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欢脱的像只狂奔的狗
乔亚科自己话说完，自己都笑了一下。
起码给一个有可能的希望，别说三天，就算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也得一个月。
二胡和其他的乐器不同，它只有一根弦，手指在弦上的任何颤动压音都能使发出的弦音变化。
在极其有限的变化范围，如何拉出可以凄美又可以铿锵的弦声，这才是二胡的考点。
二胡入门易，精通难。
他门下确实有三个徒弟，但都粗糙入门，便各搞各的事业去。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路，乔亚科也不好拦着。
不过如果李成名入了门，二胡倒是有了传人。
这般一想，乔亚科顿时露出了一抹和蔼的笑容，将手中的二胡放到李成名的怀中。
“你好好学，我这传承就靠你了。”
庄重的话一出顿时让陈金凡表情一变，心里只觉得离谱。
老乔，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人又不真拜师，你别给自己感动坏了。
等你教完人家就是我的半个小时徒弟。
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
“老乔，半个小时过去一半了。”
乔亚科耳朵一抖，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
他的话音刚落，李成名以标准的姿势抱起二胡。
斩钉截铁的说道。
“师傅，虽然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师徒之情，但我觉得你如果真的想给收徒礼，我也不是不行。”
“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
李成名有点良心，但很少。
乔亚科无语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成名，收徒礼这前提是你能三天拉好这个曲子。”
李成名顿时拍了拍胸膛，“你觉得我像不能拉的样子吗？”
然后他手臂快速的一拉。
“吱——”
响彻耳膜的拉锯声，串进了站着的三个大咖的耳朵中。
顿时三个人都笑出了声。
“哈哈哈——”
乔亚科笑得脸上皱纹四起，慢悠悠的说道。
“成名啊，你可能对二胡不太了解。这可是个难事，你要是真能做到。这收徒礼，你直接去我收藏室挑个东西走。”
陈金凡直接笑喷了出，“老乔，你这手笔大呀，你那宝贝收藏室还有给别人打开的机会。可惜就是形如虚幻。太虚——诶。”
说话间，陈金凡走到李成名的旁边，拍了拍他的椅子。
“成名你虽然天赋不错，但是有天赋也得慢慢学。”
李成名一脸正经的说道：“我感觉我现在挺冷的，所以我觉得我可以快速。”
陈金凡头顶冒出一个问号，你冷跟你学的速度有什么关系。
不过李成名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他另一个注意。
刚才处在黑暗中，他还没有注意到。现在看着李成名身上层层裹着的衣服。
舞台天顶光打下来的橙黄色在他的羽绒服上，彷佛罩了一层金光。
陈金凡带着些许惊奇，伸出手摸了摸李成名的羽绒服，确定是真真切切的，惊讶的问。
“成名？今天27度，你不热吗？”
李成名露出了一个笑容，真诚的说道“热是不可能热的，我现在感觉吹着19度的空调。”
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李成名摸了摸脑袋，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道。
“我待会有可能会有一些意外状况，不要害怕。”
这一串的话听的陈金凡一愣一愣，虽然在台下时候就发觉这孩子性格有些奇怪，但还处在正常范围。
毕竟谁会拒绝他和乔亚科的橄榄枝。
陈金凡不由转头看了一眼乔亚科。
乔亚科露出平静的眼神，对着他点了点头。
顺便出声说道。
“成名，你开始练吧，时间不多了。”
李成名点点头，脑海中回荡出乔亚科刚才的动作，慢慢的将自己的动作和他的重叠。
左手轻靠在二胡的杆子上，手指形成爪状，掌心中彷佛放着一个鸡蛋的轮廓。
眼睛一眨又进行了细微的调整，毕竟李成名的体型可比乔亚科高一截。
乔亚科站在不远处，看着李成名努力的拉着锯子，虽然比刚才好一点，但想要我出这个收徒礼还是任重道远。
乔亚科无奈的笑了一声，自己也是鬼迷心窍，怎么可能呢？
耳朵认真的听着，就感觉自己的腰侧被人推了一下。
“干嘛？”
陈金凡咧开了嘴巴，“站着多累啊，我们去后面拿把椅子呗。”
乔亚科一想也对，能坐着为什么要站。
三个大咖顿时转头朝着后台的方向走。
陈金凡一边走着，突然说道。
“老乔，你今天都拉了这么多脸了，还想收。”
乔亚科叹了一口，“我就是想着脸下了这么多次，总得赚回本吧。等他进了我的门……”
乔亚科眼中闪过笑意：“今天吃的亏，总得拿回来。”
陈金凡只管摇头，“我倒是看这年轻人不太想啊。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难搞的，现在的小孩和我们以前的教育不一样。”
“哎呀，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孟庆奔抖了抖眉毛，“择个我知道，叫代沟！”
…………
台下。
原先大多数因为三位大咖登台而返回现场的学生们表情复杂。
“吱——吱拉——”
“卡兹——”
听着耳边的锯木声，看着台上穿着臃肿的帅哥潇洒的动作，一副沉迷的不得了的样子。
而三位大咖离开的步伐又是如此的坚定。
好像，等待是个错误。
难道，我们等的不是三位大咖的合作，而是这个清奇男子的二胡吗？
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帅哥！砍木头哪！你看看我们啊！你要是不会拉二胡，拉个会的啊！”
男人锤子一般的声音，顿时像扩音器一般扩散。
他这一声冒出，顿时引起了台下深有同感的一群人的笑声。
“是啊！帅哥，不行你就下台吧。”
“小哥哥，你不会二胡我会呀！你缺女朋友吗——”
空气中安静的氛围一但被打破，瞬间就飙疯了。
李成名被声音吸引，抬起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台下一群绵羊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看着他。
一边拉着二胡，一边奇怪的大喊了一声。
“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坐在前几排听到李成名话的，赶紧大吼了一声。
“我是听到有人说还有节目彩蛋，我才回来的！难道彩蛋是你拉二胡吗！”
李成名表情微妙，“如果你们愿意听，也算个彩蛋吧！”
前排的那几个挠了挠头，“那大哥你，能不能拉的好听点——”
这句话冒了出来，顿时引起的共鸣。
“是啊是啊，大哥，我耳朵难受！”
“大哥拉的二胡清奇至极，让在下佩服佩服！”
“大哥拉二胡，死人能拉活！”
逐渐的大家说的越来越离谱，气氛也欢脱了起来。
李成名听的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他闭上眼睛慢慢感受着脑海中的模型。
当再睁开的时候，他顺便站了起来。
“你们不是想听好听的吗？给我十秒我就会二胡了！”
李成名此话一说，台下顿时嘘声一片。
“吁——”
“大哥你不要瞎说，你岂想一步登天！”
“大哥，实在不行你继续砍柴吧！”
“大哥你别瞎装逼呀，我们可是听了10来分钟，你锯木头。”
李成名哟呵了一声，直接走到了舞台的边缘，手上拿着的弓弦像是一把长剑挥舞着。
一把利剑对准着台下的观众。
“敢不敢赌！崽种们！”
台下的人相视而笑，然后轰鸣声响起。
“谁怕谁呀！”
第134章 依然是冻晕的一天
李成名听到轰鸣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一个转身把放在角落的椅子给拉到了最前面。
一屁股坐下，带着些许调笑的说道。
“会数数吗？各位才228~276月的孩子们——”
话音刚落台下，台下顿时像海潮般涌出了笑声。
张楚鑫兴奋着一张脸，推着旁边的冯晓梅，直直的说道。
“这人还挺好玩的。”
冯晓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毫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拍开，她看着李成名越发的满意，能轻易调动人情绪，再加上一张无敌的脸。
她已经能想到把这个人签下，未来的一个巨星升起，冯晓梅眼中划过一丝兴奋，这才是适合娱乐圈的人。
看着台上的李成名又开始喊话了。
“我现在当一回数学老师，我喊十一，你们往下喊！”
“好！
”*n
“11！”
清朗的男声扩散到整个场地，像被清泉一样泼进了所有人的心中。
很快就有人大喊着接了下去。
“10！”
“9！”
原先杂乱的声音，在群体的汇合下快速的统一，形成了巨大的声浪。
每个人口中飘出来的一抹白雾在天板上会合，逐渐形成了厚厚的云层。
“6！”
李成名闭着眼睛，他手上亲切的感知着二胡的触感。他的脑海中一把若隐若现的二胡被逐渐的勾勒了出来
十几分钟角度不同的所造成的上千道拉锯声，他们或是凄惨或是突然铿锵，有长有短，有清有浑。
每一个声音被耳朵记载，被眼睛观测。再一个个被深埋进一个巨大的色盘中，由中心的白点开始往外延扩，糜烂艳红、清透浅绿、死寂浓黑……
独属于李成名的技巧，以惊人的天赋作为基石。
乔亚科拉奏的曲子迅速的在脑海中翻滚，每一个音符都被分解、剁碎、重构。
张楚鑫看着台上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的李成名，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安静的像个凋塑。
橙色的光打在他的头顶，更像是他顶着阳光。
随着饱含着期待的浪潮，逐渐的往下拍打。
“4！”
“3！”
李成名缓缓地睁开眼睛，嘴角自然的勾起了笑容，他此时以一个更加怪异的姿态抱着二胡，以最不墨守成规的状态。
“噔嗯噔噔——噔—”
浓烈的红色，从单弦上滚出，头顶着尖角红色骏马，翻滚着腾空而起。
台下的二，卡在喉咙之中。众人惊奇地看着李成名。
有识曲的人懵懵的说了一句。
“这是……赛马？”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伙伴顿时否认了他。
“赛马的调不是这样，很像但不是。”
“那他拉的是什么？”
同伴沉默了一下，才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开口。
“难道是……原创？”
“吱吁——”
一道马鸣突然响起，彷佛是大草原狂奔的野马，突然张开嘴巴吁叫。
张楚鑫慢慢的睁大了眼睛，他看着台上的那个男人，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慢慢的推着。
椅子脚与平滑的舞台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却诡异的和突然拉动了二胡声，魔幻的交接在一起形成了马叫。
“咈哧咈哧——”
张楚鑫吞咽了一下口水，过于熟悉的声音，甚至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家的马场。
李成名动作越发的随意，手中的琴弦彷佛风筝一样快速的无序的飞动。
无数混杂出来的颜色，一丝一丝的往上抽离。
此时后台的三人抱着椅子说说笑笑的朝着舞台的楼梯走去。
澎湃的嘶吼声如一根勾线一样，勐的砸进了湖中。
此时站在后台扛着椅子的三个人说说笑笑。
陈金凡指着后台左上角的广播，带着些许感叹的说。
“上个月新换的设备，这回音效果真是杠杠的。”
孟庆奔耳朵轻抖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
“我怎么感觉不像是广播。”
陈金凡笑了一声，“不是广播还能是人拉的呀，学校除了老乔，还有谁能拉出这样的。”
“咈哧咈哧——”
听到这声，陈金凡更肯定了。
“老乔，你看这二胡肯定拉不出这样的声音。”
乔亚科赞同的点了点头。
三个能说说笑笑的朝着舞台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的接近。
“咈哧咈哧——”
乔亚科脚步一顿，表情迷茫了一瞬，清晰的二胡声涌入他的耳边。
乔亚科表情勐的大变化，直接扔下手上的椅子朝着舞台奔去。
孟庆奔和陈金凡迷茫的看他朝前冲去。
“老乔？”
疑惑的声音吐出，陈金凡和孟庆奔面面相觑了一秒，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学着乔亚科的动作，潇洒的将椅子扔下。
椅子拍打在地上，卑微的栽倒，发出了一声闷响。
等姗姗来迟的两人，踩上舞台的边缘。
只听到震耳欲聋的掌声一层一层的叠加在一起。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李成名对着众人鞠了一个半躬，然后洋洋得意的说道。
“我就说吧，10秒，啊不对，我还没用完。”
台下的一个妹子嘶吼了一声，直接盖过了鼓掌声。
“你是8秒男——”
她的话音落下，顿时哄堂大笑。全场散发出欢脱的气氛。
李成名表情一僵，脸刷的黑了下来，愤怒的喊道。
“谁8秒了！我8个小时！”
“嘘————”
李成名站在台上清晰的看见那个高喊的女生，吐着舌头对他都都了一下。
“好啊，你给我等着！”
顿时台下有人开始喊道。
“保护我家水晶！”
“大哥，你不行啊！”
“大哥8秒落鸡鸡。”
乔亚科站在舞台的一角，目光炯炯的盯着李成名。
他来的早，听到了最后一段的落尾。
来迟的陈金凡走到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乔？看到了？”
乔亚科目光没有从李成名的身上挪开，复杂的情绪随着声音一块的吐出。
“老陈，我们真的老了。你说，什么是天才？”
陈金凡看着注意力还在台下的李成名，无奈的一笑。
“大概，这就是吧。”
乔亚科点了点头，腿脚有些哆嗦的朝着蹦蹦跳跳的李成名走去。
“成名……”
“啪！”
坚持着寒潮的李成名，不负众望的啪嗒摔倒在地。
乔亚科勐的瞪大了眼睛，快步的跑了过去。
“成名！”
“大哥！你咋啦！”
“小哥哥！快叫救护车——”
一个壮汉站了起来，吼了一声。
“瞧不起谁呢！”
李成名露出开怀的笑容，直接翘起一个二郎腿，拿着弓弦的手直接指着那个壮汉。
“你，开始数！”
第135章 真的只是一点小意外
“滴答滴答——”
似乎有机器声反复的响起，李成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摸了摸盖在鼻子上东西。
半透明的氧气罩安稳的贴合在他的鼻子和下巴。
下意识将手上的硬物往旁边一扯，氧气罩碰撞在床头栏杆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
“啪哒！”
旁边守在椅子上的乔亚科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反应了过来，猛的站了起来激动的唤了一声。
“你醒了。”
声音刚落，乔亚科注意到被扯开的氧气罩，整个脸色一变，伸手直接抓住，一把手盖回了李成名的脸上。
口中还不由责怪的说。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李成名躺在病床上，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独特的消毒水味，漫进鼻腔。
沉闷的声音从氧气罩挤了出来。
“我怎么会在医院？”
说话间李成名掀开了被子，扯开氧气罩，探出脚就要站起来。
乔亚科表情整个皱起，快步的上前拦住了他。
“你下来干嘛？赶紧躺回去。”
“我没病，我躺下去干什么。”
李成名坐在床边，一脸疑惑的说道。
乔亚科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你真说得出口你没病。
正常人会一声不吭当场倒地吗？
乔亚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有病，你忘了你是怎么昏迷的吗？”
李成名愣了一下，脑子自动倒带，回想起了记忆中残留的最后一拍，恍然大悟的说道。
“哦，是那个啊，就冷了一点。”
“问题不大，我昏了多久？”
这话说的让乔亚科下意识睁大了眼睛，是我听错了吗？问题不大？
这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嘴唇翻动一下，挤出了一句。
“这问题很大！”
乔亚科越想越感到后怕，这好端端活蹦乱跳的年轻小伙子，突然这么一下。幸亏我没有心脏病，要不然可得被你给吓出来。
李成名看着乔亚科微微扭曲的表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知道自身昏迷的原因。
但别人不知道。
沉默了一下，李成名拍了拍胸膛，扬起一丝安抚的笑容。
“没事的，我身体贼棒，徒手能干三，之前不是也跟你们说了吗？可能会出一点小意外。”
乔亚科眼睛瞪大，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这叫小意外？”
好家伙，那是不是等你丢了命那才叫大意外。
李成名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睁开真切的说道。
“我对自己身体还是很有把握的，你尽管放心，我这毛病我自己明白。就是上头了，容易晕而已。”
话音落下，病房的门被打开，紧接着是一道哄亮的声音。
“老乔，检查结果出来了，我把护士给拉来了。”
陈金凡推开门，一下子就看清了站着的两个人，顿时愣了一下，然后惊喜的喊道。
“成名，你没事啦。”
“啊呸，不是，你怎么站着快坐下。”
说完话的陈金凡赶紧转头看着旁边的护士，“医生，你快看看成名怎么了。”
戴着口罩的女护士点了点头，抖了抖手上的检查报告，表情带着些许的微妙，不过被口罩遮掩，旁人也看不出来。
乔亚科和陈金凡眼巴巴的看着护士，等待身体的检查结果，他们的心中充满着担心。
李成名倒是表情放松，甚至还抄起了旁边的一个苹果咬了起来。
护士清丽的声音环绕在房间。
“病人的身体……相当的健康，各项指标都在安全的位置，普通人常有的亚健康都不存在。”
抖了抖手上的报表，护士不由感慨的说道。
“不容易呀，我也好久没见过这么标准的数据了。”
旁边竖起耳朵听的陈金凡和乔亚科表情微微呆滞。
陈金凡咽了咽口水，带着些许不确定的问道。
“可是医生，他刚刚是被抬进来的呀，他突然昏迷是怎么回事。”
护士看了一眼，正咔嚓咔嚓咬着苹果的李成名，一脸红润，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模样。
思索了一下，缓慢的回复。
“有可能是饭吃少了，低血糖。”
“？？？”
陈金凡和乔亚科面面相觑，满脸怀疑。
护士说完话，眼睛不由再从李成名的脸上扫过，这男的还挺帅。
突然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保暖衣，奇怪的问道。
“大夏天的，你穿秋衣干什么。”
陈金凡随口接了一句。
“他还不止穿秋衣还穿羽绒服，夏天当成冬天过。”
听到这话，护士马上注意到放在椅子上的羽绒服还有毛衣，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今天一直这么穿？”
乔亚科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
“他说会冷。”
护士沉默了一下，只落下一句。
“我去找值班医生过来。”
这话一出，埋头啃苹果的李成名迅速抬起了头。
“不用麻烦医生了，我没事！”
护士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门口，不下几分钟，便和着一个穿着大褂的秃头医生走了进来。
病房的灯光照在光洁的脑门上，反射出淡淡的一层金铂。
医生一出场瞬间让乔亚科和陈金凡放下了心来，露出了信任的眼神。
钟医生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内站着的三个人。
犹豫了一下，走向了陈金凡。
“这位病人，你有什么身体不适吗？”
陈金凡表情僵硬，像个机器人一样的，一段一段的抬起手指着李成名。
“那是病人。”
“噗哈——咳咳咳！”
李成名嘴中苹果的碎渣喷射出来，伴随着笑声，然后喉咙眼就被堵了。
医生见状快步上前，三下两除二的几下连拍，最后一掌下去，一块碎渣被吐到了地上。
李成名缓缓吐了一口气，刚要道谢，钟医生直接摆手，然后表情严肃的开始询问。
“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李成名摇了摇头，“我哪里都很好。”
钟医生眉头紧促，反手一挥，一份报表迅速被送到了他的手上。
快速的翻阅了一遍，钟医生眼神飘过一丝迷惑。这壮的如牛一样的身体，找我过来干嘛？
这时女护士开口了。
“麻烦两位看护人，说明一下状况。”
陈金凡和乔亚科相视一眼，带着一丝心有余悸，慢慢开口。
17分钟后……
随着护士满眼惊讶的开始搜索百度名科，在确认了面前二位，确实是知名演奏家。
才一脸恍然的看着李成名。
这么荒诞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钟医生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面上的震撼还没有落下，没想到听一段病症描述，反倒是听来的一个故事。
“这位年轻人，真的半个小时由一窍不通到学会了二胡？”
“甚至……还原创了一曲精作？！”
第136章 笑话，你倒是给我看啊
单独的门诊室。
李成名靠在桌子上，带着一些无奈的说道。
“医生，你真不用问了。”
“我清楚我的身体状况，突发昏厥的问题不是出在身体上。他很复杂，至少现代科技医术无法解决”
钟医生听着李成名说的话，笔停顿了下来，一脸认真的说道。
“年轻人你要相信现在的医疗水准，你还这么年轻也有才华。”
“又不是得了癌症，我现在是为你的身体负责。”
“请你真实准确的复述你当时的状况。”
李成名头疼的拍了拍脑袋。
“行吧，我当时很冷，所以我就晕了。”
“很冷？”
钟医生皱了一下眉头，今天的气温29度，正常体感应该不会。
如果是体质原因就有可能是贫血还有低血压，但是刚才的报告中，这个年轻人的各项指标都处在正常范畴。
“你对自己突发昏厥前有没有感受？”
李成名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能提前预感到一点，毕竟当时的状态嗯……医生，你知道冰火交加是什么感受吗？”
钟医生表情古怪，冰火交加什么东西？
“额……你是指你的身体一会儿发烫一会儿发凉，是吧？”
李成名摇了摇头，认真地形容道。
“你可以想象一下泡进一个装满了冰块的木桶中，就血液仿佛都要结成冰晶。但唯独脑袋是发烫，滚烫的，仿佛要炸出熔江。”
“……”
钟医生不太理解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不过也勉强阅读了一下他的意思。
“所以是……上热下冷。”
李成名顿时点了点头。
钟医生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句话，长长的毛线胡乱的上下摆动划在空白的页上，堪比高级别的防盗系统。
“你以前有过突发昏厥的状况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李成名掐了掐手指，然后爆出了一个数字。
“三天前。”
钟医生表情微变，再次重复了一遍。
“你三天前也突发昏厥过？”
李成名点了点头并且补充到。
“那时候勉强算吧，昏了个几秒。”
钟医生手上的黑笔微微的摇摆，他有一种预感，这恐怕不是个小病。
只是为什么设备没有检查出来就是个问号了。
钟医生盯着李成名头上微微冒出来的汗珠，在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保暖衣。
“他们说你今天穿的很厚实，也是因为冷吗？”
李成名露出了一个笑容，便表明了他的态度。
随着谈话的时间飞快的游走，钟医生看着写的满满当当的一张纸。
其中大半的句子中有着同一个字。
冷！
可除了发烧身体冒冷汗之外，还有什么病会牵扯到这个冷字呢？
钟医生头疼的又开始抓起了头发，他秃也是有缘由的，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章法。
下意识的开口。
“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冷。”
话音刚落，钟医生露出了个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的是想头疼了，这病人怎么会知道呢？
“我玩音乐，就会冷。”
李成名却是冷静的开口了。
钟医生顿时神情一呆，然后失声笑了一下。
“玩音乐怎么会冷呢？你唱歌你会冷吗？”
“我会啊。”
李成名点了点头，真诚的说道。
钟医生抽动了一下嘴角，我认认真真的给你诊断，你在跟我开玩笑。
看着李成名那张年轻帅气的脸。
无奈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正经点，年轻人。”
李成名露出古怪的表情，认真的说道。
“我很正经的实话实说。”
钟医生吐出一口气，慢慢的抬起眼。
“我不信。”
李成名沉默了一秒。
“行吧，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钟医生不由抬起了脑袋，头上的碎发在空中飘荡。
思索了一会儿，带着些许的不悦说道。
“玩音乐就会冷？冷到昏厥？你猜猜，那些歌手怎么好端端的站在台上。”
李成名认真思考了一会，“大概是因为，我比他们强。”
钟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强在哪？你倒是给我看啊！”
第137章 一杯水，换一首歌，很值吧
两双一大一小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对方。
在沉重气氛中，两个人的眼睛似乎迸发出了火花。
直到一道清脆的笑声响了起来。
“哈哈哈——”
只见李成名噗呲的笑了出来，从裤兜中摸着手机，啪的一声放到了医生的前面。
将双臂摆放在桌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
“我保证我刚才说的话没有丝毫耍你的意思，医生，你想怎么看？”
说话间李成名，伸出手将手机界面的酷酷打开。
“挑一首喜欢的歌，钟医生。”
钟医生沉默了一下，眼睛看着笑盈盈的李成名，带着一丝惊疑，我以为你只打嘴炮，没想到你还来真的。
带着一丝纠结的问。
“……你认真的吗？”
李成名点了点头，眼睛看着旁边空荡荡的水杯，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能给我倒一杯热水，就更好了。”
“热水？”
“我唱歌会冷。”
钟医生直直的看了他几秒，然后站了起来，拿起杯子推开门诊室的门。
顿时挨着门诊一排的椅子上，等待着的二人顿时站了起来。
乔亚科和陈金凡围上医生担忧的问道。
“是什么情况啊？医生。”
“需不需要再精检一下？”
钟医生看着他们担忧的脸感慨了一声，看看年轻人多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到底还是老人家费心。
随意的摆了摆手，“还没结束，我得先去接个热水。”
钟医生往外踏了几步，走到饮水机旁，将水杯放到水龙头的下面。
突然想起病房里面的故事，过于离奇，让人搞不懂是真是假。
“哎呦，满了。”
将水龙头按掉，小心的将水杯倾倒，最上层的水被倒掉。
推开熟悉的大门，就看到背坐着的李成名。
将手上的水杯轻轻的放下。
一到声音顿时响起。
“谢谢。”
钟医生带着一丝微妙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你还会感谢人啊？”
李成名手指摸上杯壁，试探了一下水温，听到这话不由震惊的抬起头。
“这不是做人基本的素养吗？”
钟医生尴尬的咳了几声，总不能说我觉得你没有。
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将手机拿到手上，重复了一句。
“我挑了？”
“挑。”
钟医生看着这花里胡哨都没怎么听过的歌曲，作为一个未老先衰的伪中年人。不怎么听歌，也不太了解现在流行曲。
快速的往下刷着，见面突然注意到一个歌名有点眼熟的歌曲，这不是抖音最近挺火的那个吗？
顿时已经想好主意，钟医生带着一丝笑容将默唱点开，优先暂停。
然后将手机摆回到他的主人面前。
“那就这首吧。”
李成为漫不经心的低下头，看到明明晃晃的《默唱》。
脑袋一顿，干脆的抬起头。
“你换一首。”
停顿了一下，委婉的提示了一下。
“你可以选首有品位的。”
钟医生的头顶冒出几个问号，这首歌没品位吗？嗯……好像确实被骂的挺惨的。
低下头继续扒拉着酷酷的歌曲库。
这次他学聪明了，直接在经典歌库中找，眼睛一眯就看到一位熟悉的老歌手。
果断的点开音乐，澎湃的人声，顿时滚烫了出来。
钟医生抬起头，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这首歌怎么样。”
李成名耳朵细细的分析着前奏的乐器组成，然后点了点头。
“不错。”
钟医生笑盈盈地将手机推给李成名，“那你唱吧。”
李成名淡定的说道，“我要先听一遍。”
钟医生的手微顿，“你没听过？”
李成名闭上眼睛，简明概要。
“第一次。”
钟医生的脸顿时一皱，将手机微微往他身旁拉，“要不选首你会唱的？”
李成名摇了摇头，依然紧闭双眼，“不用，别说话。”
钟医生直直着看了他几秒，低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到椅子上。
我承认我刚才有一丝期待。
但是现在。
啪哒。
没了。
钟医生低头看一下自己记录的病症简述，听着的环绕在耳边澎湃歌声，默默的排除杂念。
感觉到身体发冷，上热下冷，昏厥，有感知。
突发性梗塞。
低血糖。
肾脏不好。
……
无数个可能的猜想从脑子中冒了出来，时间快速的流逝。
李成名复盘了一下刚才的节奏，低头查看着歌词，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模板。
“我准备好了。”
被声音从沉思中惊醒，钟医生抬起头，刚要点头让他唱，突然停了下来，拉开抽屉翻出了一个体温枪。
李成名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了一丝笑，将手伸了出来。
“37.3。”
钟医生看了一下体温枪上的数，这才说道。
“你唱吧。”
说完后，钟医生把背往后一靠，酝酿出看笑话的眼神。
铿锵有力的伴奏迅速的响起，坐在门诊室外面椅子上的两人顿时站起了身。
陈金凡带着一丝迷惑的看着门诊门。
“里面在放歌？我没听错吧，不是在问诊吗？”
乔亚科拍了拍他，淡定的说道。
“医生自有他的办法，他的发丝上充满着智慧。”
陈金凡顿时点了点头，举起一个大拇指。
“有道理！”
房间内稍稍泄出高昂浑厚的声音，铿锵有益的声音，带着独特的咬字。
“……
爱的北国和江南
面对冰刀雪剑
风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苍天赐给
……”
房间内的李成名半蹲下来，他的声线并不太符合这首歌的激荡，只能尽力用着一些辅助方法。
用舌尖的力量挤压着吐出的空气，造成厚重的感觉。
钟医生表情呆滞的坐在椅子上，他听着回荡在房间内的声音。
脑海中反复的飘荡着李成名的那句。
我比他们强。
卧槽！
你来真的。
李成名听着手机上的伴奏越发的激荡，他最后一句选择站了起来，嘴巴大张喉咙全开。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澎湃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就像一个大锤子不断反复敲击着墙面，声音的波浪起起伏伏的互相碰撞。
钟医生头皮发麻，脖子通红向上蔓延。
一直到李成名停下，灵魂好像还没拉扯回身体。
李成名的最后一口气融入空中，神色便带着丝丝的烦躁。
“没唱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用细想，脑海就蹦出了刚才七八处失误的部分。
这话一出，钟医生瞬时回了神。你这还没唱好？你这水平我都怀疑自己在听演唱会。
顿时体贴的说道。
“你唱的已经很好，我感觉比放出来的都好。”
李成名顿时皱起眉头看着他，“现场版怎么能和被压缩过的音质比。”
话音落下，他看着钟医生手上的笔记本果断的开口。
“给我一张纸。”
第138章 我向来是别人的童年创伤
钟医生愣了一下，然后翻到笔记的中间，撕下一张空白纸给了他。
李成名毫不客气的拿起笔筒里面的一支黑笔，坐下来开始认真复盘刚才的失误。
无数条不规整的线，密密麻麻的向下蔓延。
钟医生站起来往前一瞅，没看明白。
看着李成名，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
那就意味着他说玩音乐会冷，也是实话。
钟医生猛的看向摆在一边的体温枪。拿起体温枪对着李成名和蔼的说的。
“年轻人，我们趁快先测个温。”
李成名才起，头伸出了一只手，放进体温枪的枪口，一道红光闪过。
“37.2。”
钟医生看着温度枪上显示的温度，眉头微微皱起，这个体温并不能说明什么。
只好开口询问李成名的感受。
“你现在有感觉到冷吗？”
“一点点”李成名将写好的纸折成对折，放进自己的兜中，继续说道。
“大概就是吃了一块冰块，冰块在身体内化成的冰水往下淌的感觉。”
钟医生思索了一下，以他所学的知识，李成名的病况早就超出了正常的范围，不过如果纯粹音乐，会引起这种状况。
这种情况倒是偏向唯心主义。
去挂心理科反倒更加适合。
这般一想，钟医生沉默了一下，试探性的询问道。
“你是不是有过童年创伤？”
李成名愣了一下，问我这个干嘛？我向来是别人的童年创伤。
脸上快速的划过一抹复杂，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
钟医生眯起了眼睛，你这反应不对啊，小伙子。
“你……”
李成名直接开口打断道，“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而且……”
李成名垂下眼，看着明晃晃的面板。
“它不是病。”
钟医生陷入了沉默，看着低垂着眼睛，似乎在遮掩情绪的李成名。
恐怕自己的话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
钟医生嘴巴开开合合，竟是不知道怎么恰到好处的安慰。只恨自己没有兼修心理学，书到用时方恨少。
“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李成名抬起头，似乎已经整理好了情绪，面色淡然的说道。
钟医生心头复杂却只能点了点头。
看着站在门口李成名的背影，仿佛充满了萧瑟之感。
钟医生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心疼。这是吃了多大的苦，才会给自己心理暗示到这种地步。
李成名神色轻松的打开门把手，总算可以回家了，美滋滋。
等待许久的乔亚科和陈金凡看到李成名面色自然的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问题不大。
李成名露出一抹轻笑，“没事了，我很健康。”
“老乔、老陈，天挺晚了，你们也早点回家吧。”
说罢，李成名不由腿脚轻快的在医院的走廊走动。
乔亚科不由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刚刚要迈开步子，只听到旁边。
“唉——”
一声悠悠的叹息传了过来。
乔亚科循着声音我旁边看过去，顿时看到头发稀疏的钟医生满眼复杂，面带着惆怅，注视着李成名离去的方向。
顿时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甚至还举了高，乔亚科紧张的询问。
“医生，成名难道身体有什么问题？”
钟医生看了他一眼，嘴巴一张。
“唉——”
这听的旁边的陈金凡都急了起来，“你直接说啊，你叹什么气啊！”
钟医生飘零的头发被风扇吹得四处的飞扬，他抬起头看着李成名消失的拐角。
“身体健康又如何，这心啊——怕是一片滩泥。”
钟医生说完，拍了拍乔亚科的肩膀，“我也只察觉到了一点，这重要的事情还是要你们慢慢的发现。”
“别跟他说是我说的，他不想让人知道……”
钟医生放下手，摇了摇头，慢慢的走进了门诊室，将门关好。
唯独留下了两个面色复杂的人。
乔亚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早在李成名举止异常的时候他就应该猜到了。
为什么大热天穿的这么厚，还觉得自己忍，如果不是癖好，就是……
回到了家，乔亚科满眼惆怅的坐在沙发上。
旁边的妻子端着一盘西瓜坐到他的旁边，拿着叉子将西瓜喂到嘴边，慢慢的咬了一口。
别有兴致的看着乔亚科挤压的皱纹。
“怎么？学生又惹祸了？”
乔亚科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如果真的是我学生就好了，这样还可以好管一点。”
“玉梅，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天才。”
姜玉梅重新插了一块西瓜，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又被打击到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年轻时一样。”
乔亚科苦笑一声，“打击确实被打击到了，不过，我想收他为徒。”
“收呗，刚好凑成四个还可以打盘麻将。”姜玉梅不以为然。
乔亚科却是摇了摇头，“他跟前面几个不一样，收进门任重道远。还得慢慢磨。”
想到这，乔亚科低下头默默的发了一条短信，增进一下感情。
［乔亚科：人生哪有一帆风顺，只要愿意走，前路总是光明的。早点吃饭睡觉，不要熬夜玩手机。］
［李成名：？喔，会早点睡。］
［乔亚科：明天我去看你］
“看我啥？”
李成名躺在酒店的床上，双手高举看手机，眼睛闪过一丝迷茫。
纠结了一下，打出一串消息。
［李成名：要来的话早上来，下午我退房了。］
…………
第二天，正中午，太阳露出了婴儿般的笑容，热死了一堆蚂蚁。
李成名和乔亚科面对面吃着冰粥。
冰块被打成碎渣，在底下厚厚的铺上一层，上面撒些各色的水果，再浇上一勺红豆，椰果。
最后一整勺的椰奶灌满了整个碗。
李成名比昨天穿的清凉了不少，不过还是比常人多套了一件外套。
冰粥店对面的街上，冯晓梅撑着一把伞，仔细观察着桌上的两个人。
她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穿的衣裳，绿色的长裙，足以吸引大部分的眼球。
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满意的一笑。
冯晓梅果断出击，步伐自然的走进了冰粥店的大门。她确定，门口的视线区域正对着乔亚科的方向。
巧遇嘛，自然是对方优先，出口才显着不特异。
冯晓梅放缓步伐，往店内走了几步。
“小梅，真巧啊，过来一起坐呀。”
第139章 我是三金经纪人
冷粥店的空调调到恰至好处，让客人处于一种既热不热，恰好一碗下肚，全身凉爽。
身穿长裙，皮肤白皙的冯晓梅坐到圆桌的一边，带着惊喜的笑容。
“乔老师，没想到你也在啊。”
乔亚科笑着点了点，然后对着李成名说道。
“你应该也认识吧，冯晓梅。”
李成名抬起头，随意的看了一眼冯晓梅，“你好。”
冯晓梅和李成名的脸对上，瞳孔一缩，舞台下的时候还看不清，只觉得五官甚妙。
现在这么一看，比张楚鑫还帅上一等。但和废物张楚鑫不同的是，他是真正的才华横溢。
这种牌握在自己手上，就是王炸！
冯晓梅心脏狂跳，恨不得火速将人签下来，打造一个明日新星。
她侧过头假装端详了李成名的脸，带着浓浓的惊奇。
“你不会是昨天舞台上拉二胡的那个人吧。”
说完，转为一脸担心。
“昨天你昏了后，现在没事了吧。”
李成名吃粥的动作微顿，带着一丝惊讶看了冯晓梅一眼。
“你也是台下的，可你看着年纪挺大的。”
“咳咳咳——”
乔亚科被冰粥呛了一下，他抽出旁边的纸巾疯狂的擦了一下嘴，然后又抽出一张纸巾拍到了李成名的手上。
李成名皱眉，“老乔，我不用擦嘴。”
乔亚科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你先拿着，待会儿用。”
李成名觉得很有道理，将纸叠好放在一旁。
冯晓梅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年龄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在意。
冯晓梅抬起手，唤了一声服务员，要了一碗芒果冰粥。
“我昨天原来是听着乔老师要表演，难得有空，就打算去看一下。倒是没想到。”冯晓梅露出了一个清丽的笑容，“还有个节目彩蛋。”
“倒真是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现在还巧合的坐在一起。真是个缘分啊。”
冯晓梅笑盈盈的勺起一个芒果喂到嘴中，“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乔亚科坐在旁边神色微微奇怪，冯晓梅不认识李成名吗？
不是她给我分享的吗？
李成名看着冯晓梅，总觉得如她所说，确实巧的很。
“我叫李成名。”
冯晓梅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李成名是嘛……李成”
“怎么了？”
李成名看着突然卡壳的冯晓梅，只见她宛而一笑。
“我觉得你这名字还挺有特点，成名，成名，是个好名字。”
冯晓梅嘴角维持着笑容，自然的将一勺冰粥塞入嘴中。
心中的波涛巨浪已经翻起，什么李成名，是我知道的那个李成名吗？
你又怎么会和乔亚科认识，不对，乔亚科确实有发微博说想聊一聊，不过这才几天你们就混在一起了。
要是张楚鑫那**有这本事就好了。
冯晓梅心中暗苦，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李成名似乎并没有记住她。
那就说明还有机会。
所有的千头万绪，仅仅只是一瞬。冯晓梅动作自然的搅动了一下冰粥。
“成名，你有没有想和你的名字一样。”
冯晓梅侧过头，保富深意的看着他，红唇微动。
“你想让全世界都听知道你的名字吗，李成名。”
乔亚科表情纠结，他并不是太想让李成名踏入娱乐圈，太浮躁了。
以李成名的音乐天赋他将来注定成为华国的巅峰，并不需要被那些荣华所覆盖。
但是他又深懂年轻人爱热闹，指不定李成名自己喜欢。
同时被两人紧紧盯着的李成名放下勺子，表情严肃的问道。
“现在的技术，难道已经可以让声音覆盖全球吗？”
冯晓梅愣了一下，还真接下去了。“那应该还不行，毕竟有一些偏远的地方山区，还做不到信息覆盖。”
“但是以现在科技发展速度，再过个二十年应该能做到。”
乔亚科在旁边迷茫的眨着眼睛，他是听得懂话里面的意思，但跟不上思维的跳动。
乔亚科低下头，沉闷的想到。
难道，我已经有代沟了。
李成名听了冯晓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碗里的最后一口冰粥给吃掉。
刷的站起来，随意的拿起旁边叠好的纸张擦了擦嘴。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吃。”
冯晓梅和乔亚科纷纷一愣，乔亚科叫唤了一声。
“成名，你去哪？”
李成名伸出手掌抵在额头上，挡住刺眼的阳光，平静的说道。
“我去找个不耍猴的地方。”
乔亚科心中一突，赶紧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冯晓梅坐在位置上，表情不定，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表情尽数收敛，露出平常带着些疲倦的神态。
镇定地走到李成名的面前，伸出手，目光平静“我是之前跟你打电话的冯晓梅。”
李成名看了她一眼，动作自然的回握了她的手。
“李成名，找我什么事？”
乔亚科站在旁边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他这下已经反应过来了。
冯晓梅和李成名的关系恐怕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冯晓梅露出淡淡的笑，将手收回。“我之前说的都是认真的，我想让全世界都听得到你的名字。”
“李成名，你想当明星吗？当那种……”
“万人景仰的实派明星！”
李成名看着面前整个气质变得利落的冯晓梅，露出了个清朗的笑容。
“万人景仰很酷吗？”
冯晓梅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果断的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李成名，棕黑色瞳孔倒映出男人的身影。
“亿人景仰才酷！”
“这，不是终点。”
“对你来说，没有终点。”
铿锵有力的话划破空气，冯晓梅上前一步，抬起头直视李成名的眼睛，绿色的裙角在空中飞舞。
“我会让你的名字名副其实，你信任我吗！”
“或者说，你信任我的名字吗？我叫冯晓梅，三金经纪人。”
捧出一影帝，二天后的冯晓梅目光坚定的说道。
李成名低头看着才到自己肩膀上的女人，看着面板平静的浮动在空中。
最后缓缓的说道。
“你很厉害，但我不进娱乐圈。”
第140章 世日风下
冯晓梅原先激动而浮起的红晕逐渐的退下，她确定了此刻李成名脸上的表情。
似乎是毫无回转之地。
冯晓梅重新恢复了，她带着些倦乏的日常表情，只是眉头一抖，能看出她的一丝疑惑。
“为什么？”
李成名的目光透过店内的玻璃，看着张贴在墙上的巨大明星海报。
男人烫染着灿烂的棕发，手上拿着一只口红凑近嘴边，眼角画着妩媚的黄色，衬衫的纽扣只寄了三枚，露出了小**露的胸膛。
李成名看着直摇头，默默的感叹“世日风下。”
冯晓梅追着李成名的目光，同样注意到了那幅巨型海报，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但还是昧着良心的说道。
“娱乐圈也不都是那样，你走的风格绝对是硬派，跟这种柔美风不一样。而且我对你的规划也是走歌手线，你可以尽情展露你的才华。”
李成名依然注视着海报，只是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
“歌手？那娱乐圈现在有好歌手吗？”
冯晓梅沉默了一下，诚实的说道。“以前还是有的，不过现在你加进去了也就有了。”
“你可以改变局面！”
李成名侧过头看着冯晓梅，又像是看着乔亚科。
“不只有进去才能改变。”
乔亚科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他很庆幸自己碰到了李成名，说起来还得感谢冯晓梅把人送到他面前。
但是，现在可不是感谢你的时间。
作为新晋宠儿，李成名在乔亚科的秤上猛的下压。
缓缓踏出一步，乔亚科露出慈善的笑容。
“晓梅啊，你的冰快化了，赶紧吃吧。”
冯晓梅顿时明白了乔亚科隐晦的意思，这是在催我快走。
冯晓梅思索了一下，从腰间的红包中掏出一张特殊的名片递给了李成名。
玉石被打成片状，其碧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湖面般的斑斓，上面冯晓梅三个金闪闪的大字，以及下面一排私人电话号。
李成名带着一丝惊讶，看着这个豪华版名片，接过放在手掌心观察了几秒。
不由感慨的意思。
“现在娱乐圈是用麻袋套钱吗？”
冯晓梅顿时露出了一个大方的笑，“如果你来了，你也是。”
说话间，冯晓梅转身摆了摆手。
“我承诺的会永远保证，你如果改变主意了，只管打我的电话。”
走到门口的冯晓梅，手抓着玻璃门的把手，又是一回头，高喊了一声。
“你那件蓝色羽绒服真的很适合你。”
李成名的手指翻飞着名片，听到声音，不由抬起头，露出了笑意。
“看来，还真在啊。”
冯晓梅走后，圆桌旁边剩下的两人。
乔亚科带着叹息走到了李成名的旁边，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真以为你认识她。”
李成名笑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了。老乔，你还不看看你的碗冰都化光了，喝水吧。”
乔亚科顿时眉毛一瞪，赶快坐下，把碗中还带着些冰气的水果给吃下肚。
走出冰粥店，两个人慢慢嗖嗖地走在炎炎烈日之下，丝毫不觉得慌。
乔亚科走的稍慢一些，不过好在旁边的李成名自愿放缓脚步，要不然凭他的长腿，早不知超出哪里去了。
这位行内颇有成就的老艺术家，走在熟悉的道路上，不由将注意力看向旁边大屏幕上的明星广告。
口红男确实是醒目至极。
乔亚科思索了一下，还是不由的问道。
“成名，你对娱乐圈怎么看？”
李成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嗯……现在是拿着麻袋抢钱？”
乔亚科眉毛一抖，脚步停顿了下来。
“你难道不是觉得娱乐圈浮躁，所以才拒绝冯晓梅的邀请吗？”
李成名将手指插入发丝，给着头皮散了散热。
“这倒不至于，恰钱不寒酸。就是……不想碰到一个人。”
“话说老乔，这娱乐圈不应该你懂的比较多吗？”
李成名转过头反问道，“你觉得它怎么样？”
乔亚科顿时陷入沉默，“里面……狗眼看人低的货色倒是挺多。”
“成名，你可不要跟他们学，你要懂得谦”
乔亚科说完谦字，猛的顿住。目光扫过李成名，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不要太骄傲就行。”
乔亚科脑海中又不由飘过娱乐圈中，偶然飘到他耳旁那这么碎三观的事件，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
“成名你长得俊，真要进去要小心点。”
李成名失声笑了一下，“哈，老乔，你还不如让对面小心点我。”
乔亚科顿时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你这体虚的娃，怎么没点自知之明。
…………
乔亚科家，独幢别墅。
李成名带着些许惊叹的走进了这个宽阔的房子，顺着楼梯下。
乔亚科一路将李成名带进了负1层。
走进负1层，色彩斑斓的地毯铺设在地面上，脚轻轻一踩就是钱的气息往上飘出。
李成名不由震惊的说道。
“老乔，我看错你了。”
乔亚科迷茫的回头看他，看着李成名一脸带着好奇，摸着旁边一个表面贴了厚厚一层金箔的雕塑像。
顿时宛儿一笑，“那些东西，可不是我买的，我才没这些兴趣。”
“都是人送的。”
李成名站在玻璃柜前，眼睛紧紧的注视着里面的手办，龙珠全套集齐、火影全套集齐……
“老乔，这也是别人送的？”
乔亚科注视着玻璃柜，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说道。
“这个不是，这个老陈去年说拜托放在我这，躲……”
李成名愣了一下，“陈金凡的？”
乔亚科点了点头，“我是看不懂这些有什么好收藏的，不就是一个个颜色艳一点的人偶吗。”
两个人一边走着，慢慢的穿过了一条走廊，就走进到一个铁门的面前。
李成名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那个铁门，震撼的说道。
“这怎么看着和电视剧里面金库的门这么像？”
乔亚科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还好也就那个门的一半厚。”
经过三道解锁手续，铁门缓缓的打开。
房间内的布局竟然是意外的简单，实木地板铺满了整个房间。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架古朴的琴，琴的一角有些烧毁的痕迹，就连它的琴弦都放着些许的黄色。
二胡、古筝、琵琶、瑟、箜篌、方响……
数个量身定制的架子，将上面盛放的珍贵乐器保护住。
乔亚科脸上的皱纹松垮下来，带着一丝得意的轻轻的摸着古琴，对着旁边的李成名说的。
“我的爱好不多，也就收集一下民族乐器。”
“答应过给你的收徒礼，成名，去挑一个喜欢的。”
李成名眼色深沉的看了一圈房间，默默的握住了乔亚科的手。
“师傅！”
第141章 我想准备一个歌单
乔亚科反握住李成名的手，露出了个真切的笑容。
“你喜欢哪个，直接拿。”
李成名果断的点头，在乔亚科笑盈盈的眼神中。
纠结的左边转转，右边转转。音乐奇才到底是天赋，他并不意味包含着所有的乐器知识。
李成名看着被架着的一根玉箫，箫体通彻色泽半绿，唯一可惜的是中间一串可怕的裂痕，几乎将其拦断。
乔亚科跟在李成名后面，慢悠悠的说道，“青朝遗落的供器，号煦燕，一个姑娘送给情郎的东西，用料倒是极好。”
李成名看着那个裂口，“它还能吹吗？”
乔亚科摇了摇头，带着一丝可惜的说“吹过，漏气。”
“我收藏了二十二件，其中九件勉强能用，其余的年岁悠久或是带有残缺。”
“你如果是挑这个摆的，把这个架子也一起带过去吧，免得你还要找人定做。”
二十分钟后……
李成名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箜篌，刚想踏出乔亚科的大门，顿时被乔亚科的妻子喊了回来，热情的招呼了一顿晚饭。
在李成名再次踏出门后，妻子指着外面的窗，猛的惊呼的一声。
“这天怎么都这么暗了？”
“成名，这么晚出去不安全啊！”
李成名愣了一下，在威武女人的拉扯下，以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借口，被留在了乔亚科家中睡上一晚。
隔天早晨。
姜玉梅笑盈盈的端了一碗汤面放到李成名面前。
李成名道了一声谢。
姜玉梅顿时眉毛和眼睛一起弯了起来，“小伙子，真礼貌。”
姜玉梅动作缓慢，眼睛恋恋不舍的从李成名的脸上挪开。
回到厨房，带着一丝激动的对着乔亚科说道。
“你这次新收的，满意，我很满意。小伙子这俊的，脸都能挤出水来。”
乔亚科看着自己老伴那张激动的脸，脑袋往左一撇。
“多大岁数了，还跟小姑娘一样，什么样子。”
姜玉梅乐呵呵的一笑，“年轻好啊，你看我这保养的，跳广场舞的时候都有老头呼第二春。”
乔亚科顿时皱纹叠了起来，“什么春！以后不准去跳！”
…………
李成名坐在别墅的小院子里，看着前面土地一排排茂盛成长的番茄，红彤彤的小果子挂在那里。
李成名的眼神紧紧盯着番茄。
乔亚科路过看了他一眼，“想吃就摘。”
10分钟后。
乔亚科路过回来，看着一棵树上的番茄集体飞升，沉默了一会儿。
“成名，胃口不错。”
…………
乔亚科下午教了一下李成名箜篌的用法，依然是半个小时左右。
李成名缩在羽绒服，大口呼吸了好几次，缓过神来。快速的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热水，猛灌了几口。
在乔亚科担忧的眼神下，冲着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乔亚科沉默的看着李成名面发白的面色，突然发问。
“成名，你有什么目标吗？”
李成名抱着热水，吸取着温度。愣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我想准备一个歌单，不过我有点听不下现在市场上的歌，所以”
李成名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只能用自己的歌填满了。”
“我……”
“想写几首足以让我听个几十年都不腻的歌。”
第142章 创作这事自然要一点一点往上走
斜斜的阳光透出一角，穿过琴房的玻璃，静悄悄的趴在李成名的脚边。
乔亚科平静了三秒，脸上的皱纹才缓和的，组成了一抹轻笑。
“几十年都听不腻，那个曲子可不简单。”
乔亚科早就发觉李成名对音乐的挑剔，能让他听上几十年的不腻的曲子。
恐怕，唯有……
乔亚科嘴唇心动悄然无息的吐出几字。
“几首经典……吗？”
那是不被时代推着走，反倒会随着时间越发被人品尝，口齿留香的作品。
如果是任何人刚说出这般大话，乔亚科恐怕都要扯出冷笑，不顾他的修养，怒斥几句。
你知道多少学乐的人穷尽一生，毕生所学也不过追寻前人的步伐，若想超脱时代，何其之难。
高山流水、平沙落雁、梅花三弄、十面埋伏……
如今的乐坛，不谈有古人之风韵，就连新曲半分都及不上。
乔亚科看着李成名，却迟迟没有怒火，反倒是一颗微弱的火星在他胸膛炸开。
那是，期待。
李成名的出场，在他的心中太过惊艳。以至于他明知不可能，但还是不由露出了笑容。
他在李成名身上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横空出世。
还有谁能由皮毛都不懂，一步跨入精通。
无论是二胡，还是箜篌，或者是将来更多的乐器。
这般想着，乔亚科心情大悦，笑眯眯的问道。
“成名啊，那你对创曲有没有在准备着了。”
李成名一边拨弄着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准备找几个弹的不错的，先把脑子晃荡的调子给整出来。”
“老乔你教这么多年书，总该有几个不错的学生吧，给我推荐推荐呗。”
李成名话音落下，房间的空气沉寂了些许。
乔亚科脑袋僵硬的运转过来，半信半疑的问。
“你已经准备好调子了？”
李成名轻轻嗯了一下。
乔亚科顿时眉头皱起，细细思索了一翻，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对，你现在多练练手，多涨长点经验，以后就能创出你想要的水准。”
创曲子这个事情自然是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
乔亚科摸摸下巴，想了一圈自己的学生，开口道。
“你要是找人奏曲，我学生里面倒是也有些混的不错的，技术也合用，我到时候发条消息过去。”
李成名顿时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下总算吃到有人脉的好。
笑盈盈的转过头继续弹奏箜篌。
“噔噔咚噔——咚—咚咚
波八啦——波噔噔噔噔
……”
乔亚科听着这曲春江花月夜满意的闭上一曲，在曲子停后。
慢悠悠的说道：“成名，你既然已经有了调子，不如弹几下给我听听。正巧我也给你提些意见，改进改进。”
李成名眨眨眼觉得老乔说的也挺有道理，他混了几十年，肯定比我见多识广。
便把手指放回到弦位，兴致勃勃的说道。
“我这调子，比较清晰的我先给你弹一段。”
乔亚科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那我可得好好点评点评，好好正正我这师傅的威风。
李成名微微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箜篌。脑海中几条交错的线，慢慢的和箜篌上的弦遥遥呼应。
手指轻轻一勾。
“等子当子—等子—
哗哗哗啦—波噔噔——
……”
绵密的绿色从弦上交汇，如蛇般一圈一圈翻滚，攀爬上那修长白净的手指。
李成名的口水分泌，默默的吞咽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翻飞。
乔亚科闭着的眼皮鼓动了几下，又顽强的不睁开。
他居然隐隐感受到了丰收的喜悦。仿佛他年轻时耕地，收获第一个成熟的麦穗时，汗水混杂着泪水，一起流到嘴中，味道却如此的甘美。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乔亚科在弦音开始进入另一个节奏的时候，猛的睁开了眼睛。
压下心中激荡的情绪，直勾勾的看着李成名。
十二秒后，李成名停下了动作，砸吧了一下，好像在回味什么虚无的东西。
乔亚科的声音脱口而出。
“这调子你准备多久了！”
乔亚科满脸激动，只听一段并不能完整判断整首曲子的水准，但先靠这段，就足以成为一个亮点。
李成名摸了摸脑袋，抬头看了一眼，挂在门旁边的圆形钟表。
默默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乔亚科顿时眼睛一道光芒闪过，嘴上不住的说道。
“很好很好，三个月不长，不长的。你现在清晰的调子只有这段是吧？再准备了几个月……”
乔亚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绝对能挤上佳作。”
李成名才多大啊，回想他出第一首佳作时，人至中年，头发都带着白。
李成名的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不由的开口说。
“准备几个月太久了吧……”
乔亚科瞬间皱起了眉头，一脸严肃的说道。
“创作哪是小事，多准备准备，把作品给打磨好，再搬上台面。”
“还有学生不学生的，也搬不上台面。我给你找几个老家伙，帮你一起看看。”
乔亚科看着李成名又开又闭的嘴，顿时说道。
“有什么问题，直接说。我好好跟你讲讲。”
李成名看着此时浑身气质一变的乔亚科，浓浓的教师味简直就要漫出来，那种自带的威严感。
班主任，永远的战神。
“……嗯。”李成名犹豫了一下，还是反驳。
“其实打磨是打磨，但也不用几个月……”
注意到乔亚科扬起的眉毛，迅速的补充。
“我想的时候也没花了三个月，中午到现在也没多久，估摸着几天应该就够了，毕竟时间宝贵嘛……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此刻的乔亚科，李成名有点心虚，总有种面对小学严厉的数学教师的错觉。
乔亚科眉毛鼓起又张开，又鼓起又张开，他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才迟疑的说道。
“你说的是……中午？到现在？”
我没听错吧。
李成名点了点头，“嗯，今天。”
“……”
乔亚科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他屁股往下跌了一下，手臂放在椅子的把手上蹭了蹭。
“……今天，今天？”
然后猛的站了起来，“成名！你确定吗！”
“我很确定啊——”
第143章 所谓人情世故
李成名有些迷茫的看着突然激动的乔亚科。
这是怎么了？
乔亚科感觉全身有些发烫，特别是手，忍不住的走到李成名的面前，狠狠的抓住了他的肩膀，摇晃了几下。
这年迈的老头猛的绽放出的能量，让李成名的屁股都晃了晃。
乔亚科激动的说道。
“成名，你！真的是天才！”
李成名感觉他大惊小怪，我当然知道自己是天才，哦不，我是奇才来着。
脸逐渐红润的乔亚科声音发飘继续追问。
“成名，你是怎么想出那个旋律的，是在我教你的时候吗？”
乔亚科心中划过了一丝窃喜，看来自己的教学水平逐渐上涨。
李成名淡定地摇了摇头，然后砸吧了一下嘴。
“我是吃番茄的时候想到的，老乔！你种番茄很有一手啊！”
“那汁水在我嘴里炸开，那个甜度，长得也红艳艳的！”
说起这个李成名眼睛闪烁了起来，他好久没吃到这种风味的番茄，有种家的味道。
而抓着李成名肩膀的乔亚科表情有些空白。
手指突然松弛了下来，嘴巴有些僵硬的吐出几个音。
“吃，吃番茄。”
吃番茄还能作曲？？
乔亚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面前写满无辜的脸，自我安慰道。
“没事，吃番茄也是我许的。”
说完这句话，乔亚科眼睛顿时一眯，脑子中顿时迸发了一盏明灯。
“成名！继续吃啊！我院里的番茄，你吃光都没事！来来来来——”
说着，乔亚科笑盈盈，推搡着李成名，现在他的力气像是基因突然解锁，硬生生的将壮的像头牛的李成名推到了院子里。
乔亚科转身一手就抓下了一个番茄，塞到了李成名的手掌心，和蔼的说道。
“成名，多吃点，吃完我再买。”
李成名看着掌心的番茄呆愣了几秒，默默的张开口咬了一嘴，红色的汁水顺着手指往下滴落，消失在褐色的泥土中。
今晚，乔亚科家的晚餐是番茄炒鸡蛋、番茄汤、番茄焖饭、番茄炖牛腩、番茄炖豆腐。
看着桌上红彤彤的一片，李成名手上举着的筷子发出了几声脆响，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道。
“这不至于吧？！”
乔亚科笑眯眯的，眼角的皱纹越发的深刻，快乐的夹了一片番茄，放到李成名的碗中。
“多吃点，好好想想曲子。”
艰难的吃完了一顿特别的晚餐，李成名扶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消食。
乔亚科吃完饭，也一屁股坐到了李成名的旁边，语气深沉的说道。
“奏曲的人我帮你找，我今天想点办法，把那群老家伙的都叫过来，好好给你的曲子打磨好。”
“成名，你这几天还是先住我这。”
“明天，你和他们见上一面，好好商谈商谈。”
大眼睛瞪着小眼睛，李成名摸了一下肚子，带着些许惊讶。
“明天就能见到人？”
乔亚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成名，这就是你以后要学的了。我教不了你什么，但这人情世故，稍稍比你丰富些。”
话音落下，乔亚科自然的拿起手机随意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成名好奇的看着。
乔亚科风轻云淡的说道。
“老王，我这有人新送了坛鹿鞭酒，你也知道我不懂这……”
“乔哥，酒这东西我明白啊！我给你把握一下，别叫人给忽悠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真切极了。
乔亚科哈哈笑了一声，“那你可得尽快来，彭子说那酒品相不好，说要帮我处理一下，我也下不定主意。”
“彭子那半斤二两懂个屁，我明天就来帮你看看！”
乔亚科挂断电话，随意从抽屉中拉出一张白纸，压在桌子上，单手写下了一个王永乐。
放下笔，随意的又打出了一个电话。
这次电话的那头是一道沉稳的女声。
“乔东西，速说。”
乔亚科轻咳了几声，“听说你最近在忙，有空不？”
空气凝滞的一下，似乎对面的女人有些无语。
“没！”
乔亚科悠悠的说道：“听说你儿子挺喜欢陈焕庭，你儿子最近要生日了吧。”
“……什么意思。”
“你有空，陈焕庭也有空。”
“等着。”
乔亚科悠哉悠哉的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还不忘对着旁边坐着的李成名催促道：“还不快去睡，几点了。”
…………
第2天早晨。
李成名低头看着碗里面的红枣炖蛋，还有旁边的一小盘，撒着糖的西红柿切片。
姜玉梅手艺还是不错的，至少李成名吃的有滋有味。
饭刚吃到一半，一串声音就响了起来。
“滴答滴答——”
乔亚科擦了擦嘴，将门打开。
戴着帽子，整个人有些干瘦的王永乐看到乔亚科，眼睛蹭蹭的亮。
“乔哥！我帮您看酒来了！”
乔亚科不由感慨了一句，“老王，真早啊，先进来坐坐吧。”
王永乐兴冲冲的迈进了房子，脑袋不时往左右张望。
看到李成名这个陌生面孔的时候，微微一顿。然后不在意的向乔亚科追问。
“乔哥，你酒还在吧，老彭那家伙不会真帮你处理掉了吧。”
乔亚科笑着点了点头，“它在下面放着呢，不急，还有人呢，你先做会儿饭吃了没。”
姜玉梅露了一个笑，走进厨房，端了一碗红枣炖蛋放到王永乐的面前。
“谢谢嫂子啊，嫂子真贤惠。”王永乐赶紧点头赞美道。
王永乐吃了一口红枣，注意到对面认认真真喝汤的年轻小伙，带着些许的新奇询问。
“小伙子，你是？”
乔亚科站在旁边慢悠悠的说道，“我新徒弟，成名，打个招呼。王永乐，琵琶有个二十年了吧。”
李成名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王先生你好。”
话音刚落，乔亚科瞬间眉毛抬了起来。
“你叫他什么？”
李成名愣了一下，“王先生啊。”
“那你叫我什么？”
“老乔。”
乔亚科顿时眼睛一瞪，“那你得叫他小王。”
我可不能低了辈分。
李成名明白的点了点头，冲着王永乐伸出了左手。
“小王你好。”
王永乐表情古怪，不过还是伸出了左手，回握了李成名的手。
“成名，是吧。”
第144章 一个人镇压全场
时间巧妙的攀爬到了十点。
乔亚科瞧着自家的会客厅已经挤了不少人，顿时大手一挥。直接招呼众人来到了学院的一处大乐房。
业内都是有知名度的老艺术家。们面面相觑，坐在大乐房的彩色圆凳上。
乔亚科唱的是哪出戏呀？
把我们这群人叫到一起，也就每年的协会活动会聚一下。
平时哪有这个规模。
终于有人开口。
“老乔，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接敞开的天窗说吧。”
有人开头，其他人顿时紧跟其后。
“你弄这么大的仗势，可别说是请我们吃顿饭，友聚友聚。”
“电话说的事，你可别吞了。我半夜赶车过来，你要是敢放我鸽子，嘿！”
“我那心心念念的酒，你要是诈骗，我可要报警了！”
现场开始躁动了起来，身子骨半截快落进土里面的人，此时生龙活虎。
俗话说有一技之长的人，有底气，性格也辣。
“咳咳咳！答应你们的事，我自然是会办的。”
乔亚科扯着嗓子，直接咳到所有人，安静了下来才笑眯眯的抬起头。
“我今个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们，一个呢，就是我收新徒弟了！李成名！还望大家多关照关照。”
李成名全身裹得像头熊，默默的对着这群年岁不小的老头老太弯了一个躬。
头发花白扎成一个球顶在脑后的老奶奶，顿时喊了一声。
“娃子，怎么穿成这样，坏东西给它脱下，别把身体给憋坏了。”
李成名摇了摇头，直喊：“奶奶，这套衣服待会儿可是我的命。”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过也没有多问。
乔亚科站在高位又继续说，“这第二呢，大家也久年没见了，正巧聚会熟悉一下，分享一下经验，精练一下技术。”
“然后最重要的是。”乔亚科将李成名往旁边一带。
“我这徒弟最近新创了一个曲，这大半部分都没有完善，还望大家把关把关。”
乔亚科话一说完，众位老艺术家顿时明白，这是为了自己的徒弟。
但也啧啧称奇。
“这乔亚科，这是为徒弟造势啊。这做法倒是不像他的性格。”
要知道乔亚科前三个徒弟都进了娱乐圈，个个都搅得风生水起。捧得乔亚科的传言越发的夸张。
不过，无论是哪个徒弟，可没有把他们这群人叫过来的习俗。
“不过，请九个人是不是太多了？大家擅长的还都不一样，这曲子怎么能加入这么多类音，这不是杂乱吗。”
面对把问题问到点子上的艺术家。乔亚科自然是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到时候看效果调配。”
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李成名，突然开口。
“我需要的是配合，意见可以采纳，但我要主导权，主调由我来铺设。”
乔亚科带着一丝惊讶的看着李成名，注意到他炯炯的眼神。
无奈的笑了一声。
“好！”
话音落下，人群中一个头发浓密的白发老头可不同意了。
“好啥好啊！乔亚科你可别纵着。这小伙子年纪轻轻懂个啥！”
“我这么大远跑这，是听你乔亚科说开交流会，可不是给小孩子擦屁股的。”
他这话一说。顿时小声的讨论声安静了下来。大家抬头注视着乔亚科的表情，内心也隐隐赞同白发老头的话。
他们可以给乔亚科卖个面子，将曲子推到上面一层，但这前提是让他们这些懂行的干。
让一个毛头小子指挥他们，呵呵，调子让你来弄，鬼知道你弄成什么样子。
最后搞得乱七八糟就别怪我们划水，曲子出了千万别著我的名。
这不丢人吗？
乔亚科表情沉了下来，看着底下一群人脸上隐隐的抗拒，直接点明了那几个明显的。
“葛先才，我记得前几年你徒弟的作曲，也是你作曲，那曲你门心自问可以吗？”
“江纪海，你妻子都是我推荐的，现在成了也没见过你感谢我一声。”
“范晔……”
乔亚科一口气点了三个人，这下把场面给震住。
乔亚科面无表情，“我请你们过来，可不是看你们作曲怎样，真谈到这个，我不比你们强？我到现在三佳作一精品，你们哪个出精品了？”
一群老艺术家们语塞片刻，真谈原创曲的水准，乔亚科自然是稳稳压他们一头。
乔亚科看着下面一圈沉默，才缓和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啊，是佩服你们在各自行内十年如一日的精进技艺，汪华明你16岁开始学琴，现在算算37年，你花下的心思肯定比我多的多。”
“我乔亚科今天在这说明白了，在场的在我眼中都是各乐器演奏名列前茅的，那排第二的我邀他过来干什么？”
听到这话众人原先有些泛黑的神色逐渐放松了一点。
夸奖，谁不爱听啊。而且夸的还是混的不错的乔亚科。
乔亚科见到气氛缓和，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拍了拍李成名的肩膀。
“我这徒弟，性子张狂了一点，这倒跟我以前挺像。不过……”
“我现在可教不了他多少东西，毕竟他学的可太快。”
乔亚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指不定，成名没过几年，就要超过在场的人。”
这话一出，顿时有人发出了笑声。
“哈哈哈，老乔你也会开玩笑了。年轻人看着是不错，这几年的说辞怕是用错了，你说个二十几年，我倒还信上几分。”
乔亚科淡笑不语。
乔亚科看了旁边李成名稍带着些许不耐烦的神色，最后打上了一句补丁。
“我徒弟性格直了一点，希望大家不要太介意。”
一套顺滑溜下来，众位老艺术家们勉强同意了配合李成名。
只是内心中还是带着些许不以为然。
乔亚科带着李成名，一个个将老艺术家们擅长的乐器给介绍了一遍。
看在乔亚科的份上，众人表面对李成名的态度还是和和气气。
李成名稍稍带着些许记性，将众位艺术家和他们所使用的乐器给对应上。
埙、琴、编钟、笛子、琵琶、二胡、筝、排箫、箜篌。
整整九样全都是传统乐器。
走了一圈后，乔亚科带着李成名走到一边，带着些许的担忧说道。
“你不要理会他们的态度，要生气你跟我讲，我跟他们对骂。”
李成名抬眼奇怪的说道。
“乐器只要能按照我标准出声就行，管他演奏的是谁。”
“而且……到时候不知道谁骂谁。”
“我不尊老，他们不爱幼。这事不就扯得干干净净。”
乔亚科无奈的一笑，李成名想的比他还要洒脱，不过……这就是你叫我老乔的理由吗？
第145章 我给你长长见识
宽敞的乐房，此时散落的九位老艺术家正拿着自己新鲜出炉的乐器快速的磨合中。
东西呢，自然是跟他们多年同行的的老伴差的不止半截。
就像是把身上的满级装备扒了，换上一套刚出新手村的十级绿装，这叫梦回青春。
其中最为凄惨的无非是排萧专精的王西杰，学此乐器的人本就稀少，别提空置的。
乔亚科在库房转悠了几圈，才硬是从某个旮旯角扒拉出来，一看就是年代悠久。
这灰都堵住口了。
王西杰黑着脸拿着吹风机给刚洗干净的排箫吹干。
李成名兴致勃勃的蹲在王西杰的旁边。
这九大乐器中，编钟，排箫还有箜篌向来是少见。
编钟现场有一套现成，是仿曾侯乙编钟，六十五件大小不一的钟足足占了一面墙。
不过此时，李成名是不好接近的，编钟大师正在跟乔亚科对骂。
“你tnd，你过来叫我敲，你只叫我一个人是什么意思！”编钟大师伸展双臂，愤怒的说“我一个人搞得动这大玩意儿，你懂不懂？要一组人！一组！”
“你腿脚利索点，跑快点不就行了。”乔亚科事不关己，慢悠悠的说。
编钟大师瞪大了眼睛，口吐芬芳。
李成名的耳朵一抖，收音器似的，将瓜全都收到脑子。
估摸着编钟，得好段时间。
这下只能眼馋的盯着王西杰，排箫他还真没听过。
王西杰瞅着旁边的小伙子，也不急着说话，将手上的排萧吹干了后。
在李成名炯炯的眼神下，王西杰挑着眉毛，带着一丝得意，小伙子，我给你秀一把。
慢悠悠的将嘴贴近还热乎着的排箫，不过尽管排萧精通，那也得先试试音。
从左到右，短管到长管，王西杰大致了解这排箫的音色，只能说中规中矩，凑合着用。
王西杰一边说着一边转头。
“小伙子想不，我给你来上一段。”
看到李成名点了点头，王西杰嘴角微勾，选了个年轻人应该熟悉的曲目，悠远的声音从管口中呼出。
李成名微微一愣，然后眼神柔和下来。
是《大鱼》。
排萧的音色清悠高远，恰好将其的空灵之感体现的淋漓尽致。
王西杰看出李成名脸上的沉醉之色，正骄傲的要开口。
只看见李成名，往裤兜中一掏，掏出了一黄色便利贴，又掏出一只手掌大小的短笔。
修长的手握住黑笔，刷刷的写下了一排数字。
这写什么呢？王西杰好奇的往前脑袋一凑。
隐隐约约能听到李成名沉稳的声音。
“4、7、14……勉强可以用，16也可以试试。”
李成名将脑子中多条相错的线，隐约的拉着回到应该在的位置。
排箫的每个音已经记录在案。
排箫可以代表什么？
李成名的眼睛陷入了空茫，突然感觉手上一暖，低头看去。
一小撮光斑印在他的手背，大开合着的窗户，不断的往房间运输着新鲜的气息。
排萧……是
天气！
李成名低头重新看着刚才写下的几个数字，然后毫不犹豫将部分划掉。
又刷刷刷的重新写了一排。
眼神一转便对上了王西杰好奇的眼神。
李成名果断的伸出手示意王西杰把排箫给他。
王西杰挑着眉毛带着好奇，将排箫地给他。
李成名含气正要低头吹，便看到那几个洞口在阳光下隐隐反射一丝晶莹剔透的色泽。
“……”
“麻烦……可以把这几个音连起来。”
李成名面不改色的将排箫重新推入王西杰的手中。
还不忘手指一个个将不同的管子一一指出来。
李成名指的太快，王西杰脑袋一懵，“哪几个？”
最后排箫那不光洁的表面又多了几点黑点。
王西杰迷迷糊糊的吹了一遍，看着这不成调子的调子，带着些许的不解。
你叫我吹这干嘛？
“成名是吧，这个你是要干……什么？”
就这几个音不会是要调曲子吧，想到这里，王西杰眉头轻皱。
李成名则是哗哗啦啦的在便利贴那几个数字头顶写了一个符号。
波浪形的箭头，或陡或缓，让人不解其意。王西杰懵逼的捏着黄纸，看着远去的李成名。
啊，不是，你什么意思。
这东西干嘛的？
李成名的行程很忙，他还得熟悉另外几种乐器的音色。
琵琶的诡变、埙的厚重、笛子的悠长……
一路下来，各位的老师还是很给宽厚，起码李成名突如其来的让他们弹几个音，虽奇怪，但也动了几下。
李成名转头在屋内看了一圈，刚巧注意到，三个大师聚在一块，正巧其中一个还没聊。
赶快抬步朝那走。
隐隐约约的讨论飘散在空中。
“我这曲子感觉和弦还可以再加进去一段，那段调子急促些……”
“张哥，你这次的曲子这佳作是稳了，说不准精品也有可能。”
“哪有精品，我这前半截还勉勉强强，后面啊，要是不升华上去，这次你们都来了，可得好好磨磨……”
朴胜抱着一叠厚厚的音谱，指着纸张的好几处激烈的讨论。
李成名眼中闪过一丝纠结，站在旁边等了下来。
哪知道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朴胜口沫飞溅，迟迟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看的旁边箜篌国手都不由提醒了一句。“年轻小伙找你呢？”
余光早就知道李成名来了的朴胜毫不在意的侧头说了句。
“找就找呗。我先忙我的曲子，好不容易我们聚会，你可得好好提些建议，我这曲子可是千头万绪。”
“小伙子你在旁边看看，就当增长增长见识。”
朴胜漫不经心的说完，就打算转头继续说。
哪想到一根结实的胳膊拦住了他。
李成名缓缓的低头盯着他，幽幽的说道。
“老人家，你还记得你过来是过来帮忙什么的吗？”
朴胜顿时露出你怎么不懂事的眼神。
他下巴上的胡子在空中摇晃了几下，朴胜端着架子，就开始指指点点。
“你这年轻人怎么就这么急呢。帮了你的事，我自然会办。这不时间还早着吗？你等一会又怎么样？”
“这性子啊，不能急。要不然你怎么创曲，你曲子不细细磨磨。”
“况且我这曲子准备了几个月了，已经半曲佳作，怎么也比你那随随便便糊弄的曲子要好。”
说完的朴胜带着些许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糊弄？”李成名语调怪异的吐出两个音节。
“老人家，你确定你的曲子一定比我好吗？”
朴胜听到这话可就乐了，眼角挤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李成名面前摆啊摆。
“我就让你长一会见识！”
自信满满的说完，朴胜直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动作轻巧熟练的抚摸着桌子上的筝弦。
也不带甲片，直接用指甲开始拨弦。那熟悉的音调，早就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中。
清脆透彻的弦音回荡在房里，早就注意到这出闹剧的老艺术家们紧紧瞧着。
一直到朴胜半首曲子弹完。
一声声苍老或稳重的声音感慨。
“老朴，你这曲子有点意思。”
“我瞧着这前半截佳作是稳，老朴你是又要在书上添行字啊！恭喜恭喜！”
……
一时赞叹声一筐一筐的涌出。
朴胜对着和他不相上下的家伙自然是谦虚的说道。
“哪有哪有，拙作罢了，不过是靠我磨得够久，这么多年的经验下来。这伙倒是希望大家对我下曲提出些意见了。”
笑盈盈的说完，然后转头对着李成名语重心长的说。
“这做曲子呀，就是和我现在的状态一样啊。要多多吸纳意见，你还年轻，等积累的多也能像我一样创出好曲。”
李成名听着耳边越发离谱的话，眉毛都扬了起来。
“你刚才弹的也能叫好曲？”
朴胜顿时眉头一皱，这叫什么话。
“你”
声音刚掐出，李成名不耐烦地冲着他摆了摆手。
“所以你叽里呱啦了半小时，让我在旁边站着就是为这种曲子？？”
“我”
“闭嘴，所以把这曲子搞完，你就可以专心当一个毫无感情的弹奏器了是吧！”
第146章 谁说不能呢？
李成名面无表情的坐到原来朴胜的位置。
旁边被嘲讽的朴胜铁青着脸，额头上的青筋嘣嘣的响，要不是还顾及旁边的人看着，他还真经典国骂喷出。
现在只能文明的说道。
“没大没小！”
李成名摸着弦，几乎没有思考，像是古筝和他本是一体。
手指自由的拨动。
“冬哒哒——冬冬哒哒滴……”
将一个吃过的小点心，重新的用奶油面包混合在一起，然后放入烤炉中。
对于李成名来说是家常便饭。
旁边看着的老艺术家们则带着些许惊奇，看那年轻人坐下那个起手，就不简单。
“这是什么曲，我倒没听过。”
朴胜站在不远处，表情有些空白，这哪是什么曲。
这不就是从他的前半曲中截了中间的一半往下弹。不过，这年轻人脑子是挺好使，记下了一小段。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李成名面无表情，他快要弹到半曲的结尾处了。
被切断的磁铁，用尽全身的磁力吸引着另一断块。雄鸟绽放出羽毛，吸引着雌鸟的目光。
李成名的手指越发的轻快，他眯着眼睛逐渐感觉到后面交错的音符，开始朝他的脑海扑涌而来。
站在旁边姿态各异的老艺术家，听懂的神情逐渐微妙，终于有人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问。
“你们听听，这弹的好像越发像老朴的。”
旁边一老太顿时啐了一口，“什么像，就是！”
“这小伙子是听一遍，大致的片段就听懂了。天赋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弹的对不。”
索性原创人就在旁边走几步就能问到。有好奇的直接拍了拍朴胜的肩膀。
“你听着怎么样？这弹的对不。”
朴胜嘴巴都拧一块，带着一丝茫然和失措，“额……对是对的。”
如果说曲子在他的口中咀嚼了百遍，那自然是任何一处味道他都记得清楚。
可是……这李成名怎么弹的毫无差错。
他曲子刚出世，还没教任何人啊——
卧槽，乔亚科说的天才是这种意思吗？
看一遍就会确实挺天才。
朴胜心中暗惊，不过李成名弹的曲子也快断。
朴胜看在李成名天赋不错的份上，原先的怒火倒也收敛了起来，往前走一步。
暗想：等他弹完我就勉强原谅一下，不过他刚才说的垃圾话，还是得对我道一声歉。
朴胜又往前走几步，理了一下头绪，“你能记住我的曲……”
话说到一半，他的眉毛弹动了几下。
这李成名，怎么还在弹？
李成名缓缓的眯起眼睛，断节的磁铁勐的合并了起来。
蹦！
原来是这样。
灵感篝火熊熊的燃烧，随着被加进去的碳块，啪茨一声，火球从底下滚了出来。
悠远的音乐从指尖慢慢的扩散，两个指尖同时往下一划。
“叮冬噔——”
白净的指节快速的交错，李成名的动作越发的快了。
朴胜像是被定在原处，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古筝。
他在干嘛？
带着一丝不肯相信。
直到一个人帮他说出了心声。
最早吃瓜的艺术家，耳朵一颤，低语了一句。
“他在……续？”
旁边新来的，带着一丝茫然地一声问了一句。
“虚？什么虚？”
艺术家侧过头，斩金截铁的对他说道。
“他，在替朴胜，续后半曲！”
新吃瓜的群众顿时眼睛睁大，“续曲？这小年轻能续？”
“谁说不能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侧传来，乔亚科笑盈盈地背着手，看着李成名。
眼中充满着信任。
李成名把玩着脑海中的无数个拼块，拼块任意的组成了好几个形而似的东西。
现实中他晃了一下脑子，一边弹，一边做出了选择。
“那就这个方向吧。”
他的声音只被距离最近的朴胜给听了进去，朴胜微微俯下身。
什么方向？他要说什么？
只可惜，朴胜接下听到的只是更加悠远的筝音。
随着李成名指甲最后压在一根弦上，反复碾压。
最后的颤音，落下帷幕。
现场一片寂静。
李成名甩动了一下手指。
无数的赞赏声从不远处传来。
“可以啊！这还真和上半截对上！”
“这续的也有佳作水准，乔亚科真是找了一个好徒弟，怎么啥徒弟都往他那跑。”
“啪啪啪啪——”
还有说不出话的，只记得鼓掌，把手都拍得通红。
朴胜站在李成名的旁边，表情管理相当的失败，一会尴尬，一会疑惑。
尴尬在这小年轻人还真一会儿就把他的曲给续成功。
疑惑在这小年轻凭什么这么快就续上去！我可是花了好几个月！
李成名面无表情，听着旁边的赞赏，心中毫无波动。
任谁赞美我合格，合格有什么好开心的？
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这个。
李成名抬头直勾勾的看面色尴尬的朴胜，越想越觉得亏。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可以干什么？
半个小时都够我，集体指挥一遍。而现在我却要花费六分钟给你续曲。
这届自动演奏机器不好带，质量不合格！
嗯，还年老失修！
李成名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朴胜。
“创这种标准的曲子很值得骄傲吗？”
“这很难吗？”
旁边站着的一圈老艺术家们面色微妙，怎么有种同时被攻击到的错觉。
乔亚科站在旁边狂咳几声，“成名，谦虚啊谦虚。”
朴胜被这二连问，问的一阵语塞。纠结了一下，缓缓的说。
“……我是挺骄傲的，嗯，是挺难。”
“……”
李成名直接被干沉默，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微微叹了一口气。
从口袋里掏出便利贴刷刷刷的给他写了一串数字，再标注好上升下降。
撕下黄纸递给朴胜，眯着眼睛说道。
“那么筝，请你尽一下自己的本分。”
朴胜点着头，看着转身过去的李成名。深吸了一口气，勐的往旁边一跨，抓住乔亚科的胳膊。
低声问道。
“我今天这脸都被薅干净，丢脸丢大方了。老乔，你实话实说，这小子还是人吗？”
乔亚科哈哈一笑，“朴胜啊朴胜，那会我可都跟你们讲了，我是徒弟可是个天才。”
“这特么天才也不能这样啊！”
第147章 艰难的探索
偌大的乐房内，九位演奏者都已经架好了自己的武器，满脸严肃的看着拿这个长木杆的李成名。
他们即将进行第一场试奏。
李成名低头看着手上的手机，上面显示的界面是计时器。
随着手指的点动，另一只胳膊高指。
木杆子划破天际，直冲云霄。
最先入场的是。
埙。
胡子十分有艺术氛围的老头嘴唇紧紧的抵在埙口，进行了一场与肺活量奔跑的战争。
“呼————唔呼————”
界面显示的计数逐渐的扩大。
李成名的余光扫了一眼，然后翻转身体，用着木杆的头指着一个中年人。
王永乐低头抱着琵琶，手指灵活的翻飞，独特的韵味开始扩散。
“噔嗯噔嗯噔嗯噔嗯——”
琵琶行至中路，笛音扶摇而上，有人五指压着孔洞，时松时紧，气藏而静。
编钟大师额头落下一滴汗，快要到他的部分，他眼睛往外一瞟看到了与他距离三米远的南钟。
真就如乔亚科说的你腿脚利落点，不就没事了吗？
露出苦涩笑容，李成名给他指出了三个钟，两个距离近还好，就是有一个真的要考验一下他的腿脚速度。
“滴哗——”
编钟大师眼睛一凝，拿起小锤轻敲了面前中的下三部分。
抬起腿开始使出佛山无影脚。
横跨三米。
“冬……”
接上了！编钟大师眼睛闪过激动，嘴巴微抿，吐出一片稀薄的空气。
空气震荡一下，排箫带着高潮扑涌而来。王西杰嘴巴停不下来，几秒内横扫四个短管。
作为一个需要不断挪动嘴巴的乐器，让他挑起高潮的部分，实在是一个挑战。
但是，王西杰心甘情愿。
排箫的戏分尚好，没看乔亚科抱着二胡一脸扫兴，作为李成名师傅的他，直接被砍了。
“二胡？我不要这个音。”
“箜篌好像也挺多余的。”
箜篌国手歪着嘴坐到了旁边，也不急着走，他就想看看到底能创出个什么东西。
随着余下的几个乐器轮番的登场，或者是双线进行明暗交叉。
李成名手上的计秒器已经到了。
12：31
伴随着编钟大师轻松的一击。
漫长且短暂的十二分钟被消耗一空。
第一遍演奏完毕。
众位老艺术家都是在行业中潜行多年。第一件事就是复盘自己有没有出错。
但是他们这次复盘都是很艰难，因为。
没有任何人能明确自己是否理解对，李成名给的那张奇怪的谱。
他们唯一知道的便是在哪个音应该长，长多少打个问号。
哪个音要转，转的轻柔还是干脆。
以至于所有人弹完后，第一个反应都是抬头。
就看见李成名冲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众位艺术家心中一暖，看来问题不大，年轻人的心情还挺好的。
紧接着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你们是在即兴演出吗？”
在座的老艺术家们沉默，然后诉苦声不断的响起。
“我们也没办法呀，你给的那张谱，这谁看得懂。”
“小伙子，要不你给个五线谱呗。”
“你要是不说明白点，这手上的谱跟没谱没区别。”
李成名听着他们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
“既然这样的话……”
“那就，不要谱了。”
余音环绕着房间，开口说话的老艺术家们顿时懵了。
不要谱？
当时有人忍不住的开口问。
“没谱我们怎么弹。”
李成名澹定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指着自己的耳朵说道。
“你们刚才的即兴表演，其实还好，倒是给了我一种有点意思的感觉。”
“总而言之，反正都看不懂，你们就按照刚才那场即兴表演继续弹。”
“有问题我会指出来的。”
老艺术家面面相觑，实在是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在李成名的催促下。
众人半信半疑的进行了第二场合奏。
真如李成名所言，尽管有第一场即兴表演的铺底，第二场表演更加的即兴。
不过乐器切换还是遵循着第一场，也就是李成名的要求。
李成名打着节拍，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
在时间进入到三分钟时。
“停！”
顿时所有人停了下来。
李成名慢悠悠的走到埙大师的旁边。
“重新吹一遍你刚才的。”
埙大师愣了一下，然后将嘴唇贴进洞口重复的吹了出来。
吹完，心中带着些许忐忑，不知道这个小伙子到底要干什么？
只看见李成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现在的调子和我纸上写的是一样的。”
埙大师心中一松。
“就是……”
埙大师心中一紧。
李成名理直气壮说道。
“我感觉那个调子不适合于现在。”
“啥？”
埙大师听懵了。
“我希望你可以将最后的尾调变短一点，大概”李成名低头看着计时器，“二秒。”
埙大师皱了皱眉头，尝试性的吹了一遍，然后得到了李成名的点头。
紧接的是重复的演奏。
被叫停。
演奏。
被叫停。
演奏。
别说是演奏家了，看客都看得心累。箜篌国手倒是头一次觉得自己坐在旁边看看也不错。
不过靠着近乎于荒唐的纠正方式。每一个失误的细节都会导致重来。
几乎所有老艺术家都谨慎了很多，他们小心翼翼对待着乐器，几乎每一次都是竭尽全力。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一个人的失误会导致全队的重演。
曲子被稳定的推到了中段，李成名坐在椅子上，面色显得有些苍白。
虽然他不用演奏，但无时无刻沸腾的大脑，他缓缓推动着这个曲子的加分。
终于在高压的反复演奏中，有人承受不住了。
吹笛子的老艺术家，在某次暂停中直接开口。
“年轻人，我跟他们手指动弹动弹的可不一样，我嘴都快麻了。”
说话间，他无奈的摸了摸脸颊。
高强度的气体输出，他感觉自己喉咙干的厉害。
李成名思索了一下。
抬起头“那就休息一个小时。”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
赶紧扔掉手上的乐器。
晦气。
休息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的。
等到了下午，几乎所有的老艺术家都是硬撑着。
编钟老师全身是汗，他感觉今天的运动量达到了他一个星期的总和。
随着黄昏的阳光，开始斜射进了窗户。
七位艺术家齐齐的看了一眼，他们面色庄重的，抚摸自己的乐器。
这是最后一遍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