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再见翰王
“是。”吴桐拱手领命，见洪四浩真的没有其他吩咐了，才转身离开书房，前去告知简言。
洪四浩则感到有些头疼，欧阳复的出现彻底扰乱了他事先的安排，现在看来梁家的事只能再往后拖一拖了，必须要先取得欧阳复的信任之后往后的计划才能继续实行下去。
可是想要取得欧阳复的信任何其难哉，对于欧阳复洪四浩知之甚少，不像对欧阳长青那样了如指掌，应对起来就要被动很多。
“梁家......”洪四浩凝神自语，接着对段刚道“去把肖文给我叫来。”
“哦。”段刚答应一声，起身往外走，不一会儿就带着肖文过来了。
“少主，您找我过来有何事吩咐？”肖文见礼之后问道。
洪四浩直接道“你让来福捎信给翰王，我要和翰王见一面。”
“现在吗？”肖文问。
“嗯，现在，你去吧。”洪四浩点头。
“是，少主。”肖文躬身领命退了下去。
洪四浩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让段刚陪着走出寒府，这一次洪四浩没有乘坐马车，就这么闲逛一样出了门，一来是马车太过扎眼，二来也是多给来福一点时间通知翰王。
就这样带着段刚走出了府门，来到长安坊中闲逛，洪四浩自是一副悠闲模样，段刚则是留意着是否有人跟踪。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夜色已经黑了，眼看着也要宵禁了，街道上的行人也都陆续少了下来。
“段刚，有人跟踪吗？”洪四浩低声询问段刚。
段刚摇摇头“没有发现。”
洪四浩这才点点头，走进一间茶楼，不过接着又从茶楼的后门走了出来，来到一条巷子中，打开一间小院子。
来到堂屋之内，翰王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到洪四浩进来，翰王也不见礼，只是问道“寒先生约见本王所谓何事啊？”
洪四浩扭身示意段刚，段刚会意转身出门，查看是否有人跟踪过来。
等段刚出去之后，洪四浩才来到翰王面前坐下，道“翰王，伤势可好些了？”
翰王抬眸看了一眼洪四浩，冷笑了一下回答“区区小伤，已无大碍，寒先生有话还是快点说吧，本王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
洪四浩也不生气，点点头道“既如此寒某也不客气了，翰王，梁家的事只怕还要再拖一拖了。”
“嗯？还要拖？寒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翰王拧眉问，有些不悦。
“翰王应该知道，欧阳长青在外游学多年的儿子回来了。”洪四浩道。
“这和梁家的事有什么关系吗？”翰王反问。
“现在还没有关系，不过梁家的事再继续下去，只怕就会有关系了。”洪四浩认真回答。
翰王微微眯着眼，正视着洪四浩，良久之后才道“怎么？寒先生是害怕了吗？”
洪四浩轻笑摇头“翰王当知，你我所为事关魏国天下，不是意气之争，亦不可意气用事，依翰王的眼力和智谋应该也看得出来，欧阳复比欧阳长青更难对付吧？”
翰王嗤笑了一下道“寒先生何出此言啊？本王如何就会看得出欧阳复比他老子更强呢？”
洪四浩反问“难道翰王真的以为祭天所有的铜鼎乃是纪长明失职所致？翰王不会这般幼稚才是。”
翰王闻言脸色一沉，扭头看向了一边，道“即便是如此，也不过是些小伎俩罢了，何足道哉？”
洪四浩笑了一下点头道“不错，偷梁换柱，栽赃嫁祸，救人施恩，确实不算得高明，但是却很实用，翰王还不知，这只是欧阳复归来所展现手段之一而已。”
翰王闻言动容，问“那之二呢？”
“之二是什么寒某不便相告，寒某只能说欧阳复不好对付，梁家的事，现在欧阳复还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上面来，如果此时翰王执意实施计划，欧阳复必定会察觉到，近而插手进来，到时候只怕会节外生枝。”洪四浩道。
翰王冷笑“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本王还能怕了他不成？”
洪四浩闻言皱眉道“翰王向来沉稳，今日何以如此冲动，不听劝阻？”
翰王眼神转冷“寒先生又何以明知故问？”
洪四浩低眉想了一下，明白过来，道“翰王还在忧心小王爷吗？”
“你说呢？”翰王反问。
“翰王尽可安心，欧阳长青派去追踪小王爷下落的双飞早已返回帝都之中，现在只剩下一些黑衣血刀人在追查，寒某可以保证，就算他们追查个十年八载的也找不到小王爷丝毫的踪迹。”洪四浩保证道。
翰王闻言并未放心下来，而是道“寒先生的手段本王早已领教过了，说实话，本王从来没有担心过欧阳长青会找到吾儿，本王只是想告诉寒先生，吾儿若是有失，本王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个跛脚王爷的手段，哼！”
说完翰王就扶着椅子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洪四浩并未阻拦，翰王虽然放下狠话威胁，但是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翰王走后不久，洪四浩也离开了小院，并没有原路返回从茶楼回到长安坊，而是直接从小巷回长治坊，之后就直接回了寒府。
回到书房之后，刚坐下不久吴桐就回来了，见礼之后禀报“少主，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嘱托过简大人了，简大人说他会按照您说的行事的，还说这次是他冲动了，下次有不会了。”
“嗯，我知道了。”洪四浩点头回答。
吴桐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我刚刚接到小七的密信，说四海镖局已经将第一批粮草药石送到了边关，请少主放心。”
“好，做得不错，对了，小七可有说边关有何消息没有？”洪四浩接着问。
吴桐摇头“没有，这次小七并未亲自押运，他也是不知道边关的事情，少主可是担心边关吗？”
洪四浩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两天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啊？那要不要我派人去边关看看？”吴桐问。
洪四浩抬手制止了吴桐“不用，若是边关有变，谢大少爷会派人告知咱们的，不用派人去，徒添风险。”
“是，那我这两天就多留意一下边关的消息。”吴桐道。
“嗯，好，累了一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洪四浩接着吩咐。
“是。”吴桐拱手领命，退了下去，洪四浩也回卧室休息去了。
第二天天刚刚亮，欧阳复就再次来到了廷尉府，今日不用上早朝，所以简言也早早的来到了廷尉府，刚好和欧阳复在廷尉府大门前相遇。
“简大人，早啊。”欧阳复笑呵呵的上前和简言见礼。
简言也拱手回礼“欧阳公子，这么早来廷尉府所谓何事啊？”
欧阳复道“简大人怎么忘了，复奉了家父之命过问纪长明一案，今日前来就是向简大人请教来了。”
“哦，对对对，你看看我着记性，刚才还真没有想起来，还请公子勿怪。”简言恍然道。
“无妨，无妨，简大人，不知今日您打算如何审问此案？”欧阳复道。
简言伸手道“公子先请进，咱们里面说话。”
“好，见大人请。”欧阳复客气道。
简言呵呵一笑，拉着欧阳复一起来到廷尉府的大堂之上，用过茶后，简言才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纪长明那乃是和简某同级官员，简某不能单独审问他，所以只能先审审那些大匠和守护金库的侍卫，若是纪长明真的监守自盗，简某自会上报朝廷，三司会审。”
“哦，原来如此，昨天简大人说还有几位少府的大匠和守金库的侍卫未曾审问，今日是要继续审问吗？”欧阳复点头问。
“正是，公子若是有兴趣，可与简某一起审问，不知公子意下如何？”简言笑着问。
“嗯，好，复正好见识一下简大人的手段。”欧阳复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简言不由心里纳闷，本以为欧阳复今日前来会继续试探自己，怎么一点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虽然心中这般想，面上还是笑容不变，点头道“好，公子请随简某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坐死纪长明
第二百二十四章、坐死纪长明
“简大人请。”欧阳复起身示意。
简言也不客气，头前引路，带着欧阳复来到廷尉府大牢内的刑房之中。
迎面而来的腥臭之气，让欧阳复和简言都有些难以忍受，此时刑房内一个大汉正在对着一个满上血迹的人使用鞭刑，可是无论他怎么抽受刑之人都没有一点动静。
“好了，他已经昏过去了。”简言开口制止了大汉。
“大人？小的见过大人。”大汉看到简言立即上前施礼。
“嗯，起来吧。”简言挥手道。
“是，大人。”大汉起身老实的站在一边。
简言问“怎么样？有人肯招供吗？”
“回禀大人，小的无能，还请大人恕罪，他们都一口咬定不知道，小的都已经将刑法都用了一遍了。”大汉回答。
简言不由皱起眉头，惊讶道“一个人都没有招吗？”
“没有。”大汉回答。
欧阳复捂着鼻子，看着受刑之人，微微皱了皱眉，道“听闻廷尉府的刑罚无人可以承受，现在看来传言有点不可信啊。”
简言闻言，脸色变得难看，轻喝道“还有多少没有审问过的，统统带过来，挨个审问。”
“是。”大汉看了一眼不明身份的欧阳复，连忙领命，匆匆出去带人了，不一会儿就将那些还未经过审问的少府大匠和守护金库的侍卫带过来了。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冤枉啊。”这些人看到简言，立时喊冤不止，跪地求饶，特别是看到被打晕过去的那个大匠之后。
简言被炒得烦闷，大喝一声“闭嘴！”
见简言发火了，这些大匠和侍卫才老实下来，简言接着道“你们都看到了吧，不说实话就和他一个下场，简某给你们一次机会，告诉我，祭天所用神像内的金砖是谁干的？”
“不是我，大人，不是我。”
“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神像里有金砖。”
“大人，冤枉啊，大人。”
一时间所有人都大声喊冤，没有一个人肯承认。
简言没有着急，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欧阳复，接着道“不是你们，那你们告诉我，神像里怎么会有少府的金砖？难道是金砖自己跑进去的？啊？！！”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我们冤枉啊，我们只是负责雕刻神像，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名大匠大声回答。
简言笑了，问“那你告诉我，神像中为何是空的？奉常施尚施大人说，楠木神像依照祖制，应该是实心的，你们谁告诉我，祭天用的楠木神像是怎么会被掏空的？被虫子咬的吗？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无言反驳。
简言接着道“而且，经过探查祭天所用的神像不仅是空的，内部还有机关，你们身为制作楠木神像的大匠，不要告诉本官，有人可以在你们制作楠木神像的时候，可以掏空神像，设置机关，而你们还不知道，难道这世间有神仙存在不成？”
“这，这，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啊。”一名大匠一脸委屈的回答。
“哼！事实俱在，还敢狡辩，难道你们真的要本官对你们用刑不成？实话告诉你们，如果你们都不承认，那就谁也逃脱不了干系，你们所有人都会是一个下场，那就是斩立决！不过你们也不用害怕，只要你们肯指认是谁干的，本官保证，非但不用死，还会有奖赏，本官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下，相信你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简言一口气说完之后，就在一侧坐了下来，等这群大匠和侍卫招供。
欧阳复看着简言微微额首，眼神中带着一丝欣赏的意味。
看这群大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没有人站出来招供，简言立即挥手下令“来人，点上一炷香。”
“是！”施刑的大汉答应一声，取来一炷香点上，插在了地上。
简言接着道“这柱香燃尽之后你们再不说，就不要怪本官无情了，对于本官来说，神像内的机关和金砖就足以定你们所有人的死罪，你们不要犯傻。”
“大人，神像是他们制作的和我们无关啊，大人不能杀我们。”一名守金库的侍卫大声道。
简言立时冷哼一声“哼！金库金砖丢失，你们身为守金库的侍卫，难道就可以脱罪吗？”
“这，这。”侍卫无言反驳，扭头催促那些大匠“你们快说啊，我可不想死，你们谁干的就自己承认，别他妈的拉着我们垫背！”
“是啊，到底是谁干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别拉着俺们！”其他侍卫也都催促道。
在简言跟这群大匠侍卫玩心理战的时候，常宁急急忙忙的来到了欧阳府拜见欧阳长青。
此时欧阳长青正在自己的书房内，由法文和陪着，常宁禀报之后入内。
“郎中令常宁拜见大人。”常宁施礼拜见。
“起来吧，可是查清楚了？”欧阳长青直接问。
常宁连忙回答“回禀大人，下官已经将少府内所有金库都统计了一遍，总共少了一百零九万三千四百两黄金，其余的一概不少。”
“什么？多少！？”欧阳长青震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法文和听到之后也是傻在了当场。
常宁重复道“一百零九万三千四百两。”
“一百零九万，怎么会少这么多，不对啊，大人，一尊神像里装不了这么多黄金啊，难道说......”法文和说着就愣住了。
欧阳长青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了，咬牙道“纪长明！你这个吃力趴外的东西，老夫要诛你九族！”
法文和闻言连忙道“大人，此时不能杀纪长明。”
“嗯？！”欧阳长青已经被怒火掩盖了理智，怒视这法文和，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法文和吓得咽了口口水，有些结巴道“大，大人，请听属下说完，一百多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如果真是纪长明拿了，那他一定花不完，肯定藏了起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追回黄金，至于定罪，等找到黄金之后再说也不迟啊。”
欧阳长青闻言冷静了一点，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道“常宁，你去告诉简言，一定要追问出黄金的下落，不得有失！”
“是，下官这就去。”常宁领命，连忙退了出去。
在刚才常宁进入欧阳府的时候，被吴桐的手下看在眼里，立即赶去了廷尉府，通知了廷尉府中的一名衙差。
这名衙差立即来到了廷尉府的大牢之中，此时简言命人点的那炷香还未燃尽。
衙差进入刑房，拱手禀报“启禀大人，属下刚刚带人搜查了少府所有大匠和侍卫的家，在一名叫陆生的大匠家中的夹墙内发现了带有少府火印的金砖，请大人过目。”
简言闻言立时起身上前接过衙差递过来的金砖，确认是少府的金砖之后问“谁是陆生？”
只见所有的大匠都看向了一个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的人身上。
简言冷哼，看着他问“你就是陆生？”
“小，小，小的正是。”陆生颤抖着回答，害怕到了极点。
简言举起手中的金砖，再问“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小，小的，小的，小的认罪！”陆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坐在地上，其他人则是松了口气。
一名大匠道“大人，既然他承认了，那我们是不是就无罪了？”
简言没有理会他，而是命人将陆生从大匠中提了出来，再问“你是一个人做的？”
陆生双眼无神的点点头“就我一个人。”
“哼！你一个人就可以做下这么大的案子？”简言冷哼。
“就我一个人。”陆生再次回答，随后不管简言怎么问，陆生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接着常宁就到了，来到刑房之中，也是被刑房内的腥臭之色熏得直皱眉，先是对欧阳复施礼道“公子。”
欧阳复欠身回礼，没有说话。
常宁接着道“简大人，欧阳大人有令，命你务必追查出黄金的下落。”
“哦，大人可有说一共丢了多少黄金吗？”简言问。
“一百零九万三千四百两。”常宁坦然回答，话音刚落，就引来一片惊呼之声。
“多少？”简言不确定的问，就连欧阳复也愣住了，一百多万两黄金在魏国可不是小数目，就算装备一只十万大军都绰绰有余。
“一百零九万三千四百两。”常宁再次回答。
简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扭头看向陆生道“一百多万两，绝对不可能是他这么个工匠可以做到的，说，除了你还有谁？”
陆生依旧是那句话“就我一个人。”
简言刚想发火，就又一个衙差进来了，拱手禀报“大人，属下奉命勘察祭台，发现除了那尊被撞坏的神像之外，其余的十五尊神像也都是空的，而且也都有机关。”
“什么？你再说一遍。”简言上前问。
“回禀大人，除了那尊被撞坏的神像之外，其余十五尊神像内都是空的，且都有机关。”衙差再次回答。
“那就是说不是一尊神像，而是十六尊，陆生！你告诉本官，除了你还有谁！”简言一把揪起陆生的衣领喝问。
“就我一个人。”陆生依旧是那副认命的模样回答简言。
一侧的欧阳复此时也紧皱起眉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简言接着道“就你一个人，你当本官是傻子吗？你一个人可以将十六尊神像都掏空安置机关？你一个人就可以盗出一百多万两黄金？说！”
“就我一个人。”陆生哭了。
简言气得咬牙，点点头道“好，陆生，本官可以明告诉你，一百多万两黄金，足可以诛你九族，不知道什么叫诛九族吧，那就是所有和你沾亲带故的人都要死，如果你愿意如实招供，说出实情，本官可以酌情考虑为你减刑，你想清楚！”
“就我...”陆生颤抖着嘴唇，似在犹豫。
简言则道“你难道真想被诛九族吗？”
“我...”陆生看向简言，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勇气，突然道：“就我一个人！”
“好好好，来人，用刑！”简言不再逼问，直接选择用刑，其实也不用再审问了，一百多万两黄金，十六尊神像，如此巨大的计划，还能是谁？谁能做到这一步？早已不言而喻了。
“是！”施刑的大汉领命上前，架着陆生绑在十字架上，就开始用刑，陆生的惨叫也随之充满了整座刑房。
听着陆生的惨叫，简言斜眸看了一眼欧阳复，只看见欧阳复微皱的眉头，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而一侧的常宁则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在听一首美妙的曲子一样，不但没有反感，还有点享受。
第二百二十五章、制止审讯
第二百二十五章、制止审讯
而一侧的常宁则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在听一首美妙的曲子一样，不但没有反感，还有点享受。
相比于常宁的变态，刑房内的其他人都正常了很多，特别是那些大匠和侍卫一个个忍不住露出惊恐的眼神，施刑的大汉每次扬起鞭子落下，就像是抽在他的身上一样，发出一声闷响。
大匠终归是承受不住施刑大汉的蹂躏，只十几鞭子就抽的他奄奄一息了，简言上前制止了大汉，问“现在想说了吗？”
“就，就我，一个人。”陆生有气无力的回答。
简言顿时一怒，转身来到摆放刑具的桌子前，打量了一番上面的刑具，随手拿起了一把竹签子，觉得不太满意，又放了回去，接着拿起一把烙铁，还是不满意，又放了回去。
如此三番，每一次拿起一样刑具，陆生的心就跟着提起来一次，三番五次下去，陆生已经快被折磨疯了。
最终简言拿起了一把比大汉手中的皮鞭小一号的鞭子，满意的点点头，陆生看到之后，笑了，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个小一号的鞭子比不上大汉手中的哪一个。
可是大汉却惊恐的咽了口口水。
“用这个，下手轻一点，慢慢来。”简言颇有深意的对施刑大汉吩咐。
“是，小的明白。”大汉上前接过，连连点头答应。
欧阳复和其他的大匠侍卫一样，见简言拿出一把小一号的鞭子都有些不解，倒是一直冷眼相看的常宁看到简言拿出来的鞭子微微皱了皱眉。
直到大汉拿着小皮鞭来到陆生面前，微微弯了一下小皮鞭之后，欧阳复等人才明白简言为什么换这把小皮鞭了。
小皮鞭和之前大汉用的皮鞭用的材质一样，都是蛇皮绞成的，不一样的是小皮鞭上安装了密密麻麻的小倒钩，看上去像是蜈蚣的脚一样，十分渗人。
大汉举起小皮鞭，看着陆生狞笑一声，力道控制的很好，啪的一声抽在陆生的身上，刺啦一声陆生身上的衣服就被小皮鞭上的倒钩撕裂下来，一条条的挂在小皮鞭的倒钩上，和衣服碎片一起挂在小皮鞭上的还有大小如芝麻的小碎肉，鲜血淋淋。
“啊~~~~~！”原本被打的有气无力的陆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简言上前再问“现在要说吗？”
“啊~~！啊！啊！就我一个人！”陆生依旧死不承认。
简言微微摇头，扭头示意施刑大汉，大汉会意，拎着小皮鞭来到墙角，哪里放着一只木桶，里面有水，准确的说是盐水，大汉将小皮鞭放进去搅了搅又拿了出来。
“大人，开始吗？”大很请示道。
简言挥手示意大汉继续，大汉无言拱手领命，转身就是一鞭子打在刚才那一鞭子的旁边，将衣服撕裂成碎片，带下血肉，同时溅上盐水在刚才的那道鞭痕上。
“啊~~~！”细心裂肺的惨叫再次响起。
大汉不为所动，紧接着又是一鞭子抽在上一鞭子的旁边，血水和盐水喷溅，惨叫声一声胜似一声。
就这样连抽三鞭子之后，大汉再次将小皮鞭侵入盐水中一次，接着又是三鞭子，然后再沾盐水，如此往复，鞭痕也一点点的铺满陆生的胸膛。
如此残酷的刑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刑房内包括常宁在内都有些傻了，特别是欧阳复更是脸色微变，虽说他这些年见过不少，但是这样的刑罚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免感到有些不适。
终于在第十二鞭子之后，陆生再也忍受不住了，神色一狠，就要咬舌自尽，施刑大汉经验何等丰富，见情况不对，一个箭步上去，一把捏住了陆生的下巴，稍一用力就把陆生的下巴卸了下来。
“想自尽？做梦！”大汉冷哼，接着在陆生绝望的眼神中，再次将小皮鞭侵入盐水之中，又是一鞭子。
而一侧的欧阳复等人也都惊呆了，看向简言的眼神就像是看魔鬼一样。
“简大人，好手段，常某佩服。”常宁也轻叹一声道。
简言微微一笑“哪里，简某早就听闻常大人也是刑罚的高手，这样的手段应该早就见过吧。”
常宁冷哼摇头“常某虽然也曾研究过刑罚，但是今日还是大开了眼界，常某还有事，就不多陪了，欧阳公子，简大人，常某告辞。”
“不送。”简言拱手回答。
“常大人慢走。”欧阳复也欠身回礼。
常宁冷冷看了一眼简言，又对欧阳复额首示意之后才转身出了刑房，离开了廷尉府。
目送常宁离开之后，欧阳复也上前一步对简言道“简大人，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简言闻言不解道“公子，马上就要有眉目了，现在停下来不合适吧。”
欧阳复冷哼“简大人难道真的还需要进行下去吗？”
简言轻轻一笑“公子的话简某没有明白，还请公子明言。”
欧阳复翻了个白眼，道“好了，简大人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此案查到现在已经超越了你的职权范围，还是先上报上去，等三司会审吧。”
“公子此言当真？”简言问。
欧阳复看了看惨叫的陆生，道“停下吧。”
“好，就依公子所言。”简言最终点头答应，抬手制止了施刑大汉。
欧阳复接着道“简大人，复先告辞了。”
“请。”简言伸手相送，也没有挽留。
送走欧阳复之后，简言回到刑房之中，施刑大汉上前请示“大人，接下来真的不审了吗？”
简言点头“嗯，暂时先不审了，把这个陆生好生看管，好吃好喝的伺候，把他的伤也治治，不要让他死了。”
“是，小的遵命。”施刑大汉躬身领命。
简言再次点点头转身也离开了刑房。
此时的欧阳府中，欧阳长青在书房中召见法文和。
“文和，唐茂约有消息了吗？”欧阳长青问。
法文和自是摇头“还没有消息，不过算算时间唐大人此时应该还未出荒漠，没有消息也正常。”
欧阳长青闻言略显失望的轻叹了一声。
法文和察言观色，上前问“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欧阳长青现在自是不会告诉法文和欧阳复挑起西夏大军和卫国公曹志的大战，因为真实情况如何，现在还不能确定，虽然他已经让翎鸽派人去查了，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文和，你觉得唐茂约能成功说服西夏王吗？”欧阳长青问。
法文和躬身回答“回禀大人，唐大人的口才自是没有问题，只要西夏仍旧垂涎我朝边境之地，那么唐大人就可以成功说服西夏王。”
西夏这些年一直侵扰张掖城等边境，自然对边境之地垂涎三尺，这个不用质疑。
欧阳长青也是微微额首，心里想着若是欧阳复说的是真的，那么曹志的死期也就快到了，想到这里欧阳长青就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法文和见欧阳长青如此神情，上前问“大人，可是想到什么喜事了？”
“哦，没什么，文和，你记住，一但唐茂约传回消息，立即禀报与我，明白吗？”欧阳长青吩咐道。
“是，属下明白。”法文和自是躬身领命，忍不住又偷偷打量了一下欧阳长青的脸色，不明白欧阳长青为了什么事喜形于色。
寒府中，吴桐来到洪四浩的书房之中，躬身禀报“少主，方才常宁去了欧阳府中，应该是去禀报统计少府金库结果的。”
“哦，那师兄那边呢？”洪四浩问。
“一切都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的，没有出差错。”吴桐回答。
“好，欧阳复是什么反应？”洪四浩接着问。
吴桐想了一下道“简大人审问陆生，马上就要问出结果的时候，欧阳复提前打断了审讯，不让简大人继续审下去了。”
“打断了？”洪四浩皱眉自语，再问“那师兄就直接同意了？”。
“简大人也尝试着继续下去，可是欧阳复态度生硬，强行阻止，简大人摸不透欧阳复的心思，就没有继续审下去，同意暂停审问。”吴桐回答。
洪四浩闻言沉思了一会儿，接着道“你把欧阳复的话给我重复一遍。”
“是，欧阳复先是建议简大人停止审问，简大人没有答应，说马上就有结果了，现在停下来不合适，欧阳复就是简大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说审到这里已经超出了简大人的职权范围，等三司会审再审问也不迟。”吴桐回答。
“三司会审？”洪四浩低声自语。
吴桐接着道“少主，简大人猜测，欧阳复直接表明三司会审，是不是就代表欧阳复已经认定金库是纪长明盗窃的了？”
洪四浩回答“明面上来看是这么回事，只是欧阳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吗？”
吴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洪四浩接着道“告诉师兄，欧阳复既然不想再审下去，那就不审了，停止所有审讯，我倒要看看欧阳复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是，我记下了，少主，还有一件事。”吴桐没有急着离去，接着道。
“什么事？说。”洪四浩问。
“您让我查欧阳复是否调查过云梦楼，云梦楼的人刚刚送来了消息，说欧阳复确实在带简大人去之前去过云梦楼，而且欧阳复还发现了云梦楼里的密道。”吴桐回答。
“什么？他怎么发现的？”洪四浩微微一惊问。
吴桐回答“云梦楼的人说欧阳复深谙机关之术，云梦楼的哪点伪装没能瞒过他，他自己发现的。”
洪四浩顿觉有些意外，神色也微微一沉，看来欧阳复是真的知道了自己和简言在云梦楼里见过面的，想了一下道“欧阳复询问云梦楼我和师兄的事情了吗？”
吴桐摇头“没有，欧阳复发现密道之后就走了，没有询问任何人，也没有说任何的话。不过少主放心，云梦楼知道你和简大人的事的人只有那几个人，都是风云阁的老人，他们是不会出卖咱们的。”
“这点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是再想欧阳复这么精准的找到云梦楼和酒楼，那么他之前住在小虎山的灵泉神庙也必定是有意为之的，哎，看来欧阳复应该知道咱们不少事。”洪四浩皱眉道。
“那他为什么不对咱们动手啊？”吴桐问。
洪四浩看了看吴桐道“他应该不知道咱们的真实目的吧。”
“如果他是装的呢？”吴桐担忧道。
“不管他是不是装的，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只能赌了，我不相信他真的知道咱们的目的。”洪四浩神色一狠道。
吴桐闻言犹豫了一下道“少主，我觉得还是应该除掉他，以防万一。”
“闭嘴，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你现在就去找师兄，告诉他我的意思。”洪四浩冷哼。
“是，我这就去。”吴桐不敢违逆，只得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虽然洪四浩如此说，心里也想过除掉欧阳复，但是想想除掉欧阳复可能会发生的后果还是忍住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鱼和熊掌的真义
第二百二十六章、鱼和熊掌的真义
吴桐刚刚离开不久，肖文就进来了。
“少主，欧阳复来了，说给您送请帖来的。”肖文禀报。
“请帖？什么请帖？”洪四浩问。
肖文回答“这个欧阳复没有说，您见不见他？”
“见，怎么能不见？”洪四浩起身回答，整理了一下衣衫就走了出去。
来到府门前，便看到欧阳复笑容熙熙的站在台阶下，欧阳复见洪四浩出来迎接自己，立即上前施礼“寒先生，近来可好？”
洪四浩回礼“欧阳公子，有劳挂念，寒素一向安好，请。”
“呵呵，好，多谢寒先生。”欧阳复客气一声，抬脚走进寒府大门。
洪四浩也随着走了进去，将欧阳复请到客厅，用过茶之后，洪四浩才开口正式相问“公子今番前来，所谓何事啊？”
欧阳复闻言放下茶杯，笑了笑回答“年尾祭天已经结束，虽有诸多意外，倒也算是圆满，家父特命我前来答谢寒先生，复代家父再次谢过寒先生了。”
洪四浩连忙起身扶起欧阳复，道“哪里哪里，公子客气了，此乃寒素分内之事，不必言谢，若说谢，也当寒素谢欧阳大人给了寒素足够的信任。”
“呵呵，寒先生客气了，家父特意交代，年尾祭天寒先生当居首功，家父会铭记寒先生的功劳的，来日必有回报。”欧阳复笑着道。
洪四浩惭愧一笑“公子说笑了，年尾祭天之事，现在帝都内也众说纷纭，褒贬不一，寒素怎敢领功？”
“寒先生如此说就是在笑话本公子了。”欧阳复不以为是的摇头道。
洪四浩故作不解问“公子何出此言啊？”
欧阳复回答“对于年尾祭天之事，帝都内确实有些不好的言论，但都是长孙大人一脉的人在说，更多的人还是交口称赞的，寒先生当然有功。”
洪四浩微微一笑不再谦虚，道“既然如此寒素就愧受了。”
“哎，这才对嘛。”欧阳复闻言满意一笑。
洪四浩接着道“公子，听管家说，你还有一份请帖要给我，不知是？”
“哦，差点忘记了。”欧阳复说着从袖笼中拿出了一份请帖，递给洪四浩道“年尾祭天已过，梁家等诸多世家前来观礼，家父为了答谢他们，今晚在家中设宴，特意邀请寒先生，还请寒先生不要推辞。”
洪四浩打开请帖看了一眼，确如欧阳复所言，合上请帖笑着点头“欧阳大人相邀，乃是寒素的荣幸，请公子回禀欧阳大人，寒素一定准时赴宴。”
“好，本公子记下了。”欧阳复拱手回答。
洪四浩也欠身回礼“有劳公子了。”
“寒先生客气，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不知家父可有对寒先生提及过？”欧阳复接着道。
洪四浩不解问“不知公子所说何事？”
欧阳复也不兜圈子，直接道“家父曾说要考校复游学之所学，今日复问及家父，家父说请寒先生和法师爷代劳，不知寒先生可知此事？”
“原来如此，不错，欧阳大人确实和我说起过此事，怎么，公子今日来是要让寒某考校公子的学识吗？”洪四浩问。
“正是，父命难违，就有劳寒先生了，不知寒先生此时可有空闲？”欧阳复点头回答。
洪四浩犹豫了一下道“公子，寒某并不比公子年长，考校学识一事寒某如何想都有些不妥。”
不等洪四浩把话说完，欧阳复就打断道“寒先生不必自谦，所谓学无长幼，达者为师，寒先生的学识家父都十分赞赏，复自也不会有意见，如果寒先生有空闲的话，现在就可开始。”
“这...”洪四浩见欧阳复不像是开玩笑，无奈一笑只得点头答应“好吧，那寒素就放肆了。”
“呵呵...”欧阳复呵呵一笑，伸手道“请。”
“好。”洪四浩点头答应，随即便提了几个不算深奥的问题，欧阳复都对答如流，甚至还时不时的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见解。
让洪四浩不由暗自点头，所谓学容易，用之难，就是说学知识容易，难得是要有自己的理解，才能用之。
当然了欧阳复能如此一点也不奇怪，之后洪四浩逐渐的提升问题的难度，欧阳复也都回答的很好，而且见解也很独到，让洪四浩都感觉欧阳复的才学不比自己低，甚至有些方面有过之。
最后洪四浩也不得不感叹道“欧阳公子的才学早已大成，丝毫不低于寒某，让寒某考校公子，实在惭愧。”
“呵呵，寒先生说笑了，一些粗浅学问上不得台面，更比不得寒先生。”欧阳复也谦逊十分。
洪四浩唯有苦笑摇头。
欧阳复接着道“寒先生，复有一疑惑一直萦绕在心头不能明了，今日趁此机会想要向寒先生讨教一二，不知寒先生可愿为复解惑？”
洪四浩额首回答“若是寒某知晓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若是寒某也不知，也请公子不要责怪。”
“哪里，寒先生不必如此，讨教学问而已，不必如此。”欧阳复随意道。
“好，公子请问。”洪四浩点头答应。
“嗯，古人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复对此深感疑惑，不知寒先生对此言有何见解，还请赐教。”欧阳复笑呵呵的问。
洪四浩闻言不由一愣，这句话对于常人来说或许难以理解，困惑其中的定义，不可二字之上，其实此言所说并非必然不可兼得，而是强调当如果不能兼得的时候，我们应当如何取舍。
也就说此言之意是教世人如何取舍，而非钻牛角尖一样的二者非选择其一不可。
洪四浩相信欧阳复绝对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还要问自己，想了一下决定如常回答“公子，此言寓意世人应该如何取舍，遇事当知变通，懂抉择，而非字面之意。”
欧阳复立时露出赞赏的神色“寒先生果然高才，一语中的，解了复多年的困惑，复在此谢过了。”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公子客气了。”洪四浩自是谦虚礼让。
欧阳复接着道“寒先生，家父还说你与法师爷考校过复之所学之后，让复二者选一拜师，不知寒先生知否此事？”
洪四浩再次愣了一下，道“寒某知道，公子，莫非你要拜我为师？”
欧阳复缓缓点头“正有此意。”
洪四浩想都不想，直接摇头道“此事不可，公子。”
欧阳复不由奇怪道“这是为何？”
洪四浩苦笑一下，如何能说实话，告诉他自己和他是表兄弟？自然不能，只得道“公子与我年龄相仿，寒某实在不能收公子为徒。”
欧阳复恍然道“寒先生此言差矣，方才复就说过，学无长幼，达者为师，寒先生不知，方才复问寒先生之疑惑，复也问过法师爷，你二人的回答，复觉得寒先生更为高明，所以复愿拜寒先生为师。”
“这...公子说笑了，只此一事不足以说明什么，公子学识过人，应当知道凡事不可以偏概全，还请公子三思。”洪四浩再次婉拒。
欧阳复却道“本公子心意已决，寒先生如此推脱可是看不上本公子，不想收本公子为徒？”
洪四浩没想到刚才还谦逊有礼的欧阳复会突然变得这般强硬，之前洪四浩还想着怎么把欧阳复这徒弟推给法文和，万万没想到欧阳复竟如此直接，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欧阳复这般强势，洪四浩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欧阳复，暗自下了决定，道“好，既然公子厚爱，那寒某便不再推脱就是。”
“呵呵...”欧阳复笑了“寒先生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哦。”
“寒某虽非君子，但也一言既出，绝不悔改。”洪四浩肯定回答。
“好，复回禀家父之后，便请太史令择吉日行拜师之礼，如何？”欧阳复躬身回答。
洪四浩上前搀扶起欧阳复点头答应“好。”
“那复就告辞了，寒先生静候佳音就是。”欧阳复说完就告辞离去，洪四浩也亲自相送欧阳复出府。
第二百二十七章、谁算计谁？
第二百二十七章、谁算计谁？
送走欧阳复之后，洪四浩就回到了书房之中，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轻声自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什么意思？”
不管欧阳复的态度如何的真诚，在得知欧阳复调查过云梦楼之后，洪四浩都不会相信欧阳复所说的每一句话。
更别说欧阳复特意提出来的这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了。
虽然一时没有想明白，但是洪四浩肯定欧阳复绝对不是说着玩的，一定是说给自己听的，究竟是什么事不可兼得？
莫非是？洪四浩突然想到了吴桐汇报欧阳复阻拦简言审问的事，暗道‘难道欧阳复是在暗示我想要让他放弃对我和简言之间关系的调查，就必须对纪长明手下留情？’
又想了想之后，洪四浩轻叹自语“应该是了，哼！不过你是不是太低估我了呢？老表。”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吴桐便从简言哪里回来了。
来到洪四浩书房禀报“少主，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告诉简大人了，简大人说他会依照您说的做的。”
“不，吴桐，你还得再去一趟。”洪四浩摇头道。
“再去一趟？少主，是不是出现什么变故了？”吴桐问。
洪四浩也不隐瞒吴桐，吴桐知道实情做起事来才不会出错，所以洪四浩就将欧阳复来的事情说给了吴桐知晓。
吴桐不解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欧阳复什么意思啊？少主。”
洪四浩回答“他是在暗示我如果师兄对纪长明紧追不舍，他就会对我和师兄一查到底，他是让我做选择，二者只能选其一。”
“那这么说欧阳复认定您和简大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吴桐皱眉道。
洪四浩点头“看欧阳复的态度应该不是。”
“不是？”吴桐更加不解了。
洪四浩没有理会吴桐，而是扭头看着肖文问“你觉得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做？”
肖文闻言想了一会儿，道“如果少主说的不错，非要在二者之中选择一个，我觉得可以暂时放过纪长明。”
肖文刚说完，吴桐就白了他一眼，道“如果真的饶了纪长明，那就不等于告诉欧阳复咱们心里有鬼吗？”
肖文不服道“如果不放纪长明，欧阳复肯定会对咱们一查到底，岂不更危险？”
吴桐道“你以为放了纪长明，欧阳复就不查咱们了吗？幼稚！”
“那，那这怎么办？”肖文看向洪四浩问。
吴桐也一时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道“少主，这个欧阳复明显就是在设局，不管咱们放不放纪长明，都对咱们不利。”
洪四浩道“你们说的都不错，不管咱们放不放纪长明，欧阳复都不会轻易解除我和师兄的怀疑，所以纪长明就不能放，不仅不能放，还要一做到底，把纪长明的罪名坐死。”
“少主，您的意思是让简大人继续审问，拿到确凿的证据？”吴桐再问。
洪四浩摇头“这件事不能再让师兄主动去做了。”
“那怎么把纪长明的罪名坐死啊？”吴桐不解问。
洪四浩轻叹“欧阳复先是强行制止了师兄审问陆生，紧接着就到这里暗示我，如果咱们心里真的有鬼，正如肖文所说，那就放了纪长明，但也正中欧阳复的下怀，他巴不得咱们放过纪长明呢，因为这样一来就足以证明我和师兄之间关系密切，所以我和师兄都不能再主动去碰纪长明的案子，一但主动去碰，不管怎么辩解，欧阳复都会认定我和师兄在背着欧阳长青做事，所以现在只能被动审问纪长明。”
“被动？怎么被动？”吴桐和肖文都没明白过来。
洪四浩接着道“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有人给师兄下令审问纪长明就可以了。”
“有人下令？哦，少主是说欧阳长青？”吴桐恍然道。
洪四浩点头“来而不往非礼也，欧阳复不是要试探我和师兄之间到底有多深的关系吗？那就把纪长明的生死推给欧阳长青，我倒要看看欧阳复怎么应对，看看他们父子之间在利益的牵扯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吴桐眼睛一亮，道“少主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顺便看看欧阳长青和欧阳复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
洪四浩看着吴桐，欣慰的笑了笑，道“不错。”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告诉简大人。”吴桐兴奋的站起身，就要出去。
“等等。”洪四浩抬手制止了吴桐，道“今晚欧阳长青要设宴答谢来观礼的世家家主，欧阳长青既然请了我，就一定也会请师兄，你让师兄在宴会上找个机会当着众多世家家主的面请示欧阳长青。”
“啊，这样是不是会让欧阳长青觉得简大人不识大体啊？”吴桐问。
洪四浩轻叹道“虽然有此弊端，但是也能把欧阳长青逼到墙角，当着那么多世家的面，欧阳长青总不能公开袒护纪长明吧。”
吴桐接着道“即便欧阳长青当场下令严审纪长明，也可以事后反悔，会不会适得其反？”
洪四浩摇头道“没事，我要的是欧阳复的反应，至于欧阳长青怎么处置纪长明不重要。”
“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告诉简大人。”吴桐拱手回答。
“好，去吧。”洪四浩点头示意。
而此时的梁家主也收到了欧阳长青的请帖，也是欧阳复亲自送去的。
梁家主拿到请帖之后，独自想了一会儿，就命人准备马车来到欧阳府，这次欧阳长青没有出来迎接他，但是听到梁家主来了，欧阳长青也是让管家去迎接的，欧阳长青则站在自家客厅前等候。
“欧阳兄，愚弟冒昧前来，没有打扰欧阳兄处理公务吧？”梁家主看到欧阳长青，老远就拱手打招呼。
欧阳长青也是笑着回礼“哪里哪里，贤弟能在百忙之中前来看望为兄，为兄高兴还来不及呢，来，客厅用茶。”
欧阳长青客气的将梁家主请到客厅，用过茶后，欧阳长青问“贤弟，为兄让犬子给你送去的请帖不知收到没有？”
梁家主闻言点头“自是收到了，欧阳兄，愚弟本来也是想准时赴宴的，只是心忧内弟，怕在宴会上说起，搅扰了大家的雅兴，所以只好提前来了。”
欧阳长青恍然“原来如此，无妨，贤弟啊，梁林之事老夫已经和宗正府知会过了，宗正府也答应了老夫等老夫查清事情的原委之后再行审理。”
“哦？欧阳兄此言当真？”梁家主问。
欧阳长青点头“不错，只是梁林贤弟只怕要在宗正府的大牢内多呆上一段时间了。”
梁家主连连摆手道“这个无妨，我那内弟也确实该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了，愚弟相信欧阳兄定会还内弟以及梁家清白的。”
“这个自然，贤弟放心，为兄一定会给梁家一个公正的结果。”欧阳长青笑着保证。
“好，愚弟先在此谢过欧阳兄了。”梁家主起身，躬身施礼，态度诚恳。
欧阳长青自是又趁机展现了一番自己的爱才之心，对梁家主十分客气，随后又闲聊了几乎，梁家主就想找个借口离开，只是欧阳长青怎会放走主动送上门来的梁家主。
晚宴在即，欧阳长青一定会把握住这次上天给的机会，带着梁家主一起出现在参加晚宴的众多世家面前，让那些世家家主都看一看梁家主和他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的亲密，这等良机欧阳长青如何会放手错过？
就这样欧阳长青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梁家主留在了府里，并且有他自己亲自陪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太阳渐渐落下，洪四浩也在天黑之前坐上马车来到欧阳府参加晚宴。
洪四浩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殊不知很多接到邀请的世家家主都已经来了，包括荀家主等人。
这些世家的家主，洪四浩认识的不多，他们更加不认识洪四浩是谁，因为无人介绍，相互不知，洪四浩也没有主动去结交这些世家家主。
那些世家家主虽然在欧阳长青和梁家主这些人面前表现的谦逊有礼，态度温和，实则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主，对于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他们更加不会去主动打招呼，认识一下，即便这个年轻人也能进到欧阳长青的府邸之中，也不能让他们主动放下身段去结交。
所以洪四浩在这群人中就显得有些孤独，似乎被排挤了一样，即使如此洪四浩也不在乎，神情恬淡，静立在一侧，等着晚宴的开始。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呵呵，寒先生？”洪四浩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洪四浩闻言转身看去，原来是太史令司马戌，拱手回礼“司马大人，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哎，寒先生此言差矣，你我不是刚在年尾祭天中见过吗？”司马戌道。
司马戌说的不错，在年尾祭天上两人确实见过，但是只是相互知道对方参加了，并未说话，算不上正式见面，不过司马戌既然这么说了，洪四浩自不会落了司马戌的面子，立即请罪道
“寒某失言了，还请司马大人见谅。”
“哎呦，寒先生折煞我也，司马戌怎可受寒先生如此大礼？”司马戌连忙扶起洪四浩，十分认真道。
看司马戌不像是开玩笑，洪四浩不由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司马戌。
司马戌恍然，解释道“寒先生不要误会，听说咱们大人的公子要拜你为师？从此以后说不得寒先生就会一跃而起，到时司马戌就只能仰望寒先生了。”
洪四浩这才明白过来，问“司马大人消息好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哎，寒先生说笑了，我哪里是消息灵通，只是欧阳公子请我为你们行拜师之礼择吉日，我自然就知道了。”司马戌解释道。
“哦？欧阳公子找过司马大人了？”洪四浩微惊道。
“嗯，方才进府之时，欧阳公子拦住我，跟我商量了一下。”司马戌回答道。
洪四浩微微点头，心中暗道‘欧阳复难道真的要拜我为师吗？’
见洪四浩不说话了，司马戌接着道“哎呀，现在想想一切宛如做梦一般，半年前我去方山请寒先生的时候，那时我便觉得寒先生将来一定大有作为，你看这才半年的时间，寒先生就要是欧阳公子的师傅了，真是羡煞旁人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时时抓住机会
第二百二十八章、时时抓住机会
“哪里哪里，司马大人过誉了，寒某愧不敢受。”洪四浩自是谦虚回答。
接着司马戌又说了一通奉承话，话里话外都在示好洪四浩，洪四浩也是应声附和着，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讨好你，总不能让人家热脸贴个冷屁股吧。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漂亮话说起来没完的司马戌突然愣了一下，看着不远处自语“他怎么也来了？”
洪四浩闻言顺着司马戌的目光看去，只见在家思过多日的梁风赤然出现在了人群之中，笑了一下道“看来咱们这位治粟内史梁大人不日就要官复原职了，司马大人，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司马戌闻言并未动，而是笑了笑，犹豫了起来。
洪四浩明白司马戌的小心思，无非是梁风被欧阳长青关在家中思过，他怕过去让欧阳长青误会。
接着道“咱们大人今日是答谢前来观礼的各个世家家主，梁大人能来，看来欧阳大人对梁大人还是很看重的，不然这样的场合咱们大人是不会让他来的，你说呢？司马大人？”
司马戌眼珠一转，微微点头，笑着对洪四浩拱手道“多谢寒先生提醒，确实应该过去打个招呼，问候一下。”
洪四浩微微额首，还了一礼，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司马戌走向梁风，洪四浩不由暗想，欧阳长青为什么会请梁风过来，难道今天欧阳长青另有打算？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基本接到邀请的人都来了，只见欧阳复现身出来，高声道“诸位，家父已经等候诸位多时，请诸位随我来。”
欧阳复似乎没有打算和这些人多交流，说完就转身头前带路了。
看着众多世家家主尾随而去，洪四浩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简言，简言也正在看他，见洪四浩看过来，微微点了点头就跟着众人走了。
洪四浩也随着一起来到设宴的小楼之中，在一名侍女的引领下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洪四浩的座位在左边第二排的第一个位置，在他前面的是梁家主等人，不过梁家主的位置是空的，右边是法文和。
见洪四浩看过来，法文和笑了笑道“寒先生，听闻欧阳公子看中了你，要拜你为师，恭喜啊。”
洪四浩打量着法文和虚伪的笑容，轻笑了一下，道“法师爷似乎有点不愿意，莫非法师爷想收欧阳公子？”
法文和脸色微沉，当初在年尾祭天上，虽然他因为欧阳长青和敬华夫人之间莫名的关系而有所迟疑，但是从心里来讲他也很想让欧阳复拜他为师的，毕竟欧阳长青就欧阳复一个儿子，未来会怎么样，傻子都知道。
年尾祭天结束之后，他就想找机会在洪四浩之前收下欧阳复，为此他不惜厚着脸皮去找欧阳复，当然明面上他是去代替欧阳长青考校欧阳复的学识的，实际上无非是想让欧阳复拜他为师，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欧阳复竟会主动去找洪四浩，并且直接选择拜师与洪四浩，让他一点周旋的机会都没有，如何能不气，现在又听洪四浩话里话外的嘲讽他，如何掩饰住怒气。
“哼！”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不再理会洪四浩。
洪四浩则笑了一下道“如果法师爷愿意的话，寒某倒是可以请示欧阳大人，让欧阳公子拜你为师。”
“呵，寒先生一向清高，如此揶揄他人，格局未免太小了吧。”法文和冷冷回答。
“法师爷误会了，寒某此言发自肺腑，绝无揶揄之意。”洪四浩诚恳的看着法文和道。
法文和见洪四浩不似说笑，不由感到疑惑，想了一下道“不必，我法文和虽未能得到欧阳公子的青睐，也绝不接受他人施舍。”
法文和都如此说了，洪四浩自也识趣，拱了拱手，便不再多言。
过不多时，众人都等的有些着急了，欧阳长青才带着梁家主姗姗来迟。
“哈哈哈哈...诸位，不好意思，方才与梁家主相谈甚欢，一时忘了时辰，让诸位久等了，老夫在此赔罪了。”欧阳长青举杯高声道。
“我等不敢。”众人举杯齐声回答。
“呵呵，多谢诸位体谅，梁贤弟，快快入座吧。”欧阳长青接着对梁家主道。
梁家主欠身拱了拱手，也没多说什么，在左边第一的位置坐了下来。
洪四浩看着梁家主坐在自己的前面，终于明白了欧阳长青为何让在家思过的梁风前来参加晚宴了，一切都是做给其他世家家主看的。
不由暗叹，欧阳长青还真是会抓着任何有利的机会，来展现他自己。
随后欧阳长青又说了几句感谢这些世家家主前来观礼的官话，一连干了三杯，所谓会喝酒的喝头三杯，欧阳长青自然是属于会喝酒的人，三杯之后，晚宴的气氛就变得热闹起来，大家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接着欧阳长青便命人演奏乐器，舞姬献舞，直接将晚宴推向了高潮，众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很多人也趁此机会左右逢源，结交他人。
特别是梁家主这里，一个接一个的过去敬酒，整个晚宴中除了欧阳长青之外，就梁家主这里最热闹了。
洪四浩就坐在梁家主的身后，静静的看着，欧阳长青之前的安排显然效果很好，因为过来找梁家主敬酒的都是打探他梁家和欧阳长青之间的关系的。
在欧阳长青的注视下，梁家主自然只能说对欧阳长青有利的话，悄然中影响了那些世家对欧阳长青的观点和态度，正中欧阳长青的下怀。
洪四浩也不得不心中轻叹，今夜之后，只怕又会有很多人选择依附欧阳长青了。
对于这样的局面，此时的洪四浩根本无力做出改变，既然改变不了，洪四浩索性就不管了，扭头看向了右边安坐的欧阳复。
洪四浩想看看欧阳复对于这件事是什么态度，令洪四浩疑惑的是，欧阳复像是没有看到梁家主这边的情况一样，一心欣赏着歌舞，乐在其中。
眼看着晚宴过去了一半了，翎鸽突然走了进来，在欧阳长青耳边低语了几句，欧阳长青顿时脸色一变，道“此事可是真的？”
翎鸽回答“属下亲眼所见。”
欧阳长青怒火上涌，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奏乐的乐师都停了下来。
只见欧阳长青指着简言道“简言，你过来。”
简言愣了一下，起身领命走了过去“大人，有何事吩咐？”
第二百二十九章、是谁？
第二百二十九章、是谁？
简言愣了一下，起身领命走了过去“大人，有何事吩咐？”
晚宴的所有人也都定定的看向欧阳长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不顾场合的发怒。
欧阳长青刚想发火，似又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简言问“少府的那些大匠审问的如何了？”
简言闻言也是愣了一下，拱手回答“回禀大人，少府的大匠和侍卫，下官都已审问过了，一名名为陆生的大匠已经承认祭天所用的神像乃是他一个人所为。”
简言有意没说金砖的事，就算梁家主等人听到了也不会明白，因为少府丢失金砖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梁家主等人并不知道。
“他一人所为？当老夫是傻子吗？”欧阳长青再问。
“这。”简言迟疑了，心中快速想着要不要把欧阳复强行制止审问的事说出来，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刚要开口就看到洪四浩微微点了点头，简言不再犹豫直接道“回禀大人，下官自也不会相信，如此宏大的计划绝对不可能出自一名大匠之手，可陆生却一口咬定只是他一人所为，下官只好动刑，可是...”
“可是什么？说！”欧阳长青逼问。
简言无奈轻叹一声，道“是，大人，下官无奈之下只好对陆生动用刑罚，就在陆生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欧阳公子，强行阻止了下官，所以下官就没有再审问下去。”
欧阳长青闻言立时看向欧阳复，欧阳复终于不能保持神色不变，脸色一沉，看了一眼对面的洪四浩，见洪四浩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欧阳复不由感到疑惑。
“复儿！你为何要阻止审问？”欧阳长青冷声问。
欧阳复起身，拱手行礼，回答到“回禀父亲大人，孩儿奉您的命令前去督问此案，受益良多，简大人不愧是刑案高手，很快就揪出了名为陆生的罪人，但是孩儿明白，如此大的案子绝不是陆生一个小小的工匠可以做下的，他背后一定还有人，而这个人嫌疑最大的就是少府纪长明纪大人，孩儿知道依照朝廷规制，纪大人和简大人同为九卿，是不能问审的，必须上报朝廷，请旨三司会审，孩儿制止简大人正因为此，还望父亲大人明察。”
欧阳长青看着欧阳复，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才阻止简大人的？”
“孩儿不敢欺瞒父亲。”欧阳复回答。
欧阳长青双眼微微眯起，对简言道“复儿所说可是真的？”
简言拱手回答“回禀大人，当时公子确实是这么说的，所以下官也才终止了审问，大人，下官本想过了晚宴再向您禀报的，既然您问起，下官也不敢隐瞒，正好借此机会，下官请求大人请示皇上，下令三司会审。”
“好，此事老夫记下了，你先退下吧。”欧阳长青挥手道。
“是，大人。”简言躬身行礼，退回了原位。
接着欧阳长青脸色一转，换上笑脸，对底下的众多世家家主道“不好意思，诸位，方才出了点小事，老夫一时未能忍下，打扰诸位了，歌舞继续，来，老夫敬诸位一杯。”
“是。”众人齐声回答，端起酒杯回敬欧阳长青，就这样一场小插曲被欧阳长青三言两语掩饰了过去，音乐再起，舞姬再度起舞，众人也都继续推杯换盏，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洪四浩也面带笑意，自酌自饮，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当然这都是做给他人看的，尤其是欧阳复，自从刚才之后欧阳复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洪四浩，洪四浩自然察觉的到，当做没有发现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心里却在回想刚才欧阳复和欧阳长青的对话，可以明显看的出来欧阳长青对于欧阳复防范心理很重。
洪四浩不由暗想，这对父子的关系确实有些不同寻常，至于原因是什么，洪四浩一时还想不到。
晚宴直到三更才结束，洪四浩从欧阳府回来之后，就去睡了。
而欧阳复却有些睡不着，独自坐在自己的房间中，怔怔出神，喃喃自语“难道是我猜错了吗？”
哆哆！哆！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欧阳复回过神来，道“进来。”
外面的人没有回答，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正是一直跟在欧阳复身边的黑衣蒙面人。
“少爷，您找我？”黑衣蒙面人不知为何，对欧阳复的称呼也和其他欧阳府的人不一样，不是公子，而是少爷。
欧阳复直接道“你确定简言和寒素二人时常私下见面吗？”
“确定。”黑衣蒙面人肯定回答。
“那你查出来他们为何私下见面了吗？”欧阳复再问。
黑衣蒙面人摇头回答“没有，他们见面的时候都很小心，特别是寒素身边的那个叫吴桐的，警惕性很高，我根本靠近不了，所以...”
欧阳复不由露出不满之色，道“那寒素的身份都查过了吗？”
黑衣蒙面人回答“查过了，不过没有查出可疑之处。”
欧阳复皱起眉头，凝神自语，道“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
“少爷，这个寒素不过是一个山野之辈，何以让您如此在意？”黑衣蒙面人不解问。
欧阳复没有理会黑衣蒙面人，挥了挥手让其退了下去。
等黑衣蒙面人走后，欧阳复来到窗边，看着门外的夜色，轻语自语“不管你要搞什么鬼，早晚有一天，本公子都要让你臣服与我！”
月落日升，转眼天又亮了，洪四浩昨夜虽然谁的晚了些，但是起的很早，天刚亮就起来了。
肖文在得知洪四浩起来之后，立即送来了早餐，洪四浩一边吃着一边问道“今天百官该上朝了吧。”
“嗯，休沐已过，百官都已经上朝去了。”肖文回答。
洪四浩微微点头以示知晓，便低头用餐不再说话。
朝堂之上，百官左右站定，皇上依旧没有上朝，还是由欧阳长青和长孙良两人主持。
当百官禀报过一些日常的政务之后，欧阳长青就示意简言将纪长明的案子提了出来，一时间朝堂震动，毕竟那是一百多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不管是欧阳长青这一派的人还是长孙良一派的人，意见空前的一致，都提议三司会审纪长明，一定要查出真相。
朝会还未结束，吴桐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匆忙来到洪四浩书房禀报。
“少主，宫里刚刚传来消息，欧阳长青和长孙大人都已经同意三司会审纪长明，而且是欧阳长青让简大人主动将少府丢失金砖的事情说出来的，看样子欧阳长青真的动了杀心要杀纪长明了。”
洪四浩闻言愣住了，道“怎么会这样？你确定是欧阳长青让师兄宣布的？”
吴桐点头“不错，是欧阳长青示意简大人的。”
“不应该啊，就算咱们之前的安排让纪长明身上的嫌疑增大了几分，那也不足以让欧阳长青认定就是纪长明所为，怎么会这么决绝？”洪四浩不解自语。
吴桐也是摇头表示不知，洪四浩也没有指望吴桐能解释这个疑问。
脑海中快速思考着，吴桐则接着道“对了，简大人还让我问您，您到底做了什么安排，才让翎鸽晚宴上突然去向欧阳长青禀报，简大人说他很好奇。”
“什么？翎鸽昨晚去向欧阳长青禀报不是师兄使得手段吗？”洪四浩愣住了，说完就意识到不对“难道是因为翎鸽？可是翎鸽到底发现了什么？”
“少主，您说什么呢？”吴桐都听糊涂了，问。
洪四浩没有回答吴桐，而是问道“昨天翎鸽都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昨天？”吴桐皱眉想了一下道“哦，昨天监视欧阳府的眼线汇报，翎鸽在晚宴开始之前确实离开了欧阳府一次，不过翎鸽的警惕性很高，我的人不敢跟上去，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不过没过多久翎鸽就回去了，我觉得这没什么，就没有跟您说。”
洪四浩不满的看了一眼吴桐，此时并无心情理会他，轻叹一声道“看来翎鸽是查到什么。”
吴桐此时也明白了过来，道“少主，您是说欧阳长青下定决心不留后路的公开三司会审纪长明，是因为翎鸽查到了证明少府金砖是纪长明偷得证据？”
“现在看来是这么回事，否则欧阳长青也不会如此决绝。”洪四浩道。
“可是，这件事不是纪长明所为啊，咱们还没有来得及做假线索，翎鸽怎么会查到证明纪长明的罪证呢？”吴桐不解道。
洪四浩阴沉着脸道“这才可怕，吴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查到翎鸽到底发现了什么，才让欧阳长青下定决心舍弃纪长明。”
“是，我一定尽快查明真相。”吴桐拱手领命，接着又道“少主，那咱们嫁祸纪长明的那些线索还要不要去做？”
洪四浩看着院子里的一朵快要凋零的黄金菊，道“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先查清楚翎鸽查到了什么再说。”
“是。”吴桐答应一声就转身离开去调查了。
第二百三十章、画蛇添足
第二百三十章、画蛇添足
“等等，你告诉师兄，让他下朝之后，抽空来拜访我。”洪四浩拦下吴桐接着吩咐。
吴桐有点懵了，问“少主，欧阳复不是知道您和简大人私下见面的事了吗？再让简大人来，是不是不太好啊？”
洪四浩道“正因为如此，我和师兄才不能不见面，如果那样反倒会让欧阳复觉得我们好像真的背着欧阳长青在做什么坏事一样，只有一切如常，才能迷惑欧阳复，明白吗？”
“哦，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吴桐恍然回答，匆匆离去了。
洪四浩所说其实也是简言所想，当吴桐通知他之后，简言就乘坐着马车前来了寒府，对外的借口是找洪四浩索要茶叶。
虽然他对欧阳复表明自己喜欢茶道，弄巧成拙，但是也只能将错就错，不然破绽更大。
来到寒府，洪四浩将简言带到自己的书房之中。
简言道“小耗子，吴桐说翎鸽昨晚向欧阳长青汇报不是你用的手段，是真的吗？”
洪四浩点头“不错，我原本还以为是你安排的呢。”
简言闻言苦笑“我倒是想，可是你觉得我能做到这样吗？”
洪四浩道“怎么就不能？”
简言摇摇头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道“现在出现意外，下面咱们怎么做？你想好了吗？”
洪四浩道“我让你来正因为此事，当务之急，必须要先弄清楚翎鸽到底查到了什么，对了，你有没有从欧阳长青哪里得知什么？”
“没有，我以为这事是你一手安排的，所以我就没有多问，而欧阳长青也只是让我在朝堂上公布少府金库被盗一事，其他的也没有多说，不过我看的出来欧阳长青这次是真的动杀心了。”简言摇头道。
“有这么严重吗？”洪四浩皱眉问。
简言点头“你没看到欧阳长青在说起纪长明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咬死纪长明一样。”
“什么？”洪四浩以为自己听错了，道“纪长明可是追随他多年，为他聚敛了无数钱财，可谓功勋卓著，就算纪长明真的监守自盗，欧阳长青反应也不至于如此强烈吧？”
“谁说不是呢？哎！不过想想也是，平日里一向忠心耿耿，欧阳长青对纪长明也信赖有加，突然发现以为最忠心的狗背着他挖他的墙角，恼羞成怒了吧。”简言道。
洪四浩还是不能相信，道“师兄，三司会审什么时候开始？”
“依照正常的流程，十天左右，可是欧阳长青根本等不了，下令明天就开审。”简言回答。
“这么急？”
“是啊。”
“那欧阳长青会参与会审吗？”洪四浩再问。
“这个欧阳长青没有说，我估计他不会参与的，除非真的定了纪长明的罪过，欧阳长青才会见一次纪长明。”简言道。
洪四浩点点头，接着道“师兄，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欧阳长青哪里套出翎鸽查出的线索，越快越好。”
“这....我试试吧。”简言想了一下道，接着又说“对了，欧阳复那边怎么应付？看他的意思好像要保纪长明。”
洪四浩冷笑道“现在决定纪长明生死的是欧阳长青，你只是依令行事罢了，不用多虑。”
“那欧阳复再拿你我之间的事情威胁呢？”吴桐再问。
“那就当做听不懂，不知道，到了现在欧阳复都没有对咱们动手，足以证明欧阳复没有咱们足够的把柄，至少不能对咱们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我想他只是知道你我私下走的近了些而已，没事的，你放心吧。”洪四浩笑了笑道。
“你怎么能确定欧阳复没有掌握咱们致命的把柄？”简言不由好奇问。
洪四浩长出一口气道“不是我怎么知道，而是欧阳复自己告诉我的。”
“他？你能不能不要装神弄鬼的？”简言不由抱怨了一句。
见简言有些生气了，洪四浩这才缓缓道“其实很简单，如果欧阳复真的知道你我之间在密谋何事，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动咱们？难道他可以容忍你我的存在？”
简言道“也有可能他想放长线钓大鱼，想把咱们一网打尽也说不定啊，依照这小子的心机手段，这很有可能啊。”
洪四浩摇头否定“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从他昨天暗示我之后，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师兄你想想，从一开始欧阳复对咱们所使用的手段就只是引诱和试探，对吗？”
简言想了想点头道“不错。”
“既然是引诱和试探，就说明欧阳复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你我之间的事情，想通过引诱和试探验证，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同样担忧他在故意做戏给咱们看，就像你说的，放长线钓大鱼，可是昨天他还是依暗示为名试探我，这就有点画蛇添足，画虎不成反类犬了，如果他从酒楼和云梦楼试探你之后就不再试探咱们，我还真的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知道咱们之间的事，现在接二连三的试探只能证明他自己心虚，所以只要咱们一切如常不再给他任何的机会，就算再怎么怀疑也没有办法把咱们怎么样，毕竟你我是他爹的人。”洪四浩缓缓解释道。
“那这么说，就算欧阳复知道咱们私下见过面，也只能证明咱们私交过深，其他的什么都说明不了对吗？”简言问。
“不错，而且从昨天晚宴上欧阳复和欧阳长青的对话来看，欧阳长青并不信任欧阳复，他们之间似乎彼此戒备，各怀鬼胎。”洪四浩接着道。
“对，我也这么觉得，这倒也正和咱们的心意，他们之间越不合，欧阳复就越拿咱们没办法，是吗？”简言问。
“话是这么说，不过还要小心戒备，欧阳复还是很厉害的，你可不能大意给他抓到什么把柄，那样就不好说了。”洪四浩嘱托道。
“这点你放心吧。”简言保证，接着长舒一口气道“哎~！既然确定欧阳复真的不知道你我之间的事，那就好办很多了，纪长明就等死吧。”
“师兄有把握吗？”洪四浩问。
简言嗤笑一声“切！老虎不发威，你真当你师兄是菜鸡啊？再说了，这不还有你呢吗。”
看着简言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洪四浩也笑了起来，道“好，我相信你。”
“嗯，我在这的时间不能太长，还要准备明日三司会审的事，我先走了。”简言点点头，起身道。
“好，别忘了你的茶叶。”洪四浩道。
“哈哈哈，我知道了。”简言爽朗一笑，随意的挥挥手道。
离开寒府之后，简言就回了廷尉府，开始着手准备明日三司会审所需的一应事物，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已经是入夜了。
简言并未就此回家，而是命人回家知会了他夫人一声晚些回去，就坐着马车来到欧阳府拜见欧阳长青。
简言还记得洪四浩的嘱咐，尝试从欧阳长青嘴里套出翎鸽查到的线索。
当简言到欧阳长青府邸的时候，欧阳长青正在书房内忙碌公务，通报之后入内，见书房内之后欧阳长青一人，简言暗中窃喜，上前拜见“下官简言拜见大人。”
“嗯，起来吧。”欧阳长青挥手，接着问“三司会审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回禀大人，一切事物具已安排妥当，明日一早便可召集三司会审。”简言回答。
“好，做的不错，下去吧。”欧阳长青道。
简言闻言不由一愣，自然不能就此离去，而是迟疑的看向欧阳长青。
欧阳长青不由好奇问“怎么？还有其他事情吗？”
“额，是这样的，大人，纪长明担任少府多年，又深得您的信任，我想要不要......”简言故作迟疑的看向欧阳长青。
欧阳长青眼神一冷，道“你是要为纪长明求情吗？”
“下官不敢，只是下官想问问大人，要不要留些余地，以免日后难以挽回。”简言连忙道。
嘭！简言话音刚落，欧阳长青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夫对他如此信任，他却监守自盗，留什么余地？啊？！”
“是，大人，下官明白了。”简言故作惊慌回答，接着又小心翼翼道“大人，那你的意思是要把纪大人给......”
欧阳长青明白简言话里的意思，道“你明白就好。”
“是，大人吩咐下官照办就是，只是现在下官所掌握的证据，只能证明纪长明大人嫌疑很大，不足以定罪，只怕难以定纪长明大人的死罪。”
简言说完，静静等着欧阳长青回答，不知道欧阳长青会不会说出证明纪长明罪名的事情来。
而欧阳长青并未急着回答简言，而是思忖了一下才道“这是你的事，别来问老夫。”
简言怎么也没想到欧阳长青会这么说，不免有些失望，但也只能拱手道“是，大人，下官知错。”
“下去吧。”欧阳长青再次下了逐客令。
“是，下官告退。”简言无奈，只得退了下去。
等简言走后，欧阳长青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本，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开审
第二百三十一章、开审
等简言走后，欧阳长青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本，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能从欧阳长青套出想要的话，简言有些失落，同时也在奇怪，因为正常来说，欧阳长青不应该对他这个主审有所隐瞒才是。
三司会审依照朝规，主审之人应该由中书省的中书监、中书令或者皇室中的一人担任，可是现在皇上不理政务，病情不减好转反而日益加重，中书令欧阳长青和中书监长孙良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哪里会有闲暇担任主审，再加上欧阳长青刻意为之，主审就落到了身为廷尉的简言身上。
可是欧阳长青却对他指派的主神隐瞒证据，怎么说都有些不正常。
就在简言陷入不解的疑云之中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简大人，请留步。”
简言闻声止步，回身看去，只见欧阳复向自己走了过来。
“欧阳公子。”简言微微拱手回礼“不知公子喊住简某，所为何事啊？”
“呵呵，简大人，这么晚了是来找家父的吗？”欧阳复笑呵呵的问。
简言点头“正是。”不等欧阳复接着问，简言直接道“明日就要三司会审纪长明了，令尊让简某提前做好一切准备，我来是复命的。”
“哦，简大人辛苦了。”欧阳复客气了一句，抬手示意简言边走边聊“我送简大人。”
简言不由多看了一眼欧阳复，点头道“好，有劳公子了。”
“简大人客气，简大人请。”
“嗯。”
“不知那个陆生又招供了没？”欧阳复随口问。
简言闻言止住脚步，看着欧阳复道“公子怎么忘了，是你下令不可再审问，陆生怎么会招供呢？”
欧阳复看着简言，微微怔了一下，略显诧异道“简大人是在责怪本公子吗？”
“简某不敢。”简言拱手回答。
欧阳复看着明显压抑自己不满情绪的简言，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说什么，微微欠身回礼道“简大人，前面就出府了，本公子就不送了。”
“告辞。”简言也不啰嗦，回答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欧阳复看着简言带着情绪的背影，眼神中满是不解之色，因为简言的表现和他预想的南辕北辙，牛唇不对马嘴。
洪四浩猜测的不错，之前他故意向洪四浩讨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为的就是暗示洪四浩若想让自己放弃对洪四浩和简言的追查和怀疑，就必须对纪长明手下留情，同时也是在试探洪四浩和简言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现在从简言的表现来看，简言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此事，是洪四浩没有明白自己的暗示，还是他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欧阳复此时也越来越迷惑了。
想了一会儿之后，欧阳复决定去见欧阳长青，来到欧阳长青书房外，禀报请示之后，推门走了进去。
“父亲大人。”欧阳复恭敬行礼。
“嗯，这么晚还不休息，找为父何事啊？”欧阳长青沉声问。
“孩儿一时无事，又无心睡眠，刚路过前院，看到简大人，便聊了几句，简大人说父亲下令明日三司会审纪长明，孩儿一直过问此案，想明日旁听，不知父亲大人可否准许？”欧阳复道。
欧阳长青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道“这件案子你就不要过问了，寒素不是已经答应收你为徒了吗？你还是去找他好好学些东西吧。”
欧阳复收起笑容，直视着欧阳长青，沉声问“父亲，您真的要舍弃纪长明吗？”
“混账！在外游学难道连怎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都不会了吗？”欧阳长青冷喝。
“孩儿知错。”欧阳复拱手认错，但是依旧看着欧阳长青，等着欧阳长青回答自己的问题。
欧阳长青被欧阳复看的有些不耐，道“不是为父要舍弃他，而是他自己找死！你应当明白。”
“孩儿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孩儿施恩与纪长明，父亲就要将其处死吗？”欧阳复直言相问。
“大胆！谁教你的？啊！”欧阳长青气急大喝。
欧阳长青毕竟是欧阳复的亲生父亲，欧阳长青真的发怒，在心理上欧阳复还是本能有些畏惧，下意识的躲开了欧阳长青的目光。
欧阳长青接着道“以后再敢这么跟为父说话，为父定不饶你，退下吧。”
欧阳复脸色一皱，吸了一口气，看着欧阳长青道“父亲，有些事早已是上天注定的，逆天行事，智者不为，还望父亲三思。”
说完欧阳复就转身离开了书房，只留下欧阳长青陷入了沉思，眼神很是复杂，怒意，不服，甚至还有一丝惊慌之色。
第二天一早，廷尉府开府，简言便到了，随后大理寺卿叶仕贞和中书省委派的黄门侍郎杜宇也到了。
“简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啊？”大理寺卿叶仕贞问。
简言回答“叶大人，杜大人，两位若是准备好了，现在就可开始。”
叶仕贞和杜宇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叶仕贞道“我们没有问题。”
“那好，咱们这就开堂问审，两位，随我来。”简言伸手道。
“好。”叶仕贞和杜宇点头答应一声，跟着简言来到早已准备好的廷尉府大堂，三人在大堂上坐定之后，简言下令“带陆生上堂。”
“带陆生。”下面立时有人传令，接着陆生就被抬上了堂。
叶仕贞不由皱眉问“简大人，此人这是刚用过刑？”
简言也不隐瞒，点头反问“不错，昨天简某派人给两位送去了卷宗两位难道没有看吗？”
叶仕贞恍然道“哦，此人就是那个在家中夹墙内搜出少府金砖的那个少府工匠？”
“看来叶大人是看过卷宗了。”简言回答，接着直接喝问“陆生，本官给了你一天一夜的时间，现在可想清楚了？是继续大包大揽还是如实交代？”
“我...”陆生忍着浑身的剧痛，一脸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道“大人，请速速定案吧。”
“哼！”简言冷哼“既然如此，那就再让你尝尝我廷尉府的刑罚，来人，用刑。”
“是！”那名施刑的大汉上前领命，带人将刑具搬上了大堂之上，其实也没什么，一个绑人的十字架，一桶盐水和一根小皮鞭。
陆生看到大汉手中的小皮鞭，浑身猛地一抖，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
“不，不要！我...我招，大人，我招！”陆生下巴刚刚安好，不能太用力，这么一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看着就不好受。
简言笑了，挥手让施刑大汉退下，示意书案师爷记录之后，才道“说吧。”
“我，我，是纪大人让小的这么做的。”陆生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
“纪大人，那个纪大人，可是身为九卿之一的少府纪长明？”简言再问。
陆生闭上眼无力的点点头。
“说！”简言爆喝。
陆生下了一跳，连忙道“是，是少府的纪大人。”
“十六尊神像，一百多万两黄金，就算纪长明指示你，你一个人也做不到吧。”简言接着问道。
“回大人，其实那些楠木在雕刻成神像之前，里面就已经被掏空了，所以不难。”大匠回答。
“哼！你当本官是傻子吗？如果楠木事先被人动过手脚，那些雕刻神像的大匠难道就一点也察觉不到吗？”简言冷哼。
“大人有所不知，楠木神像十分巨大，又因为时间紧张，我们每个工匠都有分工，每个人负责雕刻神像的一个部分，这样可以加快速度，而我负责的是带有痕迹的，所以其他人不知道。”陆生回答。
简言这才点点头，接着道“那一百多万两黄金呢，你总不会还说是你一个人放进去的吧？”
“那些黄金小的不知道是怎么放进去的，小的只负责制作神像，其他的小的真的不知道。”陆生回答。
“你当真不知？”简言眼神一冷，盯着陆生问。
陆生吓得顿时六神无主，害怕简言在对他用刑，颤抖着摇头“小的真的不知道，大人，小的说的是实话。”
简言再次冷哼，挥手示意施刑大汉，施刑大汉会意，上前就要拉起陆生用刑。
陆生顿时吓得大小便失禁，哭喊着“大人，小的冤枉，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大人，小的冤枉，您就饶了小的吧，我求求您了，大人。”
简言还未发话，叶仕贞先看不下去了，道“简大人，我看此人没有说谎，还是算了吧，饶他一次，反正他也难逃一死。”
简言本来也就是想吓唬吓唬陆生，见叶仕贞开口了，就借坡下驴，挥手下令“算了，放开他吧。”
“是。”施刑大汉领命松开陆生，退到了一旁。
第二百三十二章、真实原因
第二百三十二章、真实原因
简言接着道“那你可知道纪长明是怎么从金库中盗出金砖的？”
陆生连忙摇头“小的不知道，大人，这么隐秘的事情纪大人怎么可能告诉我呢？”
简言刚想再开口，一阵风吹进大堂，一股恶臭之气扑面而来，简言和叶仕贞、杜宇顿时皱眉，抬手掩住口鼻。
其他衙役也都纷纷皱起眉头，一副恶心的模样，原来陆生刚才真的被吓得拉了一裤裆，被风一吹，气味顿时充满了廷尉府大堂，令人作呕。
可是简言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停止审讯那，只得掩住口鼻，忍着恶心，继续道“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比如守金库的侍卫有什么反常表现。”
陆生闻言认真的回想了一下，道“小的一直都被关在少府的小院子里，寸步难以离开，根本就见不到那些侍卫，所以小的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反常的。”
“那其他的大匠呢？有没有反常的？”简言再问。
陆生再次摇头“没有，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反常的。”
简言闻言不由皱了皱眉，道“当初纪长明是怎么找到你的？可有证据？”
陆生苦笑回答“当初纪大人找到小的，说让小的在神像上做手脚，小的是不愿意的，可是纪大人说小的要是不干就杀小的全家，小的不敢不答应。”
“本官问的是证据，证明是纪长明指使的你，不是问你这些。”简言不耐道。
“证据？哦，纪大人给了小的十块金砖，说是报酬，大人，那些金砖不是已经被你们找到了吗？”陆生回答。
“除了金砖还有其他的吗？”简言再问。
陆生连忙摇头“没有了，大人，小的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小的求求您，放过我的家人好不好？小的死不足惜，可是小的家人是无辜的，小的求求您放过小的家人吧，大人。”
简言没有回答陆生，而是扭头和叶仕贞以及杜宇商议道“二位，你们看呢？”
叶仕贞道“若是此人所说属实，他的家人可以考虑赦免。”
杜宇也点头道“我与叶大人意见相同。”
简言这才对陆生道“你先认证画押，至于你的家人，本官可以答应你，会酌情宽大一二的。”
陆生闻言大喜“好，谢大人，我画押，我画押，我认罪。”
简言立即示意书案师爷，书案师爷意会，拿着口供上前，让陆生画押之后，恭敬的递给简言。
简言接过，细细的看了一遍，见没有差错之后，又让叶仕贞和杜宇过目，三人都看过一遍之后，简言便亲自收起了口供。
随后简言便命人将陆生押了下去，但并未接着审问，而是和叶仕贞、杜宇一起离开了大堂，因为味道实在让人忍受不了，简言仨人决定暂时停止审问，等大堂里的味道散了再说。
而这个时候，寒府中，吴桐来到洪四浩的书房，禀报道
“少主，三司会审已经开始了。”
洪四浩闻言轻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吴桐接着道“少主，今天一早简大人送来消息，说他昨晚尝试着从欧阳长青嘴里套出翎鸽查到的证据，可是没有成功，欧阳长青有意隐瞒不说。”
“有意隐瞒？”洪四浩疑惑自语，想了一会儿道“难道翎鸽查到的不仅仅是证据，还有其他的东西不成？”
“少主，何出此言啊？”吴桐不解问。
洪四浩接着道“你想想，如果翎鸽查到的是纪长明的罪证，师兄身为三司会审的主神，又是欧阳长青的得力干将，无论怎么说欧阳长青都不应该对师兄隐瞒才是，除非欧阳长青不想让纪长明死，或者翎鸽查到的东西让欧阳长青有所顾忌不能说。”
“哦，对，有这个可能。”吴桐明白过来道。
洪四浩并未理会吴桐，依旧思索着，突然道“难道翎鸽查到的就不是证据，而是纪长明犯下的其他错？”
吴桐微微一惊，道“少主，您是说，纪长明犯下的还有其他对不起欧阳长青的事，而刚好被翎鸽查到了？”
洪四浩深吸了一口气，道“之前我一直想不通欧阳长青为何突然对纪长明失去了所有信任，以至于下令三司会审，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这么回事。”
“那会是什么事呢？纪长明向来对欧阳长青马首是瞻，忠心耿耿，担任少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他会做下什么事能让欧阳长青这般不顾及旧情？”吴桐不解道。
洪四浩闭上眼，默默沉思着，轻声自语“对欧阳长青来说最重要的第一是权势，第二就是他多年积攒下的钱粮......”
吴桐接着道“权势纪长明根本就威胁不了欧阳长青，至于钱粮，虽然这次丢失了一百多万黄金，可是还不能确认就是纪长明所为啊。”
洪四浩闻言突然睁开了眼睛，道“那就剩下色了。”
“色？”吴桐忽然明白了过来，道“少主说的是欧阳长青寄放在纪长明别院的那名美人？”
洪四浩下令“你现在就去查，看看是不是因为这个。”
“是，我现在就去。”吴桐拱手领命，退了出去。
廷尉府里，简言与叶仕贞、杜宇重新开始了审问。
“简大人，既然那个叫陆生的已经招认幕后主使是纪长明，那就直接审问纪长明吧。”叶仕贞建议道。
简言却摇了摇头道“先不急，陆生只是招认神像是受了纪长明的指使做的，而那些黄金是怎么运出来放进神像的还不知道，先审问清楚此点再审问纪长明不迟。”
叶仕贞闻言和杜宇交换了一下意见，同意点头“好，就依简大人所言。”
简言不再迟疑，立即下令“来人，将守金库的那些侍卫挨个带上来审问。”
“是！”堂下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那些侍卫来到了大堂上。
简言道“陆生已经招供，那些被掏空的神像是他受纪长明的指使干的，而黄金是怎么放进去的，他不知道，我想一定另有其人，你们是自己招供还是让本官帮你们？”
这些侍卫都是见识过陆生受的刑罚的，一个个闻言惊慌不已，连连求饶喊冤枉。
简言也不废话，直接下令道“那就让本官帮帮你们吧，来人，一个一个用刑，慢慢来，本官有的是时间。”
“是！”施刑大汉领命，在侍卫中随便拉了一个出来，绑到十字架上，动刑，小皮鞭啪啪作响，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不过受刑的侍卫虽然惨叫不断，但是依旧不肯认罪。
眼看着这名侍卫的胸膛都抽烂了，简言才下令换一个，就这样，十几名侍卫一个挨一个的上去受刑，没有一个肯认罪的。
但简言并不着急，看的津津有味，倒是叶仕贞和杜宇两人有些忍不了了，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正在这时候，欧阳复进来了，欧阳长青没同意，欧阳复还是来了。
看到欧阳复，简言起身走下堂上，叶仕贞和杜宇还不认识这位太尉中书令的公子，见简言上前迎接，都有些不解。
只见欧阳复上前行礼道“简大人，这里好生热闹。”
简言笑着回礼，问“欧阳公子，你此时来此可是欧阳大人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本公子来就是看看，顺便学习一下，简大人只管审案，不用理会本公子。”欧阳复说着走到了一旁，一副看戏的架势。
简言见此也不好说什么，笑了笑回身坐回堂上。
叶仕贞不由问道“简大人，这位就是传闻中欧阳大人的公子吗？”
简言点头“正是。”
“哦。”叶仕贞轻哦一声，看了一眼欧阳复，便不再说什么，杜宇则是微微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悦，不过也没有多言。
而堂下依旧在用刑，等着有人承认罪过。
寒府中。
纪长明的别院就在帝都之中的后海后面的小山上，所以吴桐赶过去很快就回来了。
“少主，已经查清楚了，那个美人，死了。”吴桐禀报。
“什么？什么时候死的？”洪四浩吃惊问。
“应该是昨天晚上，而且已经有人报了案，我去的时候，仵作正在验尸，说人死了不足六个时辰，算时间应该是昨夜三更左右。”吴桐回答。
“那女的怎么死的？”洪四浩再问。
“一剑封喉，看手法应该是翎鸽的黑衣血刀人做的，少主，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我听那个仵作说‘此女年轻貌美，且怀有身孕，死了真是可惜了。’”吴桐接着道。
“怀有身孕？你确定吗？”洪四浩问。
“我没有亲自下去验证，不过那名仵作是这么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洪四浩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看来这就是让欧阳长青动杀心的原因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欧阳长青对纪长明动了杀心，那咱们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吴桐接着问。
第二百三十三章、简言的套路
第二百三十三章、简言的套路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欧阳长青对纪长明动了杀心，那咱们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吴桐接着问。
“当然要继续，告诉师兄，趁此时机斩了欧阳长青这个钱袋子！”洪四浩斩钉截铁道。
“是，我这就去安排。”吴桐领命而去。
此时廷尉府的大堂内宛如炼狱一般，十几名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守金库侍卫躺在大堂内惨叫打滚，相比那些大匠，这些曾经上过战场的侍卫意志力更加坚强，即使受了如此酷刑依旧没有人肯认罪。
但这并不会让人觉得他们就是冤枉的，陆生的口供足以证明这些守金库的侍卫中也有和陆生一样受纪长明指使的人存在，而且不会是一个，因为一百多万两黄金不是一个人可以悄无声息瞒过其他人藏到神像之中的。
简言明白，叶仕贞和杜宇也心知肚明，欧阳复在看过陆生的口供之后也这么认为的。
所以即便他们不承认，有些事也已经明了了。
在对最后一个侍卫用过刑之后，简言下令施刑的大汉停下来，命令堂下的衙役弄来十几桶盐水，每隔一段时间就往这些侍卫的伤口上泼一瓢。
如此手段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身体上和心理上同时下手，叶仕贞和杜宇包括欧阳复在内都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承认的。
欧阳复看着满地打滚，苦不堪言的侍卫，微微皱了皱眉，上前道“简大人，如此残酷的手段，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般下去，别说是他们了，就是换做任何人只怕也会坚持不住吧。”
简言闻言看向欧阳复，道“欧阳公子此言何意？是在说简某有屈打成招之嫌吗？”
欧阳复没有答话，但是表情也说明了他就是这个意思。
简言呵呵一笑，起身来到堂下，道“公子放心，简某办案向来以理服人，用证据说话，不会冤枉任何人。”
“是吗，可是复只看到了酷吏和刑具，简大人此言只怕难以令人信服。”欧阳复道。
“呵呵，公子一身正气，看不惯这些简某理解，不过请公子放心，简某不会无的放矢，这些侍卫简某早已派人逐个去调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线索送过来的。”简言道。
欧阳复闻言怔住了，看了看简言没有再说话。
简言则转身看着那些侍卫道“我说诸位都是铁血汉子，敢作敢当，何苦要承受这般痛苦呢？”
此言有理，只可惜没有人理会。
简言只好接着轻叹道“哎~！本官本来想给你们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既然你们不想要，那就算了，本官再等等就是了，你们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做事可以万无一失，你们的家里估计现在已经被本官的得力手下翻个底朝天了，本官就不相信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话音刚落，惨叫的侍卫中明显有几个人愣住了一下，眼神慌乱。
简言冷笑，走到一个愣住的侍卫面前，道“本官向来仁慈，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主动招供，本官可以酌情考虑对你们从宽处置，好吗？”
“我，我。”这名侍卫犹豫了。
“小展！不要相信他，咱们兄弟光明磊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一名年长一点的侍卫咬牙高呼。
名为小展的侍卫醒过神来，警惕的看着简言道“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
简言不由脸色一沉。
“哈哈，小展，说得好，奶奶的，还有什么刑罚一起来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来啊！”年长的侍卫有些癫狂的咆哮道。
简言嗤笑摇头“不知死活！”
说完不再理会这些侍卫，转身回到堂上安坐，静等着手下从这些侍卫的家中回来。
果然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名精明的衙役来到大堂上，拱手行礼“启禀大人，属下查到侍卫展仕不久前刚刚娶了妻子，并且在长安坊中买了一座宅院，属下觉得以展仕的能力根本无力购买宅院，十分可疑，特来禀报。”
简言笑了，来到那群侍卫面前，示意泼盐水的衙役停下，问“诸位，谁是展仕啊？”
一时间无人回答，简言冷笑摇头，扭头问身后的衙役道“他们谁是展仕。”
一名衙役上前，指着刚才被简言审问的侍卫回答“大人，此人就是展仕。”
“呵，原来是你啊，说说吧，你哪里来的钱在长安坊中购买宅院的？”简言笑着问。
展仕眼神闪躲，有些心虚的回答“我，我攒的钱。”
“攒的钱，哎呀，本官没有记错的话，像你这个的侍卫年俸不过三十两，算上禄米等也不超过五十两，而长安坊内最便宜的宅院也需要八百多两，你就是不吃不喝也需要攒十六七年才行，看你的样子参军有十年吗？”简言不急不缓的问。
“我，我，我...”展仕慌了，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那个年长的侍卫连忙道“小展买宅院的钱是上头赏赐的钱，还有咱们兄弟帮他的。”
“哦？你说的上头是指谁啊？”简言笑着问。
“是，是我们统领，不行啊。”年长的侍卫硬着脖子道。
“好，可以，来人，去把他们统领给本官请来，本官要当面问问，他赏赐给这位...哦对，展仕！多少钱。”简言立即吩咐道。
“是。”身后衙役领命而去。
看着衙役出去，年长的侍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嘴唇颤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回事。
简言看着年长的侍卫，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二柱子。”年长侍卫回答。
“二柱子，嗯，本官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想等本官将你们的统领请来之后说实话，还是现在说？”简言再问。
“我，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二柱子有些颤抖的回答，怎么看都是在硬撑。
简言也不揭穿他，笑了笑道“本官也没有说过你说谎啊，不用解释，来人。”
“属下在。”刚才那位精明的衙役上前道。
“去这位展仕和二柱子的家中好好查查，就算是老鼠洞也不要放过。”简言下令。
“是，属下领命。”精明的衙役领命而去。
简言则看着二柱子道“不是本官不给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哎！到时到了阎王那里，不要怪本官。”
“我们没有犯罪，你凭什么杀我们？”一名精瘦的侍卫急了，喝问。
简言回身看着他，笑了“本官说的是他们两个，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我没有。”精瘦的侍卫眼神闪躲，心虚回答。
“呵呵呵.....哈哈哈......有意思，哎！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犯人了，哈哈......”简言开怀大笑的样子在这群侍卫眼中宛如恶魔的咆哮一样，令他们感到恐惧。
特别是展仕和二柱子，简言给他们的感觉就是变态，让他们觉得自己在简言面前是透明的，什么都隐藏不住。
一边的欧阳复看着这群侍卫被简言随意的戏耍，也不由无语的摇摇头。
止住笑声之后，简言来到那名不打自招的侍卫身边，看着他问“告诉本官，你叫什么？”
“我，我叫孙猛！”
“孙猛？好名字，来人，去孙猛家查查！好好查。”简言再次下令。
“是，大人。”一名衙役领命而去。
“大..大人。”孙猛慌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怎么了？不愿意吗？”简言微笑着问，只是他的笑容在孙猛眼里就是恶魔的微笑。
“我...柱子哥。”孙猛带着哭音的喊了一声二柱子。
二柱子倒是比他们强一点，不过也是稍微强一点罢了，硬撑着安慰道“别怕，他们找不到证据的，没事。”
“呵呵...”简言笑了，走到二柱子面前，看着二柱子道“看来你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了，你知道吗？本官有点喜欢你了，知道为什么吗？找不到证据，是不是就是说有证据呢？你放心，本官一定可以找得到，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你这个恶官，就会欺负我们这些人，贪赃枉法，玩弄权势的人有的是，你怎么不去抓他们？”二柱子怒了，咬着牙大喊。
“哼！你放心，你说的那些人，本官一个都不会放过，早晚有一天，本官会将他们绳之以法。”简言冷笑回答。
“呵呵...”二柱子笑了，只是笑容有些凄惨，笑罢，恶狠狠的看着简言道“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们吗？官官相护，呸！”
简言反应倒是很快，躲开了二柱子的唾液攻击，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你有说错，不是你相信不相信本官，而是本官不需要你相信，明白吗？”
“你！”二柱子仿佛被简言一句话刺穿了心脏一样，满眼都是绝望和无助之色，惨然道“想我二柱子南征北讨十余年，本想在帝都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你们这些狗官的手上！我不服！啊~~~！”
“不服？你又能拿本官怎么样呢？”简言问。
“我...我...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二柱子怒吼着。
“呵呵....哈哈哈....笑话，你都死了，还怎么不放过本官？去阎王那里告状吗？”简言大笑问。
“我...”
“就算你到了阎王那里，你又告本官什么？”
“告你袒护高官，栽赃陷害。”
“哈哈哈哈...袒护高官？本官袒护谁了？啊？”
“纪长明！”二柱子脱口而出，说完就脸色一变，傻了。
“纪，长，明？”简言笑了，森白的牙齿整整齐齐，看着格外渗人。
“不，我说错了，不是，我说错了。”二柱子慌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一步一步来
第二百三十四章、一步一步来
“晚了。”简言冷哼。
欧阳复和叶仕贞、杜宇三人也都愣住了，欧阳复轻叹一声，上前道“简大人好手段，复算是领教了。”
“哪里哪里，公子过誉了，小小手段，上不得台面，见笑了。”简言谦虚回答。
“手段无大小，管用就是好手段，素问简大人乃是断案高手，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啊。”叶仕贞也从堂上走了下来，赞叹道。
“叶大人就不要再给简某戴高帽子了，简某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现在看来纪长明平日里一定是作威作福惯了，虽然让这些人畏惧，但是也让他们痛恨非常，否则简某这点手段也问不出来什么。”简言看着一脸绝望的二柱子感叹道。
其实不然，简言之所以可以从二柱子口中套出纪长明来，也是魏国这些年来官场风气败坏所致，官官相护四个字早已在世人心中根深蒂固了，能问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柱子哥，咱们怎么办？”展仕彻底慌了，看着二柱子问。
“要不，咱们招了吧，柱子哥。”孙猛接着道。
二柱子闻言抬头看着简言，一脸的不服气，咬着牙道“我们没有偷盗黄金，什么都不知道。”
简言眼神一冷，看着二柱子道“本官劝你想清楚了再说，你要明白，你此时招供还可以减免些许刑罚，若是等本官拿到证据，不要说你们，就是你们的家人也都是必死无疑，难道你就忍心让你和他们的家人陪你们一起去死吗？”
二柱子犹豫了，孙猛和展仕原本就想招供了，此时更是劝道“柱子哥，咱们烂命一条，死就死了，可是咱们家人无辜，柱子哥，招了吧。”
二柱子扭头看着孙猛和展仕，满嘴苦涩，虎目含泪，道“猛子，小展，柱子哥对不起你们，我不该贪心的，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死，可笑我还想着咱们可以荣华富贵一生，想着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咱们兄弟没有战死沙场，终于有了福报，看来是我错了，我错了！”
看着二柱子如此模样，简言和叶仕贞、杜宇相视一笑，一同转身回到了堂上坐定。
叶仕贞道“二柱子，说吧，纪长明是怎么指使你们的？”
二柱子闻言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缓缓将纪长明如何找到他们，如何威逼利诱，他们又是如何将金库里的黄金藏到神像的肚子里的一五一十都招了出来。
二柱子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不是纪长明指使他的罢了。
说完之后，签字画押，简言拿着两份口供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些证据，就算纪长明不认罪也可以定罪了。
但是简言心里清楚，不能这么做，因为现在只是能证明纪长明的罪名，但是还不能让欧阳复认定这件事就是纪长明所为，而不是有人在顺水推舟陷害纪长明，所以还需要其他证据，而且还要能让欧阳复认定就是纪长明监守自盗的证据才行。
当然只是让欧阳复认定还是不行，毕竟纪长明是欧阳长青的心腹之人，也必须要欧阳长青认定、相信。
这个时候简言还不知道欧阳长青已经对纪长明动了杀心，因为吴桐没有机会告诉他，所以他才会这么想。
“简大人，现在可以把纪长明纪大人提出来了。”叶仕贞看了看简言手中的口供道。
杜宇也跟着点了点头。
简言却摇头道“再等等，等我的属下从二柱子三人家中搜到证据之后再提审纪长明也不迟。”
叶仕贞和杜宇对视了一眼，叶仕贞点头答应“好吧。”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名精明的衙役终于回来，只是被人架着进来的。
“大人，大人。”精明衙役痛苦的喊道。
简言大失惊色，起身走了过去，问“你怎么？谁打伤了你？”
“咳咳咳....属下方才回来的路上，经过一条小巷子，被人袭击了，属下搜查到的证据也都被抢走了。”精明衙役忍着剧痛说完就晕了过去。
简言连忙吩咐人抬下去治疗。
“看来事情不简单啊。”简言神色凝重的说。
欧阳复也是一脸不解之色，上前道“简大人，依本公子看，纪长明背后说不得还有人，不妨暂停会审，查一查纪长明背后的人是谁。”
简言扭头看着欧阳复道“公子何出此言啊？”
欧阳复心中暗笑，道“纪长明被简大人关押在大牢，难以和外界取得联系，现在却有人袭击你派出去的衙役，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简言回答“或许是纪长明的部下得知今日三司会审，故意如此做的呢。”
欧阳复点头“或许吧，简大人打算如何办呢？”
“带纪长明！”简言直接下令，转身回到了堂上，欧阳复不由皱了皱眉。
叶仕贞和杜宇则露出了笑意，因为他们也想早点结束这件事。
不一会儿纪长明就被带到了廷尉府大堂，并未穿着罪衣罪裙，身上还是参加年尾祭天时的衣衫，只是有些脏，倒还整齐，看得出来简言并未对他怎么样。
来到大堂，首先看到的就是欧阳复，纪长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到欧阳复身边，抓着欧阳复的肩膀道“公子，我冤枉，公子，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告诉欧阳大人，我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从无二心，怎么会偷盗金库呢，公子，你一定要为我求情啊，公子。”
欧阳复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因为纪长明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好闻，抬手挣开纪长明，安慰道“纪大人放心，一定会给你公平的处置的。”
“处置？公子？我冤枉啊。”纪长明继续哀求道。
“好了，纪大人。”简言终于开口打断了纪长明。
纪长明扭头看去，看到简言，快步上前“简大人，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是总还是有些感情的吧，简大人，你一定要救我啊。”
简言轻叹回答“纪大人，这一次我救不了你。”
“救不了我？什么意思？难道欧阳大人真的不相信我了吗？”纪长明难以置信的看着简言问。
简言没有回答纪长明，而是对书案师爷道“把那两份口供念给纪大人听听。”
“是！大人。”书案师爷领命，起身拿起口供读了起来，抑扬顿挫，闻之颇为顺耳。
可是纪长明的惊恐之色越来越重了，等到念完之后，更是惨叫一声道“不！他们不是我指使的，有人栽赃陷害！简大人，一定是有人趁机栽赃陷害！我知道你是刑案高手，简大人，你一定要还我清白啊！”
“哎！纪大人，证据确凿，简某无能无力。”简言再次轻叹摇头。
“不，简大人，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觊觎我的位置陷害我！”纪长明瞪着眼睛道。
“那好，纪大人，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自身，简某一定还你清白。”简言道。
“证据，简大人，我...我一直被关在牢里，哪里有证据啊，简大人，你一定有办法证明我的清白的对吧？”纪长明不只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怎么的，对简言哀求不已。
简言再次轻叹“纪大人，如果你不能自证清白的话，简某也只能一律行事了。”
“什么？”纪长明不敢相信的看着简言，连连后退，终于想到了欧阳长青，道“我要见欧阳大人，欧阳大人一定会相信我的，我要见欧阳大人。”
“纪大人，你真的要死抗到底吗？”简言皱眉问。
“我冤枉！我根本就没有偷盗金库！我冤枉！”纪长明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哎！”简言无奈轻叹。
纪长明见简言不对劲，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简言道“简言，你要干什么？难道你要对我用刑不成？”
简言缓缓摇头“刑不上大夫，纪大人，你放心，简某不会对于用刑的，只是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你就算死不承认，也没有用，纪大人，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听到简言不会对自己用刑，纪长明明显松了口气，听到后半句又愁苦了起来，无力道“我到底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这事真不是我干的！”
简言看着纪长明，不由感到疑惑，迟疑的问“真不是你干的？”
见简言有点相信自己了，纪长明连忙点头“真的，真不是我，简大人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简言点点头，扭头看向叶仕贞和杜宇，三人低语商量了一下。
而堂下的欧阳复看着简言露出了沉思之色，有些搞不懂简言的心思。
“叶大人，杜大人，你们看呢？”简言低声问。
叶仕贞回答道“看纪长明的样子，似乎不像是说假话，我看咱们还是先请示一下欧阳大人和长孙大人吧。”
杜宇也点头道“嗯，纪长明毕竟是九卿之一，谨慎些也没错。”
“那好，今日就先到这里，少时我去禀报欧阳大人，至于长孙大人那里就有劳二位了。”
“好。”叶仕贞和杜宇点头答应，其实禀报不禀报长孙良一点用都没有，因为最终还是欧阳长青说了算。
禀报长孙良只是走个过程而已。
三人商议决定之后，简言坐正看着纪长明道“纪大人，简某相信你，但是事实如此简某也无可奈何，这样吧，简某先去禀报欧阳大人，之后再做决定。”
纪长明闻言大喜，连连感谢道“多谢简大人，此恩此情纪某来日必报。”
“嗯。”简言微微额首，挥手下令将纪长明和那些侍卫重新送回了牢房。
第二百三十五章、再次试探
第二百三十五章、再次试探
“嗯。”简言微微额首，挥手下令将纪长明和那些侍卫重新送回了牢房。
简言和叶仕贞、杜宇也从堂上走了下来。
“欧阳公子，我等就先行一步了。”叶仕贞和杜宇上前告辞。
对着这两人欧阳复还是十分客气的，拱手相送“叶大人，杜皇门，慢走。”
看着叶仕贞和杜宇离开之后，欧阳复扭头看向简言，上前一步也打算告辞离去。
不等欧阳复开口，简言提前道“公子，等一会儿是回府还是？”
“既然此间之事暂告一个段落，那复便回府了。”欧阳复回答。
“正好，简某也正要前去见欧阳大人，简某就随公子一行回去好了。”简言笑着问。
欧阳复点点头“好。”
“公子请。”
“简大人请。”
两人就这样相伴来到欧阳府，此时欧阳长青正在后院的凉亭中品茶休息，见到简言和欧阳复联诀而来，欧阳长青微微皱了皱眉，命人将两人喊了过去。
“简言拜见大人。”
“孩儿拜见父亲。”
欧阳复和简言共同行礼。
欧阳长青轻嗯了一声“嗯，免礼吧，你们两个一起过来所为何事啊？”
简言上前回答“启禀大人，下官奉命与大理寺卿叶仕贞，黄门侍郎杜宇三司会审纪长明，已初审结束，特来禀报。”
“嗯。”欧阳长青嗯了一声，没有接着问，而是看着欧阳复道“你呢？你来是为了什么？”
欧阳复闻言上前一步“孩儿是陪着简大人过来的，并无事禀报。”
“哦，那你先下去吧，你母亲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点心，刚才已经派人问过了，你去陪你母亲吧。”欧阳长青随口一句，就要支开欧阳复。
欧阳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拱手遵命“是。”
看着欧阳复离开的背影，简言下意识的挑了一下眉头。
“简言啊，审问的结果怎么样？”欧阳长青问。
简言连忙回答“回禀大人，少府的大匠陆生和守金库的侍卫二柱子、展仕、孙猛等人具已承认，他们乃是受了纪长明指使趁年尾祭天雕刻楠木神像之时，偷盗少府金库百余万两，也都已经画押认罪，供认不讳。”
“哼！”欧阳长青忍不住怒哼一声，恨声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大人息怒，此事还有疑点。”简言接着道。
“哦？还有什么疑点？”欧阳长青问。
简言如实回答“回大人，虽然陆生和二柱子等人据已认罪，但是纪长明大人却不肯承认，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而且大理寺少卿叶仕贞和黄门侍郎杜宇也都觉得纪长明不像是说谎，下官也觉得纪大人不像是在说谎，一时难以决断，故而特来请示大人，请大人决断。”
欧阳长青转睛看着简言，眼神悠悠，道“你们都觉得纪长明没有说谎？”
简言回答“大人，下官也算是阅人无数，看人一向很准，下官觉得纪大人不像是在说谎，这其中是不是有人陷害啊？”
嘭！欧阳长青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哼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向善于隐藏自己，你虽然阅人无数，也不一定看的出来吧。”
“是，大人说的是，那大人的意思纪长明是在故意做戏给我们看吗？”简言再问。
欧阳长青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少府的大匠和侍卫都已经供认不讳了吗？”
“是，大人，只是他们的口供并非确凿的证据，若是以此定罪，只怕难以让世人信服。”简言试探的回答道。
欧阳长青看着简言不由皱了皱眉，道“简言，你是在跟老夫讨价还价吗？”
“不是，下官不敢。”简言连忙认错，看着欧阳长青的脸色稍缓之后才小心的问“大人，下官记得您设宴答谢那些世家的时候，翎鸽首领似乎查到了什么，下官斗胆相问，是不是翎鸽首领查到了关于纪长明大人的罪证，若是能直接证明纪长明的罪责，下官就可直接定案了。”
欧阳长青闻言脸色变得难看，冷冷看着简言道“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廷尉的位子依老夫看你还是不要坐了。”
简言吓得瞪大眼睛，连忙跪倒在地“大人息怒，下官知错了，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查到确凿的证据，让纪长明百口莫辩，哑口无言。”
欧阳长青看着简言，没有急着说话，等了一会儿之后，才道“行了，下去吧。”
“谢大人，下官告退。”简言脸色惨白的退了下去，满脑门都是汗水，擦都不敢擦。
一直到离开欧阳府简言的脸色都没有缓过来，满脸汗如雨下。
当然这一切都是简言做给欧阳长青府中的那些下人看的，因为在他刚刚离开欧阳府，就有下人禀报给了欧阳长青，欧阳长青得知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就把简言吓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由笑了一下。
当简言坐上马车之后，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刚才那一幕他真的是冒着一定的风险的，想要再次问出翎鸽到底查到了什么，只可惜再次失败了，而且还差一点让欧阳长青对他有所不满。
坐着马车离开了贤良坊，简言并未返回廷尉府，今日三司会审结束，再审只能等明天了。
简言也就直接回了家，到家之后，简言就回了书房，而吴桐早已在书房中等待多时了。
“吴桐？”看到吴桐，简言惊呼出声，接着回身看了看外面，见没有下人在，连忙关了书房的门，两步来到吴桐面前。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计划有变？”简言问。
吴桐连忙摇头“计划继续，只是我又发现了一些事情，我家少主让我来告诉你。”
“什么事？”简言问。
“我查到了欧阳长青寄放在纪长明别院中的小妾有了身孕被人杀了，而且就是在设宴的那天晚上，我家少主说，极有可能是翎鸽发现纪长明和欧阳长青的小妾有染，让欧阳长青恼羞成怒，下令刺杀了小妾，又对纪长明起了杀心，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吴桐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求推荐，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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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到了欧阳长青寄放在纪长明别院中的小妾有了身孕被人杀了，而且就是在设宴的那天晚上，我家少主说，极有可能是翎鸽发现纪长明和欧阳长青的小妾有染，让欧阳长青恼羞成怒，下令刺杀了小妾，又对纪长明起了杀心，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吴桐道。
简言闻言脸色变得很是古怪，道“你是说纪长明和欧阳长青的小妾有染才让欧阳长青对纪长明动了杀心？”
“嗯，目前来看，应该是这么回事。”吴桐点头回答。
简言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消息，缓缓的坐了下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可以解释的清楚了，难怪刚才我问欧阳长青的时候，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如此。”
接着简言又猛地站了起来道“那这样说来，不管案子的结果如何纪长明都死定了。”
吴桐点头回答“不错，不过我家少主说咱们的计划还是要继续。”
简言想了一下道“对，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已经不是弄死纪长明这么简单了，重要的是让欧阳长青和欧阳复认定是纪长明监守自盗，只有这样，才能解除后患。”
吴桐回答“我家少主也是这个意思，我家少主还说，现在欧阳长青一定急着弄死纪长明，简大人，你必须要保证纪长明活着，直到计划全部完成，纪长明才能死。”
简言认可点头“你让你家少主放心，我会尽量保证纪长明活到欧阳复和欧阳长青认定他监守自盗的。”
吴桐接着道“秦寿在云州露出踪迹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会传回帝都，欧阳长青就会知道，你做好应对的准备。”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简言点头回答。
“嗯，如果有意外还是老办法，通知我。”吴桐接着道。
“好。”
“那我先走了。”吴桐说完就转身翻窗离开了简言的书房。
简言看着吴桐离开之后，来到书案后坐下，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做。
而与此同时，欧阳复陪完母亲之后，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不会儿那位黑衣蒙面人就跟着进来了。
“少爷，属下已经查到了翎鸽设宴当晚禀报给欧阳大人的事情。”黑衣蒙面人禀报道。
“哦？说。”欧阳复直接下令。
“是，属下查到欧阳大人在纪长明后海边的别院里寄存了一名美人，而这位美人有了身孕，好像不是欧阳大人的，而且这位美人当晚就被人刺杀了，看杀人的手法应该是翎鸽的黑衣血刀所为。”黑衣蒙面人回答。
“这是真的？”欧阳复微微一惊，问道。
“属下已经验证过了，确认无误。”黑衣蒙面人肯定回答。
欧阳复起身踱步，想了一会儿道“纪长明真有这样的胆子吗？”
黑衣蒙面人回答“根据纪长明往日的作风，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欧阳复不由长叹一声“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纪长明啊纪长明，看来本公子是救不了你了。”
“少爷，纪长明如此胡为，即便再怎么忠心，此人也不能要了。”黑衣蒙面人道。
欧阳复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寒素和简言两人查的怎么样了？”
黑衣蒙面人回答“昨天下朝之后，简言又去了一次寒府，根据探查得知，简言是去找寒素要茶叶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茶叶？”欧阳复皱眉自语，有些疑惑了。
“是，据说寒素的茶叶是他自己在方山亲自栽种的，世间独一无二，十分稀少。”黑衣蒙面人接着道。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欧阳复挥手道。
“是，属下告退。”黑衣蒙面人躬身退了出去。
欧阳复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正如吴桐所说的，消失许久的秦寿在云州现身的消息传到隼院之中。
翎鸽得知之后，立即来到欧阳长青书房禀报。
“大人，刚刚云州传来消息，发现了秦寿的踪迹。”
欧阳长青闻言立时来了精神，问“抓住了没有？”
“没有，不过他们发现另一件事，十分重要。”翎鸽郑重回答。
“什么事？”欧阳长青问。
“他们发现秦寿和他的贴身护卫一起押送着两只大木箱，行踪什么诡秘。”翎鸽回答。
“大木箱？有没有查到里面装的什么？”欧阳长青问。
翎鸽摇头回答“当时我的属下人手不足，而秦寿的贴身护卫武功十分厉害，他们没敢轻举妄动，现在正在调集人手，准备合围他们，现在算算时间应该已经有结果了，只是消息还未传回来。”
“好，一但有消息立刻禀报。”欧阳长青下令。
“是，大人放心，不出意外明后两天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翎鸽回答。
“嗯，好，你先下去，时刻留意云州的消息。”欧阳长青接着吩咐。
“是，属下告退。”翎鸽领命退下。
等翎鸽走后，欧阳长青忍不住暗暗猜测秦寿在云州现身的目的，想了半天欧阳长青也没能猜出秦寿的目的，只得放弃，等待下一个消息的传来。
一夜过去，寒府中洪四浩早早起床，洗漱之后就来到了院子里，直奔向院子中的鱼缸，因为昨夜很冷，洪四浩担心院子里的鱼会被冻死。
过去一看，还好，虽然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还好活着，不再犹豫，当即喊来吴桐将鱼缸搬进了书房之中。
对于这道命令，吴桐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和段刚两人合力将鱼缸搬进了书房，放好之后，忍不住道“少主，为了条鱼，没必要这么精心照顾吧。”
洪四浩闻言，瞪了吴桐一眼，道“这是敬华夫人送的，不管怎么样，都必须精心照顾，明白吗？”
“是，我知道，可是也没有必要这么精心吧。”吴桐嘀咕道。
“少给我发牢骚，我问你，秦寿现身云州的消息欧阳长青知道了吗？”洪四浩问。
“嗯，城门的兄弟禀报，云州翎鸽的属下已经在昨夜进城了，欧阳长青应该昨夜就知道了。”吴桐回答。
“然后呢？”洪四浩接着问。
吴桐愣了一下道“哦，第二波消息今天下午也会到。”
洪四浩轻叹“接下来就看师兄的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洗清嫌疑（上）
第二百三十七章、洗清嫌疑（上）
洪四浩轻叹“接下来就看师兄的了。”
吴桐预料的不错，云州的第二波消息已经在来帝都的路上了，现在已经到了豫州，再有半天时间就能来到帝都将消失禀报给欧阳长青得知。
就在昨夜，云州发现秦寿和曲童踪迹的黑衣血刀已经集结完毕，来到一片密林之中，密林中有条废弃的官道。
官道上秦寿和曲童拉着一辆平板马车小心翼翼的前进着，马车上拉着两只大木箱，看马车走过的车辙印可以看出上面的东西很重，在地上留下了两条深深的车辙印。
慢慢的曲童带着秦寿进入到黑衣血刀的包围圈中，曲童突觉不对，勒停马车，惊异出声“不对，这里怎么如此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虽然天上挂着月亮，但是毕竟是夜晚，接着月光只能看清前方数米的事物，再远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秦寿闻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惨叫一声躲到曲童的身后，瑟瑟发抖，颤抖着问“是不是他们又追过来了？”
曲童伸手护住身后的秦寿，没有回答，一双眼睛警惕的大量四周。
突然间两旁的树丛猛地晃动一下，跳出十几个黑衣血刀人将曲童和秦寿团团围住。
双方这段时间交手了不止一次两次了，彼此都很熟悉，根本不用说什么，黑衣血刀人直接合围了上去，根本就不废话，直接动手了。
曲童眉头紧皱，不敢多做停留，拔出腰间长刀一记横扫逼退前扑过来的黑衣血刀，刀势一转，砍在了车辕上，将绑缚在马车上的马缰绳砍断，手腕一翻，用刀背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吃痛嘶鸣一声，向前飞奔冲撞而去。
接着曲童伸手向后一探，抓住秦寿的腰带，用力一提将秦寿甩飞而去。
“啊~~~！”秦寿吓得惨叫连连，接着便发现自己落在了马背上，不敢多想抓住马缰绳，俯身在马背上，冲出了黑衣血刀的包围圈。
那些黑衣血刀人见此情景也是一愣，主要是曲童这一套动作实在太快了，他们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秦寿就已经被曲童扔到了马背上了。
接着曲童又是一手虚招晃退上逼上来的人，抬脚猛地一踏马车高高跃起，越过包围圈，接着又是纵身一跃追上马匹，和秦寿一起乘坐一匹马疾驰而去。
看着曲童行云流水一样的逃生技巧，让原本打算拼命了的黑衣血刀人都愣住了，眼看着曲童带着秦寿就要消失在黑夜里，黑衣血刀人中为首之人最先反应过来，留下一拨人看着马车，他带着其他黑衣血刀人徒步追赶曲童和秦寿。
即使黑衣血刀人训练有素，身手敏捷，但是想要用两条腿追上四条腿还是有些异想天开的。
就这样曲童带着秦寿再次死里逃生，留下了一架马车和两只大木箱。
追击失败的黑衣血刀人回来之后，打开大木箱赤然发现里面是满满的金砖和金锭，上面还带着少府的火印。
黑衣血刀人立时察觉不对，为首之人当即下令放弃追踪曲童和秦寿二人，命手下带着两箱金砖小心押送回帝都，他则拿着两块带着少府火印的金砖连夜马不停蹄的赶回帝都，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才来到豫州，再有半日就可到达帝都。
而此时的廷尉府中，叶仕贞和杜宇再次来到，三司会审再次开审，这次不像上一次那样，需要逐个审问那些大匠和侍卫，这次简言直接将陆生和二柱子等人都带上了堂，让他们和纪长明对质。
“纪大人，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那好，他们都是受你致使做下神像盗金案的人，你们对质吧，如果你能证明他们说谎，那就能证明你是被陷害的。”简言道。
纪长明闻言，扫视了一边陆生等人，咬了咬牙，没有呵斥也没有质问，而是扭头问简言道“简大人，昨日你去见过欧阳大人了吗？”
简言点头“纪大人，说实话，简某也不太相信你会监守自盗，你担任少府这么多年，一向无差错，若是你想偷窃金库，简某想你不会等到今日的。”
纪长明闻言大喜“简大人，你说的对，我纪长明若是想早就干了，不会等到今天的，简大人明察秋毫啊。”
简言抬手制止了纪长明，接着道“虽然如此说，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此事和你难脱干系，简某就是再相信你，也要用事实说话，纪大人，简某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简某只能依照现在的证据定罪了。”
“简大人，欧阳大人怎么说？他应该相信我啊。”纪长明无比期望的看着简言问。
简言轻叹“欧阳大人虽然也相信你，但是没有证据，就算相信你，也不能无视国法啊，纪大人，你也要体谅欧阳大人才是啊。”
纪长明还要再说什么，简言直接打断道“纪大人，所说无益，还是想想怎么证明自身吧。”
“我...我...”纪长明渐渐怒气上涌，眼睛开始发红，有些生硬的牛头看向身后的陆生等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陆生胸前的罪衣，咬牙怒斥“说！是谁让你们陷害老子的？啊？说！！”
陆生似乎被纪长明有些癫狂的样子吓到了，惊恐的看着纪长明，喃喃不做声。
简言则偷偷看了一眼大堂一侧后的屏风，因为屏风后站着欧阳复，这是欧阳复自己要求站在屏风后的。
之所以这样要求，是因为昨天得知纪长明染指了自己父亲的小妾，欧阳复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不会放过纪长明的，不说自己的父亲，欧阳复自己也不会放过纪长明的，所以他不想再和纪长明见面，就选择躲在了屏风后面偷看。
欧阳复透过屏风的缝隙可以清晰的看到堂内的一切，见简言一副公事私情兼顾的样子，有些不解，因为在他看来，简言应该一心想要置纪长明与死地才是，可是现在简言的作为分明是在给纪长明自证清白的机会。
完全和欧阳复的认为背道相驰，怎能让欧阳复不觉得奇怪呢？
再看纪长明，此时完全像是疯了一样，逼问陆生等人是谁让他们陷害自己的，看着纪长明如此模样，欧阳复略感失望的摇了摇头。
“放开我！”一声爆喝打断了欧阳复的思路，凝神看去，只见二柱子不顾身上的伤势，硬推开了纪长明，将纪长明推到在地。
“你这个狗官，死到临头了还想让俺们兄弟替你顶罪，我呸！大人，就是他，就是这个狗官威胁俺们兄弟，让俺们偷盗金库的。”二柱子指着纪长明对简言道。
“混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往日里本官对你们不薄，你们就这样诬陷与本官，本官不会放过你们的。”纪长明气急大喊。
简言和叶仕贞、杜宇三人高坐在上，静静的看着堂下纪长明和二柱子争论不休。
“呸！狗官，你还好意思说，俺们兄弟没日没夜的守护金库，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是喜子只是换班的时候迟了些，你就命人打了他五十军棍，你还好意思说对俺们不薄？我呸！我告诉你，这次俺们兄弟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二柱子红着眼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