋下夹着几个公文袋。
胖子汗就是多，刚拿出纸巾擦汗，公文袋就掉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马宏涛心情不错，上前帮朱波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马老师多谢了。”
正在忙活的马宏涛脸皮抖了一抖，“马老师。”这个称谓让他听来比骂人还难听。
没了心情的马宏涛草草的捡起几张纸就要丢给朱波。
这时他眼睛一扫，看清了手里的东西。
趁蹲在地上的朱波不注意，快速的把中间两张纸揉成一团，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朱秘书，这都是什么呀，你可要仔细清点一下，别少了什么。”
“没啥，去年的废纸头，放在车上也是碍事，今天拿到学校和旧报纸一起给卖了。”
朱波嘴上说的轻松，手里却在翻看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咦”了一声，朱波在地上四处看着。
“是不是被风吹走了，要不我再帮你找找。”
“不麻烦了，应该是我落车上了。”
朱波拍着脑袋向停车场走去，一路上还在左顾右盼，他也不敢确定那两页纸跑哪里去了。
马宏涛不作停留，加快步伐向办公楼走去。
楼上的一凡站在窗前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还真是个看家护院的东西。
朱波在停车场待了几分钟，然后拿着公文袋来到一凡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旁边是候坤的主任办公室，马宏涛伸出头看了看，转身就向他的表姐夫点点头，“姐夫，没事他们关什么门呀，鬼鬼祟祟的，这事没跑了。”
候坤把手里的东西放入抽屉，对马宏涛的机灵能干报以赞许的一笑。
有了这张底牌，别说那个一凡，就是王邦辉也跑不了。
想到在王邦辉手下干了七八年，都没有流露出要培养他当接班人的意思，候坤就气得牙痒痒。
与之一墙相隔的另一间办公室。
朱波在放下手里的公文袋后，问一凡打算玩多大。
一凡的手在公文袋上摸着，面色祥和，他反问朱波，“波哥，不是我想玩多大，主动权在候子手里，他要是捅出来，那能小的了吗？”
“坏人，哥哥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朱波说完又叹气摇头，“这终究是太慢了，不能立竿见影。”
“别急，玩死他俩的手段多的是，到时候你就知道在背后玩手段会是什么结果了。”
“什么结果？是不是死的很难看？”
“你怎么会这么想？手段玩的好笑傲江湖，如果没那天赋，只有工地搬砖了。”
朱波一时间感觉跟不上一凡的节奏，疑惑的看着一凡。
“说起玩手段，候坤在我面前还差点，他走上层路线抱校董的大腿，充其量就是会哭的娃儿有奶吃，低级。
我这次就让他看看，我是怎么玩手段的。”
丢了个眼神，朱波马上来到一凡旁边。
电脑屏幕上一片殷红，在屏幕上点了点，一凡告诉波哥，他要让候坤倾家荡产，如果马宏涛愿意，他也会带着马宏涛一起玩。
“这小子怎么过了个年就像变了个人，真特码心狠手辣，做起事来都是往死路上整。”
朱波嘿嘿的笑了两声，感觉嗓子有些发干，不过再想想那天候坤对待王邦辉的态度，还有他背后的做为，那仅有的怜悯之心也风吹云散了。
一凡之所以要下此重手也是有原因的。
他是王邦辉亲自招聘进来，那是有知遇之恩，在上班两年多的时间里，王邦辉处处也是照顾有加，那是有培养之恩。
眼见过上几年就可以在主任位子上光荣退休，却被候坤下了黑手。
王邦辉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他工作近三十年的地方，他的根在信息系，但是最后一班岗却没有站到最后。
想到这些一凡就心里不是滋味，王主任嘴上不说，心里那能好受？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他就不信这个邪了。
事后，一凡利用各种渠道，发挥他在社会工程学方面的优势，把候坤和马宏涛全方位的进行了调查。
最后经过权衡，他定下了一个双管齐下的绞杀策略。
一方面要让候坤在学校臭大街，一方面让他把近几年的油水全部吐出来，还要算上利滚利的利息。
他候坤不是尝到了背后耍手段的甜头嘛，很好，那就给你机会，让你尝尽甜头，最后齁死你。
你能让王邦辉主任带着最后的遗憾走人，我就让你带着半辈子的痛苦滚蛋。
第126章 学工冲突
定下的策略还没有正式展开，候坤就来了个太极推手，给一凡送来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天候坤又开了一个会，在会上他气场十足的把去年发表论文少于两篇的几个老师骂的面红耳赤。
坐在旁边的一凡给候坤解释了这几位老师没能完成论文指标的客观原因，建议今年让他们补上，再来个口头警告就算过去，老师们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当领导的还是要多多体谅。
但是候坤还是拍了板，要对这几位老师扣发三个月的绩效工资处理。
大路通天，各走一边，候坤此举明显是不给一凡面子，毕竟他是管教学的副主任，这个决定说是处罚老师，另一层意思不就是说一凡的工作没做到家吗。
作为一把手也要讲究个为官之道，互相扶持吧，这姓候的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真以为当了主任，这信息系就是他一人的天下。
想到候坤也蹦哒不了几天，也就没再与候坤废话。
事后，一凡把几个垂头丧气的老师叫到办公室。
“没事啊，别把这事看那么重，候主任也是想让你们多发表点东西，提高自己。
候主任刚来，不了解情况，今天这事你们也不要怪他。”
正话反说，马上激起了老师们的愤慨，七嘴八舌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是主任，要维护领导的权威嘛，你们可以保留意见，但候主任既然拍了板，还是要执行的。”
为这事定了调，一凡告诉这几位老师，他是几个技术组织的成员和顾问，每年都有向重点刊物推荐论文的名额。
如果老师们能写出几篇好文章，他一定竭力推荐，如果能入选，那年终评定考核就是加分项，奖金足够弥补这次被候坤扣掉的那些绩效工资。
老师们也在心里盘算，一凡参加的那些组织他们也听说过，能推荐的刊物应该是A级核心。
要是他们能发表两篇，按学校和系部的政策，奖励至少两万五起步，这次损失的绩效工资，还不到奖励的零头，不吃亏。
但是老师们也有自己的顾虑，上A级的核心刊物他们还是没有太大把握，也拿捏不准写作的方向。
一凡哈哈笑起来，“这不是问题。你们拿出真本事写，拿捏不准就来问我，然后我再找些专家把把关。”
有一凡这话，刚才还为扣绩效而沮丧的老师们个个喜笑颜开，在心里算着小帐。
要是能在A级核心上发表一篇，年终考核少说也有三万，要是能发表两篇，那就是六七万。
扣绩效？
就让那姓候的东西扣呗，不差那点钱。
送走了几位老师，一凡刚坐下，娄主任就带了孙亮走进来。
孙亮是学校学工处的副主任，在业务上对接的是娄主任，怎么跑他这里来了。
娄主任告诉一凡，孙亮主任这次是来谈工作的，但是涉及到教学方面，他一个人不好做主，就和孙亮一起来和他谈谈。
在得知学工处想把学生工作纳入教师考核中，一凡打断了孙亮的话。
他问孙亮这个考核是针对当班主任的老师还是全部老师，孙亮回答说是全部。
看到一凡问的这么细致，孙亮就把红头文件拿出来，讲了讲其中的细节。
学工处的意思是，所有老师都要参与学生管理，并制定了十项工作任务清单。
在这份清单中，老师每周找学生谈话的次数不能少于两次，至少要与五名学生建立辅导关系，一直到学生毕业为止。
在这期间，学生的成绩，考勤，以及各种表现与老师的年终考核挂钩。
“停！这事你有没有向我们候主任汇报。他知不知道，候主任是什么意思？”
孙亮把文件放到一凡面前，说道：“候主任说，学生工作由娄主任负责，教师队伍由你负责，这事让我找你们谈。他只管大方向，不能越权。”
刚才训那几个老师不是挺风光嘛，怎么现在就怂了，还不是知道这事棘手，又不想得罪学工处。
候坤这人个滑头太没个担当了，也就是能在窝里横。
但这事既然找到一凡，一凡也要表个态，他明确告诉孙亮，这事没戏，他不会同意。
“这可是正式文件，我只是来与你们信息系沟通执行细节，并不是来征求意见。”
孙亮和一凡平级，但是他自恃比一凡资历老，说话也生硬了些。
“才当主任几天，就翘尾巴了，学校正式文件你说反对就能反对的，真是笑话。”
“正式文件又怎么啦！”
一凡靠在椅背上，慢慢转着椅子，“如果按照这份文件执行，老师们把你们学工处的事都做了，那还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闲饭？那还不如撤了。”
孙亮干了几十年学工，副主任也做的有十几年，今天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他忽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一凡的鼻子，“你说啥？”
“我说你们学工可以撤了。”
“轻狂，你是老几？如果这事让校长知道了，什么后果……”
“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凡也站了起来。
这些都是什么人，一点搞不定就想告黑状，想搬出领导压人，能不能光明正大的做点人事。真怀疑胯下那蛋蛋还在不在，不像个男人。
“什么后果到时候再说，你的这个狗屁文件拿走，我们信息系不收。”
一凡甩手把文件丢在孙亮面前。
“你，你，你……”
“你什么你？老师教书育人，课堂四十五分钟，课外有指导答疑。
老师也不是万能的，别什么事都想让老师顶上，那要你们学工、辅导员干嘛。
我们有配合学工管理的义务，但超出老师的能力之外，恕不奉陪。”
去年文明办为了创建文明校园，出了个鬼点子，在教学楼给每个老师划定了责任区，发现一点垃圾就扣分，月底又罚款。
这都已经让老师们怨声载道了，现在学工也不长记性，也想出这种鬼点子，不就是既想出成绩，又不想费脑筋想办法嘛。
反正在他们心里，老师就是一个筐，什么都往里装，不能惯着他们。
“行，咱们走着瞧。”
碰了一鼻子灰的孙亮拿起掉在地上的文件，狠狠瞪了一凡，气恼的走出办公室。
第127章 坐在火山上
眼看这事要闹大，娄主任起身准备追上去，被一凡叫住了。
“老娄，别管他，让他告去。有事我担着，信息系不惯着这股妖风邪气。”
一凡给老娄发了支烟，老娄心脏不好没有接。
自己点上火抽了一口，对有些慌神的老娄说道：“看着吧！就算是正式文件也耐何不了咱们信息系。”
老娄抚着胸口，现在只要稍微紧张就感到胸闷气短。
他后悔多此一举，早知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直接就和孙亮谈妥。
这一凡变了，过了个年完全像变了个人，变得咄咄逼人，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老娄走了，一凡刚要准备打电话，候坤进来了。
没蛋蛋的东西这时候来，绝不可能是表示关心，九成九是来撇清关系。
“一凡主任，有个事我来和你商量一下。”
候坤告诉一凡，他初来信息系，很多事情还没理个头绪，但是深感自己重任在肩。
他听说国内信息产业的领头羊华信集团打算联合几所高校，建立四个高等级的联合实验室。
于是他想用几天时间到省里去找找老同学，拉拉关系，争取一些资源，希望能让华信集团把人工智能实验室落户在信息系。
“好事情啊！候主任准备去几天？”
“五天！今天就走，再长就耽误正常工作了。要不是为了信息系以后的发展着想，我才不想去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谁叫我现在是信息系的当家人呢！”
看着候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凡向他道了声辛苦。
滚吧！本来还想让你死的快点，正好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你不在，我求之不得，免得碍手碍脚。
一凡郑重的握着候坤的手，希望他能马到成功，相信在候主任的带领下，信息系一定能更上一个新台阶。
朱波在楼下正好看到候坤开着车离开，他刚从行政楼回来，那边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说信息系那个小小的副主任拒不执行学校下发的正式文件，还口出狂言要撤了学工处。
好家伙，一个副主任扬言要撤了学校的正处单位，这不就是楚庄王问周天子宫里的九鼎有多大有多重，想当校长呀！
年少轻狂，看看死的有多难看。
看笑话、推波助澜的人这世上从来不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众人拾柴，扇风点火的行径像风一样在行政楼四处蔓延。
眼看着火山就要爆发了，怎么候坤却拍拍屁屁就走了呢！
“躲风头去了呗，我这么一闹，还不把他吓死！”
看一凡说得轻松，朱波却气不过，“这小候子也就敢在老师们面前刷刷存在，抖抖威风。真要到了他出头的时候，就当了缩头乌龟。”
一凡却不这么认为，他的计划中是先搞定候坤，然后再实行他的另一个计划。
现在经学工处的孙亮这一闹，只好先把候坤放一边。
但是要实行另一个计划，候坤就是个最大的障碍，还想着怎么支开候坤，没料想这家伙主动遁形了。
不得不说，候坤这人虽然碴，但是在一凡想让他滚开，滚的越远越好时，候坤毫不含糊的办到了。
现在，学工处已经告了他的状，一凡就等着杨校长的一个电话了。
他还在纳闷，杨校长不会看他长得帅，能力强，这事就算了，不追究了。
那至少应该让主管教学的林校长找他来个口头警告也行啊。
动静还是太小，当初应该把那个文件给撕了，然后摔在孙亮脸上才对。
眼看都要到下班时间了，他等的电话一个也没打来。
一凡甚至一度怀疑那个孙亮不会告状，没有把话说到点子上，让校领导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既然等不来，那就主动打过去，虽然这样做与一凡预期的效果要差点。
但这也没办法呀，候坤那缩头乌龟只给了他五天时间，他必须争分夺秒在这宝贵的五天内，把事办圆了。
“杨校长嘛？忙吗？哎……，学工处那事……什么？你还要调研一下，你不打算批批我？我还等着你……好嘞！马上到，马上到。没事，我能等，我有的是时间。”
朱波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还有主动求骂求死的，而且还这么开心，搞得像是去领五百万大奖似的。
走进行政楼，一凡那春风得意的样子，让行政楼的老油条没看明白，这小子八成是脑子被过年的烟花崩坏了吧。
很多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一凡的背影，矛盾和不解交织在一起。
有没有可能，这小小的副主任真得了领导的暗示，要搞掉学工处的那个谁吧！
要不他哪有那么大胆子搞出这一出，看他那六亲不认的步伐——还真有可能。
怎么？剧情要反转了！
有些人后悔之前下的结论太早，站错了队，这职场如战场，谁能说的准呢。
杨校长还在开会，一凡只得站在门口的栏杆处打着腹稿，想着见到杨校长怎么说出他的计划。
他倒不担心杨校长不同意他的计划，而是怕说出来吓到杨校长。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与他保持着距离，就是目光相触，也会装作地上有什么东西，低着头匆匆走过。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一群人走出来看到了一凡。
他们脸色一变，像是刚参加完葬礼，个个神情严肃的从一凡身边走过。
杨校长和几位同僚在会议室门口聊了几句，这才走到一凡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一凡。
在不同方向的眼光注视下，一凡进了杨校长的办公室。
“杨校长，孙亮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你了？”
杨校长整理着办公桌，同时抬头看向一凡，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那个孙亮被你当枪使了。”
“杨校长真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过我可没想把孙亮主任当枪使，只是正好借这件事，来向你汇报我的一个设想。”
杨校长正正面色，他让一凡坐下慢慢说。
昨天他接到一个电话，还让他有些奇怪，看来今天就要被证实了，一凡要有大动作。
第128章 庞大计划
一凡已经尽力注意措辞了，当他的计划说出来后，还是超出了杨校长的心理承受能力。
杨校长就像中了葵花点穴手，直直的看着一凡，身体僵住了。
“杨——校长！”
信息量太大，说实话脑子有些转不动。
感到自己有些失态的杨校长翻开笔记本，拿着笔看着一凡，“你再说一遍，慢点，详细点。”
这时候，好记性确实不如烂笔头。
从来是杨校长讲话，别人记笔记。
今天调了个，一凡说，杨校长认真的做着笔记。
等一凡又说了一遍，杨校长低头握着笔，把笔记本上的123及后面的789点又看了看。
这是什么计划？简直要翻天覆地来个回炉再造呀！
兹事重大，他也有些拿捏不准，是时候要发扬民主了。
“老林，还没走哇。要是不怕周主任唠叨的话，那请你过来一下。”
林校长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
“童校长，来老杨办公室，老熊也在，呵呵，不是开校务会，但也差不多了。”
林校长放下电话，杨校长的笔记还在熊校长手里。
熊校长来的匆忙没戴老花镜，眼睛贴在笔记本上看得有些滑稽，就像在舔笔记本。
这可不是笑的时候，林校长卯足了劲憋下了笑。
童校长进来时，看到几个同僚都在场，还有那个谁？
再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个被孙亮告了一状的信息系的副主任嘛，叫什么来着？
官太小，名字没记住。
小小的芝麻绿豆官，竟然说出这么大的话，今天不给他的颜色，这工作没法做了。
童校长分管学工和后勤，孙亮向他告状时，当时他就拍了桌子。
简直没有王法了，下次开校务会时，一定要把这事搬出来议上一议。
不是叫嚣要撤我的学工处吗？那我先撤了你的职，再砸你的饭碗。
等童校长接过老熊手里的笔记本看完后，他已经不想替孙亮出头了，而一凡的名字就像烙铁一样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老江湖遇到新问题了，一凡所提出的计划他们闻所未闻，像是块蛋糕，又像是颗炸弹。
办公室里的几位校长成了庙里的泥胎，都造型各异的保持沉默。
“老林，你管教学，谈谈你的看法。”杨校长打破沉默，点了林校长的将。
林校长这时正在七上八下，前几天老婆还给他吹了枕边风，问他有没有魄力进行教学改革，当时他就说有心无力，一没成熟可行方案，二没可用之人。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这个一凡是走了夫人路线，让他老婆周主任来探他的口风呢！
林校长还琢磨不透杨校长和其他几位同僚的想法，如果自己的意见与同僚们不在一条线上，那不是自讨没趣嘛。
还是不要随意表态，就让一凡说说他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计划，看看其他人什么反应。
一凡觉得的计划并不复杂，他只是想把信息系所有的专业全部打散，不再以专业方向划分，而是像公司一样，组建若干个教学综合体。
每个综合体负责几个教学方向，学生从入学就像是入职，没有班级，只有不同级别的项目组。
项目组内的老师在每个学期结束时，要让自己的学生交出一到三个专业方向的项目成果，这个项目好坏直接影响老师的绩效和职称评定。
公司的员工不合格会被辞退，学生不合格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是退学。
当然不是只有处罚，奖励也很丰厚。
项目组内的学生如果项目做的好，不仅整个项目组有奖励，个人也有奖励。负责项目组的老师的奖励是学生奖励的五倍。
这样一来，老师想得到奖金，就必须想方设法把知识传授给学生。
学生为了奖励也会配合老师，就是那些学不进去的，也会为了整个团队，要么被逼着学，要么就退学。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市场时代，就用市场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童校长从这个计划中已经嗅出一点味道，不过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重赏，谁都会，但是钱从哪里来？
钱的问题一凡早就考虑到了，如果施行他的计划，一年级和二年级学生那肯定是赔钱的。
但是到了三四年级，这些学生在金钱的感召下，能力并不比上班的人差，完全可以进入市场赚取利润。
这样算来，过不了几年，他计划中的项目组就会脱胎成公司。
包教包会包就业，只要肯学守纪，钞票大大的有，是以后信息系的招生口号，什么都不会的只能滚蛋。
到那时候，一切向钱看，遵守考勤已经成了学生的日常习惯，学工处有没有存在的必要还说不定呢。
林校长也是从基层老师做起的，他的问题就显得很专业了。
他问一凡，老师们教书还行，说到项目经验说不定还不如那些商业公司的普通员工。
这个一凡也考虑到了，现在魔都帝都等大城市，苦逼的从业人员一大堆，一年到头去掉房费电话费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到手的一个平方都买不起。
面对一年有九十多天的带薪休假，还能不那么辛苦就能拿到不低的工资，只要不傻还不挤破头。
聘请这些人作为助教，指导学生运用书本上的知识做项目，对他们来说毫无挑战性。
钱，还是钱。
熊长分管财务，一凡说得天花乱坠，那都是要有钱在后面撑着，学校可没打算为他这个计划投一分钱。
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冒险的计划，要是办砸了打了水漂，这责任没人扛的起。
熊校长刚说完，就心头一紧，马上看向杨校长。老杨会不会已经打算支持一凡的计划，自己守财奴当惯了，话说得有些死。
杨校长只是在听，脸上看不出什么。
等一凡讲完了，杨校长在一堆公文里翻出一张纸让林校长传阅一下。
本基金会立足国内放眼世间，深知二十一世纪是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无论是软件还是硬件的发展必将影响着一国乃至世界的发展格局。
基于此，经过多方考察，本基金会拟与贵校进行深入合作，前期投入两亿启动资金，后期视情况投入不低于五亿。
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在了一凡头上。在这份意向书上特意提到信息系副主任一凡在某些专家组的职务和他网络大赛的战绩。
七亿？
几位校长吐着舌头像吊死鬼般不敢言语。
效果不错，一凡看在眼里美在心里。
他卖出了价值一亿美刀的比特币，然后由他的管账先生老苏砸的这几位校长大人头晕目眩。
钱是个好东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四两拨千斤，这只是开始，一凡的庞大计划走出了第一步。
第129章 金色大坑
杨校长昨天接到电话时和他的同僚们现在一样的反应，当时就懵了，还以为是骗子。
今天那个扬帆基金会就传真过来了这份意向书，而且基金会的苏会长不日也要带领专家团队来学校面谈合作事宜，而一凡又恰好赶在这时候闹出这么大动静。
难道他和这个扬帆基金会有瓜葛？
七亿呀！
这个年轻人有这么大能量，谁会为他砸出七亿陪他玩？
杨校长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觉得一凡是运气好，点子正，是巧合。
巧合在这个世界上只存在小说和电影里。
自从在自由之路那里搞到两亿七千四百万美刀，再加上之前的两亿，那可是十几亿软妹币，他开始膨胀了。
一个小小的教学副主任，他根本看不上眼。
系主任的位子也就候坤这种绿豆眼才当成一块大蛋糕。
云雀安知鸿鹄之志，一凡要把整个学校收入囊中，要不他吃饱了撑的拿出七亿的真金白银玩过家家。
老苏知道他这个想法后，马上就准备召集手下的金融高手动手干活。
只要这些金融流氓运作得当，不到五个亿就可以拿下禹江大学，跟明抢差不多。
一凡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给否决了。
结果那是早就料到的，他要享受其中的过程。
老板开心就好，既然一凡想玩，老苏就有责任让自己的老板玩的开心愉快。
但是有一点老苏没有听一凡的。
他只卖出了正好价值两亿软妹币的比特币，其他的还在蹭蹭往上涨，卖了怪可惜的。
也是这世界太疯狂，人要睡觉，金钱永不眠，老苏刚卖出，不到一周，比特账户上还是那么多钱。
相当于那卖出的两亿是资本市场白送给一凡玩的。
一凡天马行空思绪放飞之时，几位校长大人也在看着他。
真的要推行这个计划吗？真的让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来主持这么大的工作？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还是要找个稳重成熟有经验的人比较好。
想法一冒出，校长们也开始放飞思想，权衡利弊，寻找在这个计划上合适的代理人，这个美差一定要掌控在自己人手里。
七亿，手指缝稍稍松动，落到手里的就是……呵呵，不能说，不能想，画面太美，会笑出来的。
一凡收回心神，发现在坐的眼神发直，面带微笑，都在想着美事。
这让他也忍不住讪笑起来，等他日天下尽在掌握，第一件事就是开除，解聘，转岗。
那些打官腔、混日子的全部可以回家抱着老婆孩子睡热坑头了。
现在这些未来的手下会有什么结局，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杨校长还算头脑清醒，马上把自己心里的小算盘收了起来。
能坐在现在的位子上，没有点大局观和长远眼光是不可能的，杨校长轻咳了两声，让他的同僚注意自己的仪态。
“创新与发展是时代潮流，我们也要与时俱进。我看这个计划有新意，也有一定的可行性，是教育界的一大突破。
等扬帆基金会的苏会长来了，我们把一凡主任的这个计划请他的团队看看，如果他们愿意，这个计划就从信息系开始。”
“这么大的事，不向校董事会报告？”熊校长财务出身，涉及到金钱这方面，出于职业本能，他还是很谨慎的。
“先压一压，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
杨校长自有他的道理，那些校董能赚钱就行，教育这方面让他们参与只会添乱。
等校董们意见统一了，黄花菜都凉了。
人家拿着几亿上门，又不是求着你，放在哪个学校不被当财神爷供着，必须极力促成。
如果这事能成，杨校长不仅得了名，年底董事会给他的特别津贴，可以让他甩手给儿子换辆S400。
虽然各怀鬼胎，但校长们和一凡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在事情没有敲定前，这件事只能他们几个知道，绝对不能外传，老婆不可以，小三更不可以，就差拍着胸膛保证，谁说死全家了。
老苏什么时候来，那都是一句话的事。
他要在老苏来之前解决掉候坤和马宏涛。
不为别的，看不顺眼，想玩死他。
老苏两天后再次和杨校长进行了电话沟通，专家考察团队的人选已经落实，准备在下个月的第一个周末前去禹江大学考察并商讨合作事宜。
随后，三百万资金进入了禹江大学的帐户，作为这次扬帆基金进行考察调研的活动经费。
这事熊校长只告诉了一把手杨校长等几个校级领导，大家更是对这次合作充满了憧憬。
在办公室，林校长放下电话对坐在对面的候坤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候坤这次收获不小，虽然没能争取到华信集团把人工智能实验室放在禹江大学，但人家看在他同学的面子，给投了五百万当作人才培养专项资金。
“五百万呀，信息系这次可以好好充实一下科研力量，我有信心到年底出几个像样的科研成果。”
“哦，不错！”
林校长笑眯眯看着候坤，眼神却飘来飘去，显得并没什么兴趣。
“当然，你是我们教学部门的掌门人，主心骨。我们出的成绩，那还不是林校长你领导有方。”候坤是个懂规矩的人，该孝敬的那是不能少的。
但是林校长今天不对劲呀，说成绩他没反应，说到该有的孝敬也没有表现的特别上心，显得心不在焉。
不会是因为一凡那小子硬刚学工处，让林校长面子不好看吧！
想到这里，候坤有必要与一凡划清界线，让林校长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都是那个一凡搞出来的。
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为表妹夫上位打个提前量。
自认为摸准了林校长心思，候坤就像个大厨子，油盐酱醋加满了料的编排一凡。
“够了！”林校长难得发次脾气就被幸运的候坤遇上了。
“作为一系之首，下属做的再不对你也应该私下批评，而不是到我这里搬弄事非。一凡他与学工处的冲突前因后果你了解多少？
一个领导班子要团结，工作才能搞好，你作为他的上级，不护犊子却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觉得一凡主任就没错，至少他知道维护老师们的利益。”
候坤很受伤，马屁没拍准，林校长一马蹄子踢的他心疼肉疼。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回到信息系自我吹嘘。
一凡也正好等着他，为他挖了个金光闪闪的大坑。
第130章 投放诱饵
自从候坤来到信息系，开会就成了常态。
以至于信息系很多人都不敢上Q，就怕看到“全体教职工今天某某时到会议室开会。”
为系里争取到五百万，这么露脸的事怎么能不开个会广而告之。
提前一天，会议的时间就通过群消息发了出来——明天早上八点半，全体无上课任务的老师到会议室开会。
不管候坤在林校长那里有多窝囊，在信息系他还是自认气场强大，伟光正。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候坤说完停了下来，故作神秘的卖了一个关子，他伸出五个指头，摆了半天才说出“五百万。”
一凡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水，差点没喷到候坤脸上。
看着候坤红光满面的向老师们娓娓道来这笔巨款是他如何辛苦争取到的。
一凡却在心里暗道奇怪，不应该呀！当初不是叮嘱老苏给候坤一千万吗？怎么只给了五百万？
当时候坤告诉一凡，他要托关系找门路去向华信集团争取建立人工智能实验室。
那个华信集团一凡再熟悉不过了，去年这家公司F轮融资失败，是他让老苏卖出所持有的星光电子，在危难之时帮扶了华信集团。
虽然相对来说数额不大，却避免了华信集团资金链断裂，顺便还让老苏混了个独立董事。
一凡是要整死候坤，但出去后也是代表禹江大学，代表信息系，如果一毛钱都没有要到，那也太丢人了。
一凡就电话告知老苏，让华信集团那边随便给候坤个一千万打发了。
老苏怎么会自作主张只给了五百万？
一凡还在纳闷，候坤这时已经开始眉飞色舞的吹嘘起来。
无外乎还是那些老调调，什么自己的关系多硬啦，很多朋友主动帮忙啦，华信集团有多重视他啦，BALA了半天。
下面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么厉害，怎么才弄到五百万？我可听说有所二本院校人家华信集团给了四千万。”
一凡赶紧端起杯子喝水，这脸打得啪啪的，得掩饰一下。
后面候坤已经没有了讲下去的兴趣，大家又不是傻子，五百万对于个人来说不是小数目，但是对于校企合作来说，象禹江大大学这种有点名气的综合大学，一两千万太普通了，更何况只有五百万。
散会后，一凡打电话问了老苏，老苏哼了一声说：“华信那边本来不想搭理他，是看在咱们的面子才给了五百万。”
至于其中的原因，也是这个候坤自我感觉太好了。
他找了一个信产主管部门的老同学，然后就认为扯了虎皮，开口就让华信集团把人工智能实验室落户禹江大学，还暗示如果不这样，他的老同学就会给他们小鞋穿。
华信集团认他是哪根葱，人家什么大人物大场面没见过，接待他的人转身就走了，把他一人凉在接待室里。
后来还是候坤的老同学出面，卖了个大人情说了一堆好话，再加上老苏之前也有交待，华信方面才算抠出五百万给了候坤。
放下电话，一凡笑着感慨，“每个成功的背后，都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伤心事呀！也真是难为这小候子了。”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一凡马上拿起鼠标点击，盯着屏幕装作很投入。
“一凡主任忙什么呢，这么认真？”
等候坤直至一凡身边看清了屏幕，一凡装作有些慌乱的样子最小化了窗口。
“没事，看着玩呢！”
原来这小子在炒股票！
候坤在今天的会议上没有充分展现自己，正想着拿一凡再次秀一把，凑巧让他看到一凡在看股票。
说起炒股，候坤自认还是有两下子的，正好露一手让一凡瞧瞧。
“唉，你这几支股票走势不行呀。”
候坤在键盘上熟练的切换着，“你看，这个大龙股份涨了三天，今天又是一根倒锤大阴线，俗话说长箭射天，跌在眼前，不好。
你再看这个瑞丰建设，又是涨了好几个涨停板，今天不停打开涨停，好像封不住了，而且换手率达到百分之四十五，这是筹码松动的表现，庄家获利丰厚，要核按钮呀。”
说着候坤就输入代码，调出一支股票，“听我的，买这个，至少一个月内能賺二三十个点。”
一凡不为所动，重新切换回大龙股份。
大龙股份从高点跌下来后在底部横了三个月，然后突然袭击连拉三个涨停板，今天遇到30日线的压制，从开盘涨停到翻绿，已经累积跌幅16%，绝对的超级核按钮。
现在的大龙股份在水下微微波动着，好几次出现千手大单砸向跌停，又慢慢收了上来，始终保存在-6的水平。
“咱们打个赌，今天大龙股份要涨停。”
“啪”的一声脆响，一凡点上了一支烟，自信满满的看着候坤。
候坤也是经历过519、66这种大行情，也经历过614暴跌的老江湖了，各种涨跌图形了然于胸，大龙股份这种趋势就是出货行情，属于庄家深套的自救操作。
涨停？不存在的。
“赌什么？”
一凡想说“以后不要开会。”
这太儿戏了，那可是候坤的一大爱好。
“赌……今天午饭谁买单。”
“好，一言为定！”
一凡按灭烟头打开交易软件，就在大龙股份-8的位置买入了2000股，成本24.35。
候坤笑的很灿烂，大龙股份从70跌到21，三个涨停到达27，就是今天跌了16%，离低点还有15%，如果跌停必然会造成资金恐慌，连续封死跌停创新低是必然的。
按照黄金分隔，最少也要跌到15，一凡这近五万块到最后能有三万多就算不错了，哈哈，快哉！
离上午收盘还有十分钟，大龙股份几次触及跌停，大卖单也越来越多。往往是一个大单砸下去几个价位，接着又是几个红色小买单再稍微往上收一下，这明显就是庄家在控制节奏，跌停是必然的了。
“好了，已经到了这份上，我也不要你买单了，今天午饭我请你。”
候坤心情好极了，这个一凡也太可爱了，非要和他赌。就算是他一凡赢了，也不过是个饭钱，这下可好，一眨眼没了几千块，明天一睁眼又是大几千打了水漂，沙雕啊。
“确实应该你买单。”
一凡指了指成交明细列表，这时红色的买单开始批量出现，先是100手的，然后200，500，唰唰的往外跳，后面就是3000，5000，8000……股价也在缓慢回升，从最低的-9已经到了-4的位置，分时趋势线笔直的往上冲，出现了一个巨龙出水的雏形。
后面又连续出现好几个万手买单，把大龙股份从绿盘的-3%拉到7%，要不是有一笔8000手的卖单，大龙股份就涨停了，早盘结束。
第131章 不败宝典
禹江大学教工餐厅，几个就餐的老师远远的看着对面的雅座，小声说着话。
“那个穿灰色夹克的是信息系的候主任吧！”
“他的脸识别度那么高，当然是他。”
“那他对面的是……”
“是信息系的副主任，就是那个扬言要撤了学校学工处的楞头青。怎么，你不认识？”
“认识，我就是确认一下。奇怪！”
的确是有些奇怪，候坤把点的几个菜推到离一凡很近的位置，身体往前倾，头伸得老长，一个劲的劝一凡多吃点，就像一个识趣又殷勤的下属在侍奉自己的上司。
虽然大龙股份并没有涨停，但中午候坤还是在学校的雅苑餐厅请了一凡。
谁能跟钱过不去，老道的候坤看出来了，一凡绝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像大龙股份这种走势应该是死，却未死，不是有内幕就是有独到的分析方法。
候坤要探探一凡，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大龙股份今天会有这种走势的。
“这个你要从心理角度去分析问题！”一凡啃着一块小羊排给候坤做着解释。
一支股票内在的涨跌逻辑无非就是人心所向，风口到了，就是一头猪也能翱翔于九天之上。
大龙股份从高点腰斩又腰斩，都要斩到脚后跟了，那是上一波行情中庄家获得了结离场后自然下落造成的。
现在借着行情大好，大龙股份又是上一波的龙头标的，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只需要一个火星就能引爆群众的热情。
就像IPhone4现在没人买，那只是过时了，并不是说APPLE公司就不行了，如果把IphoneX降到4000，还不抢破头，那些家国情怀也只能先放到一边了。
所以大龙股连拉三个涨停，就有很多细微的道道在里面。
第一个涨停是突袭，引起大家的注意，并锁定先期利润。
第二个涨停是宣布王者归来，有一部分人会尝试少量买入。
第三个涨停那就激发了更多人的做多热情，众星捧月，不涨停都难。因为大家已经达成共识，大龙股份要重现辉煌了。
而今天从开盘涨停到几乎跌停，一个是前期谨慎的人获利离场，毕竟两天进帐20%，对于知足的人已经够多了。
另一个原因是技术派的三跳空衰竭理论在作怪，一看涨停打开就马上夺路而逃。
从共识到分岐，暴跌是必然的。
行情总是在绝望中产生，在怀疑中前进，最后在疯狂中灭亡，而现在远远没有到达疯狂的时刻。
那么今天大龙股份的走势说白了就是分岐下的洗盘，为后面的大幅上涨打好基础。
但是长久的洗盘必然会丢失人气，所以最多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洗盘下跌，生拾升势是铁板上的钉子。
候坤真想扇自己了，这么大路货的道理他当然知道，但是像一凡能干净利落的执行，他是做不到的，这需要精准的判断力和强大的自信心，再加上坚决的执行力。
“那你认为，大龙股份后面会涨多少？”
天下就没有不上钩的鱼，候坤主动咬上了一凡放出的诱饵，离死也就差一步。
一凡在心里暗叹“NZND！”继续给候坤说道，“至少还有八个涨停，你认为呢？”
候坤脑子一转，从今天上午的短暂调整之后几乎涨停来看，空方动能消耗殆尽，表明上涨趋势已经彻底形成。
在前期看多买入的必将大受鼓舞，继续加仓，同时更多的人看到上涨趋势彻底形成也会纷纷入场，上涨动能的突然大幅增加，股价涨势那就是芝麻开花。
错过“一浪”抢“三浪”，八个涨停有些夸张，但不是不可能，波浪理论摆在那里，怎么会错。
候坤现在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上车的机会。
“机会？当然有，下午没有，明天也会有。”
一凡模棱两可的话让候坤彻底放下了最后的犹豫，“有机会可要告诉我一声呀！”
下午一开盘，大龙股份就在两笔三万手的大单下直接封死涨停板，后面的成交十分稀少，隔几分钟才会出现一手的成交。
“又一注银子不姓候哇！”
候坤后悔为什么当时一凡下单时，他没有及时跟进，现在下单这么方便，手机点几下就完成了。
看着候坤不住的摇头叹息，一凡指指候坤的手机，“与其羡慕，不如行动。”
“你是说……还有机会？”
候坤简直一敢相信，那上面可是已经堆积了十五万的买单，他能买的到？他会成为那个幸运儿？
“听我的，只要你现在下手够快。”
候坤丝毫不敢有所怀疑，打开手机就填写了买单，他瞅了眼一凡，把买单上的数额从1000股修改为5000股，又修改到10000股。
只要明天涨停，他就能获利两万多块，差不多是一个多月的工资。
成交还是很少，买单还在往上累加，封单已经有十九万了，候坤对成交没有抱多大希望。
按照时间优先、数量优先，他那五千股都不沾边，只有明天在集合竞价时打板买入了，心疼，肉疼！
“看看，是不是成交了。”一凡的话就象一个巨雷在候坤的脑子里炸开了。
真的成交了！比涨停板的价格还低了一分钱。
但是大龙股份并没有打开涨停，而且封单已经达到二十一万，这是怎么成交的？
候坤眼里的一凡带着耀眼的光环，他的膝盖发软，要不是扶着桌子，就给一凡跪下了。
一凡指着分时图的下方成交量，那里有几根长长的细线，表明这里曾经有天量的成交。
“封单没变，但是买卖双方斗争激烈呀。看似涨停没有打开，但是来来回回多空已经在涨停价位上打得血肉模糊，而你正好钻了这个空子。”
人的贪婪是无法用任何尺度来衡量的，候坤又想到了一凡看中的另一支股票，瑞丰建设。
打开瑞丰建设的走势，换手率达到65%，股价一泻千里，直奔跌停而去。
今天最高买入的巨亏20%，在K线上也形成断头铡刀，妥妥一碗带汤带料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好看吧！”一凡对候坤说道：“准备钱吧，明天你可以踩着阵亡者的尸体喝血了。”
第132章 富贵险中求
“通知，今天上午的科研经费分配预案讨论会因故取消，时间另行通知。”
九点一刻，候坤来到了一凡的办公室，一凡不在。
现在已经到了集合竞价的时间，候坤急得在门口团团转。
九点半交易开始，大盘跌30个点，大龙股份涨停开盘，瑞丰建设直接干到了跌停板，封单二十万手。
大龙股份卖不卖？瑞丰建设不说是可以买吗，现在能不能买？
这个家伙死哪儿去了！
今天的大盘有些不妙，已经跌了四十多点了，大龙股份该不会也要像瑞丰建设昨天那样来个天地板，吃碗红烧牛肉面吧！
候坤给一凡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挂断了，这让他更是心慌气短，觉得自己被一凡耍了。
但是大龙股份确实涨停了，也赚了两万多块，现在卖还是不卖？
今天候坤往帐户里转了四十万，就想在一凡的指导下大赚一把。
见不到人，不知道是买还是卖，没了主意的候坤想骂又不敢骂，只能守在一凡办公室的门口转圈圈。
过了半个小时，一凡才夹着书本和教案出现在候坤面前。
“候主任，有事找我？”
有事？简直是天大的事！
候坤几乎是推着一凡进了办公室。
“大盘今天跌了，大龙股份卖不卖？”
“大龙跌了吗？”
“没有，还涨停了。”
“那干嘛要卖！”
……
“咱们还是看看瑞丰建设吧！”一凡慢悠悠的打开电脑，随口一说，“今天我准备全仓杀入，这是个大牛！”
瑞丰建设9.1，一条直线的趴在-10%的地方，成交倒是挺活跃，但是每新增一个小买单，一个大几倍的卖单马上就压了出来。
“你买不买？”
一凡掏出手机已经开始下单了，直接在跌停的9.1位置点击了全仓买入。
候坤犹豫了，刚才还心急火燎的生怕错过了瑞丰建设的买入机会，现在看看那一片翠绿，他退缩了。
要是还下跌怎么办，上个月的最低点可是5.5，那不是腰斩嘛。如果又跌到5.5，自己这四十万买进了不就只有十几万了。
“叮！”
成交了！
一凡放下手机，开始处理今天的公务，把候坤凉在了一边。
候坤在一凡填写买单时看到了，一凡买了一万三千股，可用余额还有175块钱，确实是全仓买入。
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候坤问道：“一凡主任，你真的买入瑞丰建设？”
正在写材料的一凡没有抬头，“你不是看到我操作了嘛，买定离手，坐等涨停就行了。”
“今天大环境不好，你就不怕连吃几个跌停？”
“股市里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嘛，赢则会所嫩镆，输则工地搬砖。看运气吧！”
看什么运气，我这里可准备了四十万，就等你个明白话了，你倒是说呀！
候坤再次咽了咽口水，陪着笑脸小心的问道，“你不是说瑞丰建设有机会吗？那到底是买还是不买？”
“是机会，应该买。”一凡这时放下笔，看向可怜巴巴的候坤。
“你还没买吗？”
候坤心里骂道，“我敢买吗？你又没明说可以买，你才投了十万多一点，我这可是四十万呐！”
“噢！”一凡这才想起什么，他拍拍脑门，“来来来，我给你讲讲我买入的逻辑，说说瑞丰建设为什么是个大牛。”
打开软件，输入代码，候坤像个小姑娘般尖叫了一声，把一凡搞得分外尴尬，马上向门口看了看。
10.01，瑞丰建设涨停了。
“可惜！你要是刚才跟我一起买就赚到了。”
一凡一幅惋惜的样子看着候坤，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改一改应个景，“看到痛苦的你，我笑的眼泪也要掉下来。”
候坤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把头仰起。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候主任，你没事吧！”
“我……没事！”候坤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股市这么多年没赚到什么大钱了。
他缺的就是一凡这份胆色，所谓富贵险中求，如果他今天和一凡一起买入瑞丰建设，那就纯赚20%，那就是八万块钱。
八万哪！那可不是麻将子！
候坤气急而乐，他自嘲的笑了笑，抹下脸面，放下主任的那份矜持，“瑞丰建设还能不能买？”
“当然，这是个大牛，明天不是发工资嘛，看有没有机会，我要再买一点。”
人家连工资都要投进去，就是要喝一个月西北风，也要买瑞丰建设，那他还等什么。
候坤决定自己也要像一凡那样杀伐果断，他打开手机就开始填写买单。
盯着屏幕看了一上午，下午又坐在办公室里盯了半天。
瑞丰建设就像个台风眼，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资金蜂拥而至。通过L2系统可以看到，那些几千手的买单把候坤的买单不停的往后挤。
按照时间优先，候坤是有机会成交的，但是这个世界比他有钱的人多了去，他那四十万根本就是沧海一栗，毫无悬念的没有成交。
候坤想到一凡拿着十几万在跌停时从容买入，一天赚了两万多，而自己今天就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只能守着四十万干瞪眼看戏，撤了一天的币。
明天，不管怎么说也要买进去，大牛呀！不翻几个跟头能叫大牛？四十万翻一番就是八十万，再翻一倍就是一百六十万，再翻一倍……
候坤在心里把自己的四十万翻了几倍，更是对自己的愚蠢而懊恼不已。
“通知，由于今天系部领导有重要事项需要讨论研究，拟于今日召开的落实“一体两翼”办学布局、深化系统性改革会议延期到下周。信息系办。”
一凡关闭群消息，满意的笑了，他放出的诱饵已经被候坤死死的咬住了。
九点一刻，集合竞价开始。
候坤准时的走进了一凡的办公室。
门开着，人却不在。
“一点不讲纪律，工作时间不在办公室待着，跑到哪里了！”
候坤今天专门查看了一凡课表，一周就四节课，昨天上午两节，后天下午两节，今天正好让一凡专心指导他买入瑞丰建设这个大牛。
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候坤满脑子的数字，40，80，160……
第133章 成功买入
此时的一凡正在办公楼下的竹林接听电话。
事情有变，老苏在电话里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反正就是建议一凡再仔细考虑一下他的那个宏大计划。
如果他坚持，老苏一定组织力量帮他完成，但后果是什么难以预料。
放下电话，一凡在竹林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按说他的计划学校几个领导已经原则上同意了，只要老苏带着一帮子砖家来走个过场，一切就圆满了。
他在电话里要老苏赶快查清原因，不管有没有得到结果。最迟这个周末要给他答复。
这可是他下了血本的计划，除了老苏，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内幕。是谁在从中作梗，让事情起了变化？什么目的？
他还在为自己的大手笔得意不已，展望着君临禹江大学以后的发展蓝图，这冷不丁的一盆子凉水可浇了个透心凉。
“哎呀！我的爷，你怎么在这里，这都几点了。”
候坤左等右等没见到一凡，他可不想像昨天那样又错过一次赚钱的机会。
楼上楼下转了个遍也没找到一凡，候坤还准备到教学楼去看看。
这一出办公楼，就看到一凡悠闲的坐在竹林里看风景，可把候坤给气坏了，咬着牙恨不得踹上一脚。
敢情你买进了躺着赚钱，我那里还有四十万在睡大觉呢！
“不是通知今天不开会嘛，看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开什么会哟！分分钟就是40变80变160呀，候坤双手担着一凡的胳膊，将把小心的扶了起来。
这可是财神，得罪不起。
“昨天不是说好的嘛！”
“说什么了！”
一凡心里正在为自己的计划受挫而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陪候坤玩。
跟他的那个计划相比，弄死候坤就不值一提。
但是候坤哪知道一凡心里的小九九，他刻意把膝盖曲了一下，腰也弯了少许，摆出低姿态向一凡说起今天要买入瑞丰建设的事。
“哦，你还没买呀！这种大牛什么时候买都是对的。”
候坤眼前一黑，早说呀！为什么昨天不说的这么肯定？你昨天可是说“有机会”才买的。
财迷心窍让候坤早就没了自己的主意。
以候坤在股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如果真是被他看上了，他应该会出手的。
但是在一凡两次操作买入都大赚的情况下，候坤已经对自己没有半分的自信，他现在只信一凡。
一凡说买，他绝对买，一凡说卖，就是涨上天他也会卖。
总之，他一切听一凡的。
“那现在买合适嘛！”
一凡伸手拿过候坤的手机，打开看了看瑞丰建设的走势——强势涨停，封单十六万，换手0.06%，惜售严重，几乎没有成交。
“没机会了，如果你在集合竞价时下单可能有机会，现在已经是明牌了，大家都看好，没人会卖的。就是有人卖，也会被前排的买单抢走。”
我的80万，我的160万……
候坤身形一晃，差点栽倒在竹林里。
想死还有这么急的，一凡拍拍候坤的肩膀。
“现在只有一种办法。”
一凡告诉候坤，他可以在收盘后就抢先下单，按照交割系统的规则，他的买单在第二天会排在前面，成交的几率也会大一些。
但照现在这种形势，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如果还不能成交，那就只能等上涨几天后的洗盘再买进。
但这种强势股会不会有洗盘动作也很难说，可能一步涨上天，也可能是在翻倍后才开始洗盘。
连续三十几个涨停的也不是没有过，一凡的话，候坤越听越觉得自己太蠢、太优柔寡断，更确信这个瑞丰建设是个大牛，他无论如何也要上车。
连着四天，候坤都按一凡的建议提前一晚下单，第二天九点一刻就盯着手机。
从那天一凡买入已经五天了，一凡买入的快翻倍了，候坤还拿着自己的四十万当看客。
瑞丰建设今天16，照这样算一凡至少赚了七万多，自己要是和他一起买入，那就是二十八万。
这帐不能算了，再这样算下去，只能有从窗户跳出去的冲动。
用力的把手机拍在办公桌上，候坤躺在椅背上叹息起来，“想当初，我要是……”
“候主任！”
一凡难得走进候坤的办公室，自从候坤搬进来后，一凡是再也没有走进过。
他只要看到这间办公室，就想到老主任王邦辉离去时那落寞的身影。
今天他能进来，是因为到了请君入瓮的时候。
候坤看到是一凡，强打精神向沙发挥了挥手，示意一凡坐下。
“候主任心情看起来不好呀，是不是还在为昨天会议上的事烦心？要不今天再找几个老师小范围的开个会，先定个调门，免得那些老师又瞎起哄。”
昨天？昨天开会了吗？
候坤哪还有心神想开会的事，老师们有不同意见随他们提好了，他们觉得怎么办好就依他们的，他候主任只需要签字同意就行了。
四十万呀！还等着下崽呢！你现在跟我谈这个？
“唉！”候坤一声长叹，道尽了心里的苦楚。
“一凡主任，找我有事？”这时候坤才注意到一凡手里捧着茶杯，正摇着头吹去上面的茶末泡泡，不像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刚才把昨天的会议记录整理修改了一下交给朱秘书，顺道就来你这里坐坐。”
候坤坐直身体，欲言又止。
都他娘的涨上天了，现在问还有个屁用，随即又倒回了椅背上。
“候主任买到了吗？”
候坤知道一凡指的是什么，他摇摇头不想说话。
“那就好，我还想着告诉你，今天千万别买，可能要洗盘了。”
咣的一声，候坤从他的牛皮老板椅子上摔在地上。
他可是天天提前一晚下单，就是想买进瑞丰建设，哪怕只赚一点，也要喝口汤呀！你现在告诉我不要买，要洗盘。
候坤一下跳了起来，抓起桌子上的手机，打开交易软件。
瑞丰建设涨停打开，现价15.3，大跌8%，候坤成功买进。
候坤抖着脸上的肉，表情处于哭与笑之间。
16买进，整整25000手，正好赶上了洗盘，直接亏了一万六千五。
不，已经是两万了，现在价格是15.2。
翻绿了，14.88、13.92、13.6、13.28。
跳水了，巨亏六万八。
候坤不自主的看了一眼窗户。
第134章 作死之路
一凡起身慢慢走到窗户前站定，他想弄死候坤那只是个形容词，真要是跳楼了那就玩大了。
“候主任，这可是好机会呀！”
“好机会？今天铁定要跌停了，明天要是再跌停了，就是十几万呀！”
一凡把候坤按回到老板椅上，平复着候坤的情绪。
“俗话说，有钱难买牛回头。你也是经历过牛市的，往往是急跌对缓涨。
我看瑞丰建设至少要洗个三五天，你今天先卖出，等跌个二三十再买回来。
两相一抵，你一分没亏，还拿到了带血的低价筹码。”
还能怎么办？照做呗。
候坤今天再一次享受到割肉的痛苦，一买一卖，一分没赚到，倒是为市场贡献了70多万的成交量，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发生在办公室里的故事，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信息系的教职工这段时间唯一的体会就是，候主任已经好久没开会了，不知道这姓候的又要换什么花样。
朱波今天从行政楼拿回来一份文件要交给候坤。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候坤办公室里有摔东西的声音。
一凡整治候坤的计划他是知道的，但具体的他不太清楚。
朱波小心的伸头往里瞧了一眼，候坤也看到了朱波。
“是朱秘书呀，有事吗，请进！”
中了什么邪了，不像是发脾气，那摔东西干嘛？
朱波把文件放在候坤面前，口头传达了下午开中层干部会的通知，就上退了出来，身后是候坤爽朗的笑声。
“兄弟，这候坤是不是被你整出毛病来了，我刚才在他办公室，他不停的对着我傻笑，可把你哥哥我吓到了。”
一凡蔑视的一哼，能不高兴嘛。
从14.6买进，瑞丰建设已经涨到了29.8，赚了近五十万，翻倍还带拐弯的，没把候坤笑死就是好的。
别看现在笑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一赚二平七亏损是铁律，谁都不可能吃尽所有的好处！
吃了鱼身，然后体面的撤退，把最后一点鱼尾利润留给别人是最好的操作手法。
如果太贪心，坐过山车从赚钱到亏损也是很常见的。
现在是考虑出局的时候了，一凡是9.1买入的，虽然买的不多，也赚的有两倍有余。
其实赚多少对于一凡来说无所谓，他的主要目的是把候坤带进沟里去。
自从他指导候候坤在洗盘结束时买进后，候坤只来过两次问能不能加仓，然后就再也没来找过他，自个享受着天天涨停的乐趣。
周末，网上出现联储可能加息的传闻，欧美股市一阵暴走。
周一开盘，大盘微跌，然后跳水，不过马上就收了上来，大洋彼岸的流言并没有带来太多的影响。
瑞丰建设仍旧涨停开盘，这已经是这段时间的常规动作。
候坤看了一眼走势，哼着小曲拿着水壶给窗台上的花浇水。
真是一头大牛呀！长涨常涨长长涨。
要是再涨几天，他就考虑是不是到禹江边上买套江景房。三百万的房价现在已经不是高不可攀。
他在涨到15的时候问过一凡可不可以再加点仓位，一凡说这么好的行情，有钱就可以加仓呀！
于是候坤把这消息透露给了马宏涛，顺势他又加了二十万。
涨到17的时候，马宏涛还想加仓。
候坤又去问了一凡的意见，得到四个字“有钱就加！”
于是马宏涛把买车的钱全部投了进去，候坤也不甘示弱，回去和老婆一阵商量，拿出最后的家当五十万。
浇完花，候坤坐在电脑前在网上看房，低于一百三的户型他直接忽略，那些超大户型才是他的首选。
屏幕右下角跳出一个窗口。
候坤瞟了一眼，准备关掉。
联储升息40个基点，影响全球资本市场，恐将引发金融动荡。
多年股市经验告诉候坤，这条消息堪比核弹。
他心头一颤，打开了交易软件。
还好，不仅瑞丰建设一字涨停，连大龙股份也是巨量封涨停。
一直到上午收盘，盘面没有丝毫变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下午在大礼堂开中层干部会，心情不错的候坤对坐在旁边的一凡说：“赚了不少吧！是不是考虑买辆车，你怎么说也是个主任，天天挤公交也太掉份了。”
一凡耸耸肩，“好车买不起，档次太低我也看不上。”
“那瑞丰和大龙再涨几天不就可以了。”
“我已经卖了。这两天传闻太多，落袋为安。”
一凡撇了一眼候坤，劝说他也尽快出手，免得见财化水。
候坤本来还心怀侥幸，想再等两天出手，看一凡说得诚恳，拿出手机就要操作。
一凡侧头看向候坤的手机，小小的屏幕上绿油油的，大盘开始暴跌了。
切换到大龙股份，涨停。
再切换到瑞丰建设，也是涨停。
一凡用力把眼睛挤了两下，确定是涨停。
候坤这货走狗屎运了，这种情况下两支股票还这么坚挺，一凡有点郁闷。
他劝候坤获利了，候坤面如桃花，嘿嘿两声，“再等等。”
富贵由天，一凡不在多言。
这就是俗称的“铁头”，完全被眼前的浮云迷了心，再等就必死无疑。
虽说两支股票还是处于涨停，封单也跟前几天一样都是几十万手，但是成交量已经开始慢慢放大，庄家已经在偷偷派发筹码了。
这种情形一凡是有切肤之痛的。
他上大学时曾经买入一支股票长达九个多月，那支股票涨了几天就不动了，一直上上下下横盘了八个月。
最后终于等得云开雾散，只用半个月就翻了一倍。
当时行情已达强弩之末，一凡也是像候坤这样想再等等，说不定他的股票与众不同呢！
那天的走势和大龙股份、瑞丰建设一模一样，也是强势的逆天，根本无视大盘跳水，还是牢牢的封死涨停。
但是。
交易十分的活跃，十手以下的小单一分钟有几百笔，就这样持续到金色两点半，几千手的大单像决堤般出现了，一口气打到跌停位置。
一凡是吃了五个跌停才出来的，一分没赚还倒亏了大几百。
那时他总共才投入了六千，这让他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最后还是找了几个游戏厅收割了一把，这才把心态调整过来，走出了割肉的阴影。
现在候坤也要走他的老路了。
股市缺钱，但永远不缺贪心之人，人天性如此。
候坤在作死的路上稳步前行……
第135章 朱小龙之死
下午会议的主题是关于新时期中层干部必备的几大能力。
杨校长正在主席台上讲话，会场中分外安静，这不同于全体教职工大会，平头百姓不把领导当回事可以交头接耳，在坐的都是中层干部，要给领导留下个好映象。
“……我前面已经讲了很多，总之，作为学校管理的中坚力量，一定要避免情绪化的语言和行为，要把控好自己的情绪，理智、客观……”
“啊……”安静的会场中一声惊，正好呼应了这句话。
会场中一阵骚动，目光也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扫去。
杨校长顺着与会人员的目光看到在第三排靠边的位置，候坤拿着手机站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候坤的手机掉在地上，身体后仰，倒在过道上。
会是开不成了，救人要紧。
救护车拉走了候坤，杨校长铁青着脸把林校长和一凡叫到了办公室。
“开会时间还在看股票，可见他平常上班时是什么状态。”
林校长也坐不住了，候坤是归他直接管辖，手底下的人出了这种事，他脸上也不好看。
“我建议先暂停职务，等他出院后再宣布免去他的主任职务，至于候坤以后的去留，我看是不是研究后再定。”
杨校长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到信息系去调研，看看这候坤上任以来在做什么，堂堂一个主任做出这么丢人的事，说出去简直是个笑话。”
一凡也要跟着林校长出门时，被杨校长叫住了。
一凡坐回到沙发后，杨校长告诉一凡，他的计划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现在学校的几个董事已经打来电话过问了。
这些董事只想赚安稳钱，现在学校发展不错，董事们的意思是教学改革他们不反对，但动作不要过大。
这事老苏已经打过电话，一凡也有了心理准备，现在就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杨校长找一凡的主要用意并不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而是希望扬帆基金来校考察时，一凡能发挥点作用，保证在考察中能让基金会的苏会长满意。
对于一凡那个空前绝后的计划，成与不成杨校长并不在意。
他所看重的是扬帆基金那几亿的合作项目。
只要合作进展顺利，有了资金支持，杨校长有信心在他的任期内，把禹江大学的综合排名提升到同类大学的前三。
而一凡却不这么想，他让老苏出面就是为了支持自己的吞并禹江大学的计划。
现在自己的计划有夭折的可能，那扬帆基金就没必要再参与进来了。
拿这笔钱随便让老苏投几个新兴行业的公司，也比沉淀到禹江大学强一万倍。
在老苏没有查明原因之前，一凡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对杨校长的话也就应承了下来。
周六，老苏打飞的来见一凡，两人还是约在湿地公园。
老苏这次给一凡带来了坏消息。
有个叫正天科创的策略研究分析公司发布了一份教育研报。
在这份研报中提到禹江大学可能有大动作，并以“消息人士”透露，把一凡的计划和盘托出，还进行了详细的进行了分析。
最后得出结论，提出此计划的人如果不是教育界的划时代人才，就是想用外部力量对学校的管理层进行改组并有可能会取而代之……
“正天科创？”
一凡还从来没听说过这家策略研究机构的名字。
老苏也是通过他的老关系打听到的，这家公司位于沪城，主要是进行行业数据分析和展望分析，客户群体少有教育机构，这次抛出来这份研报，后面肯定有人在搞鬼。
事情走到这一步是一凡没有预料到的，原来有钱也不一定能使鬼推磨，还可能会招来更多的鬼来恶心自己。
送走老苏，一凡坐在湿地公园的木亭子里。
有人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好兴致，不过这天气是不是有些太冷了？”
是唐海平。
这个鬼魅怎么会在这里来？
唐海平看出了一凡的疑惑，首先作了解释。
“听说你这些天搞了些大动作，我来看看需不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
连唐海平也知道？
一凡觉得这世上的墙都是筛子做的，怎么现在全世界好像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你有通天的本事我知道，我的事不需要你参与，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凡起身看了一眼唐海平，“这里风景别有一番味道，慢慢看，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看着一凡的背影，唐海平笑着说道：“正天科创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没兴趣！”
“那朱小龙呢？”
一凡停下了脚步。
唐海平来到一凡面前，把手机解锁后递了过来。
一凡并没有接，只是瞅了一眼。
“内部通报，朱小龙，男，29岁。于16日凌晨两点二十五分死于阳明山隧道+720米处，初步判断为人为车祸……”
唐海平收起手机，把衣领竖了起来，搓了搓发红的耳朵说：“看来，我又要邀请你进行一次公费旅游了。”
一凡怀着侥幸，他不能也不愿相信朱小龙出车祸死了。
帅华还打电话说朱小龙年前出狱，还约他有时间去看朱小龙。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自己吞并禹江大学的计划，还要收拾候坤，没有顾上打电话问问朱小龙的情况。
现在唐海平告诉他，朱小龙死了，那本身就说明事情不简单。
“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可靠吗？”
“你想看现场照片吗？”
一凡楞了一下，然后摆摆手。
他拨通了帅华的电话。
“这些天你联系过小龙吗？”
帅华很意外一凡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我上周和他联系过，小龙说他刚换了工作，待遇不错……”
“那你这几天联系他没有？”
“刚开学事多，我就……”
帅华也听出来一凡有些不对劲，“凡哥，你不会是说小龙他出事了吧！”
“把小龙的地址给我。”一凡说完就挂了电话，表情复杂的看着唐海平。
唐海平麻利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了一凡，“这是机票。我有些事还要处理，随后就到。”
与帅华约好了时间，一凡坐晚上的飞机来到了沪市。
帅华的飞机比他先到，已经在出港位置等着他。
“凡哥，小龙他……”
“我已经知道了。”
第136章 疑点初现
朱小龙，正天科创，因为一起车祸，两者之间产生了交集。
唐海平只告诉一凡，朱小龙的死和正天科创有某种联系。
但是又没有说到具体的原因，只是让一凡以同学的身份先从朱小龙身边的人搜集一下信息。
在一凡的印象中，唐海平的人品不怎么样。
心底打里，一凡就对唐海平有抵触，也不需要唐海平在他面前指手划脚。
朱小龙是他的同学兼死党，如果死因真是别有原因，他定会查个明明白白。
唐海平也能看出一凡的态度，也没太多废话，他写了一串数字给一凡。
“511847848”
一凡也问过这代表着什么，唐海平故作神秘的反问，“你们是好朋友，说不定朱小龙会告诉你。”
帅华拿过纸条看过后，也没看出这串数字有什么含义，他猜测这是不是QQ号或其他的号码。
一凡摇摇头，这些可能他在来之前都排除了，现在只能去朱小龙住的地方去找找，看能找到什么线索。
既然这事能引起唐海平的关注，那就不会简单，也许又会牵扯出像“自由之路”那类货色出来。
在来的路上，一凡也在想，为什么唐海平会把这件事透露给他，背后又有什么目的。
帅华的意见是可能因为唐海平知道小龙和一凡的关系。
一凡摇摇头，向帅华说起了年前的澳洲之行。他觉得唐海平想把自己纳入到某个体系里。
而一凡是根本不可能答应的，唐海平就用一凡无法拒绝的理由让他不得不参与进来。
澳洲之行如此，这次也是如此。
“管他呢！凡哥你不愿意，难道他还能拿枪逼着你不成。”
一凡想想也是，他就不信唐海平以后还能再找什么理由。就是有，他也要坚决的拒绝掉。
一凡和帅华第二天就来到了朱小龙的住处。
帅华在朱小龙出狱后曾经来过，虽然朱小龙住在郊区一个偏僻的地方，帅华还是很快找到了地方。
这是个城乡接合部的二层小楼，房东是个老头。
帅华说明来意，老头往上指了指，“上面有人，你们自己去吧！”
推开朱小龙的房间门，有个姑娘正在里面收拾。
听到声音，她回过头来。
“曾姐，你好！”
帅华上次来见朱小龙时，朱小龙说他谈了个女朋友叫曾子悦，并把照片给帅华看过，所以帅华认识而曾子悦并不认识他。
作了介绍后，曾子悦悻悻的点点头，“这些都是小龙的遗物，你们看看如果有纪念意义的，就保留下来，其他的我都要打包寄回他老家去了。”
曾子悦这一说，一凡还真认为有必要看一看。
他和帅华在房间里一边整理打包，一边把每一样物品都进行了查看。
除了一个日记本里记载了每天的工作记录，再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一凡和帅华把几个箱子搬到楼下，曾子悦把钥匙还给房东。
房东眯着眼看了看钥匙又还给曾子悦，“这不是我这里的钥匙。我的钥匙上面都写有号码，这个上面的不是我写的。”
一凡接过钥匙，上面贴了块医用胶布，用水笔在上面写了ASCGB90。
“曾姐，你现在到哪里去？”
在出租车上，帅华扭头问后排的曾子悦。
曾子悦红肿着眼看着窗外，喃喃的说着，“小龙上个月说清明带我回去见他的爸妈，他现在不在了，只能我自己去见他爸妈了。”
帅华转脸看向一凡，一凡鼻子酸酸的，“要不你先住下，离清明也没多少日子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小龙的爸妈。”
帅华也说道：“是呀，曾姐，你先住下。小龙他家在县城，不好找，到时候我带你去。你也不想让小龙替你担心吧！”
曾子悦无言的摆着头，坚持要独自一人去，也婉拒了帅华陪同的建议。
一凡把小龙的物品发了快递，在送走了曾子悦，他和帅华来到了殡仪馆。
“你们最好有个思想准备。”
穿着白衬衣的康叔好心说着，意思很明显，如果没有强大的心理，最好还是不要看了。
“他是我兄弟，最后一面还是要看的。麻烦你了。”
穿过安静的长廊，顺着楼梯来到地下室。
一阵冷风吹得帅华打了个喷嚏。
“怎么走楼梯，那……”
康叔回头一笑，“有电梯，你坐吗？”
用力推开冰库的大门，一股白气弥漫出来。
“各位，打扰你们休息了。莫怪啊！”
拉开033，康叔再次向一凡和帅华确认后，慢慢拉开了拉链。
里面一团焦黑，大小只有七十多厘米。
帅华干呕了两声，扭头扶着旁边的铁架子吐了起来。
康叔快速的拉上拉链，他告诉一凡，当时是他开车把朱小龙拉到殡仪馆的。
小车翻下了山路，撞破油箱后烧了三个多小时，他到的时候就只剩这么点了。
从殡仪馆出来，两人又去看了汽车残骸，一辆530只剩黑的发红的车架，在驾驶室位置有一片泛着黑光的痕迹。
帅华准备用手去摸一下，被车场的管理员制止了，他告诉帅华，那是尸油烤干后留下的。这是他在车场这么多年，看到最惨的车祸。
在车场外，帅华抽了几根烟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接着两人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来到朱小龙出事故的现场。
山路是两车道的绕山公路，由于山体巨大，每个拐弯处都是大弯，并不难走。
由于附近风景优美，很多城里人在假日里都喜欢到这里来跑一圈。
当一凡站在路边时，还看到有几辆车停在半山腰的位置，几个人在那里欣赏风景拍照。
朱小龙的车是在拐弯处冲下路面，然后在山坡上翻滚了几圈落在下面一段山路上。
已经过去了几天，路面上还是可以看到被火烧过的痕迹，那一滩焦黑发亮的部分让帅华不忍直视。
给帅华发了一支烟，一凡问道：“你知道帅华找了一份什么工作吗，都开上530了。”
帅华沉默了好久，用力吐出肺里的烟，说起了帅华出狱后的一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