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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啥也不会啊     君邪天下txt下载     君邪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七章 梅林轻摇,锁心而止

    楼上的二人并没有回答他,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儿,一棋一书,颇如雅境,各有特点。

    不过,盛王的鱼钩貌似有了动静。,他那神情变得有些不一样,很期待也很不想。

    梅花林里的三人还在走着,不过,走着走着,风羽好像觉得有些不对劲。地上的足印并不指向一个方向,经常会有岔路。眼前的老凌虽然拐着走着,但明显分的清方向。

    几次过天机楼前的迷阵,风羽对这五行八卦的阵法还是有些了解的,刚开始的确以为是这林子里设了某种阵法,一有差池便会迷路。所以他一直紧跟着老凌,就连两人的距离都不曾变。

    不过,渐渐的,不对了,后面的路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对五行八卦的深刻暗含之理掌握并不算高,这里显然很不简单。

    “老凌,能否问一下这里用的是何种阵法,仍是五行八卦吗?”

    老凌走在前面,连头也没回,脚下不停,不过还是抓了抓脑袋,摇了摇头。

    难道真的是个府中老人,因为走的久了才知道其中奥秘?

    风羽还想试探一下他的武功,但这里的环境很是不利,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很难出去,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秦君悦凑到耳边,“七哥,你是说这个林子里用的是阵法,所以才会容易出不去,不是有怪物?”

    “我想不仅仅是阵法这么简单,跟紧了,出去再说。”

    “都咬钩子了,怎么还突然放开了呢?这鱼儿有些不听话啊,臭棋篓子,要不你来看看?”

    “就你那手艺,还钓鱼?顶多一些小鱼小虾不得了了,还不如跟我下棋呢,省的我一心二用。”

    “别吵了,声音小点儿,我看书呢!”

    阁楼这里又是几人的嘈杂话声,不过各自都习惯了,盛王秦霄旁边的侍卫也不做反应。

    又是一粒黑棋落下,比之前更加的铿锵有力,不过半寸之围,却给人执掌天下大局之势。

    “嗯,此招甚妙。”

    老凌还在带着路,不过,这一次他竟然走停了,不连贯的左脚踢了踢地面。

    “看样子是来劲了,不出点儿动静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忽然,旁边的一排梅花树动了,整排地就这么移走了,像是脚下有车轮一样。

    “七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风羽眯了眯眼,“老凌,前辈,难道是有人想把你也困在里面吗?”

    老凌此时不再藏拙,也没有装糊涂,脸上平静,沉声说道:“这是排宫法,怀王殿下应该听说过。”

    “排宫法,与飞宫法对应的那一种?只是耳闻,据说有数十万种分布结构。这小小梅花林想必还做不到。”

    “不错,不过是其中较为简单的几出,不过,也不好过,剩下的殿下可要小心了。”

    风羽愣了愣,还没想清楚老凌刚才话到底什么意思,拉着秦君悦的右手突然松了。

    回头一看,人已不见,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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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凌也消失了。

    风羽大吃一惊:这是何方高人?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带着人不见了,连半点踪影都没能发现,好厉害的手段。

    周围的梅花树又开始动了,只是那格局和分布,风羽是两眼漆黑,半点套路也看不出,一时间只能原地站着看着它们变化。

    花瓣飞舞,枝桠横斜,白色的瓣落甚至能挡住人的视线。就是这样的梅花树,竟然也能存活,还开四季的花,风羽此时此刻真是想捏死那个造出此树苗的人。

    脚下舞动,残影踏出,白衣随风而摆,惊起了地上的碎花。

    风羽不明方向,但总该是一直向前,会有机会才对,大方向不会错。他见缝插针,树与树之间的间隙是他不断穿行的目标。

    不过,一直向前走,哪里会都能遇到那间隙。

    总该有无路可走的时候。

    “你这棋下的,杀气挺重啊!”

    一只白棋子在老者手中定义,却迟迟没能落下,似乎在寻找最适合的地方。

    “你不是要看书吗?老关注我下棋做甚!”

    “我是看不惯你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就不能温润一点吗?要明白美人如玉,眼前凸现黄金屋的氛围。”

    “哼,我没你那么风流!还书生呢,不过一浪荡子而已!”

    “你个臭棋篓子,你以为你这棋招就破不了了吗!我等着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鱼儿还没上钩的秦霄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俩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省心那,还跟孩子一样吵架,不过出手也够狠的。”

    一个瘸子老头,也不过五六十岁,不过手里提着一桶水,还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儿,徐徐从天而降。

    秦霄没听见说话,却也猜的到,必是那老凌到了。

    “老凌啊,你这一瘸一拐的,来的也挺快啊,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啊?”

    那老凌还没说话,女孩儿先一步冲了上来,叉着腰,恶狠狠地盯着那坐着钓鱼的背影,“盛王叔!原来是你们故意的!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秦霄忽的愣了一下,放下鱼竿,转过身来,看见了那小恶魔表情的侄女儿,还有那老凌,还是那憨厚老实的老脸。

    “你怎么把她给带出来了?”

    老凌放下水桶,找了个凳子瘸着腿坐下,伸出手去使劲儿捶了捶自己的左腿。

    “嘿嘿,这不看公主殿下机灵可爱嘛,总该带出来,不然怀王殿下身边还要跟着一个小女孩儿,似乎有点不太可能。”

    “这也怪老成,出手有些重了,不过也好,看看那小子到底怎么样?”

    秦君悦很是不满,自己站这儿半天了,竟然都不理我,还好像都不打算救七哥的!

    “王叔,你去救救七哥嘛,他还在里面,而且还说这里面有什么阵法,看上去很危险。”

    秦霄摆了摆手,温柔地拉着她,“好了好了,王叔知道了,你先来坐着,早就准备好了吃的喝的,糕点都是你爱吃的,路上也累了,坐下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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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等等你七哥,他会出来的。”

    没有唠家常,又跟着坐回了原位,自己钓鱼去了。

    秦君悦这么大人了,也不傻,这明摆着是想要试探试探七哥的,而且这个走路一瘸一拐的老凌武功好像很高很高,咻的一声,就把我带出来了,有他在,应该没事。

    虽然这么想着,眼神却还是看着那片不远处的梅花林。

    风羽还在那林子里,一直记着来时方向的他此刻也有些惊慌失措了,这林子变化的太快,几个圈转下来,根本记不住,只能孤注一掷,认为先前一直走的方向就是终点。

    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里面已经全然没了之前的感觉,风羽无从入手。这排宫法果然厉害,不愧是传说上古流传的阵法,曾在姜子牙手中大放异彩,今日一见,不得不服!

    手中折扇已关,风衣屏气凝神,不懂其中奥妙变化,再去强行记忆也是徒劳,不可能在脑海中找出破解之法,只能随它变动布局了。

    内力暗转,轻功徐影,风羽脚踩梅花树顶,向着前方一路疾驰,想要一鼓作气,这树不过三四人高,也不是难事。

    不过,还没出去几步远,突然,风羽双眼圆睁,一个后空翻飘然停在了枝头上,一连串的花瓣飞镖似的划过眼前。机关!阵法中的机关大多是连发的,不可能独成一体,如此一来,不得不防,哪里还有机会继续轻功逃出去。

    枝头上,风羽仔细观察着,头顶上依旧有花瓣飞过,这间隔,怕是从上面过去不太现实了。

    双臂平张,徐徐落下,风羽落地双脚猛地发力,犹如离弦之箭,其间几次借着树干的着力点继续寻着。

    “唉,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既然是机关,怎么会就在头上盖层网。”

    拿着书的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拿书的手背在了身后,站在窗台边,另一只手摸着袖袍,正看着这边。

    明明相隔甚远,总感觉他好像能看见似的。

    下棋的人也是笑了笑,接着又添了一子,就从他的笑容来看,这颗棋子去往何方,怕是已能猜到。

    风羽顿步停走,他身前的梅花树好似活了一般,突然三两间隔的来回移动起来,一阵粉白色花瓣打在了那把折扇上,风羽用力一荡,纷纷落地纷飞,惊起一地花雨。

    看了看那纸扇,终究是布纸做的,太薄,也不够韧性,已经有了面儿上的一点划痕,估计撑不了几次了,可这暗镖可不知道还有多少。

    风羽看着又一轮飞花,手中折扇旋转飞了出去,直迎那来客,碎了不少艳丽的美景。

    可是实在挡不住,不由得向上转动而飞,又退回去了数米。

    王叔这手段,怕不是不想让我出去了?

    腰间被内力牵引,白光乍现,云水剑指大地,剑气带走了那一点豪性,多了丝杀意。

    花瓣终究是花瓣,即便再能飞,那杀伤力也有限,击打在剑刃上,加上风羽的内力真气灌注,没能再退半步,云水也是依旧如新,倒映着花瓣撞在自己身上掉落的画面。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云水破阵,剑指甲胄

    锋利的名剑入手,自然确实不一般,风羽剑意小成,站在那儿握着剑,便能感觉到笼罩着全身的剑气。

    那执书之人,啧啧称道,“这怀王殿下的悟性不错啊,不过,还有待成长啊,实力或有差距,这修为怕是破不了阵啊。”

    老凌喝了两口水,陪着秦霄身边,也不离开,也不看鱼,“以今日启动的阵法,老成下了一点杀心啊,没有普通通脉境的实力,确实不易。”

    那读书人嘴角笑着又看向钓鱼的秦霄,“王爷,您还钓的下去吗?”

    秦霄晃了晃鱼竿,一声冷笑,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怎么就钓不下去了?”

    “哦,是吗?那我老李还想问一问,您是希望他过呢

    还是不希望他过呢?”

    秦霄低沉着脸不说话,老凌和老成也不搭腔,秦君悦压根儿听不懂也就放弃了。

    “过不过是他的事,我说过,我不参与这件事,这件压了很多年的事。”声音越说越小,鱼饵也不平静。

    “王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这几位伯伯还是爷爷好像之前来从未见过。”

    秦霄看了小丫头一眼,“你叫伯伯就行了,我们在说一件很久远的事,你那时还尚未出生呢,不用管。你放心,你七哥会来接你的。”

    秦君悦也不关心,只知道王叔对她很好,不会骗她就是。

    “对了,王叔,婶婶呢?老凌说婶婶出门了,我可不信,我来了,婶婶怎么会选这个时间出去不见我呢!”

    提起王妃,秦霄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你王婶去临阳城了。”

    “临阳城?去那里做什么?很远的样子,没听说婶婶在那儿有家人啊。”

    “你无量堂哥和他家的婶婶都在那儿,正巧祖上有些渊源,你王婶儿就过去看看,年下拜祭一下,我这儿掌管七州之地,事务繁忙,走不开。”

    “哦,七哥还没见过婶婶呢。”

    秦霄目光深邃,“他会很开心的,只是不知道这开心会建立在怎样的基础之上。”

    “李必安,你和成一两个老家伙挺能算的啊,拿本王做事,就不怕我拆了这湖蕴阁。”

    那读书人把书收了收,做出手势,赶紧撇开关系。

    “哎,王爷莫要冤枉人,这可与我无关,都是老成在下棋而已。”

    “可是,我们早就说好了,此行只是认识认识,不涉及往事,今日竟然当场变卦,想要让我难做啊。”

    那叫成一的老头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但如此良机,怎能错过,若能坦然相视,他又如何能面对故去的兄弟朋友。

    那声音沧桑又无奈,还夹杂着衷心的歉意。

    “王爷,我们很感谢您的收留,您对当年的情我们也记着,不过,有这个结果,您该早就想到了吧,否则您不会让两名义子一起陪着王妃和小世子去往临阳,不是吗?”

    秦霄没有说话,之前的开声笑容都是装出来的,如果真的高兴,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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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在这儿等着了,而是亲自去大门外迎接风羽了。毕竟是第一次来,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老凌安慰着秦霄,“王爷,如果他不能安然无恙的出来,那不就可以缓一缓了吗?”

    “唉,老凌啊老凌,这俩狐狸哪儿那么好说话,我当初定的规矩是他能不能从这达到通脉境实力的阵法中出来,无论你插不插手,也不管他最后怎么样,他必定是能出来,哪怕只剩一口气,因为我不会让他死!”

    “既然早知结果,王爷你为何要答应呢?”

    秦霄放下鱼竿,没了钓鱼的兴趣,站起来拍了拍老凌的肩膀。

    “因为本王也很期待他能出来,最好是靠他自己的实力,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罢了。说实话,这和上面二人无关,皇兄肯开口让他来,想必再回京,就是物是人非啦。”

    秦霄一步一步地缓慢走着,也坐到了那摆满点心的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吃着,看着秦君悦的眼神,“你吃你的,不用管王叔。”

    老凌跟着秦霄已久,自然是明白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今日的局面是他心甘情愿的,

    想当年,他把王妃从江都劫到这江都来,还不是希望风羽能从小成长,有些事,长大了就不好再改变了,如果真按照他们那群老家伙的规划走下去,只怕风羽此生都该这般了,谈何肩挑重任!

    “你们三个别光看着自己的,注意着点儿,那小子虽然天赋好,可比他爹还是差远了,二十多岁了,才到九品没多久,可别真死在了里面,到时候他爹娘问起来,我还真不好意思回答。”

    成一拾起棋子的手细微地停了停,李必安也同一时间感觉到了心情的变化。

    “是啊,当年的白衣剑仙何等风采,可惜了,天妒英才,只希望这小子莫要辱没他爹的名声了。”

    “哼,那些家伙最好一个都别冒头,否则我一定见一个杀一个,哪怕拼了这条命也不放过!那些家伙的黑暗地狱,哪怕是最强的人都不能抵御,阴险至极!”

    秦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李必安,读你的四书五经去,怎么还是这么毛燥,一嘴的杀气,这么些年,我王府里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

    “你,您是王爷,您官儿大,您说了算!”

    撒撒手,还是又看着那梅花林里去了,那点点真气的拼杀,让他的心里也多了一丝希望。

    风羽长剑或横扫,或竖劈,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以他的轻功,发现根本没法儿安然无恙地从这里逃出去,只能拼杀,将这些树都砍倒才能有机会。

    可是问题又引出了新的问题,一道剑气闪过,竟只能将面前两三棵树击倒,也不知外面裹了一层什么,看样子不仅防寒,还十分的坚固。前面的树倒了,露出来的空间就大了,更多的花瓣向他飞来,徒添麻烦。

    “这阵法真有意思,杀了小兵,不补位,反而借助空档偷袭,不知道谁设计的,估计这里面得是个秘密世界啊。”

    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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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害怕,他的剑气越来越肆虐,离得近的花瓣直接被肢解,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不过,体力是和时间相关的,风羽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用不完力气的小强。

    时间在流逝,可这梅花林里却更加危险。

    看着那梅花树终于不再乱跑,风羽小心翼翼地走着,一步三摇。

    他知道,猎人往往都是藏在暗中的,尤其是最不起眼的地方。那老凌能瞬间带着秦君悦离开,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连他都不想在这里久留,杀招恐怕才刚刚开始。

    清风徐徐,数朵梅花摇曳着,周围渐渐起了白雾,风羽的视野开始缩小,他停留在原地,对这里一窍不通的他,还是没有选择硬闯。

    本能的感觉,身后危险袭来,风羽转身横剑,后背贴地而行,剑刃的反光中,他瞥见了那连接着树干的细微亮光。

    刀剑?太过细长。

    绳子?它会反光。

    手指弹起几片花瓣飘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穿过。

    幻觉?

    云水由下向上剑撩,竟能擦出兵刃的声音,细细看去,偶有火花闪出。

    这是,天蚕丝!

    传闻杀人于无影无踪,触之不觉,顷刻一分为二,比绳索还细,难以发觉。

    没想到盛王府会有这种东西存在,王叔到底想做什么?要我的命吗?

    长剑之上,白色的内力真气全然包裹着,风羽白衣无风自动,周遭越发的凛冽,那些有的飞来的花瓣仿佛碰到了无形的屏障,虽不如先天罡气,但也不是暗器能打破的。

    “横扫千军!”

    剑气浩然而至,宛如白光,在这白雾之内,都能更甚有无。

    所掠之处,花瓣漫天飞舞,天蚕丝根根截断,树干也都纷纷滑倒,断面平整光滑,落地发出一声接着一声杵地。

    “看来他是来硬的了,老成,这林子的前半段阵法看样子拦不住了,你那后半段安排了几个啊?”

    “不多,也就三个。”

    李必安眼神从笑意变得有些诧异。

    “三个,天地人三才?你确定他接得住?”

    “接不住也得接,既然来了,总得看看他的真实水平吧,刚刚那一剑可看不出什么,别忘了,他可是惜败南楚第一天骄的人。”

    秦霄吃东西的动作也慢了起来,眼神戏谑着,“我看,他要是能过三才,你才愿意叫一声少主吧。”

    成一手掌心里一棵白棋一直在旋转着不停,透露着它的骄傲和兴奋。

    “怎么,二十多年了,我不能试试吗?保镖和奴才是有很大区别的。”

    “都等了这么久了,你们三个总算要走了啊,真是痛快,今晚当好好喝个爽!”

    “别急着下定论,王爷好像对您这名义上的侄儿很有信心啊。”

    秦霄的表情给了一丝莫名的感觉,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人,亦或是真的在说眼前楼上的这两个人。

    “我不了解他,但我了解更多的人,更多的,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云水破阵,剑指甲胄2

    眼前乱糟糟的,都是倒塌的梅花树和碎屑花瓣,白雾尚在,越发浓重,根本看不清多远。

    风羽依旧小瞧了这林子,刚刚那一剑不过是空出了身前四五丈的地方,对整个林子来说,似乎并不起眼。

    迷茫之中,风羽耳廓微动,有东西在靠近,好像是人走路的声音。

    如此阵法,白雾未散,估计并非救自己的,怕是刺客杀手之类,但,这里可是盛王府,这个从未见面,不,应该在京城匆匆见过一两面的王叔,他难道想要自己的命吗?

    风羽手握云水软剑,以静制动,白雾对他来说是个障碍,可对任何进入林中的人,也都一样,他在等,等找出他们的时机,抢先出手。

    “噔,噔”

    比人走路的声音沉重,如果是高手,应该会轻功近身,不会有声响。

    右前方!

    左前方!

    正后方!

    三个人吗?

    一直未停,脚步不断,直奔风羽而来。

    奇怪,怎么会知道我具体在哪儿?

    风羽迅速右移,刚刚越过几棵树,一柄剑直扫眉眼。

    平身后翻落地,这才看清身影,那握剑的手似乎不太对劲。

    风羽一剑对了上去,力刺胸口,那人也不挡不躲,就这么往前走,貌似找死一般。

    “叮”

    一下击玉敲金的响声,那人的胸口与云水相撞,风羽大惊!云水剑没能再进半分,剑身也被挤压的微微弯曲。

    右手松开剑柄,借着剑身的弹力,云水向后而去,风羽一个转身接过,站在一丈远的树干上。

    追风逐影的剑招舞起,在风羽的手上,那软剑变得飞快,灵活多变,方位角度也随着风羽天罗步的变化而变化。

    一剑,两剑,……,十剑,二十剑……

    一阵金属磨擦的声音在谧静的白雾中格外刺耳,可无论从什么地方下手,那人不躲不避,可就是离不开他的那层盔甲。

    随着他右手抬起,长剑跟着右臂一百八十度扫开,没有什么招式,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剑,但是力道很强,刮起一阵呼声,风羽翻越,一脚点在剑刃上,轻功后撤。

    风羽试探的明白,这家伙并不是人,应该是某种机关人,身上穿着一层盔甲,手脚并不灵活,相反很愚钝,只是将它改制的用于强攻罢了,唯一棘手的就是它那刀枪不入的甲胄,浑身上下没有空隙。

    刚刚想清楚,背后又是一剑,差点挑开了风羽的外衫。

    又来一个,不过这一个速度更快,力度小了一些,不同的特点,那这第三个又会是什么样的?

    风羽着实好奇,天下能人异士不少,谁人能造的出这种东西来,确实本事!

    二人前后夹击,风羽知道特点,可也没能找出破绽,只能被动防守,每一次的进攻都没有任何效果,那盔甲估计能防天下利器了。

    破空声中,第三人飞了过来,长剑贴着风羽脑门而过。

    落地之后,借着回剑,剑尖一百八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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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弯,直刺风羽。

    云水横剑,右手并指点在剑刃上,内力真气灌注,才挡了这一刺,不过也退后了好些步。

    这一具机关人有些东西,竟能变换剑招和控制身躯。

    三具齐上,成品字形面对风羽,不间断地发起攻击。

    曾在天机楼荒山石洞里,风羽每天都在观察木头人的动作和自身反应,但白雾中,视线并不清楚,很容易造成误判,失去对手的套路。偏偏对手是三具机关人,它们只要判别自己的位置,可无所谓环境恶劣,难怪会将这东西藏于白雾中。

    主攻,谓阳;主速,为阴;主修与变,是人。这是剑阵!

    武当的三才剑阵?看来这巧匠还是一位武学宗师啊。

    剑与剑的碰撞,封山剑法的威力被风羽发挥到了自己的最高峰,仅仅与这剑阵斗个平手而已,盔甲的防御实属厉害。

    剑气纵横在四人之间,这三具机关人的胜算就是耗死风羽,在剑招上,风羽甚至不弱于通脉境的强者,剑意小成,挡住三个机关还是有些手段的。

    但,人终归是人,剑气依旧没能破开防御,可精力总是有限,九品也是一样。

    那品字形的队伍早已分成三个方位,成三角形将风羽围在了最中间。

    风羽知道,再耗下去也找不出机会来了,只能拼尽全力搏一搏了,如若不能,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三具机关人商量好的似的,三剑同时刺来。

    风羽脚踩长剑,腾空而上,鹰击长空,浑身内力暴涨,真气鼓动,花瓣片片飞舞,迎流而上,形成龙卷一般卷在了风羽身边,更确切地说,是围绕在了云水剑周围。

    那阵仗,仿佛白衣在花雨间直上,透过白雾,整个人被气流包裹着。

    剑锋强大到了极致,风羽空中一个倒挂,如长河落日,如瀑布飞悬,俯冲而下,漫天白花顺流而下,从天而降!

    “好精彩的一剑!这一剑比书中剑术还要强啊。”李必安摸着胡须,早已把书放下,他看着风羽腾空的那个方向,不自觉地赞赏道。

    老凌也是看着这一剑,咂了咂嘴。

    “这剑,有点意思了,是个极好的苗子啊,将来天下剑道必有一席之地!”

    唯独成一没有看向那里,还在摆弄着棋盘,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喂,这么好看的一剑你都没兴趣?记得你比我更喜欢剑道啊?”

    成一嘲讽地笑了笑,“如果公子爷能到如今,未必不如他风傲,我只认他的剑!”

    秦霄吐了一地葡萄皮,伸手指了指他,“你啊,就是嘴硬,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愚忠!他风傲能被天下称为剑圣,他的剑可不是随便能见到的,连老凌都说好,你就知道护着自家主子!”

    成一不说话,也不看外面,始终闷着头在那棋盘上捣鼓。

    李必安笑着骂他:“你就是个倔老头,倔的跟驴一样!”

    风羽身形宛如流光,一招长虹贯日几乎费尽了半身内力,剑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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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炸起,像是惊雷再现!

    那三具机关人抬不了头,只能是站在原地等待着。

    泥土炸裂,真气扫荡,一圈白树成了秃顶,那云水剑落下的中心点上,霸道至极的剑光扩散着,圈圈爆开,三人被无与伦比的剑气震飞了出去,厚实的铠甲躺倒在地上,那与右臂成一体的铁剑缺口斑斑。

    风羽也被真气挤压倒飞在了树头上,有些疲惫地盯着那三具机关人。

    其中一具至阴,胸口甲胄被内力破开,脑壳也被掀去了一角,看样子是动弹不了了。另外一具至阳,攻高防厚,那落下的瞬间仍用剑劈砍,铁剑断为两节,可也磨去了一些内力真气,躺在那儿,不时地颤动一下,估计是坏了中枢。

    唯独那天地人三才中对应人的那一具,不知是构造原因还是有人暗箱操作,却会主动防御,借助那至阴的一具卸去了大部分力量,此刻还能站起来。

    风羽有些力不从心,虽说是一对一,可这玩意儿可不是人,能动便不会停也不会痛。

    仔细分析着,从那两具来看,他们的控制中枢应该就在胸口处,震碎中枢就算是胜了。

    再次握紧了云水剑,风羽提剑而去,口中大喝一声,那机关人也对冲了过来,两柄剑就这么没有悬念地比肩在一起。云水软剑剑身猛地弯曲,风羽松手一放,被弹出去了很远,直接插在了一棵树中。

    铁剑也应声而断,或者说,那机关人的右臂只剩比普通人还要短上一只手的长度。

    风羽聚足内力,两腿发挥出了全部的力量,惊神腿法的流影必杀术施展开来,直接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接二连三踹在了机关人的胸口处,招招碎石,千钧之力不放,三四个呼吸的时间,估计得有数十脚落在了同一个部位。

    那机关人步步后退,最后直接在风羽一声怒吼中,飞了出去,砸断了好些棵树。他们战斗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一点好的地方了。

    不过很可惜,风羽没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画面,那机关人慢慢再次站了起来,胸口有塌陷但没能有更多的杀伤力。

    嘴角莫名的笑意,自己真的到极限了吗?好像没力气了啊。

    此时的成一和李必安感受到了白雾中的爆发力,也是一恍神。

    “听动静,老成的三才剑阵只剩一个了啊,不过那小子还藏了一手倒是意料之外,从真气的波动中,应该是一套连环招式,蓄力到施展,再到分化,至少这不是剑招。”

    李必安和老凌也在纳闷儿,成一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不知道做了哪个小手段,那林子里的白雾渐渐散了去。

    秦君悦本就着急,听他们说话就更急了,看见雾散,立即站了起来,望着林子方向,只希望七哥快出来,这太吓人了。

    “老成,你怎么把雾给散了?”

    成一有些按耐不住的颤抖,拳脚当中确有连环之技,他让我想起来有些人。

    李必安顿时大惊:这不可能!怎么会!天下武学多着呢,二十二年前它应该就,难道他见过他们了?

插叙 落魄少年

    “快走,风傲,你在等什么呢!”

    一个烈火焚烧的小镇上,熊熊大火恣意笼罩着一地的尸体,有的都快被焚化了,根本看不出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但从战况上看,高手,清一色的高手!最弱的都有七品境界,拿到江湖上都是受人仰仗的好汉,可惜,这里遍地都是,一个个惨死的样子就像是地狱深处的鬼爪活生生抢走了他们的灵魂。

    世间高手划分为武者九等,从一至九为内力修为境界,更有甚者,突破了那道极限门槛,迈入了更强大的武者世界,化天地元气为内力,这一世界又可分为通脉、闻道、入道、洞玄、天人。

    通脉境,为武者之上锤凿身体的一个转折点,经脉畅通无阻,为可接纳天地元气的最大程度;闻道境,武者单修法门的意境,剑有剑意,刀有刀意,拳有拳意,意境亦可从领悟到小成,再到大成,最终修练至完美;完美的意境,便是入道境,醉心于独属于自己的武道之路;所谓洞玄,便是入道之后领会人与天地自然的力量;天人境,武林之中,至今尚未有人可堪悟。

    “风傲,你还在做什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栋占地辽阔、装扮精妙的别院中,一地焦尸,火海翻腾,那些赤红的獠牙在狂风中乱舞着,想要吞噬掉还活着的一切生命。楼阁之中,四个年纪相仿的老头,不,也不算老头,大概也就刚抱孙子的年纪罢了,其中一个还是光头,居首的那个好像听见了一阵哭声,原本马上就要逃走的脚步顿了一下,旁边两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大声嘶吼着。

    “等等,我好像听见了小孩儿的哭声!”

    另外三个人也侧着耳朵听着,“确实有,声音在那边!莫非还有活口不成!”

    风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那墙角,翻开一块块掉落的墙梁和石块砖瓦,一个妇人怀中正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死死地护着他,就算自己拼掉最后一口气,也没有让孩子承受半点伤害。

    风傲正要一掌结果了这孩子,但,看着那眼泪汪汪还在嗷嗷啼哭地婴儿,风傲想起了就在两年前自己一时疏忽导致儿子儿媳、还有那尚未出生的孙子,惨死在隐居的家中,他竟不忍心下手。

    “你在等什么?此子被这夫人如此护着,必然是他的儿子,斩草除根,不能留!”

    风傲看着他,“他不过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知道,留条命不可以吗?”

    “既然你不肯动手,那就只能让他死在我的枪下了!”一杆鲜血累累的长枪破空而出,直指那婴儿的心脏。

    可是,就在一公分就要刺入的时候,一个粗糙的老手抓住了长枪,无法再前进分毫。

    “怎么,你也要留着这个孩子?”

    那手的主人叹息一声,“唉,阿弥陀佛,今日已经大开杀戒,造成如此杀孽,虽是为苍生,但终究流血太多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来到世界享受属于他的造化罢了,何必再取性命呢?老衲看,不如,放由他去吧。”

    风傲抱起孩子,眼中也湿润了,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猛地伸手查看,眼睛瞪住了这个孩子。

    “天生通脉!”

    老和尚也不禁动容,“或许这就是那一族人的血脉传承了吧,每一代人都如此妖孽啊。”

    三人犹豫不决,持相对意见,想要杀却又不忍杀。

    第四个人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三个,“唉,既然如此,不如听听我的建议。”

    “你说。”

    “今日双手确实血债累累,如若可能,这孩子可以留下,只要他不知道上一代的恩怨,又能如何呢?”

    手持长枪的人还是霸道,“可是万一知道了呢!”

    “想要不让他知道,最好的就是把他留在身边。”

    “哼,你的意思是在自己身边养条狼!”

    “我不是这个意思,从长远的角度看,他当然最好是一直活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也算是赎过我们的罪孽。可是,这样,未免太引人注目了,我们可以借他人之手养活这个孩子,至于以后究竟能走到哪儿,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而且,这可是天生通脉啊,武学天赋和他父亲、爷爷一样妖孽,如果以后能为我们所用,岂不是年轻一代又添动力,别忘了,今日一战,死伤无数,我唐国武者损失惨重,难免有的人不会蠢蠢欲动,秦毅,我记得皇室中,也就你一家子从军了吧,你难道就不想亲手调教一个能够继承衣钵、保家卫国的强者吗?别忘了,这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原本也是皇族血脉。”

    那人慢慢松开了手中的长枪,确实,如今的唐国内忧外患,高手又尽皆死去,总该有人挑起大梁,自己等人百年过后,能护唐国平安!

    “你们这是在赌啊!”

    “难道今日杀了他们全家几百口人,就不是在赌吗?你有证据真的能在联军攻唐之前证明他们一家人是死罪吗?”

    深呼吸一口,“也罢,就按你说的办吧,江都优越繁华,希望他能托给一户好人家,健康长大,也算是一点弥补了。风傲,我不想现在看见这孩子,你去送走吧,记得留点钱给他养父母,回去之后,我会和陛下商讨此事的运作,他日再见这孩子,总该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和过程。”

    一件江湖人没人再敢提起的夜晚,因为一个孩子,真的结束了,殊不知,这才是另一个人,人生的开始。

    这件事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扑朔迷离?为何要对一家几百口人痛下杀手?又为何杀光全家之后内心却深感愧疚?这个孩子又将何去何从?如此疯狂夜晚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惊天阴谋?

    十几年过去了,一切都早已烟消云散,已经没人记得那个夜晚发生过什么,江湖上和朝堂上因为某些人的强势干预和雷霆手段,终于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可是,那个孩子,失踪了。其中的缘由恐怕也难以一句话说的清了,只能静待事情的发展~

    天灰蒙蒙的,刚下过一场大雨一般,泥泞中透着冰冷的小路上,一波又一波看似是成群结队却又匆忙散乱的行人疲惫地向前走着。

    这是偏西部地区一个名为葬龙岭的一条不起眼的官路上,因为偏僻又常年没什么人经过的缘故,周围杂草丛生,林木密集,幽静的林中深处谁也不知道有些什么,这群人老幼妇孺皆有,眼神中透着悲凉,但深处却并无害怕之意,反而有着一股决然和战意。是啊,西南方的平夷城的百姓们,即便离开故土,但曾经祖辈守我国土、血战沙场的英气不灭。

    “啧啧,晋国又擦边子喽~”一位长者无奈地感慨道。

    与我唐国南边境相邻的晋国,历来火花不断,这一次晋国国丧,暗潮汹涌的权力角逐中,新上任的帝王宇文正为了立威建功,借助唐国开放经商的国策,派死士乔装打扮潜入平夷城,里应外合,趁我军不备之际派出精锐的骑兵团攻破城门,重燃战火。

    一路行人一边缓步走着,一边小声地交谈着,周围有一队士兵护送,唐国的军人与百姓分开,有着自己的铁律和风骨,但军民一家亲的政治思想是唐国传统,百姓从未惧怕过不苟言笑的士兵们,士兵偶尔也会唠上几句。其中一个士兵眼光瞥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儿,说是小伙子,其实也大概有十五六岁了,个子冒得比一般人慢一点,看上去有些不合年龄的成熟。

    “小家伙,这么闷干嘛?放心,要是真有人杀你,我肯定倒在你前面。”

    他脚步顿了一下,抬头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地看了说话的士兵大叔一眼,只一眼就又低头往前走着。

    旁边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说道:“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也就前几天才来到平夷城,身上破破烂烂就这一身,有次看他可怜送了俩馒头,别说,虽然是个小乞丐,但这衣服料子倒是摸着让人挺舒服的,估计应该不便宜吧,咱这边境小地方的人还都没见过。”

    “这举止,这神态,你确定是流浪的小乞丐?”

    “我猜也不像,不过够倒霉却是真的,刚来就遇到了敌袭,唉~”

    耳边一阵一阵的水声响起,小乞丐,不,是少年,慢慢在恍惚间睁开了双眼,尚未脱稚的懵懂加上身上的白纱遍布,让他格外的令人有些心疼。

    “你醒了啊,”正在给少年擦脸的中年贵妇惊喜地说,少年的目光一直盯着贵妇看,没有说话,贵妇见此,心中有些猜测这少年的想法,也随之解释,“我手下人出门打猎的时候恰巧碰到你被野猪追赶,你俩正绕着树转圈呢,后来你晕了过去,手下人也赶到了,便救下了你”,贵妇没有半分不耐,一边擦拭着一边说着话,好像看自己孩子一般。

    “谢谢”,少年口中艰难地蹦出两个字,然后想起身看看自己的身体,

    “你可以继续休息休息,看得出你练过一点武术,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长期营养不良又劳累过度,身子较于常人弱了些,我学过医,所以把你带来简单治疗一下。”

    妇人语气温和,眼神有着些许怜悯与悲痛,面容近人又带着微笑,看着她少年总是会不经意间忘却这几年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伤痛被温情取代,苦涩的心被一股暖意包围。

    贵妇后又出去命人准备饭食和药汤,似乎身边没有小丫鬟,也是自己亲手给少年喂食,时间渐渐过去,天色也暗了下来,房间里的烛光时不时地摇曳着。

    为了给他养伤,一行人在这小城里休整了大半年有余,一步也没离开过,还认他做义子。到最后,连那些侍卫们都一个接一个地整天打哈欠,实在是,呃,说不出来的感受。倒是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妇人经常带着他去逛集市、读书写字,偶尔还亲自带着他做游戏,做噩梦的时候还夜里抱着他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对他,对他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孩儿,会如此照顾、贴心,这在往常是从来没有过的。换句话来说,她早就知道了他的事,这番感情是从十几年前一个叫做同情的感觉而起的。

    接触中,少年也知道了,原来,干娘来此是参加一位旧友的葬礼,那位故友好像是得罪某方势力全族被灭,那日恻隐之心大动也正好是赶上干娘对已故侄子(旧友的儿子)的惋惜与悲伤,恰巧自己的出现又让她想起往事,或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缘分使然,自己寻到了一份亲情,干娘也找到了一丝寄托。

    这么一天,少年目光盯着夫人许久,说了一声:“干娘,给我换个名字吧,可以吗?”

    贵妇听闻一愣,这孩子,他看起来很是单纯可怜,怎么会想到换名字,难道他知道了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陛下他们都说我带着他最合适,是因为我多愁善感,又无子嗣,很容易被触动,更容易和他亲近,把他的思想给转过来,莫非是我表现得对他太好,他起了疑心?他真的怀疑之后,王叔说过,当场杀了他,难道我真的要~?可是这孩子从小就很可怜,我怎么下得去手。

    少年并不知道自己干娘因为一句话,内心在飞速地做着判断,甚至一瞬间还动了杀心。

    “我十一岁那年被赶出家门了,现在十五岁了,几年里一直流浪,你很善良,眼睛像我小姨一样,我觉得好像小姨又在看着我,我想再活一次,就跟着干娘,以前的事都不想了。”

    第一次,少年第一次说了这么多字,脸色不变却又极为真诚,夫人看着他,些许过后,伸出手去抚摸着他的脸,声音略带颤抖着,“你这么小就离开了家,多可怜啊,听你三言两语说的丝毫没有感情,当年你父母该有多决绝啊!”

    “我没有父母。”

    夫人又是一惊,刚出生的孩子就有记忆的吗?

    “我是小姨带大的,可是小姨后来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

    夫人这才消去了疑虑,随即又高兴了起来,她原本找到他,就是为了带他回京的,好给他安排身份,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依赖,倒是不用去想那些稀奇古怪的点子了,直截了当又顺理成章。

    “也罢,你我有缘,我又是你干娘,你叫我叫的这么亲热,我这个干娘就做主了,冠你干爹之姓,以后就叫秦君泽怎么样?”

    少年的冷脸似乎动了一下,半晌答道:“好”。

    “泽儿,以后干娘就这么叫你了好不好?”

    “好,干娘开心就好。”

    “泽儿,你说,干娘都离开家这么久了,家里人会不放心的,不如,我带你去见见你干爹和干哥哥他们吧,好不好?”

    秦君泽愣了一下,原本以为人生就会像现在这样,但好像又要变了。

    “嗯,我跟着干娘。”

    看上去这也是极有身份的贵妇,一路上都是高手护送,吃穿住行都是精心安排,秦君泽本就有些底子的身子终于好了起来,母子之间的感情也与日俱增,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都未过问过往,好像真正的亲人似的,秦君泽经常坐在干娘身边看书习文,也会偶尔请教一下粗浅的药理知识,帮母亲做些小家务,两人说说笑笑,偶尔还看着众多护卫中那个好像是最厉害的剑客,秦君泽有时觉得自己也有执剑的冲动,一直保护自己的母亲和来之庆幸的母子情谊。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行人也在归途中离相见的那个边境小城越来越远,过往的市集愈发热闹了起来,从小镇来到了大城市,但仍未到达终点站。

    “泽儿,到干娘这里来。”

    “干娘,怎么了,您找泽儿有什么话要说吗?”

    “嗯,那个,快到家了,我~”

    看着干娘吞吞吐吐的表情,秦君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又奇怪,本来什么事都没有,但自从干娘说要回家的那一天起好像变了,干娘整日里心神不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干娘,您对泽儿直说就行了,泽儿一定帮您的。”

    “泽儿,等到回家的时候,你一定要记住,你就是干娘的亲儿子,知道吗?”

    “为什么啊?我都这么大了,干爹和哥哥他们不是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那个,我,哦哦,对,是这样的,我其实很早之前就和你干爹商量过,你知道的,干娘没有孩子,在家里,没什么地位的,你干爹心疼我,所以让我收养一个,然后回家之后就说是亲生的,只不过寄养在别人家里,刚接回来而已。”

    秦君泽好歹这么大了,也不傻,自己这个干娘的话,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压根就没有逻辑,自己感觉像是被人贩子骗了一样,不过,真的有干娘这么好的人贩子吗?卖人之前还要先相处一年的吗?秦君泽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世道了。

    “干娘,你的意思是,我是您亲生的,您和干爹知道,但其他人不知道,只是让我用假身份骗过他们,对吧?”

    “对对对,干娘就是这个意思。”

    她也不管到底对不对,现在脑中很乱,只想先把他带回去,然后陛下和王叔他们会想办法劝他的,实在不行,可以先礼后兵。

    秦君泽看着干娘,越发觉得不太对,莫不是干娘没有子嗣在夫家备受欺辱,所以随便找一个人来骗他们,好像也不太对。

    “干娘,我本不该多问,但心中疑虑却始终挥之不去,实在忍耐不住,所以想”

    “泽儿,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我确实有些背景,住在京城,也想着能带你回去给我你干爹看看,你放心,我们家很和谐,你几个哥哥虽然不是我亲生,但都是好相与之人,你身世可怜,他们不会欺负你的。”

    果然,母亲出自京城官宦之家,是名门之女,与我一路观察与猜测无异。我本就流浪相识,出身低微可怜,如今寄人篱下又无所事事,连点江湖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只怕母亲回去会因我受到不公相待,母亲如此待我,又像极了小姨一般温柔,我不能连累她。想罢,秦君泽虽然口中应承着,但心中已有决定。

    当晚,一封字迹极漂亮的告别书信已出现在房间桌子上,带着一点盘缠与干粮,秦君泽便消失在了夜色中,是也恰巧护卫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孩子,走的毫不为人察觉。

    其实,以那些人的通天本事,想要抓回来一点困难都没有,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唐国上下没有一个人来追查他的下落。

    “王叔,陛下,计划失败了,我没能把他带回来,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趁着夜色自己跑了,我本想差人去带他回来,您二位就写信召我回来了,是出了什么差池吗?”

    “放心,娘娘,目前没什么问题,只是老臣与陛下重新商议了一下,他此刻回来或许可以重新调教,但毕竟不是小孩儿了,难免意外。我已派人跟着他,也暗中书信告知了江湖上的朋友,等到他再次回京的时候,会给他一个更合理的身份,先让那些人交他一些本事自保再说,毕竟京城险恶。”

    “可是他身子骨弱,如今又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又~”

    “暂时没事,他小时候的一切会知道的,只不过是按照我们设计的那样让他知道,幽州城便是他的起点。目前,他没有起疑心,对娘娘你还是很有感情的。”

第二百六十章 故人东辞忆往昔

    如果不是还没结束,李必安恐怕就要直接跳进梅花林去看看了。

    “或许是执念太深了吧,总能想到主子身上去,天下才人辈出,哪里是咱俩就能认得全的,就连主人那时,也不敢说自己的惊神腿就是无敌。”

    “对对,庸人自扰了,庸人自扰了,那些家伙怎么会告诉他呢,怕是恨不能让他当一辈子棋子吧!怎么会呢?哈哈哈,我真的是,唉!”

    风羽此刻气喘吁吁,外衫也有了些碎屑和破口,一缕发梢垂落,带着些乱意,双腿也因为那盔甲的反震有些不便。

    不一会儿,这雾竟然散了,风羽看着这四周回到原本的梅花林,有些残败不堪,但全景之下,依旧优美诱人,那机关人正在自己前面不远处挣扎着爬起。

    趁他病要他命,现在是最佳的绝杀时刻,必须要一击必杀,不能再留有半点机会给它,否则自己耗尽体力,等待的只有被杀。

    风羽有些摇晃地走到了一棵树旁,拔出了云水剑。

    双眼看着那坐起的盔甲,风羽也是愤怒无比,他还是第一次被认为的自己人逼到这步田地。

    双眼变得有些猩红,手中真气再次流动,云水剑此刻也变得有些凶性起来。

    没有肆虐的剑气,也没有复杂的招式,风羽双手执剑,似乎将全身仅剩的内力真气全都灌入这一剑。那一柄剑,此刻自发的竟然有些颤动,原本银色的剑身在风羽的给力下,带出点点光芒,那是红色的光芒!

    毁灭剑意!

    一剑绝世!

    这是风羽所学中杀伤力最为强大的一剑!

    那红色剑芒中,仿佛有着丝丝雷霆之力,剑意沟通天地自然,梅花林的气息变得有些凛冽,越发的暗淡。

    李必安真的坐不住了,他根本难以掩饰他心中的震惊!

    除了秦君悦以外的四个人,此时此刻都望着风羽所在的方向,飞掠而去,几乎就是刹那间,四人便以来到那附近。像秦君悦这种毫无修为和武道基础的人,连影子都看不见。

    这是真正的入道境强者!

    四人死死地盯着场中那个年轻人。

    这一次,不会看错,绝不会看错,那是当年白衣剑仙的一剑绝世,夏家的独门至高剑诀!

    他们亲眼所见,曾经的那个男人不过三十出头,却能威震江湖,那渡灵江上的一剑,何等霸气!破数千水军战船,横断江水,惊天一剑!

    虽然威力上差得远,但还是那一剑的传承!

    成一颤抖着脸上枯槁的肉肤,“一剑绝世,真的是一剑绝世!”

    秦霄也看出了这一剑,但他的双眉皱起,“他入魔了。”

    风羽的这一剑在大吼声中挥了出去,地面上开出了一道口子,经过的一切全都一分为二,那红色流光整个没入了盔甲之中,从背后穿胸而过,将那机关人钉在了树干上,终于没了动静。

    “消耗太大,实力很有限,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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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则这一剑不会是这般简单,怕是这里会开出一条路去。也得是老成你只是在这里设了静止的天蚕丝阵,如果是以前那种会动地区,估计就真的悬了。”

    成一和李必安两人老眼中夹着泪水,他们没有想到还有再见主公绝技的一天!

    “有少主如此,哪怕去死,我也认了啊!”

    李必安笑骂道:“你个老成,就知道去死不死的,你就是个老倔驴,真的是倔!”

    老凌一直跟在秦霄身后,没有说话,他很欣赏这个怀王殿下的剑术,但他也忠于自家主人,他跟随多年,那个人那件事自然也是知道的,今日眼前代表着什么,他也明白,心中不由得为自家王爷惋惜。

    秦霄看着那个缓缓闭眼倒下的年轻人,“此子剑道与他父亲尚有不同,不过今日一见,给他时间,他的成就不会在他父亲之下。”

    成一一个闪身,接住了晕过去的风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声音颤抖着,“他和主公真像,这眉宇,这鼻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必安看着那毁坏的三具机关人,也有些感叹,“他们没了,我们几个也该走啦。”

    秦霄转身朝着那湖边走去,“是啊,一晃都二十年了,你们在这阁楼上也该住腻了啊。怎么,不等他们回来了吗?”

    “老成算过,也快了,就几天,无所谓等不等了,反正少主也会在王府住上。”

    “哟,真的就认少主了?不考量考量了?”

    成一背着风羽走了过来,傲气地说道:“我曾说过,他若能让我服,那便是我少主,如果不能,那就布下一棋,保他半生平安,此生不见。”

    秦霄放声大笑,用力拍了拍这位倔老伙计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老成,你要记的,保他之棋,本王能够像当年一样伸手,可是,如今就要踏上另一条路了,这一步我可帮不上喽。”

    “哈哈,王爷这些年已经够苦了,哪里还能让您万劫不复,我等死士即可,前方任重,我也算不出什么,生死由天。”

    秦霄停下脚步,脸色很是认真地对着二人鞠了一躬。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受不起,快起来!”

    秦霄抬起头来,“无论如何,如今唐国安宁,一片欣欣向荣,你们的选择我不干涉,毕竟我的罪过已经弥补不了了,但恳请以天下为主,休要忘了那人的初心。”

    成一和李必安的身子一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拜少主,自当奉命行事。”

    “皇兄那边想了好几年,今日肯让他来,想必也是终究没能下得了决心,他这二十年也是煎熬啊,他愿意让步,我这个做弟弟的自当站在他那边,只希望我们不会有兵戈相见的一天才好。”

    成一在过了林子来到江边之后,将风羽交由李必安带上阁楼。他转身对着秦霄,半晌才说道:“青州之地有旧部统帅,如今已成气候,此乃唐国予我们的交易,也是我等给出的回答,王爷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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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霄深沉地看了他,也没说话,这俩都是老狐狸,心中的算计深着呢!

    秦君悦看着那读书老人将七哥背了上去,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焦急地跑过来问秦霄,“王叔,七哥他不会有事吧,看上去脸色好苍白,王府里的医师呢?”

    秦霄摸了摸她的脑袋,宠笑着,“放心吧,悦儿,你七哥他不会有事的,只是脱力了而已,休息一下便好,我们只是试试他而已,怎会伤他。”

    “那我去照顾七哥。”

    秦君悦小脚不停地又往阁楼上跑,她不陪着实在不放心,以前都没发现,今日一来盛王府,感觉什么都变了,好像都不认识这里也不认识王叔了。她更相信七哥会待她好,一定要保护七哥!

    成一摸着胡须看着秦君悦的背影,略有所思,“看来,是那位皇帝陛下故意而为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王爷的参与。”

    秦霄摆了摆手,“我一向只求安稳,这可与我无关,别瞎给我扣帽子啊!”

    李必安背着风羽来到了三楼的卧房内,小心地把他放在床上躺着。右手食指点在了手腕筋脉上,缓缓注入真气(九品之上境界内力便是真气,天生通脉者特殊)。

    秦君悦跑上来,站在边上看着,不敢打扰,小手攥的紧紧的。

    李必安接连用力击打风羽身上几处大穴,时而封闭,时而打开,这是他独有的手段,他的医术可不普通,他读的书可不是简单的诗书礼易,这阁楼的四楼有近三分之一都是医术。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并无碍,只是让他发现了一个很有水平的秘密。

    “公主殿下,我有些话要去下面和他们去说说,这里就有劳您照看一下了。”

    “嗯嗯,伯伯您去吧,我陪着七哥就好,他醒了我就趴窗户这儿叫你们。”

    李必安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可不再爱开玩笑,也不再吊儿郎当,取代的是诧异和无奈。

    成一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是不由得一慌,以为少主出什么事儿了,赶紧拽着他就问:“怎么了?难不成少主他!不会,刚刚我还察看了一下,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

    李必安叹了一口气,“也不是少主的事,他只是力竭能有什么事,我给少主灌注真气,休养休养就好了。可是,我却在少主的经脉和内力中发现了不一样的事。”

    “什么事?莫非是他们对少主下手了!”

    “到也不是,只是,难怪少主的表现会如此惊才艳艳,之前唐国皇族不允少主自幼习武,也是担心他的天赋,十几岁才入天机楼,算是断了念头,没想到带给我们这般惊喜的会是别有用心。”

    “剑圣风傲?他会做什么?”

    “少主体内有他的真气和修为在,想必少主短短几年就能修行到这般实力也是他在暗中相助,那种力量一直在滋养着少主的身体,而且还能不间断地助他破镜修行,加上天生通脉,几乎没有一点儿浪费,全被少主吸收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初闻西州剑鸣

    “人怎么能做到这般,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李必安也是有些感叹和不敢相信地说道:“这种事,一般人自然是办不到的,那股能量在少主体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据我感觉,应该是转化成了一种药力,潜移默化地散发着能量来成就少主。”

    成一琢磨细想,他也是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种意料之外的发现,“有云崇在,这种办法自然是有可能的,可是他明明知道少主身份,为何要如此照顾,不惜牺牲自己的修为,老李,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们在这药力上做了手脚?”

    李必安也是想到了这一重,万一借此来威胁控制少主,也未尝做不出来。

    “不排除这个想法,但可能性不大,少主身体无恙,且时日已久,不该丝毫没有发现,最关键的是,”李必安皱着眉头,还是摇了摇头,“罢了,想不通,等少主醒了,问问便好。”

    秦霄对于京城这些年的安排也是知道的,可是风傲会这么做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想必皇兄他们也不知情吧,这剑圣和医圣二位前辈还真是捉摸不透啊。

    “我说,我们几个也不用在这儿想了,进去等着便是,老凌,吩咐两个人过来,把这一地的葡萄皮和垃圾清理一下。”

    “是,王爷。”

    风羽睡了有一两个时辰,才悠悠转醒,睁眼就看见一个小丫头的脸都快盯到自己鼻子上了。

    “七哥,你醒啦!”

    看着秦君悦快要蹦起来的样子,风羽坐了起来,靠在那儿无奈地说着,“悦儿,你用的着这么激动吗?我只是累了而已,又不是快要死了。”

    秦君悦赶紧找张凳子坐在旁边,小嘴嘟着,明显不高兴,巴拉巴拉的,“七哥,你是不知道,那个老凌一下子就把我带出去了,我都没反应过来,还有住在这里面的两个老伯伯,好像是和王叔商量好的,要试探试探你,故意把你丢下的,我都急死了,他们又不肯救你,等了好久,他们四个突然一起冲进去了,然后就把你背回来了,不过你已经晕了。”

    “老凌是个高人,第一眼没能看出来,他的修为只怕属于江湖登顶的那一批了。还有三个人,都是什么人?这里又是哪儿?”

    秦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风羽迎面瞧见一个身着深紫色蟒袍、显着贵气的中年男人,他没有父皇那样的威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的气质,却遮掩不了王气,给人的感觉很是儒雅,眼中很是慈爱和无奈。

    风羽翻开被子,下床行礼,“侄儿见过盛王叔。”

    秦霄笑了笑,“哦?你在京城这几年,我也只有年底述职才会回去一趟,也不过半天不到的时长,咱们俩应该没见过面吧?”

    “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敢穿这四爪蟒袍的,王叔,这还用得着猜吗?”

    秦霄低头看了看,拍了拍脑袋,“哎呀,你看看,我自己都忘了,衣服还没换呢,哈哈哈,没事儿,醒了就好,现在还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风羽穿好带来的一剑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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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衫,活动了一下四肢和筋骨,“看样子王府里有高人啊,莫不是那位老凌给我输送的真气?那侄儿得当面道谢了。”

    “哼,自然是谁出的主意谁给你治,想拿我的人当枪使,做梦!”

    风羽小愣了一下:额,儒雅?好吧,可能是我看错了,还是比较有,额,江湖风味。

    “那,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出的主意,侄儿能否当面致谢。”

    秦君悦鼻子翘老高,“哼,都是他们害的,还致谢?”

    秦霄歪头喊了一声,“你们俩进来吧,他要见你们。”

    门外等着的成一和李必安二人走了进来,见到风羽,直接单膝下跪,右臂挽胸,双指点肩,齐喊一声:“参见少主!”

    风羽被吓了一跳,看向秦霄,秦君悦虽然看出来他们一直对七哥很不寻常,可也是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二位前辈,你们这是?”

    其实,风羽原本是挺愤怒的,毕竟自己远道而来,即便不为客,也不该是这种结果,不过,那少主二字一出,他似乎明白了。

    这里可是有着两位姓秦的人在,且不论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如何能当众说出来。

    成一走近相询:“少主,不知您从何处习得这一剑绝世之剑诀?”

    风羽内心一明:原来如此,是因为我的最后一式剑诀,并非与身边的夏家人有关?可为何也称我为少主?

    秦霄心中自明,也知道风羽的忧虑,他拉住秦君悦的手,“悦儿,咱们俩给他们空间聊聊,出去喝点茶,我们也很久没聊天儿了,走,陪王叔去湖边散步去。”

    临关门还说了一句,“你们嘻嘻聊啊,随便什么时候,晚饭管够,小羽啊,你放心,他们在我这儿都住了二十年了,知根知底的,回头咱俩再唠唠,先走了,你们继续,继续。”

    秦君悦也很想知道,不过被硬拉了出去。

    风羽三人围坐在桌子旁,看着眼前这两位半百的伯伯,风羽确实诧异不止,堂堂盛王府的别院里,藏着这么深的秘密,还是在皇家眼皮子底下,估计都是心照不宣的。

    “敢问二位前辈怎么称呼?”

    成一早就心切,“回少主的话,我叫成一,他是李必安,少主直接称呼名字就好。”

    李必安也是一本书握在手上,有些颤抖,“少主,我们哥俩可是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啊,终于等到了!”

    风羽沉吟了一晌,抬起头看向他们二人,眼神中有些危险的意味。

    “我与二位应该是初次见面吧,何以见得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少主呢?单凭一路剑诀吗?那剑诀只是晚辈偶然遇到罢了,并无深意。”

    成一以棋道大成,精于算计,只一眼就看出了风羽的假想。

    他的眼光越发赞赏,如果真是试探他,他已然生死边缘,竟能临危不惧,话语转向。

    “少主不必惊惧,我们与朝廷没有关系,额,也不算没有,总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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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我们二人的主人已然故去,他姓夏。”

    “夏?我记得二十多年前,有一夏姓世家一夜倾覆,莫非二位出自那个夏家?”

    成一和李必安见他还有一缕,也就由着他问了,等一切说透了,自然也就可以了。

    “正是,西州夏家。”

    风羽眼睛一动,“你们是如何活下来的,盛王叔救的你们?”

    成一想起往事,虽有准备,一时也是缄默不语。

    李必安叹了一口气,有些落泪地说着当年的事。

    “我们受主人恩惠,一直效忠主人,而非夏家,那一夜,我们也不在西州,跟着主人在青州行事,其实,那一夜的夏家会发生什么,主人早已有了猜测,可是,背后牵扯甚广,几乎牵扯到了整个天下,唐国、楚国、夏国等等,能想到的感觉都有影子参与其中,主人无论如何也没能避免,最终和某些人达成交易,以身证道,我们几个也是最后跟着他的人,被他用性命保了下来。”

    “动手的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没再表明。

    风羽看着二人的神情,沉声道:“是唐国朝廷?”

    “是。”

    风羽看着他们,“既然是朝廷动手,你们认我为少主,是不是有些荒唐?别忘了,我是唐国七皇子。”

    “哈,殿下看来还是不信啊,以殿下的出身,如何能成为这王爷身份,少主就没往深一层想过吗?”

    风羽闭口,还在思考,突然,成一一掌袭来,那攻势,那速度,风羽根本没有躲开的机会。

    “风神掌!”

    “少主既然知道风神掌,那应该可以相信我们说的话了吧,这是夏家不传之秘,如果不是跟随主人已久,哪里能有这本事。”

    风羽冷笑一声,“话未必说的太满,能知道惊神掌只能说明你的确出自夏家,但,不代表这不是一个圈套。”

    “少主此言何意?”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是背叛夏家才留下来的,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李必安闻言,猛地一拍桌子,那楠木桌子直接四分五裂,风羽的头发也向后飞舞,足见那气势十足。

    “少主!夏家只有战死的魂,从无背叛的鬼!此言休要再说,这是对我们对夏家的侮辱!”

    看那慷慨激昂的语调和怒发冲冠的神色,风羽判断不会有假。

    风羽站在窗口望着那湖面和梅花林,足足小半天才出声,“好,我相信你们,不过我想知道那一夜到底是谁?我不相信表面,皇室能容忍你们,甚至还是留在盛王府,这绝非易事,背后必有缘由,我不相信你们与京城的那些人毫无干系。”

    成一安抚住李必安坐下,他也看向风羽,“少主,老成我也有个问题想问

    不知少主能否解答一下,也好除去我的疑惑。”

    风羽转身,“有点儿意思,想问我什么?你的疑惑是你的事,现在貌似是你们主动要来向我坦白,我为何一定要满足你们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初闻西州剑鸣2

    成一看着风羽,他们对风羽的消息可谓知之甚详,一直在打听,秦霄得到的情报他们基本都知道,可对这个人的性格和内心,今日一见,却也觉得有些摸不透了。

    “少主,我们对夏家绝无二心,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为何在此,说来话长。有一点少主说的很对,我们是夏家人,朝廷又要灭了夏家,为何还会留着我们?其实,朝廷确实是夏家灭亡的罪魁祸首,但这也是主人首肯的。”

    首肯?自己同意灭自己全族?什么样的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成一知道风羽不信,也是苦笑了一声,慢慢地把那碎掉的桌子木块都打扫起来,“当年的夏家虽然鼎盛,但内部并不算稳定,也是有分歧的,可就是这表面上的强盛,树大招风啊!少主可知夏家的的祖上渊源?”

    风羽从那玄冰洞中出来,自然是知道的,脱口而出。

    “杀人皇帝夏云龙。”

    成一拿着木块的手猛然顿住了,李必安这种稍微乐天派的人也顿住了。二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风羽,这初次见面的少主貌似比他们想的要更稳重,知道的东西也不少啊。

    “不错,正是杀人皇帝,他便是你夏家祖先,也是最后一位皇帝,只是最后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了,夏家也因此败落,独善于西州。夏家留存发展百年,日渐壮大,本就是皇族子嗣,人数自然不在少数,一时间声名显赫,家传武学更是独步天下!”

    风羽负手看着窗外,接着他的话说下去:“然后,有了人脉和实力,族内便有人意图起事,再现辉煌,夏家分裂成两派,一派主兴,一派主和,你不会告诉我,当年的夏家家主想要支持主和一派,便联合朝廷一起对另一派痛下杀手吧,这种理由未免太过粗糙。”

    李必安阴郁着眼神,眉目间散着点点杀气,既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怀疑。

    “怀王殿下,你到底是谁?我夏家旧部不过已然如此尔尔,难不成朝廷当真怀疑我们剩下这群老家伙们会反不成!”

    风羽嘴角往上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向来只会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想让他就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

    “我是谁?我是谁和你们会不会反有关系吗?还是如果我不是谁,你们就真的有想法?”

    成一一直闷不吭声,收拾完房间之后就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要知道沉默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这样一位算计江湖的谋者。

    李必安和风羽相互对峙,风羽虽然修为落后,可这气场丝毫不弱,那自带的王者风范让人无法忽视,他站在那儿就是一颗闪亮的星。

    “这位大人,不管你怎么想,至少我们是没有想过要造反,因为这是主公当年做的决定!”

    “哦?如果他的决定错了呢?你还要坚持吗?”

    李必安的眼神里划过一缕不甘的情绪,的确,他当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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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这么做,他宁愿主公能放手一搏,睥睨天下,做那至高无上之人,最终却选择了战死,说丝毫不后悔是假的。

    “无论对错,亦无论成败,追随主公,至死不渝,这是我的宿命。”

    风羽走到他的面前,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因为自己的欺瞒而杀了自己,平视着他的双眼。

    “好,既然如此,我倒想问问你,其一,既是夏家内部不稳,以你口中的那位主公,应当是大智大勇之人,为何会选择朝廷插足?其二,我记得夏家是灭门,并非分裂相残,又是为何?其三,他是这场计谋的策划者,自己却愿意身死,他一死,谁来统领夏家?我想,你说的并非事实,至少不是全部的事实。”

    成一突然大笑三声,那笑声何其开怀壮烈,远到那湖边吓人和秦霄二人都能听见。

    “好一个怀王殿下,好一个夏家少主,初次相见,便给了我二人一个惊喜啊。”

    风羽敛藏眼神,他知道自己被看穿了,这位不说话的人才是掌控棋局的人哪。

    “少主既然想知道,我们说就是,也不必试探了,我们之前的怀疑也不问了,少主就当没听过好了。”

    李必安还想说什么,被他摆了摆手了。

    他咳嗽了两声,从那咳嗽声中可以听得出,他有疾在身。

    “当年,主公同意让我们跟着他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江湖走动,之后便结识了少主的母亲,那可是名动一方的美人啊。这之间的事就不详细说了,说些现在该知道的。

    那天夜里,来了几个位高权重的人到了我们栖居的客栈,我们并不清楚具体谈论了什么,只知道走之后主公的脸色很是难堪,那时的他才三十出头啊,丰神俊朗,潇洒江湖,一手剑法丝毫不亚于你师傅风傲,自那之后我们就回了夏家本家。

    后来,接二连三的有人求见,还有秘密接见的,络绎不绝,大多是些朝廷重臣,还有些江湖好手。我们很少接触那些人,都是主公单独叙话,我们只负责按吩咐做事。

    那时,夏家内部想要振兴的声音就已经越来越想,尤其是主公有了一个白衣剑仙的称号之后,江湖几乎无人不知,声名更胜。

    可惜,好景不长,终于有一天,唐国皇室来人了,然后,就发生了我们不想看见的事情,那是当今并肩王的哥哥,也就是皇上的父亲,上一任唐国皇帝,他,被主公一剑杀了!”

    说到这里,风羽也是大惊失色,他还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秘事,杀了皇帝的事,难怪会被灭门!自己父亲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背后肯定不是快意恩仇那么简单!

    成一接着说道:“我们整个夏家的人都很惊讶,不少人嫉恨主公的人都跳出来斥责他,帝王死在了夏家,第二天便传到了远在京城的皇室秦氏一族,再之后,夏家就被一夜灭门了,我们也不清楚是如何下的手,但速度极快,势力庞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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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众武道高手,我们被主公偷偷提前安排出去了,回去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一地的尸体,很多都被烧焦了,分不清谁是谁,夏家也就这么没了。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传来了西州白衣剑仙战死的消息,尸体都被一把大火烧没了。”

    看着风羽沉默,他又跟了一句,“我们知道的其实并不多,盛王爷和主公的交情不错,有段时间他们一直形影不离,很是投机,我们被他接了过来,说是不能再以夏家人的身份自称,夏家已然成了叛贼,头目已死,几乎没有活口。

    我们很愤怒,可也知道这是假象,王爷说,主公是主动赴死的,他早就交代好了一切,是他和秦家商议的对策,当时是周遭各国都对唐国虎视眈眈,蠢蠢欲动,偏偏皇室内部动

    乱,老皇帝抱恙,皇子夺嫡事显,甚至有内奸

    插入,军队力量分散,有皇子有藩王掌控,很难应对濒死的局面,便和主公接触,最终有了这个结果。”

    风羽第一次听说自己父亲的事,虽然不是那么清晰,可好歹有了一个可以想象的画面了,不再是怎么触摸也是徒劳的概念了。

    他闭了闭眼睛,紧了紧那就要离眶而出的泪水,装着严肃地继续反驳,“故事有漏洞,中间很多地方解释不了。”

    这时,秦霄推开门,带着秦君悦走了进来,看样子已经听了有一会儿了。

    秦君悦早就被事实惊呆了,她一直都以为这个七哥真的是从小丢给二爷爷的,至少是亲哥哥,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不敢相信,就如木偶一般,这般刚成年的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种事,都快哭出来了。

    “剩下的,我知道一些,我告诉你吧。”

    “王叔想说什么?看样子听了很久了。”

    秦霄瞪了他一眼,“我身为你王叔,主动告诉你事实,你不感激我就算了,你这敌视的目光是什么意思!真以为我跟你父亲相熟就不敢教训你是吧!我可告诉你,就算他们俩联手,也未必挡得住我抽你!”

    风羽没有理他,他朝着他身后叫了一声,“悦儿,过来坐,不用管他,让他慢慢说去。”

    看着两人坐下,还吩咐人扛来一张新桌子,秦霄也是回忆起了往事。

    “你父亲,你亲生父亲,白衣剑仙四字可毫不为过,本王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追求武道,游历江湖,我认识你父亲可比他们两个老家伙还要早!年轻的风流事就不多说了,我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

    秦霄看着风羽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势头,也是直接说了出来,“误会我跟你母亲!你母亲当年可是美绝天下,见过她的就没有不喜欢的,本王年轻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我没你父亲脸皮厚,他得逞了,我放弃了,但和他俩都成了好朋友,经常聚聚。有你父亲在,我的游历也算猖狂,哈哈,跟你父亲学得一样猖狂!”

    “说重点,我不想听废话。”

第二百六十三章 初闻西州剑鸣3

    看着风羽那执着的眼神,秦霄也不再说废话,他不过是想让自己放轻松一些把该说的话说出来而已去。

    “活跃一下气氛不行吗?看看你这表情,你母亲以前可是很爱笑的,你这一点可是一点都不像她。”

    话锋一转,秦霄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我和你父亲认识的事,先皇也知道,你家族里有人有造反的想法之后,也是很仇视,不希望我再接触,不过我知道你父亲的为人,相信他,在他回去接任家主之后去,自然会摆平的,就没管那么多。

    可悲啊,就是这点关系,被有心人知道了,原来,唐国朝廷内部,或者说更好的级别,藏着敌国的奸细,他们和你家族里某些人达成了协议,想要共同推翻唐国,拥护他们为新主。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利诱的手段,反正最后是同意了。

    这件事被先皇知道了,他本想肃清的,可偏偏啊,就是这么巧,西晋、西夏、东瀛等国都开始了小动作,你在武院待过,也知道,这种小动作其实就是试探,你要是不动手,就会以为你怕了他,到时候就不是摩擦这么简单了,几国想要分食唐国也不是不可能。

    然后,没办法了,皇子夺嫡,外忧内患,本就一筹莫展的先皇,突然想到了你父亲,想到了江湖,想要依靠夏家和江湖的实力自保,便见了你父亲。

    再之后,接二连三会面,先皇久病缠身,身体眼看就熬不住了,就去夏家求死了,虽然不在现场,但也能猜到,他以死在夏家为由,以成夏家谋反的证据,夏家地处西州,还在青州之外,靠着晋夏两国,自然就被他们重视到了,一场惊天计划就随之开始了。”

    风羽看着他停了口,便猜测后续发生的事。

    “这个计划就是夏家借那部分想要反叛的人的手,找出不轨之徒,解决他们。”

    成一在旁边搭着话,“不仅仅是这样,主公早就吩咐过我们,暗中刺杀京城可能的奸细,铲除他们。”

    秦霄大笑,拍了拍风羽肩膀,眼中含泪,用力捏紧了肌肉,紧的风羽只能压住疼痛,手劲儿真大。

    他慷慨激昂地喊道:“他白衣剑仙可不是只有如此,他暗中解决掉奸细之后,敌国当然有所察觉,可是军权涣散,那些狗

    娘养的家伙,竟然为了那把龙椅,将唐国上下千千万万百姓置于不顾,都不肯出兵,唐国若是打起来根本撑不住!为了防止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看出他的立场,他还联系京城的我,让我带人去灭了夏家满门,满门!”

    说到此处,秦霄像是疯了一般站了起来,双手颤抖着,怒吼着,也不知道积压了多久的情绪爆发出来。眼泪汇聚成了一颗泪珠,死活就是不落下,一直坚持着。

    他用手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闭上眼,声音嘶哑而轻,“满门,满门,还有婉儿,婉儿啊,我亲手害了她,呜呜,害了她~”

    成一和李必安不知道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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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什么,只是皆叹了一口气,“唉,其实你可以不用说这些的。”

    “不,我要说,”秦霄盛开通红的像是要滴血的眼睛,不过眨眼间,哪里还有一代藩王的气质,“我已经憋了很多年了,说出来,也算痛快了,不然,我真怕万一哪天我就去见他们了,也不是,我哪还有脸去见他们啊,我配吗?本王配吗!哈哈哈,哈哈哈!”

    风羽看着眼前这个带人夜袭全家的罪魁祸首,他也从内心控制不住地愤怒,不过这些年的磨练,他的心性使得他早已不知冲动为何物了。

    他低哑着嗓音,看着桌面上的茶杯,眨也不眨眼睛,眼睛也红了起来,不知是伤的还是恨的。

    “也对,除了盛王爷你,没有更合适的了,你游历江湖,结交江湖朋友必然不少,又是皇子,自然有你的号召力,不用耗费本就不足的兵力,你与他又是至交,连你都杀他,还灭他全家,哪里还会有人不相信他的反叛之心。好手笔啊。”

    李必安怕少主会被仇恨懵逼,出手拼命,以现在盛王爷的状态,他断然不会反抗,任由屠戮。

    “少主,当年的情形比想象中还要凶险,夏氏一族承自皇姓,曾经也是这片土地的帝王血脉,主公不愿看见这里的土地被贼人的铁蹄玷污,更不愿这些百姓遭遇流离战乱之苦,才出此下策,你要理解他的苦心。”

    成一也是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少主先不要过于伤心,主公他智慧超群,既然能把我们保出来,未必不能设计救下更多的人。当年灭门他与王爷说好的是夜里,我老成怀疑应该会有人还活着。”

    风羽这才突然想起来夏延那群人,他们说是有外出任务不在主家才幸免,莫非是父亲的安排?不对,夏家延续几百年,一个鼎盛的世家不会只有这些人,看样子依旧死了不少人。

    秦霄缓过来,歇落了一会儿,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其实,当年围剿夏家的,大多是江湖高手,这也是更好的让人相信,连唐国百姓的眼睛都蒙过去了,更真实,你师傅和云崇他们都在,不过也得亏他们在,才从手中就下了刚刚出生没多久的你。为了让探子相信,你父亲和我信中商议的结果是一个不留,但实在没能忍心下手。

    还有他们,其实他们存在可不仅仅是因为我,还有你父亲最后的安排,夏家灭亡之后,他独自在西州边境组建了一支义军,自发抵抗晋夏联军,虽然战死,但那军队仍在,他们在安定之后归属了唐国,但有一封你父亲留下的遗书,写着务必保护剩下人的安全,有些军中老一辈人很尊敬你父亲,就给了朝廷作为交换。”

    风羽从不知道的往事中回过神来,看着那有些颓废的秦霄,这个杀了自己全家不知道多少人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青州吗?”

    “对,青州的北府兵甲,不过,估计那时候组建的老一辈们也没什么人了?再往后估计也没什么人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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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羽有些更咽,他的拳头握了又握,“我父亲叫什么名字?”

    “夏轩辕!”

    夏轩辕,这个名字被风羽默默记在了心里,他要记住,这是他一生的追求。

    “所以,我父亲为唐国牺牲一切,现如今,我也被你们秦家视为棋子,是吗?”

    “不,这是当年我争取了许久才得到的机会,你必须把握住!”

    “机会?”

    “不错,夏轩辕,婉儿,还有夏家其他人,无论活着的还是不在的,都需要你去正名!再者,你只有有了实力和地位,才能洗刷扣在头上的冤屈!再者,出于私心,当年遗有后患,且根深蒂固,秦氏消耗太大,敌人几乎摸清了底细,你的出现或许是个机会。”

    “这么说来,我从小到大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你们盯着的,包括楚家。”

    “楚家是你的开端,楚家有人是皇族的探子,但他们不是,你不要牵连他们。”

    风羽透着杀气看着他,似乎随时都能像猛虎一样冲上去拼命,“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找你们复仇?无论怎么说,我夏家人是你们亲手杀的,归根究底也是你们的无能,如果你父亲不去找他,夏家或许也不会这样。”

    “的确,我的罪我不否认,这条命在这儿,你随时可以拿走,但这唐国百姓是无辜的,是你父亲用命保护的人们和天下。”

    风羽大笑一声,双手撑在桌子上,双眼就能冒出火来,“我终于知道为何老王爷一直看我不顺眼了,因为,我不在乎,我更希望自己家人能安安稳稳地活着!”

    秦霄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地沉默,他没有资格求他做任何事,也不想求他给他负担。

    风羽回头看向李必安和成一两个人,“你们二位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该不会早就心向咱们这位盛王爷了吧。”

    二人大惊,立即右膝跪下,抱拳表达决心:“我等誓死效忠少主,一切凭少主吩咐!”

    风羽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并不是效忠我,只是对我父亲的忠心罢了。”

    “不,今日在梅花林设下此局,便是为了考验少主的能力,少主已然传承夏家武学,我们本就为外臣,效忠少主顺理成章!”

    风羽眼神一转,“如果我要你们立刻杀了他呢?”

    成一和李必安没有想到风羽会有这样的决定,没有答话,也没有动手。

    秦君悦早就哭红了眼,她跑了过来,跪在了风羽腿边,“不要,求你了七哥!你不要杀王叔,是我们家对不住你,我给你道歉,求求你,不要!”

    “那我夏家是因为蠢喽,死有余辜是吗?”

    “不是,七哥你是好人,还有我不认识的叔叔伯伯爷爷,肯定都是好人,他们为国捐躯,他们是英雄,是我们对不起他们!七哥,要不你杀了我吧,求你不要对王叔还有母后他们动手!”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以我血“见”轩辕

    风羽看着脸上全是泪水的小丫头,声音轻了下来:“京城皇宫高手如云,哪里有我的机会,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

    “那也不要,悦儿也不想七哥死,求你了七哥!”

    风羽挡住了小丫头就要叩下去的头,把她扶了起来。

    “起来说话,堂堂公主,跪我做什么?父亲当年守护的就是唐国百姓安居乐业能够堂堂正正活着,你该是个榜样,知道吗?”

    秦君悦睁大了泪水还在打转的眼睛,“七哥,你不杀王叔了吗?”

    “这是他的选择,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我不想他伤心,也不想母亲伤心,他们当年的选择才换来了时间赢得胜利,就这样吧,就当聊了一番往事,是非因果不做讨论,等来日,我会亲手让那些晋、夏等国的贼人付出代价!他没能完成的事,我会帮他实现!”

    秦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斗志昂扬但充满杀气的目光,不禁感慨,“你很像你父亲,只是比他多了份杀心,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吧。”

    风羽收拾好一切,将云水剑收回腰间,“盛王叔,我已经是那个怀王,您的侄儿,还请告知京城那边,以免有的人为了掩人耳目,直接把我半路杀了,毕竟有过一次,我不得不防。另外,悦儿你负责找人送她回京吧。”

    秦君悦看着他的背影喊道:“七哥,你不回去吗?”

    “哼,有我在,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正好,我也需要缓一下情绪,告诉他们,等我回到京城,一切会和以前一样,告辞。”

    秦君悦还想说什么,被秦霄拉住,“随他去吧,你父皇也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局面了,他不会乱来的,今天知道了这么多事,也难为他了,我会亲自送你会京城,正好有些事和皇兄商量。”

    离开了盛王府的风羽,一个人站在大门口,他虽然从秦霄和成一他们口中知道了不少往事,但恨意并没有摧毁他的内心,这只是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不在这里,他需要全部的事实和真相。

    成一和李必安一直跟着他,“少主,我~”

    “想问什么?我的武功?”

    “正是,我们跟随主公多年,他还留了手摹本的武学典籍,当知道少主没死的时候,便想着能亲手交到少主手上,希望少主能将它发扬光大,可是今日,老成很不明白,少主为何会这些路数和剑诀的?”

    风羽深深吐出一口气,但双眼还是红彤彤的,这是强忍泪水的缘故,他不愿意在手刃家人的人面前露出半点哀伤和痛苦,他不需要怜悯。

    风羽没有回答,猛地身子向后一转,右手成爪扣住了成一的咽喉,只需微微用力,他必死无疑。

    “为什么不还手?”

    “少主心中有恨,如果杀了老成能让少主轻松一点,我愿意一死。”

    风羽盯着他半天,手上才慢慢松开。在这两人面前,他的打架不过过家家而已,起不到半点作用,李必安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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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比成一更强,此刻安然等待自己杀了他,也算是忠心了。

    “你们是在夏家灭门之前就离开了?”

    “少主,我和老成自主公与皇帝商量之后,便来到京城,一直暗中调查奸细,之后也是那一夜后才回去看了一眼,然后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所以说,在夏家灭门之前的话,可信?”

    成一和李必安没想到风羽仍在怀疑所言事实的真实性,“少主,我们在这儿待了二十年了,对于秦霄,他的为人是早有了解的,他不会拿这件事设计,主公交友的眼光不会错。这次您下金陵城,秦霄的王妃也被京城送往了青州老家,被人看管着。”

    又是青州?

    “谁去的青州?”

    “秦无量和秦天放,但我想,秦天放身为大帅,他应该是不会长留的。”

    “看来这个并肩王是半点差错都不想有啊。”

    “当年先皇毕竟是他亲哥哥,而且,并肩王自幼就是被他哥哥带大的,长兄如父,毕竟死了,他如今的目的就是守护这个唐国天下,所以说,他算是属于偏极端的那一类人了,总归他哥哥被主公杀了,而且,少主的存在,万一带着仇恨,对他来说也是可能反的祸害,自然有所忌惮。”

    风羽没想到先帝和并肩王之间的感情这么深,怪不得那些人中唯独他对自己总是很不放心,看样子这历史问题是没办法解决的了。因为自己也是一样,即便当年是父亲同意的计划,但自己也绝不会轻易原谅京城的那些人!

    “算了,当年的往事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慢慢查吧,你们二位是打算去哪儿?”

    两人对视一眼,“如今终于解脱了,主公不在,我等自然追随少主,恢复夏氏荣誉!”

    的确,这番皇帝首肯,风羽来到江南金陵城,自然一切都在京城的意料之中,他们二人跟着风羽自然也不例外,无可厚非。如若真的不愿,风羽便不会来到盛王府的梅花林后。

    “对了,不让我师姐进王府是谁的主意?”

    “少主,这是盛王爷的决定,江星晚天赋超群,是天机楼新一代的佼佼者,有些事并不好让她知道,就像青州的事。”

    风羽有些不解,眉头微皱,“青州?与青州何干?”

    李必安笑了笑,有些得意的表情出现在那快六十岁的脸上,有些瘆人。

    “少主有所不知,这是个秘密,只有我等与盛王爷才知道的秘密。”

    “看样子是在那之后我那父亲与秦霄的安排了?”

    “不错,少主,如果你要起复,青州便是大本营所在。青州的北府兵甲可以说完全是主公一手打造的,西州沦陷为西夏的铁蹄之下,青州便是边关所在,北府兵甲的地位举足轻重,论实力,也是整个唐国兵团的佼佼者,足可排进前四。”

    “父亲战死,当年皇帝登基之后重掌兵权,并肩王更是备受信任,现统帅唐国所有兵马,就连三军大帅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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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儿子,只怕青州的兵团早就易主了吧。”

    成一叹了一口气,轻声解释着,“少主,其实你确实有些误会盛王爷了,他带人灭了夏家不假,但还是留了不少人的,都送去主公那儿了,这件事京城并不知情,青州的兵马基本都服从夏家的命令的,最近听闻少主来金陵城,我们已有信件往来,那里绝对唯少主之命听从!”

    风羽没想到秦霄也算是有义,还留了些香火。

    “当年还剩多少人?现存的大概又有多少?”

    成一有些伤感,“我身为军师,当年实在愧对主公啊,青州的事我们几个原先不知情,是最近盛王爷和京城有所沟通之后,京城放你来金陵,他才告诉我们的,不过,夫人当年生下少主你就已经~”

    风羽也不知道怎么表达,他本就没有给予自己希望,知道父母都不在的消息也还算挺的过去。

    客栈里,风羽朝着成一说道:“老成,我父亲留下的秘籍还在吗?”

    “在,在,我一直带在身上,不敢遗忘!”

    他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两本书,一本是惊神,一本写着无暇二字。

    “这惊神分为拳脚,是夏家的传世武学,这无暇乃是主公的毕生剑道所得,除了那一剑绝世,便是主公的剑术了。内功心法并不在此,我想等到了青州见到老人,说不定就会有了。”

    风羽接过那两本书,轻轻地用手抚摸着那封页,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有关的东西,还是父亲亲手所写。那字飘洒自如,浑然自成,足见父亲也是一个快意江湖,绝傲天下的侠士。

    他把书放在桌子上,双手并指一挥,右手掌心破开一道血口,鲜红色血滴在那无暇二字上,将那黑字下的白纸给染红了。

    血纸黑字,有些格外的诡异和庄重。

    “少主,你!”

    “这本惊神你们拿着吧,以后若是见到我夏家人,觉得他人不错,就给他们吧,传承下去,这剑诀我就留下了,无暇二字太过飘渺,我已我血染之,此生定不负家族,以恢复夏氏为己任,这剑诀以后便叫“无双”!”

    两人齐齐右拳捶心,“我等誓死追随!”

    风羽想了想,觉得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还是告诉了二人。

    “其实,我早就猜到自己是夏家人了,我曾经遇到过一些夏家的人,他们自称是嫡系,为首的有五大长老,其中一个叫夏天河,就住在怀王府中。”

    “夏天河!那是夏家曾经的高手了,按辈分,现的确该是长老了,没想到他还活着,他当初带着人出去寻人,看来是回去晚了,避开了那天,这是好消息啊!”

    “大概三十人吧,延叔他们在我府上当护卫,近些日子也多亏他们了。”

    成一心中也在筹算着,“如此也好,少主在京城的日子不好过,有自己人在身边,也好照应,按修为,他们五个长老应该都在闻道境左右,与我在伯仲之间,是个很好的帮手。”

第二百六十五章 故人相见再相识

    “说实话,除了在京城的几个人,其他的或许就在金陵城中,不知道有没有去执行任务,里面还剩几个?”

    成一摸着胡须笑了笑,“少主说的可是花家那丫头手下的人?”

    风羽有些感到惊讶,“老成,你竟然知道花妖娆?”

    “不仅是我们知道,盛王爷也知道,只是他一直帮你保密罢了,这金陵城中新建一个帮派的事怎么会瞒得过他的眼睛,甚至于,那叫鬼门的能发展的这么快,有王爷一份功劳。不过,我们只知他们是少主的人,没想到还是夏家故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几个认识的了。”

    风羽也是觉得这秦霄虽可恶,但也不是那么恨他了,比起他,风羽更恨这个勾心斗角争权夺位的朝廷,恨那些贪得无厌丝毫不把百姓放在心中的贼子,还有那直接害死父亲的夏、晋等国!

    “原本我还担心会暴露,没想着去看看,既然都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去花妖娆那里见见吧。”

    他们二人知道有可能见到老熟人,早就磨刀霍霍了。等到收拾好心情,三人就直接退房过去了。

    自在酒楼前,三人看着那比之前奢华多了的大房子,“金陵城是个好地方,那花家丫头又有手腕,这生意做的不错啊。”

    风羽白了他们俩一眼,“知道那么多事儿,可别和我说你们不知道我投了多少钱,我那被存着的前二十年的俸禄全在里面了。”

    “走,走,进去看看,顺道吃个晚饭。”

    “客官,里面儿请,三位请坐。”

    瞧着一位白衣飘飘的贵族公子哥,带着两个有些邋遢的半老之人,小二赶紧招呼着。

    “有没有空的房间?”

    “客官,有,在三楼,请跟我来。”

    “后面没有吗?听说你们酒楼的老板娘受万人追捧啊,不过她眼光高,一直都是空守闺房啊,不知道我家公子有没有这个机会能一睹芳颜?”

    小二也知道几位不好惹,经常能碰到这样的客人,他跑去了算账伙计那儿,对了一眼,便知心思。

    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几位,我们老板娘早就有云,她只是开店,自己不见客的,还请三位不要坏了规矩。”

    风羽伸出手拦住了就要说话的李必安,抬头朝着那掌柜说了一句:“告诉她,凤鸣江南候芳归,花开半夏迎客来。”

    那人也知道几人非同一般,看样子是知道一些东西的,也就点了点头,派人去了通知。

    “三位,先跟我来,三楼有空房,先坐会儿如何?”

    “带路。”

    李必安跟在身后,还不忘夸了一句,“公子好诗啊,把身份表达的如此晦涩又简明,估计只有花家丫头能懂了。”

    进了那房间,掌柜立即换了一副神情,待听到几声响后,便在后墙边摸了一下什么,又在床顶上碰了一下,一道暗门打开,他领着三人经过暗门,来到了一处小花园内,尽头又是一座暗门打开,“三位请,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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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已经在里面等待三位了,在下就不送了。”

    “等等,鬼门的哪一位?”

    那掌柜猛地一惊,充满警惕地盯着风羽,鬼门目前接手的杀手生意并不多,很多不上台面的,他竟然知道!

    “鬼门,无常,敢问阁下是否是京城的那位?”

    “不错,你们老板娘给我安排了什么身份啊?”

    无常站直了身子,行了一礼,“她说您该是奈何,无关众鬼,因为您是一个本该去往地狱却活下来的人。”

    奈何,风羽嘴角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这是今日这么长时间来的第一次笑。

    走到那最里面的楼里,终于又见到了花妖娆。

    “师姐,别来无恙啊,没想到这里简直翻天覆地啊,就光是这里,估计也能容得下不少人吧。”

    花妖娆一看见风羽过来,就婀娜着身姿走了过来,戴了一张紫色面纱。

    “哪有你这个老大当的快活啊,这么久了也不管不问的,这里是鬼门核心弟子住的地方,我住的还在后面呢,走,去我房间聊,还有个小礼物哦!”

    风羽也是愣了一下,自己来金陵,事先并没有通知啊,她是怎么给我准备礼物的。

    “先别着急,我先介绍两个人,我身后这两位,不知师姐可还记得?”

    花妖娆还以为是他新带来的帮手,也没仔细瞧,她闻言走上前看了一眼,这一看,连手绢都掉在了地上。

    声音颤抖着,好似唱哭曲的,“是,是,是成伯伯和李伯伯吗?”

    成一一如既往的话少,李必安笑眯眯地看着她,“花家丫头,眼里真不错,二十多年了,一眼就认出来了,真不错。”

    “你们,你们怎么会?”

    “当年事情百转千回,我们没有在西州,也不在青州随主公杀敌,一直都留在了金陵,只是无奈,没有理由出来见面罢了。”

    成一和李必安一直跟着夏轩辕,在花家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与花家人很熟,算是夏轩辕行走江湖的贴身侍卫了。

    “小羽,你是怎么找到两位伯伯的?”

    看着花妖娆激动地落泪的神情,风羽突然有些不忍心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没什么?我和朝廷达成的约定而已,我得知夏家旧部仍有人活着,自然要想办法救出他们,这不,到你这儿来了,其他的夏家人呢?”

    福伯朝着一个隐秘的角落做了个手势,不一会儿的功夫,约莫十几个人走了出来,由一名老者领着。

    众人见到风羽,齐齐跪下行礼,右手握拳在胸前,“我等见过少主。”

    “都起来吧,这位不知是长老中的哪一位?”

    “老夫夏天山,是二长老,四长老夏天棋与五长老夏天鼎带着鬼门的部分人去了晋夏楚三国境内,建立据点方便去打探消息,也接一些生意买卖。”

    风羽抱拳朝着十几人鞠了一躬,“委屈各位了,我知道世家子弟不屑于此举,可如今也是无奈之举,但我希望,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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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及无辜百姓,我一定带着夏家恢复当年应有的荣誉!西州吾夏,为天下之盛名再起!”

    “我等誓死追随少主,西州吾夏,为天下之盛名再起!”

    “这二位是当年我父亲身边的人,二长老或许认识,有些事,就由他告诉你们吧。师姐,给我准备一下笔墨纸砚,我给京城王府写封信,这段时间我不回去了。”

    “好,你去我房间写吧,两位伯伯,你们跟着三长老去,妖娆随后就到。”

    风羽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奋笔疾书,带着悲愤,却又化解着悲愤,此时此刻,他不能带有任何敌视的目光,且不论当年对错,就是现在想要恢复夏家,也需忍辱负重。

    信中所言:

    信于长老手,羽所书,尽之必毁。

    金陵王府,羽闻往事落泪,家族遇难之根源实为大乱而起,唐四面楚歌,族为刀下亡魂,先驱之行。

    源牵扯甚广,辗转来回,其中细节未知。出兵乃唐秦之计,父亲首肯,为国牺牲。吾为夏皇血脉,自当护我疆土子民,父舍小而为天下,乃英雄也。

    今虽恨之唐秦,仍记先父信念,战火将起,恐天下危矣,小不忍则乱大谋,权衡方是本道。待羽回京,细行商议。

    年不至,勿念,散心而为,江湖一行,或能解始终。二位长老镇府,羽安,至此落笔。

    交由人将信送出,风羽看着远处的密林和密林之后的大千繁华景象。

    他知道,鬼门能在此地壮大,应该是秦霄鼎力支持的,否则不会在权贵世家无数的金陵安稳下来如此之快,他对父亲的情义该是真的。那毕竟是父亲做出的选择和牺牲,真的要恨他吗?

    朝中常有在外密探被敌国发现身份,有时候为了保护机密,甚至于自己人杀了自己人,或自刎而亡,以不被敌人抓住。

    还有一个关键的地方,父亲已有算计,即便为了大局选择牺牲夏家,可依然有人活下去,秦霄杀的那些人真的不是父亲故意为之吗?青州建军,乃是帝王忌惮之举,至今没有半点消息,足以证明那些人中没有夏家支持反叛唐国的那部分人,难道死的就是他们?

    与此同时,当年的事,当年的局到底有多大,京城兵部的便宜师傅销声匿迹,师傅风傲的亲人惨死,还有药王谷的惊天变闻,还有许多蛛丝马迹,貌似时间上都相差无几。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

    一切都得自己去一件件打开眼前的迷雾才能知道。

    “喂,在想什么呢?我手都在你眼前挥了半天了,你都没有反应。”

    一声轻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风羽回头一看,“江星晚,你怎么会在这儿?”

    莫非,这就是花妖娆说的礼物?

    “我离开王府便发现有人跟踪,可惜我不是对手,只一个照面就被擒住了,之后就在这儿了,其间我也知道了许多事,包括你刚刚写的信。”

    风羽眼神中露出了点点杀气,可是没想到江星晚突然抱住了他,她哭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白衣入江湖,策马往青州

    “江师姐,你怎么了?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先放开我好不好,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江星晚抱住他不放,“小师弟,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

    风羽知道,花妖娆恐怕和他说了自己的事,还知道了刚刚的情况。

    “师姐,我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这件事我不知道天机楼有多少人参与了,但你又不知情,我不怪你。”

    江星晚抬头看向他,“那你还会回楼里吗?大长老那儿怎么办?”

    风羽也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自己一直崇拜的师傅也是亲自参与杀害自己家族的人,不过,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风羽总觉得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就好像有人有所隐瞒,然后刻意安排的。

    “我想我会,当年的事事出有因,师傅或许本心也不想吧,总该去问问的,而且,师门大恩,怎能忘却。师姐,你也太小看我了。”风羽的眼中流过一闪而逝的光芒。

    江星晚握紧手中的细雪,好像些难以说出口的秘密。

    风羽觉得她还是有些不太对劲,一点都不像清冷的她。“师姐,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

    “还是我来说吧。”

    房门被推开,花妖娆和成一、李必安三人走了进来,看花妖娆那眼睛,估计也是想起了被牵连的花家,又是痛哭了一场。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了,你还特意把她带来这里?”

    “因为我想帮你啊,我们想要成事,自然需要更多的帮手,星晚的天赋和实力可是天下难寻,这样的人还长得这么漂亮,留在你这个风流王爷身边,不好吗?”

    刚刚才哭过,现在又说着笑,还调侃风羽,只是那样子怎么看都没有往日的妩媚,很是别扭。

    “花妖娆,我觉得你也很漂亮啊,实力也强,要不你也留我身边算了,我怀王府什么都不缺,就缺暖床的通房丫头。”

    “你个臭小子,想的还挺美,姐姐我可还是处子之身,还能便宜了你?”

    风羽噗嗤一笑,他早就猜到怎么能有人可以征服这美女蛇呢?

    忽然,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风羽转头看向江星晚,眼里都是不可思议,莫非!

    虽然自己和江师姐不是那种关系,但这么好看的师姐有了心上人还是有些郁闷的。

    江星晚的脸红彤彤的,很明显算是承认了,“花师姐一眼就看出了我已经失了身,把我带到这里问了我,我就只好跟她说了。”

    风羽一头雾水,说什么?难不成是我?不可能啊!

    “别瞎猜了,就是你!”

    风羽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我从未做过这种事!”

    “你以为你这飞一般的修炼速度怎么来的,老天送你的?难道就因为天生通脉就能一日千里?别忘了,你比常人晚了十年,现在又是什么境界了?”

    “我确实有些怀疑,起先我以为那些人为了要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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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用了什么秘法,不仅可以使我实力大增,还能间接控制我,不过至今没有异常,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江星晚看着花妖娆投过来的眼神,心一横,也就说了出来。

    “师弟,你记得你还没离开楼里的时候,师傅给你吃药然后晕了过去,在洗脸池里泡了很久吗?”

    风羽瞪大了眼睛,“你别告诉我那是春药,然后我什么都记不清了,兽性大发!”

    “倒不至于,只是,那是一种很稀罕的药丸,医圣前辈一生也仅炼只此一颗,它不是春药,而是传功用的,并非气魂丹,而是锁元丹,大长老将大半真气都灌输进了你的体内,随药力封进了你的经脉之中,只有医圣前辈能用无极功彻底化开药力,所以才让你去药王谷的。”

    风羽紧紧地抓住江星晚的手腕,“那师傅怎么样了?上次见他还好好的。”

    “大长老连元气都不顾了,一身修为损失大半,武林大会你见到的那次,不过稳住通脉境刚刚出关而已,但你不一样,有了天生通脉和锁元丹,你的进境便会胜出常人十倍百倍。”

    风羽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难怪自己能接二连三的破镜,除了自己那点点内力,原来是师傅的真气和元气在帮忙!

    亏自己我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天下无一呢!真是笑话!

    “今日我才明白,大长老可能是在为当年的事赎罪吧。”

    “这算什么?怜悯吗?我更希望他能堂堂正正地打死我!”

    成一理智地安慰道:“少主,知道你们师徒情深,但对他对现在的处境来说,你更需要实力,他这也算是一种交易,况且他杀了夏家那么多人,半身修为而已,少主切莫自责!”

    花妖娆也附声,“小羽,这是一场二十多年前就设好的局,你不要太自责,事情已成定局,你要做的是更进一步,掌控属于自己的势力,那时你才有说话的资本。为了助你缓解经脉的压力,星晚都已经失身于你,她的性子我了解,当年的事与她无关,她留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一点。”

    风羽胸口慢慢平静,看着江星晚问:“就是那一夜吗?”

    “是,我们也因祸得福,获得了些许真气,实力大增,我才追上了云笑的脚步。”

    “你们?”

    江星晚知道自己说快了话,可也瞒不过去了,便直接全说出去了。

    “还有柳叶,她刚好来到了洗脸池,我一个人又是初次,实在有些疼痛难忍,她便帮了忙。”

    风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老成、老李、花师姐,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单独问她。”

    三人也猜到会是什么结果,尤其是花妖娆,她和江星晚在天机楼多年,知道这妹妹执着倔强,只要认定了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等到三人走后,两人才开口。

    “江师姐,你这么几年,就不曾后悔吗?”

    江星晚原本低下头红着的脸立即抬了起来,一副柔弱水乡女子的仪态。

    “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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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有,但不知不觉我的脑海中经常会梦见你,也会想起在荒山一起练剑的日子,我觉得,我认定你了,除了你,便是孤独一生。所以,我出来找你了。”

    风羽知道江星晚的性子,但发现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安排下之后,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接近自己的人,就连这次知道旧事和成一李必安随行,他更相信是早有的计划。

    “现在的我,能相信别人吗?我都不知道自己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是不是都是他们的棋子,我永远都被牵着走。”

    江星晚从背后抱住了他,“我不知道别人,你的事情很复杂,但我相信自己相信你,我不后悔,只要能跟着你就好,侍卫丫鬟都好,不过我想你是不会让我做丫鬟的。”

    风羽没有拒绝,他回身也抱住了她。

    “既然人都是我的了,那以后就别跑了,星晚姐,你跑不出我的手心。”

    “e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二楼厅堂,风羽叫来了几个亲近的人。

    “各位,我打算去青州一趟,途中会经过天机楼,想着去拜访一下师傅,老李,你费点心帮个忙,我性子摆在这儿了,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知道了这么多事,就不可能完全妥协,去趟幽州楚家,找到那探子,对了,让他死前给楚家留个信,就说回老家了。”

    “是,少主,这点小事儿,一定给办好,老李我也很多年没活动活动筋骨了。”

    “老成,星晚姐,你们和我一起走,另外,鬼门的势力范围可以扩大了,不要涉及朝廷,只管江湖买卖,等候晋夏楚三国的据点建设,然后拼成一面,确保情报信息的无误和传递。”

    “知道了,一直在跟进,不过,以前都是暗中进行,现在有必要江湖尽知吗?”

    风羽看了看北方,“需要,鬼门之首对外的名字就叫阎王,小道消息可以小范围的传播一番,就说这个阎王名叫燕无名。”

    “这不就是你用过一次的名字吗?”

    风羽笑了笑,“我可以是燕无名,但燕无名未必是我,只需要知道这个名头就好,大本营这里依旧由花妖娆全权负责,无论有无燕无名这个人。”

    花妖娆妩媚地摸了他的脸,“小羽师弟,看样子你是打算借着江湖的名头坑人啊,不知道谁这么倒霉?”

    风羽想起京城的魏王或许就是二十年前遗留的害死父亲之人的后手,他恨不得千刀万剐。

    一脸杀气,锋芒毕露,“一个该死的人,既然想要做点什么,这个奸细自然首当其冲,就拿他开刀好了!”

    三匹快马在路上飞掣,“少主,此刻便前往青州,会不会惹得京城怀疑和不满?”

    “我得知亲生父亲战死青州,前去祭奠,何来不妥,事实而已,父亲为国捐躯,总该有人立碑做冢吧,难道我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吗?别忘了,是京城那些人欠我的!”

    夕阳之下,远去的背影不再成单,却总也显得寂寥。

第二百六十七章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汉江之上,三人换乘水路,不知不觉间,天地之间大雪纷飞,那汉江两岸银装素裹,青翠一夜白头,不说白茫茫的一片,也是天地一色,鲜有点缀绿衣。如此一来,中原之地总归有了些许冬日的独特韵味。

    “今年还真是特别啊,以往怎么就没这感觉呢?不过十来天的时间,这雪要么不来,一来就是漫天飞舞,这是在讽刺我吗?”

    一篷小船,风羽身着斗笠和蓑衣,里面依旧是蔺江仙亲手做的那一身白。站在那不过二人宽的船头,迎着风雪,独自凝望,眼神里是忧郁和感伤、彷徨。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幅点墨山水画,别有意境。

    船尾的成一也是同样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船篙撑着,只是那布鞋布衣看上去和风羽的一袭白衣总有些不搭。时不时地撑一竿,不过除了伤感,多了一份喜悦。那是二十多年再入江湖的喜悦,不流露言表,却已然都是。

    “哈哈,江岸青飘寥,镜上船影只,闻景何所似,无声雪归人呐!”

    风羽轻声一笑,哪里听不出老成其中暗含的意思,看似如此,但心里哪里有说的悠闲,空是无奈孤寂罢了。

    “老成,我可是听他们说,你下的一手好棋,很多人都羡慕,没想到这作诗埋汰人也是一把好手啊。”

    成一坐在那尾巴上,横着竿放着,用湖水洗了把脸,“我老成哪里就埋汰人了,难道说的不对吗?少主一身白衣如景,如此汉江雪景,配的很呐!”

    风羽也瞧着自己蓑衣下的衣物,到还真是白的,连内衬和裘衣都是白的。

    “这雪白一片,如何?这可是药王谷的少谷主夫人亲手做的,手艺是极好,胜过苏绣有余,想扔却又不舍得,来来回回的衣服大多都是白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啊。”

    成一也知道自家少主承了天机楼和药王谷许多情,风傲和云崇曾亲手杀了不少夏家人,但如今又是少主的大恩人,想必内心更是苦楚,便不再多言。其实对他来说,主公的意思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服从,那件事虽然恨,也是心甘,现如今只看少主如何抉择了。

    江星晚突然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应声示人,还打开了一包点心递给风羽,“身外之物却饱含情谊,小羽自知他们对你的情是真是假,既然留在身上,又何必庸人自扰之。传闻你父亲白衣剑仙,一剑破敌数千,子亦如此,不好吗?江岸别恨时,总有春新生。”

    “星晚姐看的倒是开啊,怎么,怕我沉沦仇恨?还是怕自己难做?”

    “仇恨有时也是动力,我只怕你会受伤会痛苦,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不愿意做?不愿意不代表可以不去,我现在的生活难道不是计划好的吗?我何曾愿意过?现在倒好,把当年的秘闻都告诉了我,让我去选择,真是慈悲啊!你说说看,我这个仇该怎么报,找谁报?”

    “我不知道,但我明白,离开天机楼,我就没了弟子身份,我想,这也是大长老希望我陪着你才放手让我离去的,所以说,现在的我是你王府的丫鬟,你做什么我就支持你做什么,哪怕有一天会死。”

    风羽笑了笑,回头望了她一眼。

    “星晚姐,如果是温柔似水的柔弱女子说出这种话,还真的是惹人怜惜啊,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更像是死士一般,有点要出征的感觉,总觉得别扭。”

    江星晚小手白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性格就不是那种讨喜的,可这么多年了,想改恐怕是做不到了。

    看出了她的急促,风羽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很是亲密,温柔地安慰着,“不用紧张,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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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有不同,这样才是你,我也只认识这样的你,万紫千红扑面来,不及银河一点星。”

    还没等江星晚偷笑,风羽话锋一转,“不过,万一哪一天我真的和天机楼翻脸,你会怎么做?杀了我吗?还是帮我杀了那些师弟师妹呢?”

    江星晚默不作声,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抉择,两边她都不想动手,皆是依赖。

    “如果有那一天,我依然不会背叛你,我希望自己会是第一个死在你剑下的人。我知道,你现在依旧在提防我,你去青州不会只是睹物思人这么简单,想必是有什么部署吧,不想让我知道我可以理解。”

    风羽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星晚姐很懂自己的心思,也从来不点破,很是默契。但,纵然原因千万,灭门之仇如何不报!

    成一瞧着尴尬又无奈,发声打破了两人的寂静,反问江星晚:“如果真的是如江姑娘所言,我们的一切动作都在你眼里,你会告诉天机楼的人吗?”

    江星晚没有思考,斩钉截铁,如出剑一样干脆,“不会。”

    “为何不会?提前了解或可阻止不是吗?”

    “我说过,可以把我当成丫鬟、侍卫,哪怕是死士,我不在乎身份,又要去做什么,只是在对天机楼动手之前先杀了我便好。”

    “所以又能怎样?你帮我们做了那些,不依然是帮凶吗?先死一步又能怎么摆脱这些?抹不去的。”

    风羽打断二人对话,“行了,不说这些,星晚姐你放心,我不会对天机楼动手的,即便真的有了那本事,也不会,星晚姐认识我也有六七年了,应该也知道,我向来言出必行,只是,有些事还是该问一问,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活着。”

    安静的小船随着安静的河流走着,宽阔的雁来湖上,茫茫一片,不见湖岸。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差不多模样的小船,船头一个人坐着,太远了,看不清,只知道也是头戴斗笠。

    “这寒冷的湖面上竟还有人出行,真是有趣。”

    成一也是纳闷,“年节将至,不过几天时间,谁家的人会选这个时候出水,随便荡个两天,可就要错过新年了。”

    “老成,话也不能这么说,万一别人也是和我们一样一路闲逛,无心过年呢?说不准就是位同道中人。”

    两船渐渐相近,风羽看得清楚,那是一名灰色胡须的半老中年人,看着五十上下,穿着蓑衣正在钓鱼呢,落在湖中央动也不动,身后有一名年轻小子抱着鱼篓跟着,很是尊敬。

    风羽觉得好奇,先一步打着招呼,“前辈雅兴,小子佩服。”

    那人没有答话,旁边小年轻抬头看着他,“我家钓鱼,与你何干?闲话真多!”

    此人好生没有礼貌,也不知道什么人什么事让他心烦意乱,有些出言不逊。

    “闲儿,道歉。”

    钓鱼人开口说话,声音有劲儿,不过带着生人勿近的味道,很有威慑力,同时也有种孤芳自赏的意思。

    “是,爷爷。抱歉几位,刚刚是我态度不好,几位见谅,莫要见怪。”

    “无妨,也是晚辈唐突了,只是没想到不过两天年节,大雪纷飞,湖水寒冷,只怕鱼群也是不多,竟有人冒此严寒闲来垂钓,好奇而已。”

    “愿者上钩。”

    “好一个愿者上钩,也不知前辈钓了几条了?”

    “一条,刚刚好。”

    风羽不解,只是抬头看着那钓鱼人抬头看向他时,眼中的混浊突然变得精神抖擞,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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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这愿者上钩,愿的就是自己啊。

    江星晚上前一步,瞬间拔出细雪剑,挡在风羽身前。

    “细雪剑,你就是天机楼的女娃娃,一身冰心诀练得不错。”

    “不知前辈何人,为何要在此地等着我?”

    江星晚看着那人如临大敌,丝毫不敢大意。

    “如果我猜的不错,此人便是天下武绝榜上第十五位,剑冢剑主上官青锋。”

    武绝榜,风羽没怎么注意过,他对江湖事本就知道不多,走往甚少,除了些许相关的势力划分,不怎么关注这些。

    成一也是走到这一头,身上真气汹涌,看样子他是知道这上官青锋的名头的。

    那钓鱼人依旧手握竹竿,毫不在意被看穿身份。

    “武绝榜,难道是天机楼对天下武道高手排的榜吗?那这第十五应该很了不得了。”

    江星晚也知道风羽在楼里一直醉心武学,没有打听过这些,向他细细解释说道:“武绝榜是天机楼所排名不假,但也是几乎囊括了天下高手,而且~”

    “而且怎么了?”

    “武绝榜乃是只有入道境界才有资格上榜的,故称绝,实乃大乘者。此人排名十五,绰号南剑先生,怕是有天下第十五的实力,如果他出手,我们不可能挡得住。”

    老成上前一步,朝着上官青锋说道:“原来是剑冢的现任剑主,久仰大名,今日等候我家公子,不知所为何事?”

    “你是?”

    “在下成一。”

    “哦?”,上官青锋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当年夏轩辕身边的棋手成一?你还活着?有意思,这么看来,我没等错人。”

    成一身前真气凝聚,双手挥动之间,瞬间凝聚成了一个紫色掌影,其间淡淡雷霆之力,船下湖水翻腾,有些不稳,猛地直奔上官青锋而去。

    如此偷袭,成一本是不屑,但他只能这样做,以求的一线生机。

    让风羽二人吃惊的是,那钓鱼老者依旧纹丝不动,身边小年轻有些吓得不轻。

    那小船前一道透明屏障挡在了老者与掌影之间,那掌力只一下便不受控制,左右成线散开。湖面上,两船间,爆炸声连绵不绝,轰出了一条直线。

    风羽的小船被湖水翻滚,向后退去,成一大喝一声,双腿用力,紫色真气围绕在腿上,半晌才堪堪稳住小船。

    对比之下,那上官青锋的船如同他人一样,巍然不动,仿佛山岳矗立在那儿,让人不可夺势。

    “你更适合做个军师,一身武学不错,夏家的雷神掌也有点实力,不过终究有形无神,你的修为不过闻道境,真拼起来,也不过闻道境中的三流高手,如果是李必安那个读书狂人,应该还能有点样子。”

    “不愧是剑主,最强之剑名不虚传!即便今日身死道消,也要挡你片刻!”

    说完,成一就要再出手。

    不过,那钓鱼人却没给他机会。身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湖水开始翻滚,像是煮沸了,一滴滴水珠不再受天地法则的约束,就这样凌空飞了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百颗,…万颗!

    五人四周全是被水珠笼罩着,每一颗都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成一感受着水珠带来的压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没想到差距如此之大,他的剑势,不,这种境界该是剑心圆满以至剑元了,能影响到这方圆数十里的雁来湖!

    他穷尽一身真气向着身后打出一掌,轰碎了一线的水珠,朝着风羽喊道:“少主,快走!”

第二百六十八章 武绝榜第十五,凌溪剑主

    用真气推动着小船后退而去,成一转身一脚踏出,朝着那控制水珠的主人强攻而去。

    一道道掌印打在上官青锋身前的水帘上,激荡出波纹,就像是石子掉进湖水里那般,除了一声响,再无回应。

    “我刚才说过,你更适合当个军师,武学天赋并不怎么样,你能有现在的修为也全是因为有个好主子罢了,你的攻击满是破绽。”

    说着,那上官青锋右手伸到面前的水帘前,手指轻轻一弹,一颗水珠飞射出去,对他这位凌溪剑主来说,不过动动手指的事而已。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这一弹可就变味了!

    那已经不再只是一颗水珠,而是一柄剑!由水形成的剑!

    那短短的一柄小剑,仿佛重如千斤,凌空飞去,就是这么简单毫无虚晃的一剑,成一只感觉自己被扑面而来的气息压制的喘不过气来,那水剑上的气息锁定了自己,根本无路可逃!

    水剑越来越成型,也越来越壮大,呼吸之间,已经逼到了面门!

    水,润万物,却触之无形,此时此刻颠覆了常人的认知,几滴水珠而已,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和速度。

    雷神掌已是成一最强的武学了,他本就不擅,若非是夏轩辕强行助他,他连闻道境都不会有,仅此一招,败北!

    就在他等死之际,突兀的,一堵水墙挡住了那一剑。

    水剑与水墙的碰撞,霎时间,漫天的剑气肆虐,连这飘飘洒洒的雪花都眨眼间消失不见,也不知是被蒸发了还是碎成空气了。

    湖面上也像是伤痕累累,都是剑伤,只等轻风拂来,才能抚平那创伤。

    这一剑的威力如此可怕,这一滴水包含的剑气纵横雁来湖面!

    随手而为,风羽仿佛看见了这一片天地的主宰!

    这就是天下第十五的实力吗?

    这个湖面,幸免的只有两个小船,即使那水墙挡住了九成的伤害,成一也被那爆裂的真气震开了去。

    风羽看见老成倒飞出来,立即纵身上前接住。可就在接手的那一刻,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力量还在震着自己,差点没被打回去。

    直到两人回到船上站稳,风羽才掌拳相合,朝着上官青锋行礼。

    “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你就是夏轩辕的儿子,我不杀他是在等你,你,可明白?”

    “前辈认识我父亲?”

    “四十年前初次相见,就在我剑冢,那时不过十几岁的他便让人惊羡,我知道,我不如他。三十年前,再次相遇,我已是剑主,他不过和现在的你一般大,交手后胜负未分,之后再无相见,我已经老了,早晚会魂归尘土,只想此生再见识一番他那举世无双的剑术罢了,看看是否还有机会能小胜半招。”

    “所以,你在找我?”

    “不,只是几日前无意听闻罢了,今日一见,有些遗憾,你,不如你父亲。”

    风羽皱眉,金陵城的事不过半月而已,此人竟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路线,背后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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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意听闻这么简单。

    更让他不愉快的是,此人是父亲的对手,此刻自己却丢脸了!

    从未见过那连脑海中半点印象都没有的面孔,可冥冥之中风羽就是不想让人忽略他父亲。

    “的确,相比前辈您,我很弱,但,如若父亲仍在,我想前辈就不会在这天下武绝榜上排第十五了。”

    那有些老气的声音总归多了些感情,“此话怎讲?”

    “因为,我不相信我父亲会输给你!你的排名只会更低!”

    “放肆,你怎么敢!”

    那抱着鱼篓的小年轻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着风羽大骂,他心中剑主就是无敌,谁也不能坏他的名声,那比他命还重要!

    上官青锋收回竹竿和鱼线,脸上波澜不惊,一身气概比起身边小年轻要养性太多了。

    只见他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夏轩辕,他是我生平见过最出色的剑道天才,无人可比肩,哪怕是那剑圣风傲也要略输半筹。有他在,剑修何人不弯腰呢,可惜啊,非要卷入朝局斗争中去,落了个埋骨他乡啊!”

    风羽闻言,没想到这个武绝榜上有名的存在会对自己父亲有如此高的评价。

    “此言请恕晚辈不敢苟同,无国何以为家,没有律法何来天下太平,我等武道修士,怎能只想着自己,却不顾天下安危。”

    上官青锋终于正眼瞧了他一眼,那原本不屑的目光中有了一点不同。

    “不愧是他的儿子,连思想都是这般相似,或许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剑道理解,我的剑道便是上善若水,无欲无求,你说服不了我。今日到此为止吧,有缘再见。”

    “前辈高抬贵手,承让,我名燕无名,如若有机会,他日晚辈会亲噔剑冢,完成那一场比试。”

    那掉头远去的小船上传来了一声大笑,紧接着,一道包裹着浑厚真气的言语响起在耳边。

    “老夫已快七十,剑主之位也做不了几年了,十年之间,老夫等你!”

    那声音就这么惊雷般炸起,风羽根本听不清方向,不知从何处而来,又似乎整个雁来湖上都是他的声音!

    成一和江星晚看着小船消失不见,才开口说话。

    “少主,你这性子和主公真的很像!”

    江星晚有些不解,“为何要用燕无名的名号,京城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你的化名,有何意义?”

    成一这个棋手军师闻言便透,压着胸口的疼痛,不敢用力地嘴角咧了一下。

    “江姑娘,少主此举另有深意。燕无名是化名不假,可却代表了即将面世的鬼门,少主怕是要让鬼门正正当当地站在世人面前了,故意做给京城看的。”

    江星晚恍然大悟,“燕无名是白衣剑仙的传人,自创鬼门立足江湖,这对秦君珏来说是个好消息,除此之外,朝廷那边此时准许告知往事,只怕是烽烟将起,不仅不会阻拦,甚至会鼎力支持,因为他们也想囊括江湖。”

    “这好处可不单单如此,将鬼门归于表面,那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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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暗中一丝机会,公子想要踏足青州了?”

    风羽往船舱里走着,“既然青州是自己人,那就该牢牢握在手里,你们也看见了,有些人听说了当年的白衣剑仙有传人,麻烦事就来了,时间不等人啊。”

    成一和江星晚也跟着进去,“少主,你刚离开金陵不过半月,这剑冢离这儿可不算近,这位凌溪剑主,尊敬他的人都称他一声南剑先生,想必有人故意诱导。”

    “明摆着的事儿,我猜那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天下第十五,他只是想看看我有没有传承父亲的衣钵,不会杀我,但见过上官青锋的我,该算是真正入江湖了,我猜,背后的人不是朝廷,甚至不曾遇见过。”

    “少主已有怀疑对象?”

    “尚无,不过应该没有恶意,以后再说吧,这个江湖看来比我想象的要更浩大啊,看来这不回京城,就该去入个门了。”

    “老成我离开江湖二十余年,估计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用的着帮忙吗?又不是没走过,天下何处不江湖,不过想要走深一点而已。走吧,先去天机楼,这天下第十五都出马了,估计后面也就没人了。”

    秦岭深处的河道交汇,三人终于踏雪而来,这年节也就在船上过了。三人一桌小菜一壶黄酒,也无人在意。对他们三人来说,也是好的,因为陪伴的人真了。

    “少主,等等我!”

    李必安终于赶到汇合了,凌空而来,落在身后。

    “妥了?”

    “妥了,少主放心,楚家的人不知道。”

    “那就走吧,也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对了,星晚姐,那武绝榜上,师傅排第几?”

    江星晚回头看着他,有些不太想说。

    “大长老原本是武绝榜上排名第一的人。”

    风羽有些惊讶,但也就是一眨眼,“是因为我吗?”

    “不是,大长老在当年你家的事之后依旧是武绝榜首位,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个人原因,退出江湖了,再不过问,只追求天下逍遥,自那之后便不在名单上了。不过,二长老现在倒是在榜上,排名第二十,外号天机剑甲。”

    风羽没忍住,哈哈大笑,“这外号不会是师叔他自己取的吧,不过也符合他性格,说不定真能干出来!”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有本事再说一遍!”

    一声大喊冲天而起,从深处传了过来。

    风羽顿时收了笑脸,这是师叔风鸣的声音,他可没忘,温柔起来就不说话,但脾气暴躁起来那可就是一顿批,一点情面都不留的那种!

    “师叔,您怎么还亲自出楼迎接我了?这多不好意思,实在愧不敢当啊!”

    一道人影瞬移一般,一晃便是缩地成寸,再一晃,离四人不过就十步远了,眨眼就在身前了。

    “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小子是在骂我吧!”

    “我哪儿敢啊,师叔你英姿飒爽,无人能比啊!师傅在楼里吗?路过这儿,想去看看师傅他老人家。”

第二百六十九章 风鸣林外,无为天地

    风鸣瞥了他一眼,转过目光看向江星晚,“江丫头,你就这么决定跟着他了?要知道,以他的性格,将来未必会有好下场!尤其是你没名没分,你知道这小子桃花运旺盛吗?”

    江星晚突然九十度弯腰,朝着风鸣鞠了一躬,抬起头来,脸上透着坚定神色,不容置疑地说道:“二长老,我曾经发过誓,此生谁看了我的身子,除了死,我就一辈子跟着他,至死不悔,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小羽他是我男人,我对他也算熟悉,我愿意陪着他走下去。”

    风鸣也算从小看着这丫头长大的,对她这倔脾气又是欣赏又是无奈,知道她做的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叹了一口气,“唉,希望你不会后悔吧,臭小子,要是让我哪天知道了你欺负她,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别以为自己混个什么狗屁王爷的身份,老夫我就奈何不了你,告诉你,就你那王府,老夫如若无人之境!”

    见识过了雁来湖上上官青锋的一剑,风羽算是知道这可不是大话,怕是真的能做到。

    “师叔,她可是我师姐,为什么您不说是她欺负我呢?我要被欺负了能不能找您做靠山啊?”

    风鸣冷笑一声,吹胡子瞪眼,“我赏你几巴掌助助兴要不要?”

    “切~,区别对待,我去找师傅去。”

    风鸣摸着胡子看着这个仿佛和几年前一样时而顶嘴的青年人,也是感叹诸多变化。随之,又瞧了瞧成一和李必安,实力不错,一般人还真伤不了他。

    “行了行了,别装了,天机楼是什么地方,这都半个多月了,你那点事儿我还摸不透吗?指不定心里憋着啥等着呢,大哥现在就在中央殿后的自己房间里,劝你一句,别想着找事儿,你还没那实力。”

    风羽抖了抖肩膀,裹了裹大衣,“师叔,我就是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啊,那和送死有何区别?放心好了,我一个人去,他们三个师叔您看着办,行吧?”

    说着,甩了个手势给身后三人,自己独自向前走着。

    风鸣看着他一人离开,也没上前阻拦,风傲早就跟他打过招呼了,今日之行是必然。

    “唉,不知道他们师徒俩会发生什么啊?一个被亲近的人变成了孤儿,一个纵横半生却老来无依,还要赎罪,都是苦命人啊。”

    江星晚紧了紧手心,她也很担心楼里的情况,她把天机楼当成了家,风羽更是她最亲近的人,如今情绪表明,两边都不希望会成敌人。

    风鸣转身看着成一和李必安两人,活动了一下筋骨,有点贼的笑容,“嘿嘿,你们二位藏了二十余年了,以前跟着夏轩辕也是有本事的,怎么样,要不要过两招,我不会恃强凌弱的,两个一起上好了。”

    他们对视一眼,成一是感受过当今江湖的顶尖实力的,此人排名二十,想必也不会差多少的,李必安眼里战意浓浓,他本就是夏轩辕身边的战将,要不也不会在盛王府里一直用看书来躲着自己。

    “我们兄弟俩也很想试试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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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绝榜第二十的实力,看看能不能撑过二十招,得罪了。”

    成一原本就有些气息不稳,直接闪到一边,“我自知不是对手,身上接了上官青锋一剑,现在还难受着呢,不参与了,你们要想打就继续吧。”

    风鸣听到上官青锋的名头,也是好奇,“还真别说,我还真没想到凌溪剑主会去找你们?他和你们按理说应该没什么渊源啊,竟然破例亲自离开剑冢去找你们了?有意思。”

    江星晚闻言,也是不解问道:“二长老,不是你们做的吗?”

    风鸣正想打架呢,“我们做什么了?”

    “不是你们透露的消息故意将上官青锋引来的吗?”

    “我吃饱了撑的告诉他干嘛?他那闭关半天说不出话的性子,真是七十年如一日,我都懒得搭理他,要不是比我武功强那么一点,早就去剑冢教训他了!”

    成一虽然精于算计,可也是半天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知道?这么看来,不是你们也不会是朝廷,那还能有谁能请的动南剑先生?”

    “大哥说了,让那小子自己去查,天机楼也没找到线索和消息,自己祈祷吧,我可要开打了。”

    说着,右手轻轻一挥,旁边两人根本就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好像就是扇了一下风而已。

    对面正对着的李必安可就不一样了,他全身心去感觉着天地间的气息变化,这样的强者出招不会是雷声大,雨点小,绝对是隐藏着什么!

    不过,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只瞬间就被一种很诡异的力量拉了出去,往后飞了几十米远,只觉得有人拽着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扔了出去。

    “这就是无为!”

    成一眯了眯眼,“好强!难怪外人称无为道人,他对无为的理解怕是除了武当的那位,无人可比肩了,果真又是一个洞玄境啊!”

    江星晚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看见二长老出手,以往向来不管不问的老二,一向大大咧咧,却没想到有此般气魄。

    “李必安,还能接吗?”

    “接!”

    战意起来,可不会轻易就能消下去的,就算切磋,也好歹痛快一些。

    一招雷神掌带着电芒,暗紫色的影子犹如人高,狂风大作,荫蔽了这小块天空,阳光都似乎被压了下去,不起作用。尚武的李必安可比成一要强的多,实打实的入道境。

    “去!”

    雷神掌带着恐怖的杀伤力冲向风鸣,单看表现出来的威力,只怕这一手还要略强于那夏天河管家。

    “哈哈,能跟在那白衣剑仙身边的打手,果然有两下子!”

    风鸣也不动脚步,右手慢慢抬起,向前伸着,五指微张,眼神中露出了一点精神。什么也没看见,可他身前的那一方空间却形成了一道以他为中心的气旋,树林间,本就没剩多少的落叶被卷到了空中。

    气旋与掌印交相辉映,原本以为会发生极为可怕的破坏力,成一和江星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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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退后了近百步。可是,他们刚刚停下来,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风鸣那伸出的右手一拂衣袖,随随便便地向着右边舞了一下,那雷神掌就这么听话的转了个方向,跟着走了。

    一连串的爆鸣声在远处响起,可以看出这一掌的威力,要是那风羽的来比,怕是直接被轰成渣了!

    “好手段!老李败得彻底啊,别说十招了,他要是真认真起来,一招足矣。”

    李必安没想到二人差距这么大,大吼一声,瞬间腾空而起,掀起了一阵风声,一拳带出,空气也被挤压,整个人冲向了风鸣。拳头上紫色真气暴动,发出了属于他的最强一击!

    这一拳如果打中,即便是一座山,也会被撞出一道巨大的口子甚至是大洞。

    风鸣轻轻笑了笑,依然是那右手,掌心向上,淡淡白色的真气显现。这一刻,其他人只感觉世间的一切都凝固了,风鸣便是这执宰者!

    就连冲在办卡中的李必安也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挣脱也动不了分毫,只能被束缚在空中,停在了那儿,拳头还在保持着姿势,只是紫色真气已不再。

    好可怕的力量!

    明明感觉什么都没做,但就是能控制着这片天地间的一切,树叶静止,人也静止,好像呼吸都要静止!

    再睁眼,风鸣已经掌心向下,其他未变,可李必安却径直掉了下来,不,是被压了下来,地上都差点被砸出一个人坑。

    半天,李必安才吐了一口草根,脑袋左右摇了摇,刮掉了脸上的泥土,身上随便掸了掸,才爬起来。

    “二长老,我老李也算一把年纪了,这还有人在,好歹留点面子啊。”

    风鸣摸着胡须,故作世外高人说了一句,“还是弱了些,再等上几年,或有可能领悟御的意思,天地共鸣之后就能再进一步了。”

    “好,借二长老吉言,等老李有所成,再来讨教。”

    风鸣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为啥还要作死?活着不好吗?”

    李必安愣住了,“啊?不是说我有机会突破的吗?”

    “你能突破跟挑战我有啥关系?突破了不也还是和今天一样自取其辱?”

    李必安也没想到,还真的只是指点,还以为有机会能赢呢。

    “那您这也等于没说啊,不如不说呢!”

    “别灰心,武道的极致,寿命也会增长,一百来岁好好保养还是没问题的,如果真能领悟,说不定你能排到江湖前五十呢!”

    “那第五十名是谁啊?”李必安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能老头气死半老头!

    “这我还真不知道,天机榜的武绝榜只排前三十名,往后我也去懒得打听。”

    我去,您能别说话了吗!越说越伤心!

    “放宽心,人不一定就要当天下第一,没什么好的,不过,前三十都是比较强的倒是事实,尤其是那前十,怕是那前三名一个能打后面七个了,很久没变过位置了。”

第二百七十章 开怀入世,背后另有真相

    这边慢慢走着,一边闲聊一边谈论着一些近些年的江湖事。三个人都听得很认真,他们知道,这是风鸣故意说的,一个入世不深的丫头,两个避世二十年的半老头儿,以后想要帮得上忙,也要多多了解这个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新江湖。这是二十年前青州一战之后的新江湖!

    风羽已经来到了师傅门前,他犹豫了许久,依旧没能敲得下那虚掩的房门。

    里面一声叹息入耳,风羽抬头,他明白师傅知道自己就在门口了。

    “进来吧,不用躲躲藏藏了,为师知道你很纠结,总该谈谈的。”

    风羽的确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为江湖顶峰的那个人,他手上一定沾满了自家人的鲜血,可他待自己能感觉到那般真诚,他是真心视自己为亲人的,又传授自己武艺,当年的事,或许他也是为了唐国才选择出手的。

    风羽时隔几年再次踏过那道门槛,轻轻推开门。

    “师傅,我回来了。”

    有些憔悴的风傲比起之前见面,胡子又长了,头发也更多白的,风羽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好像老了。

    风傲坐在那小炕上,看姿势,之前应该在练功吧。

    他看着越发精神又散发着光芒的青年,好长时间不待见人的一张老脸终于又笑了起来。

    “小羽,就知道是你,过来坐,真的很久没见了啊,你这修为进境也是挺快啊,都九品了,哈哈哈,我没收错徒弟啊!”

    风羽也不知道该回个什么表情,“师傅,这对您不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吗?我可是已经知道了那天的事了。”

    风傲苦了苦脸色,“唉,江丫头啊,真是对你小子藏不了话,说得真快。”

    “师傅,其实您没有必要这样的,我自己可以~”

    风傲伸手隔空,仿佛在抚摸着他的脸颊,“小羽啊,你不用有什么负担,这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当年虽非吾所愿,可终究你夏家落寞了啊,如今没剩几人了,能够教你这些年,也算一点补偿吧,你的使命如何是你自己的事,为师只想你能好好活着,如今不知谁走漏了风声,白衣剑仙传人之事已然外散,你的路更艰难了。”

    风羽忍下心来,走到一旁半跪给风傲轻叩一声,“师傅放心,徒儿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以后的路我会好好走的,只是您这修为。”

    风傲假装变得有些生气,一指点出,一道剑气疾射,威力之强,比那自创的千芒指不知胜了多少倍。

    风羽身前金色屏障乍现,足足后退十几步,快到门槛了才稳住。

    “臭小子,别以为为师如今只有通脉境便对付不了你,你依旧接不住为师一剑!普天之下,也没几人能让老夫值得一看的!”

    风羽再次回到风傲身边,乖乖坐下,有些难以掩饰,“师傅,我想问当年您都知道些什么事?他们告诉我的只有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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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觉得还有好多好多,也猜不透真相。”

    风傲摸了摸他的脑袋,突然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怎么?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还以为你多能坚持呢!”

    “我这点心境在您面前哪里够看,既然您都在这儿了,想必也是打算告诉我了吧。”

    风羽目光混浊却深邃,看着门外无人的花草树木,也不知想起了怎样的战火纷飞。

    “其实,我知道的不多,那一年,秦毅找上了我们,道出了唐国的内忧外患,而先皇主动去往夏家求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确实死在了夏家。计划已经开始,为了能够护住唐国,我们只能立即执行了计划的后半段。

    兵力上调不了,几个有权有势的皇子在夺嫡,还有些要镇守边疆,当年的秦霄也就是如今的盛王爷,便从江湖势力中组建了一支义军,专门袭杀夏家人,天机楼、药王谷、还有一些别的大门派,都参与了,我们杀了很多人,除了那一夜夏家的遍地焦尸,我们还追杀了不少人。

    盛王爷每次都是找军师暗中商量,说是召集江湖人,其一是手中有了力量,可以增加皇上夺嫡的筹码,其二是可以震慑住一些人,不敢轻举妄动,总之,最后是起到了效果。我参与的就是这些了。

    不过,据天机楼的消息,你父亲夏轩辕之后在西夏外患渐深之时,皇上亲政,总揽大权,可也内耗了唐国大半实力,无法全力抵御外敌,青州内,五州之地,一支起义军守住了疆土,可没过两年,就传来了夏轩辕身死战场的消息。”

    “暗中还有追杀?难道表面上灭我夏家还不够吗!非要赶尽杀绝吗!”风羽按耐不住怒火,震碎了身边的一张椅子,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那夜之后还有这样的事。

    风傲自知愧对,“盛王爷说做戏就要做全套,不能让人怀疑,同时,忧患仍在,手上的江湖势力不可散去,还得有些作用,屡次送来名单,先后逐一杀了不少人,虽然不是我亲手所害,也算差不多吧。小羽,你~”

    风羽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师傅,你不用说了,刚刚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得罪了,我可以问一下,您是否还记得那些名单中有哪些人吗?”

    “记不清了,总之都姓夏,也没想那么多,而且,能够群雄纷争的国家哪里会有弱角色,怎会理不清头绪,在那之后,江湖上也就出现了不少事,唐国朝廷是安稳了不少,可~”

    看着风傲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风羽脑中瞬间出现了一道稍纵即逝的亮光,对了,时间上好像就是那里,自己之前就觉得奇怪,一直没想起来!

    他着急地又坐了回去,伸出手用力地抓住了风傲的胳膊。

    “师傅,您的一家人和药王谷的那件秘闻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发生的?”

    风傲一直不愿回忆那件事,就是因为自己的一时逞强,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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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也是在那之后,便销声匿迹,退隐江湖了。

    “唉,这也是为师心里的伤疤啊,那徐青莲没想到会是敌国奸细,一直在我唐国江湖武林上打探消息,他与我相交颇深,知道了一些隐约的内幕,没想到,就是一时疏忽,我儿子、儿媳还有刚出世的可怜羽儿,就这么!”

    风羽握紧那颤抖的双手,不知从何安慰,自己家人没了,师傅又何尝不是,虽然自己依旧无妨踏过那条线去原谅他们,但钟也做不到兵戈相向,难道真的选择对抗朝廷,置唐国生死不顾吗?父亲当年选择自己去死,恐怕也不想看见这样的自己吧。

    “师傅,秦毅没有帮你查寻凶手吗?”

    “当年这种事不少,药王谷也是如此,一夜间,同辈高手几乎死绝了!秦毅和皇上也在天下发出了追缉令,可如大海捞针,人家何等强者,他要躲,哪里是好找的,更何况是埋藏了那么多年的棋子。”

    风羽想到了远在京城的徐青帝,自己学了一个多月的便宜师傅,他是徐青莲的哥哥,莫非也是奸细,可是为何隐姓多年不出,二十年不出京城,难道他就是魏王身边的阎绝?

    “师傅,我夏家和唐国朝廷之间的恩怨我会算,但孰重孰轻我分的清,我父亲当年不会做的事,我也不会做,我会亲手把那些棋子连根拔起,最好是灭了那几个国家也不为过,以慰夏家在天之灵!在那之后,我会让朝廷给我夏家一个交代!”

    风傲想要再摸摸他的脑袋瓜,可没下去手,“当年的夏轩辕身负盛名,天纵之资,保家卫国捐躯,他儿子也不例外,是个好男儿!为师这一身修为为你造骨没有白费!”

    风羽看着师傅再无往昔的精气神,可剑道魁首的骄傲仍在,也是心里宽怀,松了下来。

    “师傅,如果不是您突然退隐,怕是这武绝榜首数十年不会变吧。”

    “哈哈哈,臭小子,净说大实话!行了,为师知道的也都说了,不过,依为师看来,那件事的背后还有谋划,我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你父亲怕才是执棋者啊!”

    风羽不由一惊,他一直觉得自己只能跟着别人给的表象走,根本摸不清套路,就好像有人故意选这个时间点告诉自己一切,推着自己走而已,他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可是,此人却瞒天过海,难道能算尽天下人吗?

    “前路再说吧,这次过来就是想告诉师傅,我回到了自己家,怕是也要入江湖了。”

    “哈哈,江湖事江湖了,庙堂之下有江湖,天下才会多姿啊!去真正地入了江湖,或许你才能知道那背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吧,为师也帮不了你,只能把江丫头送给你了,至于这怀王妃,她并不适合,就看你自己的了。”

    风羽拜别师傅,他走山之后便不算天机楼弟子身份了,按规矩,叙旧便可,不必久留,更何况还带着成一和李必安,有些规矩该守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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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邪天下介绍:
十几年前的一场江湖惊闻,传承数百年的世家一夜倾覆,其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血腥阴谋,一个哇哇啼哭的苦命儿又会是经历怎样的命运。
朝堂风云变幻,江湖腥风血雨,寻找往事真相的路上,一个个人,一个个故事,一个个跌宕起伏的未来,天下却因他而改变!持三尺长剑,书莫测人生!君邪天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君邪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君邪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