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把柄
拓跋山河接下来在电脑屏幕上给秦牧看了一下整艘游轮的的结构布局图。
还给秦牧安排了一艘摩托艇。
又在电脑屏幕上给秦牧指点几个人,都是在五层的宴会厅里,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大人物。
秦牧有些好奇道:“拓跋叔叔怎么跟这么几个人有仇啊,我看都是些三角地基层军官呀,您别跟我客气啊,你帮我这么大个忙,就解决这几个小喽啰,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拓跋山河轻笑道:“现在肯叫叔叔了呀,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三角地的高层我已经都搞定了,现在就是些少壮派啊,整天就知道喊打喊杀,根本不懂得做生意,要点好处费也都是狮子大开口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多少斤两。而且还瞧不起咱们大夏男人,真以为跟雅苏台人打了几年仗就都是英雄好汉了啊,夜郎自大说的就是他们”。
拓跋山河指了指屏幕,继续说:“看,这个家伙又再那说咱们大夏人怎么懦弱了,他们怎么就不好好想想,他们如果他们说的那么强,而咱们大夏人又那么弱,怎么这片大陆上最富饶的土地是咱们大夏人世世代代在居住,耕种呢,他们这些勇敢的战士反而都蜗居在这种树林子什么都没有的山地里呢?”
秦牧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这几天他从森林里折腾到游轮上,杀了那么多人,受了很多伤,终于找到了妖僧,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落地了。
他闭着眼脖颈靠着椅背,舒坦的伸了个懒腰:“拓跋叔啊,今天我就帮你弄死他们,但在此之前,我得先去见见我的朋友,您不介意吧”。
休息了大约一刻钟,秦牧又吸了一支烟。
拿着拓跋山河给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那个位于游轮三层的床舱门。
这是一间装修堪称奢华的房间,大小一百平米,柔软的地毯,复古的壁画,固定的极为牢靠的精美摆件,随着海风飘荡的窗帘。
秦牧走进来跟那位一袭红装的和尚四目相对。
秦牧噗呲一笑,调侃道:“新娘子你好呀”。
妖僧淡淡一笑,好像料定了秦牧会出现一样,用纯正的大夏龙城口音说道:“咱们怎么走啊”。
秦牧说:“这事先不着急,等我上去弄死几个人咱们就走,在此之前你得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沦落至此的”。
妖僧一身凤冠霞披,美艳过这世上的大部分新娘。
他对这事到也不扭捏。
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他是从天竺爬了雪山,又经过大夏西南的几个行省一路走到三角地来的。
一路上跟各种佛教宗门交流佛学,自释迦摩尼佛菩提树下悟道,佛教延绵之间已经发展出各种宗门流派,但是大夏境内就十三宗,分别是天台宗、涅槃宗、三论宗、法相宗、摄论宗、禅宗、成实宗、净土宗、华严宗、地论宗、俱舍宗、律宗……
在大夏境内的时候还好,虽然各种佛门中间也有矛盾,但主要是对佛经的理解不同,和尚们之间也就是打打机锋,辩论一下。但是到了雅苏台这事就严肃了,不能轻易跟和尚辩论了,到了三角地他因为问了一个“十事非法”的问题,直接就被视为了异端。
马上就要被架在火上,烧成灰让他直接去问佛祖,这时候是热内部族的一个男人救了他。
这个男人就是伽蓝的哥哥。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很俗套一见钟情。
唯一不俗套的就是妖僧是特么爷们啊,只是这位热内部族的族长的继承人爱的热烈,跨越了民族乃至跨越了性别。
秦牧摸了把妖僧的光头问道:“你该不会是自愿的吧,那我千里迢迢来救你不成了棒打鸳鸯了,那我不成了不懂爱的老法海了”。
妖僧打开秦牧的手:“也不算自愿他答应我,只要我嫁给他就给一些战俘治疗伤病!”
秦牧点点头,看着窗外的大海,不无讽刺的调侃道:“佛祖舍身伺虎,你啊也是有大慧根的人,有佛缘,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路过乐山啊,你应该把乐山大佛请下来,你坐上去。哎,你知不知道,我要不来救你,你今晚会经历什么呀,你就真能成佛成菩萨,你座下也不是莲花得是菊花”。
妖僧无奈道:“你早晚得下拔舌地狱”。
还是那间布满监控屏幕的床舱里。
那个秦牧进来的时候躲在暗室里的瞎子算命人跟拓跋山河在喝茶。
瞎子问道:“您把人家媳妇给送走了,这事怎么收场呀?”
拓跋山河呷了一口茶水:“让白鹿嫁进热内部族,相信扎哈族长不会反对吧”。
瞎子沉吟了一会:“联姻确实可以更好的控制这边,只是,只是小姐她会愿意吗?是不是花些时间做做她的工作才好”。
拓跋山河摇摇头,猛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时间,时间,哪有那么些时间”。
他把女儿嫁到三角地来也不单单是为了联姻,也是一种避险,他身体每况愈下,说不定哪一天就要与世长辞,他有一子一女是双胞胎,如果按照现行的法律,那两个孩子都有继承权。
尽管他清楚女儿肯定没有夺权的想法,但是他不能让有些人利用这一点。
大家族本质上是个中心化组织,一旦出现了两个中心那就会运转不畅甚至轰然倒塌。
本来这几天他还在犹豫在三角地的这些部族应该扶植谁打击谁,一直在权衡利弊。
现在不用选了。
他拿出手机给一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发了一条消息,两个字“动手”。
他让秦牧除掉的那几个人军官是龙树族人,而在三角地雨林里他要动手抹掉的部族武装力量也是龙树族。
既然决定扶持热内部族,那必须把龙树部族这个隐患除掉。
瞎子又问:“既然打算了要卖秦家小子一个人情了,干嘛还要让他去做那些事呀,除掉那几个龙树族军官,咱们自己人做就可以”。
拓跋山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卖人情人家不一定会换人情,但只要手里有人杀人的视频,这个把柄,总能用的上吧。
第二百四十一章 回国
回国之后,刚从省城下飞机,秦牧就接到了秦老爷子的电话,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就是对他一顿臭骂,骂他三角地救朋友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一声,一个人逞什么孤胆英雄,
看来老爷子对他在三角地的一些作为已经了如指掌,这不稀奇,秦老无论是从军还是经商历来都很重视情报收集,三角地肯定也有一些秦老的眼线。
然后又问了他一些游轮上发生的事情,听完秦牧帮着拓跋山河处理掉几个龙树部族的军官之后,又是一通骂,说拓跋山河那个兔崽子把整个龙树部族都快灭族了,为什么用你去干掉几个军官呀,秦牧说无非就是想留个把柄呗,老爷子说知道是坑还往里跳,秦牧看了身边的为了不引来各种目光裹了大头罩的妖僧一眼说,我朋友是顶级骇客,船上关于我的一切影音资料已经全部抹掉了。
说起来秦牧已经好多年没有挨过秦冷娃的骂了,自从高中时期被秦弗狸陷害出国,秦牧的心里对老爷子多少有些怨念,所以这些年跟秦冷娃的交流也不多,多数时候都是秦老主动跟他联系,随着时间流逝,秦牧心中的那些偏执也慢慢淡化,尤其是经历过老陈的去世之后,他对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理解又更深刻一些,所以对于秦老的他不再像之前那么躲着了,哪怕是挨骂他也甘之如饴的受着,他觉得有个老人惦记着骂着自己是一种幸福。
刚挂断老爷子的电话,那个黑色打底的万字符app上有传来消息,是许久没有露面的炽天使发来的视频请求,秦牧接通之后,看到了一身还没撕去标签的国际大牌服饰的炽天使,这娘们不知道又去祸害哪个商场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时间长了多少都会有些心理不健康,这种心理不健康映射到行为上就是一些怪癖,秦牧会吸烟,杜白会酗酒,大熊会病态的磨刀,炽天使的怪癖就是执行完任务会去偷东西,尤其喜欢偷那种国际大牌的衣服。
秦牧笑着说道,这是哪家商场又被洗劫了呀,你说你每年赚那么多钱,干嘛热衷于偷几件衣服呀。
炽天使本就是很漂亮的女人,现在一身很前卫的国际大牌,引得街上的男人纷纷侧目,有几个大胆一些的还给她拍照,她也大方的摆出各种造型让那些人拍,对着手机屏幕很不雅观的比划了一个中指,老娘就是喜欢偷呢,这些所谓的国际大牌,把门店开在最引人注目的位置,找一帮狗眼看人低的销售员,找些个明星做代言,就溢价几十倍卖东西,凭什么呀,偷的就是他们,不过我现在对偷东西已经越来越没感觉了,我觉得偷人跟刺激,不知道修罗大人能不能配合一下我呢。
秦牧苦笑不得的说道,我身体不行,有点虚了,你这如狼似虎的,我建议你去偷大熊那厮,那大体格子,保证让你偷一次就上瘾。
炽天使翻了个白眼,那是人家纳博科夫的菜,姐姐已经沦落的到去跟和尚抢男人了吗。
秦牧这个小圈子里一直喜欢拿大熊和妖僧开些l类的玩笑。谁让大熊那厮性取向广泛,而妖僧又是这般雌雄难辨呢
妖僧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调笑,凑到手机屏幕跟前微笑的跟炽天使打了个招呼,他知道炽天使这种时候给秦牧发视频,肯定是因为知道了他的遭遇,来确定一下他的安全的,他们之间有时候不会很清楚的表达一些关心,但是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思。
炽天使突然掩面长啸,演技浮夸的说道,可是嫉妒死我了,你是怎么保养的,怎么还这么漂亮,老娘竟然不如一个男人漂亮。
炽天使这娘们的演技虽然浮夸,但是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一个事实,单轮脸蛋的话,这个世界上能跟妖僧旗鼓相当的女人确实不多,这也难怪那位三角地的部族少主会对这个小和尚一见钟情,完全不顾他也是个带把的这种事实,要强娶他结婚这事,一想到拓跋白鹿嫁给了这位口味独
特的部族公子,她就成了伽蓝的嫂子,而伽蓝和拓跋白鹿之间的关系也很辣眼睛,这一家子往后得多乱呀,秦牧想象都觉得刺激,从来都是小叔子小嫂子的事瓜田李下,这一家子小姑子小嫂子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火花呢。
炽天使走了几步,跳上了一辆敞篷跑车。
秦牧问她这车是不是偷得呀,炽天使气氛的说,老娘只偷衣服,这车是一个老色鬼的座驾。
秦牧说这车看座椅材质倒是挺适合震一下的。炽天使妩媚一笑道,何止座椅适合减震更适合,不信你来试试吧,我给你报销往返的机票。说完旁若无人的在车上颠了几下,上围摇摇晃晃,嘴里还旁若无人的发出一些让人听了就无限遐想的呻吟声。秦牧说,你这么放荡就不怕大街上的男人把你给强了。
炽天使一甩头发,不屑道,谁强谁啊,这辆车本来就是个老色鬼的,他就想强我来着,结果现在他只能安安静静的躺在后备箱里头了,对了这跑车的后备箱在车头位置,你说后备箱在车前头还能不能叫后备箱。
聊了几分钟,随着一阵警笛声想起,炽天使挂断了视频,不知道是国际大牌的门店报警了,还是老色鬼的家人报警了。
杜耀武去把那辆一直停在机场的奔驰开过来,三人都在飞机场吃过飞机餐,并不打算在省城逗留,于是直接往莱安县开去。
“这次既然来了大夏,就在大夏多住几天些日子,你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去。”秦牧把一瓶矿泉水递给再从上车之后就低头摆弄卫星电脑的妖僧,
“我想看看达摩祖师面壁的石洞和王阳明悟道的龙场。”妖僧接过矿泉水,头也没抬。
“好家伙,你这是真奔着成佛成圣去啊。”秦牧笑着说道。
妖僧没有说话,继续摆弄着那***用电脑,这一次为了救妖僧,秦牧长时间启用这台电脑,位置信息已经被组织跟踪到了,他需要通过技术手段再把秦牧的位置藏匿起来。
“我不信他们敢来大夏!”秦牧自言自语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母女
说起来或许有些唯心主义的奇妙。
当车一开入莱安县的地界,秦牧忽然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窗外是凌厉的秋风。
车里的温度适宜,有些暖洋洋的。
或许这就是家乡才能给人的感觉吧,在这种暖洋洋懒洋洋的松弛感中,秦牧睡着了。
九月中旬,莱安的气温随着秋风越吹越凉,秦牧却做了一个火热又荒唐的梦,他梦到了两个女人,伽蓝和拓跋白鹿。
他曾亲眼目睹过两个女人之间的颠龙倒凤,到了梦里他竟然堂而皇之的加入了她们两个中间行那巫山云雨的好事。
梦醒时分他已经到了自家楼下。
杜耀武说妖僧在酒吧就下车了,有杜白来安置他的住处和起居,看他睡着了也没有叫醒他,秦牧嗯了一声,就下车上楼,让杜耀武也早点回去休息。
像是要继续那个活色生香的梦一样,上楼之后没有洗漱,秦牧就一头扎在被窝里继续熟睡。
可以那场梦并没有续上。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秦牧隐隐约约听到有敲门声,他看来窗外天色灰暗,淅淅沥沥的下着细雨,室温有些微凉,不知道现在到几点,秦牧只穿了一件内衣打开门,看到徐飞燕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秦一把拉过这个依旧是一身旗袍的离异少妇,狠狠的将她搂进怀里,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嗯……”徐飞燕近乎贪婪的呼吸着秦牧怀抱中淡淡的烟草味,用尽力气抱紧秦牧一会儿,才松开手说,“我每天都会来你家敲门。”即便松开手她依旧整个身子倾斜在秦牧的身上,深邃的明眸依旧透露着炽热的神采,细致而挺直的鼻梁下,红润的嘴唇吐着细气,那天走的时候秦牧都没来得及跟他告别,徐飞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随着秦牧不告而别,她先是愤怒,而后失落,最后有化为彻骨的相思,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奔四的年纪,竟然陷入如此的不能自拔的男女感情中,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钻牛角尖,于是她不去想了,只是每天都期盼着秦牧的归来,正如她说的那样,每天都会来敲敲秦牧的门,秦牧一天不回来她就敲一天,一年不回来她就敲一年,一生都不回来,那敲门这件事就是她往后余生的念想。
其实秦牧这一趟也不过是出去了十多天,但是这段时间在徐飞燕的感觉中却被无限拉长。
他一个公主抱把这个对他用情至深的女人抱进屋里,抬腿一脚踹上房门。
“是我不好,那天走的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其实我是去……”秦牧搂着许思纤盈堪把的细腰,定睛看着她,虽然穿着浅黑色旗袍,里头有搭配黑色的***,高跟鞋又细又高,她本就是五官精致的女人,如此打扮平添几分冷艳。但是这份冷艳在秦牧怀里,瞬间就变成了绕指柔情,带刺玫瑰自动卸下了防御,任君采撷。
秦牧抱着徐飞燕往房间里走,轻轻的在她的耳朵说:“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看门狗……”徐飞燕嘟嘴里说道,那天她确实骂他看门狗了,此时她身体却软得没有一点力气,无意识的伸出柔嫩的舌尖的温润的红唇上,这微小的动作是如此的诱人。
秦牧同样舔了舔嘴唇:“那你就是狗r的”
细算起来徐飞燕是秦牧在这个县城里第一个产生欲念的女人,但是因为种种的阴差阳错两人之间的好事总是没能突破最后一层,但是从今天看来,这份等待和压抑未必是坏事,床笫之间的快乐,有时候就像一条弹簧,压制的久一些,反弹起来的力量就更大更畅快。
歇斯底里,抵死缠绵。
过后,徐飞燕像一头慵懒的猫一样蜷在秦牧的胸膛上,上围贴着秦牧的肋骨,享受这
暴风雨过后的温存。
窗外还在缠缠绵绵的下着雨,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徐飞燕轻声的说:“便是死了也值了”
徐飞燕精疲力竭很快就睡着了,秦牧事后一根烟,听着窗外的雨打门窗却来了精神。
这段时间他在三角地出生入死,干掉了一些人也受了一些伤万幸有那股子真气吊着,命硬的比命跟子都硬。..
杜白给秦牧发过来一份邮件,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十几页文字,都是秦牧出国这些天,莱安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几个大新闻,莱安的地头蛇黄家,一天办了两出丧事,黄灿的爷爷和父亲,一天之内全部暴毙,丧礼办的很热闹可谓倍极哀荣,黄灿这小子是真狠啊,秦牧心中感慨。
还有就是大鹏化工的张鹏庆因为认罪态度良好,积极对破坏的生态环境进行修复,积极赔偿周边的居民,免于刑事责任,但是从看守所出来的当天被一直金雕给啄瞎了眼,秦牧想起当日他跟裴如衣潜入大鹏化工,拍他们污染环境的证据,曾在一个铁笼子看到过一只野性难驯的金雕,不知道跟啄瞎张鹏庆眼睛这一只是不是同一只,有时候这因果循环还都是现世报。
然后又汇报了一下秦牧几个女人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
杨青婷颐养中心的工地上,她那个不靠谱的堂哥杨贲又去捣乱了,死皮赖脸的要做土方工程,这事徐雨农已经出面打发了。
徐飞燕这边也遇到一些麻烦,她那位嗜赌如命的前夫回来了,欠了一屁股高利贷,现在天天张罗着要把徐飞燕的火锅店给卖了还债,甚至还放出风声,谁能帮他还钱,他愿意把妻女奉上。
这么不着调的事据说还真有某个龙城老板很热心,杜白调查过这位龙城老板的背景,确实有些实力,早年混江湖起家,曾经帮某位大人物摆平过一些江湖事,从此洗白成了民营企业家。
此人姓孙,现在做高速充电桩生意,属于那种有钱有权有人脉的狠角色。
据说为人很谨慎,但是唯独色胆包天,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类双胞胎姐妹花,但是现如今却对徐飞燕,韩冰这对母女上了心。
第二百四十三章 狼狈为奸
孙修桐总说自己是地道的龙城人,平日里说话聊天都是一口正宗的龙城腔调,身份证户口本上也确实是龙城户籍。
装龙城人的时间长了,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只有当他喝多了时候,嘴里不自觉的蹦出一些苍东方言,才能让他清醒,之于龙城他终究只是个外地人。
也忘了是从哪本地摊文学里读到一句话,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这五样里头命和运是人左右不了的,积阴德和读书又是极耗功夫的事情,所以相比较起来,风水倒是个可以立杆见影的玩意。
于是孙总在龙城找了位堪舆大师,回到祖籍所在地莱安,意图修葺一下自家祖坟。
好让祖宗保佑,让他的贵人继续权势熏天,捎带着他也可以安享富贵。
只是孙修桐出外闯荡多年,老家的亲戚已经都断了联系,至于祖坟早就变成了一片高楼大厦。
堪舆大师说他五行缺火,祖祖辈辈五行都缺火,建议他在祖宗坟茔的所在地,也就是富城家园小区的正对面一片商业楼,搞一个带“火”的买卖。
大师建议搞个卖香火的佛堂,孙修桐思来想去搞了个火锅店,相较于贩卖信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觉得卖点刷肉才是个正经生意。
孙总三十几岁开始发迹,如今四十有五,算起来已经富贵了十几年。
但心态上还是个暴发户。
名车名表名牌包满口的大金牙,一出门必定大金链子小金表挂整齐,豪车是标配,还得有前呼后拥的几个随从。
按照秦牧的说法,暴发户的炫耀对象必定是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只看得懂最刺眼的信号。这些暴发户在言情剧里只能当男三号,在商战剧里负责衬托主角的智慧,在悬疑剧里……可能是被害人。
其实他说这话是有些刻薄的,秦家虽然位列四大家族,但是在其他三个百年豪门看来,秦家不过就是个暴发户,毕竟秦冷娃创业至今也不过五十年而已。
孙修桐就这么又土又豪气的折腾了十几年,大部分的吃喝玩乐,孙总也有些玩腻了。
唯独对娘们的爱好不减反增,这些年他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女人,这些女人又给他生了多少个有或者没有血缘关系的私生子。
只知道维持这些女人养育这些孩子,他得专门找两个专职会计做账。
他是在葡城的一家赌场认识的韩志军,当时这家伙正在被几个男人把头按在洗手间的小便池里催债,孙总那时候刚输了几百万去洗手间方便一下。
就看到韩志军拿着手机在跟几个催债人员展示几张照片,说是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可以拿她们来抵债,坐,台也行,拍片也行。
出于好奇,孙修桐就凑过去看了几眼。
一看之下惊为天人,尤其是那个小姑娘,黑色的修身马题裤,白色吊带,就看了一眼照片,孙总就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激情。
韩志军就是徐飞燕的前夫,韩冰的父亲。
一个毫无下限的烂赌鬼。
赌博这玩意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益处的游戏,那是个贪婪的人性陷阱,一旦陷进去就没有出头之日,赌博的人都是从小赌怡情玩起来,最后越玩越大,万劫不复。
起初的韩志军也只是打几块钱的麻将,连赢了几局之后,筹码就越来越大了。
当习惯性的每天都是几千上万块的输赢之后,工作这事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于是他成了一个职业赌徒。
最后越赌越大,越输越多,妻离子散之后,仍然不会收手,卖掉了能卖的一切,甚至去卖过血,最后借高利贷也要赌。
这一狼一辈在一家赌场的卫生间相遇,也是命运奇妙的安排
孙修桐帮韩志军还上了那一笔钱,当然那只是韩志军众多赌债中的一个零头。
从那之后韩志军算是赖上孙修桐了,走到哪跟到哪,不仅鞍前马后的伺候,还积极地的推销自己的妻女。:
孙修桐确实也对徐飞燕母女上了心,加上回莱安修葺祖坟,好巧不巧又把火锅店开到了徐飞燕那家“堂前燕”火锅店的对面。
这样孙修桐觉得,自己跟徐飞燕这对俏丽母女有缘分,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但是怎么能把这份天作之和转化为真真切切的滚床单呢,显然指着韩志军去做媒是不靠谱的。
得想个法子主动让那个火锅店老板你娘来找自己才行,孙总这些年跟各色各样的女人打交道,花了那么心血钱财,得出了一个经验,对付女人就像钓鱼,得让她们自己咬钩。
孙修桐坐在自己火锅店的角落里,看着装修工人干活,虽然在女人和享受生活上他大方到奢侈,但是他的员工亦或是为他做事情的乙方。
他苛刻又抠门,这大概是他们这一代商人的共同性格。
此时他正吹毛求疵的盯着工人干活,就像个旧社会的周扒皮。
他对面坐着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就是韩志军,常年混迹赌场让他整个人流里流气,邋遢懈怠。
但是面对孙修桐他满脸堆笑,漏出一口烂牙,他谄媚道:“孙总,难怪您能成功呢,装修这种小事都要亲自来盯着,有这么重视细节,真是细节决定成功呀”。
孙修桐这么重视装修的细节,不过是为了跟装修队挑毛病从而克扣一些装修费,但是面对韩志军的吹捧他还是很受用,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后脖颈,说道:“做生意啊,就是要亲力亲为。什么事都得亲自把关,今天就能装修完了,下午拉来餐桌板凳,过几天就能试营业喽,你说说看,这个火锅店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他俩坐的位置的旁边就是一面落地的玻璃墙,从这个位置扭头看就能看到徐飞燕那家人气还不错的火锅店。
徐飞燕开的是一家川蜀风味的火锅,而孙修桐开的是一家龙城口味的火锅。
韩志军想了想谄媚一笑,说道:“孙总,您看对面那个火锅店叫堂前燕,咱们这个就叫百姓家吧”。
“百姓家?”孙修桐没明白什么意思。
孙修桐说道:“当年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呀”。
“好好好”孙修桐笑着点头:“母燕子还带着小燕子”。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一个笑的下流,一个笑的无耻。
第二百四十四章 运气
妖僧说,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人生既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只不过是在昏昏沉沉地追求一点儿享受,没想过自己为什么活,只要有一个人让他们深信了某种意义,那这个人就能左右一群人的思想和行动。这就是宗教,政治,商业最核心的本质。
自从,妖僧来了菲林酒吧,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和尚,很快就收获一批朴实的拥趸。
他们就是酒吧的保洁,保安,还有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文艺女青年。
妖僧和杜白都有做神棍的潜质,只不过杜白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大夏民间走街串巷的神棍,可能当人们碰上些糟心事的时候也会请他来给破解一下,完事奉上些许财物,但这种行为本质上讲,跟家里下水道堵了花钱给人来给疏通一下一样,是种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
而妖僧同志这种级别的神棍,给人的感觉是神圣的,高洁的,尤其是他盘腿坐在那真诚又深沉的讲解佛经的时候,听讲的人总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顶礼膜拜,五体投地的冲动,秦牧有时候会想,如果妖僧这家伙愿意的话,他完全有能力自己创建一个宗教。
此时没有过晌午,正是酒吧最清闲的时候,往常保安保洁服务人员这功夫都还没来上班,即便是来了,也多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侃大山或者打扑克。..
这今天这些家伙却来得格外的早,他们众星捧月一样围拢在妖僧的周围,听这个外来的和尚讲经论道。
秦牧不打算打扰妖僧讲经,唯一有些担心这个煽动性惊人的家伙,把酒吧里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台柱子给洗脑成虔诚的佛教徒,那对于酒吧和一些莱安男人,都是一种损失。
坐上那辆奔驰,秦牧说去秀水湾别墅区,杜耀武点头开车。
一直坐在后座上等候的徐飞燕完全依偎进秦牧的怀里,她依旧是一席旗袍,柔软的面料裁剪的很贴合她的身材,自从秦牧这次从三角地回来,这位火锅店老板娘几乎每时每刻都要腻在秦牧的身上,肉体上的食髓知味,精神上的彻底依赖,都让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甚至就连女儿韩冰都被抛到脑后。
秦牧挪了挪屁股,把外套脱下来扔到一边,这个外套袖子里藏了一把匕首,是当日在游轮上从伽蓝的大腿上缴获的,他假装把它扔进了海里,实则一直留在身边,他要用这把匕首给自己做个警示,美人计这种陷阱他不想再踏进第二次。
一只手轻抚着徐飞燕的沙宣短发,头顶,后脑,后背都轻轻拂过,就像是爱猫人士在撸怀里的猫。
此时此刻,美人在怀,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个男人——拓跋山河,他跟这位西北病虎只是相处了半个钟头,这位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轻咳几声的男人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一种久居上位才能养成了波澜不惊,见惯了各种大场面才会有的云淡风轻,他又想起徐雨农才说过的那句野心勃勃的话:整合四大家族,资本东出海外,跟全球的财阀掰手腕。
不知不觉,秦牧的手就从徐飞燕的后背上一路滑到了纤细的腰肢上,男人总是热衷于观察女人的三围,但秦牧这种花丛老手更留恋女人腰部和下围中间的那个弧度。
而此时的徐飞燕一脸旖旎的窝在秦牧的怀里,不闪不躲不思考,完完全全把自己离异至今不曾有其他男人触碰的身子交给秦牧,别看她衣着有时候很大胆前卫,但是在男女之事还是很保守的,这些年唯独是对秦牧彻底放开了身心。
杜耀武安心开车,直接把车内能看到后排的后视镜打到一边,非礼勿视,不该看的东西不看,这种道理都不用别人教,他自己就懂。
秦牧的之间享受着那份柔软,看着窗外叹道:“以前觉得莱安这个城市是个小地方,去了一趟三角地,回来再看,这里还挺繁华的。”
杜耀武等了片刻,确认秦牧是在跟他说话,才搭话道:“三角地唯一的城市在咱们大夏也就算个偏远乡镇。”
秦牧把徐飞燕的身子扶正,身子一倾斜躺在她丰腴饱满的大腿上,笑道:“可三角地的当地人可不这么觉得呀,打了几场仗就觉得他们勇武非凡了,在那个破地方那几天,可是没少听他们嘲笑咱们大夏男人呢!”
杜耀武开车很平稳,无论是拐弯还是过减速带,躺在徐飞燕大腿上秦牧都几乎感觉不到颠簸,杜耀武略显兴奋道:“叔,我听人说,你一个人干掉了他们一个营呢,乖乖,放古时候你这就是万人敌啊,叔,你跟我讲讲呗,你是咋做到的啊。
弯腰用青葱手指给秦牧的太阳穴做按摩的徐飞燕,手指微微停顿,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虽然能猜到秦牧这一趟肯定是遇到了一些危险,却没想到是这般凶险,军事打仗的事情她不懂,但这几天她分明是看到了秦牧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又多了几条。
秦牧嗅了一下鼻子,徐飞燕身上的女人香很好闻,平淡的说道:“侥幸而已,使他们自己跑进了地雷阵里,那些地雷就像串联的电路一样,牵一发动全身,引爆了就是一大片无差别的杀伤,我能活下来不过是运气而已”。
其实当日情形远没有秦牧说得这般轻描淡写,把一群经历过战争的军人引进地雷阵,秦牧也是大费周章的,他先是狙伤了一个军官,然后以这个军官的受伤的身体为诱饵,敲掉了几个试图营救这名军官的士兵,极不道德的虐杀了那个很有威望的军官,让那上百号士兵彻底丧失理智,最后才以身涉险,把他们引诱进了地雷阵里。
那场战斗能够全身而退,除了秦牧过硬的军事素质之外,运气也起了很大的作用,这种事再让他亲自去复制一遍,也是做不到的。
杜耀武说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丈母娘
运气有人说只是强者的谦辞,也有人说成功就是三分能耐六分运气一分贵人扶持。
这玩意说起来很玄,看不见摸不着,有时候又很重要,尤其是在杀戮场上,子弹偏一毫米,刀锋错一公分,就是生和死差距。
所以秦牧这种人,大多都是宿命论者。
当然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的话,便是幸运女神亲临战场,也免不了被打成筛子。
秦牧惬意的躺在徐飞燕的大腿上,这才是这世间最舒坦的枕头,莱安的这个秋天细雨连绵,雨滴打在车窗上,渐渐汇成一道道细流。
他眯着眼睛享受着徐飞燕温柔的为他做头部按摩,下雨天是他喜欢的,女人也是他喜欢的,此时此刻他都有种冲动,就在这座小县城里了此残生。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世间事十有八九身不由己。
就像他刚从三角地回来的这几天,其实什么也不愿意做,什么人也不想见,就想一个人窝在自己那个小公寓里看看书,睡睡觉,饿了就自己做口饭,最好是把窗帘都拉起来,屋里一直开着灯,手机关掉,钟表的电池也扣掉,彻彻底底跟这个世界隔绝上一段日子,任由时间流逝,不去考虑今夕何夕。
但今天是裴如衣的生日,她要搞生日宴,他又怎么能不出席呢。
说句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话,有时候女人多了也是一种烦恼。
来到秀水湾别墅区,小区里路两旁种了一些法桐,此时叶子已经开始枯黄,秋风一吹,纷纷飘落,一进门就看到王知王行两个孩子窝在沙发上打游戏,扯着嗓门骂对手是菜,逼,见到秦牧来了,都起身跟秦牧打了个招呼,秦牧教过他们几天国画,打了他们几顿,所以这哥俩对秦牧格外尊重。
秦牧走进到厨房门口,见过生日的裴如衣正在亲自下厨,今天她穿了一身黑白拼色的百褶裙,胸前有小领带设计,即便是是家里,脚上还是踩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见到秦牧她回头一笑。
徐飞燕洗了一下手走进厨房,顺手拍了裴如衣的屁股一下,嚷嚷道:“你就切切菜,打打下手吧,炒菜你没天赋的,还是换我来吧”。
裴如衣反手也拍了徐飞燕的屁股一下,两个好闺蜜也不避讳秦牧就在厨房里一阵尺度很大的打闹,秦牧觉得这真是时间美景。
因为是裴主编的生日聚餐,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她的同事,两男两女,虽然他们是分开进门的,进门之后还刻意保持距离,但秦牧能察觉出来他们两两之间的关系很暧昧,又这样刻意的保持距离,说明都不是原配。
晚餐的时候,一张餐桌上围坐了九个人,大家现实纷纷对裴女士献上生日祝福,而后斟上红酒,觥筹交错之间聊起最近莱安的奇闻逸事。
一个身着牛仔裤白衬衣,衬衣扣子和牛仔裤面料都被撑的鼓鼓囊囊的轻***说道:“你们都听说了吗,被咱们裴主编曝光过污染问题那家化工厂倒闭了,老板被放出来之后在路上还被一只大鸟给啄瞎了眼呢”。:
另一位身材略显骨干,五官有些寡淡的职业装妹子附和道:“这就算是恶有恶报吧”。
两个美女紫色上都算上乘,穿牛仔裤的叫王洛,穿职业装的叫祁鑫,都是当地电视台的主持人,莱安日报和莱安电视台同属莱安传媒集团,所以她们跟裴如衣都是同事,听着几个男女对于大鹏化工张鹏庆的各种评价,秦牧和裴如衣对视一眼,大鹏化工被省里查,他俩是出了力的,想起那天晚上两人夜访化工厂,躲避化工厂安保人员的时候,两人躲在小河边的石洞里,裴主编的唇齿之间可是带给了秦牧至今记忆犹新的销魂呢。裴如衣像是也想到了这一幕,用贝齿轻咬了几下烈焰红唇,桌子底下高跟鞋退去,包裹着***的美足,悄悄踩到秦牧的小腿上,脚尖上撩,却碰到了另一只***美足。
裴如衣和徐飞燕身子同时僵了一下。
对视一眼,把脚都收了回去。
餐桌上饮酒聊天的众人并没有察觉到这转瞬即逝的惊心动魄,只有秦牧为戛然而止的旖旎怅然若失。
两个女人默契的起身,不动声色的往洗手间走去。
一对好闺蜜在洗手间门口对着镜子补妆,虽然都没开口,气氛上却已经开始有些剑拔弩张了,闺蜜这种感情啊,一旦牵扯的男人就很容易破裂。
徐飞燕嘀咕道:“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我还是个笑话呢,没想到我自己就是那个笑话”。
裴如衣重新涂抹口红,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对于这事她确实理亏。
徐飞燕得理不饶人:“怎么不说话,做贼心虚啊?”
裴如衣叹了口气:“或许是贼喊捉贼”
徐飞燕一时语结,她也清楚不管是她还是裴如衣都不会是秦牧的正室,这样算来她俩可不都是贼。
她气急败坏道:“贼也讲个先来后到的”
哼!
哼!
两人同时撇过头,像是互相怄气的小学生。
最后徐飞燕跺了一下脚,高跟鞋踩着地板哒哒响,摔门而去。
餐厅里,一群明显已经喝上了酒劲,男女之间已经不那么避讳的两对,开始距离越来越近。
不出所料,再喝几杯下肚就该到交杯酒环节了。
补完妆容的裴如衣风姿绰约的回到餐桌旁,看到秦牧还没走,嘴角一翘很开心。
拿出手机摆弄了几下。
秦牧收到一条消息:快追出去哄哄吧
秦牧一个头两个大:你们聊什么了。
裴主编回的坦荡:聊男人呗
这时候徐飞燕的信息也来了:送我回家。
秦牧耸耸肩回复一条: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徐飞燕快速回道:回我们的家。
说实在的,被两个女人明争暗强甚至争风吃醋,这种感觉还是不错的。
秦牧还真有点享受。
这时候秦牧却又接到了吴暖暖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秦牧就听到了小妮子的哭腔,秦牧赶忙站起身。
哄了小妮子好一会,秦牧才搞清楚,是吴暖暖她妈也就是秦牧的准丈母娘郭鹿萍女士在海城失联了。
郭家人和吴家人已经找疯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喜忧参半
吴暖暖在稳定了情绪之后,在电话里详细讲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郭鹿萍这次去海城是参加一场某跨国药企新品上市的推介会,这款针对心脏搭桥的术后恢复药品已经到了人体临床试验的第一阶段,这时候就需要郭鹿萍这种临床专家参与早期的安全性试验,通常是观察十几到几十个病号的用药后反应,主要是了解药品的安全性。这一阶段的研究涉及研究药物如何被人体吸收和消除、可能引起的副作用以及是否产生了预期的效果。也是后续可以进行二期三期临床试验的前提。
秦牧知道一款新药的研发动辄就需要千万乃至上亿的投入,虽然有时候他也会吐槽一些药品的价格的价格高,但是如果理性分析的话,他会觉得那些创新有效的新药是需要一个高价格的,否则就没有公司愿意去研发新药了。
吴暖暖接着说,这款新药的的一期临床数据并不理想,副作用明显而疗效低于预期,所以郭鹿萍团队做出的来一期临床数据,那家跨国药企,很不认可,如果按照这个数据去申报材料,这款药在国内是很难上市的,所以最近一个月,这家药企可谓费尽心机的在做郭鹿萍的工作,可以称得上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吴暖暖怀疑郭鹿萍的失联,可能跟这家药企有关。
这是很合理的猜测,毕竟郭鹿萍去海城参会就是这家药企组织的,会议一结束就失联又涉及到新药上市这么大的利益牵扯,这家药企确实很可疑。
吴暖暖在电话说了二十分钟,因为担心母亲,所以语言组织显得有些凌乱,有些话说的颠三倒四,甚至会有矛盾的地方,这很正常,一个上大学的小姑娘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难免心慌。秦牧问有没有报警,吴暖暖说家人已经报警了,但是巡捕司要48小时后才能立案侦查,这期间郭家通过人脉关系也在向海城巡捕方面施加压力,但是收获并不大,郭家是医学世家,在医疗领域很有影响力,但是影响力并不能左右海城这种超大型城市巡捕司的决策。
吴暖暖又无心提了一句,郭鹿萍本来是不愿意来参加这个新药推介会的,她最近正在准备竞聘副院长,但是这家药企在大夏经营了多年,最终还是找到了让郭鹿萍不得不去海城的理由。
秦牧让杜耀武开车把徐飞燕送回家,徐飞燕见他一直皱着眉头在打电话,没有因为裴如衣的事情而使小性子打扰他,尽管她不知道秦牧是在跟谁通话,但偶尔能从手机的听筒里传来的声响猜到,电话的另一头是个女人,她想这会是秦牧的正室吗?还是一个跟她一样的女人而已,她心头有些酸楚,尽管一些yy里,猪脚虎躯一震,各路的娘们就可以没羞没臊的大被同眠,但现实生活中,不管女人再怎么倾心一个男人,甚至可以为他去死,但也会介意他有其他女人。
但是这份介意这持续了一瞬间,徐飞燕是经历过生活的酸甜苦辣的女人,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完全的占有秦牧,尽管她对于秦牧和裴如衣搞在了一起还是有些愤怒,但是愤怒过后她觉得也不失为一个能跟秦牧绑定的方法,秦牧的身边注定会有各种莺莺燕燕,她明智的做法应该是跟裴如衣结盟,然后合力在秦牧的心里争取一席之地。
把徐飞燕送到家之后,秦牧让杜耀武把车往菲林酒吧开,秦牧询问了吴暖暖一些关于郭鹿萍竞聘医院副院长的事情,又问了一些竞争对手的情况,郭鹿萍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做到了省级三甲医院的外科大主任,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但是如果竞聘分管临床的副院长的成功,那也是一次职业生涯,乃至整个人生的阶层跃迁,如果成功了那整个人脉圈子就不仅仅是医疗领域了,可以跟一些一线的行省长官交流,毕竟不管多大的人物,都有家人,都有生老病死,一个省级三甲医院的副院长就有足够的资源跟他们做交换,比如稀缺的床位甚至稀缺的内脏移植资源……
虽然总有一些成功说书籍鼓吹所谓的情商,好像只要情商足够就能获得足够的人脉的资源,但是有些圈子并不是想融入就能融入的,人脉的经营最核心的还是价值的互换,只有相互利用的关系才是牢固的,如果只是靠所谓的情商去钻营一个圈子,那只能是去里头扮小丑或者做炮灰。
省级医院副院长这个职位很重要,很诱人,悉心经营能让整个家族受益,所以竞争也肯定会很激烈,为了这些有人会铤而走险的,亏本的生意没人做,杀头的买卖有人做,利益足够总会有人不择手段。所以秦牧觉得,这次副院长竞聘的几个对手也值得研究一下。
秦牧坐在奔驰后排座椅上,看过吴暖暖发来的各种资料,闭上眼睛把这些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边,有些是那家跨国药企的高管,还有两个郭鹿萍竞聘副院长的直接对手以及郭鹿萍本人的一些资料。
再次睁开眼,秦牧开始行动,把郭鹿萍的资料发给了海城的纳兰桐凰,这位天骄实业的董事长在海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必然有着深厚的人脉网情报网,看看通过她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又把其他几个人的资料发给了,杜白和妖僧,让他们各凭本事调查一下这几个资料,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杜白旁门左道的人认识多,妖僧给他足够的时间和配置的话他有能力入侵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台电脑,这样线上线下结合方式不就是各位商界大佬鼓吹的“互联网加”吗。
快到菲林酒吧的时候,秦牧接到了纳兰桐凰的电话,可以说是喜忧参半的消息,忧的是根据纳兰桐凰的说法,如今的海城确实来了一伙极为狡猾的绑架勒索犯,这些人不知道什么背景,反正不是海城当地的江湖人士,已经在海城做了两起案子,都是各类富豪榜上有名有姓的大老板,按说日常出行的安保力量也是足够的,但都被绑架了,被勒索的两笔大钱,两位富豪都是上市公司的老板,害怕影响自家股价所以都乖乖配合没有报警,对他们来说赔给绑匪千把万没什么,自家股价跌停一天的损失肯定比这多。
喜的是这批绑匪很守规矩,拿到钱之后并没有继续为难被绑的富豪,都被安全的送回了家,郭鹿萍这个案子如果是他们做得,大概率是可以花钱解决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真小人
秦牧落下车窗,点上一支烟,抽了口,笑道:“谢谢我的纳兰姑姑了,我这就动身去海城,看时间还能,一块吃个夜宵。”
纳兰桐凰淡然一笑,道:“有句话是有奶便是娘,你是用到我才叫姑,意思也差不多。”
“能不能帮忙锁定一下那伙人的位置,我想跟他们谈谈,还有啊,告诉你个好消息,那个张鹏庆眼瞎了,若不是最近事情多,我都要去老陈的份上敬杯酒,跟他聊聊这个喜讯”赵甲第不客气道,虽然也不能确定郭鹿萍就是这一伙人绑架的,而且吴暖暖家里还没收到索要赎金的电话,但秦牧想如果真是绑架的话,很有可能这些人干的,毕竟绑架勒索这事还是有一定的技术门槛的,尤其是在大夏,摄像头满街都是,想要吃这碗饭可不是脑子一热的愣头青就行的。..
“张鹏庆这么个小角色瞎了眼,值得你这么开心吗。”纳兰桐凰说道。
“开心啊,我这人啊小心眼,有仇不报不加倍的报,心里就跟压了块石头一样,不舒坦。”秦牧走进菲林酒吧,招呼杜白和妖僧去自己的办公室。
“有点小人得志的样子呢。”纳兰桐凰轻声笑道。
“真小人比伪君子好。”秦牧同样轻笑。
“如果真是他们干的,你还真就别指望海城的巡捕司了,这批人很狡猾估计海城巡捕司拿他们没办法,而且最近海城巡捕司的领导正因为最近几年刑事案件的发案率低准备去龙城授勋呢,这个关口,绑架案不会立案的,等我消息吧,我能找到他们。”说完,纳兰桐凰挂了电话。
来到那间有一个偌大办公桌的办公室里。
秦牧也不说废话,直接问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
杜白和妖僧对视一眼,都遥遥头,秦牧从徐飞燕家楼下到这里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让两个人大海捞针一样找线索,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秦牧说道:“出发去海城,你们在去的路上接着查”。
说完就动身,没有丝毫停顿。
去的路上,杜耀武开车,杜白坐副驾驶,秦牧和妖僧坐在后排,杜白不停的打各种电话,妖僧则一直在摆弄那台卫星电脑,秦牧闭目眼神,越是大战来临他越要养精蓄锐,人有时候必须做到跟事件抽离,越是大事越要沉着冷静,若是事前只顾左思右想甚至不吃不眠,那就是无用的精神内耗,而且有可能会因此坏事。
海城,滨海新区,一座正在施工的高架桥下头,有一间废弃的蓝色铁皮工棚。
郭鹿萍,被绑在一张破旧的木头椅子上。
因为是出席药品推介会,郭鹿萍穿了一身白大褂,她穿这身白大褂就是提醒那家药企也是自己,她是一名医生,不会因为任何理由为不合格的药品上市提供虚假的临床数据。
白大褂里头是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和简单的牛仔裤,她被一根绳子用专业的绳结绑住,嘴上还被封着胶带,不能动也不能出声,或许是绳索的效果加持,她的上围此时显得异常饱满。
四个穿着迷彩的男人正围坐在一张方桌前,打扑克。桌上有几桶方便面,还有几根火腿肠,工棚的门口还堆了一些空酒瓶,一个手气很差,今晚打扑克一直输的粗壮男人,瞥了一眼郭鹿萍,调侃道道:“这娘们虽说岁数大了些,还挺带劲,该大的真他娘的大,看的我都有些口渴了。”
一个圆脑袋带圆框眼睛的男人,剩下手里的牌,扒拉了几口泡面,他起身离开桌子,走到郭鹿萍身前蹲下,舔了舔嘴唇盯着郭鹿萍看,看了一会撕掉了她嘴上的胶带,说道:“郭主任,还记得我吗”。
郭鹿萍是今天早晨被人迷晕绑到这里来得,倒也没有遭受什么虐待,就是饿了一天有些没力气,她是个有些脸盲的女人,除了家里的一些亲人之外
对其他人经常记不住谁是谁,曾经没少发生病号给她送锦旗她却忘记对方是谁的尴尬事,她皱眉道“你是?”
“郭主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我跟你提醒一下,十年前我从医学院研究生毕业,分到你手底下做外科实习医生,我是全科室最勤奋的那一个,每天四点起床,一天跟七八台手术,为了抢救一个车祸伤员,我在手术台上一站能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顶不住了就喝瓶装的葡糖糖硬顶,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可是就因为我收了一些厂家几千块钱的红包,你就要把我从你的科室里赶出去,我读了五年的本科,三年的研究生,付出了多少吗,你就要把我赶出科室,你郭主任嘛,名门之后,不缺钱,不食人间烟火,可我这种实习医生缺钱啊,我收点红包怎么了,全院的医生都会收,凭什么我就不行”圆脑袋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义愤填膺,说完还摘下圆眼镜擦了擦眼泪。
郭鹿萍听完这个青年男人的控诉,一年木然,她是个钝感很强的人,除了家人和极个别的朋友,她对其他人的印象一般都很低,就像一位为她父亲服务了大半辈子保姆,在街上碰到了她一样认不出人家,她疑惑道:“你是谁啊?”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羞辱大概就是这样,这个叫边宏的青年男人仇恨了郭鹿萍十年,甚至有时候做梦都是在报仇雪耻,结果真到了这一天,郭鹿萍竟然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边宏肺都要被气炸了,他气急败坏的喊道:“我特么是边宏啊,十年前跟你在江南省立医院实习,医院里的人都说我很有做手术的天赋,就是你毁了我的前程啊!”
然后郭鹿萍说了一句话差点气的边宏直接要弄死她,她说:“边宏,边宏,奥,我想起来了,我那时候让你离开心外科不是因为你收红包,是因为你没天赋,做外科医生,尤其是脑外和心外的医生是需要天赋的,你不行。”
郭鹿萍说的平淡又真诚,边宏眼珠子都气的泛红。
第二百四十八章 禽兽
边宏今年三十五岁。
十年前他曾是江南省立医院的一名外科大夫。
走出校园进入医院,他很快就体会到了医院外科医生的工作强度,还有就是一些白衣天使的堕落。
一枚支架外科大夫能拿一万块钱的回扣,底价几块钱的药品拿能卖到上百块,各种不治病也没有危害的药品开给进入医院的每一个病人,一些医生的回扣收入是他本质工资的几十倍......
面对这些,家境并不宽裕的边宏怎么可能不动心。
于是在拥有了处方权和独立完成手术的资质之后,他开始积极的跟各种医药代表合作,疯狂的用各类价格虚高的药品和器械。
最后因为医药公司之间的恶性竞争,互相举报,曝光了一些医药代表行贿的事情。
穷人乍富行事高调的边宏很倒霉的也被牵连了。
但是这种事情又算得了多大事情呢,从古至今都是法不责众,而且又是个专业性极强的行业,犯错了一般也就是院内警告一下而已。
但是郭鹿萍却毅然决然的把他赶出了心外科。
心高气傲的边宏干脆选择了辞职。
这十年他做过各种工作,最惨的时候曾经三餐没有保障,被房东赶出出租屋。
最后机缘巧合他加入了一个在暗网上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团伙。
因为有外科医生的经验,所以他很快就在这个团伙里混的风生水起。
后来这个恶贯满盈的团伙被巡捕司打掉,他却侥幸成了漏网之鱼。
还是通过暗网,他又联合了一些法外狂徒,做起了绑架勒索的买卖。每个武装小团伙都会有一个类似军医的角色,秦牧那个小团队里杜白是这个角色,而在海城连续做了两起绑架案的这个小团伙边宏就是这个角色,而且他还是这个小团伙的领袖。
他虽然坏事做尽,但做这些情他都有个心理支撑,那就是当年他被赶出医院,是命运的不公,这种受害者的心态,让他做起坏事来都能心安理得。
他一直都怀着一种怀才不遇的心情,大体就是,他是一个有天赋的外科医生,却被腐朽的领导和制度埋没,迫害,驱逐,所以他才要报复这个世界。
但是今天郭鹿萍说的话,无异于杀人诛心。
她竟然说他没有外科天赋。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啊!
边宏抬头看了一眼被雨水打了噼里啪啦的顶棚,忽然甩手就抽了郭鹿萍一个耳光:“你放屁,明明就是我太有外科天赋了,你嫉妒我才华,恐惧我会取代你的位置才把我赶出医院的”。
郭鹿萍从小被父母宠,长大了被丈夫宠,何曾受过被人扇耳光这种待遇,被打的有些懵,她等着一双桃花眼说道:“我记得你在心外科呆了一年多,最简单的心脏支架手术你都做不好,能有多少才华呢”。
边宏被气疯了,从后腰上掏出一把***顶在郭鹿萍的额头上,喊道:“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郭鹿萍理解不了这位她曾经带过的研究生为何如此愤怒,说道:“我只是说了实话”。
边宏被气的太阳穴蹦蹦跳。
另外三个穿迷彩服服,玩扑克的男人见这边的情况有些失控,赶忙过来把他拉到一边去。
大家冒着这么大风险做绑架勒索的买卖,是为了赎金,要是让边宏气急之下把郭鹿萍给做了,那这买卖还怎么做。
一个面向白净有些阴柔的男人说道:“哎呦,边哥哥,你这别动怒,怎么把她弄着来不是喂了要赎金吗,您要是真看她不顺眼也得等赎金到手了再做了他呀”。
别人若是来劝边宏或许还不好使,但是这位白净阴柔男跟
他关系不一般,毕竟这些年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边宏也不敢随便找个女人放在身边,他研究过不少犯罪案例,发现很多悍匪其实都是栽在了女人手里。
所以他亲自定了规矩,干活的时候不能找女人。
而这个白净男人在他身边有时候到充当了女人的角色,这事在并肩作战的男人之间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有时候在枪林弹雨之中舍身为战友挡子弹可能不仅仅是出于友情,早在公元前424年,古希腊底比斯城邦由150对男性组成了300人的精锐部队,称之为底比斯圣军。公元前371年,称雄希腊的斯巴达城邦曾经组织万人军队征伐底比斯。当时底比斯全***队只有7500余人。针对斯巴达军厉害的“震慑冲击”战术,底比斯人设计了一种新颖的“斜形战斗队形”,以阻挡敌军的长矛冲击。这个新阵型中,“底比斯圣军”就发挥“杀手锏”的作用,迅猛攻击敌人的右翼,迫敌出现混乱,而主力则趁机进攻,这个三百人拥有特殊感情纽带的军队冲乱了以骁勇著称于世的斯巴达的万人阵列。
情绪被平复下来的边宏恶狠狠的看了郭鹿萍一眼,掏出手机去外头打电话了。
这个世界上有人是禽兽,有人是衣冠禽兽。
边宏是前者,而他要通话的这个人则是后者。
而在这个社会里,后者往往比前者要混的好,就像现在吧,边宏只能去做一些见不得光刀口舔血的生意,而电话那头一个叫张林的男人却可以光明正大的竞聘江南行省省立医院的副院长。
当然手段并没有那么光明正大,出高价让边宏把竞争对手囚禁上一段时间,就是张林主任的竞聘策略。
否则边宏也不可能确切的掌握郭鹿萍的行踪。
边宏对电话那头说道:“张主任,不,应该管你叫张院长,人我已经绑到了,你的钱什么时候打给我呀?”
张林正独自一个人,坐在一条小河边吸烟,他说道:“二百万,我先打给你一百万,等我竞聘成功,然后你把郭主任放了,我在给你剩下的一百万”。
张林心里的算盘打的明白,若是正面竞争的话,他面对郭鹿萍的赢面很小,不管从医术还是背景来讲他都不占优势。
但只要郭鹿萍错过了当天的竞聘演讲,张林就是副院长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
但他又不能让郭鹿萍真的发生意外,否则他作为最大的受益人肯定会受到巡捕司的调查。
张林是急诊科的主任,当年就是边宏的同事,后来又没少贩卖给边宏新鲜的人体器官,毕竟急诊科经常受到各类车祸病人,这种被装的稀巴烂的人体,缺个肝,少个肺,没了眼胶膜,根本没人会发现。
第二百四十九章 工地
边宏挂掉张林的电话,吐了口吐沫。抬头看了眼天,海城的天气真讨厌,秋雨断断续续的没完没了。
他蹲在铁皮工棚的门口,心里盘算着怎么能让这笔买卖获得最大的收益。
从张林这里能得到两百万,何不再跟郭鹿萍的家人敲诈一笔呢。
他知道郭家那可是医药世家,老话说,劫道的不如卖药的,他相信郭家这些年肯定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干完了这一票再加上之前做得几票,他就能带着兄弟们去国外潇洒几年了。
港片里总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还是打家劫舍的买卖来钱快呀,这才几天啊就有几千万进账,这可是普通人一辈子也积攒不来的财富呢。
至于这个郭鹿萍,拿到钱之后,是杀,是放,还是留,他得再考虑一下,他活动了一下脖子,颈椎咔咔响,看了绑在板凳上郭主任一眼。
十年前他在郭主任手下实习过,那时候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个女人这么有味道呢,可能是身份差距太大吧,那时候只觉得那是个高高在上大主任,他一个喽啰都不敢直视,如今身份关系变了,当年高高在上的女人成了阶下囚,他才有心思好好把郭鹿萍当成一个女人好好打量一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郭主任这个年纪,身材依旧凹凸有致,脸上虽然能看到一些皱纹还有一种医务工作者特有的严肃刻板,再加上那一身白大褂,这些更能激发边宏这种男人的征服欲。
边宏看了一眼海城的漆黑的天空,小腹一阵火热,不知道郭主任到了床上会是何种风情呢。
郭鹿萍被结结实实的绑在椅背上,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根本动不了,她是个习惯性把所有事事情都往最坏的结果去想的女人,她这一次她有可能要死在这里了,甚至死后会被焚尸灭迹,或是因为当了多年心外科医生的缘故,见惯了太多死亡之后,面对自己的死亡她都有些麻木。
一些同事包括家人都觉得她是个极致理性的人,其实她自己知道,她不是理性,她就是对这个世界麻木罢了,想到了死亡,她对于这个将要告别的世界好像也没有什么是过分留恋的,父母不需要她来照顾,丈夫没有她的羁绊或许能获得更大的成就,唯一有些不放心的就是女儿吴暖暖了。
她才刚上大学,她们这对母女在学习能力和执行力上很像,都是那种有个长远目标就能坚定不移的去实现的人,不同是她理性到麻木,而吴暖暖有些时候感性到疯狂。
郭鹿萍想起那个叫秦牧的男人来,即便身处在这种环境里还是本能的皱了一下眉头,不是说这个男人不好,也不是靠一面之缘就去否定这个男人未来的成就,只是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吴暖暖能够驯服拴牢的那种。
到了她这个岁数的女人才懂得,婚姻的智慧就像下围棋,虽然不会一定要把对方的领地吃干净,但终究要分出个胜负的,这是一种始终有一方要占便宜的平衡,如果吴暖暖跟秦牧真的走到一起,郭鹿萍觉得自家女儿不会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但是这些她都无力再去干预或者阻拦了,有些事情就是命运,无法闪躲只能迎接。
郭鹿萍不禁叹了口气。
奔驰轿车在黑夜中飞驰。
在高速上秦牧又接到一通吴暖暖的电话,说绑匪给她家里打电话了,索要一千万赎金。
还拍了一段视频给郭家人,让他们相信郭鹿萍确实被绑票了,绑匪给郭家人一天的时间凑齐这一千万,说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放人,还特地警告了不能报警,报警就撕票,至于交易地点,明天再另行通知。
秦牧到了海城,一下高速收费站,就发现有一辆陆巡在路边上打着双闪在等他。
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秦牧也认识,是许胜男。
当日跟黄灿开战这个女人也帮过他忙的,许胜男见到他还是一无既往的没有好脸色。
她高傲的昂着下巴,说道:“往后惹了麻烦能不能自己解决,别总麻烦我家老板,她很忙的”。
秦牧油嘴滑舌道:“我跟纳兰姑姑之间的感情,谈的什么麻烦吗?那是有机会生化为爱情的亲情啊!你啊,没谈过恋爱吧,男女之间的事情你不懂!”
许胜男一撇嘴,讥讽道:“要不要脸啊?”
秦牧回了一句自认的冷幽默:“你这是改行贩卖人体器官了吗?”
许胜男,彪了句家乡话骂人:“要不要熊脸?”
秦牧在斗嘴皮方面脑子反应快:“是卖野生动物器官吗”。
许胜男恨不得去车里把关山刀子拿出来,对着眼前这个脸上挂着欠揍笑容的男人一顿乱砍。
她做了个深呼吸,一身职业装白衬衫随着她的呼吸,上围略显澎湃。
秦牧贱嗖嗖的意有所指:“长大了呀”
许峰男跳上陆地巡洋舰,留下一句:“跟上我的车”就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了。
杜耀武开车,跟着那辆霸道的陆巡进了市区。
在后座上秦牧把吴暖暖发来的视频给妖僧和杜白看。
秦牧问:“能从视频里找到什么线索吗”。
杜白看了一会,摸着下巴,说道:“这医生身材还不错,这个岁数的女人,还能保持这种曼妙的身材,真是极品,看看,这腿,这腰,这上围,我跟你们讲啊,这女人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知道吸土是什么意思,吸土就是说,我跟你讲个新闻吧,一个小伙子憋坏了,意欲强迫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结果过程中,女人来了兴致,反客为主,坐碎了那个小伙子的盆骨,所以跟这个岁数的女人打交道,得慎重啊……”。
杜白正在副驾驶上讲的津津有味呢,回头一看秦牧冷冰冰的脸,逐渐没了声音。
秦牧叹息道:“有没有正事了,这特么是我未来的丈母娘啊,能开这种玩笑吗?”
杜白无趣的耸耸肩,小声嘀咕道:“在西陆那会,丈母娘可不是你拒绝女人的理由呢”。
在西陆的时候秦牧确实做过一些有悖伦理的荒唐事,被杜白说穿了也不禁老脸一红。
开车的杜耀武来了兴致,他这个岁数的男孩子正是满脑子的热血和女人的时候:“在西陆的时候怎么了,叔,你给说说呗”。
秦牧气急败坏,骂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妖僧说道:“视频里有雨声”。
秦牧说:“海城最近是经常下雨”。
妖僧说道:“海城很大,并不是城市的每个区域都会下雨,这个视频是手机拍摄,录屏发送的,上头时间显示是晚上九点四十二分,我入侵了海城气象局的内部网络,锁定了这个时间段海城下雨的区域,当时海城只有西北区域在下雨,再仔细听雨滴击打的声音,这种声音,仔细听,能听出什么来吗?”
妖僧播放视频里的声音,叮叮当当,秦牧和杜白都摇摇头。
妖僧解释道:“这种声音不是雨水打在墙上的声音,也不是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也不是塑料,通过我做得声音建模分析,这是雨滴打在铁皮上声响,显然他们不是在车里,而是在一处铁皮房子里,看这种大小不是那种铁皮车间,应该是那种工地的工棚,我再用卫星锁定一下这个区域内最近停工或者废弃的工地!”.五
秦牧点点头,这就是妖僧真正可怕的地方,他可以通过一个小细节,推理出一个完整的答案,如果秦牧多看几遍视频已经也能理清楚这个逻辑链条,但不会这么快,这就是智力上的差距。
就像曹操和杨修同样路过曹娥碑,碑文上书:“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
曹操马行三十里能解字谜,杨修瞬间脱口而出:“黄娟,色丝也,其字为绝。幼妇,少女也,其字为妙,外孙,女之子也,其字为好。齑臼,受辛之物呀,其字为辤,连起来就是绝妙好辞”。
这就是智力上上差距,那种能令人绝望差距,所以野史里有嫉妒杨修才华,杀之后快的说法。
秦牧自认也是聪明人,不过是那种一般的聪明,而妖僧的这种聪明可以称之为智慧,他的智力水准应该是拿来跟爱因斯坦,牛顿这种人类最顶级的大脑相提并论的。
妖僧摇了摇头,无奈道:“通过卫星画面检测最近一些工地的扬尘情况,这片区域里停工的工地有十多个呢,咱们的工作量可是不小”。
杜白愤世嫉俗道:“很正常最近地产行业不景气,大楼只要封顶就能拿回存在政府那里的保障金,银行就能给业主放贷款,政府卖地的钱早就花了,所以工地停工除了业主之外,好像都没什么损失”。
跟着陆巡穿行半个市区,秦牧透过车窗观察这个大夏最发达的城市,见过了三角地几万的小城市,又在莱安生活了一年多,如今再看这座气象恢弘的城市,别有一番风味。
秦牧思考所谓大城市和小县城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呢,高楼大厦哪都有,甚至海城的一些棚户区比莱安的城中村更加脏乱差。车水马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小县城里堵起车来也是一眼看不到头……
第二百五十章 等
还是那栋临江的老洋房别墅里。
秦牧和纳兰桐皇在阳台上一人一杯红酒,在秋雨和江面夜航船的汽笛声中闲聊。
秦牧觉得人生第一大快事就是闭门读闲书,而能与之媲美的则是,有个三观和五官都在线的女人闲聊。
两件事都突出一个闲字,或许现在并不适合休闲,毕竟吴暖暖的母亲被人绑架,目前还没能找到那货绑匪藏身的地点。
秋风之中,跟纳兰桐皇聊天确实是一件受益匪浅又赏心悦目的事情。
这个被杜白一见面,就惊为天人,批命为“用神印绶,伤官生财”具有皇后命格的女人,今晚穿了一件米黄色的绸缎面料荷叶领长袖套装,雍容华贵里又透着一种小妩媚。
不施粉黛的脸颊如羊脂版光滑晶莹,只有跟红酒杯密切接触的嘴唇涂抹了艳丽的口红,那留在杯沿上的口红印,在这个细雨绵绵的秋夜里注定要成为秦牧一生为之魂牵梦绕的朱砂痣。
这个世界上能跟秦牧思想在一个频率上聊天的女人其实并不多,这就是阅世越深,读书越多的悲哀之一,在灵魂足够深沉就很难再去应和肤浅。
在莱安那一些女人中,只有谭韵教授才能跟秦牧坐到床上床下都能愉快的交流。
而在纳兰桐皇这里,秦牧也能找到那种灵魂智力上的碰撞,甚至只做个倾听者秦牧就觉得很开心。
她聊人生,说人生就像爬山,有些人爬过泰山就觉得一览众山小,有些人只有登上了珠穆朗玛封才觉得是真正的登顶。
她聊金钱,说金钱为什么总是名声不好?因为它没法自成目的。赚钱总是为了换别的东西。一旦这个目的不清楚,人就很容易变庸俗。所以,它虽然很有用,但是不够美好。而就像爬山这种事情,仅仅是它本身就是足够美好的。
她聊后悔的时候,她直接引用了纪伯伦的一首小诗,我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第一次,当它本可进取时,却故作谦卑。第二次,当它在空虚时,却用爱欲来填充。第三次,在困难和容易之间,它选择了容易。第四次,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
跟一个性感的女人独处是一件享受的事情,而跟一个大脑比肉体还要性感的女人相处就是极致的享受。两人一直聊到深夜,那秋雨歇了又下,下了又歇。
最后纳兰桐凰突然问道:“你是不是龙城秦家的人”。她能知道秦牧的身份并不奇怪,甚至直到现在才知道才奇怪,毕竟她最好的两个朋友都跟秦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陈瑾瑜嫁到霍家,而萧纨则是秦牧儿时的玩伴,还手把手的教过秦牧下围棋。
秦牧点点头,他从来不觉得秦家子孙这个身份是值得炫耀的,却也从不觉得有什么好隐藏的,他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问道:“是因为我是秦家人的身份才帮我的吗?”跟聪明打交道最舒服的地方,就是可以省去那些试探,猜疑,绕来绕去,这样有效的节省了交流成本对大家都是好事。
纳兰桐凰摇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不觉得四大家族有什么了不起,我若早生三十年,或许大夏现在应该是五大家族”。
秦牧诚恳的说道:“我信”。
纳兰桐凰又说:“我帮你不是因为你是秦冷娃的孙子,而是因为你是老陈的孙子”。
秦牧又重复一遍:“我信”。
第二天一早吴暖暖打电话说,绑匪把交易地点定在了金陵,给了一个定位,让郭家人带着钱过去就行。
隔了有一个钟头有把位置改成了余杭,半小时后有改成了波宁市,一个上午绑匪就是在随机的切换位置。
秦牧知道这是绑匪在观察郭家人的动向,看他们的身边有没有跟巡捕,这算是绑架犯的惯用伎俩之一。
他断定绑匪最后的交易地点肯定会选在海城,之所以这么断定来自于他天生的直觉,那是一种对战斗对犯罪独有的敏锐,有人天生就会打仗。
郭家人被折腾着一上午在大夏的东南部绕了一大圈。
最后是郭囚牛和吴暖暖的父亲吴哲带着一千万现金来到海城。
一千万大夏币要有一百多公斤沉,郭囚牛吴哲两个平日里疏于锻炼的中年男人搬运起来还挺费劲。
吴暖暖跟他们说,秦牧会在海城接应他们,一块研究怎么解救郭鹿萍。
两个男人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虽然并不觉得多一个秦牧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现在他俩也是六神无主,有个人力的加入总比没有要好。
郭囚牛是跟秦牧见过面的,还在一起喝了一顿大酒,整体上来说对秦牧的感官还不错,秦牧看到这个又胖了一圈的过气摇滚明星,恶趣味的想身材纤细的小舅妈又是怎么完成一些床笫之欢的。
在整个大夏南方都算小有名气的私募资金操盘手吴哲,是个书卷气很浓郁的男人,或许是上门女婿做久了吧,他有些习惯性的驼背,他的肩膀总是蹦的很僵硬,这说明他无时无刻不在一种紧张地应激反应状态里。
秦牧和吴哲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如大部分岳父和女婿相处的时候一样,有种独特的尴尬,秦牧有些小人心思的觉得这个男人或许也有嫌疑,毕竟凤凰男攀上高枝成了真凤凰之后,鲜有不跟入赘的家族翻脸的,这是男人最原始的自尊心作祟,甚至都无关人性的优劣,但现在最紧要的事情还是找到郭鹿萍的下落,知道找到了她,真相总会水落石出。
秦牧让杜耀武和杜白这对叔侄跟着郭家的这两个男人去交易,与他的推断,这帮狡猾的绑匪是不会老老实实的跟他们一手交钱一手放人的。
秦牧则在这栋小洋房里,等。
纳兰桐凰说,《孙子兵法》就讲了两个字,一个字是“势”一个字叫“等”。
秦牧深以为然,书中说:“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战斗不能轻易打响,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不该贸然出击,而是要积蓄自己的力量,等到有十足把握的时候再出手。
阳台上,一支烟燃尽。
纳兰桐凰来了,她说:“找到了”。
秦牧有些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的?”
纳兰桐凰今天换了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还穿上了高跟鞋,乌黑的头发紧贴这头皮在脑后束成一个马尾,看来是要出门,她淡然道:“我在海城有一张情报网”。
“情报网?”秦牧搞不清楚在当今这个社会,一个民营企业家该怎么去建立一张情报网,这事很费劲不说,而且犯忌讳。他半开玩笑道:“锦衣卫那种吗?”
纳兰桐凰看了一眼腕表,说道:“没那么神头鬼面,黄衣卫或者蓝衣卫吧”。
秦牧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听懂。
纳兰桐凰笑着问:“你知道在这个城市里,什么最不起眼,却又能自由出入各种场合吗,甚至是一些政府机关?”
秦牧马上想明白了:“你说的是外卖小哥。”
纳兰桐凰点头道:“就是他们,他们跟社会深度嵌入,年富力强,有职业伪装,有机动性,有一定的组织协作,若是放在古代,他们可就不是锦衣卫那么简单了,他们可以是一支精兵。海城有十几万外卖骑手,他们终日在这个城市里穿梭,却不引人注目,他们熟悉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犄角旮旯。我从几年前开始就有意识的自己或者派亲信去跟海城各个站点有威望的外卖骑手结识,你那位和尚朋友又帮忙缩小的范围,今天就有骑手给消息说,他曾经给一个废弃的桥梁工地工棚里送过一箱啤酒,结账的是个面向不善的男人,我又让人去侦查了一下,就是他们。”
用外卖骑手来经营自己一张情报网,这个女人真是敢想敢干。
秦牧由衷的感慨:“你若早生三十年大夏真就是五大家族了,你要早生三百年大夏就得又出个女皇帝”。
纳兰桐凰明艳一笑,说:“女皇帝我可不想当,武则天多累啊,到死不还是把皇位还给了李家人。辅佐男人成大事的皇后倒是可以,吕雉那种,男人若是做了负心人,就把那狐狸精做成人彘的那种”。
秦牧觉得纳兰桐凰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有情愫,有期待,还有隐隐的威胁。
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纳兰桐凰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之后,嗯嗯啊啊的应付了几句,就要出门,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临走的时候交代秦牧说:“去的时候小心点,这伙子绑匪是惯犯了,手上应该有军火,我把胜男留给你差遣,让她带几个好手跟你一块行动”。ъìQυGΕtV.℃ǒΜ
也不等秦牧拒绝纳兰桐凰就离开了。
忽然她又回身说了一句:“下次见我,把我送你的手表带上”然后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走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电影
郭囚牛开了一辆吉普越野。文艺青年啊,谁没个诗和远方的梦想啊,这辆车曾经载着小二百斤的郭囚牛征服过塞北隔壁和无垠草原。
如今在按照绑匪的指示左拐右绕的在海城兜圈子。
最后来到了绕城高架上,在一个桥洞的上方,绑匪又打来电话,让郭囚牛停车,本身这种绕城高架是不允许停车的,但现在情况特殊,郭囚牛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交通规则了。
等郭囚牛把车停下,电话那头的绑匪又让他把钱扔到位于桥下方的一个皮卡上。
郭囚牛要见人,对方说五秒钟之内不扔钱,交易就取消,郭家人等着收尸就行,而且保证不是全尸。
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法讨价还价的交易。
对手是一帮穷凶极恶的匪徒,他们手里捏着郭鹿萍店命,作为家人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
即便知道这钱一旦扔下去,有可能那辆皮卡就会开走。
但郭囚牛和吴哲还是把一大包钱扔下桥。
这高架桥足有两层楼那么高。
一百多公斤的一包钱砸在皮卡的后车斗上,挂着海城牌照的皮卡车头都仰了起来,蹦蹦跳跳的想个皮球一样,等到车身稳定下来。
那辆皮卡车发上发动就要离开。
郭囚牛和吴哲对视一眼,对眼前的情况束手无策。
人在面对巨大的损失的时候,总是本能的会去推卸责任,郭囚牛总不好迁怒于姐夫吴哲,只能把心里窜起来的火苗发到了跟他们一块来得杜白和杜耀武的头上。
他抱怨道:“让你们跟来有什么用”。
他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在高架桥上漫无目的的转圈,嘴里嘀咕着:“暖暖也是,找个姓秦的帮忙有什么用,他又能帮上什么忙!”
吴哲顺着高架桥的护栏瘫坐在地上,现在钱已经给了绑匪,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凤凰男,面如死灰,脑海想着各种可怕的可能,不知不觉泪水就充满了眼眶。
外人看来他是个依靠郭家往上爬的男人,这年头所有人都往上爬,靠父母,靠贵人,靠自己,靠女人都不可耻。
吴哲做得是金融行业,从最基层的基金经理做到现在能掌握十几亿资本的动向,他不敢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成就,早期确实是郭家帮他给那些大投行递了敲门砖,最早入行拉客户郭家也给他介绍了人脉,但是做投资这些年,能在一次次金融危机中,全身而退甚至赚个盆满钵满也离不开他个人的眼光和努力。
但他做一切,真的不是为了自己能怎样,他只是为了证明郭鹿萍看男人眼光跟她的医术一样高超。
这些年,他风生水起,也有不少漂亮小姑娘主动投怀送抱或者玩的更高级一些钓他。但他始终对婚姻对郭鹿萍保持了忠诚。
这么多年,那早已不怎么应用的qq签名他一直没换过:你选我选的义无反顾,我绝不让你输。
就在郭囚牛絮絮叨叨的埋怨,吴哲泪流无声的时候。
杜耀武不知道何时手里多了一柄狭长的唐刀。
他一跃而起,翻过高架桥的护栏。
身轻如燕的落在那辆皮卡车的上方,他用一种漫威英雄出场的那种单膝着地的方式落定,只不过他的身体显得很轻盈。
但他手中的刀足够凶悍。
好像他从天而降的力量完全集中在了这柄唐刀上。
锋利的刀口一下子就洞穿了皮卡的顶棚铁板,瞬间四面车玻璃上都被鲜血染红。
杜耀武缓缓从车顶棚上拔出刀,扭头朝桥上笑了笑。
他最近一直在跟着杜白,妖僧,秦牧练习各种搏击术,他毕竟底子薄,没有童子功,所以秦牧建议他学兵刃,他也听话,最近每天都在疯狂的练刀。
在不给秦牧开车的时候,他几乎做到了刀不离手,上厕所的时候都会练手型,做菜的时候直接拿唐刀当菜刀用,睡觉做梦都会在梦里挥刀把手打在墙壁上把自己疼醒了,疼醒了就起来练刀。
不疯魔不成活。
今天这一刀,就是对这段日子的总结。
郭囚牛短暂的愣神之后,在高架上饶了十多分钟才把车开下去。
他看着皮卡了被移到从上而下洞穿了头颅的司机,那喷涌出来的血和煞白的脑浆子,让他一阵呕吐。
文人气息浓郁的吴哲反而变现的格外冷静,他说道:“绑匪很快就能知道这个同伙出事了,咱们看看车里和这个绑匪身上有没有能找到他们藏身地点的线索,快快快,大家一块找”。
杜白看了眼手机,轻松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秦少已经找到他们了”。
蓝铁皮工棚里。
边宏悠闲的抽着烟,他把一个烟圈吐到郭鹿萍的脸上。
他们这伙一共五个人,有司机,有爆破,有打手,有枪手,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就在刚才司机给他发消息说一切顺利。
郭家人很快就会交钱了,真是有钱啊,一天的时间就能凑齐一千万现金,他感觉自己要少了。
吃亏了,那就得找补一下,顺道劫个色吧。
他伸手挑起郭鹿萍的下巴,调戏道:“郭主任,你家人把钱交齐了,我也该把你放了,不过在此我有个小要求,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听说能被放了,本来已经心存死志的郭鹿萍有点惊喜,问道:“什么要求?”
边宏笑吟吟的说:“很简单,就是郭主任得想伺候你丈夫一样伺候我一回”。
郭鹿萍被气的满脸通红,骂道:“滚,你这个禽兽,你这个王八蛋”。
她是个有文化有教养的女性,即便是骂人也骂不出什么花样来。
边宏显然不会被这种辱骂激怒,他站起身解开自己的皮带,从后腰掏出一把枪来,顶在郭鹿萍的额头上,还用枪口替郭主任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你选吧,是吃枪子,还是吃我胯下的枪”。
郭鹿萍扭着头挣扎,若是遭遇这种事情,她宁愿死掉,她骂道:“你这孬种,有种你就开枪打死我!”
“臭表子,给脸不要脸”边宏甩手给了郭鹿萍一个耳光:“把你打死,那我可舍不得,今天你不吃也得吃”他冲门喊道:“进来几个人,咱们拍一部爱情动作电影”。
第二百五十二章 飞刀
许胜男开着那辆陆巡一马当先,秦牧驾驶那辆奔驰s紧随其后。
废弃的桥梁工地,路况都不好,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没用的水泥块和木板。
好在两辆车都不矫情,开车的人更不矫情。
推土机一样在复杂的路况中一路前行,再贵的车本质上也就是个代步工具,没必要太爱惜。
两辆车同时停下。
车门打开之后,许胜男先行下车,她一身很合体的练功服脚踩一双黑布鞋。
她身材高挑,体格妖娆,一把狭长的关山刀子握在手中,让她整个人又美艳又冷酷。
跟她一块下车的还有一个大块头的男人,锃亮的大光头,耳朵往下有一片刺青,整个脖颈上都是红绿图案,因为看不到全景,秦牧一时也搞不清楚到底纹的什么。
他穿了一身宽大的迷彩服,却依旧无法掩盖他一身爆炸性的肌肉,一双厚底的马丁靴,宽大的手掌背面每一个指节都有突起,这应该是长时间捶打沙袋造成的,可以想象这种拳头一击之下肯定威力惊人。
随着许胜男和光头一块下车的还有几个黑西装黑墨镜戴耳麦的男人,他们下车之后迅速散开,看动作都很专业。
妖僧坐在奔驰车的后座上一支摆弄着那***用笔记本,虽然都是光头,这颗光头就要比那颗满身纹秀拥簇的大光头漂亮精致的多。
妖僧像是有读心术,他头也不抬说道:“别拿我跟别人比”。
秦牧哑然失笑。
妖僧头说:“这片区域有几个虚拟号码的手机卡在活动,五个信号源,绑匪应该是五个人呢”。
秦牧让妖僧留在车上,活动了一下肩膀,反手握住一柄匕首,就是在三角地伽蓝那里缴获的把柄,说了句:“几个人都一样”然后开门下车。
秦牧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立领西装,像猎豹一样微微躬身,此时是正午时分,他悄无声息的行走在高架桥遮蔽起来的阴影里,像个无声的幽灵。
那个一直跟许胜男并肩而行的光头纹身男,无意间瞥了秦牧一眼,只觉得秦牧的身影好像跟地上的阴影融为了一体一样。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仔细看了秦牧一眼,才把他的身影跟周围环境分辨出来,***的邪门,光头纹身男心中暗想,他小声问许胜男:“这家伙什么来头,怎么透着股子邪性”。
许胜男对秦牧不以为然:“有什么邪性的,就是个走了狗屎运跟咱老板结识的下流胚”。
名叫鲁蒙的光头男,嘿嘿一笑,这许姑娘是老板对贴阿身保镖兼秘书,性子冷漠的很,跟谁都不亲不近的却也不得罪,集团里的青年俊彦打他注意的可不少,不管是跑车后备箱里放玫瑰的把戏还是欲擒故纵的伎俩,她一概就是不搭理,今天却一反常态口无遮拦的骂一个男人,这里头肯定有故事。
只不过现在鲁蒙没时间去八卦这个故事了。
随着他们的靠近,铁皮棚子门口一个负责放风的绑匪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那绑匪没有一句废话,手就伸进了怀里。
同样鲁蒙也没有废话,抬手就是一枪,正中眉心。
然后一个箭步跑到一辆面包车跟前,显然这就是这伙绑匪为了跑路新偷来的车。
一个面容白净的眼镜男正要下车,鲁蒙一脚踹下车门上,车门框当一下直接挤住眼镜男的膝盖,眼镜男疼的张嘴要嚎叫,鲁蒙一拳打碎车窗玻璃,随手捏住他的喉咙,手指一用力,眼镜男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许胜男一脚踹开铁皮工棚的房门。
唰
一刀斩断了条拿枪的手臂。
她眼神冷漠
身法鬼魅。
第二刀,一颗头颅给我。
第三刀。
刺入一个男人的胸膛。
说时迟那时快!
转瞬之间,一屋子刀绑匪就剩下衣衫有些不整的边宏还站着,回过神来之后,他可没心思再跟郭主任拍什么爱情动作电影了。
他绕道郭鹿萍的身后,把枪定在她的太阳穴上,喊道:“都他妈不要过来,再往前走一步老子就开枪”。
本来被绑在椅背上的郭教授,此时已经被松绑了,因为边宏并不想玩一个被绑着的娘们。
但是因为郭教授的不配合,他索性叫了几个兄弟进来,一块玩。
此时的郭鹿萍白大卦已经被扔到了一边去,上身的高领毛衣已经被拉到了脖子上,傲人的上围在bra的拥护下形成深深的沟壑,万幸下身的牛仔裤还没有被推下来。
不远处的一张方桌上还摆了一台录像机,这帮畜生还打算把这事录像。
许胜男和鲁蒙都停下脚步。
许胜男说道:“把人放了,我放你走”。
边宏没想到事情一下子恶化到这般田地,就在刚才他还做着带兄弟们出国潇洒几年的美梦,现在兄弟们却都已经死绝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能离开这里,这就能独吞这笔钱了,他喊道:“老子凭什么相信你,你们现在退出去,否则老子现在就开枪”。
说完把手指按在了板机上。
但是他再也开不了枪了,倒不是说他没有开抢的胆量,他作恶多年,杀人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只是他没了开枪的力气,一把匕首,插在了他的额头上。
边宏颓然倒地,最后看到一个黑衣男人走了进来。
许胜男回头,正看见从工棚门口走进来的秦牧,工棚里光线昏暗,门口是唯一的光源。
他从光里走来,却最终走进了黑暗里。
秦牧走到郭鹿萍的跟前,把这个脱下外套披在这个已经被吓懵的女人肩上,又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毛衣,拉下来重新遮蔽住她上身的酮体。
他柔声道:“没事了,你安全了”。
郭鹿萍这才回过神来,一下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哇哇的哭了起来。
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后怕。
秦牧扶着她坐下,让她休息一下,然后起身把那个录像机的内存卡取出来,扔到地上,一脚碾碎。
鲁蒙冲秦牧笑了笑,说道:“牛掰啊,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许胜男眉头一簇,她也练过一段时间飞刀,自认这个距离她是没把握出手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礼
秦牧扶着吃过一些东西之后,情绪趋于稳定的郭鹿萍,把她送出了这片工地,给杜白发了一个位置,让他带着郭囚牛和吴哲过来接人,工地里那血腥的场面总不好让外人看到,其实他这样做有些多余,杜耀武从上而下一刀贯穿匪徒头颅的场面,比这片工地上的几具尸体更有视觉冲击力。
郭鹿萍看了几眼秦牧的袖口,欲言又止,她看到秦牧把那枚匕首藏进了袖子里。
秦牧站在路边,点上一支烟:“想问就问吧,反正我也不会说实话”。
郭鹿萍被秦牧的坦诚逗笑了,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扔飞刀的手很稳,适合做个外科医生”。
秦牧蹲在路边吸烟:“今天事您最好还是帮我保密,虽然从法律上说,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属于正当防卫,但我不愿意跟巡捕打交道”。
郭鹿萍淡然道:“你倒是懂法,放心吧,我嘴很紧的”。
秦牧调侃道:“紧点好。”
说完才觉得,以两人的身份关系,不应该开这种玩笑,一时间有些尴尬。
也不知道郭鹿萍有没有听懂这里头的僭越,只是她略显蜡黄的脸上被夕阳照出了一抹红霞。
她伸手跟秦牧讨要了一支烟,一对关系特殊的男女吞云吐雾,缓解着某种不合时宜。
很快郭囚牛就开着那辆吉普车来到了。
秦牧让郭囚牛和吴哲先送郭鹿萍去就近的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毕竟是被绑架了一天一夜,还是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更让人放心。
等吉普车走远,杜白贱贱的嗓音响起:“郭大夫身上,披的是秦少的外套吧”。
秦牧无奈道:“收起你的龌龊思想来吧”迈步往废弃工地里头走。
边走边掏出手机给纳兰桐凰拨通电话,接通之后说道:“姑姑,人救下来了,再次感谢您。”
“不用客气,你来这一趟也算帮了我一次,你的那个和尚朋友在我的家庭电脑里发现了很多网络漏洞,我到如今才发现,原来我的邮箱一直是被监控的,就连我书房里的电脑摄像头都被人动了手脚。”纳兰桐凰为了避免秦牧做事的时候分心,这件事等到现在才跟秦牧说。
“知道是谁做得吗?”秦牧沉声道。
“大体能猜到,但有些人可不是能靠你手里的刀解决的。”显然许胜男在第一时间,就跟纳兰桐凰汇报了秦牧不俗的飞刀手艺。
“刀不行,就用枪,枪不行,就用炮,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有问题的人,有时候肉体消灭就是最直接有效的做事方式。”秦牧笑呵呵的,眼神里却杀气森森,他答应过老陈会照顾他闺女的。
“你这可不叫做事,你这叫做人,动不动就要把人做掉,这个时代行不通了”纳兰桐凰说道。
“做事,做人,殊途同归。”秦牧有自己的坚持“给我个名字”。
“哈哈哈,秦牧啊,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匪气十足的一面。”纳兰桐凰笑了笑。
秦牧严肃道:“我答应过老陈会照顾你的”。
“你照顾我?”纳兰桐凰语气里带着调侃:“从咱们认识到现在,应该有半年了吧,咱俩是谁在照顾谁呀?”
“你这么说话很伤人自尊心啊。”秦牧无奈道
“多幸运啊,还有人能伤你的自尊心,怎么就没个男人能伤到我呢。”纳兰桐凰这话有些自负,却又有自负的道理。
“你清高,你了不起。”秦牧道。.五
电话静默了半分钟。
纳兰桐凰突然发问:“仅仅是因
为老陈吗”
像是鼓起了很大了勇气,她才问出了这句话,问完之后一阵轻松,却迟迟没听到回答。
她这才发现,秦牧已经挂断了。
临江老洋房别墅区。
纳兰桐凰家那一栋老洋房往东走五个门派,还是一栋建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老洋房,曾经这里叫“杜公馆”,如今改名为“黄梅戏研究中心”。
这个栋老洋房别墅是租的,是纳兰桐凰和几个海城的朋友一块搞得一个民间非物质文化俱乐部,老洋房是租的,装修却也花了大代价的,这种老玩意装修,最讲究个“以古修古”,稍有不将就就会跟赵州桥一样,被搞成一个钢筋混凝土的现代工艺赝品,韵味全失,灵气全散,单是那一整根的楠木雕花大梁,这本来已经流落到国外的木料,且不论拍卖回来要多少钱,运回来的运费都是笔令人咂舌的高价。
至于为什么搞这么个一年也接待不了几个访客的俱乐部,懂得人都懂,至少在现在看来,这笔钱花的值。
红木家具为主的书一个会客间里,一张条案上摆着福禄寿三星的瓷器,条案的两边是那种半米高的床榻,榻上有一小方桌,饭桌上摆了些瓜果和茶。
方桌的周围,有三个蒲团,如今空出来一个,上头坐了两个女人。
看那半杯还有余温的茶水,想来另一个蒲团上的客人刚走不久。
两个女人是纳兰桐凰和萧纨。
看着纳兰桐凰在那盯着手机发呆,一身海清尼姑袍子的萧纨,盘着佛珠嘴角带笑:“这种榻以前叫烟榻,是旧社会那帮纨绔子弟抽烟用的玩意,如今咱们在上头玩手机,也算今人不输古人”。
纳兰桐凰头也不抬,反唇相讥道:“静安师太,想不想见一下,手机那头的人,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想不想啊。”
萧纨轻轻摇头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不过是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纳兰桐凰眼神玩味,平淡道:“信你的香客已经走了,不用在这里跟我打机锋。”
萧纨呷了一口茶水,揶揄道:“这位香客可是你介绍的,怎么我看你对他愈发不恭敬了呢。”
纳兰桐凰揉着后脖颈,感慨道:“他现在是佛家道家,狐鬼神仙都拜,可见内心已经草木皆兵,快要出事了。”
萧纨摇摇头没说什么,参禅越久,越明白万事皆空,世人求佛保平安,佛陀观这世界都是个“空”,他又怎么在乎个别人的平安?
“秦牧跟谁学的功夫?”纳兰桐凰问道。
“不知道。”萧纨摇摇头。
“萧暮雪应该管你叫姑姑吧,听说她跟秦牧是青梅竹马。”纳兰桐凰轻声问道。
“秦牧也管你叫姑姑吧?”萧纨回道
纳兰桐凰面容一肃,又莞尔一笑。
她低喃道:“世间礼法,岂是为我辈所设”
第二百五十四章 来者不善
“炉香乍爇。法界蒙熏。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
废弃工地的蓝铁皮工棚里,几具绑匪的尸体整整齐齐的码在地上,有身首异处或是残肢断臂的也都被整合到了一块,纹身大光头念着《地藏经》,在他们的腿上捆绊脚绳,又找来麻袋把他们一个个装进去,再塞满石块,海城临海,不出意外今晚大海里有多了一些鱼食。
搞完了这一切,光头又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些黄纸画符,秦牧小时候看过一本“无聊斋”里头的符文线装书,认得其中一张是让死者灵魂不能超生的镇灵符。
秦牧觉得这哥们,学的有些杂了,唱《地藏经》超度亡魂,又用《镇灵符》让人不得超生,这不是让诸佛神仙左右为难吗?
秦牧不打算继续再看这场荒唐的超度仪式,跟着许胜男去郭鹿萍检查身体的医院看看。
秦牧吩咐妖僧再去纳兰桐凰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不仅要看网络漏洞,现实中的安保漏洞也要留心一下,最好能直接该个改进方案。
没曾想,这话又把许胜男给得罪了,这个女人是纳兰桐凰的贴身保镖兼秘书,秦牧的这番操作完全就是在质疑她们团队的专业能力。
秦牧也没心思跟许胜男解释什么,保镖和杀手就是盾和矛的关系,有时候站在杀手的角度却观察一下安保情况,更容易发现一些漏洞。
十多分钟的车程,秦牧就来到了这家在海城也算数一数二的大医院,郭家在医疗系统的人脉优势现在就显现了出来,各种挂号会诊都是走的最便捷的程序,很快郭鹿萍就完成了一次全身体检。
秦牧觉得这多少有些小题大做,但这就是目前国内医院的通病,甭管什么毛病,只要一进医院,肯定是各种仪器的检查先来一遍。
秦牧记得自己小时候身体孱弱,动不动就感冒,那时候是很少去医院的,实在严重了就附近的小诊所打个屁股针也就解决了,等去了龙城,家境自然不能跟在莱安的时候同日而语,秦家大院里是有自家的医疗团队的。
但秦老笃信传统医学,除了一些必要的外科疾病会劳烦西医外,多数时候都是老中医号脉抓方,尤其是抗生素类药物在秦家几乎绝迹,甚至有些时候秦老还会自己给秦牧开方子。
秦牧坐在医院门诊的等候区,翻看手机随便看一本《乌合之众》,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他察觉自己最近专注力和耐心都在下降,或许所有人都这样,随着短视频的兴起,大脑对外部刺激的反应要求越来越频繁迅速,大脑一旦被短视频驯化,想要静下心来看书,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吴暖暖给秦牧打了个电话说,谢谢你。秦牧说,缺个名称代词。小妮子鼓起勇气说,谢谢你,老公。秦牧哈哈大笑,他都能想象到,吴暖暖那边羞红的脸。他没由来的想起刚才在马路边上,郭鹿萍脸颊上那一抹被夕阳染成的红,秦牧晃了晃脑袋,摆脱这个荒唐的念头。吴暖暖说,她已经买到高铁票,今天就往海城来,问秦牧要不要在海城等她。秦牧说,你要来了,咱不成见家长了。
郭鹿萍在吴哲和郭囚牛的拥护下走过来,看她走路又有了那种铿锵有力的姿势,就知道她身体肯定没什么问题,就是担心经历了这次绑架会不会有什么心理创伤。
郭家人并没有把郭鹿萍被人绑架的消息的往外宣扬,但郭鹿萍在大夏的心外科领域还是有些影响力的,海城这家医院的院领导还在百忙之中专程来慰问了一下。
郭鹿萍不善交际,也不喜交际,趁着吴哲和郭囚牛应付那几位院领导的时候,来到秦牧的身边:“暖暖给你打电话了吧,她要来海城”。
秦牧把手机揣进兜里,说道:“说买上高铁票了”
郭鹿萍说:“我让
她直接回家,就别来海城了”
秦牧眉毛一挑,郭主任刚被他救过性命就棒打鸳鸯,过河拆掉也拆的太急了些。
郭鹿萍把身上一直披着的外套还给秦牧,带着成***人的体味和一种医院的消毒水味。
秦牧淡淡说道:“我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他确实不喜欢,这种味道总能让他想起,童年时候,母亲最后的时光,在医院那段绝望的日子。
郭鹿萍紧了紧身上的白大褂:“秦牧,你很优秀”。
秦牧知道,这又是个欲抑先扬的句式,不出意外的话,后头肯定跟一句但是开头的话。
果然,郭鹿萍又说:“但是,我依然不看好你和暖暖的未来”。
秦牧笑了笑:“你觉得我需要你看好吗,郭主任。”但还是没能压住火气:“相书上说,胸口有痣的女人,命犯桃花,郭主任当了这么多年的贤妻良母还是先看好自己吧”。
秦牧一行人冲进铁皮工棚的时候,郭鹿萍的毛衣几乎全被拔下来了,上围的波涛,一览无余,秦牧眼神好,看到了那颗朱砂痣。
面对秦牧的挑衅,郭鹿萍表现得格外冷静,她说道:“如果你只是一个网约车司机的话,我大可以说服整个家族把暖暖托付于你,可你是吗,从你扔飞刀杀人的手法来看,这不是你第一次杀人吧,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是杀手?是江湖客?你也不必告诉我,但你知道这种身份在大夏注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不止会连累暖暖,甚至会连累我们整个家族,对于我们来说,平庸不是最大的问题,底子不干净才是。”
秦牧像是挨了一记重拳,整个人瘫坐在医院冰凉的体质长椅上。
郭鹿萍说的没错,他的底子确实不干净,还不是一般的不干净。
且不说他将来会不会遭到法律的制裁,就说西陆那个庞大的组织吧,这辈子都对他虎视眈眈,那是一群没有下线的人,黄灿都知道他的软肋是他的女人,组织那位智商如神的头目又怎么会想不到。
秦牧颓唐的靠着椅背,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全身额力量。
郭鹿萍走他都没察觉,吴哲和郭囚牛来跟他告别,他也只是下意识的应付了几句。
手机震动了几下。
秦牧看了看来电,又是个来者不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