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云梦楼（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九章、云梦楼（求月票）
用完午餐之后，三人没有回书房，而是就在凉亭中商讨起年尾祭天的事宜，直到夜晚降临，洪四浩和简言才先后告退。
这一次交谈的十分尽兴，加上昨天的事情，所以施尚也没有强留他们。
离开贤良坊，洪四浩和简言再次不约而同的来到那座酒楼，这一次是简言先到的，要了间雅间，洪四浩在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之后也来到了酒楼，进入雅间。
“师兄。”洪四浩进门，轻声喊了一声。
简言微微额首，嗯了一声，抬手示意洪四浩就坐。
等洪四浩坐下之后，简言开门见山道“小耗子，我一直都心中存疑，你是怎么让马涛改口的？说实话，昨夜我见到此人之后，便认定此人不可信，你是怎么做到的？别告诉为兄马涛是安排的人。”
“师兄的眼光我一直都深信不疑，不错，马涛此人没有什么原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小人。”洪四浩认可点头，接着道
“他也不是我故意安排的，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事先安排这样的一个人应对欧阳长青。”
“那你是怎么让马涛翻供的？”简言更加好奇了。
洪四浩轻叹一声看着窗外道“其实我之所以敢这么做，只有一点，那就是我相信我不比欧阳长青差，欧阳长青要算计马珲，无论怎么样都会安排一个像马涛那样的人，至于是谁，事先我不知道，不过不管是谁，只要欧阳长青可以让他诬陷马珲，我就有办法让他翻供，至于是什么办法相信师兄也可以猜的到吧。”
简言闻言想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点点头轻叹道“呵呵，人心啊，果然是最难掌控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马涛那边你只管放心，他不会再改口的，不过你要留意欧阳长青杀人灭口。”洪四浩转而道。
“嗯。”简言轻轻点头“你放心吧，欧阳长青已经被我稳住了，不过你真的确定欧阳长青会选择保朱豪明吗？”
洪四浩随即冷笑一声“如果马珲还有希望回到太仆的位子上，只是单纯的选择太仆之位和宜州刺史，欧阳长青必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太仆之位。”
简言点头“是啊，在欧阳长青心里，从来都是利益至上，什么忠心，只要挡了他的路，都是绊脚石，赵刚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啊，你要格外的小心，从现在开始你所做的所有事都必须让欧阳长青得利，至少明面上要是这样。”
“呵呵，为兄为官这么多年，还用你教？”简言笑骂。
洪四浩微微一笑，没有答话，低眉沉思了一下，道“事情到这一步，欧阳长青应该足够信任你了吧。”
简言点头“不错，欧阳长青在对我的态度上确实好了很多，少了些戒备，多了些温和，算是达到了你预想的效果了。”
“嗯，明天我会让吴桐暗中帮着你散布皇上下旨罢免马珲太仆之位之事，一但事情传开，君无戏言，马珲即使无罪也担任不了太仆了，这样欧阳长青也能接受，不至于怒火烧心干出不可预料的事。”
简言笑着补充“之后我再出手保住朱豪明，欧阳长青就该开心了。”
洪四浩并未露出笑容，因为现在一切并未成定局，虽然这个计划并无疏漏之处，但在洪四浩心里还有一个阴影挥之不去，那就是那个神秘的势力现在还毫无头绪。
简言察觉到洪四浩的异样，不由问道“怎么了？莫非有疏漏之处？”
洪四浩摇摇头，道“师兄，咱们以后见面不能再在这里了。”
简言顿时一惊，问“难道这里被翎鸽察觉了？不会吧，我一直都很小心的，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我。”
洪四浩连忙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最近咱们在这里见面太过频繁了，而这里并不是像你我这样的人常来的地方，所以时间久了，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听不是被发现了，简言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以后见面在什么地方？”
洪四浩想了一下问“你知道花间坊的云梦楼吗？”
简言点头“帝都达官贵人常去的场所我怎么会不知道？以后咱们要在那里见面吗？”
洪四浩点头“嗯。”
简言立即反对道“不行，你也知道哪里相比这里更加危险，现在朝中官员大半都是欧阳长青的人，又都喜欢去云梦楼，你我去哪里见面万一被人察觉到了，岂不危险？”
洪四浩微微一笑，摇头道“没事的，师兄只管放心就是。”
简言反应过来，诧异道“难道说云梦楼也是你的地盘？”
“那倒不是，云梦楼是风云阁在帝都的分堂，风云阁阁主和我有些交情，你是知道的，所以师兄只管放心，在哪里比这里要安全。”
简言恍然“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灯下黑嘛。”
洪四浩见简言答应了，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师兄，还有一件事，你务必要小心。”
“什么事？”简言问。
“还记得上次你说的那个有问题的丫鬟吗？”
简言点头“记得？怎么？难道为兄看错了吗？”
“那倒没有，她确实有问题，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消失了，而且吴桐也一直都没有找到她的丝毫线索......”
洪四浩详细的将关于神秘人以及梦花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简言听完也不由皱紧眉头“这么说，除了你和欧阳长青之外在帝都还有第三股势力？”
“之前长孙大人之所以力保马珲，很有可能是这些人在暗中搞鬼，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查到线索。”
“那他们是善还是恶？”
“从虎丘别院的事来看，是在帮咱们，可是马珲这件事上，又明显是在搞鬼，我也猜不透。”
“那有没有可能这两件事就不是一个势力干的，而是两个势力？”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洪四浩说完沉默了，简言也面露担忧之色。
过了一会儿，洪四浩才道“师兄，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如果回去晚了，嫂子估计又该去廷尉府找你去了。”
简言愣了一下，随即一笑，点点头“好，为兄先走了，你放心吧，为兄会小心的。”
“嗯。”洪四浩点头，目送着简言离开雅间，等了一会儿也走了出去，对于简言有些事点到就可以了，无需多言。
回到寒府，洪四浩有些疲惫，本打算回房间休息，吴桐找了过来。
“少主，边关来消息了？”
洪四浩直接道“说。”
“谢宗主说边关突然温度骤降，很多士兵都受了风寒，谢宗主担心西夏会趁机攻城，所以催促棉衣什么时候送过去。”吴桐禀报。
“什么？！情况严重吗？”洪四浩一惊，自己在帝都搞风搞雨，一切的前提必须是边关十万大军无恙，否则洪四浩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吴桐连忙回答“不是很严重，大军实力还在，不过谢宗主说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希望少主能早些送去补给。”
洪四浩这才放心下来，吩咐道“你告诉谢步，最迟一个月，补给就会到，让他想办法坚持住。”
“是！”吴桐拱手领命，犹豫了一下从袖笼中拿出一封信“少主，还有一封信。”
洪四浩看着熟悉的信封，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依旧没有打开，放在了一边，发现吴桐还没有动弹，不由问道“还有事吗？”
吴桐添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道“那个，这封信是从，从边关来的。”
“什么？边关？她去找谢步了？”洪四浩惊呼，接着问“谁让她去的？”
吴桐底下头不敢看自家少主的眼睛，回答道“她说她知道少主您现在做的事，她要帮您。”
“胡闹！告诉谢步，让她回去！”洪四浩想都不想，轻喝出声。
“是！”吴桐还是第一见自家少主这幅模样，呆呆的答应一声，有些害怕。
洪四浩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平复一下情绪，想了一下，轻声道“算了，有谢步在，也不会让她胡来的，回给谢步的信中不要提起这件事，让谢步自己做主吧。”
“啊？哦，我这就去。”吴桐连忙答应一声，匆匆下去了。
吴桐走后，洪四浩也没有了睡意，扭头看向书案上的那封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它，洪四浩害怕，害怕打开之后会让自己变得心软，眼神也再次变得复杂，良久之后才恢复平静。
起身来到屏风后的书架边，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匣子，将那封信放了进去，匣子里已经存了十几封这样的信，都没有打开。
低头看着匣子中的一叠信，洪四浩还是忍不住一声轻叹，没有想到上次自己写过那封信后，非但没有打消她的念头，反而让她变得更加激进了，竟然跑去了边关。
这让洪四浩感到有些不安。
第二天。
整个帝都仿佛在一瞬间就被一条流言充满了，那就是皇上下旨罢免太仆马珲太仆之职。
而且这条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以帝都为起点向四面八方散播而去，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了这条圣旨。
欧阳长青也下令各地张贴布告，宣布圣旨内容，甚至还让翎鸽安排人在看布告的人群中大声朗读圣旨内容，可谓招数用尽。
一时间马珲被下旨罢免之事，尽人皆知。
廷尉府中，欧阳长青，长孙良和简言再次聚首，第二次提审马珲。
经过一天的休息，马珲的伤势好了一点，不过还是不能够站立，被卫兵抬上来之后，很是狼狈的趴在地上。
只不过相比第一次正式审问，这一次马珲老实了很多，没有再开口骂人，神色除了疼痛带了的狰狞，还算平静。
“马大人，关于私自售卖战马一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简言率先开口问道。
第一百二十章、结案
第一百二十章、结案
马珲一声冷笑“简大人，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你还要马某说什么？嗯？”
简言微微一笑，抬手拿起那份马珲的亲笔手书
“马大人，马涛虽然翻供，但是这份手令还在，上面的笔迹和马大人的笔迹完全吻合，还有太仆的大印，即使马涛说的是真的，那也和你脱不了干系。”
说完简言还扬了扬手中的手令。
马珲双眼一眯，努力的抬起头，死死盯着简言，恨的牙根痒痒，咬牙切齿道“简大人，你是说售卖战马是我和宜州刺史合谋的吗？”
简言立即道“马大人是承认了吗？”
“呸！狗贼！”马珲奋力啐了一口，一口浓痰吐出，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液体。
简言不由皱了皱眉，嫌弃道“马大人，你好歹也曾经是九卿之一的太仆，注意一下仪态不好吗？”
“简大人！”长孙良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
简言扭头看向长孙良，笑着拱手行礼“长孙大人，下官说的不对吗？”
长孙良冷哼“马涛昨日已经承认是受了宜州刺史朱豪明的指示，而你只审问马珲一人是何意啊？当老夫不懂刑事吗？”
“呵呵，长孙大人误会了，朱刺史身在宜州，一时间难以抵达帝都，下官审问马大人也是想早日审清案情，如果真的冤枉了马大人，也好早日还马大人清白不是吗？”
面对简言不瘟不火，不咸不淡的回答，长孙良也难免不碰个软钉子。
简言接着道“长孙大人，下官可以继续了吗？”
说着有意无意的敲了敲书案上的手令，长孙良不由一怒，道“简大人，马涛已经承认自己乃是受人指示，之前揭发马珲售卖战马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受人陷害，那这份手令也极有可能是他人伪造。”
简言闻言不由拿起手令仔细看了看，邪邪一笑道“长孙大人说这是伪造的，那好，只要长孙大人可以再伪造一份出来，那下官便承认这是假的。”
“你！”长孙良气急，他那里造的出来。
见长孙良无话可说了，简言便接着道“马大人，这份手令如果你不能证明是假的，那这件案子就和你脱不了干系。”
马珲很想说这是假的，事实上也确实是假的，但是要他证明，他却做不到，嘴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一旁的欧阳长青见此场景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而长孙良也只能着急的看着马珲，期望着马珲说出手令上的破绽，只可惜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马珲也说不出什么来。
“哎！既然如此，马大人，本官也只能公事公办了。”简言无奈轻叹。
“大胆！简言，你要干什么？”长孙良急了。
“长孙大人，证物在此，本官依法行事，有何违规吗？”简言反问。
“呵呵，笑话，只凭借一纸手令断案，简言，你是把老夫当傻子吗？”长孙良大喝。
简言反问“那长孙大人以为应当如何？”
长孙良想都不想便道“此案疑点甚多，应当下诏给宜州刺史正朱豪明，与马珲，马涛当堂对质，查清实情！”
“好！就依照长孙大人所言，来人，传宜州刺史朱豪明，马涛上堂！”简言立即下令。
长孙良顿时愣住了，不一会儿功夫，宜州刺史朱豪明和马涛便被带了上来。
“宜州刺史朱豪明拜见欧阳大人，简大人，还有，长孙大人。”朱豪明上堂之后，躬身行礼，只是对长孙良有些不太友善，喜形于色，一看便知道此人乃是行伍出身，长得五大三粗，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乐。
“下人拜见三位大人。”马涛下跪行礼。
不等简言说话，长孙良率先道“朱豪明，你何时到的帝都？你可知刺史无旨不可进京，你要造反吗？”
“长孙大人！”欧阳长青终于开口了“危言耸听了吧？老夫昨日回去之后，因案情转变，特意下诏给宜州刺史，让他来的，可有不对？”
长孙良冷哼“宜州距离帝都三日路程，即使日夜兼程，一日时间也赶不到帝都吧？”
欧阳长青笑了一下没有理会，长孙良面对欧阳长青明目张胆的耍无赖此也毫无办法。
简言也不由瞥了一眼长孙良，好像看傻子一样，对朱豪明道“朱刺史，马涛说自己买宜州河套马场三百匹战马乃是受你指示，可是真的？”
“胡说！我堂堂宜州刺史，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就是笑话！”朱豪明当即否认。
简言点点头，看向马涛问“马涛，诬陷一州刺史，你可知罪！”
“啊？大人，小人没有诬陷，就是他，就是他给我的手令，让我去买河套马场的战马的！”马涛连忙解释。
“胡说！贱民，还敢诬陷本刺史，活腻了你！”朱豪明爆喝一声，一步跨出，一把抓住马涛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将马涛拎了起来，举拳就要打人。
啪！简言立即拍下惊堂木，阻止道“朱刺史！此乃廷尉大堂，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朱豪明当即醒悟过来，不忿的放下马涛，马涛也松了一口气，吓得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朱豪明也拱手请罪“欧阳大人，简大人，下官鲁莽了，还请恕罪。”
简言看了一眼欧阳长青的脸色，才回答道“无妨，朱刺史乃是武人出身，脾气暴躁也属常理，只是不可再如此了。”
“是，谢大人。”朱豪明连忙感谢。
而一旁的长孙良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肺都快气炸了，这还是堂堂廷尉府的大堂吗？简直就是菜市场！
简言却视而不见，拱手问道“长孙大人，您看这件案子该如何处置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长孙良也明白过来味了，如果自己抓着马涛不放，那简言也必定咬住手令不松口。
而不管是马珲和朱豪明，证据都不足以确认罪名，除非长孙良可是拿出如铁的证据，坐死朱豪明，否则闹到最后这就是一个糊涂案子，浪费吐沫星子。
思量之后，万分无奈之下，长孙良只得阴沉着脸道“刑事乃廷尉之责，还是简大人决断吧。”
简言见长孙良松口了，笑了笑，扭头看向欧阳长青，欧阳长青微微点头。
简言这才宣布道“宜州河套马场售卖战马一案，现在本官宣布，宜州刺史朱豪明，原太仆马珲，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证人马涛先后诬陷宜州刺史，原九卿太仆，罪大恶极，判流刑，流放三千里，服苦役十年。结案！”
很快判决的公告便宣布的出去，马珲也被放回了家，经过此一事，虽然受了很多苦，但也让马珲看清了很多现实，党争的残酷，不知今后这些经历会让马珲变成何种模样。
第二天。
云梦楼顶楼的一间包间内，洪四浩和翰王对面而坐。
“寒先生好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看来帝都往后的日子会更加的精彩了！”翰王感叹道。
洪四浩微微一笑，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那翰王是愿意继续做个旁观者，还是参与者？”
翰王身形一顿，抬眸看着洪四浩道“寒先生可否告知本王你是怎么做到既让马珲丢掉太仆之位，又保住马珲一条命的。”
“翰王想知道？”洪四浩问。
翰王点点头“本王想知道。”
“好！”洪四浩答应一声，放下手中茶杯，道“其实没有什么，只有两点而已。”
“那两点？”
“第一，审问马珲欧阳长青必须参与进去，而且第一次审问马珲的时间要在马涛的妹妹被我抢走的消息传到帝都之前。”
翰王点点头“如果欧阳长青知道了马涛的妹妹被你抢走了，那就不会再急着审问马珲了，就会产生变故，第二点呢？”
洪四浩接着道“第二点就是马珲不能再担任太仆之位了。”
翰王再次点头“不错，欧阳长青的目的就是太仆之位，如果忙活一场发现又回到原地，他会发疯的。”
洪四浩闻言抬头看着翰王问“王爷，如果欧阳长青发疯，您说他会做什么？”
翰王微微一怔，虽然极力的隐忍，但是想到欧阳长青发疯的后果眼神中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怒气。
洪四浩敏锐的察觉到了翰王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变换，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翰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其实相比于你怎么保住马珲，本王更加好奇你到底是谁？”
面对翰王逼视的目光，洪四浩咧嘴一笑，道“王爷，这是您第三次问我这个问题吧？”
“不错，你不会还告诉我同样的回答吧？”
洪四浩笑着摇头“王爷是聪明人，对于我的身份，王爷应该知道我不会告诉您的，不过我可以告诉您，我不是欧阳长青的人。”
翰王双眼微眯，想要从洪四浩的脸上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最终轻叹一声道“其实你不说本王也能大概猜出一二，只是不能确定，不过你既然不是欧阳长青的人，有此一点对于本王来说，便足够了。”
洪四浩不由好奇道“为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立功心切
第一百二十一章、立功心切
翰王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洪四浩怔了一下，点点头问“王爷准备好上任了吗？”
翰王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窗边，看着云梦楼外的风景，久久不语。
洪四浩微微皱眉，眼神微变“王爷在犹豫什么？”
翰王闻声扭头看着洪四浩，笑了“寒先生放心，本王答应的事从来不会反悔，再说了，本王分得清内外，理得清利害。”
洪四浩定定的看着翰王的眼睛，微微点头“如此甚好，寒某告辞了。”
说完洪四浩便起身离开了，翰王定定的看着洪四浩的背影，没有相送，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离开了翰王洪四浩并未就此离开云梦楼，而是来到一处雅致的小院内，云梦楼除了招待客人的主楼之外还有四个小院，分别是清风院，离火院，香山院，枫林院，每个小院装饰的风格都不一样，很是新奇。
洪四浩来的正是四院中的清风院，今天清风院被一个人包了，那就是九卿之首的施尚。
洪四浩来此自然是受了施尚之邀，至于施尚为什么要邀请洪四浩来这里，洪四浩也不知道，施尚也没有告诉洪四浩，来了之后才发现，施尚不仅仅邀请了他，还邀请了许多官员，有很多洪四浩都没有见过。
见到这些官员身穿的服饰，洪四浩隐隐有些明白施尚发起这个聚会的目的。
清风院不大，一个栽满奇花异草的院子，两间厢房，一间大堂，洪四浩进入大堂，正在和少府纪长明聊着什么的施尚，第一时间看到了洪四浩。
当即对着洪四浩挥手道“寒先生，你可是迟到了。”
洪四浩连忙上前拱手行礼“寒素拜见施大人，纪大人。”
“呵呵，毋须多礼，今日来的都是自家人，来，过来坐。”施尚热情的招呼道。
纪长明也笑着点了点头，洪四浩这才上前坐在纪长明的下首。
待洪四浩坐定之后，施尚便对下面的众多官员介绍道“诸位，这位就是欧阳大人府中的寒素寒师爷，日后年尾祭天就由寒师爷与我以及纪大人，简大人负责，尔等还不快快见过寒师爷。”
众人闻言惊讶者有之，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管怎样，都在这一刻拱手行礼齐呼“下官见过寒师爷。”
洪四浩连忙起身还礼“诸位高抬寒某了，寒某受用不起。”
“哎~！寒先生不必如此，这是应有的礼数，你只管坐着就是。”纪长明伸手拉住起身的洪四浩，将洪四浩拉回座位。
“这？”洪四浩故作忐忑的看向施尚，求助。
施尚微微一笑，解释道“他们都是我和纪大人的属官，日后实行年尾祭天事宜，少不得要和他们接触，寒先生不用如此客气。”
洪四浩恍然点头“原来如此，寒某多谢施大人提携。”
“呵呵，这都是纪大人的注意，你要谢就谢他吧。”施尚笑着道。
洪四浩微微一愣，转而对着纪长明拱手施礼“寒素多谢纪大人。”
“哪里，哪里，寒先生客气了，你我皆为欧阳大人效力，此乃常理，不必谢我。”纪长明笑着摆手，不过脸上的笑容还是瞒不了人的。
洪四浩俯首称是，接着问道“两位大人，寒素斗胆猜测，请问今日设宴可是因为祭台已经修缮完毕了？”
施尚闻言愣了一下，接着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寒先生一定会猜的到，纪大人，你输了哦。”
洪四浩露出不解之色，看向纪长明，纪长明无奈轻叹“哎，好，我认输，今日所有花销都记在我的账上。”
“哈哈哈......”施尚闻言笑的更加开心了。
洪四浩也反应了过来，摇头苦笑不已“我说两位大人，你们竟然还有这般心思，看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吧。”
施尚闻言止住笑声，点头道“不错，太史令司马戌已经推算出了吉日吉时，而纪大人那边进展的也十分顺利，欧阳大人对此很是满意。”
“哦？是吗？不知司马大人推算的吉日是哪一天？”洪四浩连忙问道。
纪长明回答道“太史令推算的时间一共有三天，最近的是下月初一，其次是腊月初三，初十。这三天都是吉日。”
“那欧阳大人确定是哪一天了吗？”洪四浩再问。
纪长明微微摇头“这个欧阳大人暂时还未决定，不过应该会在腊月的初三或者初十。”
“为何？”洪四浩问。
“很简单，如果是下月初一，时间上根本来不及，这一点欧阳大人是清楚的。”施尚回答道。
洪四浩闻言点点头，附和了一句“也对，如果是腊月的话，时间上就会充足很多，难怪两位大人如此高兴。”
“呵呵......”纪长明和施尚都笑了起来。
一场宴会结束，洪四浩回到府中，立即把吴桐叫了过来。
“少主，您回来了？”吴桐拱手行礼。
洪四浩微微额首，问道“马珲怎么样了？”
“马大人已经被送回府了，只是双腿的伤势有些严重，暂时恐难以下地。”吴桐如实回答。
洪四浩轻叹一声，接着道“告诉少羽，让他再守护马珲一段时间，先别回来了。”
吴桐皱眉猜测道“少主是担心欧阳长青还会对马大人下手吗？”
“不，欧阳长青应该不会再动马珲了，我只是担心经过这件事对马珲的打击太大，马珲承受不了，让他对自己抱负失去信心，那样咱们就得不偿失了。”
吴桐想了一下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安排少羽看住马大人的。”
“嗯，对了，那个马涛的妹妹，现在何处？”洪四浩接着问道。
“哦。马涛被简大人判决了流刑，流放三千里，我原本安排他的妹妹回方山安顿下来，可是她想跟她哥哥在一起，所以我便安排人将马涛的妹妹提前送往了马涛要服苦役的地方去了。”
“什么？”洪四浩闻言苦笑不得，问道“如果你是欧阳长青，马涛背叛了你，你会放过他吗？”
“不会。”吴桐反应过来，顿觉尴尬，问道“少主是要我派人保护马涛吗？”
洪四浩轻叹“咱们的人本就不够，怎么再分出人手去保护马涛？”
“那......”
“你就不会在欧阳长青动手之前，提前让马涛和她的妹妹一起消失于江湖吗？”
“哦，我明白，我这就去安排。”吴桐说完就要去安排。
洪四浩连忙阻拦道“回来！”
“少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洪四浩轻叹一声，调节一下心情道“秦寿消失的时间够久了，告诉曲童，让他带着秦寿露点踪迹出来，让翎鸽去追查他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这样咱们也能轻松一点。”
“哎，我知道了。”吴桐一喜，连忙领命，看着洪四浩，等着下一个指令。
洪四浩缓缓道“太史令司马戌已经推算出吉日，告诉师兄，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是，少主还有其他吩咐吗？”吴桐问。
“好了，去做吧。”洪四浩挥手示意，吴桐这才躬身退了下去。
接下来几天帝都之内，除了茶楼酒肆间还在讨论河套马场售卖战马一案之外，一切都很平静。
而简言也将案件整理好了卷宗，正式结案，打算明日上报朝廷，在此之前，还要先禀报给中书令欧阳长青。
简言拿着卷宗来到欧阳长青府中，通报之后，才得入内。
欧阳长青此时正在偏厅用茶，脸色红润，看起来心情不错，法文和在一侧相陪着。
“简言拜见大人。”简言上前见礼。
“简言啊，来，过来坐。”欧阳长青亲切招呼简言过去。
简言微微一笑快步上前，在一侧坐下之后不等欧阳长青询问，便禀报道“大人，宜州售卖战马一案已经整理清晰，归入卷宗，请您过目。”
“哦，拿来看看。”欧阳长青点头。
简言立即恭敬的递了过去，欧阳长青接过打开看了一遍，微微点头“条理清晰，书写的也十分工整，很好，就这么办吧。”
“是。”简言躬身领命，上前接回卷宗，故作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欧阳长青笑了“怎么？有什么事吗？只管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是，是这样的，下官记得下月初三好像是大人的生辰，不知大人打算怎样办？我知道大人一向节俭，可是下面的人多次找到下官，说要给大人办一个隆重的寿宴，让我来询问大人的意思，大人您看要不要满足他们？”
欧阳长青愣了一下，没有直接答复，只说道“现在朝中事物繁重，此事日后再说吧。”
“哎，下官知道了，大人如果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就告退了。”简言也不纠缠，躬身告退。
欧阳长青点点头，简言这才退了出去。
简言走后，欧阳长青笑了，摇头道“这个简言啊。”
而一侧的法文和却谄媚一笑“大人，简大人所言倒是提醒了我，前几日太史令司马戌不是推算到年尾祭天的吉日了吗？”
“嗯，不错，这和老夫过寿有什么关系吗？”欧阳长青不解问。
法文和上前道“大人，说起来是没有关系，可是您仔细想想，如果司马大人推算的吉日正好就是大人的寿辰，那样的话，大人岂不就是天命之人了吗？”
欧阳长青闻言并未显得很激动，而是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才问道“你认为这样可行？”
“大人，您之所以同意重新举行年尾祭天，不正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把吉日改成您的寿辰岂不更加能显示您的心思吗？”法文和相劝道。
欧阳长青依旧有些担忧，谨慎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于明显了？”
“大人，这不是您故意为之，而是太史令推算出来的，世人只会认为大人天命所向，而不会认为大人有异心。”
欧阳长青还是有点不放心，道“老夫倒不是担心世人的想法，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老夫是明白的，史书也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老夫担心的是这样会适得其反，反而不美。”
第一百二十二章、回字纹玉璧
第一百二十二章、回字纹玉璧
“大人多虑了，现今大魏早已无人和您抗衡，如不是边境十万大军未定，天下早已是您的囊中之物。”法文和大着胆子，狠狠道。
“嗯？”欧阳长青神色一寒，法文和当即闭上了嘴，不敢再言语。
欧阳长青接着轻叹道“你懂什么，现在大魏看着还算平静，一但乱将起来，老夫也不敢言必胜。”
“啊？大人，难道谁还有势力与您抗衡吗？”法文和不信道。
欧阳长青没有回答，眼神悠悠，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大人，那还是在司马大人推算出的三个吉日中选择一个吗？”法文和小心的问道。
欧阳长青轻叹“让我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是！”法文和犹豫了一下才躬身退下。
长安坊的尽头，花海边，洪四浩正在从马车上下来，肖文陪在左右，就像是游玩一样，沿着花海边的小路缓步走着，一边欣赏着深秋下的草木枯黄之景，虽不如春天般五颜六色，生机勃勃，却也有一份独特的别样景色。
顺着花海边的小路，一直来到那座烧成灰烬的茅草屋边，梦花的失踪，吴桐一直没有查出丝毫的线索，洪四浩始终放心不下，今日特意来此，亲自看一看有没有遗漏的痕迹。
烧毁的茅草屋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只剩下几根烧成木炭的梁柱还在地上插着，还有一地的灰烬。
其实过去了这么久，该有的线索早就没了，洪四浩来此也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同时也证明吴桐确实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否则洪四浩也不会来这里碰运气。
站在废墟前，一边听着肖文轻声描述茅草屋原来的样子，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废墟。
听完肖文的描述，洪四浩抬头看了看四周，道“这里一片开阔，你确定当时没有看到梦花离开吗？”
“没有。”肖文肯定的回答让洪四浩皱起眉头，因为这不太现实，除非梦花会遁地，否则要离开一定会被躲在一边的肖文察觉到的。
再看看废墟后的花海，洪四浩隐隐明白了怎么回事，抬腿走了过去，站在废墟上以目光丈量茅草屋到花海的距离，大概一丈半左右，这个距离对于常人来说算是远的，但是对于像肖文这个武功高手来说不算什么。
如果茅草屋完好，应该可以挡住肖文的视线，趁机跳到花海之中，再加上茅草屋失火吸引了肖文的注意力，让肖文察觉不到也合理。
想明白梦花和那个被称为首领的人是怎么消失的之后，洪四浩并未觉得欢喜，因为洪四浩本来也就不相信有人可以凭空消失，无非就是障眼法而已。
再看了看，没有其他发现，洪四浩便打算转身回去，突然觉得脚下似乎有东西，本能的低头看去，只见脚边灰烬里露出一块玉石一样的东西。
好奇之下，俯身扒开灰烬，原来是一块圆形的玉璧，虽然沾满了灰烬，但是依旧可以看的出来这一块古玉。
吹了吹上面的灰烬，用手指轻轻抚摸，可以感受到温润的感觉，不由赞道“好玉。”
突觉不对，这里怎么会有一块这么好的玉璧？即使是谁掉的，过了这么多天也应该早被当时救火的人捡走了，难道是没有人发现？
想到这里又擦了擦玉璧，可以发现，虽然玉璧上沾满了灰烬，但是上面回字纹的缝隙里并不是很脏，这足以说明这块玉璧是有人刚刚放进去的。
难道在自己之前有人来过这里？或许就是有人故意放的？想的这里洪四浩快速的将自己周围看了一遍，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垂柳树后有个人在看自己，见到自己发现了他扭头就跑了。
“肖文，抓住他！”洪四浩立即下令。
“是！”肖文也发现了那个人，答应一声，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那人显然不会武功，刚跑出去两步就被肖文一个八步赶蝉挡在了前面。
那人顿时吓傻了，惊恐的看着肖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爷，大爷，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你饶了我吧。”
肖文不由皱起眉头，他看的出来此人根本不会武功，就是一个普通人，相貌平平，衣衫褴褛，但还是问道“为什么偷看我们？”
“我....我没有偷看你们，我.....我......”汉子吓得嘴直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洪四浩此时也赶了过来，拿着玉璧问道“这块玉璧是你放的？”
汉子看到玉璧本能的目光躲闪了一下，结巴道“我...我...我...”
洪四浩眉头微皱，接着问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告诉我，谁让你把玉璧放在那里的？”
汉子似乎很惊讶，道“是一个蒙面的男子，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在你们来之前把，把这块玉璧放到，放到灰里。”
“蒙面男子？那你告诉我他的身形。”洪四浩接着问。
汉子上下看了看洪四浩，又看了看肖文，指着肖文回答道“和他差不多高，胖瘦也差不多，哦，对了，他的眼睛一个大一个小。”
“一个大一个小？”肖文似乎想到了什么，道“难道是他？”
“谁？”洪四浩连忙问。
肖文回答“江湖上有一个这样的人，名叫如信，是个大盗，行踪诡秘，我曾经见过一次，身形和我差不多，如果这个家伙没有说谎的话，应该是他。”
“没有，我没有说谎，我说的是真的！”汉子连忙保证。
洪四浩点头“让吴桐找到他。”
见洪四浩转身要离开，肖文忙问“那这个人怎么办？”
洪四浩头也不回的到“放了吧。”
“啊？”肖文愣了一下，接着哦了一声，也跟着走了，汉子见两人真的走了，这才起身，慌忙逃跑了。
回到寒府，洪四浩亲自将玉璧擦洗干净，才发现，这块玉璧竟然十分的完美，除了岁月留下的沧桑感之外，里面一丝杂质裂纹都没有，细看之下宛如一波秋水一样，竟给人一种清澈的感觉。
放在手心，大小刚好和洪四浩的手掌一样大，中间有个铜钱大小的圆孔，这是标准的玉璧样式，上面刻着回字纹，加上迎面而来的沧桑感更显得古老。
即便洪四浩不懂品鉴古董，但是也可以看的出来，这块玉璧至少有数百乃至上千年的历史，这样的一块回字古玉璧，加上又是极品的玉石雕刻而成的，无论放在那里都是无价之宝。
洪四浩不明白会有谁会把这样的一块玉璧舍弃掉，除非为了超过这块玉璧本身价值的事情，否则谁也不会这么做。
至于肖文猜测的那个大盗如信，虽然现在还未找到他，洪四浩也知道这块玉璧不是他放的，即便真的是他指示那个汉子在自己之前放进灰烬里的，他也和那个汉子一样是受人指使。
“会是谁呢？为什么要给我这块玉璧？这块玉璧有什么含义吗？”洪四浩轻声自语。
带着这样的疑问，洪四浩拿着玉璧研究了很久，甚至将上面的回字纹拓印了下来，拼接组合，但是没有任何信息。
直到夜晚降临，洪四浩也没有研究出来有用的东西。
“少主，吃饭了。”肖文端着晚饭进来道。
“哦，好。”洪四浩这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
肖文将饭菜放到茶几上，又将茶几放到洪四浩面前，这才禀报道“少主，我已经告诉吴桐了，吴桐已经传信给小七，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如信的行踪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吉日
第一百二十三章、吉日
“嗯，好，我知道了。”洪四浩收起玉璧，答应了一声，开始用膳。
而此时欧阳长青也正和敬华夫人在用晚餐，相比洪四浩简单的两菜一汤，欧阳长青就是奢侈到了极点。
两个人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山珍海味，五味八鲜。
“夫君，为何愁眉不展？有什么心事吗？”敬华夫人柔声问道。
“哎！”欧阳长青放下手中玉筷，轻叹道“夫人既然问起，为夫也不隐瞒与你，今日文和建议年尾祭天在为夫寿辰之日举行，为夫正在为此事苦恼。”
敬华夫人闻言微微一惊，接着又是一笑，道“夫君何须烦恼。”
“哦？夫人此言何意？”欧阳长青忙问。
敬华夫人温婉一笑“夫君，此事法师爷说的不错，不用过于担忧，无论是代天行事，还是在寿辰之日行祭天之事，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那些该有想法的人不会因为夫君不在自己寿辰之日举行年尾祭天而改变想法，也更加不会因为夫君在自己寿辰之日举行年尾祭天而更加怨愤，再说了，夫君要的不就是看清那些人的嘴脸吗？”
被敬华夫人这么一分析，欧阳长青明白过来，点头道“是啊，还是夫人看的明白，来，我敬夫人一杯。”
“呵呵呵...谢夫君。”敬华夫人微微一笑，举杯和欧阳长青碰了一下。
“哈哈哈......”想明白之后，欧阳长青显然心情好了很多，大笑不已。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下朝之后。
文华殿中，皇上躺在龙榻上，身上披着金丝龙纹毯，斜斜的躺在龙榻之上，病骨嶙峋，诺大的文华殿不时回荡着渗人的咳嗽声，闻之不寒而栗。
两名太监在一边小心的服侍着，一名太监手中拿着锦帕，一名太监手中抱着痰盂，里面除了皇上咳出的浓痰之外，还有一丝丝的血液。
“皇上，欧阳大人，长孙大人，廷尉简大人求见。”门外的守门太监进来禀报道。
皇上原本无神的眼睛闻言突然变的凌厉，呼吸都轻缓了下来，有气无力道“让他们进来。”
“是！”小太监拱手领命，下去之后，欧阳长青，长孙良和简言便进来了。
“臣，参见皇上。”欧阳长青和长孙良拱手行礼，简言则下跪行礼。
“平身，咳......咳咳......”皇上刚说了一句话便剧烈的咳嗽起来，两边的太监连忙上前服侍。
长孙良顿时一慌，关心道“皇上，皇上您没事吧？保重龙体啊。”
“咳....咳咳咳......咳咳！”回答长孙良的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声。
长孙良脸色骤变，五官上都写满了担忧之色，想上前查看又顾及着君臣之礼，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欧阳长青和简言都是一个表情，双手放于腹前，微微皱眉，眼神悠悠，看不出喜乐。
过了许久，皇上终于止住了咳嗽，推开身前服侍的太监，有气无力道“朕...朕没事。”
长孙良闻言，伸着头，眼巴巴的看着皇上的脸色，想要看清皇上的状况，可惜只看到一脸的病态，面色蜡黄，犹豫道“皇上，要不您先休息，以龙体为重，臣等改日再来。”
皇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欧阳长青，似笑非笑道“不用了，既然三位爱卿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这......”长孙良还想劝阻。
欧阳长青低眉向后看了一眼简言，简言会意，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廷尉简言有事启奏。”
皇上虽然病重，但并不瞎，欧阳长青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虽然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冷笑一声道“说罢。”
“是，臣奉旨主理原太仆马珲私自售卖战马一案，现已审结，今日特来禀报皇上，这是结案卷宗，请皇上过目。”简言沉声回禀，从袖笼中拿出一份奏章双手呈上。
一侧拿着锦帕的太监随即看向皇上，皇上微微额首，太监才走到简言身边将奏章接了过去，拿到皇上面前，打开给皇上看。
“咳咳......”一边看着，皇上又咳嗽了两声，看完之后，伸手推开，问道“简爱卿，所报属实吗？”
“回禀皇上，臣所报尽皆属实，欧阳大人和长孙大人也一起监审了整起案件，皇上也可以询问两位大人。”简言回答。
皇上闻言看向了长孙良，长孙良心中有愧，不敢和皇上对视，微微垂首看向了地面。
皇上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道“朕还是相信三位爱卿的，此案就此审结吧。”
“是，皇上。”简言躬身领命，接着问道“皇上，马珲现已经回家，太仆之位空缺多日，不知皇上如何抉择？”
皇上还未回答，长孙良皱眉道“不是已然证明马珲无罪了吗？太仆之位自然还是由马珲继续担任了。”
“长孙大人，皇上早已下旨，罢免了马珲太仆之位，距今也不过数日，各地也都已下达了公文，现在再恢复马珲太仆之位，只怕会让天下人以为皇上出尔反尔，长孙大人现在要让马珲恢复职位，是要天下人说皇上言而无信吗？”简言反问。
“你！”长孙良自然不敢担下这个罪名，只得哑口无言。
“咳咳咳......”
“皇上，您小心龙体啊。”见皇上再次咳嗽起来，长孙良连忙关心道。
“无妨，咳~！”皇上挥手示意要上前的太监下去，接着问道“简爱卿以为，马珲该当如何啊？”
“回皇上，臣以为，马珲此时不易再担任太仆，但可以另任他职，至于太仆之位也可以另择贤良。”简言沉声回答。
“咳咳咳咳......好，就依爱卿所言。”皇上阴沉着脸答应下来。
这下不仅是欧阳长青，就连长孙良也觉得惊讶。
简言更是愣了愣，试探着问“臣斗胆问皇上，您可是已有人选？”
“咳咳...朕累了，此事明日再议，你们都下去吧。”皇上突然下了逐客令，更让欧阳长青摸不着头脑了。
但是皇上既然下令了，欧阳长青也只能跟着一脸忧心的长孙良躬身行礼“臣告退。”
回到府中，
欧阳长青便把法文和叫了过来，把文华殿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法文和沉思了一会儿道“大人，小皇帝这么做显然是在拖延时间，恐怕留有后手，咱们不得不防啊。”
欧阳长青微微额首“不错，只是老夫想不到小皇帝还有什么人可以用。”
法文和附和点头，分析道“明面上看，心向小皇帝的人都无资格担任太仆之位，但是大人也不可忘记当初汴徐鲁三州的事情，那个李明起初咱们也不知道他是长孙良的人，所以属下建议还是要早些拿下太仆之位才是。”
“嗯，说的不错，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定下太仆人选。”欧阳长青眼神一狠道。
法文和微微躬身，表示赞同。
“哦对了，唐茂约现在到哪里了？”欧阳长青接着问。
“唐大人昨日来信说已经到西州边境了，依照时日推算的话，再有五天就到边关了。”法文和回答。
欧阳长青沉声吩咐“告诉唐茂约，这一次不可再出差错，否则老夫定不饶他。”
“是！”法文和躬身回答，接着道“大人，您是想早些解决边关的十万大军吗？”
欧阳长青轻叹“边境不安，老夫难眠啊。”
“大人放心，只要唐大人到了西夏，说通西夏王，那么边境自然安定。”法文和冷笑回答。
“希望如此吧，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老夫总是感觉心神不宁。”欧阳长青谓然道。
正在此时外面禀报“大人，奉常施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欧阳长青吩咐。
“是！”
随即施尚推开门走了进来，躬身行礼“下官参见大人。”
“免礼，年尾祭天之事安排的如何了？”欧阳长青问道。
“回大人，一应细节具已安排妥当，祭台纪大人也已经重新修缮过了，听闻太史令司马大人已经推算出吉日，下官来此是想问大人吉日定下来没有？”施尚回答。
欧阳长青点头“司马戌确实已经推算过吉日了，不过都不是很好，老夫已命他再行推算，推算好了再告知你，你且回去等待就是。”
“啊？”施尚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得怀着满心疑虑退了下去。
等施尚走后，法文和才一脸惊喜的问道“大人，您是已经决定在您寿辰之日行年尾祭天了吗？”
欧阳长青微微额首，道“正好，此事就交给你来办吧，切记，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明白吗？”
“是，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办好。”法文和连连保证，嘴都笑开了花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回来了
寒府中，吴桐匆匆来到书房中。
洪四浩正在品茶见到吴桐神色匆匆的进来，不由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吴桐回答“如信死了。”
“什么？如信死了？”一旁的肖文忍不住惊呼。
洪四浩却问道“你不是昨日才通知的小七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不是小七，是咱们的人，今天早上禁军中我的一名手下照常巡视城防的时候在护城河边发现了如信的尸体。”吴桐回答。
洪四浩沉默了，这件事足以证明，确实有股暗中的势力，而且这股势力正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等人的一举一动，要不然如信也不可能死的这么巧，这么快。
“少主，咱们肯定是被盯上了，怎么办？”吴桐同样察觉到危险，皱眉问道。
洪四浩紧紧皱着眉头，从怀里拿出那块回字纹玉璧，定定的看着。
肖文和吴桐这个时候都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洪四浩的思绪，静静的等着洪四浩做决断。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进来禀报“先生，卫尉郎大人来了。”
洪四浩闻言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吩咐道“请他进来吧。”
“是。”丫鬟答应一声便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领着朗宁来到书房，拱手行礼“寒先生，冒昧来访，请勿见怪。”
洪四浩微微一笑，起身还了一礼“郎大人说笑了，远道而来，未曾远迎，是寒某失礼了。”
说完，抬手示意丫鬟退下，朗宁笑道“哪里哪里，寒先生客气了。”
等到丫鬟走远了，洪四浩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哦，事发突然，所以我只得不顾先生嘱托，贸然前来了，再说了，现在欧阳长青也没有太多的心思理会我，应该没事的。”朗宁道。
洪四浩无奈的抿抿嘴，问道“到底什么事？说罢。”
朗宁神色突然变得凝重，沉声道“翁寻回来了。”
“什么？翁寻回来了？”吴桐惊讶的瞪大眼睛，问道“他怎么回来的？”
洪四浩则示意肖文，肖文意会，起身离开了书房，来到书房外看着，不让他人靠近这里。
朗宁回答道“我今天早上前去朱雀门值班，在半路上看到的翁寻，当时翁寻昏迷着躺在路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本来是想等翁寻醒过来之后，问问情况再来的，可是我又担心这可能会误了先生的事，所以等不及现在来了，
先生，这事实在有些诡异，这到底实在怎么回事？”
洪四浩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翁寻现在哪里？”
“哦，我担心被翎鸽的人发现，所以将翁寻带回了家里，现在他还在我家。”朗宁回答。
“那你确定他只是昏迷，没有其他事情吗？”洪四浩再问。
朗宁努力回想了一下翁寻的样子，道“说昏迷不算准确，他的状态更像是睡着了，但无论怎么喊都不醒，不过我仔细检查过，他身上确实没有其他伤。”
“先生，这到底实在怎么回事？突然间失踪了，然后又毫无征兆的回来了，还昏迷着，这太奇怪了。”朗宁再问。
洪四浩摇摇头“现在下定论还早，吴桐你去朗宁家中将翁寻带回来，一切等翁寻醒了再说吧。”
“是！”吴桐拱手答应一声，便起身离开了。
朗宁看着吴桐离开，不由问道“先生，那我呢？”
“你？你陪我下盘棋，然后回去继续当差。”洪四浩笑了笑回答。
“下，下棋？”朗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洪四浩起身来到后面的书架上拿下棋盘，道“你刚来我这里一会儿，就离开，你不觉的奇怪吗？下盘棋，再走吧。”
“哦，好。”朗宁恍然，答应一声。
棋下过半，洪四浩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那个常宁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还是天天守在皇上左右，保护着皇上的安全，寸步不离。”朗宁冷笑一声回答道。
洪四浩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之色，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朗宁反倒问道“怎么了先生，常宁有什么不对吗？”
洪四浩放下棋子道“不对倒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只是上次常宁来，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朗宁闻言回想起当初自己和常宁一起拜见洪四浩时的场景，脸色微变道“先生是说常宁可能发现了您的真实身份？”
洪四浩看向窗外，对于这一点他也不是很确定，却也很有可能，但是从那以后常宁似乎忘记自己的存在，这就让洪四浩奇怪了。
依照常理，能做到九卿的人不管如何，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总会做出反应才是，而这个常宁却置之不理，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除非常宁是一个很会忍耐又谨慎的人，在没有十分的把握不会出手，但洪四浩知道常宁绝不是这样的人，他就是一个会耍点小聪明又唯利是图的小人。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禀报欧阳长青？
正是因为如此，洪四浩才觉得奇怪，难道说常宁并未察觉到自己的身份？
“朗宁，你回去之后，一定要盯紧常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察觉出我的身份。”
“是！先生放心，交给我吧。”朗宁拍着胸脯保证。
接着洪四浩看了一眼棋盘道“好了，吴桐大概也该回来了，你也该走了。”
朗宁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舍，因为这盘棋他快赢了，但是也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只得起身道“好，先生保重，朗宁告退。”
“嗯。”洪四浩点点头，目送朗宁离开，并未起身相送。
回头看着面前快下完的棋局，有些郁闷道“我怎么连他都下不过？哎！”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吴桐进来了，看到自家少主正在对着一盘棋发愁，不由多看了两眼，然后道“少主，您输了？”
“咳！”洪四浩连忙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问“翁寻带回来了吗？”
“啊，带回来了，现在正在竹音客栈里，孙大夫已经过去了。”吴桐回答。
“好，一但翁寻醒过来，立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白吗？”洪四浩吩咐。
“是，我已经安排人照顾翁寻了，只要翁寻醒过来，第一时间过来禀报，还有，刚刚翰王进宫了。”吴桐回答。
“哦？”洪四浩笑了“看来翰王终归是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吴桐不由露出担忧之色，问“少主，我觉得您让翰王接替马珲担任太仆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洪四浩轻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过翰王终归是姓夏侯，血浓于水，应该不会有事的，再说了，翰王是聪明人，他知道该如何抉择，才会是最有利的。”
吴桐见自家少主都这样说了，也只得选择相信翰王，只是还有些不安。
“好了，你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必须放在下一场战斗中，记住，下一场战斗决定我们最终的结果，切记不可出任何差错，明白吗？”洪四浩看着吴桐沉声吩咐道。
“是，少主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吴桐郑重保证。
洪四浩点点头“下去吧。”
“是。”吴桐躬身领命，退了下去。
刚走到门口，突然又回来了，看了看棋盘小心的问“少主，要不要我陪您下一盘？”
洪四浩闻言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怒道“我用你安慰吗？滚！！”
“哎！”吴桐吓了一跳，扭头跑了出去，不敢再停留。
第一百二十五章、李金沐
第一百二十五章、李金沐
今日的朝堂上气氛有些诡异，不管是欧阳长青一方还是长孙良一方，都有些雀雀欲试，因为今天要决定太仆的人选，这个职位不管是对欧阳长青还是长孙良都至关重要，谁都不会轻易相让的。
皇上今日依旧没有出现，这倒让欧阳长青觉得有些稀奇，因为昨日皇上有些异常的表现，让欧阳长青以为今日皇上会参加今日的早朝。
然而并没有，这让欧阳长青原本准备的一些应对皇上的手段用不上了，不过倒也让欧阳长青省心了，因为对付长孙良总要比对付皇上要来的轻松。
“诸位，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原太仆马珲涉嫌私售战马被罢免，但太仆之位至关重要，不可空缺，所以我建议尽早选出太仆人选，以免耽误朝中政务实行。”
在欧阳长情的示意下，简言上前建议。
“简大人所言极是，下官附议，请欧阳长青，长孙大人决议。”少府纪长明也随之附和。
欧阳长青扭头看向长孙良，而长孙良也扭头看向欧阳长青，两人对视了一眼，长孙良道“不知其他众位大人意下如何？”
“下官等附议！”
一时间朝堂上难得的意见统一，纷纷附和。
长孙良道“昨日老夫见过皇上，皇上的意思也是如此，既然这样，诸位有什么人选，就请举荐出来吧。”
随即银光禄大夫赵世忠出列道“下官举荐驸马朱子明担任太仆之职。”
“呵呵呵......”赵世忠话音刚落，少府纪长明便笑了起来。
“纪大人，因何发笑？莫非以为朱驸马担任不了太仆之位吗？”赵世忠温怒问道。
“呵呵，一个靠讨好女人上位的人，有何才能担任九卿之一的太仆，与我等同列为官？难道说赵大人喜欢与这样的人为伍不成？”纪长明冷笑揶揄。
“你！”赵世忠气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了过去。
“哈哈哈......”而其他欧阳长青一方的人皆大笑不已。
纪长明接着道“赵大人，您也是两朝元老了，应该深知为朝廷举荐人才应当慎重，不可过于注重拉帮结伙，岂不辜负了朝廷俸禄？”
“你，纪长明，你胡搅蛮缠，老夫要奏你一本。”赵世忠死要面子，硬撑着想要扳回一城。
纪长明不屑冷笑，拱手道“欧阳大人，下官举荐裴世绩担任太仆之职。”
“裴世绩？呵！纪大人，裴世绩好像是武官吧，太仆乃是文官，裴大人好像不合适吧。”长孙良抢先道。
“长孙大人此言差矣，太仆原本就是武官，只是后来才改为的文官，再说了太仆总管天下马政，在这一点上文官怎能于武官相提并论？由熟知军事的裴大人担任太仆再合适不过了。”纪长明反驳。
“混账！我大魏朝职向来文武分治明确，岂能是你说改就改的？”长孙良立时大喝。
“长孙大人太过迂腐了吧，由文臣担任太仆总管天下马政，本就有诸多弊端，诸位都是心知肚明的，古语云，知错则改，善莫大焉，长孙大人明知武官比文官更加了解马政，难道一定要守着陈规知错不改吗？”简言站出来反问。
长孙顿时语塞，纪长明笑了“简大人此言甚善！”
“下官再次举荐裴世绩担任太仆。”纪长明接着朗声道。
“老夫不同意。”长孙良依旧反对。
这次纪长明没有再反驳，而是看向了欧阳长青。
欧阳长青则微微侧身看向大殿外，此时大殿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穿光明铠的将军，见到欧阳长青看过来，抬腿走进大殿。
“末将拜见太尉，太尉安康！”将军大步来到欧阳长青面前，单膝下跪行礼。
长孙良顿时愣住了，这位将军他是认识的，正是长风军的统领李金沐。
“这不是长风军统领李金沐吗？他不是在青州驻扎怎么进京了？”
“不知道，难道有军务？”有人小声议论。
欧阳长青微微一笑，抬手道“李将军辛苦了，起身回话。”
“是！”李金沐抱拳起身。
欧阳长青接着问道“李将军换防之事如何了？”
“回大人，末将奉命换防到豫州，现已完成，特来回禀。”李金沐沉声回答。
“什么？换防豫州？此等大事老夫为何不知？”长孙良大吃一惊，问道。
欧阳长青冷笑“长孙大人，长风军换防乃是常有之事，也是常例，再说了，长孙大人好像无权过问军队之事吧。”
长孙良语塞，欧阳长青说的不错，他确实无权过问军队之事，但还是问道“欧阳大人，长风军调动乃是军国大事，老夫虽无权过问，但是也有权知晓吧。”
欧阳长青道“长孙大人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难道还要老夫再重复一遍？”
“你！”长孙良气急，他不是担心别的，而是长风军这次换防的位置让他有点胆怯，因为豫州乃是帝都的门户，距离帝都不足百里，大军不用一日便可到达，长孙良是担心欧阳长青有什么胆大妄为的举动。
“欧阳大人，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装糊涂了，你把长风军换防到豫州是什么意思？”
“呵呵，老夫说了，长风军换防乃是常有之事，换防到哪里都是正常的，长孙大人是要插手军务吗？”欧阳长青不咸不淡的反问。
长孙良努努嘴，最终还是无言以对。
此时纪长明再次上前道“欧阳大人，长孙大人，下官举荐裴世绩担任太仆不知两位大人如何决议？”
欧阳长青微微抬头，没有说话，而李金沐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神却在扫视着长孙良一众人。
被李金沐这般看着，就算是长孙良也感到心中发毛，其他人也都不是傻子，面临此等情况只得闭嘴不言。
等了许久没有人反对之后，欧阳长青这才准备宣布。
“欧阳大人！”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闻声看去，
只见一个身影一瘸一拐的从龙椅后出来了，身穿蟒龙袍，正是翰王。
“翰王？”长孙良看清来人不由惊呼了一声。
翰王对着长孙良微微额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径直来到李金沐面前站定，逼视着李金沐的眼睛，平静的眼神中，带着难以掩盖的霸气。
李金沐眼神微动，咽了口口水“翰...翰王！”
“哼！本王还以为李大统领身居高位，统领数万大军已经忘记了本王呢！”翰王平静开口。
李金沐神色一变，偷偷打量了一下欧阳长青，还是拱手行礼道“不敢。”
“哼！”翰王这才冷哼一声，转身来到龙椅前的台阶上，对着一侧的太监招招手，太监立即上前，双手递上一份圣旨。
翰王伸手接过，打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见下面众多大臣都没有反应，翰王道“怎么？诸位连怎么接旨都忘了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下跪行礼“臣接旨！”
长孙良也躬身行礼，欧阳长青一脸疑惑，但还是跟着躬身道“臣，接旨。”
翰王这才接着宣旨道“太仆马珲，虽有负朕恩，但念及屡有功绩，免去太仆之职，降至太仆右侍，太仆之位由翰王接任，钦此！”
话音刚落，欧阳长青的人顿时傻了，面面相觑，长孙良却是大喜，高呼道“臣领旨，皇上圣明！”
翰王微微一笑，看向欧阳长青，欧阳长青脸色已经铁青一块了，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杀气毕露。
“哼！”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冷哼一声，摔着衣袖离开了大殿。
翰王看着欧阳长青离去的背影，眼神深处还是闪过了一丝担忧之色，直到欧阳长青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外，才道“散朝！”
欧阳府中，书房外。
太史令司马戌，师爷法文和，当然还有洪四浩，三人静立在外，没人敢进去。
嘭~！书房内不断传出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欧阳长青的暴怒声“夏侯如相，你找死！！啊~~~！气死老夫了！”
嘭~！
“寒先生，这是怎么了？”突然身后传来温和的声音，洪四浩闻声扭身看去，原来是敬华夫人来了。
连忙躬身行礼“寒素见过敬华夫人。”
法文和和司马戌也都连忙上前见礼。
敬华夫人慈祥一笑，轻轻抬手，看着洪四浩问“免礼，，寒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洪四浩躬身回答“回夫人，大人下朝之后就这样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司马大人应该知道一二。”
司马戌连忙回答“今日在朝上，翰王，接任了太仆之位，所以大人才这般恼火吧。”
“什么？翰王？！”法文和惊呼。
敬华夫人也微微皱眉，道“我进去吧，你们在此稍后。”
“是！”三人连忙让开道路。
敬华夫人带着两名丫鬟推开书房门进去了。
接着便听到欧阳长青怒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当断则断
第一百二十六章、当断则断
随即声音便弱了下去，或许是见到进去的是敬华夫人，欧阳长青才收敛了下来。
敬华夫人并未生气，看到满地的狼藉不由皱了皱眉，轻叹一声，来到欧阳长青身边，伸手轻抚着欧阳长青的胸膛，柔声道“夫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可如此生气，气大伤身。”
“哎！”欧阳长青长叹一声，坐了下来，道“你不知道，今日本来应该是十拿九稳，没想到这个翰王如此不知死活，跳出来和为夫作对，气煞我也！”
“夫君，不就是一个半残王爷吗？太仆之位丢了也就丢了，于大局而言，并无太大影响，只要长风军和虎贲军在夫君手上，再多一个翰王又能怎么样？”敬华夫人笑着安慰。
欧阳长青点头“话是如此说，但是太仆之位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如此放弃实在不甘。”
“呵呵，夫君，您不是已经派遣唐茂约去西夏了吗？只要唐茂约不负众望，完成使命，边关安定，一切都无关痛痒了。”敬华夫人眼神一寒，冷笑道。
欧阳长青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长出一口气，平静下来，道“如果真是那样，自然是好，怕只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夫君是担心...他吗？”敬华夫人问。
欧阳长青闻言身体本能一紧，道“已经三个月了，一直联系不上他，夫人，你说他会不会改变想法了？”
敬华夫人冷笑摇头“夫君多虑了，复儿过完年就该回来了，只要复儿在，他就不会改变想法，夫君只管做好应该做的。”
欧阳长青点点头“复儿最近来信了吗？”
“来了一封信，还问你好呢。”敬华夫人道。
“哼！难得这小子还记得我这个爹。”欧阳长青轻哼一声，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敬华夫人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道“对了，外面那三个你也该见见了。”
“嗯，让他们进来吧。”欧阳长青点头答应。
敬华夫人福了一礼便转身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洪四浩三人便进来了，站在满地的碎瓷片中躬身行礼道。
“寒素参见大人。”
“法文和参见大人。”
“司马戌参见大人。”
“嗯，免礼吧。”欧阳长青抬手道，接着问“司马戌，吉日推算的如何了？”
司马戌连忙上前回答“回大人，下官已经重新推算过了，下月十五便是吉日。”
欧阳长青闻言点头，因为下月十五便是他的寿辰，但没有急着答应，而是看向了洪四浩，问“寒素，你以为如何？”
洪四浩躬身行了一礼道“大人，司马大人推算的吉日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时间上只怕短了点，来不及筹备。”
欧阳长青自然知道，依然道“不能完成吗？”
洪四浩见欧阳长青如此表情，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如果少府纪大人那边可以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嗯。”欧阳长青点点头，对着外面道“来人，去把纪长明给老夫召来。”
“是！”门外侍卫答应一声，便急忙忙的去请纪长明了。
大概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纪长明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纪长明参见大人，不知大人召见下官有何事吩咐。”
欧阳长青抬头示意洪四浩，洪四浩会意，对纪长明道“纪大人，司马大人重新推算了吉日，为下月十五，大人已经同意，不知少府能否在此之前筹备完毕。”
“什么？下月十五？这...”话到嘴边纪长明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他想起来下月十五正是欧阳长青的生辰，努力的咽了口口水，偷偷打量欧阳长青的神色。
欧阳长青直接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大人只管放心，下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在下月十五之前完成一切所需之物。”纪长明连忙保证。
欧阳长青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寒素，还有问题吗？”
洪四浩自然摇头道“没有，我这就回去和施大人重新商定年尾祭天的事宜。”
“嗯，好，去办吧。”欧阳长青挥手示意。
洪四浩这才躬身退了下去，刚走到欧阳府的大门，还未出去，纪长明就追了过来，拦在洪四浩的前面道“寒先生，等等我，咱们一起去见施大人。”。
洪四浩愣了一下，接着点点头“好，有你在有些事情也能进行的顺利些。”
“哎！”纪长明闻言长叹了一声，一脸的无奈。
洪四浩明知故问道“纪大人怎么了？为何如此焦虑？”
“哎！寒先生你也是知道的，这么点时间，只怕我以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纪长明摇头苦笑，满嘴的苦涩。
洪四浩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只伸手请纪长明先行，自己跟在后面，以示尊敬。
纪长明也知道洪四浩在这事上帮不了自己，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唉声叹气的头前走了。
在洪四浩和纪长明走后不久，欧阳长青又将司马戌支开了，只留下了法文和一人。
“大人，翰王真的接任了太仆之位吗？”法文和上前问道。
欧阳长青微微点头“不错。”
“那大人如何打算？要不要对翰王动手？”法文和深知欧阳长青的脾性，直接问道。
欧阳长青双眼微眯，低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法文和冷笑一声道“大人，翰王此人做事滴水不漏，想在其他事情上扳倒他很难，不过每个人都有弱点，而翰王的弱点就是他的儿子。”
欧阳长青认可点头“不错，哎，早知今日，当初老夫就不应该心慈手软绕了那个小杂种一命！”
“是啊，当初我也以为翰王肯定不会愿意让小王爷去受苦，没想到他真的忍心，如果当时他强行留下小王爷，违逆国法，也不会有今日了。”法文和跟着轻叹。
欧阳长青冷哼道“你是在指责老夫当初没有听你的吗？”
法文和顿时慌了，连忙请罪“属下不敢，属下一时猪油蒙了心，胡说八道，还请大人宽恕。”
欧阳长青冷冷的看着法文和，最终还是没有处罚法文和，道“起来吧。”
“谢大人。”
短短一会功夫，法文和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
欧阳长青见此，轻叹道“行了，你也不必如此，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法文和冷静了一下道“其实很简单，只要小王爷死了，那么翰王必定心神大乱，咱们也就有机会拿住翰王的破绽，将其除掉。”
要杀小王爷，欧阳长青还是犹豫了，因为小王爷再怎么说也是皇室之人，杀他必定会引发皇室的强烈反应，这不是欧阳长青想要的。
“大人，咱们已经失去过一次除掉翰王的机会了，不可再犹豫不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法文和相劝。
欧阳长青闻言眼神一狠，道“好，此事就交给翎鸽办吧。”
“是，大人英明，属下这就去通知翎鸽首领。”法文和大喜，拱手领命。
第二天。
洪四浩用过早饭之后，和吴桐在后院凉亭中下棋对弈。
肖文快步来到凉亭中，拱手禀报“少主，简大人来了。”
“哦？”洪四浩想了一下道“请他进来。”
“是！”肖文领命退下，洪四浩也起身来到后院的月亮门前，静立等待。
不一会儿肖文便带着简言过来了。
“哈哈哈...寒先生，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简言笑着打哈哈。
洪四浩却一本正经的行礼道“寒素恭迎简大人。”
“哎呦呦，不敢当，不敢当。”简言连忙上前搀扶，小声在洪四浩耳边道“你小子今天怎么了？脑子抽筋了？这么客气。”
洪四浩低声回答“你不是说我从来不迎接你吗？我想了想你说的对，所以特意前来迎接了，你倒好，还骂我，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你！哈哈哈哈...寒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请！”
“寒先生请！”
“不敢，简大人请。”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简言大笑着头前走了，只是眼珠子快翻没了的白眼显示着他的心情。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刚才洪四浩和吴桐下棋的凉亭中，亭中石桌上的棋盘还没有收拾。
吴桐见两人过来了这里，连忙起身，正要收拾棋盘，简言上前拦住了“慢着。”
吴桐只好停住了，简言上前，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残局。
此时还有丫鬟在，洪四浩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问道“简大人也好此道吗？”
“嗯，不错，怎么？寒先生要和简某杀两盘吗？”简言抬头反问。
“咳，好啊。”洪四浩硬撑着答应道，转身对丫鬟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是。”丫鬟答应一声，便退了下去。
洪四浩刚坐下来，便听简言撇嘴道“啧啧，这棋下的堪比当今朝局啊。”
洪四浩不由好奇道“怎么说？”
“一个字，烂到家了。”简言毫不客气的回答，让洪四浩气得直翻白眼。
见简言还要说，哗啦一声，洪四浩直接伸手将棋子呼啦乱了。
“哎！你这就不对了，棋下的烂也就烂了，你这棋品也烂就不好了。”简言忍不住教训道。
“行了，你今天来干嘛来了？”洪四浩岔开话题，问道。
简言也不纠缠，回答道“嘿嘿，不是我要来，是欧阳长青让我来的。”
“他让你来干嘛？”洪四浩好奇问道。
“你不是送给敬华夫人几盆黄金菊吗？敬华夫人很喜欢，欧阳长青就想找你再要几种别的花，所以我就来了。”简言道。
“你说欧阳长青让你来找我要种花的方法？”洪四浩诧异问道。
简言道“自然不是，欧阳长青本来是想派一个小厮来的，我正好在场，就主动拦下了这个差事。”
洪四浩闻言更加不高兴了。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会是这副表情。”简言连忙道。
洪四浩冷哼“师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嗯？”
简言轻叹道“我知道我不能和你走的太近，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见你，而是为了讨好欧阳长青，你说你废了那么大的劲让我在欧阳长青哪里站住了脚，我不得抓住一切机会讨好欧阳长青啊，所以我才不惜自掉身价，甘愿做个小斯，为欧阳长青跑腿。”
洪四浩闻言神色好转了一点，轻叹道“师兄，虽然你做的不算错，可是依照你的性格，行如此低下之事，难免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
“就是这样才会让人觉得你师兄我为了讨好欧阳长青已经不惜一切了，这样也才能不让欧阳长青起疑心。”简言道。
“哎，师兄，你要知道事出反常即为妖，做的太过份了，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明白吗？”洪四浩耐着性子解释。
简言到底是聪慧之人，明白过来“是啊，仔细想想我堂堂一个廷尉为了讨好欧阳长青甘愿做个小斯是有些扎眼，哎，为兄错了，为兄当时只想着讨好欧阳长青了没想这么多。”
见简言明白过来，洪四浩也放心下来道“不过也没事，以后注意一下就是了。”
“嗯，为兄记下了。”简言认真的点点头。
洪四浩看了看简言，问“师兄，你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讨好欧阳长青吧？”
“哦，还有一件事，我听闻年尾祭天日期定下来了，你知道是那一天吗？”简言回答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豫州
第一百二十七章、豫州
“你不知道吗？”洪四浩反问。
“不知道，我只听说日期定下来了，到底是不是欧阳长青生辰哪一天？”简言有些紧张的问。
洪四浩微笑点头。
“真是啊？”简言有些激动道“当初我按照你教给我的话提了一下，欧阳长青竟然真的想到年尾祭天了，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错了，这件事不是欧阳长青想到的，而是法文和。”
“法文和？”简言问。
“嗯，不错，正是法文和，是他向欧阳长青建议的。”洪四浩回答，
“他？你当时让我在法文和在的时候向欧阳长青说出那番话，其实是想提醒法文和？”简言再问。
“不错。”洪四浩点头回答。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法文和一定能联想到年尾祭天呢？”
洪四浩笑了“因为我了解法文和，他是一个有才之人，内心又充满了野心，这样的人通常都很会把握时机，不放过任何立功的机会，
你回想一下，这段时间法文和在欧阳长青哪里几乎寸功未立，还差点搞砸了凉州赈灾的事，欧阳长青对他的信任更是不如从前了，而你我在这时候又屡屡建功，如此对照之下，法文和怎么会不心急呢？所以当你在他着急立功的时候说出恰当的话，他自然会敏感的抓住，并且为此付出努力，挽回他自己在欧阳长青哪里的地位。”
“原来如此。”简言听明白之后，感叹不已，接着又问道“可是如此一来年尾祭天的时间就太紧了，你就不怕因此耽误了年尾祭天？”
“师兄放心吧，不会耽误的，年尾祭天会照常进行的。”洪四浩自信一笑。
简言不信道“现在到欧阳长青生辰已不足一个月的时间，这点时间怎么够？只怕少府连祭天所用的器物都准备不全，更别说其他的了。”
“依照常理来说是不够，如果你是少府你会怎么做？”洪四浩反问。
简言沉思了一下，摇摇头道“即便让我来做少府，一个月之内也不可能完成的，除非...”
“除非什么？”洪四浩笑着问。
“除非征用民间的工匠大家，这样的话勉强可以完成。”简言回答。
“年尾祭天如此大事，事无巨细，必然面面俱到，任何地方都不能有丝毫差错，民间的工匠大家在民间做事还可以，做年尾祭天用的器物只怕还不行。”洪四浩摇头否定。
“哎！说的不错，如此一来那不就是没有办法了吗？”简言皱眉问，
洪四浩摇头轻笑“师兄向来心思缜密，怎么忘了除了少府，还有一个地方有满足年尾祭天制作器物标准的工匠。”
简言眼神一动，恍然道“你是说治粟内史府？”
洪四浩笑了笑没有说话，简言接着道“对对对，治粟内史不仅仅掌管着租税钱谷和财政收支，同时还要制定天下的衡量器物，这些东西虽然看似简单，但是细微处的要求丝毫不比年尾祭天所用器物差，甚至有过之无不及，这些工匠来制作年尾祭天所用的器物一定没有问题，这些人再加上少府的工匠，一个月内完成年尾祭天所用的所有器物应该是可以的。”
“嗯！”洪四浩闻言点点头，接着道“现在纪长明应在正在挠头呢，就有劳师兄去给他提个醒了。”
“呵呵，好，没问题，这件事就交给我了。”简言笑着点头。
接着简言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监视之后，才悄悄的问道“小耗子，你告诉为兄，治粟内史府里的那些工匠里是不是有你安插的人？”
洪四浩抬头看了一眼简言，笑了笑没有回答，扭头对着后面招了招手，一直静候在后的吴桐上前“少主。”
“取纸笔过来。”洪四浩吩咐。
“是。”吴桐领命而去。
洪四浩这才接着道“等一下我给你写几种我种花的心得，这样你也好回去给欧阳长青交差了。”
“呵呵...”简言笑着点点头，又问道“翰王那边你怎么打算的？”
“当时朝上的情形我听说了，翰王做的虽然没错，但也激怒了欧阳长青，不过翰王暂时可以应对，不需要我来帮忙。”洪四浩道。
“我是说，翰王能相信吗？毕竟当年他也是有夺嫡之心的。”简言道。
洪四浩闻言笑了一下道“没事的，即使翰王当年有夺嫡之心，也早就打消了，否则他不可能从先帝手中活下来，放心吧。”
“这一点我不怀疑，只是今日非彼时，如今的朝局，难保翰王不再有异心啊，是，我知道，翰王即使有异心也不可能投靠欧阳长青，毕竟欧阳长青要是赢了，翰王也不可能有好的结果，可是也有可能翰王会对咱们不利啊，还是要小心为上。”简言轻叹道。
洪四浩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理性来说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现在的局面是咱们、翰王、欧阳长青三足鼎立，欧阳长青最强，翰王最弱，只要欧阳长青大权在握一天，翰王便只能选择和咱们坐在一条船上，所以在欧阳长青倒下之前不必担心翰王，至于欧阳长青倒下之后，翰王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话虽如此说，我还是觉得你向翰王透露你不是真心投靠欧阳长青有些冒险，这样一来咱们就有把柄握在翰王手里，这可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揭露咱们的把柄。”简言皱眉道。
洪四浩自然也很清楚，苦笑道“如果我不向翰王透露我不是真心投靠欧阳长青的，你觉得能取得翰王的信任吗？”
简言闻言也只得无奈一叹。
洪四浩接着道“翰王不是傻子，不好糊弄，只能让他抓住我的把柄，才能让他安心的和咱们合作，这也是无奈之举。”
“哎！”简言深深的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眉宇间带着担忧之色。
洪四浩见简言如此，笑着安慰道“师兄放心吧，即使翰王抓住了我的这个把柄也没有关系，就算他捅了出去，我也有办法糊弄过去的。”
简言抬头看着洪四浩，笑了“为兄还是那句话，即使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只要你保证我的儿子活下去，其他的为兄不在乎。”
洪四浩怔住了，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眼眶微微发红。
简言却笑的开心。
“少主，纸笔。”这时吴桐拿着纸笔过来了。
洪四浩回过神来，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抬手拿起毛笔，快速在纸上写下三种培育花的心得。
写好之后，吹干墨迹，抬手递给简言，随意又坚定道“师兄放心，我答应过你，便不会食言。”
简言身形顿了一下，随即洒然一笑，接过育花心得，起身道“好，为兄相信你，为兄告辞了。”
说完便洒脱的转身离开了凉亭。
这一次洪四浩没有起身相送，默默的看着简言的背影，久久不语。
欧阳长青府中，书房内。
翎鸽躬身禀报“大人，刚刚下面传来消息，发现了秦寿的踪迹。”
“在哪？”欧阳长青立即问道。
“豫州。”
“豫州？抓到了吗？”
翎鸽摇头“秦寿十分狡猾，咱们的人虽然发现了他，但是也被他发现了，让他逃走了。”
“逃到哪里去了？”欧阳长青再问。
“现在还在豫州境内，咱们的人正在追击，暂时还没有结果，属下先来禀报给大人的。”
“那就是派人去豫州，不惜一切代价，无论生死，都不能再让秦寿逃了，明白吗？”欧阳长青立即下令。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翎鸽立即领命而去。
“秦寿！老夫看你这次怎么逃！！”翎鸽走后，欧阳长青怒声自语。
翎鸽回去之后便召集了几乎所有的手下，或明或暗离开了帝都，直奔豫州而去，翎鸽自己也前往了豫州，准备亲自结果了秦寿，足可见他的决心。
就在翎鸽刚刚离开帝都之时，吴桐便得知了消息，匆匆来到洪四浩书房禀报。
“少主，翎鸽带着人去豫州了，应该是去抓秦寿了。”
洪四浩问“他们去了多少人？”
“具咱们的人察觉到的就超过了三十人，而且翎鸽也亲自去了豫州。”吴桐回答。
洪四浩顿感奇怪，道“这么多人？”
“是啊，看来翎鸽是真的想要抓住秦寿，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希望曲童可以应付过去。”吴桐略微担忧道。
洪四浩闻言没有吭声，低头沉思了起来。
吴桐接着道“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就轻松了，没了翎鸽，黑衣血刀就等于没了头脑。”
洪四浩闻言神色一冷，轻声呵斥“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轻敌，此乃大忌，明白吗！”
“是！我记住了。”吴桐连忙俯首领命。
洪四浩无奈一叹，没有再责骂吴桐，缓缓道“这件事不正常，即使欧阳长青再恨秦寿，也不可能把能动用的黑衣血刀几乎全部派了出去。”
“少主您是说他们还有其他目的？”吴桐微惊道。
“盯紧翎鸽和他的手下，一但发现异常，立即禀报给我。”洪四浩吩咐。
“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吴桐领命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洪四浩一人独自坐在书房内，陷入沉思，因为欧阳长青失去了太仆之位，这个时候欧阳长青最应该做的应该是想着怎么夺回太仆之位，而不是全力去刺杀秦寿。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吗？”洪四浩轻声自语，随即便摇头否认了，欧阳长青虽然易怒，但是不会轻易失去理智的，否则他也到不了今天这一步。
“到底是什么事呢？”洪四浩轻叹，显然因为秦寿的存在，欧阳长青行事越来越隐秘了，先是典客唐茂约秘密出使西夏，现在又这般......
“豫州...豫州...难道是......”洪四浩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古怪，苦笑不得道“难道还不死心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西夏兵？
第一百二十八章、西夏兵？
一夜过去，清晨阳光明媚，洪四浩再次来到施尚府中，因为年尾祭天日期变动，时间紧迫，之前和施尚商议的方案全部需要重新厘定，所以这一段时间洪四浩只得天天来找施尚。
这次施尚没有出来迎接洪四浩，是管家出来迎接的，来到施尚所在的书房，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有人在交谈。
“大人，寒先生到了。”管家禀报。
“哦？快请进来。”施尚随即吩咐。
“请！”管家躬身请洪四浩进去，自己也退了下去。
“施大人。”洪四浩拱手行礼却发现纪长明也在，愣了一下“纪大人也在？寒素有礼了。”
“哈哈...”纪长明爽朗一笑，随意的拱拱手算是回礼了“寒先生客气。”
“请入座。”施尚伸手请道。
洪四浩微微额首，在纪长明下首坐下，不由好奇的看了看纪长明，问道“纪大人看上去心情不错，莫非有什么喜事不成？”
“哎~！”纪长明笑着叹了一声“什么喜事啊，还不是为了年尾祭天的事嘛。”
“年尾祭天？”
“正是，咱们大人把年尾祭天定在了下月十五，这时间实在太短了，这你也知道，我为此一夜未眠啊，幸好简大人机敏，给我出了个好主意。”纪长明回答。
“哦？简大人出了什么注意给您？”洪四浩故作不知问道。
“说出来也没什么，你们也是知道的，仅凭少府的工匠想要在下月十五之前赶制出年尾祭天所需的器物显然是不可能的，简大人说治粟内史府有工匠，这才解了我的燃煤之急啊，要不然我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原来如此，治粟内史的工匠我也是见过的，制作的器量之物非常精准，用来制作年尾祭天的器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洪四浩认可点头道。
纪长明闻言开心一笑“是啊，你们不知道其实治粟内史的工匠原先也是从我少府中出去的，制作年尾祭天的器物自是没有问题，要不是简大人提醒，我都忘了还有他们。”
“这么说来到是天意使然，可喜可贺。”洪四浩笑着拍了记马屁。
“哈哈......哎！这样一来，我也可以轻松一点了。”纪长明大笑感叹。
“好了，两位，纪大人是轻松了，寒先生，咱们两个只怕要抓紧了，之前制定的方案都要推倒重新厘定。”施尚打断道。
洪四浩故作头疼的轻叹一声“哎，既然大人吩咐下来，咱们就得完成，施大人，开始吧。”
“嗯。”施尚点点头“第一步五行定位，今年是乙丑年五行属金，下月十五乃是戊寅日属土，土生金，火生土，故而应在下月五日或者六日也就是戊辰日或己巳日，在祭台正西十五尺地下三尺埋梁柱三根......”
施尚一条一条将之前商议厘定的方案推翻重新与洪四浩商榷，定下之后，纪长明便会记下来，因为具体实施的还是要他来的。
不知不觉间一天时间过去了，而关于年尾祭天的方案也才重新整理出三分之一，照这样的速度还需要两天才能完全制定下来。
也足可见在大魏大型祭天礼节的繁重程度和大魏对上天的敬畏之心。
回到家中，洪四浩已经身心俱疲了。
不过还是将吴桐喊了过来，问道“翎鸽那边有什么异样吗？”
吴桐摇头“没有，翎鸽带着人一路直奔了豫州，中途根本没有停歇，大半天的时间就到了，似乎没有其他目的，就是为了捉拿秦寿去的。”
“通知过曲童了吗？”洪四浩再问。
“通知过了，曲童也已经带着秦寿藏匿了起来，翎鸽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们的，这段时间咱们刚好可以利用上。”吴桐回答。
“嗯，继续盯着翎鸽，记住万万不可掉以轻心。”洪四浩吩咐。
“是，我知道，还有一件事，唐茂约快到边关了。”吴桐点头道。
“这么快？”洪四浩颇感惊异。
吴桐道“是啊，或许是欧阳长青心急与西夏结盟吧，唐茂约到西州之后便开始加速前进，所以比咱们预想的时间要快了一点，不过我已经告知了谢宗主，唐茂约出不了边关。”
洪四浩对于谢步还是很放心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简单的用过晚饭之后便去睡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光大亮。
边关内百里处，唐茂约率领着大部队，再次来到当初被打劫的山道处，这次唐茂约格外的小心，在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派了黔州州府常备军的斥候护卫着自己。
虽然如此，唐茂约还是紧绷着神经，提心吊胆，一个时辰后，走过了那条山道，唐茂约才长出一口气。
在武威城中做了最后的补给之后，便转道去了北面的荒漠，说是荒漠其实不算准确，而是一片盐碱地，砂石遍地，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千里荒漠，寸草不生，号称有去无回。
想要绕过边关的大军前往西夏，只能选择走这一条道。
站在荒漠边缘，唐茂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左右，眼神扫过，尽是一张张担忧，畏惧的脸。
唐茂约深知，想要走过这片荒漠，必须要有坚定的信心，这样的心态，他们是走不过去的。
想了一下，轻咳一声，朗声道“诸君，不必害怕，有唐某在必定完全带诸君穿过这片荒漠，唐某向诸位保证，只要咱们见到西夏王，完成使命，唐某必定为诸君彰功请赏，到时候加官进爵，封妻荫子都不在话下。”
“唐大人说可是真的？”一名州府常备军问道。
“哈哈哈...唐某一言，可鉴日月，完成任务回来，诸君不仅可以加官进爵，封妻荫子，欧阳大人说了，每人还会赏赐良田三顷，黄金千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这些人本就是当兵的，闻言立即大吼着“必胜！必胜！必胜！”
声震十里，那些唐茂约带来的随从，也都被这些兵士吼的热血沸腾，一个个激动的满脸通红。
唐茂约见此情形，大笑三声，大手一挥下令道“出发！”
随即大部队开动，浩浩荡荡的进了这千里荒漠。
可是仅仅一天的时间，他们就后悔了，因为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荒漠，就是从不知停歇的风沙，刮得人口干舌燥，可是不管喝多少水都不管用。
仅仅一天的时间带的水就喝了一半，唐茂约虽然极力阻止，但是他根本就管不住这么多人，无奈之下唐茂约只得改道，前往之前准备的地图上的第一个绿洲。
所幸第一个绿洲离得并不太远，走了一天的路就到了，看到绿洲，手下人都疯了，一窝蜂的扑了上去。
看着毫无军纪的黔州州府常备军，唐茂约十分的头疼，这些人平时看着还好，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可是一到这里全都现了原形，简直就是一批流氓！
这不能怪唐茂约，州府常备军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个油滑的很，和正规的军队没法比。
正在这时，四周突然传来了人喊马斯的声音，唐茂约大惊，连忙看去，只见自己已经被人包围了，四周都是骑着战马的胡人，手中拿着西夏的标准武器，弯刀，身穿着羊皮坎。
嗷嗷叫的向唐茂约一行人冲了过来，足有五千余人，将唐茂约这一千多人围的死死的。
那些州府常备军都吓坏了，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以前剿匪的时候都是他们以多打少。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胡人中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人骑着战马出来说着西夏语问道。
“西夏人？”唐茂约最先反应过来，惊呼道。
“魏国人？”满脸横肉的人同样听出了唐茂约的口音，对着身后一个稍显瘦弱的人示意一下“祖玛，你来。”。
“是！浑将军。”祖玛答应一声，策马上前，来到唐茂约面前用生硬的魏国语言问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唐茂约连忙回答“我乃魏国典客唐茂约，这是我的官牒，我是代表魏国中书令大人，求见你们的王的。”
祖玛上下打量了一下唐茂约，伸手接过官牒，转身对浑将军用西夏语道“浑将军，他们是使者，来拜见我王的。”
“使者？”浑将军疑惑道“他们为何不走官道？问问他们。”
“是！”祖玛答应一声，转身用别扭的魏国语道“喂，你们的，为什么不走官路？要走这里？说！”
“哦，我们迷路了，还请这位将军告诉你们的将军，请带我们去见你们的王。”唐茂约随口道。
祖玛闻言似乎没有听明白，愣了一下才对浑将军道“浑将军，他们说迷路了，让我们带他们去见我王。”
“不！他们是奸细。”浑将军突然大吼一声，身后的人立时便要扑向唐茂约等人。
唐茂约顿时慌了，连忙问祖玛道“这位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的，将军说了，你们的，是奸细！”祖玛神色一狠，说完就要举刀拿下唐茂约。
唐茂约顿时傻了，不过生死一刻反应还是很快的，连忙道“这位将军我们不是奸细，这是我送您的礼物，请您给我们解释一下。”
祖玛低头看着唐茂约拿出的珍珠项链犹豫了一下，唐茂约立刻又拿出一串，祖玛这才满意的收了起来，回身道“浑将军，他们很有钱，应该不是奸细。”
浑将军闻言，立即制止了手下军士，策马上前道“真的？”
“真的，您看。”祖玛拿出那两串珍珠项链。
浑将军点点头道“好，那就带他们走。”
“是！”祖玛答应一声，对着唐茂约道“你们的跟我们走。”
“啊？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啊？”唐茂约问。
“去见我们的王。”祖玛回答。
唐茂约顿时大喜，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跟你们走。”说完就吩咐身后的人收拾行装。
祖玛拨转马头，头前走了，背对唐茂约的同时，原本僵硬的脸变得阴险，冷笑一声，用非常标准的魏国语低声嗤笑道“傻缺！”
第一百二十九章、前往祭台
第一百二十九章、前往祭台
如果唐茂约听到祖玛的低语，一定会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当自己把别人当傻子的时候，或许自己才是真的傻。
不多会儿唐茂约等人便收拾好了行装，被这群西夏兵押送着前往荒漠的深处。
唐茂约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的，一边走，一边偷偷的在自己带着的地图上标记行走的路线。
大概走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一处荒秃秃的矮山下，山下有一座临时搭建的行营，远远看去，就知道这是一座西夏兵的行营，里面来回穿梭的都是穿着西夏服饰的兵士。
搭建的帐篷也带着浓郁的西夏风格，粗犷，豪迈，不拘一格。
唐茂约不由感到有些奇怪，在这荒漠中怎么会有西夏兵安营扎寨？
想到这里，不由快步来到祖玛面前问道“祖玛将军，你们不是应该在河西走廊上和我军对峙吗？怎么会来到这荒漠之中？”
“嗯~！魏国人，你要打探我们的情报吗？”祖玛闻言立时大怒。
唐茂约连忙摆手，讪笑解释“不敢，不敢，我就随口问问，随口问问，呵呵...”
“哼！魏国人，如果你们不想去见天神的话，就老实一点，明白吗！”祖玛再次恐吓。
“是是是，祖玛将军说的是。”形势逼人下，唐茂约虽然心中恼怒却也只能忍着，赔笑点头。
“哼！”祖玛这才冷哼一声，满意的转过头去。
转眼间，便来到了山下的行营外，守门的两个西夏兵连忙上前拦阻，用西夏语问道“浑将军，你们的队伍中怎么有魏国人？”
浑将军冷傲回答“这是我的战利品。”
“什么？你们去魏国境内了？”守门兵士惊讶询问。
浑将军闻言立即将右手放在左胸前，一脸虔诚的看着西方道“不，巴图尔的意志不容置疑，我不会离开这片荒漠，我会随时等待着巴图尔的召唤。”
听完浑将军的话，守门士兵竟然不再怀疑，退到一边，十分恭敬的让浑将军进去了。
大部队也跟着进到大营之中。
进入大营之后，唐茂约便被西夏兵关进了一座小营帐内，并被告知没有允许不能离开营帐，其他人也都被看管了起来。
这两天内的帝都之中并未再出现大风大浪，欧阳长青除了在朝堂上挤兑过翰王之外，并未对翰王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寒府中，洪四浩书房内，洪四浩和吴桐对面而坐。
“少主，您好像有心事？是担心曲童他们吗？”吴桐问道。
洪四浩轻叹一声“豫州是梁家的地盘，欧阳长青想要在豫州像帝都一样是不可能的，曲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那您为何愁眉不展？”吴桐问。
洪四浩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翎鸽还只是全力缉拿秦寿吗？”
“是，有好几次都差点成功了，好在曲童反应快，才没有被翎鸽捉住，少主，虽说豫州是梁家的地盘，但是长久下去，曲童带着秦寿还是有危险的，要不要派人支援曲童？”吴桐建议道。
“不用，人多了更容易暴露，不过可以让曲童不必只呆在豫州，可以去其他地方，只要不是欧阳家的地盘都可以。”洪四浩摇头道。
“是。”吴桐点头领命，暗暗松了口气。
“对了，长风军还在豫州驻扎吗？”洪四浩问。
“对，而且长风军还协助翎鸽追捕曲童他们，如果没有长风军的协助，翎鸽他们根本就找不到曲童的。”吴桐道。
“那就告诉曲童离开豫州，前往别处藏身，顺便看看翎鸽会不会离开豫州。”洪四浩决定道。
“少主，您的意思是说翎鸽不会离开豫州吗？”吴桐有点懵道。
洪四浩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欧阳长青为什么派遣这么多人去抓秦寿，我本以为欧阳长青在暗度陈仓，想对梁家下手，现在看翎鸽的举动似乎没有这个意思，而这两天欧阳长青也没有对翰王下手，这实在太奇怪了。”
吴桐随即便明白了过来，惊呼道“您是说欧阳长青还没对梁家死心？”
洪四浩长出一口气道“试试吧，如果曲童带着秦寿离开豫州，翎鸽没有带人追出豫州，那就证明欧阳长青要对梁家下手了。”
“那要是翎鸽追出去了呢？”吴桐问。
“那也不可以掉以轻心，你别忘了，长风军还在豫州呢，虽然欧阳长青明面上将长风军换防豫州是为了吓唬长孙大人，获取太仆之位，可是我总觉得欧阳长青别有用意。”
“这么说，欧阳长青真的没有对梁家死心了，那咱们要不要提前做些准备？”吴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问道。
洪四浩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梁家最近在做什么？”
“梁家。”吴桐回想了一下道“梁家最近没有什么举动，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异常。”
“盯紧翎鸽和梁家，一但发现异常，第一时间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报给我。”洪四浩吩咐。
“是，少主放心，我一定盯紧梁家和翎鸽。”吴桐拱手领命。
洪四浩随之挥手示意，吴桐这才躬身退下去安排了。
不知道欧阳长青怎么对付梁家这个庞然大物，所以洪四浩只能被动应对，尽可能早一点知道欧阳长青安排，那样才能准确的做出应对之策，也或许欧阳长青根本就没有这意思呢，洪四浩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能做的只能这么多。
吴桐刚出去不久，肖文就进来了，道“少主，施尚大人派人来请您去城外的祭台。”
“哦，我知道了，告诉施大人我随后就到。”洪四浩点头答应一声，暂时停下思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昨日在施尚府中商定完年尾祭天的章程之后，便约定了今日前去祭台，说是协助纪长明，实际上是监督少府施工，不要出现什么差错。
祭台位于帝都城外西南十里处，哪里原本就是前朝祭天的地方，后来被魏国沿用了，只是经过魏国三代人的修缮，样貌也改变了不少，前朝的影子已经找不到了。
来到祭台，施尚早已经到了，正在和纪长明争论着什么，让洪四浩没有想到的是，简言竟然也在。
愣了一下，才移步过去，各自见礼之后，施尚便拉着洪四浩来到祭台下，指着祭台上祭天专用的四脚两耳铜鼎道“寒先生，我说铜鼎位置摆放错了，纪大人非说没有，你来说说，此铜鼎应该放在何处。”
第一百三十章、被算计了
第一百三十章、被算计了
洪四浩还是第一次见施尚这般恼火，不由感到惊异，纪长明闻言也走了过来，道“寒先生，此铜鼎乃是祭天所用，不应该摆在那里摆放在何处？”
“纪长明，我担任奉常十几载，难道我说的还会有错吗？”施尚怒道。
见纪长明要发火，洪四浩连忙拉开两人，道“我说两位大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模样，成何体统啊？”
纪长明闻言反应过来，旁边还有许多下属在呢，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冷哼一声，一挥衣袖不再说话。
施尚也是一样，洪四浩这才接着道“两位大人，寒某知道，您两位都想把年尾祭天做到最好，寒素也一样，这样，我来说句公道话。”
“好，你说。”施尚道。
洪四浩看向纪长明，纪长明也点点头，洪四浩这才道“施大人说铜鼎不应该放在那里，是因为铜鼎方位和今年的年份相冲，乃不吉之兆，我说的可对，施大人？”
施尚认可点头“然也。”
纪长明顿时便有点急了，洪四浩连忙拦住纪长明道“纪大人认为历年来铜鼎都是那样摆放的，所以今年也应如此，对吗？”
“正是！”纪长明冷哼。
施尚见洪四浩一会儿帮自己说话，一会儿又帮纪长明，有些不悦，皱眉问道“寒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洪四浩微微一笑“施大人勿急，且听寒某慢慢道来，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需将铜鼎向前或向后移三尺便可以了。”
纪长明听还是要移动铜鼎，就要反对，洪四浩再次抬手示意纪长明勿急，道“纪大人请听我把话说完，我说的是将铜鼎向后或者向前移三尺，一来是避开了埋在地下的梁柱在方位上的冲突，二来在明面上看，铜鼎还在上面与之前差别不大，只不过移开了一点而已，两位大人以为这样如何？”
听完洪四浩所说，施尚和纪长明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是神色都好看了不少，因为按照施尚的意思铜鼎要移到下面来的，所以纪长明也同意了。
“呵呵，好了，为了此事伤了两位大人之间的情谊，实在得不偿失，两位大人就不要再绷着脸了，咱们大人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不能如此耽搁。”
听到这里，施尚率先放弃的坚持，道“如果按照寒先生所言，施某没有意见。”
纪长明也顺势下了台阶，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下令把铜鼎向前移三尺。”
“呵呵......”洪四浩随即笑了起来，缓解一下气氛。
见纪长明去安排人移铜鼎了，施尚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亲自上去监督，丈量尺寸。
简言则趁机来到洪四浩身边，道“你再不来这俩人可真要打起来了。”
洪四浩不由道“至于吗？”
简言冷笑“你是没看到，两人吵起来有多吓人，你来的时候，我已经劝过了。”
“哦？”洪四浩轻哦了一声，眼神灼灼的看向正在祭台上监督少府工匠的施尚，轻叹道“这位施大人还真是让人惊喜啊。”
“你说什么？”简言问。
“哦，没什么，对了，你怎么在这里？”洪四浩问。
简言闻言示意在祭台四周站岗的府兵道“欧阳长青让我来的，说是让我来帮着出谋划策，其实就是来站岗的，如果有人捣乱当场拿下定罪。”
“嗯，这样的活适合你。”洪四浩点点头道。
简言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然老子还在幽州享福呢，才不会来这受这鸟气。”
洪四浩不由感到惊讶，道“师兄原来也明白，那你说说欧阳长青把你这位廷尉大人派来看场子到底为了什么？”
“哎！欧阳长青要对梁家动手了。”简言低声道。
“什么？！”洪四浩震惊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大看着简言。
简言冷哼道“别惊讶，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等着看吧，会有好戏看的。”
正在这时，祭台上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洪四浩抬头看去，只见原本在上的铜鼎从祭台上滚落下来了。
“寒先生，快闪开！”纪长明大喊。
而简言早一把将洪四浩拉开了，铜鼎滚落在地，在洪四浩面前竟然摔掉了一条腿。
洪四浩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一个陷阱，因为铜鼎制作十分的考究，不可能随便就能摔断腿的，这太假了。
接着便听到纪长明大喝“是你！是你故意将铜鼎推下去的，简大人，还不快拿人！”
洪四浩扭头看向简言，简言也看了一眼洪四浩轻叹一声，挥手道“拿下！”
“是！”早已等待多时府兵当时便冲向了祭台，将纪长明所指认的人拿了下来。
“不是我，我冤枉。”这名工匠极力喊冤。
简言并未理会，而是问同样下来的纪长明道“纪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言明，简某也好断案。”
纪长明道“刚才我与施大人指挥他们几人移开铜鼎，可是没有想到这厮竟然用力推开了铜鼎，这才导致铜鼎跌落损毁，还请简大人明察。”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才......”工匠辩解。
简言冷哼“这么说你承认是因为你铜鼎才跌落的了？”
“我......”工匠语塞，深知自己辩解无用，便认罪的低下了头。
简言见此也不多言，直接下令道“带回廷尉府。”
“是！”两名府兵领命，压着工匠离开了。
简言也对着纪长明和施尚拱手道“两位大人，这里忙完之后，还请两位道廷尉府做个证。”
纪长明笑了笑道“简大人，这就没有必要了吧。”
简言道“纪大人，程序还是要走的。”
“哎，好吧。”纪长明轻叹点头。
简言又看向施尚，施尚也点点头，没有反对，简言便看向洪四浩，洪四浩此时正蹲在铜鼎边，看样子像是在研究铜鼎。
简言见此走了过去，道“寒先生，到时也请道廷尉府来做个证，不知可否？”
洪四浩闻言站起身子，点头道“好。”
简言点点头“那好，两位大人，寒先生，简某就先告辞了。”
说完简言就离开了这里，返回廷尉府去审问那名工匠了。
洪四浩依旧低头看着铜鼎，可以看的出来，这尊铜鼎是新铸就的，而且制作的很粗糙，断裂处有许多气泡。
也就难怪这么轻易的就断了腿，不用想原本的铜鼎也早就被换掉藏起来了，等到事情结束，就会重新出现，不会耽误了年尾祭天。
“寒先生，这里就交给纪大人吧，咱们可以回去了。”施尚突然道。
洪四浩忍不住笑了一下，转身道“施大人，你我不在，不担心再出差错吗？”
施尚不在意一笑“纪大人知道轻重，不会出问题的，不过你要是想留在这里也可以，施某就先走了。”
说完施尚拱了拱手就真的走了，而纪长明也去招呼其他工匠继续开工了。
洪四浩无奈一笑，到现在也明白了过来，自己被纪长明和施尚两人合谋骗了，亏自己还以为施尚为了自己的原则不惜得罪纪长明，原来都是演给别人看的，顺带着把自己也算计了，真是小瞧这俩人了，而自己竟然还信以为真，为他们调节出谋划策，真是笑话啊。
想了一下向纪长明说了一声，也离开了这里。
回到寒府稍作休息，洪四浩便去了廷尉府，因为洪四浩必须要早点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来到廷尉府，简言亲自出来迎接的。
“寒先生，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来作证的还是有事？”简言一边领着洪四浩往里走，一边问道。
“自然是来作证的，简大人不是说要我早点来吗？”洪四浩笑着回答。
“呵呵，寒先生真乃守信之人，请。”简言笑着道。
“简大人请。”洪四浩谦虚想让。
简言也不客气率先进了偏厅之中，吩咐人上茶之后，便让人都出去了。
洪四浩直接问道“师兄，那个工匠是不是纪长明从治粟内史府借调的？应该也被收买了吧。”
简言点头“不错，欧阳长青确实收买了他，刚到大堂上，我还没有用刑他就什么都招了，称自己是受梁风指使的，蓄意破坏年尾祭天，此等大罪一但坐实，可是要诛九族的，梁家人即使再多也不够杀的。”
“诛九族？欧阳长青舍得吗？”洪四浩冷笑。
简言冷哼“哼，还不是拜你所赐，上次重阳节之后，梁家态度明确，两不相帮，得不到的就要毁掉，欧阳长青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又怎么会不舍得？”。
洪四浩却摇头道“师兄，别的我不敢说，梁家遍布河南数州之地，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岂是想动就能动得了的？如果惹急了梁家，即使是欧阳长青也够他喝一壶的。”
简言不由皱眉道“这么说欧阳长青不是要灭梁家？”
“自然不是！”洪四浩肯定回答。
简言不解问道“那他又是陷害梁风，又是调动长风军驻扎豫州又是为了什么？难得不是为了斩草除根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通知梁家
第一百三十一章、通知梁家
“当然不是，梁家在河南的影响力世人皆知，欧阳长青又不傻，除非完全确定梁家不能为他所用了，他或许才会痛下杀手，如今这般做无非是为了威逼梁家投靠他罢了。”洪四浩道。
“威逼？”简言皱眉。
“之前可以说欧阳长青是利诱梁家，现在发现没用了，下一步自然就是威逼了，如果威逼不成，欧阳长青才有可能真的下手，他调动长风军驻扎豫州只怕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洪四浩轻叹。
简言微微点头，道“如此说来咱们还有机会。”
“不错，还有机会。”洪四浩点头。
简言看了看洪四浩神色，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有办法了？”
洪四浩苦笑一声“说实话，我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欧阳长青这次是动真格了。”
洪四浩说的不错，如果是其他事情都可以通过筹谋化解的话，那么这次欧阳长青动用了长风军的数万大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那就看这梁家被欧阳长青逼入死地吗？这不仅仅是争权夺利这么简单，还有梁家数万条人命啊，小耗子，咱们不可以冷眼旁观！”简言皱眉道。
洪四浩又何尝不知呢？闭上眼长叹一声，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师兄，欧阳长青应该不会急着给梁风定罪吧。”
简言摇摇头“没有，欧阳长青只是说先把梁风缉拿入狱，至于何时定罪到是没有说。”
“那就好，你记着，尽可能的拖延，其他的我来想办法。”洪四浩凝重道。
“好，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简言点头答应。
洪四浩点点头，起身就打算离开，简言连忙问道“你有把握应对长风军的数万大军吗？”
洪四浩轻叹“哎！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不过你不是说了吗，不能坐视不理，那就试试吧，看看天意站在哪一边。”
“天意？”简言无奈笑了，虽然他性格洒脱，不拘泥于世俗陈规，但是一辈子都在跟案子打交道，是个极为理性的人，这样的人只会信自己的眼睛，不会信那些虚妄缥缈的东西。
洪四浩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师兄，我得先走了，有些事情，我会让吴桐告知你的。”
简言想了一下点点头“好。”
起身相送，将洪四浩送出廷尉府，因为那名工匠已经认罪，所以洪四浩也就没有必要装模作样的作证录口供了。
回到寒府，刚回到书房中，吴桐就跟了过来。
“少主，您猜测的不错，翎鸽真的没有去追秦寿，只是派了一部分人去追，自己带着剩下的人都留在了豫州。”
洪四浩闻言并不感到惊讶，因为祭台的事情已经足以证明欧阳长青要动梁家的心思，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曲童他们还好吧。”
“嗯，曲童带着秦寿已经离开了豫州前往了丰州藏身，暂时不会有危险。”吴桐回答。
“好，告诉曲童这段时间不要再露面了。”洪四浩吩咐。
“是，我会将您的意思下达给曲童的。”吴桐领命，接着又问道“少主，您去廷尉府的时候下面来报，说祭台那边出事了，简大人拿了一名工匠，是怎么回事？”
洪四浩也没有隐瞒，将祭台的事情告诉了吴桐。
吴桐听完自是大失惊色“少主，欧阳长青这是要灭梁家吗？”
洪四浩摇摇头不想在同一个问题上解释两遍，直接问道“我之前让你在梁家安插人手，做的怎么样了？”
吴桐回答“梁家的人十分的警觉，所以我没有能安插进去人，不过我收买了一个梁家的仆役，少主要用他吗？”
“仆役？”洪四浩想了一下问“他有机会接触到梁家家主吗？”
吴桐想了一下道“如果不惜暴露的话，可以。”
洪四浩点头“你亲自去一趟长孙大人哪里，告诉方先生，让他写信给梁家家主，梁风被陷害破坏年尾祭天明日就会传遍帝都，梁家也会知道，
让那个仆役务必把信在梁家知道这件事前给到梁家家主，还有，告诉方先生信中要达到两个目的，第一提醒梁家家主，欧阳长青要算计他，卖个人情，第二要弄清楚梁家对这件事的态度，只有弄清楚梁家的态度，咱们也才能走下一步。”
吴桐俯首领命“是，我现在就去找方先生。”
洪四浩之所以选择让方文清来写这封信，第一自然是不想对梁家暴露自己，第二方文清在士林的地位确实无人可比，德高望重，他的话天然都会让人信上三分，这样一来也节省了对梁家解释的时间，尽早得知梁家的态度，以做应对，进行下一步的部署。
吴桐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从长孙府中出来之后，立即派快马前往了豫州，当天晚上送到了那位被收买的仆役手中。
送信人是吴桐的心腹手下王敢，那名仆役也姓梁叫梁冬，当王敢告知梁冬要他亲自将方文清的亲笔书信送给梁家家主时。
梁冬自是不愿意，摇头道“王大哥，你不是说我只需要给你们提供我知道的消息就可以吗？你，你这是干什么？家主会打死我的，我不去。”
吴桐在王敢来之前就已经嘱托过了，知道梁冬不敢，所以给了王敢很大的权限。
王敢也不犹豫，直接道“办完这件事之后，我会保护你离开豫州，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快活一生，还有你那个小情人，我也会一起把她救走，怎么样？”
“真的？”梁冬心动了。
王敢连忙点头“真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说话算数。”梁冬道。
“放心，我会说到做到的。”王敢再次保证。
梁冬这才拿着信前往梁家后宅而去，梁家的祖宅就在豫州，梁家的家主自然也在祖宅之中。
只是梁家规矩甚多，每一进院子的仆人都不能私自前往其他院子，梁冬所在院子靠前，要找到去梁家家主所在的院子，必须穿过中间的两座小院。
梁冬先是尝试请示过去，被挡了回来，心下一狠，硬是闯了进去。
守门的家奴并没有防备，因为梁冬平时看起来很老实的，所以都没有在意，就这样硬是让梁冬闯过了两座小院子，进到了后宅。
也许是天意使然，梁冬刚到后院就看到梁家家主正在院中逗鸟。
“家主！”梁冬大喊一声，快速跑了过去，身后跟着四五个家主追赶。
“梁冬站住！”
梁家家主不由感到好奇，一看来人是自家的人，所以也没有感到害怕，静静的看着梁冬跑到自己身边。
“奴仆梁冬拜见家主。”梁冬直接跪倒在梁家家主面前。
随之后面的家奴赶到，一把将梁冬按在了地上，几个人在梁家家主面前乱成一团。
梁家家主不由眉头一皱，冷喝“混账！成何体统！！”
几个家奴顿时愣住了，一个人道“家主，梁冬是六进的仆役，是不能来这里的，我们也是遵循家规，还请家主明鉴。”
虽然此人只是梁家的一个家奴但是谈吐丝毫不逊色于外面的普通士子，足可见梁家的家教之严，即便是普通的家奴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担任的，必须要懂得一定的礼仪谈吐。
梁家家主闻言点点头，脸色好转了不少，因为他们做的并不错，看着梁冬问“你是六进的仆役？”
“是，家主，我是六进的梁冬。”梁冬老实回答。
梁家主顿时露出不悦之色，冷冷道“带下去，家法处置！”
“是！”家奴们当即答应一声就要抓走梁冬，梁冬慌了，连忙大喊“家主，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是方文清让我来找您的。”
梁家主闻言露出惊色“等等！”
家奴停下，梁家主来到梁冬面前问“你刚才说什么？”
梁冬赶紧回答“我说，是方文清让我来找家主您的。”
“那位方文清？”梁家主谨慎的问。
“就是那个桃李满天下，有教无类的方文清，方先生。”梁冬回答。
“方先生？，可有凭证吗？”梁家主再问。
梁冬猛然惊醒，连忙在身上摸索起来，找到那封信，递给梁家主道“家主，这是方先生给您的书信，您可以看看，小的没有说谎，方先生还说了，此事事关重大，关乎梁家生死存亡，所以小的只得擅自闯进来了，还请家主明鉴。”
若是别人说了这句话，梁家主肯定不会信，但是方文清的话梁家主还是很重视的，接过书信，撕开拿出里面的信件，打开一看，方文清的字他是认识的，辨认了一下，确实是方文清亲笔，心中便信了三分。
快速看完信中内容之后，即使梁家主养气功夫了得也忍不住露出震惊之色，良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吩咐道“放开他，你们都下去吧。”
几位家奴都感到有些疑惑，但都听话下去了。
梁家主接着问道“梁冬是吧？”
“是，小的正是梁冬。”
“你和方文清方先生是什么关系？”梁家主问。
“我，我和方先生没有关系，这封信是方先生托人交到小的手上的，说是很重要，关乎梁家安危，小的不敢犹豫，只得匆忙闯了进来，亲自送给您看。”梁冬老实回答。
梁家主静静看着梁冬的眼神一会儿，不知信了没有，接着道“好，你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是，谢家主。”梁冬连忙叩头谢恩，躬身退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梁家家主
第一百三十二章、梁家家主
梁冬回到自己的房间，王敢还在，便道“王大哥，事情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办好了，你什么时候带我离开这里？”
王敢不确定道“你确定你是按照我教你的话对你家家主说的？”
“嗯，一字不差。”梁冬点头。
王敢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你家家主暂时就不会把你怎么样，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就带你和你那个小情人离开这里。”
梁冬也明白如果自己现在走了，肯定会引起自家家主的怀疑，只好点点头道“好，记住你的承诺。”
“放心吧。”王敢保证一声，便推开门走了。
而在王敢离开的同时，一旁的墙角出现一个老者，正是梁家的管家梁璇，静静的站在墙角的隐秘之处，观察着王敢的一举一动，直到王敢翻墙离开。
梁家管家梁璇才扭头示意了一下，在其身后一个人影极速冲了出去，跟着王敢翻墙跟了上去。
而梁家管家梁璇只看了一眼梁冬的房间，并未理会，转身走了。
梁家家主此时正在自己的书房内静坐，闭目沉思，不知想着什么。
就算是梁家管家梁璇进来了，梁家家主都没察觉到。
“家主？”梁璇温和的叫了一声，梁家主才缓缓睁开眼睛问“怎么样？”
梁璇回答“梁冬确实与外人勾结，我没有惊动他们，派人跟了上去，暂时还不知道梁冬勾结的是谁。”
“嗯，查到之后，就让你的人回来吧，不要打草惊蛇。”梁家主点点头吩咐。
梁璇眼神微动，不知道自家家主为何这样安排，但也顺从领命“是。”
见梁家主不说话了，梁璇犹豫了一下道“家主，梁冬私自勾结外人，已经触犯了家规，要不要处置他？”
“不，不要动他，只要他不做出危机梁家的事，就不要管他。”梁家主抬手制止道。
梁璇更加惊讶了，道“家主，这......”
梁家主却道“好了，就这样吧。”
“是！”
“长风军还在搜捕朝廷逆犯吗？”梁家主突然问道。
“是，这几日长风军一直都在四处搜寻原宗正冼马秦寿，现在还没有抓到。”梁璇回答。
梁家主双眼微眯，道“去把地图拿来。”
“是！”梁璇答应一声，便出去找来一张豫州的地图。
“家主，地图拿来了，您现在就要看吗？”梁璇问。
梁家主微微摇头道“不，你把长风军现在的位置全部给我标注出来。”
“是。”梁璇恭敬领命，立即在豫州地图上将长风军所有军队的位置一一标注了出来，标注完毕之后不用梁家主说，梁璇便看出了不对，平时听着倒是没什么，可是一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立即便能看出不对。
因为长风军所部属的位置，隐隐将梁家包围在了中间。
梁璇一脸凝重道“家主，这...不会是巧合吧。”
梁家主脸色更加难看，冷哼一声，将方文清写的书信递给梁璇。
梁璇接过匆匆看了一遍，瞪大眼睛道“这...家主，欧阳长青是要陷咱们梁家于死地啊，不可不防啊。”
“哼！欧阳长青也太低估我梁家了。”梁家主冷哼，若是只看到方文清的书信梁家主还半信半疑的话，再看到长风军的部署，便已经信了八成，所以也便不再犹豫。
“家主，您是要和欧阳长青硬碰硬吗？万万不可啊？还请家主三思而后行。”梁璇连忙劝阻。
梁家主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梁璇，道“欧阳势大，我又岂是莽夫？”
梁璇见家主没有这个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家主英明，是老奴糊涂了。”
“哼！”梁家主冷哼一声，不过也没有责怪梁璇的意思。
梁璇接着问“家主，方先生信中似乎还有打探咱们态度的意思，您打算如何答复？”
梁家主却道“没想到方先生如今也陷入到了朝局之中，为人奔波，实在令人不胜唏嘘啊。”
梁璇道“家主是说这不是方先生的意思？方先生写这封书信只是帮别人问的？”
梁家主笑道“欧阳长青要算计梁家，我这个梁家家主都还不知道，方先生深居长孙府又如何得知的呢？”
梁璇闻言恍然点头“是啊，欧阳长青要布这样的一个局，必定事先准备周全，行事隐秘，咱们在帝都中虽说不能掌控一切，但是大小事情也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方先生一生立志于施教天下，不会有这般手段在咱们之前得知欧阳长青的行动。难道是长孙良？”
梁家主冷哼“长孙良？他要是有这份本事，欧阳长青也不至于壮大到今天这一步。”
梁璇迷糊了问道“那会是谁呢？难道方先生和长孙良背后有高人帮助？”
梁家主不置可否，梁璇见自家家主这般模样低头沉思了一下，突然道“不会是秦寿吧，之前就有传闻汴徐鲁三州之事还有凉州赈灾之事，都是秦寿暗中筹谋的，这一次不会也是他让方文清给您写信的吧？”
梁家主双眼露出精光，道“只怕不是他。”
“家主何以如此确定？”梁璇问。
梁家主轻叹“我并不能确定，只是感觉秦寿此人无此才能。”
梁璇依旧一脸不解之色，梁家主接着道“秦寿这个人，我曾经游历天下时见过两次，此人虽有些才华，但是绝对没有到可以和欧阳长青对抗的地步，暗中操纵这一切的人，只怕另有其人。”
梁璇震惊道“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是啊。”梁家主也跟着轻叹一声，眼神悠悠，隐隐带着担忧之色。
梁璇见自家家主如此神情，眉宇间更加忧虑。
梁家主接着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方先生进入帝都之后，短短数月朝中大员便更换了近十数位，九卿也换了四人，地方刺史也更换了五位，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梁璇道“家主如此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仔细想想，这太不正常了。”
“呵呵，是啊，只怕日后会更加不可思议，魏国朝廷自此之后也不会平静了，不知道咱们梁家能不能安然度过这次劫难。”梁家主谓然感叹。
梁璇看着自家家主的背影，脸色更加忧虑，似乎一瞬间又老了几岁，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梁家态度
第一百三十三章、梁家态度
“去取纸笔。”良久之后梁家主对梁璇吩咐。
梁璇心神还沉浸在担忧之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家主，取纸笔做什么？”
梁家主也不在意，道“方先生的情面无论如何都要顾全的，给他回信。”
“是！”梁璇当即答应一声，取来纸笔放在书案上，亲自研墨，研好之后才对梁家主道“家主，准备好了。”
梁家主移步过去，提笔想了一下，挥毫亲自给方文清回了一封信。
“这封信不要让咱们梁家的人去送，交给梁冬，让他送，明白了吗？”梁家主特意嘱托。
“是，老奴明白。”梁璇心思玲珑，当即便明白了自家家主的意思，恭敬接过书信，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这封信便被吴桐从方文清哪里拿了回来，方文清甚至都没有看，因为到洪四浩手中的时候，信封还是完好无损的。
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打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满眼颜筋柳骨的字体，洪四浩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见过的好字不算少，但是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好书法！”
正所谓字如其人，单看其字，便可知梁家主是一个有风骨的人。
赞叹之后，才看了一遍内容，看完之后，洪四浩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少主，梁家主说什么了？”吴桐连忙问。
洪四浩轻叹一声，随手将信递给了吴桐，吴桐接过匆匆看了一遍，脸色变得古怪，道“梁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洪四浩道“看来这位梁家主比想象的要难对付。”
吴桐更加不懂了，又看了看书信，道“他说梁家耕读传家，无心过问朝局，但又为何要长孙大人替梁风辩解，难道他梁家就不管梁风了吗？”
洪四浩轻叹“不是不管，而是他管不了，蓄意破坏年尾祭天罪名太大，一但梁家搅和进来，到时候只会更加麻烦，梁家主这是想借力打力，坐收渔翁之利，顺便再看看欧阳长青和长孙大人谁强谁弱，再做选择吧。”
吴桐笑了“这很明显是欧阳长青势大，还有必要看吗？”
洪四浩一个眼神过去，吴桐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俯首认罪。
洪四浩也没有心思责骂吴桐，轻叹道“明知道欧阳长青势大，梁家主为何还要试探呢？”
吴桐闻言，惊醒道“难道梁家主发现了什么，故意试探？”
洪四浩微微摇头，不能肯定，吴桐接着道“之前曲童带着秦寿在豫州隐匿躲藏，会不会被梁家察觉到，然后才会这样试探？”
洪四浩道“或许吧，毕竟秦寿之事并不是隐秘，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梁家知道也不奇怪。”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梁家主就不仅仅是试探了，很可能是想看看长孙大人在秦寿的帮助下能不能救出梁风，顺便帮他梁家脱险，他是在给咱们出难题啊。”吴桐分析道。
洪四浩闻言不由微微惊讶的看着吴桐赞道“不错，分析的很好，有进步。”
“嘿嘿......”吴桐被洪四浩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洪四浩接着道“梁家主确实是在给咱们出难题，不过这也证明了他更加倾向于咱们这边，而不是欧阳长青，这算是个好消息。”
“可是咱们怎么才能救下梁风呢？如果欧阳长青知道梁家倾向于咱们，肯定不会留手的。”吴桐皱眉问。
洪四浩也是一声轻叹“哎，此事确实很棘手，欧阳长青估计不会给咱们太多的时间来斡旋，必须想办法先拖住欧阳长青。”
“怎么拖？欧阳长青这次连长风军都调动了，只怕欧阳长青不会在此事上做过多的犹疑，给咱们太多的时间的，必定会快刀斩乱麻，逼迫梁家做出抉择。”吴桐问。
洪四浩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下道“咱们没办法，不代表别人也没办法，梁家主不是让咱们救梁风吗？那好，就让他拖住欧阳长青。”
“少主您是说让梁家主拖住欧阳长青？他会这么做吗？”吴桐担忧道。
“呵呵，现在坐在火上的是梁家，而不是咱们，除非梁家主选择投靠欧阳长青，否则就不会拒绝，让方先生给梁家主回信，告诉他，尽可能拖住欧阳长青。”洪四浩冷笑。
“是！”吴桐领命，连忙起身离开了。
而此时简言也奉了欧阳长青的诏令来到欧阳府中。
“大人，召见下官有何吩咐？”简言躬身见礼。
欧阳长青轻轻抬手，示意简言起身回话，问道“梁风承认了吗？”
简言回答“回禀大人，梁风昨夜已经被下官缉拿入狱，到现在为止只字不提，下官依照您的指示并未对其用刑。”
欧阳长青点点头道“好，记住，梁风现在还是治粟内史，对他还是要有存留，明白吗？”
简言点头“是，大人，下官明白。”
见欧阳长青没有再说，简言接着道“大人，依照国法，梁风身为九卿之一，乃是和下官同级，一直关押着他，只怕会让长孙良那些人嚼舌头，大人还是要尽早下令三司会审梁风为妥。”
欧阳长青抬头看了一眼简言，道“不急，今日叫你过来也不是说审问梁风之事的，而是另有事让你去做。”
简言眼神动了一下，道“大人只管吩咐，下官定全力以赴。”
欧阳长青满意点头，意味深长道“梁风身为梁家之人，而梁家传承久远，颇有威望，梁风犯下此等重罪，若是定罪下来，只怕要牵连梁家，老夫乃是爱才之人，梁家人才众多，老夫实在不忍心梁家遭受牵连，你就去一趟梁家，告知梁家梁风之事，希望梁家多多体谅朝廷，做出正确的选择，你可明白？”
简言愣了一下，没想到欧阳长青会派自己去梁家，有点出乎意料，连忙躬身领命“下官明白，请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前往梁家，传达大人爱重之意。”
欧阳长青闻言满意的点点头，挥手道“好，你去吧。”
“是，下官告退。”简言拱手告辞，缓缓退了出去。
简言刚走出去书房，法文和就从屏风后出来了，一脸的担忧道“大人，派简大人前去梁家是不是有些不妥？”
欧阳长青神色悠悠一笑，问道“你担忧什么？”
法文和躬身回答“属下担心......简大人毕竟曾经是那个人的手下，派他去办如此重要的事，只怕会误事的。”
欧阳长青冷哼“你啊，格局还是太小，经此一事如果简言再无差错，那么此人便足可信任，如果.....”
说到这里欧阳长青眼神一冷。
法文和瞬间领会到欧阳长青的意思，道“大人是想试探简大人所以才让他去梁家，可是如果简大人真的有异心呢？”
欧阳长青冷笑“那样的话，翎鸽会带着他的脑袋回来见我。”
法文和闻言不由自主的身体一紧，强笑道“大人英明。”
欧阳长青斜着眼看了一眼法文和，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而简言回到自己家中没有急着立即前往豫州梁家，而是在书房中来回度步，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洪四浩。
但是他也明白，此时自己如果去见洪四浩势必会引起欧阳长青的怀疑，可是不告诉简言又担心误了洪四浩的安排。
就在此时，窗户突然被推开了，简言猛地一惊，问“谁？”
接着只见吴桐从外面跳了进来。
简言大喜，上前道“你来的太好了，我正想去见你家少主呢。”
吴桐不由好奇问“是欧阳长青给你下了什么任务吗？”
简言不由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吴桐得意一笑反问“你不是刚刚去了欧阳府吗？”
简言明白过来，不由抱怨道“你怎么连我都监视啊？我家里是不是也有你们的人？”
吴桐并未回答，而是问道“简大人，还是说事情吧，欧阳长青让您干什么了？”
简言上下打量了一眼吴桐，没有继续纠缠，回答道“他让我去梁家看看梁家什么态度。”
吴桐不由皱眉问“让您去？”
简言轻叹“我也不知道欧阳长青怎么想的，看欧阳长青的意思，似乎还是对我有点不放心，你现在回去问问你家少主，我该怎么做。我在这里等你。”
吴桐抬手道“不用了，这是我家少主给你的，你看看吧。”
简言更加惊讶了，迟疑的接过吴桐递过来的纸条，打开一看，更加震惊了，道“你家少主知道欧阳长青要我去梁家？”
吴桐笑着点头“我家少主还说了，既然简大人喜欢当跑腿的小斯，这次就好好的当一回，别急，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家少主让我按照原话传达给您的。”
“你！哎~！这个小耗子，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简言无奈的抱怨了一句。
不过简言虽然如此说，却也放松了下来，因为洪四浩还有心思开玩笑，就说明他已经有办法了，所以简言也就安心了下来。
“简大人，话我已经带到了，在下告辞。”吴桐拱手施礼，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简言长出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也出了书房，安排人准备马车，前往了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