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完成交易
第一百零四章、完成交易
吴桐接着问“少主，那是一部什么样的兵书。”
洪四浩道“我并未看完，不过应该有些年头了，写这部兵书的人应该是百多年前甚至可能是更久之前的人。”
吴桐想了一下道“要不要我去查查敬华夫人？”
洪四浩想了一下点点头“嗯。”
吴桐刚要起身去安排，洪四浩接着道“唐茂约那边怎么样了？”
吴桐闻言重新坐好，道“唐茂约现在还未出黔州地界。”
洪四浩不由奇怪道“黔州的官道很好走，怎么还未出黔州？”
吴桐笑了“这个唐茂约被吓怕了，这次护送他的黔州州府常备军不仅没有减少，还增加到了一千二百人，多出的那二百人被唐茂约派到前面探路，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在后，完全就是按照大军行军的方式来的，速度自然很慢。”
洪四浩不由笑了“这个唐茂约还真是谨慎。”
吴桐点头道“是啊，照他这样的前进速度，至少要比之前慢五天左右才能到达边关。”
“这样也好，咱们的时间也可以多出五天了。”洪四浩道。
吴桐连忙点头，显然也很开心。
“好了，你去吧。”洪四浩接着挥手道。
吴桐点点头，躬身退下了。
转过天来，太阳未升之时，百官依旧等在宫门外，等着上朝。
欧阳长青和长孙良并排站在前列，这次与之前凉州蝗灾之时不同，长孙良显得气定神闲，欧阳长青倒是神色凝重。
犹豫了一下，欧阳长青来到长孙良身边，沉声道“长孙大人清闲的很啊。”
长孙良微微一笑，也不看欧阳长青，摇头晃脑道“古语云，心轻则神轻，神轻则体轻。”
欧阳长青冷哼“老夫决定今日决议出豫州刺史人选，不知方文清先生得知这个消息是不是也像长孙大人一样轻松。”
长孙良顿时神色一紧，转身看着欧阳长青道“今日决议出？”
欧阳长青笑了“豫州刺史空缺的有段时间了，不易再拖，长孙大人不同意吗？”
长孙良扭过头去，不再看欧阳长青，也不再说话，神色严峻。
欧阳长青心中冷笑，眼看着就要到上朝的时间了，直言道“明人不说暗话，豫州刺史老夫可以不参与，但是长孙大人，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啊？”
长孙良猛地睁大眼睛，道“欧阳大人什么意思？”
“长孙大人也是聪明人，就不要装糊涂了吧。”
长孙良故作沉思想了一下道“年尾祭天？”
欧阳长青直直的看着长孙良，沉声问“如何？”
长孙良犹豫了，似乎难以抉择，欧阳长青此时已经吃定了长孙良，也不再着急，背过双手，淡淡道“长孙大人慢慢考虑，老夫不着急。”
长孙良刚要说话，礼官现身出来高唱道“百官上朝！！”
欧阳长青闻言径直走了，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走了，长孙良看着欧阳长青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进宫门。
今日皇上依旧没有出现，还是由欧阳长青和长孙良两人代理朝政。
百官站定，太监宣布由欧阳长青和长孙良代理朝政之后，欧阳长青便微微抬手挥挥衣袖，治粟内史梁风便上前道“欧阳大人，长孙大人，豫州刺史告老还乡已经多日，正所谓群龙不可无首，大军不可无帅，下官建议尽早决议出豫州刺史人选。”
此言一出，欧阳长青的人立时便附和出声。
长孙良顿时皱起眉头，示意自己的人出来推举人选。
两朝阁老管道名会意，现身出来，道“梁大人所言极是，老夫推荐大理寺右侍孙敏担任豫州刺史。”
简言立即站出来道“管阁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理寺右侍孙敏是你的学生吧，您举荐孙敏担任豫州刺史只怕不合适吧。”
管道名立即道“有何不合适？老夫举荐人才，向来举贤不避亲，孙敏之才足可担任豫州刺史。”
简言冷笑“好一个举贤不避亲，那我问你，孙敏担任大理寺右侍之后便无缘无故休掉自己的结发妻子，另娶他人为妻，是否足可见孙敏此人并不贤？”
管道名闻言脸色一变，刚要说话，简言就接着道“而且据我所知，孙敏另娶的妻子好像还和管大人有些关系吧，管大人现在举荐孙敏为豫州刺史，到底是举贤不避亲还是唯亲是举啊？”
“你！”管道名气得脸色发白，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简言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不留情面的让他下不来台阶，任谁也难以保证不生气。
其他长孙良的人见此情况原本打算举荐的，也都闭上了嘴，因为他们举荐的也都是和自己沾亲带故的，举荐出来，难保不落的和管道名一个下场。
简言说完也不再理会管道名，直接道“欧阳大人，长孙大人，下官倒是有一个人适合豫州刺史。”
欧阳长青看着简言满意的点点头，笑了笑道“是何人啊？”
简言拱手回答“豫州长史郑文，此人担任豫州长史已历五年，熟知豫州人情风貌，之前更是担任过林州，齐州等地的长史，治理地方经验丰富，作风硬朗，勤勤恳恳数十年，从无抱怨，还请两位大人，给此人一个机会。”
欧阳长青微微点头“这样说来，此人倒是不错，如果诸位没有其他意见，就由中书省下诏，请皇上审阅。”
欧阳长青的人自然不会有意见，长孙良的人也都纷纷看向长孙良，长孙良知道一但欧阳长青上书给皇上，皇上十有八九是不会拒绝的。
见欧阳长青就要下令，长孙良连忙上前两步“慢！”
欧阳长青笑了，扭头看向长孙良道“长孙大人还有其他人选吗？”
长孙良阴沉着脸，犹豫了一下才咬牙道“年尾祭天一事，昨日也未决议下来，不如两件事一起商定之后再呈报皇上吧。”
欧阳长青笑了“长孙大人言之有理，不知长孙大人以为年尾祭天一事应该如何进行啊？”
欧阳长青看似正常询问，实则是把年尾祭天的决定劝推给了长孙良，这样一来他代替皇上祭天一事如果被后人所诟病，也会骂长孙良而不是他。
长孙良也不是傻子，冷哼道“老夫对于祭祀仪典不是很了解，还是问问奉常施大人吧。”
欧阳长青两眼微眯，也没有在意，扭头看向施尚，施尚排众而出“两位大人，下官已经草拟了草案，请两位大人过目，如无问题，下官便依照草案行事了。”
说着从袖笼中拿出草案，先是递给欧阳长青，欧阳长青大致看了一眼，就让施尚递给长孙良。
长孙良可不会像欧阳长青那样草草看了一眼了事，而是从头到尾看的都很仔细，除了由欧阳长青代替皇上祭天之外，别的倒也并无不妥。
轻叹一声，将草案递还给施尚，道“可。”
欧阳长青笑了“既然长孙大人没有异议，那就由我和长孙大人联名上书皇上，恩准草案。”
“等等。”长孙良抬手制止了，道“豫州刺史，欧阳大人认为谁人合适？”
欧阳长青冷笑一下道“管大人身为两朝阁老，举荐孙敏虽然有唯亲是举之嫌，但是老夫还是相信管大人的眼光的，豫州刺史就由孙敏担任，长孙大人可有异议？”
长孙良自然没有异议，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完成了这个大家心知肚明的交易。
第一百零五章、赏赐
第一百零五章、赏赐
月升日落，月落日升，转过天来，洪四浩早晨起床用过早饭，便去后院花坛中活动一下身体，因为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
太阳初升，挂在枝头，万里无云，微风阵阵，总算有了点秋高气爽的感觉。
好天气会使人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洪四浩今天的心情就很不错，活动了一下，神清气爽。
吴桐今天似乎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可做，早早的过来陪在洪四浩身边，趁着洪四浩活动的时候，悄悄在一侧走廊里摆下茶几，和三个蒲团，一壶茶，四个茶杯。
吴桐知道洪四浩每次在方山天气好时就会早起活动一下，然后喝杯茶，聊天，吴桐一开始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渐渐的被洪四浩影响，现在到很渴望这样的生活了。
所以见洪四浩早起运动，吴桐便主动准备好了一切，坐在一边等着自家少主过来。
果然洪四浩活动之后，转身看到走廊里的茶几和蒲团，微微笑了一下，缓步过去，盘腿坐下，吴桐立即斟了一杯茶过去。
洪四浩端起试探了一下温度，刚刚好，便抿了一口，闭上眼睛感受着暖暖的茶水在舌尖上滚过，就好像是少女的手轻轻抚慰自己心灵一样，异常舒适。
吴桐看着自家少主露出熟悉的享受模样，不由感叹道“少主，没想到咱们来到帝都之后还可以像在方山上一样品茶。”
洪四浩笑了，睁开眼睛，看着吴桐道“如今咱们已经稳稳的走出第三步，将来一定可以在帝都甚至在大魏国土的任何地方过像今天这样的生活。”
吴桐认真的点点头“少主说的对，早晚有一天咱们可以将大魏变成咱们想要的模样。”
洪四浩微微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因为洪四浩知道要想把大魏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实在太难了。
即便将欧阳长青以及所属势力全部铲除，解决内忧，甚至再解决掉外患，大魏也不可能变成自己想要的那个模样，因为在大魏官商百姓心中有些想法和认知是深入骨髓的，仅凭一人或者一群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改变的。
洪四浩心里明白，但是不会说出来，因为那样会让吴桐他们失望，最好的选择就是什么都不说，让吴桐他们怀着梦去追，因为全心全意追梦的人是幸福的，洪四浩不想破坏掉吴桐他们难得的这份幸福。
更别说这份梦是自己长时间有意无意灌输给他们的，而且吴桐他们的梦也是洪四浩自己的。
一壶茶两人喝完，洪四浩正要起身会书房看书，肖文过来了。
“少主，简大人来了，还带来了许多珍宝，说是欧阳大人赏的。”
洪四浩微微一愣，接着笑了笑道“请他进来吧。”
“是！”肖文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带着简言过来了，身后带着一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件珍宝，翡翠，玉器，绫罗绸缎等。
洪四浩也在这会儿功夫换上了一件新衣，站在客厅外迎候。
“哈哈哈......寒先生，恭喜了。”简言见到洪四浩，发出爽朗的笑声，快步走了过来。
洪四浩连忙行礼“寒素见过简大人，简大人来访，寒素有失远迎了。”
简言闻言不由偷偷翻了个白眼，趁着扶起洪四浩的时候，在洪四浩耳边悄悄道“老子过来你什么时候出去迎接过？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
洪四浩不由愣了一下，简言接着大笑道“寒先生客气了，如今寒先生可是深得欧阳大人器重，这不，欧阳大人特意命我亲自给你送来赏赐，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啊，来，寒先生请过目。”
说完简言侧过身去，让出视野，洪四浩抬头看去，果然每一件都十分的精美，连忙道“简大人，这...这份赏赐太贵重了，寒素不敢领受。”
简言闻言斜着眼瞥了一眼洪四浩，当着这么多人只得说“寒先生为欧阳大人出谋划策，劳苦功高，欧阳大人说了，务必让你收下，寒先生就不要再推辞了，否则简某也不好交差啊。”
“这...哎！好吧，寒素改日一定亲自上门谢恩。”洪四浩只得无奈道。
“哎，这才对嘛，来，把赏赐都抬进去。”简言随即挥手吩咐。
洪四浩也连忙示意吴桐，吴桐领会，上前领着这些捧着珍宝的随从走了。
洪四浩接着侧身道“简大人，请到客厅叙话。”
简言却是一挥手道“不必了，我看今日天气不错，咱们还是到凉亭中吧，也好晒晒太阳。”
洪四浩也没说什么，伸手请道“就听简大人的，请。”
“哈哈哈......好！”简言大笑一声，甩着衣袖跟了上去。
来到凉亭中各自坐定，丫鬟随即送上来了四样点心，一壶茶。
见丫鬟要留下服侍，斟茶，洪四浩伸手接着茶壶道“不用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丫鬟愣了一下，才福了一礼，答应一声“是。”
洪四浩没有理会丫鬟的神情，亲自给简言斟茶，却发现简言皱眉盯着下去的丫鬟看。
洪四浩不由问道“师兄，怎么了？难道看上这个丫鬟了？要不要我给您送到府上去？”
简言立即没好气的翻个白眼，道“小耗子你可学坏了啊，你嫂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洪四浩眼睛一亮道“师兄真看上了？”
见简言还在看着那个丫鬟的背影，洪四浩接着道“师兄若是担心嫂子也没关系，我在长安坊还有间小院子，可以送给你。”
简言闻言并未生气，也没有理会洪四浩的打趣，而是认真道“这个丫鬟脸生的紧，前几次来我好像没见过。”
洪四浩闻言扭身看了一眼走远的丫鬟，道“她之前一直在前院，刚来后院。”
“哦。”简言轻哦了一声，道“这个也是欧阳长青特意安排过来的？”
洪四浩摇摇头“那倒不是，吴桐查过了，就是一个苦命的丫头，父母双亡，被舅舅拉到街上卖，被法文和买下，后来这座宅子给了我，这个丫头也就留了下来，没有问题。”
简言闻言点点头，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洪四浩不由再问“怎么？师兄可是发现了不对？”
简言异常严肃的点点头“这个丫鬟应该不简单，你还是再让吴桐查查吧。”
洪四浩立即认真了起来，别的不好说，但是简言察言观色，观察入微，看的人本事那是一流的，在这方面洪四浩自认比不过简言，若是简言都说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
洪四浩不由神色沉重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见洪四浩认真了，简言也不再说什么，端起茶抿了一口，点点头赞道“好茶。”
洪四浩看了看简言，笑了“我送你的茶不会又喝完了吧？”
简言闻言，不好意思一笑，道“关键是你每次给的都太少了，不够几天喝的。”
洪四浩瞪大眼睛道“我上次给你的应该足够一个月喝的，你怎么喝的，这么快？”
“哎！”简言轻叹一声，无奈道“你上次去幽州不是教给你嫂子煮茶叶蛋吗？她倒是喜欢上了，现在每天都得吃几个。”
洪四浩傻了，呆呆的问“你别告诉我，嫂子她.......”
简言也是尴尬一笑，道“你给我的哪点茶叶都让她拿去煮茶叶蛋了，说是好吃，早就催着我来找你再多要点。你还有没有？这次多给我点。”
“我......哎！”洪四浩也是无奈一叹，想了一下道“我也不多了，可以再分给你点，估计够嫂子煮两次茶叶蛋的。”
“这怎么够啊？”简言急了，道“你嫂子什么样，你是知道的，这么点，你让我回去还活不活了？”
第一百零六章、宜州消息来了
第一百零六章、宜州消息来了
“噗.......呵呵呵。”洪四浩终是忍不住笑了，简言算是洪四浩来到这个世上遇到的第一个怕老婆的人，这在大魏简直就是奇闻。
而且简言还是一个断案和治理地方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甚至还可以率军打仗，可谓是一个全能型人才，而且每一样都还很厉害，或许是上天嫉妒，给了简言一个母老虎做老婆。
“笑！笑什么笑？人命关天，你可不能不管师兄啊！”简言压低嗓门轻喝。
洪四浩努力的忍住笑声，才说道“放心，方山的秋茶已经收了，再过几日就该送过来了，到时候我多给你点，保证够嫂子煮茶叶蛋的。”
“呼~！”简言闻言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像话。”说着端起茶杯美美的品尝着。
洪四浩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师兄，你不会是为了找我要茶叶特意请求欧阳长青，给我送赏赐吧？”
简言立即摇了摇头道“师兄有那么傻么？这事欧阳长青本来是要法文和给你送来赏赐的，可是不知道为何法文和拒绝了，欧阳长青才让我来的，要茶叶只是顺道而已。”
洪四浩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至于法文和为何拒绝，简言不清楚，洪四浩自是心知肚明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正在这时吴桐过来了，先是对着简言行了一礼“简大人。”
简言微微额首，算是回礼了，洪四浩抬头看向吴桐，吴桐犹豫了一下，洪四浩道“师兄不是外人，有什么就说吧。”
“是。”吴桐答应一声，才说道“宜州那边来消息了。”
洪四浩连忙问“翎鸽动手了？”
吴桐点头“是朱豪明，不知道朱豪明从那弄来的一份太仆寺的文书，将河套马场的三百匹战马卖给了一个商人。”
“卖给商人？”洪四浩没想到朱豪明出手这么狠，不由惊呼出声。
一旁的简言问道“你是说朱豪明是奉了太仆寺的文书将河套马场的三百匹战马卖给商人的？”
吴桐看了一眼洪四浩，点头道“不错。”
简言难以置信道“太仆马珲是疯了吗？将战马售卖给商人，可是杀头的罪过，还一次卖了三百匹，足够满门抄斩了。”
简言并不知道这是洪四浩故意放纵的结果，洪四浩皱眉道“还有多久消息传到帝都？”
“快的话明日就到，慢的话后天也会到。”吴桐回答。
洪四浩抬头问简言“师兄，如果这个罪名坐实了，可有办法救下马珲吗？”
简言摇头“如果罪名坐实，谁也救不了他。”
洪四浩接着问“如果由你来主审呢？”
“我？”简言笑了“马珲身为九卿之一，是和我同级的官员，依照朝廷制度，我是无权单独审问他的，需要皇上朱批，大理寺，中书省派员，会同我廷尉府三司会审。”
洪四浩再次说道“如果我可以让你来主审，你能不能保住马珲一家性命？”
简言不由怔怔的看着洪四浩，想了一下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是说过马珲其实是皇上的人，而且欧阳长青也知道的，我要是强行保住马珲一家性命，只怕欧阳长青哪里不好交代。”
洪四浩也不再隐瞒，直言道“不错，其实这次马珲出事，也是欧阳长青一手策划的。”
“什么？你是说售卖战马之事乃是欧阳长青故意陷害马珲的？”简言震惊的瞪大双眼，看着洪四浩问。
洪四浩点点头“不错，而且此事我也早就知道，会到这个地步，也是我一手放纵的结果。”
简言更加不明白了，接着苦笑道“看来我这个廷尉是做不了了。”
洪四浩没好气道“师兄放心，拿一个廷尉去保一个注定要一无所有的人的性命，这种赔钱的买卖我不会做。”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简言皱眉问。
洪四浩轻叹一声，起身道“不是我想干什么，是欧阳长青要动马珲，依咱们现在的实力，阻止是不可能的，只能顺其心意，将马珲舍掉，但是马珲的性命必须要保住，所以需要师兄配合。”
简言毕竟是聪明人，大致明白了一点，点头道“小耗子，你就直说吧，要我做什么？”
洪四浩缓缓道“我会让皇上下旨，免去马珲职位，封爵......”
洪四浩慢慢将自己的计划讲述出来，简言听过之后，想了一下，点点头“好，我会全力配合的。”
洪四浩转身看着简言道“不，这次你是主角，经过年尾祭天之事，欧阳长亲现在已经对你放心了不少，这一次我不禁要欧阳长青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把你送上欧阳长青心腹的位置。”
简言闻言抬头看着洪四浩的脸庞，感叹道“小耗子，你真的长大了，越来越有当年洪太尉的风范了。”
似乎简言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神情有些惆怅。
洪四浩看着简言的样子，心神一动，故作伤感道“师兄，你能给我讲讲当年他的事？”
简言抬起头看着洪四浩，问道“你要听吗？”
洪四浩点点头。
简言想了一下，答应道“好，那我就说说当年你不知道的事吧，当年我还是一个少年，你还没有出生，那个时候天下不比现在好多少，十三位皇子争夺帝位，洪太尉跟随的是四皇子，也就是先帝，当年先帝势弱，你爹还不是太尉，只是黑尾军的一个统领，但是你爹凭借着过人的智慧硬是帮着先帝取得了帝位，之后又帮着先帝力斗其他皇子，将他们一个个铲除，天下一统，你爹被封为太尉，你也就诞生了，接着在洪太尉的扶持下大魏有了十几年的太平，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简言的神情有些伤感。
“那你呢？”洪四浩接着问。
“我？我当年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世家子弟，没人看的起，是你爹发现了我，并且重用我，教导我，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至今为止，洪太尉都是我唯一敬佩的人，而现在我突然发现，你越来越像他了，运筹帷幄，处乱不惊。很好。”
洪四浩惭愧一笑，其实洪四浩连见都没有见过自己身体的这个爹，不知道自己哪里像他，也或许是冥冥中上天早有安排吧。
今天更新晚了一点，因为我去了医院，拆线换药，希望诸位谅解。
第一百零七章、谢恩
第一百零七章、谢恩
突然谈起洪太尉，凉亭中的气氛变得有些低沉，过了一会儿，洪四浩率先打破沉默，道“对了，小王爷是不是该上路了？”
简言点头“对，今天早上走的，现在应该刚出城门不久，你放心吧，押送小王爷的是我的两个心腹，不会有事的。”
洪四浩扭头看向吴桐，吴桐连忙道“除了简大人安排的两个差官之外，翰王也安排了两个府中高手跟随，应该可以照顾小王爷周全。”
简言愣了愣，看了看吴桐，对洪四浩道“小耗子，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洪四浩笑了一下没有回答简言，而是对吴桐接着吩咐道“翰王安排的人不可能是翎鸽的对手，你再安排两个咱们的人，暗中照顾一下。”
吴桐道“少主是担心欧阳长青会对小王爷下手吗？应该不会吧，如果那样，直接让简大人判小王爷死刑不就可以了吗？”
简言也同样露出不解之色，洪四浩道“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提前做好准备，有备无患。”
吴桐不再说什么，躬身领命“是，我知道了。”
因为太熟悉吴桐了，所以洪四浩不用看吴桐的脸色，就能感受道吴桐的情绪，回头问道“怎么？有困难吗？”
吴桐犹豫了一下道“咱们的兄弟现在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一时间只怕抽不出可以保护小王爷周全的人。”
洪四浩微微点头，想了一下道“那就把宜州的人撤回来，留下一个盯住翎鸽就行了。”
吴桐不由皱了一下眉头，想要说什么，但见洪四浩坚定的神色，还是忍住了，拱手领命“是。”
接着便转身下去了。
简言看着吴桐离去的背影笑了“小耗子，可以看的出来，吴桐对你已经不仅仅是忠心，还有很深的情谊，难得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洪四浩笑了一下道“没有什么，以真心换真心而已。”
洪四浩说的随意，简言听得却很认真，郑重的点点头“这个世道最缺少的就是真心了，更难得的是真心遇上真心。”
洪四浩不由奇怪道“师兄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感概？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简言呵呵一笑“没什么，可能上了年纪吧，行了，我也该走了。”
说着便站起了身，转身离开了凉亭，洪四浩也连忙起身相送。
第二天一早，洪四浩便来到欧阳长青府中谢恩。
欧阳长青正在自己书房内和法文和商议着什么，听到外面侍卫禀报“大人，寒师爷求见。”
欧阳长青立即停下话头，笑了笑对外面道“让他进来吧。”
“是！”
接着书房门打开，洪四浩缓步进入，来到近前行礼“寒素拜见大人。”
“呵呵...”欧阳长青今天心情不错，笑着抬手道“毋须多礼，起来说话。”
“谢大人。”洪四浩直起身子，抬头看去，书房内除了欧阳长青外，就只有法文和一人，两人四目相对，法文和的眼神中带着丝丝的嫉妒与不善。
洪四浩并未理会，甚至都没有在意，这让法文和顿感自己被无视了，不由眉头皱了皱，但跟随欧阳长青这么多年，城府还是有的，并未明显表露出来。
欧阳长青自然注意到了身边两人的小动作，没有说什么，而是问道“寒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洪四浩连忙回答“回禀大人，寒素今日前来是来谢恩的，昨日简大人送来赏赐，每一样都十分的精美贵重，寒素感动之余，也深感惭愧，毕竟寒素并未立下太大的功劳能领受如此重赏。”
“呵呵呵。”欧阳长青笑了，挥手道“无妨，老夫本来还担心那些东西太过艳俗，非汝所好，担心你不会领受，既然如此，你就不必再谦虚了。”
洪四浩拱手领命“谢大人厚爱，大人如此说，寒素到是心安不少。”
“呵呵呵......”欧阳长青又是一阵开心的笑声。
洪四浩等欧阳长青笑过之后，接着道“虽如此说，寒素心中还是想着多为大人效力，以做报答，不知大人可还有吩咐？”
欧阳长青闻言沉吟了一阵，似在思考，最终决定道“既如此，你来的也正好，那你也为老夫想一下，这件事是否有不妥之处。”
洪四浩问“何事？”
欧阳长青扭头示意法文和，法文和皱着眉，显然不愿意寒素也掺和进来，但是欧阳长青有命，他也只得缓缓道“宜州的河套马场不知寒先生知道吗？”
洪四浩立即点头“自是知道，宜州河套马场乃是大魏最大的马场，寒素怎会不知？”
法文和点点头“刚刚宜州传来急奏，说太仆马珲下令将河套马场内仅剩的三百匹战马售卖给了一个商人，大人正在为此事烦忧。”
洪四浩心中冷笑‘烦忧？欧阳长青脸上都快笑开花了，什么眼睛能看出烦忧来？’
虽如此想，面上还是故作惊讶道“售卖给商人？！马珲怎么会如此糊涂？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啊。”
法文和冷笑道“他自认此事做的隐蔽，实则宜州刺史朱豪明早就察觉到了异样，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马珲得逞将战马售卖了出去，实在可恶。”
“宜州刺史朱豪明？”洪四浩惊呼一句，本能般的看了一眼欧阳长青，欧阳长青也是脸色微变，看向别处，似乎没有注意到洪四浩的目光，因为谁都知道朱豪明乃是欧阳长青的人。
法文和道“正是，此事也是朱豪明举发的，寒先生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洪四浩没有理会法文和，而是直直的看着欧阳长青问“大人，您是否是想要太仆之位？”
欧阳长青还未说话，法文和却爆喝出声“大胆！寒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污蔑大人蓄意陷害马珲吗？你可知罪！”
洪四浩还没有理会法文和，似乎没有听到法文和的话一样，依旧直直的看着欧阳长青，欧阳长青也同样看着洪四浩，抬手制止了法文和。
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想了一下直接问道“你认为此事如何？”
洪四浩微微摇头道“大人，此事万万不可，至少现在不能做。”
欧阳长青闻言立时皱起了眉头。
第一百零八章、送茶
第一百零八章、送茶
欧阳长青闻言立时皱起了眉头，不过并未呵斥洪四浩，耐着性子问“为何？”
洪四浩连忙道“大人，年尾祭天之事还未过去，现在又急着动马珲，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实在太过眨眼，意图也太过明显，只怕会遭来反扑。”
欧阳长青反问“那你可知马珲是谁的人吗？”
洪四浩顿时露出疑惑之色道“马珲不是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吗？难道他是长孙良的人？”
法文和闻言发出一声冷笑，反问“长孙良？那长孙良又是谁的人？”
“长孙良？他是......”洪四浩震惊的瞪大眼睛，道“你是说马珲是皇上的人？这......”
欧阳长青见洪四浩这般表情，眉头舒展开来，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你还认为此事不可行吗？”
洪四浩故作沉思了一会儿，依旧摇头道“如果马珲是皇上的人，那就更加不可行了。”
欧阳长青刚舒展开的眉头立时又皱了起来，问“为何？”
洪四浩郑重抱拳道“还是同样的理由，大人须知物极必反的道理，年尾祭天可谓已经触及到了皇上的底线，如果紧接着再动马珲的话，只怕会让皇上觉得危险，必定会破坏大人的，欲成大事，应当徐徐图之，如此冒进，实在不该。”
洪四浩每说一句，欧阳长青的神色便阴沉一分，最终道“箭已在弦上，已成不得不发之势，此事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过问了，你就做好年尾祭天之事就好了。”
洪四浩闻言还想说什么，欧阳长青却直接打断道“好了，你下去吧。”
洪四浩无奈，只得躬身退下“是，寒素告退。”
一旁的法文和见洪四浩灰头土脸的离开，顿时冷笑，得意不已。
洪四浩回到寒府，来到自己书房之中，喊来吴桐。
“少主，您回来了。”吴桐进来行礼。
洪四浩点点头“嗯，欧阳长青已经得知宜州发生的事，告诉简大人，做好准备。”
吴桐微微一惊“这么快？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开始了？”
洪四浩无言点头，吴桐拱手领命，便退了下去。
吴桐刚走，一名丫鬟就进来了，站在门口怯生生的问“先生，茶？”
洪四浩抬头一看，正是之前简言说的那个有问题的丫鬟，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眼神动了一下，笑了笑道“送进来吧。”
“是！”丫鬟答应一声，小心翼翼的迈着小碎步进来了，将茶水放在洪四浩身边的茶几上。
先是放下茶杯，之后拿起茶壶，不知是害怕没有拿稳还是手滑了，茶壶跌落在地，碎了一地，茶水溅了洪四浩一身。
“啊！”丫鬟惊呼一声，连忙扑到洪四浩身边，擦拭起来，一脸的惊慌失措，嘴里一直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洪四浩不由低头看着慌忙为自己擦拭水渍的丫鬟，微微皱眉，正在此时丫鬟也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不得不这个丫鬟长相不错，尤其是眼睛，大大的，很清纯。
两人大概对视了两秒的时间，丫鬟反应过来，小脸刹那间变得通红，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浑身微微颤抖着。
洪四浩皱了皱眉道“好了，收拾一下，你下去吧。”
“是！”丫鬟如蒙大赦一样，连忙捡起茶壶碎片，抱着托盘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
洪四浩定定的看着丫鬟的背影，沉思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起身来到来到屏风后，脱下带着茶水水渍的外衣，换上一件新的。
突然书房内响起了一阵憨笑声“嘿嘿嘿......”
洪四浩头也不回的问“你笑什么？”
接着段刚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翁声道“少主好福气。”
“哦？为什么？”洪四浩随口问。
段刚道“那个丫鬟对您有意思。”
洪四浩笑了“连你都看出来了。”
“嗯！”段刚认真的点头。
“呵呵呵.....”洪四浩笑了，整理了一下穿好的衣衫，走出屏风道“没想到我这么有魅力，段刚你可不要羡慕哦。”
段刚连忙摇头“不会，我高兴。”
“你呀！”洪四浩笑着指了指段刚，来到茶几旁重新坐下，想了一下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还没有出去露过面？”
“嗯，没有。”段刚点头。
洪四浩接着道“那就出去走走，让他们看见你，顺便把肖文喊过来。”
“哦。”段刚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段刚便带着肖文过来，肖文进来行礼之后问“少主，您找我什么事？”
洪四浩直接问道“你还记得那个主动申请来后院的小丫鬟吗？”
肖文想了一下点头道“记得，怎么了？她惹您不高兴了？”
洪四浩还未说话，段刚抢着道“没有，她喜欢少主。”
“啥？！”肖文傻了，惊讶的看着段刚，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肖文看过来，洪四浩也是无奈一笑，将刚才的事解释了一遍。
肖文听完表情变得古怪，迟疑的问“那个，少主，您什么意思？要不要我让她，今晚......”
洪四浩闻言一个眼神过去，吓得肖文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见肖文老实了，洪四浩才接着道“这个丫鬟之前是我疏忽了，现在才发现她好像是有意接近我，师兄说的不错，这个丫鬟有问题。”
肖文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发应过来，洪四浩不由皱眉道“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啊！”
“啊，不是。”肖文连忙摇手，吓得咽了口口水，迟疑的问“那个，少主您是不是想多了？或许她真的是对您，咳，那个不是，再，再说了吴桐不是已经查过她了吗？”
洪四浩无奈一叹“吴桐也不是万无一失的，总之你给我把她盯紧了，明白吗？”
肖文见洪四浩不是在开玩笑，也认真了起来，想了一下道“少主您真的觉得她有问题？”
洪四浩点点头，肖文皱眉道“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呼~！”洪四浩见肖文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才长出一口气，道“所以，你一定要把她看好了，如果真的没有问题，自然一切无恙，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顺藤摸瓜，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不要轻易惊动她，明白吗？”
肖文连忙点头“我知道，少主放心吧。”
第一百零九章、坦然面对风雨
第一百零九章、坦然面对风雨
欧阳府中，欧阳长青的书房内，欧阳长青和法文和正在等待着谁。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大人，廷尉简大人求见。”
欧阳长青立即道“让他进来。”
简言推门而入，快步来到近前，拱手行礼“下官参见大人。”
“毋须多礼，起身说话。”欧阳长青抬手示意。
简言直起身子，看着欧阳长青，问“大人，急着召见下官，可是有事吩咐？”
欧阳长青没有回答，而是从面前的书案上拿起一张锦绢，递给简言“你看看。”
简言连忙上前双手接过，快速看了一遍，震惊出声“这...太仆马珲是疯了吗？”
欧阳长青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罪名坐实，马珲可有赦免的可能？”
简言坚定的摇摇头“大人，律法规定，私自售卖战马一匹都是死罪，马珲即使是九卿之一，一次售卖三百匹战马，更是绝无赦免的可能。”
欧阳长青满意的点点头“既如此，此事就由你们廷尉府来审理吧。”
简言苦笑一下“大人，马珲和下官乃是同一级别的官员，下官无权审问，更无权定罪。”
欧阳长青微微额首“这个老夫知道，明日上朝老夫会下令三司会审马珲，不过还是由你来主审，切记，律法如山，任何人都不能逃脱律法的制裁，你明白吗？”
简言愣了一下，想了想道“下官明白。”
看着简言的表情，欧阳长青放心的点点头，简言接着道“大人，要不要下官现在回去带人到马珲府中将马珲擒拿入狱，以防他逃了？”
欧阳长青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理应如此。”
“是。”简言答应一声道“不过捉拿马珲，还需要大人亲笔手书，加盖中书大印。”
欧阳长青微微点头，提前捉拿嫌疑犯，特别是九卿这个级别的，是需要中书省的批文的，欧阳长青也深知这一点，早已让法文和写好了，也盖上了大印。
见欧阳长青看过来，法文和连忙从袖笼中拿出批文，上前递给简言“简大人，有劳了。”
简言微微一笑，接过批文，道“哪里，份内之事。”
法文和笑着退了下去，简言接着对欧阳长青拱手道“大人原来您早就想好一切，下官这就去缉拿马珲，下官告退了。”
“好，你下去吧，事成之后，老夫自有赏赐给你。”欧阳长青挥手答应，并许下重赏承诺。
简言自是大喜，一脸笑意的离开了。
看着简言的背影，欧阳长青十分满意的笑了，因为在他心中最佳的廷尉人选，就应该是简言这样的，不问对错，只听话办事，还有能力。
突然间，欧阳长青觉得之前舍弃掉赵刚是对的选择，因为简言近来的表现比赵刚更加让他满意。
说白了，简言比赵刚像是一把宝刀，握在欧阳长青手中，挥洒的更加自如。
马珲府中，马珲书房内。
神箭手花少羽静静站在书案一侧，看着依旧埋犊书案的太仆马珲，微微皱着眉头，平时像鹰眸一样犀利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良久之后还是问道“大人，大难将至，您不做些安排吗？”
马珲闻言，手中不停，呵呵笑了“既知大难临头，又有什么好安排的？顺其自然吧。”
花少羽眉头皱的更紧了，马珲侧目看了一眼花少羽，笑了一下问“你好像比我还要紧张。”
花少羽微微摇头“我见惯了将死之人，即使再怎么坦然也没有一个像大人这样的，若无其事。”
马珲笑了“并非我看淡生死，而是我相信皇上，相信皇上相信的人，你相信吗，这一次我依旧可以全身而退。”
花少羽不知道马珲哪里来的自信，笑着摇摇头，本不欲再说什么，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花少羽对这位低调的马珲有了不一样的认知，也有了难以言说的情感在里面。
想了一下，还是说道“大人，如果有什么想要交代的，还是说罢，我会替你办好的。”
马珲却再次摇头道“不用了。”
花少羽不由再次皱起眉头，马珲此时也终于写完了最后一笔，放下笔道“花兄弟，马某知道，你家少主一定会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只要他们没事，马某也就无牵无挂了。”
花少羽微微额首，表示认同，接着问道“只有这一点吗？”
“如此足以。”马珲笑着挥手，扭头看向窗外，道“时辰也不早了，估计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该来了。”
花少羽却道“他们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小院的月亮门就被强硬的推开了，简言带着廷尉府的衙役冲进小院，身边马珲的管家一个劲的在问“简大人，简大人，万万不可，您有何事，我去禀报。”
简言根本就不理会，大步流星带着人冲进马珲的书房。
“大人，这？”马珲管家也跟着进了书房，看着马珲，不知所措的问。
马珲挥挥手“老严，没事，你下去吧。”
管家老严迟疑的点点头，有些担心的退了出去。
“马大人，别来无恙啊。”见到马珲，简言笑了笑拱手见礼，并未急着拿人。
马珲拱手还礼，直接道“简大人，可否让马某将书案收拾一下再跟你走？”
简言本想拿出欧阳长青的亲笔批文，听马珲这么说，便打消了这个举动，好奇的问“马大人知道简某来意？”
马珲一边收拾着书案一边回答“简大人一大早带着廷尉府的衙役，直冲马某书房，除了请马某去喝茶，还能做什么？”
简言眼神一变，冷冷问道“马大人这算是招了吗？”
马珲收拾好书案，拍着手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马某招与不招对简大人来说又有什么差别吗？”
简言双眼一眯，脸露怒色一挥手就要拿人，马珲抬手道“不用诸位费力，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说完背着手，头前走了，简言眉头微皱，没想到马珲这般配合，不过还是示意两个衙役一左一右看着马珲。
简言也看了一眼站在书案边一直未发一语的花少羽，没有理会，也跟着走了。
很快太仆马珲被捕入狱的事情就传开了，帝都一片哗然，因为今年下半年以来马珲算是第四个出事的九卿了，自然引起很大的轰动，茶楼酒肆一时间又热闹了起来，都在猜测马珲犯了什么事，甚至还有好事者起哄，预测下一个出事的九卿会是谁。
第一百一十章、花海
第一百一十章、花海
与此同时，吴桐也得到了消息，匆匆来到洪四浩书房禀报给洪四浩知晓。
“少主，马大人已经被简大人捉拿入狱了。”
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是洪四浩还是稍微惊讶了一下“这么快？”
“嗯，消息已经传开了，现在整个帝都都在讨论马大人的事。”吴桐点头回答。
洪四浩接着问“宜州那边呢？”
吴桐道“朱豪明已经将所有的物证人证等都收齐齐全，正在送来帝都的路上，明天就会到的。”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洪四浩重新拿起书卷，吩咐道。
吴桐拱手领命，无声退了出去。
转眼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很多人今夜注定是无眠的，马珲的家人，长孙良都没有睡意。
而在寒府中，肖文却早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二更天，整个寒府也陷入了寂静之中，除了值夜的家丁护卫，丫鬟和仆役也都各自休息了。
又过了一会儿，肖文房间的后窗无声打开了，肖文一身夜行衣翻出后窗，今夜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做了。
虽然肖文武功不是很好，但是瞒过巡夜的家丁护卫还是没有问题的。
脚下无声，贴着墙边借着夜色来到一进和二进院子中间的阁楼下，四下看了一眼，趁着四下无人时，纵身而起跃上了阁楼，在阁楼楼顶垂脊处藏身起来，这座阁楼的垂脊刚好可以藏住肖文的身躯。
藏好之后，肖文就不再动弹，抱着胳膊，只有眼睛左右转动，观察着下面的院子，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寒府中的丫鬟仆役。
肖文的位置刚好将下面尽收眼底，时间一点点的流失，直到三更天，仆役住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名男仆悄悄走了出来。
虽然夜色很黑，但是肖文还是从身形上认出了这个男仆，正是欧阳长青安排在寒府中的眼线。
肖文没想到今夜会逮到他，不过肖文并不打算把他怎么样，因为这个人不需要他管，眼看着男仆轻车熟路的避开巡夜的家丁护卫离开了院子。
肖文并未跟上去，因为男仆的身后还有一个人，那是吴桐安排的人，特意盯着那个男仆的。
又过了一会儿，男仆出来的房间们又被打开了，另一名仆役悄悄溜了出来，这个人肖文同样认识，这是法文和留下来的人，同样轻车熟路的避开巡夜的家丁护卫。
阁楼上肖文忍不住笑了一下，心中暗道‘今夜还真是热闹啊，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你。’
这边想着那个仆役已经离开了院子，身后同样跟着吴桐特意安排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住着丫鬟的房间门被打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人，肖文顿时瞪大眼睛，因为这个丫鬟正是有意接近洪四浩的那个人。
肖文不由低声自语“你还真的有问题。”
丫鬟并未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肖文的监视之下，左右看了看，同样轻车熟路的避开了巡夜的家丁护卫，看样子比之前欧阳长青和法文和的人都要驾轻就熟，显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看着丫鬟离开了院子，肖文想了一下，悄悄跟了上去，一路跟着丫鬟来到后门，此时后门早就落锁了，肖文正想着看她怎么出去。
没想到丫鬟脚尖一点，便纵身跃起，跃了出去，肖文吃惊的瞪大眼睛，心里忍不住感叹一句‘好俊的轻功。’
肖文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看着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小丫鬟竟然身怀绝技，感叹的同时，心里也捏了把冷汗。
因为家里藏着这样的一个人自己和吴桐竟然都不知道，如果她要是对自家少主不利的话......
肖文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眉头一皱，同样纵身跃了出去，一路跟了上去，见识了这个小丫鬟的身手，肖文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远远的坠在后面，不敢太过靠近，只要保证不被甩掉就可以。
丫鬟很小心，先是在长治坊和长明坊转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自己之后才来到长安坊的尽头。
肖文在后远远的看了一眼，不由感到疑惑，自语了一句“她来花海做什么？”
长安坊的尽头就是花海，花海并不是由各种花组成的，而是一片湖泊，只是湖泊的四周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非常美丽，并不是人栽种的，而是天然如此，这片湖泊也就因此得名花海。
如果说小虎山的枫叶是帝都百姓秋天最爱去的地方和最爱看的风景，那么花海就是帝都百姓春天最爱去的地方，一到春天，花海边就会开满了鲜花，人们就会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在花海每年都会有不少佳话诞生。
可是现在是深秋，花海边除了枯萎的花草就没有别的了，这个时候根本就没人来这里，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丫鬟才来这里的吧。
肖文这般想着，眼看着丫鬟进了花海，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花海边不仅有干枯的花草，还有水桶粗的垂柳树，肖文藏身与一颗颗垂柳树下，跟着丫鬟来到一座茅草屋边。
茅草屋很小，里面亮着烛光，看着丫鬟进到茅草屋之后，肖文悄无声息的来到茅草屋边的垂柳树下，支起耳朵聆听茅草屋里的声音。
“梦花参加首领。”只听丫鬟的声音响起。
接着沉寂了一会儿，肖文不由皱了皱眉，刚想探出头去看，就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梦花，你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吗？”
肖文暗道不妙，现身出来一看，茅草屋内烛光的已经灭了，肖文犹豫了一下，还是仗着胆子小心走了过去，在怀中一掏，拿出一枚火折子，轻轻吹了一下，火折子燃起，抬手扔到茅草屋内。
轰的一声，火折子刚扔进去，茅草屋就整个被点燃了。肖文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茅草屋越烧火势越大，肖文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
冷静下来，肖文知道自己被耍了，茅草屋里的人应该早就溜走了，可是花海边除了垂柳树就没有别的了，他们怎么会溜得这么快？
这才是让肖文跟到不可思议的原因，不一会儿便听到远处传来嘈杂声“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救火啊。”
肖文无奈叹了一声，只得选择离开，就在肖文转身离开的同时，茅草屋后面的湖面上冒出两个披头散发的人头，其中一个正是那个自称梦花的丫鬟。
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吓一跳，会以为是冤死的水gui上来索命来了。
看着肖文远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两颗人头也慢慢没入水中不见了。
第一百零一章、另一股势力
第一百十一章、另一股势力
肖文回到寒府，已经四更天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肖文没有急着将自称梦花的丫鬟的事立即告知洪四浩，因为这个时候洪四浩睡得正沉，肖文不想打扰洪四浩休息，毕竟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等等也无妨。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终于亮了，丫鬟仆役们也都纷纷起来打扫庭院，准备早餐，并没有人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肖文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一夜未眠，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精神还好，不仔细看，看不出异样。
依照往常习惯，先是来到前院吩咐一些今天的事物给下人们，再到厨房拿着做好的早餐亲自给洪四浩送了过去。
洪四浩今天起得很早，肖文过来时洪四浩正在书房练习书法。
“少主，用早饭了。”肖文进来，笑着说道。
“好。”洪四浩答应一声，放下手中毛笔，走了过去，刚刚坐下，肖文便禀报道“少主，您说的没错，那个小丫鬟真的有问题。”
洪四浩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回事？”
肖文缓缓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给洪四浩知晓，听完洪四浩也不由皱起眉头问“你看清楚和丫鬟接头的人是谁了吗？”
肖文摇摇头“没有，我担心被发现，没敢靠的太近，等我反应过来被发现了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不过我倒是听到那个丫鬟称呼那个接头的为首领，她自己自称梦花。”
“首领，梦花？”洪四浩不由自语了一句。
肖文接着道“而且这个梦花轻功很好，不在我之下。”
“什么？不再你之下？”洪四浩不由感到一惊，虽然洪四浩对武功轻功知之不深，但是这些年来也见识了不少，肖文的武功不算很好，但是轻功还是拿的出手的，如果只说轻功的话，吴桐也不是肖文的对手。
肖文感叹道“江湖上我所知道的轻功高手，能与我比肩的甚至超过我的不超过十个，但是女的轻功与我不相上下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邙山的云姑，不过云姑我是认识的，不是这个梦花。”
洪四浩闻言不由眉头皱的更紧了，洪四浩相信大魏境内肯定有隐姓埋名的高手存在，但是绝不相信那些隐姓埋名的高手会到自己的府中隐瞒身份接近自己，因为洪四浩与那些隐姓埋名的高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瓜葛。
良久之后，轻叹道“看来帝都之中真的隐藏着第三股力量。”
“少主，您是说这个梦姑不是江湖上的人也不是欧阳长青的人，而是属于另外一个咱们不知道的势力？”肖文不敢相信道。
洪四浩没有回答，神色渐渐变得凝重，对肖文道“去把吴桐叫来。”
“是！”肖文答应一声，立即出去了。
不一会儿便带着吴桐过来了，吴桐进来行礼道“少主，您叫我？”
洪四浩示意肖文和吴桐坐下，道“肖文，你先把事情都给吴桐讲一遍。”
肖文点点头，又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吴桐听完也是震惊的瞪大眼睛，反应过来立即请罪道“少主，是我疏忽了，请少主责罚。”
洪四浩挥手道“责罚以后再说，我问你之前引导来福查到虎丘别院的那个神秘人查的怎么样了？”
吴桐惭愧的摇摇头“还是没有线索。”
洪四浩不由眉头紧锁“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吗？”
吴桐低下头，不敢看洪四浩。
洪四浩见吴桐如此模样，轻叹一声“看来这股暗中的势力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吴桐闻言，猛地抬起头道“少主是说那个梦花和神秘人是属于一个势力的？”
洪四浩回答“这两件事发生的都太过蹊跷了，你们的能力如何我很清楚，不说是无人能比，但是能让你们两个都无功而返，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吴桐想了一下，点点头“少主说的不错，肖文虽然不是绝顶高手，但是能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消失，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这一点和那个神秘人的风格一样。”
肖文接着道“所以梦花和那个神秘人应该是属于一个势力的人，而且这个势力对我们很了解。”
吴桐再次点头，看着洪四浩问“少主，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洪四浩没有回答吴桐，因为洪四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现在对于这个暗中的势力了解的实在太少了，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又何谈应对？
想了一下，洪四浩才决定道“暂时先不要理会他们，先把马珲的事处理好再说。”
吴桐和肖文对视一眼，道“那如果他们要是暗中破坏咱们的安排怎么办？”
洪四浩微微摇头，不是很肯定道“应该不会。”
吴桐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少主，问“为什么？”
洪四浩道“之前神秘人引导咱们查出虎丘别院说明他们对咱们应该没有敌意，至少不想与咱们为敌。”
“可是那个梦花......”肖文欲言又止。
洪四浩微微摇头“如今他们在暗，咱们在明，对于他们，咱们知道的太少了，于其胆小甚微，不如一切照旧，做咱们该做的，如果他们真的要与咱们为敌，就一定会出手，只要出手就一定会留下破绽，只要抓得住，不管他是谁，也都不必怕他。”
吴桐闻言点点头“那我让兄弟们最近都小心一点。”
洪四浩额首“好，去吧。”
吴桐本能想要起身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拱手道“少主，长孙大人一早送来信说要力保马大人，您看怎么回答长孙大人。”
洪四浩不由皱眉道“我不是让你告诉长孙大人，一切顺势而为吗？”
吴桐连忙回答“我是这么跟长孙大人说的，我也不知道长孙大人为何突然变卦，要力保马大人。”
洪四浩皱眉看着外面的天色，苦笑不得。
吴桐接着问“少主，要不要阻止长孙大人？”
洪四浩苦笑一声“现在长孙良早已经上朝了，怎么阻止？”
吴桐也跟着看了一眼天色，无奈一叹，不再说话，肖文则试探着问“少主，长孙大人力保马大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毕竟欧阳长青和长孙良都是知道马珲乃是皇上的人，长孙大人力保马大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洪四浩无奈道“正因为是情理之中，才不能太过力保马珲，那样只会加重欧阳长青杀马珲的决心，给师兄救马珲的难度。”
而在此时，朝堂上长孙良的人正在和简言因为太仆马珲之事争吵不休。
第一百零二章、反常的长孙良
第一百零二章、反常的长孙良
面对长孙良有些不讲理的袒护马珲，欧阳长青脸色十分的难看，并不是担心长孙良护的住马珲，而是最近长孙良有些一反常态，似乎胆气壮了不少。
如果上次长孙良反对年尾祭天算是情理之中的话，那这次就有点肆无忌惮的意味了。
这让欧阳长青突然对长孙良有了一种危险的感觉，这么多年来长孙良一直都没有放在他的眼里，突然变成了这样，欧阳长青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逃走消失了的秦寿。
“长孙大人，太仆马珲将战马售卖给商人，人证物证俱在，而且马珲对此也并未否认，您如此袒护马珲，究竟意欲何为？”简言轻喝打断了欧阳长青的思绪。
接着长孙良道“简大人一直说人证物证俱在，到现在为止，我等都未曾见到所谓的人证物证，反倒是简大人，只凭借宜州刺史朱豪明的一纸书信便将朝廷的太仆收监入狱，如此横行霸道，无视国法，简大人又该当何罪！”
简言微微皱眉，一时间难以反驳长孙良的质问，因为事情却如长孙良所言，人证物证都还在送来的途中，并未到达帝都送交廷尉。
想了一下道“长孙大人，收监太仆马珲，并非简某滥用职权，而是兹事体大，简某也是以防万一不得不如此行事，如果因为简某一时疏忽纵放了嫌犯，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惶惶国法。”
简言很聪明，并未提起收监马珲是奉了欧阳长青的手书行事的。
长孙良却是一声冷哼“哼！巧言舌辩，马珲位列九卿，职位与你等同，依照国法，不管马珲是不是触犯了律条，你都无权关押他，你作为廷尉理应深知此点，而今却明知故犯，老夫看你不是什么以防万一，分明就是仗势欺人，无视朝纲！”
简言虽然口才不错，但是没有得到欧阳长青的允许，他也不能主动招出欧阳长青，特别不能在被长孙良逼迫下招出，否则就会让欧阳长青对他产生一种此人不可信任的感觉。
所以一时间简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长孙良。
长孙良见简言无言以对，便接着道“老夫身为中书监，有权审查百官，简大人，你身为廷尉，知法犯法，未定案之前收押朝廷九卿，已违律法，来人，将廷尉简言拿下。”
简言听着这熟悉的话语，顿感无语，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一天，会被人抓住话把恐吓。
眼看着大殿之外进来两个带刀侍卫，欧阳长青这才站了出来，道“慢着！”
带刀侍卫闻言当即站在了原地，长孙良皱眉看向欧阳长青问“欧阳大人，老夫肃清朝纲，你也要阻拦吗？”
欧阳长青微微皱眉道“长孙大人好大的威风，是当老夫不存在吗？”
长孙良微微抬起头，没有回答。
欧阳长青接着道“太仆马珲违逆国法，私自售卖战马给商人在先，简大人身为廷尉捉拿太仆马珲合情合理，长孙大人如此胡搅蛮缠，难道说太仆马珲私自售卖战马是长孙大人授意的吗？”
长孙良惊讶的瞪大眼睛，冷喝“欧阳大人，老夫只是依法从事，你就这般恶意揣测与我，用心也太过险恶了吧。”
欧阳长青双眼微眯，眼中冷光一闪，紧紧盯着长孙良，感到有些陌生，心中暗想，这还是那个长孙良吗？
欧阳长青的人也都十分惊讶的看着站在朝堂中间的长孙良，一时间都愣住了，反倒是那些心向长孙良的老臣，一个个十分的兴奋，似乎打了一个大胜仗一般。
良久之后欧阳长青才缓缓开口，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会长孙良的挑衅，而是示弱一般的解释道“简大人收监太仆马珲，乃是受了本中书的手令，长孙大人以为还有什么不妥吗？”
长孙良问“欧阳大人凭什么下令收监马珲。”
欧阳长青厚厚眼袋突然跳动了一下，很显然内心已经被长孙良激出了怒火，只不过没有明显发作出来，还在忍着。
冷冷道“老夫身为太尉，中书令，太仆马珲私自售卖战马，难道老夫没有权力收监他吗？”
长孙良冷哼“你是有这个权力，可是只凭宜州刺史朱豪明一人之言，无人证，更无物证，此事还不能定案，马珲身为九卿之一，依照当朝律法，你就不能收监与他。”
欧阳长青似乎有点压制不住怒火，咬牙道“如果老夫不放人呢？”
长孙良愣了一下，才说道“那就请皇上来做主吧。”
欧阳长青深深的看着长孙良，似是自语，又似是在问长孙良，道“皇上？”
长孙良道“不错，怎么？欧阳大人不敢吗？”
欧阳长青突然冷静了下来，静思了一会儿，突然道“既然长孙大人执意如此，简言，就先放了太仆马珲吧。”
“这.....”简言有点犯傻了，见欧阳长青看过来，立即拱手领命“是，下官遵命。”
就这样，长孙良奇迹一般的第一次在朝堂上迫使欧阳长青让了步，算是赢了欧阳长青一次，不过也激怒了欧阳长青。
散朝后不久，吴桐便得知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连忙来到洪四浩书房禀报。
“少主，长孙大人竟然迫使欧阳长青放了马大人。”
“什么？”洪四浩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道“你说长孙大人逼迫欧阳长青放了马珲？”
吴桐点头，他也深感惊异，道“嗯，长孙大人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不顾及后果的力保马珲，最后硬是抬出了皇上，迫使欧阳长青让了步。”
“皇上？”洪四浩眉头皱了一下，接着道“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吴桐拱手领命，将朝堂上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洪四浩听完，顿时怒了，轻喝道“长孙良到底要干什么？谁让他这么做的？脑子坏了吗？”
吴桐被洪四浩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洪四浩气得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道“你现在亲自去一趟长孙府，亲自问问长孙良，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吴桐不敢耽搁，立即起身离开了。
洪四浩目送着吴桐离开，气得脸都拧到了一起，如果长孙良在这，洪四浩一定会劈头盖脸大骂他一顿的。
这边吴桐匆匆离开寒府，快速奔向了长孙府，虽然着急，但是还是十分小心的绕了几个圈子，没有发现人跟踪自己，才来到了长孙府外，翻墙跃了进去。
而此时长孙良正在方文清的书房之中，和方文清正在商量太仆马珲的事情。
第一百零三章、皇上
第一百零三章、皇上
吴桐并未偷听，直接推开门进去了，见到有人突然闯了进来，长孙良吓了一跳，反倒是方文清一脸的平淡。
“吴桐？你怎么来了？”长孙良诧异问道。
吴桐没有急着回答，先是行了一礼“方先生，长孙大人。”
方文清微微额首，问道“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得知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让你来的？”
吴桐点点头“正是。”接着看向长孙良问道“长孙大人，您今日为何不听从我家少主的安排，突然执意力保马珲呢？”
长孙良闻言也是一声轻叹“此事并非我所愿，而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谁？”吴桐皱眉问。
长孙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道“哎，我本也想依照你家少主的指示行事的，可是在我上朝之前，皇上排了一个小太监告诉我，要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马珲。”
“皇上？！”吴桐万万没有到会是皇上让长孙良这么做的，忍不住惊呼一声。
方文清也略微无奈道“所以良才会不惜激怒欧阳长青力保马珲，我们也知道这样做会打乱了你家少主的安排，可是皇命难违，皇上既然下令，老夫想也一定有皇上自己的想法吧。”
吴桐自然明白在长孙良这里自家少主与皇上之间，长孙良必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听从皇上的安排。
只得轻叹一声问道“那你们放出马大人之后呢？皇上有什么安排？今天晚上宜州那边就会送来人证物证，到时欧阳长青就会有充分的理由再度缉拿马大人。”
长孙良和方文清对视一眼，长孙良道“这个我知道，皇上也考虑到了，你来的也正好，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家少主派人护送马珲离开帝都，寻地藏身。”
“什么？！”吴桐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长孙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长孙良转身从身后书案上拿起一张锦绢，递给吴桐，道“这是皇上的手书，你拿给你家少主看，他自然就会明白了。”
吴桐迟疑的接过手书，看了一遍，长孙良说的没错，皇上确实是这样安排的。
吴桐不敢擅自做主，收起皇上手书，拱手告退“方先生，长孙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吴桐还需回去禀报我家少主，吴桐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方文清和长孙良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
留下长孙良和方文清一脸担忧之色。
回到寒府中，洪四浩已经等待多时了。
吴桐也不啰嗦，直接将事情说了一遍。
洪四浩想了一下道“皇上手书呢？拿来我看看。”
“哦。”吴桐答应一声，从怀里拿出手书双手递给洪四浩，洪四浩伸手接过，看了一遍，不由皱了皱眉。
慢慢收起手书，露出不解之色，扭头问吴桐“我之前让你给皇上的书信，你送到了吗？”
吴桐连忙点头“嗯，昨日您吩咐我之后，我便将手书送到了宫里。”
洪四浩再问“是你亲自送的吗？”
吴桐愣了一下道“那倒没有，我没有进宫，而是将手书给了咱们内卫的兄弟......少主，您是说皇上可能没有收到您的书信？不可能吧。那名内卫是我亲自挑选的，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洪四浩问“咱们内卫的兄弟叫什么名字？”
“叫翁寻，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一向都没有问题。”吴桐回答。
“翁寻，他进入内卫多久了？”
“他是咱们第一批安插进内卫的人，已经三年了，已经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了。”
洪四浩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宫里，务必要见到皇上，问问皇上到底收没收到我的书信，还有查一下那个翁寻。”
“是！”吴桐神色沉重的俯首领命，又抬头问道“马大人现在已经被放了出来，要不要派人送马大人离开帝都？”
洪四浩眼神一凛，冷冷的看着吴桐，吴桐连忙解释道“皇上不是...再说了长孙大人费了这么大劲放出马珲，如果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会引起欧阳长青的怀疑吧。”
洪四浩闻言思忖了一会儿后，轻叹道“就让马珲回家休息一下，等着宜州送来人证物证，再让师兄把他抓回去。”
吴桐不由问道“这么做会不会？”
洪四浩接着道“长孙大人这么一闹，欧阳长青现在肯定更加坚定要除去马珲，估计现在欧阳长青对马珲防范的更加严密，就算咱们派人也不一定能成功送马珲出城，一但失败了，除了白白牺牲之外，还会再度加重欧阳长青除去马珲的决心，这不是我想要的，至于皇上哪里，你就告诉他马珲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不必担心，明白了吗？”
吴桐终于明白了过来，不自觉的点头认可“明白了。”
洪四浩接着看向吴桐问“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吴桐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连忙起身离开准备进宫了。
看着吴桐的背影，洪四浩不由轻叹一声，接着起身来到外面，正打算吩咐人把肖文叫来，正好看到肖文从前院进来，便对着肖文招了招手。
肖文看到后立即走了过来“少主，有什么吩咐？”
洪四浩笑了一下道“准备一下午饭。”
肖文不由愣了一下道“这么早？”此时还不到中午。
洪四浩回答“等一下我还要去见施尚，去准备吧。”
“哦，好。”肖文答应一声便下去准备了。
因为今天一早施尚便派人过来邀请洪四浩，说要商议年尾祭天的事。
如果不是长孙良在朝堂上力保马珲，洪四浩下朝之后便会去找施尚的。
用过午饭之后，洪四浩坐着马车来到施尚府中，让洪四浩没想到的是，简言也在这里。
“寒素拜见施大人，简大人。”稍稍一愣之后，洪四浩行礼道。
“呵呵，寒先生客气了，来，请坐。”施尚笑着回礼道。
简言也笑着拱了拱手“寒先生有礼了。”
洪四浩微微一笑，来到简言对面坐下，施尚立即吩咐人送来香茗，请洪四浩品尝。
用过茶后，不等施尚开口，洪四浩率先问道“不曾想简大人也在这里，莫非二位大人有公务商讨？”
施尚笑着回答“没有没有，简大人也是为了年尾祭天一事过来的。”
“哦？”洪四浩哦了一声，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简言，简言笑了笑道“年尾祭天事关重大，欧阳大人特意嘱托了，务必要我保证年尾祭天顺利进行，简某不敢怠慢，这不就特意过来叨扰施大人了。”
“哪里，哪里，简大人言重了。”施尚连忙摆手道。
“呵呵......”洪四浩闻言也笑了笑道“简大人还真是勤勉，事必躬亲，让人佩服。”
“寒先生过奖了，简某就是一个劳碌命，早已习惯了。”简言谦虚道。
接着三人又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客套话，才聊起关于年尾祭天的事宜。
施尚道“关于年尾祭天的事，简大人已经知道了，寒先生应该还不知道吧。”
洪四浩不由好奇问“施大人所说是何事？”
施尚道“皇上已经批准了施某上奏的草案，已命太史令司马戌开始推算吉日吉时，你我也应该早些筹备了。”
洪四浩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有些惊讶道“此事可是真的？”
不等施尚说话，简言抢先道“确实如此，简某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被欧阳大人派来找施大人一起商议关于年尾祭天的顺利进行问题。”
洪四浩微微额首，眼眸深处隐晦的闪过了一丝忧虑之色，不过并未让施尚察觉到，一闪即逝。
“如此说来，年尾祭天之事今日便要提上日程了。”
施尚点头“不错，我请你过来也是这个意思，距离年关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寒先生，今后你我只怕是不得空闲了。”
洪四浩微微一笑“为朝廷效力理应如此。”
第一百零四章、计划不变
第一百零四章、计划不变
在施尚府中，三人聊了一下午，因为祭台还在修缮之中，具体实施的细节问题现在也只能停留在商榷的层面上，不能确切的确定下来。
洪四浩内心是不想再在商榷上浪费时间的，可是施尚却格外的认真，一遍又一遍进行推演，说白了也就是纸上谈兵。
洪四浩虽无奈却也只得应承着，配合着施尚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或许洪四浩入戏太深，让施尚对洪四浩的这份态度很是满意。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简言道“施大人，天色不早了，要不咱们改日再聊，如何？”
施尚和洪四浩闻言一起向外看去，天色果然变得暗淡了许多，施尚不好意思一笑“呵呵...与两位大人畅谈实在尽兴，不知不觉间已经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了，要不两位留下，让施某略尽地主之谊如何？”
简言微微摇头“不了，今日答应了贱内要早些回去，要是回去的晚了，只怕简某人就要流落街头了。”
洪四浩闻言差点笑了出来，不过还是忍住了，施尚却是一脸的惊讶，他并不知道简言惧内的事实，想了一下还以为简言在打趣，便笑了笑道“简大人说笑了。”
“哎，简某可没有开玩笑，句句实言。”简言连忙道。
施尚顿时瞪大了眼睛，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看着简言，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似乎有些不太礼貌，便收敛了起来，道“咳，既然如此，那施某便不留简大人了。”
简言微微点头，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洪四浩，洪四浩眼神微动，不等施尚说话，便拱手道“施大人，寒素也告辞了。”
施尚不由道“莫非寒先生也急着回家不成？”
洪四浩笑着摇头“那倒没有，只是寒素向来不喜搅扰他人，还请施大人见谅。”
“这...”施尚本来就是想把洪四浩留下，因为经过这几次的接触，他发现自己和洪四浩聊天很舒服，但也知道像洪四浩这样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个人习惯，也只得点头答应“哎，既然如此，那明日咱们再聊吧。”
洪四浩和简言同时站起身来，拱手答应“好。”
接着施尚便亲自将两人送出了府门，看着两人走远才有些不舍的回到府中。
今日的贤良坊中行人不少，洪四浩和简言两人各自乘坐着马车一前一后不急不慢的走着，直到出了贤良坊来到来到一处寂静的地方，一直跟在后面的简言突然让车夫加速追上洪四浩。
两辆马车并排走在一起，简言掀开车窗的窗帘，刚要说话，只听洪四浩的马车中传来洪四浩的声音“老地方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接着驾车的小牛便猛地一挥马鞭，加速离开了，简言也放下了车窗，吩咐了一声车夫放慢车速慢慢行走，马头一转进入了一条小巷。
而洪四浩则大大方方的来到长治坊中，下了马车，步行在长治坊中闲逛，小牛也下来牵着马车跟着洪四浩身后。
虽然天色快黑了，但是长治坊中很热闹，洪四浩看上去也很开心，东游西逛，看上什么稀奇的玩意都要住步停留看上一看，看上眼的便让小牛买下来。
就这样来到一间酒楼，洪四浩便走了进去，上了二楼，要了间雅间，小牛则拴好马车，不用洪四浩吩咐，自己在楼下找了张空位，要了些吃的，独自吃了起来，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酒楼的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洪四浩在楼上刚坐了一会儿，小二刚刚送上来酒菜下去，简言便进来了。
洪四浩不由问道“师兄，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简言却道“我早就到了，一直在隔壁，要不是你要了那么多酒菜，我早就进来了。”
洪四浩闻言不由眉头一皱，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这么急。”
简言轻叹道“说来想必你也知道了，长孙良为何要力保马珲啊？”
洪四浩也是一声轻叹“是皇上让他这么做的。”
“皇上？”简言微微一惊，想了一下道“你没告诉皇上你的计划吗？”
“呵~！”洪四浩嗤笑一声“我怎么会不告诉他。”
“那皇上为何还要这么做？难道皇上有自己的打算？”简言再问。
洪四浩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天空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我去见施尚之前已经安排吴桐进宫去见皇上了，现在吴桐应该已经回来了，究竟如何要等我回去之后才知道，对了，今天朝堂上的事情你再给我详细说一遍。”
简言点头“好。”
接着简言便把朝堂上长孙良、欧阳长青和自己的一言一行详细的讲述出来。
洪四浩听完笑了一下道“没想到咱们的长孙大人口才也这么的好，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啊。”
简言却皱眉道“小耗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洪四浩笑着反问。
简言张嘴想要责骂洪四浩，但一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将头扭到一旁，生起了闷气。
洪四浩见简言真的有点急了，连忙正色道“师兄，虽然长孙大人今日的举动激怒了欧阳长青，但是并未打乱咱们的计划，反倒还有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喜从何来啊？”简言反问，一脸不相信。
洪四浩还是第一次见简言如此紧张，不由多看了两眼简言的神情。
“说啊！”简言催促道。
洪四浩呵呵一笑，不再打趣简言，道“师兄难道没有发现今日的欧阳长青在有意的维护你吗？”
“维护我？”简言不由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微微点头道“被你这么一提醒，好像欧阳长青当时是有点维护我的意思。”
洪四浩接着道“岂止是有点意思，长孙良对皇上的忠心这么多年来可见一斑，故而当时长孙良必然是真的想拿下你，没有一点做给别人看的意思，若说谁最了解长孙良，
那一定就是欧阳长青了，欧阳长青当时也必定看出长孙良没有做戏的意思才会站出来维护你的，也正因如此，才说明师兄你在欧阳长青心里已经到了不可或缺，或者说不能轻易舍弃的地步，这应该算是意外之喜吧。”
简言点点头“被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这个意思，我还真没想到。”
洪四浩笑了笑正准备再开口，简言抢先道“马珲呢？你确定这不会对你的计划产生影响吗？”
洪四浩摇摇头“不会，话说到这里你也该走了。”
“我该走了？”简言有点不愿意，他肚子里还有许多疑问没有明白呢。
洪四浩接着道“算算时间宜州那边的人证物证也该到了，估计再过一会儿欧阳长青就会派人去找你的，你总不能让欧阳长青找不到你吧。”
简言问“那我还按照计划行事吗？”
洪四浩点点头“计划不变，如果要改变计划的话，我会派人通知的，如果我不派人找你，你就按照计划行事就行。”
“好！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回家等着欧阳长青来找我。”
ps：最近因为手受伤了，所以更新的少了，明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每日两更，六千字+
第一百零五章、夜审马珲
从酒楼回来，洪四浩直接来到了书房，果然吴桐已经回来了。
抬手阻止了吴桐和肖文行礼，直接问道“皇上怎么说？”
吴桐神色微变，道“皇上，皇上根本就没有收到您的书信。”
“你说什么？”洪四浩微微一惊，问道。
吴桐躲开洪四浩的目光，接着道“皇上没有收到您的书信，所以皇上才让长孙大人力保马珲的，而且皇上还以为，以为您不愿意救马大人。”
洪四浩神色一冷，道“我是问，皇上为什么没有收到我的书信！”
吴桐低下头“翁寻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失踪的？”洪四浩脸色一变，问道。
吴桐摇摇头，头低的更狠了“我已经派人调查了，回来说，翁寻是收到书信的当天晚上突然失踪的，没有留下线索，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洪四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神秘人和那个叫梦花的丫鬟，惊疑自语“难道是他们吗？”
吴桐和肖文对视一眼，问“少主，您是想到了什么吗？”
洪四浩微微摇头“还有发现其他的异样吗？”
吴桐回答“没有，得知翁寻失踪之后我就将咱们在帝都中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异样。”
“这么说翁寻的失踪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洪四浩皱眉分析。
吴桐也是这么想的，跟着点头“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您说咱们的行动是不是被人察觉了，会不会是翎鸽？”
洪四浩想都不想便摇头道“不会，如果是翎鸽，咱们现在应该在大牢或者在逃亡的路上。”
吴桐不由陷入深思，突然醒悟过来，道“难道是之前您猜测的那个暗中的势力干的？”
洪四浩微微点头“应该是他们，只有他们有这个实力和能力，肖文之前跟踪梦花被发现，现在他们悄无声息的让翁寻消失，应该是给咱们的一个回应或者警告。”
“警告？”一直没有说话的肖文惊呼道“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哎！”洪四浩轻叹一声摇摇头“我也想不明白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属性又是什么。”
洪四浩想不明白，吴桐和肖文更是一头雾水，三人沉默了许久，吴桐问道“少主，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洪四浩犹豫了一下道“眼下最总要的是保证师兄审讯马珲顺利进行、完成，暂停一切行动，全力保障此事，切记不可再出差错，也顺便看一下这股势力到底想干什么。”
“是！少主放心，如果他们再敢出手搅和进来，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全身而退。”吴桐拍着胸脯保证，经过这件事，吴桐也彻底被激发了血性。
洪四浩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抬手示意吴桐和肖文，两人会意，拱手退了下去。
洪四浩一人却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
而在此时简言也来到了欧阳长青的书房中，正如洪四浩所说的那样，宜州那边送来人证物证的第一时间，欧阳长青便派人将简言召了过来。
“廷尉简言参见大人。”简言上前行礼。
欧阳长青脸色并不好看，一旁的法文和和翎鸽两人也神情沉重，显然刚刚被欧阳长青责骂了一顿。
“免礼，简言，马珲现在何处？”欧阳长青直接问道。
简言感受到欧阳长青语气中的火药味，微微皱了皱眉，连忙拱手回答“马珲被下官放了之后就回了家，现在应该还在，没有离开。”
欧阳长青自然是知道的，冷冷道“宜州那边的人证物证已经送到了，现在立即将马珲收押，连夜审问。”
简言微微一惊道“大人，这恐怕不好吧，如果被长孙良他们知道，下官不好交代啊。”
欧阳长青双眼微眯，一道冷光射出，简言立即抱拳改口“下官这就回去缉拿马珲，连夜审问。”
说完简言就要告退，欧阳长青却抬手道“你不用担心，只管审问，一切都有老夫。”
简言看着欧阳长青的神情愣了一下，心中不由暗想‘看来长孙良真的激怒了欧阳长青。’
面上不动声色，缓缓躬身感谢“谢大人，大人放心，证据确凿，马珲跑不了。”
“嗯！”欧阳长青点点头，挥手示意简言退下了下去。
离开欧阳长青府邸，在回去的路上简言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应对，欧阳长青突然不按照常理出牌，让简言有点措手不及。
冷静下来，想明白只有两条路可行，一就是祈祷马珲可以熬住廷尉府的酷刑，坚持到明天早朝结束，三司会审，只是这样以来难免就会让欧阳长青认为自己能力不行，审问一夜都不能给马珲定罪结案。
第二便是告诉洪四浩，让洪四浩来想办法解决。
‘如果是小耗子他会怎么应对呢？如何才能做到既让欧阳长青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又能让马珲坚持到三司会审？’简言不由自主的暗自想道。
不知不觉间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道“大人，到了。”
简言惊醒过来，掀开车窗往外探头一看，马府两个字映入眼帘，无声一叹，吩咐道“让他们进去拿人吧。”
“是！”车夫答应一声，便扭头对着后面的廷尉府卫兵道“进府拿人。”
“是！”卫兵答应一声，便冲进了马府中，不一会儿便将马珲带了出来。
“大人，人带出来了。”车夫禀报。
简言再次掀开车窗看了一眼，这一次马珲同样一脸平静，毫无波澜，两人对视了一眼，简言放下车窗下令“回廷尉府。”
“是！”众人领命，跟着马车，压着马珲回了廷尉府。
此时已经将近两更天了，廷尉府早就闭府了，大门紧闭，只有两个值夜的卫兵在站岗，这两卫兵是认识简言的马车的，见到简言的马车过来，早早的打开了府门。
简言下了马车，带着马珲进了廷尉府，廷尉府是有独立的牢房的，刑讯设施也一应俱全，但简言并未将马珲带到牢房用刑，而是直接来到大堂，开堂问审。
在高堂坐定，两边卫兵充当衙役各自站好。
啪！一声惊堂木后，简言道“带人犯。”
接着马珲便被压到大堂上，但并未下跪，只是拱手行礼“简大人。”
“大胆犯人！跪下！”领头的卫兵顿时大喝。
马珲笑了“简大人，你我同为九卿，私自审问与我本就违规，难道还要马某下跪与你吗？”
简言闻言挥了挥衣袖“马大人，都是聪明人，废话就没必要说了，现在夜已经深了，你是自己承认，还是要简某帮你？”
马珲笑意不减，反问道“简大人此言马某不明白，还请指点一二。”
“马大人，这就没意思了，简某念在你我同为九卿的份上不想对你用刑，给你保留一份颜面，如果你这样的话，就是逼简某无情了。”简言眼神一冷，说道。
马珲笑容一僵“简大人真的要对马某用刑？”
简言却话锋一转，道“私自售卖战马给商人，依照律法，死罪一条，更别说一次售卖了三百匹，马大人，如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呵呵.......”马珲突然笑了起来“我马珲担任太仆七年，竟然会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真乃天下奇谈。”
“马大人是说此事不是你做的了？”简言问。
马珲理直气壮的回答“自然不是！”
简言也不废话，伸手一挥，下面的一名书案师爷立即上前递上一份手令，简言拿在手里看了一眼道“那这份带着马大人太仆大印的手书是怎么回事？”
马珲也皱眉道“手书？什么手书？”
简言将手令拎在手里给马珲看，马珲借着烛光看了一遍手书，神色一变，因为这份手书不管是笔迹还是大印都看不出丝毫的破绽，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没有下过这份手书，马珲自己都要怀疑人生了。
“怎么样？马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简言问。
“这，这，我没有下过这份手书啊。”马珲有点慌了，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回事。
“呵呵，马大人，证据确凿，再狡辩还有意义吗？”简言冷笑。
“我，我真的没有下过这份手令！！”马珲冷喝。
“呵呵...看来马大人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传证人！”简言接着下令。
“是！”两名卫兵领命，下去带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进来了。
“马大人这个人你认识吗？”简言指着微胖的中年男子问。
马珲扭头看去，微微摇头“不认识。”
简言还未说话，微胖的中年男子便指着马珲道“叔，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叔。”
马珲愣了，接着笑了“简大人，莫非这个人就是你们找来诬陷马某的吗？”
简言神色一冷“马大人，注意你的言辞，此人乃是宜州的马贩子，还是你马大人的亲戚呢，他会诬陷你吗？”
“亲戚？什么亲戚？”马珲问。
微胖的中年男子抢着道“叔，我是马涛啊，你不会连我都不认了吧？”
“马涛？什么马涛。”马珲一脸疑问。
简言打断道“马涛，这份手书可是马大人给你的？”
马涛连忙点头“正是，叔，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大人，这份手令正是我叔马珲给我的，他让我拿着这份手令到河套马场，说只要将手令拿给河套马场的人看，就能把河套马场的战马低价买回来，还让我卖了给他分红，他要七成，我拿三成，大人，你要是不信，我这里还有我叔给我信，你看看。”
“拿上来。”简言直接道，马涛立即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简言，简言伸手接过。
在简言看信的同时，马涛还扭头对着已经傻了的马珲冷哼道“叔，既然事情败露了，那咱谁也别想好过！”
马珲指着马涛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简言也不由看了一眼马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马大人，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这是诬陷！你！你们好狠啊！我马珲一世英名就要被你们这帮小人毁了！混蛋！”马珲气得破口大骂。
简言神色一冷“马大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吗？”
“混蛋！卑鄙！无耻下流！”马珲继续大骂。
简言脸色变得难看，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简某无情了，来人！用刑。”
“是！”卫兵领命，立即搬来了一个老虎凳，将大骂不休的马珲强行绑到老虎凳上。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上奏！”马珲奋力挣扎着，之前洪四浩虽然派人告诉马珲让他配合不要反抗，但是现在马珲突然发现事情好像不对，这样下去自己会死也就算了，一生的名声也会毁了的，所以才会这般奋力反抗。
简言却冷冷道“马大人，简某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认罪，免受皮肉之苦！”
“我呸！简言你这个走狗！无耻！”马珲硬着脖子大骂。
简言轻叹“上刑！”
“是！”卫兵答应一声，在马珲绑的笔直的腿下放了一块砖。
“额~！”马珲立即疼的直咬牙，依旧不肯服软“卑鄙！卑鄙！！”
老虎凳这样残酷的刑罚是有讲究的，放砖头不能连续不断的放，要隔一段时间放一块，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所以简言并不着急，静静的看着马珲，任凭他咒骂不止，甚至下令道“一刻钟加一块砖头。”
执行的卫兵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因为间隔的时间越长受的苦越重，但是还是领命道“是！”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卫兵依照指令放下第二块转头。
放好之后，简言问道“马大人，认罪吗？”
“混蛋！”马珲依旧大骂！
简言便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眼神冰冷无比，很快又一刻钟过去了，第三块转头放了上去，马珲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简言再次问道“马大人，认罪吗？”
马珲虽然没有再骂，但是表情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简言微微点头，抬头看向了外面的夜色，问旁边的书案师爷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师爷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道“二更天了。”
第一百零七章、张蒙
第一百零七章、张蒙
简言微微点头，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之色，就在卫兵要放上去第四块转头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女人的大骂声。
“起开！都给老娘闪开！”
这个声音别人不知道但是简言太熟悉了，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轻声自语“终于来了。”
其他人都被这个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并未注意到简言的神色变化。
不一会儿，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妇女冲进了大堂，身后跟着两个卫兵，在后面一直相劝。
“简言！给老娘出来！！！”中年妇女大喝。
其他人顿时傻了，纷纷看向简言，简言也露出一副恐惧的表情，连忙从高堂上下来，快速跑了过去“夫人，夫人，你怎么来了？我正在审问犯人呢。”
“什么狗屁审问犯人，老娘问你，这么晚了不回家，你是要造反啊！”简言夫人指着简言的鼻子大骂！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你看，我真的在审问犯人。”简言连忙解释，指着还在老虎凳上的马珲给自己夫人看。
谁知简言夫人连看都不看，一把揪住简言的耳朵，大吼“我不管，我只问你，你是怎么答应老娘的，这么晚不回家，也不知道告诉老娘一声！你想干什么？啊！！”
“疼！疼疼疼！夫人你快松手，耳朵快掉了。”简言连连求饶。
其他人除了同样苦不堪言的马珲之外皆是一脸惊恐的表情看着简言夫妇两人，似乎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下巴掉了一地。
“疼？不疼你不长记性！是不是以为坐上了九卿的位子就敢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啊？”简言夫人又使劲扭了两圈简言的耳朵问。
“唉呦呦呦~~~！”简言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话都说不出来。
“啊？！！”简言夫人还叉着腰问。
“不，不是。”简言连忙否认，只是声音很小，疼的直抽冷气，根本就说不出来。
简言夫人本能的伸过头去“啊？你说什么？”
简言努力忍着疼痛，趁机悄声道“打晕我，快！”
“住手！你个疯娘们！老子不就是没有回家吗？怎么了？啊！”简言突然大喝一声。
简言夫人愣了愣，反应回来，顿时大怒，大喝一声“反了天了你！”
说完扬起手，一拳下去，简言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便软到在地了。
“哼！”看着软到在地的简言，简言夫人不屑冷哼一声，还拍了拍手，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
“大人！！”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一窝蜂的冲了上去了，但简言夫人却眉头一竖，冷喝道“你们干什么？”
冲上来的卫兵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定在了当场，惊恐的看着简言的夫人，没有人敢说话。
最终还是书案师爷上前小心翼翼道“夫人，大人没事吧？”
简言夫人豪气道“没事，老娘下手有分寸。”
说完弯腰抱起简言，扛起来就要往外走。
书案师爷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道“夫人，案子还没有审完呢，这......”
简言夫人闻言直接将简言扔到书案师爷身上，直接将书案师爷砸倒在地。
“给你，你就让你们大人这样审案吧。”
“哎呦~！”书案师爷单薄的身子骨怎么承受的住简言的身重，想要推开又不敢，其他人见这场景想过来帮忙也不敢了。
书案师爷见卫兵指望不上了，只得哀求简言夫人“夫人，都是小人多嘴，您就绕了小人吧。”
简言夫人虽然对简言霸道，但是对待这些人还是不错的，闻言上前重新扛起简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其他人再也不敢阻拦。
“师爷，咱们这...怎么办啊？”见简言夫人走了，一名卫兵上前搀扶起书案师爷问道。
书案师爷一边揉着后腰，一边皱眉看着还在老虎凳上的马珲，简言不在他也没有办法审问，只得轻叹一声道“先把人关进大牢吧。”
“哎。”卫兵答应一声，将马珲从老虎凳上解下来，几个人一起将马珲抬进大牢就不管了。
而那名书案师爷却来到了欧阳长青书房之中，将审问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给了欧阳长青。
欧阳长青听完也是惊讶不已，扭头问翎鸽“简言惧内吗？”
翎鸽连忙上前回答“是的，简大人在幽州之时便十分的害怕他的夫人，幽州的百姓都知道这一点。”
欧阳长青再问“他的夫人是何人？”
“简大人和他的夫人是青梅竹马，名为张蒙，并非大户人家，自幼喜欢舞刀弄枪，会些武功，简大人之所以畏惧夫人，应该是这个原因。”翎鸽回答。
欧阳长青微微点头，一旁的法文和却道“大人，如此一来咱们想夜审马珲的计划就破坏了。”
欧阳长青眼神中流露出不悦之色，问书案师爷道“马珲审的怎么样了？”
书案师爷连忙回答“简大人已经审问的差不多了，如果简大人的夫人再晚来一会儿，说不定马珲就坚持不住认罪了。”
“哦？”欧阳长青轻哦了一声，沉思了起来。
法文和道“大人，要不要咱们再接着审问下去？”
欧阳长青微微摇头，不是欧阳长青不想审问了，而是没了简言，就算是马珲认罪了，也是不符合朝廷规矩的，长孙良完全可以有充足的理由推倒重审。
于其那样不如等到明日，三司会审，反正结果现在在欧阳长青看来都是一样的。
转过天来，百官上朝，简言却没有出现，称病在家。
欧阳长青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因为知道简言为什么不能上朝。
今日皇上依旧没有出现，在太监宣布由欧阳长青和长孙良代理朝政之后。
欧阳长青转身看着长孙良，道“长孙大人，今日可有本奏？”
长孙良微微摇头，反问道“欧阳大人有本要奏吗？”
欧阳长青也是摇摇头，长孙良立即道“既然如此，那就散朝吧。”
说完便要往外走，欧阳长青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长孙良大摇大摆的往外走。
“等等！长孙大人，下官有本要奏。”郎中令常宁出班朗声道。
长孙良闻声站定，问道“常大人有何事要奏？”
“自然是关于太仆马珲大人私自售卖战马之事，下官请求朝廷下令审查太仆马珲。”常宁不急不缓的回答。
长孙良笑道“常大人，如果老夫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廷尉府的事吧。”
“不错，但是肃正纲纪人人有责，太仆马珲犯下重罪，有辱朝纲，难道长孙大人可以视若无睹吗？”常宁反问。
“老夫自然不会视若无睹，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刑事乃廷尉之责，如今廷尉简言不在，此事应推后再议。”长孙良道。
常宁刚要说话，大殿外传来简言的声音“长孙大人说的在理。”
第一百一十七章、审问
第一百一十七章、审问
听到简言的声音，众人纷纷向外看去，只见简言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步履也有些虚浮，显然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欧阳长青则是露出喜色，嘴角微扬。
“长孙大人，欧阳大人，下官身体有恙来晚了，还请二位大人体谅。”简言上前请罪。
不等长孙良说话，欧阳长青便道“简大人虽然事出有因，但朝堂的规矩就是规矩，谁也不能例外，罚俸禄三个月以儆效尤。”
简言躬身领罚“是。”
长孙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因为简言上朝迟到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罚三个月俸禄已经算是重的了。
“长孙大人，您刚刚说下官不在，太仆马珲之案理应推迟，下官现在来了，请求朝廷三司会审太仆马珲，长孙大人可还有意见？”简言接着问道。
长孙良脸色一沉，扭头看向别处，没有答话。
简言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转而对欧阳长青道“欧阳大人，下官正式请求三司会审太仆马珲，还请恩准。”
欧阳长青看了看长孙良，挥手道“老夫没有意见。”
简言接着道“如此，下官便上报皇上批准了。”
简言话音刚落，一名太监从龙椅后现身出来，站定之后，拿出圣旨，尖声道“百官接旨。”
众多官员都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高呼“臣领旨。”只有欧阳长青和长孙良是躬身行礼，没有下跪。
太监接着道“朕听闻太仆马珲私自售卖战马三百匹，人证物证俱全，朕甚感惊讶，更觉痛心，太仆马珲，在朕之左右七年之久，深受君恩，不想竟做出此等恶事，实在令朕寒心，特命，罢免马珲太仆之职，交由廷尉简言严加审讯，中书令欧阳长青，中书监长孙良监审，不得徇私，钦此！”
“臣接旨！”百官高呼。
等太监下去之后，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小声议论，不知此事皇上怎么会这么做，欧阳长青也是一脸不解之色。
长孙良却道“欧阳大人，简大人，既然皇上下旨，你我三人就择日提审马珲吧。”
欧阳长青顿时眉头一皱，定定的看着长孙良，昨天还在力保马珲，此时态度却来到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了，即使是皇上下旨也不应该转变的这么快吧，不得不让欧阳长青心中起疑，不知道长孙良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简言也是一愣，不过这个结果自是他想要的，拱手道“长孙大人说的是，马珲已经被下官缉拿在案，一切审问事物也安排妥当，下朝之后开审，欧阳大人，长孙大人以为如何？”
长孙良或许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过于轻松了，没有急着回答，看向欧阳长青。
欧阳长青微微额首“可以。”
简言拱手领命，扭头问长孙良“长孙大人以为如何？”
长孙良故作犹豫了一下，无奈道“老夫没有意见。”
而此时的寒府中。
洪四浩刚刚起床，正在用早饭。
吴桐进来禀报道“少主，昨夜简大人连夜审了马大人。”
“什么？”洪四浩惊呼。
吴桐连忙解释“不过没事，审了一半，简大人的夫人突然找了过去，把简大人打晕了，审问也就终止了。”
洪四浩这才放心下来“以后这种事一口气说完。”
“哎。”吴桐略显不好意思的答应一声。
洪四浩接着又问道“简夫人怎么突然过去了？”
吴桐回答“当时夜深了，简大人没有回家，又没有告知简夫人，简夫人以为简大人出了什么事才去的。”
“呵。”洪四浩笑了一下，吴桐不由好奇的问“少主，您是不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洪四浩回答道“我这个师兄一直都十分的害怕自己的夫人，从来不敢在外过夜，即使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也会派人告知我那个嫂嫂的。”
吴桐瞬间反应过来道“少主您是说简大人昨夜是故意没有告诉简夫人自己是因为公事耽误了，好让简夫人过去找他，然后...”
洪四浩没有回答，转而道“朝堂上有消息传来吗？”
吴桐摇头“还没有，不过应该会按照您设想的方向进行的。”
洪四浩闻言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一个时辰之后，散朝后的长孙良和欧阳长青一反常态的走在了一起，由简言领着来到了廷尉府。
上朝之前简言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所以三人一来便进入了廷尉府的大堂。
堂上书案后也放好了三把椅子，那本来是给三司准备的，不想最后坐上去的却是欧阳长青和长孙良，简言是主审所以坐在了中间位置。
“欧阳大人，长孙大人，现在开始吗？”各自坐定后，简言问道。
欧阳长青道“开始吧。”
不等长孙良说话，简言便拿起惊堂木用力拍了一下，轻喝“带人犯。”
长孙良被吓了一跳，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皱着眉看着外面，接着马珲便被带了上来，因为昨夜对马珲上过老虎凳的原因，经过一夜双腿都肿了，是被两个卫兵抬着进来的。
嘴里还在咒骂着“无耻混蛋，我马珲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长孙良见此一幕顿时站了起来，大喝质问“简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简言不咸不淡的回答道“长孙大人，廷尉府从来都不是乐土，难道您为官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吗？”
“你！你竟敢对当朝太仆私自用刑！谁给你的权力！”长孙良气急怒骂。
简言笑了“长孙大人记性也太差了，马珲现在可不是太仆了。”
“你！”长孙良语噎，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欧阳长青接着沉声道“简大人，开始吧。”
“是！”简言领命，不再理会长孙良，指着马珲问“马大人，皇上早朝下旨，已经免去了你太仆之职，由本官主审，欧阳大人还有长孙大人监审，一夜过去，你可想明白了？”
“呸！狗贼！”马珲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一副恨不得咬死简言的模样。
简言也不在意，接着道“马大人，念在你曾任九卿的份上，本官就不对你用刑了，其实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人证物证俱在，本官照样可以定你的罪！”
“来人，把马珲亲达的手令拿来给欧阳大人与长孙大人过目。”
“是！”书案师爷立即答应一声，拿着那份手令来到近前，递给简言，简言接过之后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便恭敬的递给欧阳长青验看。
欧阳长青自然早就看过了，不过也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点头道“不假。”
接着又给长孙良看了一遍，长孙良看的很仔细，但即使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是伪造的，只得无奈一叹，没有做声。
简言这才接着道“传人证！”
“是！”卫兵答应一声，不一会儿便把马涛带了过来。
“小人马涛叩见大人。”马涛进来便跪倒在地行礼。
“起来回话。”简言抬手道。
“是。”马涛闻言起身，相比昨夜，今日的马涛似乎憔悴了很多，低着头，满眼都是血丝，似乎一夜未眠，眼神惊慌不定，身体有些颤抖，有点害怕。
简言不由多看了两眼马涛，安慰道“马涛，你不用害怕，我身边的这两位大人可以为你做主，只要你如实交代，本官可以为你求情，从轻发落。”
“简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长孙良闻言立即提醒。
简言笑了一下，没有理会长孙良，接着对马涛道“马涛，将昨夜你所说的话，再说一遍给两位大人听。”
“我...”马涛犹豫了，嘴唇颤抖着。
简言不由温声安慰“你不用害怕，说罢。”
“我...大人，我说谎了。”马涛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我昨夜说的都是假话，马大人没有给小人手令，手令是宜州刺史朱豪明给我的，是他让我诬陷马大人的。”
一番话说完，整个大堂都安静了，落针可闻，特别是欧阳长青，难以置信的看着堂下跪着的马涛，接着便是一怒，一掌拍在书案上，沉声力喝“马涛，你可想清楚了再说话，诬陷朝廷重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满门两个字欧阳长青咬的特别的重，似乎在提醒马涛什么。
可是马涛却越加的肯定道“大人，小人说的是实话，就是宜州刺史朱豪明让小人拿着手令去买战马的。”
“你！”欧阳长青气得厚厚的眼袋直跳。
而原本绝望的长孙良和马珲此时也有点懵了，特别是马珲，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身边的马涛，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简言回过神来，不由看了一眼欧阳长青，突然想到什么，道“师爷，把昨夜的口供拿来。”
“啊？是！”书案师爷被简言一提醒反应过来，连忙回身找出昨夜记录的口供，拿出来递给简言。
简言一把拿过口供快速看了一遍，道“马涛，昨夜的口供在此，你要翻供吗？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此案涉及到朝中大臣，你这样随意攀咬翻供，可是要判死刑的！”
“我...”马涛被吓住了，犹豫了起来，随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神色一狠，道“小人不怕死，小人说的是实话，就是宜州刺史朱豪明让小人诬陷马大人的！”
简言不由眉头一皱，想了一下道“好，既然你说你是受宜州刺史朱豪明的指使，你又有什么证据。”
马涛眼神转动，想了一下道“有，那三百匹战马不是小人买下的，小人只是过了一下手，就被裴秋风拿走了，哦对了，裴秋风是朱豪明的小舅子，不信你们可以去查，现在那三百匹战马还在裴秋风的手里。”
简言有点犯傻了，不由看向欧阳长青，而欧阳长青此时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拧出水来了，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马涛现在已经是饺子馅了。
“哈哈哈......”长孙良突然笑了起来“简大人，你都听到了吧，此事完全就是宜州刺史朱豪明在陷害马大人，一州刺史陷害当朝太仆，罪当斩首，又勾结亲属私相授受三百匹战马，足可满门抄斩了吧简大人！”
简言此时也是一脸的凝重，不知该如何作答，正在此时翎鸽突然来到了大堂上。
“大人。”翎鸽拱手对着欧阳长青行礼，一脸焦急。
欧阳长青顿觉不对，抬手让翎鸽上前，翎鸽连忙来到欧阳长青身边，低语了几句，欧阳长青听完惊呼了一句“什么？废物！！！”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翎鸽紧随其后也离开了。
长孙良并未阻止，而是看着简言问道“简大人，此事已经明了，老夫以为马大人完全是被冤枉的，是不是该放人了？”
简言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了马珲，拱手回答道“此事颇为蹊跷，疑点甚多，还需调查，调查清楚之后，如果真的冤枉了马大人，本官自会秉公处理。”
长孙良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也不纠缠，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请简大人尽快调查清楚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简言献计
第一百一十八章、简言献计
欧阳长青气急败坏的回到府中书房内，对着翎鸽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等出够了气，渐渐冷静下来，才问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会被劫走了？”
翎鸽连忙回答“咱们的人很小心的，原本是想要将马涛的妹妹送到帝都来，可是路上遇到了伏击，对方人数不但多，而且还都是高手，咱们的人不是对手，所以......”
“废物！你不是说你的人都是可以以一敌十的吗？现在连一个人你都看不住！告诉我，你能做成什么事？啊？”
欧阳长青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眼看着就要到嘴里的鸭子又飞了，而且很可能还要搭上一个自己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翎鸽低着头，不敢搭话，不敢狡辩，只能等欧阳长青自己冷静下来。
正在这时门外禀报“大人，廷尉简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欧阳长青直接下令。
简言推门而入，进来行礼“简言参见大人。”
欧阳长青不耐烦的一挥手，问道“怎么样？”
“您走后，下官便终止了审问，马珲和马涛都被下官关进了大牢。”简言回答。
欧阳长青点点头，心情也随之平复一些，简言接着问道“大人，您不是说马涛此人可信吗？今日怎么会突然翻供了？”
此言一出，再次点燃了欧阳长青的怒火，指着翎鸽道“你问他！”
简言看向翎鸽，翎鸽惭愧的低下头，回避开简言的目光，简言也十分识趣的没有多问，而是上前道“大人不用担心，您放心，有下官在，朱豪明大人那里您尽管放心。”
“哦？计将安出？”欧阳长青眼睛不由一亮，问道。
简言上前在欧阳长青身边低语了几句，欧阳长青神色缓和下来，点头道“好，简言，如果此事成了，老夫有重赏！”
“不敢，此乃下官应尽之责，不敢求赏赐。”简言连忙谦虚道。
“呵呵...”欧阳长青种鱼露出一丝微笑，满意的点点头。
简言犹豫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
“不过什么？”
“大人，如此一来马珲哪里恐怕只能无罪释放了。”
欧阳长青闻言收起笑容，想了一下道“那你有没有办法？”
简言微微摇头“就此事而言，下官可以保证保住朱豪明大人，可是如此一来马珲哪里也只能放了。”
欧阳长青心里也清楚此点，故而并未再为难简言，皱眉沉思了起来。
简言趁机又道“大人，如果您一定要办马珲的话，只能舍弃朱豪明大人了，如何抉择还请大人多加思忖，下官候命就是。”
欧阳长青犹豫道“那有没有两全其美之法呢？”
简言没有急着回答，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突然道“大人，我想到一条妙计。”
“哦？说来听听。”欧阳长青连忙催问，
“是这样，咱们虽然这次不能置马珲于死地，但是我有办法可以让马珲回不到太仆之位。”
其实这正是欧阳长青想要的，闻言连忙问道“怎么做？”
简言回答“大人，今日早朝，皇上不是下旨罢免了马珲吗，您还记得吗？”
欧阳长青点点头“记得。”
简言接着意味深长道“既然皇上已经下旨了，那咱们就应该通报天下呀。”
欧阳长青隐隐中明白了过来，不自觉的点点头道“君命如山，岂可朝令夕改？好，此法可以一试。”
简言连忙躬身送上一记马屁“大人英明。”
寒府大门外。
小牛已经备好了马车，昨日约好了要去施尚府中商讨年尾祭天的事。
来到施尚府中，施尚早已等待多时，得知洪四浩了来了，更是亲自出迎，足可见施尚如何重视洪四浩，因为施尚身为九卿之首的奉常，自有九卿之首的风度，就是其他九卿来拜访他，他都不一定会出迎的。
“寒先生果然守信，这般早就来了。”施尚笑着打招呼。
洪四浩躬身行礼“施大人说笑了，寒某还以为来的迟了。”
“哪里哪里，跟我来，咱们府中用茶。”施尚笑着上前搀扶起洪四浩，亲切的拉着洪四浩的手臂往府里走。
洪四浩也不挣扎，任由施尚这般拉着，随口问道“施大人，简大人一向雷厉风行，可是早到了。”
“他啊，今日恐怕是来不了了。”
“哦？这是为何？”洪四浩故作不解的问。
施尚倒也没有隐瞒洪四浩的意思，如实回答道“还不是那个太仆马珲闹得，皇上下了圣旨，罢免了马珲太仆之职，让简大人主审，欧阳大人和长孙大人监审，估计简大人现在正在审问马珲呢。”
洪四浩惊讶问“哦？难道说最近传闻太仆马珲利用职权之便，将宜州河套马场的三百匹战马售卖给商人，这个传言是真的？”
“是啊，哎，说实话，我也是没有想到，马珲竟然是这样的人，想来这些年同朝为官，他也算是恪尽职守，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种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施尚感叹道。
洪四浩闻言偷偷打量了一眼施尚的神色，竟发现施尚说这样的话好像是发自内心的，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想了一下道“施大人，说实话，对于马珲此人，我到不是很了解。”
施尚也为觉得奇怪，因为洪四浩来帝都时日并不久，说不了解马珲也是情理之中的，轻叹道“哎，马珲这个人啊，做事十分的谨慎，不过一但涉及到原则问题他就很执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哦？施大人似乎很了解马珲嘛。”
“呵呵...”施尚轻声一笑道“当年我和马珲因为一些事情发生过一些争端，所以我对此人要比别人多了解一些。”
“哦，原来如此。”洪四浩点点头，本想顺着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却发现施尚似乎有些不愿意再说，洪四浩也只好终止了这个话题。
来到施尚书房内，两人和昨日一样，一边品茶，一边继续商讨昨日未完的话题，一聊便是一上午。
直到两人都有些饿了，才终止了交谈。
“哎，和寒先生交谈学问就是痛快，不知不觉又是一上午过去了。”施尚感叹道。
“哪里，哪里，寒某才是受益匪浅，施大人不愧为奉常，果然博古通今。”洪四浩顺势拍了拍施尚的马屁。
“呵呵...”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施尚更加高兴了，道“寒先生今日你无论如何不能再走了，留下来陪我一起用午膳。”
洪四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恭敬不如从命，就劳烦施大人了。”
见洪四浩答应，施尚更加开心了，刚要说话，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刚刚踏进书房门槛，便大笑道“哈哈哈...两位，看样子你们今天聊的很开心啊，这可不好。”
洪四浩和施尚闻声看去，看清来人，两人都笑了。
“简大人？你可来晚了，等一下要自罚三杯。”洪四浩半开玩笑道。
“对对对，等一下是要罚他。”施尚也跟着附和。
简言故作一愣，指着洪四浩和施尚道“哎？我才一上午没来，你们两个这是已经好的穿了一条裤子了吗？合起伙来欺负我老简？那可不行。”
“哈哈...谁让你来晚了，来晚了就要受罚，此乃礼法也。”施尚笑着回应。
简言不由无奈一叹“哎！既然如此，那简某领罚就是，不过得是好酒。”
“好好好，简大人尽管放心，保你满意。”施尚自是满口答应。
就这样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了书房，在施尚引领下来到一处花园中的凉亭，一边赏花，一边饮酒，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