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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跃千愁     半仙txt下载     半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八三章 麒麟参

    呼呼灌出的风,吹的四人衣衭翻飞,也吹的许多人的衣裳翻飞

    洞内两旁,也是前方道路的两旁,或躺或坐了不少人,稀稀拉拉路两边席地,如乞丐,但看穿着又不是乞丐,有些人身上还有伤,似躲在角落舔伤口的野兽。

    路边有一酒家,在石头内开合出来的店家。

    块垒城内开酱石头空问,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未经允许是不能随意开苦的,万一哪块承重的石头吃不消了,容易出大事,搞不好要波及整个块垒城

    庾庆等人经过酒家门口时,往里看了眼,发现店内基本上没什么客人,桌旁的伙计闲得无聊,昏昏欲睡,

    走到尽头,又是两道石头缝隙,也是两条路,分左右两边。

    块垒城内部,其实没什么正经意义上的路,都是顺着石头缝隙做的通道,故而少有笔直长道,拐来拐去说是迷宫也不为过,但又不同于迷宫,因出口众多,

    不熟悉路的,在这里也确实容易迷路。

    几人反正是初来乍到,为了长见识,随便选了条路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

    一路上或灯火通明,或昏暗圆仄,越是空问大的地方越光亮。

    不多时,庾庆等人就来到了一处空间较大之地,斜歪的尖角穹顶离地面十几丈高,上面镶嵌着发光的荧石

    发光的还有周遭的灯笼,还有镜子折射的火光,白天还可折射阳光。

    块垒城内有不少地方都采取了镜子折射采光的手段。

    一入此地就感觉这宽敞的空问比较热訚,除一些来来往往的人外,还有一群人聚集在一块叽叽喳喳,不知道在干嘛。

    四周也有好几家铺子,也都是开合在巨石内的,门外一盏盏漂亮的灯笼,

    块垒城内所有的商铺都归属于城主府的人,没有任何一问店铺和房屋是属于外人的,也可以说整座块垒城都是私人占据的财产,除了一些主人的特别赠予

    游逛的庾庆等人发现与之前路上看到的一样,店铺里都没什么人,都是得冷清,外面的人不是来回走动的,就是如乞丐一般或坐或躺在墙角的。

    还是那句话,这里的客栈和商铺的消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大多人想在块垒城歇脚都得这样。

    聚集在一块叽叽噎噎的人群中,一个侃侃而谈的胡茬男人忽目光一动,盯上了庾庆等人,一看庾庆他们东张西望的样子,就知道是新来的。

    胡茬男立刻分开人群大步走来,直接挡在了庾庆等人的前面,问道:“几位朋友新来的吧?“

    师兄弟几个顿生警惕,南竹问:“有什么问题吗?“

    胡茬男人哈哈笑道:“能有什么问题?只是看几位像是新来的,看派头也不像是来游玩的,想给几位朋友指条明路。“

    南竹狐疑道:“什么明路?“

    胡茬男道:“能来这里的,只要不是来游玩的,那都是来赚钱的。这天积山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想在这里单打独斗发财,风险很高,只有抱团才是最佳选择。“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领口威武霸气的蝎子图桉,“在下曹定昆,蝎子帮的三当家,有幸遇见几位朋友,诚意邀请几加入敝派,大家一起发财!“

    闻听此言,师兄弟几个顿面面相觑,还有这样的事,这什么帮派,听名字就很庸俗,见人就拉入伙的吗?

    师兄弟已是心生警惕,第一个念头便往乔且儿事件上去联想了,怀疑是有人蓄意接近

    南竹当即试探道:“你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拉我们入伙,就不怕我们心怀不轨吗?“

    胡茬男曹定星又哈哈笑道:“是谁没关系,有了来往自然就认识了。都是来发财的,心怀不轨又能不轨到哪去,不就是为几个钱嘛,大家一起心怀不轨,一起发财。

    这叫什么话嘛,庾庆出声拒绝道:“你不怕我们,我们怕你们,阁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大家还是不要互相麻烦的好。“

    曹定昆摆手,“朋友,如果真是来发财的,就不要忙着拒绝。”说罢看了看四周,然后往几人跟前凑近了些,低声滴咕道:“敝派在这天积山发现了“麒麟参’的线索,现在缺的就是人手,只要得手了,参与的人,人人有份。“

    麒酒参?庾庆等人皆惊。

    虽没听说过,可参这东西一旦冠上了动物的名,那就说明能动了,说明已经成精了,既然叫做“麒酸参”,那就说明这参已经化作了麒睛的模样,未通人道,却因缘际会通了麒额之道。

    人是什么?乃凡夫俗子。

    麒麟是什么?乃是神兽。

    于这世间来说,草木精灵接触人自然是比较容易点,也更容易通人道。

    能通神兽之道,恐怕也只有这与仙家有关的地方才能得那大机缘。

    植物之类的通灵已属不易,更何况成精化形,加之化形的还是以药性着称的卷意

    ,其药用价值恐怕已经不是用灵草能形容的,恐怕已经是仙草那个级别了,搞不好能起死人肉白骨。

    能值多少钱不清楚,反正肯定是天价,单株肯定比他们当初弄出的仙桃树贵很多倍。

    然转念一想,师兄弟几个又觉得对方这话过于扯澹,有这种线索能随便找人张扬的吗?找死还差不多

    看出了几人的不信,曹定昆也没指望随便拉人就能跟着入伙,他先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沓纸,当着四人的面抽出了四张来,先对半撕开一张,先给了南竹一半,自己收下了另一半。

    然后又接连撕了三张,分别给了庾庆、牧傲铁和百里心各半张。

    每张纸上都有一个“曹”字,如今四个“曹”字都被撕开了,

    收好四个半张后,他说道:“放心,这个不勉强的,也勉强不了,如果诸位有兴趣加入本派一起发财,明早卯时过半,来东边十八号出口外碰头,可凭手上的半张信物接头,只要信物对上了,就能入伙。“

    师兄弟几人齐刷刷低头盯着手上的半个“曹”字,都有同样的念头,感觉这信物和入伙方式那真是相当的草率。

    之前师兄弟三人还怀疑是有人在蓄意接近,现在有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有那么傻的接近谋划吗?只怕连慢子都骗不了。

    “敝派来去自由,事后想退出随时能退出。也不用担心获利后分获不均,怎么分,分多少,事先都会讲清楚,谁要是食言,敝派上下共讨之。

    另外也要提醒诸位一点,诸位身上若是钱多,想在块垒城一直呆下去自然没问题,若是囊中羞涩,想在城外呆着,想在天积山有所斩获,还得是抱团才好立足,届时大家伙该戒备的戒备,该警卫的警卫,遇到危险,人手多,能一起上,

    曹某言尽于此,诸位慢慢考虑,我那边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

    曹定昆言毕拱了拱手,就此大步离开,回到了那堆人群中叽叽喳喳。

    师兄弟几个再次面面相觑,手上的“信物”一时不知要不要丢掉。

    庾庆正要招呼几人离开,目光忽瞥到一旁酒家门口的伙计,伙计靠在门框上,手里抓了把瓜子磕着,一手熟练收纳着儿子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几个,明星在看热闹的样子。

    庾庆当即走了过去,站在台阶下拱手道:“请教一下,兄台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个十间人妈子都的!?

    态度很客气,人家再怎么伙计,也是正儿八经块垒城的人,是地头蛇的人,初来乍到不好得罪。

    嗑瓜子的伙计不冷不热道:“在块垒城进进出出的门派起码有上百个,我哪认得完。“

    上百个?同样凑了过来的南竹等人愣了愣,这个真是头回听说。

    也不能怪他们见识浅薄,修行界的事物多了去,仅这块学城就得有成千上万,哪能事事都听说过。当然,他们也确实算不上见识广博。

    不过并不难理解是怎么回事,结合曹定昆所言,应该都是为了在天积山抱团行事

    伙计紧接着又调侃道:“那个蝎子帮的是不是又在拿'麒顿参’来吸引你们入伙?”

    一听这话,几人就明白了,这位肯定认识曹定昆。

    而另一边人堆里说话的曹定昆往这边瞅了几眼,见到几人与伙计不时看向他这边,便知不能再指望庾庆等人入伙了。

    庾庆当即点头道:“兄台明鉴,确实如此,莫非'麒麟参’有假?“

    伙计呵呵道:“假倒是不假,“麒顿参’的传说在天积山已经有些年头了,有不少人见过,谁若能找到,随便献给哪位至尊,必有重赏,这辈子可以什么都不用干了,直接养老是没问题的。”

    居然是真的,师兄弟几个听的眼睛放光,

    又客套了几句后,他们才告辞而去。

    稍微走远了点后,南竹忍不住绩睛几声,“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冒险来这混乱之地发财,居然还有我们连听都没听过的宝贝,都说富贵险中求,诚不欺我。“

    庾庆亦唏嘘一声,“不来不知道,有些事就是这样,确实长见识了。“

    酒家门口喳瓜子的伙计目送了几人离去后,嘴了声,嘲讽的意味颇浓。

    门后擦桌子的伙计走到门口用了用毛巾,睛障道:“蜴子替之前与人干仗,死伤惨重,这是急于拉人报仇吧。这几个家伙未必能着道,你偏偏多嘴拐上几句干嘛,人家与你无冤无仇,干嘛想坑人家。“

    喳瓜子伙计道:“这算什么坑,傻子都能看出蝎子帮有问题,他们要是不贯心,自然不会有事,真要是急吼吼财迷心窍的,估计也不会再花钱进城,几个穷鬼,死就死了,对咱们块举城没有件何损失。“

第六八四章 情妇

    乱石堆积的大山,内部无数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空间,许许多多的人在其中辗转,或寄居在此。

    总体来说,此地不宜生存,奈何却是遗留于人间的神迹,有令人向往之处。

    城内到处溜达的师兄弟几人走走问问,也从其他人嘴中确认了麒麟参的传闻。

    走来走去,唯一不变的场景是各地角落里都有零星人员席地而坐,这些人毋庸置疑,都是修士,给人漂泊在此的感觉,神色各异,有人迷茫,有人麻木。

    经过一路的打听,师兄弟几个终于找到了块垒城内最繁华的地方,百丈庭。

    地如其名,是块垒城内一处高达百丈的空间,来往天积山的人,若找到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大多都在这里出手。

    卖方是所有来往天积山的人,而买方也有不少家,各大铺子却只有一个主人。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至于会不会有人私下交易,也不好管控。

    尽量杜绝私下交易的最好办法,就是此地主人交易时的公平、公正,只要顾客觉得交易公道,自然不会去冒险搞什么私下交易,事实上块垒城的经营者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巨大的内部空间内,酒家、茶楼、客栈、赌场、青楼、拍卖场之类的皆有,吃喝玩乐、衣食住行的各种场所俱全,五光十色,热闹非凡,透着一股奢靡的气息,堪称整个沙漠地带最热闹的地方。

    庾庆等人大开眼界之余,都驻足在了一座客栈跟前仰头望,客栈的招牌上写着“石心居”三字。

    这座客栈是在高达百丈的石壁上开凿出来的,每一间客房都有精美的雕栏露台,客房的设置并不密集,反而很稀疏,从窗台和露台的数量上就能看出,但格局之讲究、之精美,站在外面也能感受到,楼高一直绵延到了百丈之上的顶端。

    独独一家客栈占了整块这么大的地方。

    同样初来仰望的不止他们师兄弟几个,还有几个旁人在仰望中议论。

    “听说这石心居和一般的客栈不一样,里面都是上下两层的套房,听说这么大地方只开凿了一百间客房都不到。”

    “这客栈建的楼层可真高啊,只怕说是天下楼层最高的客栈也不为过。”

    “楼层是不是最高的不知道,但肯定是最贵的,听说住一天起码要十万两。”

    “十万两?住了能增长修为,还是能长寿?什么样的傻子才会花这么大笔钱住一天?”

    “在俗世百姓看来,一百两银子便是大钱,你会把一百两银子放在眼里吗?能住这里的人,随手花个百万千万都不算什么,有如此实力的人,我们居然认为人家傻,究竟是他傻还是我们傻?”

    “嘿嘿,那倒也是。”

    “有些在天积山发了财的人,也会进来住一住感受一下。”

    “看到没有,上面的客栈房间,大多都有灯光,看来这天下的有钱人也不少。”

    “听说每间客房外面的露台都能摆下餐桌,可以在露台上边喝酒边俯视下方的五光十色。”

    对于这些情况,庾庆等人都不知道,旁听的入神。

    而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一阵嘈杂,并有人喝斥,“堵在客栈门口做甚,让一让!”

    庾庆等人闻声回头,只见一行人抬着一顶轻纱软轿而来。

    发现挡了人家的路,几人不至于不讲道理,也不敢在此蛮横,赶紧往边上让开了路。

    轻纱软轿过去时,几人看到了晃荡的轻纱后面的人,软轿上坐着一个淡绿裙裳的妩媚妇人,慵懒躺坐,翘着二郎腿,鞋尖上顶着红色绒球,微开微合的眼中淡淡目光略扫了挡路的几人一眼,眉目如画,好看的很。

    人如惊鸿一瞥而过,荡动的轻纱也遮挡了视线,尽管如此,尽管软轿上的人是坐着的,可师兄弟几人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好身段。

    还有那白皙的肌肤,透着一股娇滴滴的别样风情,大美人一个,乍一看,很是提神呐。

    没想到这沙漠中,还能有这样娇滴滴的大美人,南竹嘴角下意识咧开了一下,本想问一旁的师弟们这女人怎么样,然目光瞥到了百里心,立马闭嘴了,目光也看向了别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庾庆也因那美色而心旌荡漾了一下,不过目光却迅速被软轿旁的随行人员吸引了,一个半妖怪,女的,头发是斑斓短毛直到后颈,屁股后面挺着一只长长的尾巴,是虎尾,是只虎妖。

    他之所以会被这虎妖吸引,是因为这虎妖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是盯着他看的。

    软轿一行过去了,进了客栈里面,消失了。

    之前叽叽呱呱议论的人当中,有人好奇的问了句,“就这块垒城内曲曲折折的进出环境,居然还坐个轿子,架子不小的样子,这人谁呀?”

    一旁同样让路的过客,继续通行之余,回了头,随口乐呵呵给了句,“石心居的老板娘。”

    好奇问话的人愣了下,看向客栈大门,啧啧了一声,“这和是不是老板娘有什么关系,此地坐轿子进进出出就是不方便嘛。”

    有其他路过的人闻言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有人甚至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庾庆等人注意到后,眼色互碰,都意识到了这事情里面好像有什么玄虚。

    从这客栈门口走开后,他们为此特意找路人打听了一下,结果也不是什么多玄虚的事情,在块垒城几乎人尽皆知,只是说出来不太好听而已,加之人家的身份背景不好乱说。

    石心居的老板娘名叫连鱼,这没什么不好听,不好听的地方在于,她同时还是块垒城城主聂日伏的情妇。

    块垒城特许给外人经营的场所不多,连鱼手上的石心居算是其一,何况还是这么大的场所。

    没错,连鱼在块垒城算是个外人。

    据说,连鱼倒是想成为块垒城的人,还想成为块垒城的女主人,然而聂日伏就是不肯娶她。

    聂日伏并无妻小,据说连鱼为此还大闹过块垒城,但是没用,聂日伏不娶就是不娶,并公开放出话来,说不会娶任何女人,只让她做情人,不愿意可以滚。

    聂日伏能坐镇此地,实力可想而知,高玄境界的修为,而且实力是比较靠前的那种,连鱼拿他也没办法。

    当时那一闹,可谓搞的连鱼颜面尽失,很是丢人。

    好多人笑她,说真要离开了聂日伏的话,便再也找不到聂日伏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只能乖乖认了。

    还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么个破事,师兄弟几个顿没了兴趣,继续逛自己的。

    当然,也有些唏嘘,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当了别人的情妇。

    玩笑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长的很漂亮,聂日伏这种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

    石心居最高处的奢华香闺内,连鱼在梳妆台前卸下了头饰,起身甩动头发,弹跳的长发披了肩,赤足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尤物般的身段款款而行,出了房间,走到了露台凭栏处。

    凭栏处有一方高椅,她捋了臀后裙坐下了,坐下跟站着差不多高,靠在雕栏,独臂撑着脑袋,眺望下方的五光十色,吐气如兰,偶尔从巨石缝隙间吹来的呜呜晚风吹动着披肩长发。

    女虎妖端了只托盘过来,给她倒上了一杯酒水递上。

    连鱼接了靓丽的水晶酒杯到手,斜睨了一眼,“鬼鬼祟祟干嘛去了。”

    女虎妖沉吟道:“老板娘,刚才客栈门口挡路的人我好像认识。”

    她的名字就叫虎妞,本是连鱼的灵宠坐骑,如今自然是最最心腹的存在。

    举杯抿了口酒水的连鱼哦了声,想了想道:“几个看起来傻头傻脑的人,有什么特别不成?”

    虎妞:“老板娘,上次城主不肯给你人手,你不是让我去朝阳大会看看,看能不能找点合适的可靠人手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小胡子应该就是这次朝阳大会的魁首张之辰。”

    连鱼有些讶异,“那猥琐小胡子能是朝阳大会第一人?看起来是个呆子,不像是什么聪明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虎妞:“他最后一战,与那女对手双双从高空撞落在地时,两人脸上的蒙面巾双双震飞了,撞落地点恰好离我不远,我看到了他的样貌。只不过他当时披头散发的,我现在看到也不敢肯定,不过当时因女方有人违规,他这边也跳出了一个胖子叫嚣,还有个大块头。”

    连鱼明眸眨了眨,回想到了之前进客栈时看到的几人样貌,顿明白了虎妞的意思。

    虎妞知道她懂了,“老板娘,我想应该不会有错了,应该就是张之辰。”

    连鱼抿了口酒水,嘀咕自语道:“这呆子还真看不出来。”

    复又奇怪道:“朝阳大会第一人,不愁没前途,不会也是跑这里来冒险求财的吧?你安排人去跟踪看看,看看怎么回事,若真是来冒险发财的,合适的话,也许可以试着招揽招揽。”

    虎妞道:“我已经安排了人去跟踪。”

第六八五章 当自在

    到处逛的师兄弟几个,一路往高处走,直到走到了无路可走,从一裂缝似的洞口走了出来,已是满天星辰,不见月光,远处无数影影绰绰,深沉。

    几人并未逛到最高处,但是不敢再往上去了,上面就是最高处那道看着像长坂坡的巨石,也是城主府所在,无邀请不得攀登,否则后果自负。

    然后这山体外,你可以在洞口看看风景,坐坐玩玩都行,但就是不能在山体外到处乱跑。

    这山体外的凸出部位,有不少居住点和商铺将其打造成了露台,被人来来往往、蹦来蹦去多不合适,故而严管。

    所以师兄弟几个也只能到此为止了,虽然更高处的风景肯定更好,可以饱览四周夜景全貌,但他们层次不够,确实上不去。

    大晚上的,外面也看不清什么,几人站了一阵就没了兴趣,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去那个叫“当自在”的铺子碰头了。

    南竹看了看回头路,问:“这东拐西拐的,不知道拐了多少次,谁还能记住回去的路?”

    庾庆:“原路也未必是最近的路,反正一路往下走就是了,到了底下再转圈找。”

    也只能这样,他们手上又没有城内的地图。

    城中倒是有售卖地图的地方,三万两一张,小贵,虽制作精美,但师兄弟几个还是舍不得买,决定到外面挑山郞的铺子里买,听说那里只要三千两一张。

    对他们来说,制作粗糙点没关系,只要能用就行,地图是用来看路的,又不是用来欣赏的,好看能当饭吃吗?省钱是真的能当饭吃。

    若是有地图可临摹,他们连这钱都想省了。

    又东拐西拐了小半个时辰,他们才来到了山下,是从另一个出口出来的,如之前所言在山脚绕行寻找。

    山脚下挑山郞的铺子很多,零零散散将块垒城围了一圈,估摸着几百家挑山郞的铺子是有的。

    有招牌辨认,不算难找,花了点时间便找到了那家“当自在”。

    铺子门口挂了只未点亮的红灯笼,铺子里面漆黑一片,大门紧闭,这是不做生意的状态。

    百里心上门敲了敲门,门开,斗篷人出来比划了个手势,于是几人暂时退开。

    斗篷人关门后钻入了铺子下面,收了四只柱脚,扛着铺子离开了原地,绕山脚走了一阵,找到了一个左右比较空的地方才又重新放下了柱脚固定铺子。

    他一个手势将不远不近尾随的几人给招了过来,一起带进了铺子里。

    铺子里面的空间不大也不小,容纳几个人按理说很轻松,奈何做了各种隔层和隔间,几人也只能是或在门后盘膝坐,或在过道站着,或爬到隔层上趴着。

    斗篷人门口看了看外面,门一关后,从脖子上撸下一条金属项链,拎了块小铭牌给百里心,低声道:“女人几乎没什么做挑山郞的,咱们这边的路子没有,只能找到个男的身份,你看行不行?”

    站在过道的百里心扭头看向其他人。

    趴在隔层上的庾庆立马点头道:“行,这里三个男人,比女人多,不缺男人。”

    百里心这才将吊牌接到手中,翻看,只见一面的花纹中刻着“挑山”二字,一面则刻着一个人的名字,见到这个名字,她忍不住嘀咕了出来,“花上飞?这名字怎么看着又像女人的名字。”

    斗篷人:“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你们用着安全,连身份带东西的,一时间在这一带也找不到合适的,能弄到这个已经不错了。再说了,需要的时候,你这女人充数用下这名字也合适,也不容易让人怀疑不是。”

    百里心几个想想也是,名字不重要,使用这身份的安全性最重要,假冒挑山郞可是重罪,不管落在谁手里,皆可诛。

    斗篷人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卷纸递给,“这是这间铺子原主人‘花上飞’的情况,你们要看一看,真遇上什么事,口头上起码能应付一下。”

    百里心问:“若是被人发现我们在假冒,怎么办?”

    斗篷人:“这正是上面要让我交代你的,尽量不要让人识破,被人识破了你们自己要想办法解决,你们自己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是不是?实在不行的话,上面再想办法压一压。但务必切记一点,千万不能把假冒挑山郞的事给闹大了,一旦闹得人尽皆知,公然挑战挑山郞的规矩,那谁都保不了你们。”

    百里心借着外面的微弱光亮看了下纸上的内容,嗯道:“知道了。”

    斗篷人:“还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的吗?”

    百里心问道:“我在信里说了钱的事,没让你带来吗?”

    别说什么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同样也能难倒女人,她也想活的有点脸面,知道南胖子的企图却不好拒绝,她也很不自在的。

    “没钱。”斗篷人回了一句,摇头道:“上面说了,他也没钱,为了一点私事动用一些人力、物力已经是极限了,再开口要钱就是另一回事了,修行界的花销那可不是小钱。”

    闻听此言,庾庆眉头动了动,又在昏暗光线下重新打量起了百里心,琢磨这女人究竟找了什么样的人帮忙。

    之前向兰萱曾断言说这女人是应小棠派来的,那只是外界的猜测,他自己知道不是的。

    他也知道外界对他与应小棠之间的关系多有误会,其实压根不是外界想象的那样。

    他曾见过应小棠,与之面谈过,应小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执意要走时,应小棠该说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会为他一个人的任性无休止。

    当然,他也不会对外界把这事说清,他愿意外界保持这层模糊的误会,早先能在冥寺进进出出时,不就是享受到了误会的好处么。

    斗篷人又扭头扫向了庾庆等人,“上面说了,你不开口提钱,我就什么都不说,你若开口提钱,那肯定是这几个家伙不对。上面让告诉你,说这几个家伙死抠,为了钱能互殴,是没有什么情面可讲的,所以你也不要脸皮薄,缺钱就找他们要。对这些个臭不要脸的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在背后放暗箭,他们怕了,自然会把钱给你。”

    此话一出,师兄弟三个脸色大变,什么叫为了钱能互殴?

    尽管他们自己不承认自己的德行,却瞬间意识到了,这所谓的“上面”对他们很了解,这不可能呐,除非…

    三人第一念头想到的是小师叔,转念又自我否认了,小师叔派来的人没必要遮遮掩掩,难道是…

    他们想到了另一些人,那些个已经离开了玲珑观的师兄弟,除了这些个应该没别人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百里心的行为似乎就能解释的通了。

    三人迅速互相张望了一下,皆有同样的念头,难道有哪位师兄弟已经身居高位了不成?若真是这样的话,有困难不去找,有势力不去利用,岂不是傻?

    敢不帮,就躺上门去闹!

    百里心也小汗一把,在背后放暗箭,这事她做不出来,让她开口向这几个家伙讨钱,她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坐在下面格子里盘膝打坐的南竹忽伸了个脑袋出来,梗着脖子道:“谁死抠了?这是诬蔑,这是诽谤,百里,你自己说说,我不大方吗?我是那么抠的人吗?这种人的话不能信。”

    百里心摇了摇头,还真不好说这位对自己抠,尽管这位别有企图。

    她现在也在揣摩,上面那位跟这几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其实也不知道上面那位是谁,但知道眼前这人肯定知道。

    庾庆趴在隔层上客气着拱了拱手,“朋友,请教一下,你上面那位是谁?”

    斗篷人摇头,“不知道。”

    师兄弟三个齐齐无语凝噎。

    南竹立马换了问法,“在何处高就总该知道吧?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们总得找机会登门答谢吧?”

    庾庆立道:“没错,不当面答谢,确实难表谢意。”

    牧傲铁也嗯了声,无比郑重道:“确实要当面感谢。”

    斗篷人:“行了,都别问了,我不会说的。上面特意交代了,之所以百里心不开口要钱就不说这些个,是不想跟你们牵扯个没完。上面说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了他是谁,知道了他在哪,肯定要死皮赖脸缠上他,他无福消受几位的盛情。

    上面说,你们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事情,你们背后有些若隐若现的目光在盯着你们,什么来路他也搞不清,他也不敢让这些目光盯上,只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们要干什么他没资格管,而他也有他自己的大事要做,没精力跟着你们瞎胡闹。

    让你们行事多加小心谨慎,能请来一位大箭师助你们一臂之力,已经够对得起你们了。

    上面让特别交代一句,让你们不要疑神疑鬼,说百里心绝对可靠!”

    言毕,斗篷人摊了摊手,表示就这些了。

    师兄弟三个听后愣愣良久,这些个话不容易消化,但他们肯定了一点,那个“上面”绝对是从玲珑观出去的人。

第六八六章 花上肥

    稍候,知道问不出了什么,庾庆又伸手从自己趴的隔层上面拿了块布匹下来,“看了看,这铺子里好像没什么东西,就几块布匹遮掩怎么行?再给配点别的吧。”

    斗篷人:“能给你们弄来这铺子就不错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去想办法。对了…”他又对百里心道:“我们也没什么钱,这铺子用完了记得还回来,放个稳妥的地方再联系,到时候自有人来取。”

    百里心点头嗯了声。

    见斗篷人又要走人,庾庆又喊住,“问一句,听说过‘麒麟参’吗?”

    刚欲转身的斗篷人又愣住,回头问了句,“你们跑这来,不会是想找这东西吧?”

    庾庆否认,“没有的事,之前在城里听到什么‘蝎子帮’的人在议论这东西,他们好像要找这个。”

    斗篷人:“没有最好。据见过的人说,那玩意在地上的速度能快若麒麟飞驰,还能土遁,来无影,去无踪的,连那几位当世最强者都抓不到,最后也不得不作罢,就凭个什么什么帮的人,你觉得可能抓到?”

    还能土遁?师兄弟几个相视一眼。

    对斗篷人来说,此地不宜久留,趁几人愣神的工夫,他一把拉开了门出去了,左右看了看后,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空出了一个位置,坐在下面格子里的南竹立马钻了出来,挤在了百里心身边,呼吸她的体香。

    铺子里稍安静后,庾庆又盯上了百里心,问:“你们的那个上面是谁?”

    百里心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庾庆:“那你们怎么联系的?”

    百里心:“书信联系。”

    “书信寄往哪的?”

    “不能说。”

    “……”庾庆无语。

    总之师兄弟三个都沉默了,都在脑子里将离开玲珑观的那些个师兄弟一个个过,琢磨谁的可能性最大,然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哪个师兄弟能有这么大出息,接到消息就能立马在块垒城做安排。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真的对百里心放心了倒是真的,那些个师兄弟虽然离开了玲珑观,且已分别多年,但他们还是相信那些人不会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来。

    最终还是百里心打破了沉默,她晃了晃手中的铭牌和记载有相关信息的纸张,问:“谁来做这个‘花上飞’?”

    说到干体力活的事,里面的牧傲铁回了句,“我来扛吧。”

    谁知庾庆拒绝道:“你就算了,还是让老七来吧。”

    南竹瞪眼道:“为什么是我?”

    他才不想扛着这么个铺子到处跑,自己怎么说都是师兄,最重的体力活轮不到他来干,放哪都是资格浅的干脏活累活。

    庾庆:“你体型太明显了,咱们混在一起的话,被人认出的机会更大。”

    南竹立马道:“话不是这样说的,真要能认出你的,跟我在不在一起没关系。”

    庾庆不理他,直接对百里心道:“外面跑的时候,你就躲在这铺里,尽量不要露面了。”

    百里心:“没事,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

    庾庆说话不客气,“你没了弓箭的话,作用也不大,把弓箭亮出来随身背着又太显眼了,一个女的大箭师,比老七的体型还显眼,真要跟我们走在一起反而成了累赘。”

    南竹眼睛一亮,忙劝道:“是的,老十五说的有理。百里,咱们要为大局着想。”

    于是百里心沉默不语了,算是默认接受了。

    南竹也主动伸手拿了她手中的东西,将那块代表挑山郞身份的铭牌挂在了脖子上,乐呵呵道:“从现在开始,南某人就是挑山郞花上飞了,真没想到咱还有能做挑山郞的一天。”

    庾庆随口给了句,“花上肥。”

    此话一出,百里心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南竹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看向庾庆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庾庆慢悠悠偏头看向了一旁,也意识到自己开错了玩笑,平常怎么说老七胖都没关系,当着百里心的面不能这样说,不能跌老七的面子,否则老七是真会翻脸的。

    他伸手摸向了铺子的墙壁和门窗,撼了撼组装板材的份量,转移话题道:“这铺子不怎么样。”

    好的“天涯阁”是相当贵的,越轻便、越坚实的则越贵,用材是相当讲究的,据说最贵的一套“天涯阁”连十斤都不到,那是什么概念?

    而眼前这一套,随便掂量一下计算,估计得超过三百斤。

    这当中的差距,对一个走遍天涯的挑山郞来说,影响不是一般的大。

    南竹哼了声,“有得用就行了,穷讲究什么?”

    庾庆也就是说说,反正又不是他来扛,回头招呼一声道:“老九,我们走。”

    牧傲铁立刻往外钻。

    南竹愣了一下,问道:“你们去哪?”

    庾庆:“还能去哪?自然是去打探消息,总不能大家都挤在这铺子里吧,大家都挤在这岂不成了瞎子?你在这里挂牌子收‘三足乌’,我跟老九去外面打探消息。”

    铺门拉开,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离开了,又跑回了块垒城内到处转。

    铺子里成了孤男寡女独处的环境,而这也是南竹最喜欢的情形。

    之前,哪怕是在幽角埠的时候,南竹有心亲近,百里心都能找理由推诿,现在只能是跟南竹孤男寡女了。

    当然,正事也不能耽误,两人熟悉了一下铺子的情况后,点亮了门口的那盏红灯笼,写了块荧光字迹的收购牌,一百万两收购三足乌一只!

    次日天刚亮时,围在块垒城山脚下的一个个天涯阁,不少开始起身离开,不知去往何方。

    南竹爬到了自家铺子屋顶上四处张望,接下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好在不多时,两个溜溜达达的熟悉人影出现了,在城内溜达了一夜的庾庆和牧傲铁回来了。

    逛了一晚上的两人可谓是一无所获,没人知道三足乌具体会在哪个地方出现。

    更重要的是,城里没人跟他们熟,都是一点交情都没有的陌生人,何况他们看着也不像是有档次的有钱人,加之两人又不愿大方花钱,没人跟他们深入交流,只能是另寻变通之法。

    于是出了城的两人又灰溜溜回来了。

    人到了铺子门口,南竹也跳了下来,反正左右无人,能看到的铺子都在较远的地方,遂直言不讳的问了句,“怎么样?”

    庾庆叹了声,“不怎么样,先找条路子去。”

    南竹追问一句,“找什么路子?”

    牧傲铁给了句,“找那个姓曹的。”

    “啊?”南竹瞪眼道:“你们不会真想加入帮派吧?”

    之所以一惊一乍,是因为他们本就有门有派,身为玲珑观弟子,再跑去混帮派算怎么回事,还真想在块垒城打天下不成?

    也怀疑上了两个家伙是想去找麒麟参,因为他有类似想法,此行若是能顺便发个财的话,又有什么错呢?

    不需要说出来,他知道两位师弟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有机会顺带捞一笔肯定不会错过。

    庾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人生地不熟的,先混一混再说,走吧,也不一定,先看看姓曹的那边什么情况。”

    他跟牧傲铁先走了。

    南竹回头对屋里向外张望的百里心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便钻进了小房子底下,肩膀扛了担子,抓住一个连通四根脚柱插销的机关一拉,插销拔出,四根脚柱立马不再承重,重量瞬间全部落在了他的肩头。

    再反复拽了一根绳索,将四根脚柱收缩了回去,然后再推送插销机关,阻住了四根脚柱的下落。

    他扛起了整个小房子,转了个方向,然后抖着一身肥肉朝着庾庆二人的去向奋力追了去。

    想到百里心就扛在自己的肩头,他忍不住歪嘴乐了乐,有幸福的感觉。

    块垒城东边,进出城的第十八号收钱的口子外,聚集了几十号人,不知在商议什么。

    庾庆跳到一块石头上,登高瞅了眼,看到了当中的曹定昆后,立刻对扛着房子尾随而来的南竹打了个手势。

    曹定昆见过南竹,才隔了一天,估计还有印象,让其发现南竹又变成了挑山郞不合适。

    南竹收到信号,立马停止了靠近,放了四根脚柱下来歇着,眼睁睁看着老十五两人往那边人堆里去了。

    人群外面,庾庆隔着人喊了声,“曹兄。”

    一群都带着家伙的人闻声回头,人群里的曹定昆也翘首而望。

    庾庆摸出了半张纸上的半个“曹”字,手中挥了挥示意。

    牧傲铁也摸出了半张纸,都放在身上没有丢。

    “哟,又来了想入伙的。”

    当即有人过来,袖子里掏出一沓对半撕开的破纸,要跟两人对碰头的信物。

    也没别的意思,蝎子帮虽然在快速拉人入伙,但也不是荤素不忌,不可能什么人都收,总不能把敌人也给招进来。

    他们的甄别方式也简单,主动找上门的不要,完全是凭自己的经验和眼力来挑选的,看到感觉合适的就邀请,譬如庾庆几人这样的。

    “不要翻了。”曹定昆走了过来,伸手摁下了同伙翻找的信物,又上前拍了拍庾庆和牧傲铁的肩膀,一脸赞赏的样子,乐呵呵道:“这两个兄弟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我有印象,是我邀请的,不用对入伙信物。”

    人中龙凤?众人的目光先是在牧傲铁身上扫过,然后又陆陆续续在庾庆的小胡子上定格了一下,有人嘴角不置可否的撇了撇。

第六八七章 混帮派

    对这两位所谓的人中龙凤,其他人显然是有别样的看法。

    庾庆和牧傲铁也没当回事,人家就是客气说说,哪能当真。

    不过人家大方,庾庆却没那么痛快,忙道:“三当家,入伙不急,入伙前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了。”

    曹定昆哈哈一笑,对此表示理解,“你要是什么都不问就入伙,我反倒不敢招纳,问吧,有什么尽管问。”

    庾庆也不客气,直接问道:“记得三当家说过贵帮来去自由,是不是指我们加入贵帮后可以随时退出?”

    曹定昆默了默,反问道:“还没请教两位兄弟尊姓大名?”

    庾庆:“朱庆。”

    牧傲铁:“张随。”

    两人都忘了自己这是第几次用假名出来混了,别人家出来混江湖都是为了扬名立万的,一开口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之类的,他们倒好,混到现在都混不出长进来,走哪都不敢报真姓名。

    也是没办法,出场的方式搞错了,一出场就混出了非常大的名头,一出江湖就被天下最顶尖的大势力给盯上了。

    “原来是朱兄和张兄。”曹定昆乐呵着客气了一句,又沉吟道:“想必朱兄和张兄都能看出来,咱们这蝎子帮和其它地方的帮派有些不一样,其实何止是咱们蝎子帮,整个块垒城一带的帮派都差不多。

    来块垒城的人,都是冲天积山的宝贝来的,天积山的混乱有目共睹,拉帮结伙的目的是为了报团取暖。

    大家就是为了发财而来,真要说什么为了帮派大业,没人会掺和。谁若是发了财,觉得目的达到了,想离开自然是随时可以离开。但丑话要说在前面,随时离开是指事成之后或没事的时候。

    你不能说是办事的途中因为觉得危险就跑了,那无异于动摇军心,大家瞬间要作鸟兽散,那还怎么抱团取暖?很容易把其他人给坑死。

    所以起码的规矩还是要的,一旦有了财路,大家商量好了一起行动,你要么不参加,一旦愿意参加了,那行动过程中就得守规矩,谁要是敢擅自逃跑或动摇军心,大家必共诛之。

    别以为跑了就能没事,有本事一辈子别让我们找到,否则迟早要算这笔账。朱兄,张兄,这就是入伙的规矩,你们自己掂量一下,愿意加入就加入,不愿加入也不勉强。”

    师兄弟两个相视一眼,庾庆又问:“也就是说,不一起行动的时候,大家是自由的,个人想干什么都行,也随时可以退出蝎子帮?”

    曹定昆颔首:“是这个意思没错,但自由也是有限度的,不可能允许无限乱来,前提是你不能做对蝎子帮不利的事情,你不能打着蝎子帮的招牌胡作非为给大家惹麻烦。”

    懂了,师兄弟再次相视一眼,这些个条件一点都不过分,完全能接受。

    不过庾庆又问道:“真要是发了财的话,大家伙怎么分?”

    闻听此言,牧傲铁心中暗叹,不是为了方便打探消息才来混帮派的吗?怎么又关心上如何分钱了?

    他就知道若有顺带发财的机会老十五是不会放过的。

    当然,他自己也不反对。

    曹定昆大手一挥,“获利后,先缴纳一成给帮派,毕竟帮派为了获取各种消息也是需要开销的。余下的九成则给参与人员,没有参与的人没资格去分,参与人员则按照出力多少来分。”

    庾庆立马追问:“出力多少是如何来衡量的?”

    曹定昆:“没什么怎么衡量,谈好了价钱再办事,譬如那个铺子…”他抬手指向了一个挑山郞的商铺。

    庾庆等人顺势看去,发现正是南竹的那个铺子。

    只听曹定昆道:“假如遇事要拿下那个铺子,谁能拿下的话,这趟活就拿五成的利,有没有人去干?没人干就再加,六成的利,有没有人去干?假如你朱兄去拿下了,事后你就拿六成的好处,剩下的大家或平分,或继续按照这个方式去套。总之就是事先说清楚,有商量,事后大家谁都别后悔,否则大家共诛之。两位,我这个说法,你们能懂吗?”

    铺子里的南竹和百里心发现这边都在盯着他们那边,顿有些紧张,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原来是先谈好价钱再干活,这确实比事后再划分稳当的多,庾庆当即点头道:“倒也公道,好,我们两个加入蝎子帮。”

    “哈哈!”曹定昆抚掌大笑一声,一副热烈欢迎的样子,回头手一招,“来,给两个新入伙的发衣裳。”

    发衣裳?庾、牧二人立马看了看他们身上穿的统一服饰,上面绣了一只只的蝎子,一看就知道是蝎子帮的人。

    一个坐在边上,坐在一个大包裹上的汉子,闻言立刻向师兄弟二人招手,“来,这边挑衣裳。”

    庾庆顿生警惕,担心碰上以拉帮结伙的方式骗人买衣裳的诈骗,立刻问道:“这衣裳多少钱一件?”

    曹定昆在他肩上推了一把,“老弟想多了,自己人,一件衣裳要什么钱,白给的,不要钱。”

    听说不要钱,师兄弟二人松了口气,当即走了过去,各自挑选了一套,搂在臂弯上备用。

    谁知曹定昆又走了过来提醒,让他们现在就换上,穿上了就是蝎子帮的人,至于他们身上原来穿的外套,竟要他们当场给毁了。

    理由也挺直白的,对随意叛逃多少能有点影响。

    好吧,这理由也不太好拒绝,师兄弟两个只好照做,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蝎子帮衣裳。

    不穿不觉得,真穿上后感觉有点土,不是衣服的问题,是衣服纹饰的问题,感觉那土黄色的蝎子绣的太多了点。

    前胸后背都有,前胸的蝎子最大,也是最显眼的一个。

    然后是两肩各一只,两袖各一只,四片衣角上也各绣了一只小蝎子图样。

    这真是走哪都能让人认出是蝎子帮的人来。

    “还挺合身。”曹定昆哈哈笑后,又正色告知,“退出本帮的话,不管破旧都是要还回来的,或者让我们看到被毁了,不能让人穿出去招摇撞骗。”

    师兄弟面面相觑,这衣服彷制很难吗?就这种乌合之众的帮派,有站出去招摇撞骗的资格吗?

    换了衣服,又毁了衣服后,暂时也没了其它事,一群人就在那干等。

    等了一阵后,庾庆又忍不住上前问了句,“三当家的,不知哪位是大当家和二当家?”

    曹定昆朝废墟般的杂乱起伏地带抬了抬下巴,“二当家他们在天积山深处,待会儿自然会带你们去认识。”

    庾庆没注意到话中歧义,哦了声,又问:“咱们在等什么?”

    曹定昆看了看天色,“等过了辰时再出发吧,说不定还有人来加入本帮,再等等吧。”

    庾庆愣了愣,明白了,看来这位在块垒城内发出去的接头信物不止一点点,旋即看向其他蝎子帮成员,观察之下发现,大家彼此间都没什么话,好像都不是很熟的样子,当即懂了,这几十号人大多可能跟他们一样,都是刚入伙的新人。

    一下就发展了几十号人,搞什么?他心头略有疑惑,继而又问:“三当家,有没有城里的地图?”

    曹定昆愕然回头,“地图?有,干嘛?”

    庾庆指了指自己和牧傲铁,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道:“不干嘛,就是没钱,买不起地图,能不能给我们两张?”

    他想要四张,帮南竹和百里心也要上,奈何不合适。

    头回碰到找自己要这东西的,曹定昆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周围瞅来的目光,终究还是没有计较,招呼了两个人过来,让把身上的地图拿了出来,给了他们两个。

    地图一入手,师兄弟两个就知道是便宜货,应该是挑山郞卖的那种,不是城里精工细作的防水放火耐用的那种,然有就行了,没资格挑三拣四。

    谁知两人一得手,立马引的其他帮众聚来了好些个,也围着曹定昆求要地图。

    连个地图都舍不得买的人,一看也都是穷鬼那个级别的。

    曹定昆这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诸位,我们身上怎么可能带那么多地图,没有了。”

    为此,他又扭头看向师兄弟两个交代了一句,“如果要退出蝎子帮,地图也要还回来了。”

    庾庆点头表示知道了,心中则有鄙夷,一幅最多价值几千两的地图都舍不得发,还好意思自称什么帮派。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继续等待,没有再等到拿着接头信物来入伙的,倒是有几个主动来问的陌生人,表达了加入的意愿,却被曹定昆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了。

    太阳斜空,辰时一过,曹定昆不再等了,挥手招呼一声,带着一群人出发了,往废墟深处闯去。

    南竹赶紧出来扛上了铺子,屁颠颠追去,奈何累赘在身,压根追不上,好在庾庆和牧傲铁一路上留下了熟悉的标记。

    百里心也呆不住了,在途中隐蔽地带出了铺子,快速追去,远远盯上了,也是为后面的南竹做引导。

    石心居顶楼露台上,一张毛毯上放着一张躺椅,老板娘连鱼躺在上面,翘着赤足二郎腿,翻看着书籍,边上小桌上放着果子和酒水,娇滴滴的妩媚模样配上静心阅读的样子,真正是别有一番风情。

    从屋内出来的虎妞跪坐在了躺椅旁,摇着尾巴禀报道:“那个张之辰加入了一个叫蝎子帮的杂碎帮派,跟着往山里走了,不知道想干什么。”

    连鱼多少有些意外,“那就安排人混进那个什么帮盯着,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虎妞苦笑,“一时间还真不好混进去,蝎子帮只招自己想招的人入伙,不招主动入伙的,咱们的人试了下没能混进去,想混进去恐怕还得好生设计一下才行。”

    连鱼:“既然麻烦,能盯就盯,不能盯就算了,再怎么朝阳大会第一人也不值得咱们投入太大的精力,山里毕竟危险。”

    虎妞:“目前派了人暗中跟着。对了,他那同行的胖子与人接头后变成了挑山郞,估计是在冒充,现在也扛着天涯阁跟上了张之辰。”

    连鱼这次合书于胸前,有点吃惊,“胆子不小,竟敢冒充挑山郞,他们想干什么?”

    这种事就算是块垒城的城主聂日伏,也不敢轻易去假冒。

    虎妞:“不知道。”

    连鱼沉吟起身,赤足在露台上来回几趟后,徐徐道:“还有人接头?能操办假冒事宜的人怕是不简单,那就多花点精力盯一盯,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第六八八章 二当家

    跟随蝎子帮众一路疾驰的庾庆和牧傲铁不断东张西望,天积山的神秘面纱渐渐在他们视野中揭开。

    跟他们类似反应的还有其他刚加入蝎子帮的人,基本上都是初来乍到的才会有的反应。

    众人一路所经之处,各种地形呈现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形态和色彩,既有块垒城那样的石头山,也有黑乎乎一片的乱石地,还有锈蚀后堆积如山的凌乱废弃钢铁,也不乏长满参天大树的幽深山林。

    有山一般大,大到难以运走的神秘雕像,被无尽岁月侵蚀的面目模糊。

    有山一般大的石雕器物,碎裂残破,也有山一般大的金属器物半埋。

    有斜插大地的巨矛,有凌乱交错的巨大石柱。

    有巨石崩解出的高崖,也有不知什么东西在地面划出的深渊,后人在天堑中拉起了铁索当桥梁,下方幽风阵阵。

    穿行在复杂地域的人渺小如蚂蚁一般,四处仰望,小心下探,时而在幽诡中提心吊胆穿行。

    有的地方生长有树木,有的地方寸草不生,有的地方只有犄角旮旯缝隙里生长有青苔。

    也有溪流和湖泊,甚至还有雪山,这在沙漠中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然从整体来看,天积山确实是一片巨大沙漠中的绿洲,堆积了太多的东西,导致地势太高,形成了类似高原的地带,沙漠中的气象在这里也出现了变化。

    有些地方的气象甚至是变得诡异,雨雪冰雹烈日之类的轮流来,能在一天内经历四季。

    诡异的地方也滋生出了诡异的生物。

    经过一座寸草不生笼罩淡淡氤氲的湖泊时,带队的曹定昆突然喊道:“大家快点绕行通过,不要碰到湖里的烟气。以后从这里经过时要记住,一旦有风,要走上风向,不要被这湖里的烟气吹到。”

    此话一出,当即有人问道:“三当家,这烟气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自己看。”曹定昆指向了湖畔的一些零星白骨,只见白骨上也有一些坑坑洼洼,“这湖晚上没事,阴雨天也没事,只要被烈日暴晒,便会有毒烟升腾而出,一旦碰到身上,立刻腐蚀血肉,也不知湖里沉淀了什么东西,修行界至今都未能找出相应的解药。你们今后若实在不小心被毒烟吹到了,不要迟疑,立刻削骨挖肉,保命要紧。”

    众人闻言惊骇,没想到这看似宁静安详的湖泊竟如此恐怖,赶紧跟着快速绕过,生怕风起。

    曹定昆又交代道:“这里是天晴冒毒烟,有些地方则是下雨冒毒烟,也不知道以前的仙人往这里扔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记住,今后但凡看到哪里冒奇怪颜色的烟雾,都要小心谨慎了,很有可能就是剧毒烟气。”

    跟着驰行的师兄弟两个不禁相视一眼,觉得这也许算是加入帮派的好处吧,得到了经验之人的提醒。

    两人也下意识往来路看了看,有点担心不知情的南竹他们会不会误触及危险。

    念及可能存在的危险,庾庆喊话问了声,“三当家,这天积山应该有地图吧?既然如此危险,给我们弄份地图吧。”

    不用自己花钱的东西,他想着能弄就尽量弄到手,也是能省就省。

    曹定昆嘿嘿道:“天积山这么大的范围,不是哪个人或一小撮人能在短时间内摸清的,有几个愿意一直在天积山呆下去的?大多人都呆不长久。像我们这种帮派,就算弄清了自己地盘上的情况,也不会将自己地盘上的情况轻易跟其他帮派的沟通。

    所以呀,真正掌握了天积山各地情况图的只有块垒城的城主,还有那几位最顶尖的存在。这是他们在天积山的优势,一旦有变能占先机,也不会轻易泄露给其他人,所以地图就别想了。

    再说了,你拿到全图也没用,全图上也不会告诉你哪里埋了宝贝,拿着图跑来跑去没什么意义。”

    说话间,一旁山上,崩解的巨型残垣断壁中冒出了几个人影,穿着同样的衣服,衣服上绣着花朵,明显也是哪个帮派的,居高临下,盯着下方经过的一群人。

    带头的曹定昆立刻负手身后,并提醒跟着奔行的众人,“都跟我这样做。”

    于是一群人也跟着背了手。

    残垣断壁中为首的男人笑了笑,“是蝎子帮,听说在飞鹰帮的手上吃了大亏,大当家被人给杀了,那位二当家怕是不甘心要报仇。”

    他左边的男人徐徐道:“丈夫被人杀了,报仇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眼前这些人,看起来像是刚忽悠来的新人。”

    为首男人道:“本就不是飞鹰帮的对手,老大一死,树倒猢狲散,又跑了不少人,再不搞点新人来充数,更没办法拼,除非愿意忍气吞声把自己地盘拱手让出去。”

    说话间,他们的目光盯向了下方拐角处冒出的一个穿斗篷的人,看体型是女人,目送了其离去后不久,正欲回到残垣断壁的空间内,忽又见一座天涯阁急乎乎飞驰而来。

    为首男人问左右,“是不是盐巴快没了?看看还缺什么,都补上。”

    边上人立刻喊道:“跑腿的,停一下。”

    铺子没停,继续急冲冲往前跑。

    那人当即再次大喊,“跑腿的,我们买东西。”

    铺子下面的人置若罔闻,就这样跑掉了,闹的一帮人面面相觑,视角原因看不清铺子下面的人。

    为首的错愕道:“有生意都不做,急乎乎的干嘛,哪里又在大打出手不成?”

    在天积山,只要听说哪里在干群架,那就是大生意来了,挑山郞会立马跑去“助威”。

    边上几人没听到类似的风声,都在那微微摇头,表示不知。

    有人猜测了一句,“会不会是料到了蝎子帮还要跟飞鹰帮干架?”

    几人若有所思,忽又目光一动,又见两人负手跑过。

    奔行的一群人看到曹定昆放下了背负的双手,当即有人问道:“三当家,刚才背手有什么说法不成?”

    曹定昆:“表示无害通过,冒然从人家的地盘上借道,得表示没有敌意,否则容易出误会。”

    闻听此言,庾庆两人又回头看了看,有点担心南竹他们。

    好在曹定昆又补了句,“一般情况下,只要你自己不乱来,在不清楚过客深浅的状况下,占据一方的帮派也不会冒然动手,除非看准了你是块好咬的肉,志在必得,否则没人会自找麻烦。”

    师兄弟两个松了口气之余,又觉得自己多虑了,老七那边有挑山郞的身份做掩护,大白天的应该没人敢轻举妄动。

    之后的途中,类似无害通过的情况又出现了几次。

    一直到傍晚时分,一帮人跑到了一座半埋地下的巨大神像前才真正停了下来,神像沧桑,没了脑袋,山一般的脑袋落在了地上,早已是面目全非,碎成了好几块。

    神像身躯上有坑坑洼洼的洞眼,洞眼里冒出了一些人,有几人飞了下来,为首的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面色紧绷,跟谁欠了她的钱似的。

    穿的蝎子帮衣裳是女式的裙子。

    “二当家。”曹定昆过去打了个招呼。

    妇人微微点头致意,目光审视着一群新人。

    曹定昆当即对一群新人朗声道:“诸位,这便是我们的二当家,徐凤及徐二当家,还不快快见过?”

    庾庆等一群新人心里默记二当家名字,拱手行礼,“拜见徐二当家。”

    “诸位辛苦了。”徐凤及客气了一句,脸上有一丝牵强笑意,似乎不愿多说什么,回头便对人道:“先带下去安置吧。”

    于是有人出面招呼上了一群新人跟他走,也没去别的地方,就是去神像身上的洞窟里安身。

    离去的庾庆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四周,大当家呢,他们这些新人来了,大当家不需要露面认识一下的吗?

    曹定昆回头目送了新人离开后,脸色才凝重了起来,对一旁的徐凤及道:“嫂子,飞鹰帮那边查探清楚了没有,两边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好好的,为什么要突袭我们?”

    原来的大当家是他的亲大哥,而大当家和二当家是夫妻。

    徐凤及摇头:“不知道,对其他帮派的说法还是我们先杀了他们的人。”

    曹定昆皱眉:“咱们的人都反复问过,没人干过那事,难道退出的人中有人没说老实话?”

    徐凤及:“应该是借口,据探,他们占了咱们的地盘后,便展开了搜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怀疑是咱们的地盘上有什么宝贝,才招来了那场突袭。”

    曹定昆惊疑不定,“宝贝?能是什么宝贝?”

    徐凤及忽咬牙道:“不管他们为何突袭,这仇必须报。”

    曹定昆沉吟道:“我们只剩了二十来人,虽都是老伙计,看情面没离开,但已是人心不稳,只怕未必愿出多大的力。而新招的这四十来人,观望的态度很明显,怕是也不会卖力拼命。”

    “哼。”徐凤及忽冷笑一声,“行不行都要打回去还个手,万一这些新人中有个把能打的,那也是飞鹰帮的造化。总之你我去了后不要冒险,让这些人去拼,情况不对我们就撤。回头再放出风声,就说飞鹰帮找到了重宝线索,打不赢也不能让他们自在。”

第六八九章 沙漠神庙

    面对嫂子的固执,曹定昆缄默低头,心中一声喟叹,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关键是说也说不到。

    为大哥报仇他是支持的,放出风声折腾飞鹰帮他也支持,但他不赞同这样急吼吼搞回去,人家刚出手,现在肯定有所防备的,现在急着报复很容易一头撞到墙上去,何况现在力量受损不足,想靠侥幸来报仇,实在是不理智。

    然她也能体谅嫂子的心情的,丧夫之痛难以忍受。

    而他现在也不好公然表达出和嫂子不同的立场,本就人心不稳,他们两个当家的再起争执,那这蝎子帮就彻底完了。

    他勉强配合之余,也只能是尽量提醒。

    女人心细,徐凤及从他神色反应上看出了他的想法,稍作犹豫后,低声道:“我们现在如丧家之犬,连容身之所都没有,这里还是陶家兄弟念旧情才让咱们在他地盘上暂时落脚,咱们总不可能带着一帮人一直在人家地盘上赖着。

    兄弟,我们打输了,人心已经散了,地盘也已经丢了。那二十几个老人现在没走,也仅仅是暂时没走,算是念了点旧情面,你信不信再过几天全都要走光?”

    曹定昆皱眉不语,知道她说的是现实情况。

    徐凤及压抑着情绪,低声摇头,“兄弟,蝎子帮已经完了,已经散了。”

    曹定昆愕然抬头,怔怔半句,“嫂子,你…”想否认,又知道嫂子说的是现实。

    也因此而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嫂子为何急着让他忽悠一批人来,也就现在还能打着蝎子帮的旗号去骗点人来,回头蝎子帮散了再去骗人,很容易被人给揭穿。

    也就是说,现在还能忽悠一批人去放飞鹰帮一点血。

    回头就算再骗了人来,发现这蝎子帮怎么连成员都没有?新人又不傻,你喊人家冲,人家也不会冲。

    沉默过后,他目光变得坚定了,点头道:“嫂子,我明白了。”

    徐凤及目眺远方长叹,“仇已经结下了,能赶尽杀绝的话,飞鹰帮是不会放过你我的,蝎子帮散了后,咱们还能不能留在天积山都是个问题。你我能力有限,都不如你哥,而我也已色衰,没人看得上我们,将来还能不能为你哥报仇,真不一定了。今夜之后,你我怕是要离开天积山隐姓埋名了。”

    曹定昆脸颊紧绷,这话说的虽不好听,却也是事实,就算是嫂子想卖弄姿色寻求帮助,年老色衰也没人看得上,这次骗来的新人还真的是咬飞鹰帮的最后一口的机会了。

    一群新人对蝎子帮是一无所知的,也不认为蝎子帮有假,毕竟曹定昆敢公开在块垒城招人。

    见到这里有一群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员,新人也就把这里当做了蝎子帮的地盘,就是感觉这蝎子帮的气氛似乎有些压抑,老人也不太搭理他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还没适应。

    还有就是这蝎子帮的老巢,感觉并不太适合长期居住。

    不过大家也没多在乎,反正都是抱着先观摩观摩的态度来的,合适就留,不合适就退出走人。

    偶尔在洞口四处打量的庾庆和牧傲铁虽也有对陌生环境和陌生人的警惕,但心态相较于其他人是比较轻松的。

    说白了,他们见过的大人物和大场面较多,哪怕面对上块垒城的城主聂日伏也不会怯场,还真没怎么将这个什么蝎子帮给放在眼里。

    相较于其他新人,他们两个敢于面对。

    天还没黑下来,突然有人跑到新人居住的各个洞口招呼集合。

    一群新人不敢犹豫,迅速跳出洞口,集结在了神像下面等待。

    二当家徐凤及带着先一步集结好的老人过来了,对曹定昆这边招呼了一声,“走!”

    曹定昆立刻对一群新人招呼道:“跟上。”

    于是两帮人汇集成了一帮,快速离开了这里。

    庾庆回头望,发现除了几个留守人员,蝎子帮似乎是倾巢而出了。

    前方率领新人的曹定昆却对那些留守人员感到无奈,那些人招呼不动了,不愿再配合了,不愿再掺和此事了。

    哪怕是愿意配合的老人,念了旧情是一回事,也是费了嫂子好一番口舌才说动的,还是确认在没什么危险的情况下才给予了配合。

    一群新人发现蝎子帮的老人也不多,反而更放心了些。

    一路疾行,天色渐暗,庾庆也不知后面的南竹他们能不能跟上,遂加快了跟进速度,追到了前面的曹定昆后面,问道:“三当家,咱们这是要去哪?”

    此时新老聚集,新人大多沉默,见到一个打破平静的,徐凤及偏头看来,一群老人也朝庾庆多看了两眼。

    曹定昆回头望,见是他,皱了眉,“朱兄弟,事关机密,你们刚来,不要多问,到了地方自然会告诉你们。”

    庾庆哈哈一笑,点头,表示知道了,没再多问,只回头给了牧傲铁暗示,让多给后面的南竹他们留路标记号。

    这一跑真的是跑了很远,也跑了很久,从天刚黑,跑到了快下半夜才停下。

    饶是初玄境界的修为,扛着几百斤东西没得歇,且全力疾驰的南竹,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可谓累得够呛。

    神奇的是,一见到停下等他会面的百里心,气喘如狗的他,呼吸立马变得平稳了,有些佝偻的腰板也立马挺直了,虽满脸的汗,却是满面红光,精神抖擞。

    这是一条好汉的样子,虽比较胖。

    百里心将心比心,觉得负重跑这么远的路有够累的,遂说道:“一个人扛太累了,回头还是让我来扛一阵吧,反正我们暂时不与人接触,不用担心引起怀疑什么的。”

    已经歇稳铺子的南竹钻了出来,淡定从容的哈哈笑道:“百里,你这话就有点小瞧我了,别看我人胖了点,论身体和对修为的驾驭,老九和老十五都不如我,要不是这让他们服气的身板,凭什么我是老七,他们只能往后排?再来回跑两趟都没事。”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在咒骂那两位师弟让他扛这个,拜托可不要再乱跑了,再来一趟是真跑不动了,非出糗不可。

    百里心有些意外的上下打量他的身板,“我还以为是你年纪比较大能排在前面。”

    南竹忙道:“哪有的事,我是因为长的胖了点,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些,其实论年纪我比老九还年轻几岁,才三十来岁,比你也大不了多少。”

    实际上是他比牧傲铁大几岁,已经四十多了,此时可谓睁着眼睛说瞎话。

    说瞎话他也不怕,准备回头找机会提醒一下两位师弟,说谎的责任他自己会承担,不需要两位师弟多嘴。

    类似骗女人的事他也不是第一回干了,想当初骗某位太守的女儿,差点就成婚了。

    重点在于,他相信在这种事情上,老九和老十五不会砸自己的场。

    至于将来被百里心发现了怎么办?他觉得届时生米煮成了熟饭,无所谓了,也只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已经这么熟的人了,百里心也没想到这一大男人会在年纪上说谎,听后颇感惊讶,没想到这位原来这么年轻,还真没看出来,还真是自己走眼了。

    当然,她也没有在这事上多做纠缠,看向了前方影影绰绰的沙漠。

    没错,眼前是天积山境内的一片小型沙漠区域,他们跟踪的庾庆和牧傲铁已经跟随蝎子帮的人闯进了这片沙漠。

    抬手擦了把汗的南竹也放眼看向了这片沙漠,狐疑道:“大晚上的跑这片沙漠来干嘛?”

    百里心:“不知道,他们在前面一块区域潜伏了下来,应该到了目的地。”

    话毕她跳到了铺子门前,开门进去了,取了弓箭背负在身上,将斗篷帽子往下拉了拉。

    南竹略惊,“你想干嘛?”

    百里心:“我去附近盯着,放心,没必要我不会出手。你就在这等着,不要太靠近了。”

    说罢也不管南竹同意不同意,直接闪身去了。

    “喂,不用你去靠近,有事大头会来报信,喂……”南竹压着嗓门连喊几声也没用,恨不能跟过去,然回头看了看那铺子,他又不好扔下,只能踢了几脚沙子发泄,然后双手撑腰,塌下了后背继续大口喘气,并不时擦汗。

    月亮钻出了云彩,令沙漠明晃晃一片,又朦朦胧胧看不远。

    一座巨大的,残破的,倾斜半埋沙中的神庙中,熊熊火光晃动,还有月光从破口照射进来,有一群人正日夜不停的挖掘庙里的积沙。

    挖出的沙子不断被运到神庙外,工程量明显不小,因为这座残破神庙确实不小。

    这里原本就是蝎子帮的老巢,如今已经被飞鹰帮给占了。

    身披一袭黑色披风的清瘦男子,身段高挑,皮肤白皙,面净无须,看着颇为儒雅和俊逸,就是感觉有些病态,不时握拳在嘴边咳嗽一声。

    他就是飞鹰帮的帮主段云游,此时独自爬到了倾斜的高高庙墙上,似乎嫌荧石的光芒不够明亮,手上举着一支火把,照着神庙内雕刻的图文仔细查看。

    下方,一群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的衣裳前胸,都绣着一只张开双翅的老鹰,帮派标识同样明显。

    来往的人群中,一名汉子走出,正是飞鹰帮的左护法龚自庭。

    他抬头看了眼上方的帮主,飞身而上,落在了帮主身边,同样站在倾斜的墙壁上,看了眼下面来来往往的人,低声道:“帮主,足足挖了两天了,也不见有什么水气,此地干燥的很,不像是麒麟参能生长的地方,您确定消息没问题吗?”

第六九零章 造化在天

    也不知段云游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依然是举着火把看雕刻的壁画。

    左护法龚自庭眼巴巴等了会儿,见没反应,忍不住唤了声,“帮主。”

    段云游终于有了反应,轻轻给了一句,“没说这里能生长麒麟参。”

    “呃…”龚自庭愣住,甚至是有些难以置信,惊疑道:“帮主,这个,我不可能听错了,你明明跟我说抢占这里是为了找麒麟参。”

    移动火把看画的段云游略颔首,“没错。”

    龚自庭瞪大了双眼,不知这位帮主前后矛盾的话是什么意思,不得不再次提醒道:“帮主,这里确实不像是麒麟参能生长的地方。”

    段云游默了默,终究还是朝壁画抬了抬下巴,“这里可能有它的线索,挖的不是参,是神殿内的雕刻图案。”

    龚自庭再次愣住,目光终于也盯上了墙上的雕刻壁画,奈何上面岁月沧桑的痕迹太明显了,实在是岁月太过漫长,石雕画面已经是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壁画里面讲的是什么。

    但他也领会到了帮主的意思,惊疑不定道:“帮主,您的意思是,这壁画里记载了有关麒麟参的线索?”

    段云游点头,“可能有。”

    龚自庭面露狐疑,感觉这位帮主没说实话,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瞒着大家,当即有所质疑道:“帮主,这座神庙废弃在此起码得有几千年了吧,麒麟参现世才多久?也不过才一百来年,这壁画上怎么可能记载几千年后的东西。”

    段云游微笑,“世事无绝对。”

    龚自庭:“帮主不会是想说,麒麟参只是发现的晚,其实早已在世吧?属下觉得再早也早不到哪去,这种集天地灵气的灵物,倘若真的修炼了几千年,早已纵横天下,不会遇人便畏惧而逃。”

    段云游转过了身,略眯眼,冷冷盯着眼前的这位护法。

    龚自庭被他看的有点尴尬,避开了对方的目光,略低下了头。

    段云游盯着这位手下凝视良久,犹豫有些话要不要告诉,他本不想说的,起码不想现在说,然有些事情靠他自己一个人根本办不成,还需要这些手下协助,大家迟迟见不到好处的话,只怕不会跟白忙活。

    天积山这里的帮派,可不是外界的那些什么帮派,不像外界的帮主能一个人说的算。

    他起码要取得帮中这些骨干的支持,若连这些骨干都消极怠工了,那下面的人自然就更使唤不动了。

    犹豫再三后,段云游将手上的火把递了过去。

    龚自庭不解,但还是接了火把。

    段云游伸手到衣服里面,慢吞吞摸出了一册油纸包,打开油纸,里面露出了一本羊皮书,火光下的封面隐约有“天积山造图手记”字样,因书本颜色较暗,导致都快混淆字迹了。

    一看这玩意款式,便知肯定是很多年前的东西。

    龚自庭不解,疑问道:“帮主,这是什么?”

    段云游:“这是我数年前无意中得到的,大概是很久前的某方势力为了制作天积山的地图,派遣的制图人员在实地勘察过程中留下的手记。至于这是何年何月留下的记载,我也不知道,上面没有注写年月,但这东西应该存世了很多年。”

    龚自庭顿两眼放光,“莫非记载了麒麟参?”

    段云游摇头,翻开羊皮书,直接翻到了中间一页的记载,递给了他,让他自己看的意思很明显。

    见帮主如此信任,龚自庭先恭敬的躬了躬身后,一手举着火把的他才伸出另一手接了书到手,对照着火光,仔细辨看其上内容。

    这篇通读下来,大概的意思是:

    不知何年何月的十一日,留下手记的人和一个叫“琢”的人,走入沙漠中突遇狂风,风沙漫天,令人分不清了东南西北,两人倒也乐此清凉,背靠背而坐,坐等风沙停歇。

    呼啸的风沙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两人忽然发现沙漠中似乎出现了影影绰绰的异常影子,于是两人起身去看,才发现是一座废弃的神庙,倾斜埋葬在沙中,平常应该看不见,这次因狂风而现身。

    废弃神庙外左右各有一尊麒麟石雕,神庙大门上的匾额也写着“麒麟殿”三字。

    两人遂进了神庙避风,但见威严高耸的神尊雕像宛若斜躺,庙内四壁雕刻精美,刻有许多的麒麟仿生图,似乎记载了麒麟在仙界的日常生活。

    两人本打算等风停了就离开的,然风停后天已黑,于是就打算在神庙里先过一夜再说。

    谁知半夜时分,这见鬼的沙漠里居然下起了雨,雷电交加,雨水在破损的庙里滴滴答答。

    更让两人想不到的还在后面,突然一记强光霹雳击中了神庙,震的庙内嗡嗡作响。

    惊人的一幕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殿内突然爆发出朦胧光辉,光辉中出现了一只巨大而威严的神兽,正是麒麟。

    光辉加持中的神兽威严实在是骇人,颈须无风自动,眸光一瞥,那高高在上、藐视众生的冷冽气势就把两人给吓得够呛。

    两人本以为性命休矣,谁知麒麟蹬蹄仰天咆哮,似乎要对抗雷霆时,却让两人看出了不对。

    是仰天咆哮的样子不错,气势也很惊人,但咆哮却无声音。

    冷静下来的两人这才发现这只神兽麒麟居然是倾斜的站姿,倾斜角度跟神殿的歪斜度是一样的。

    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光影幻象。

    两人试着伸手去触及,发现果然虚空无实物,也就在这时,光影一黯,连同麒麟影像一起消失了。

    后来两人想探明这座神庙内为何会出现如此奇幻景象,谁知也就多呆了一天,因为再起的风沙又将神庙给掩埋了,两人迫于环境,只好先离开再说,准备以后再来探查。

    有关神庙的记载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没了后续内容,龚自庭又往后再翻了翻,发现后面的页面全是空白的。

    他不禁环顾四周,看到了与手记记载相符的那座高耸的宛若斜躺的神像,只不过早已斑驳至面目全非,也失去了威严,只能看出是尊站像,手里似乎托着一只钵。

    还有殿内遍布的雕刻,哪还有一点精美可言,全都模糊不清了。

    另就是记载中所谓的麒麟殿匾额早就不知去了哪,还有殿外的两只麒麟石雕也没了,皆消失在了岁月中。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应该就是手记上说的那个地方。

    又不甘心的翻了翻手记,他才抬头问道:“手记就记载到了这里为止吗?”

    段云游点头,“应该是的。”

    龚自庭看了看后面的空白页,感觉不像是作假,也没看到被撕掉的痕迹,颇感奇怪道:“怎会记载到这里就没了,不是要勘察天积山地形制图吗?”

    段云游摇头,“我也琢磨过这事,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了手记的停止。无尽岁月之前的事,后人也难以揣摩,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最清楚了。”

    话毕,他伸手要回了手记,再次用油纸包好,收藏进了怀中。

    龚自庭眼巴巴看着,他其实还想看看手记前面记载了什么内容,然不好意思索要,也不便开这个口,但也想起了什么,一副终于明白了的样子道:“难怪帮主创建飞鹰帮后,喜欢找沙漠勘探,原来是为了找这座神庙。”

    段云游自嘲似的哼了声,“我一直以为这神庙还埋在沙漠底下,没想到早已露了出来,还成了蝎子帮的老巢,真是沧海桑田,非人力可为,唯造化在天。”

    龚自庭奇怪道:“手记上不是按路线一路记载过来的吗?”

    他的意思,按记载一路推算下来,应该很容易锁定大致方位,犯不着之前那样四处胡乱寻找。

    段云游:“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根本就没有路线可言,留这手记的人应该只是将自己觉得应该记下的东西给记了下来。”

    龚自庭微微点头,也能理解,可能就是记载了一些自己觉得有意义或有趣的事,但他依然皱眉不已,试着问道:“帮主,我通篇看下来,没看出这里和找到麒麟参有什么关系,咱们费这工夫,是不是有点太抱侥幸了?”

    在他看来,就是白忙了。

    既然已经说出了秘密,段云游也就不再对他遮掩了,淡淡提醒道:“草木精灵化人,自是因为与人亲近较多而通了人道,这突然冒出一个通了神兽麒麟之道的,你说它到哪去亲近神兽麒麟之道?我想来想去,除了这里,想不出它还能去哪接触到相关的,除非它是从仙界下凡的。”

    这么一说,龚自庭大概理解了,“所以你想从壁画上找线索?”

    段云游颔首:“记载上既然说这里有雕刻的仿生图,应该能根据图刻研判出一点麒麟的生活习性,上面的雕刻模糊了,埋在下面的却未必,把积沙清开了好好看一下。”

    龚自庭这下彻底明白过来,但还是怀疑,看了看四周道:“能在此通麒麟之道,那必定就是生长于此,可这里别说参类,任何植物都不宜生长。”

    正这时,殿外有两人紧急闯入,右护法安天印带着一个身穿蝎子帮服饰的人进来了。

    庾庆若见到,自能认出这人是蝎子帮留守的人员之一。

    两人也飞身到了斜璧上,安天印急报道:“帮主,童兄弟带来了紧急情况,说徐凤及带了五六十号人手赶来,准备偷袭我们。”

    身穿蝎子帮服饰的男人名叫童在天。

    段云游略皱眉,问他,“不是只剩二十来号人么,哪冒出的五六十号人手?”

    童在天道:“曹定昆去了趟块垒城,以找麒麟参的名义招了一帮新人入伙。”

    “麒麟参?”段云游和龚自庭齐齐失声。

    童在天:“他哪知道什么麒麟参的线索,胡编出来骗人入伙的而已。”

    段云游和龚自庭面面相觑,有无言以对的感觉。

第六九一章 打劫

    两人有点没想到,蝎子帮那边胡诌的找麒麟参,刚好戳中了这边正在进行的秘密是不是有点太过碰巧了点

    要不是有内线在,加之觉得蝎子帮那边不可能真泄露这种秘密来招人,否则两人真会怀疑蝎子帮那边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右护法安天印和童在天都看出了这两位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但现在也顾不上了这些,安天印提醒道∶“帮主,蝎子帮那些人随时要发动偷袭了。”左护法龚自庭道∶“早就防着他们,拉来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略作沉吟思索的段云游则对童在天道∶“你还得回蝎子帮。”几人皆愣,童在天不解道“为何”

    段云游轻轻咳嗽了两声,才道徐凤及那娘们识相的很,明知不敌,还死醯,不是她的风格。她应该清楚,招来这些人也咬不动我们,无异于跑来白白送死,你们觉得她是白白送死的人吗”

    几人互相看了眼,右护法安天印道“帮主的意思是,这次偷袭有问题”

    段云游“可能留有后手,我不怕她来拼命,就怕她跑了,得有人盯着她,我们才能随时找到她,不能让她轻易躲了,毕竟是杀夫之仇,不斩草除根,恐余后患。她没有曹老大的能力和威信,本就镇不住蝎子帮,这次若再败,必败尽人心,适离的可能性很大,届时她身边没了什么帮手,正好趁机了结掉。”

    童在天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拱手道“好,我这就回去盯着她。”段云游微笑点头。

    “我送你。”右护法安天印伸手请。两人又双跳下斜墙离去。

    走出大门前,童在天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些来回忙碌的挖掘人员,心头感到疑惑,不知这边究竟在找什么宝贝。差不多一年前,他在段云游的授意安排下打入了蝎子帮,目的也是为了鼓动蝎子帮挖掘这座神庙。

    一开始,段云游是想用柔性手段来达到目的,毕竟打打杀杀给己方也造成死伤的手段是不得之下才会去用的办法,奈何蝎子帮不肯听他的鼓动,因为蝎子帮早就挖掘过这座神庙,压根没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哪里还会去费那个无用功。转眼一年过去了,事情没成,倒在蝎子帮混成了老资格。

    别小看一年,在天积山这地方,在这种帮派成员来来去去如流水的环境下,能在一个帮派呆一年,那绝对是帮派的老资格成员。也是见他在蝎子帮折腾了一年没效果,段云游不得已才制造了这场突袭,鸠占鹊巢亲自来挖掘。

    月光下的沙漠中,一群人潜伏在了一座沙丘后面,偷偷观察着神庙的动静,只见人进人出的,不断将神庙内的沙子给清理出来。从附近堆积的一些沙堆来看,已经清理出了不少。

    趴在一起的徐凤及和曹定昆不时相觑,眼中都带着疑惑,不知道飞鹰帮到底在挖什么,他们自己的老巢,早就挖掘查探过,并无什么名堂,飞鹰帮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飞鹰帮的突袭明显蓄谋己久,也绝不会无缘无故拿帮众的死伤去做无用之功,说明这神庙内可能确实存在他们不知道的宝物。

    天积山的帮派性质摆在这里,一个帮派不会轻易对另一个帮派发动不顾死活的进攻,何况还是远距离跨地域来袭击,说明人家渴望的宝贝很可能不是一般的宝贝,搞不好是得手一次就够受用一辈子的那种重宝。想到可能有重宝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多年而不自知,两人心中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现场的庾庆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感觉到了自己这边似乎有图谋不轨的迹象,不然大晚上集体出动暗伏偷窥干嘛观察了一阵,略感不安的他,像条爬虫似的,硬是爬到了曹定昆身边。曹定昆偏头看着他,略皱眉,感觉这家伙似乎有点事多,遂问道“又怎么了”庾庆问“三当家,咱们是要偷袭人家吗”

    这话问的曹定昆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不是,待会儿怎么弄

    他正想说你待会儿自会知道,谁知附近的二当家徐凤及瞅了他们一眼后,突然从沙丘上滑了下去,落在了沙窝中,招手示意大家都下来。

    于是五六十号人纷纷转身滑了下去,聚集在了徐凤及的身边。徐凤及开口便问“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吧”

    看自然是看到了,但是没看明白,庾庆问道“二当家,咱们这是要干嘛”徐凤及道∶“你们为何加入我蝎子帮,三当家不是跟你们说过么。”“麒麟参”庾庆表示怀疑,“这沙漠里怎么可能有麒麟参”

    徐凤及“那你以为那破殿宇里的人在挖什么,大晚上挖沙子玩不成也不是说这里就有麒麟参,而是这神庙里有能找到麒麟参的东西。”一群老人面无表情站那,给人感觉是见惯了场面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一个个在那看徐凤及睁眼说瞎话,看她瞎话应对自如。来之前徐凤及已经跟他们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不要他们做什么,也不要他们冒任何风险,就是配合着演一场戏,就当是念在大当家生前带着大家发了不少财的情分上,帮大当家报个仇,当是给之前的失败找回个面子也行。答应了的都来了,不答应的没来,所以他们也不会捅破。

    一群新人的眼中则是跃跃欲试的模样,又担心有不妥,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家都猜到是什么意思了,怕是要抢劫。

    能找到麒麟参的东西?庾庆目光连闪,亦怦然心动,但还是心存疑虑,问道∶二当家,咱们这是要去抢吗”

    才刚加入,立马就参与抢劫,他也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天积山这边的风气好像也不足为怪。

    徐凤及一副嘲讽的样子反问”怎么,还想人家客气气拱手送给你不成大家都是来天积山发财的,来之前应该知道自己是来冒险的,若想无惊无险、平平安安发财,我这里没有,你们若是有那路子不妨告诉我一声,我跟你们混。”这话惹来一群配合演戏的老成员的捧场,在曹定昆的带领下,陆续响起了一阵嘲笑动静。庾庆“二当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对面实力如何,咱们有把握得手吗”略挑眉的曹定昆感觉自己是不是招了个事精来,早知道就不招这位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就算这位不多事,其他人怕是也要问清楚,只是其他人没这位积极罢了。

    尽管如此,但还是不知为什么,这家伙的言行莫名让他隐隐感觉不安,感觉是个不怕生的,不会碰上了个老油条吧

    徐凤及冷哼道”一点把握都没有的话,你觉得我们可能跑来冒险吗神庙里是个小帮派的人,目前人数大概也就二十多的样子,论实力是不如我们的。其实对方那二十来人里还有咱们的人,实话告诉你们吧,大当家如今就在里面卧底,一旦动手,咱们就是个里应外合,必将一举得手。”

    听到里面还有内应,一帮新人顿心安了不少。庾庆和牧傲铁也相视了一眼,感觉胜算确实挺高的。

    徐凤及又道丑话说在前面,还是多劳多得的老规矩。如果找到了麒麟参,这一场抢劫的活算其中一成的利,参与的,出了力的均分,大家觉得如何”

    闻听此言,新人正在默算麒麟参一成的利均分下来能有多少时,已经有老成员不满道∶“二当家,这也是打打杀杀的活,才拿一成出来分给大家,是不是少了点”

    徐凤及立刻跟他掰扯道∶“线索是大当家找到的,局面也在掌控中,大当家又带了人在其中当内应,十拿九稳的事,根本不需要大家多做什么。就一场冲杀的事,就能分一成的利,大家到手估计起码有上千万,还少吗后面找参的过程中还不知要大家出什么力,也该多留点余量。”

    又有老人道∶“二当家,话是没错,万一后面出力的地方不多,万一抢到了眼前的东西就决定了麒麟参的归属呢?一成太少了,起码要算两成。”

    于是现场针对分成争辩计较了起来,尽管都在压着嗓门争论,但还是叽叽喳一片。总之老成员大部分希望这一场就能多点分成比例,徐凤及却不肯定。一群初来乍到的新人在旁看着,算是领教了这里的帮派行事是个什么状况。

    最终,徐凤及抬手打住道“都不要争了,如果真如你们说的,万一这趟活才是找麒麟参的最关键,那回头再提升相应分成比例也不迟。目前就是一成,这活太轻飘了,暂时看来也只能是一成,对方被掉的人手身上的财物,按老规矩归出手击毙者。就这样了,愿意参加的举手表示下,觉得便宜了不愿去的,也不勉强。”她自己率先举手了,然后是曹定昆。

    一帮新人则蠢蠢欲动,尽管吵起来时乱哄哄的,但这种讨价还价反而让他们彻底放心了。不过他们还是先保持了观望态度。

    尽管刚才争的厉害,但老成员们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陆续举手了。

    庾庆和牧傲铁相视一眼,前者挑眉示意了一下,随便弄弄就可能多分一千万,觉得不该错过,当即第一个举手了。曹定昆看去的眼神中表露出了欣慰,发现自己之前有点想多了。牧傲铁也跟着举手了。

    果然,新人中出现了带头的后,陆续一个个都举手了。

    最终的结果是,来的所有人员全部都举手了,都愿意参与这场抢劫。

第六九二章 不知者不罪

    两人有点没想到,蝎子帮那边胡诌的找麒麟参,刚好戳中了这边正在进行的秘密,是不是有点太过碰巧了点?

    要不是有内线在,加之觉得蝎子帮那边不可能真泄露这种秘密来招人,否则两人真会怀疑蝎子帮那边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个秘密。

    右护法安天印和童在天都看出了这两位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但现在也顾不上了这些,安天印提醒道:“帮主,蝎子帮那些人随时要发动偷袭了。”

    左护法龚自庭道:“早就防着他们,拉来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略作沉吟思索的段云游则对童在天道:“你还得回蝎子帮。”

    几人皆愣,童在天不解道:“为何?”

    段云游轻轻咳嗽了两声,才道:“徐凤及那娘们识相的很,明知不敌,还死磕,不是她的风格。她应该清楚,招来这些人也咬不动我们,无异于跑来白白送死,你们觉得她是白白送死的人吗?”

    几人互相看了眼,右护法安天印道:“帮主的意思是,这次偷袭有问题?”

    段云游:“可能留有后手,我不怕她来拼命,就怕她跑了,得有人盯着她,我们才能随时找到她,不能让她轻易躲了,毕竟是杀夫之仇,不斩草除根,恐余后患。她没有曹老大的能力和威信,本就镇不住蝎子帮,这次若再败,必败尽人心,遁离的可能性很大,届时她身边没了什么帮手,正好趁机了结掉。”

    童在天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拱手道:“好,我这就回去盯着她。”

    段云游微笑点头。

    “我送你。”右护法安天印伸手请。

    两人又双双跳下斜墙离去。

    走出大门前,童在天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些来回忙碌的挖掘人员,心头感到疑惑,不知这边究竟在找什么宝贝。

    差不多一年前,他在段云游的授意安排下打入了蝎子帮,目的也是为了鼓动蝎子帮挖掘这座神庙。

    一开始,段云游是想用柔性手段来达到目的,毕竟打打杀杀给己方也造成死伤的手段是不得之下才会去用的办法,奈何蝎子帮不肯听他的鼓动,因为蝎子帮早就挖掘过这座神庙,压根没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哪里还会去费那个无用功。

    转眼一年过去了,事情没成,倒在蝎子帮混成了老资格。

    别小看一年,在天积山这地方,在这种帮派成员来来去去如流水的环境下,能在一个帮派呆一年,那绝对是帮派的老资格成员。

    也是见他在蝎子帮折腾了一年没效果,段云游不得已才制造了这场突袭,鸠占鹊巢亲自来挖掘。

    月光下的沙漠中,一群人潜伏在了一座沙丘后面,偷偷观察着神庙的动静,只见人进人出的,不断将神庙内的沙子给清理出来。

    从附近堆积的一些沙堆来看,已经清理出了不少。

    趴在一起的徐凤及和曹定昆不时相觑,眼中都带着疑惑,不知道飞鹰帮到底在挖什么,他们自己的老巢,早就挖掘查探过,并无什么名堂,飞鹰帮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飞鹰帮的突袭明显蓄谋已久,也绝不会无缘无故拿帮众的死伤去做无用之功,说明这神庙内可能确实存在他们不知道的宝物。

    天积山的帮派性质摆在这里,一个帮派不会轻易对另一个帮派发动不顾死活的进攻,何况还是远距离跨地域来袭击,说明人家渴望的宝贝很可能不是一般的宝贝,搞不好是得手一次就够受用一辈子的那种重宝。

    想到可能有重宝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多年而不自知,两人心中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现场的庾庆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感觉到了自己这边似乎有图谋不轨的迹象,不然大晚上集体出动暗伏偷窥干嘛?

    观察了一阵,略感不安的他,像条爬虫似的,硬是爬到了曹定昆身边。

    曹定昆偏头看着他,略皱眉,感觉这家伙似乎有点事多,遂问道:“又怎么了?”

    庾庆问:“三当家,咱们是要偷袭人家吗?”

    这话问的曹定昆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不是,待会儿怎么弄?

    他正想说你待会儿自会知道,谁知附近的二当家徐凤及瞅了他们一眼后,突然从沙丘上滑了下去,落在了沙窝中,招手示意大家都下来。

    于是五六十号人纷纷转身滑了下去,聚集在了徐凤及的身边。

    徐凤及开口便问:“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吧?”

    看自然是看到了,但是没看明白,庾庆问道:“二当家,咱们这是要干嘛?”

    徐凤及道:“你们为何加入我蝎子帮,三当家不是跟你们说过么。”

    “麒麟参?”庾庆表示怀疑,“这沙漠里怎么可能有麒麟参?”

    徐凤及:“那你以为那破殿宇里的人在挖什么,大晚上挖沙子玩不成?也不是说这里就有麒麟参,而是这神庙里有能找到麒麟参的东西。”

    一群老人面无表情站那,给人感觉是见惯了场面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一个个在那看徐凤及睁眼说瞎话,看她瞎话应对自如。

    来之前徐凤及已经跟他们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不要他们做什么,也不要他们冒任何风险,就是配合着演一场戏,就当是念在大当家生前带着大家发了不少财的情分上,帮大当家报个仇,当是给之前的失败找回个面子也行。

    答应了的都来了,不答应的没来,所以他们也不会捅破。

    一群新人的眼中则是跃跃欲试的模样,又担心有不妥,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家都猜到是什么意思了,怕是要抢劫。

    能找到麒麟参的东西?庾庆目光连闪,亦怦然心动,但还是心存疑虑,问道:“二当家,咱们这是要去抢吗?”

    才刚加入,立马就参与抢劫,他也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天积山这边的风气好像也不足为怪。

    徐凤及一副嘲讽的样子反问:“怎么,还想人家客客气气拱手送给你不成?大家都是来天积山发财的,来之前应该知道自己是来冒险的,若想无惊无险、平平安安发财,我这里没有,你们若是有那路子不妨告诉我一声,我跟你们混。”

    这话惹来一群配合演戏的老成员的捧场,在曹定昆的带领下,陆续响起了一阵嘲笑动静。

    庾庆:“二当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对面实力如何,咱们有把握得手吗?”

    略挑眉的曹定昆感觉自己是不是招了个事精来,早知道就不招这位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情,就算这位不多事,其他人怕是也要问清楚,只是其他人没这位积极罢了。

    尽管如此,但还是不知为什么,这家伙的言行莫名让他隐隐感觉不安,感觉是个不怕生的,不会碰上了个老油条吧?

    徐凤及冷哼道:“一点把握都没有的话,你觉得我们可能跑来冒险吗?神庙里是个小帮派的人,目前人数大概也就二十多的样子,论实力是不如我们的。其实对方那二十来人里还有咱们的人,实话告诉你们吧,大当家如今就在里面卧底,一旦动手,咱们就是个里应外合,必将一举得手。”

    听到里面还有内应,一帮新人顿心安了不少。

    庾庆和牧傲铁也相视了一眼,感觉胜算确实挺高的。

    徐凤及又道:“丑话说在前面,还是多劳多得的老规矩。如果找到了麒麟参,这一场抢劫的活算其中一成的利,参与的,出了力的均分,大家觉得如何?”

    闻听此言,新人正在默算麒麟参一成的利均分下来能有多少时,已经有老成员不满道:“二当家,这也是打打杀杀的活,才拿一成出来分给大家,是不是少了点?”

    徐凤及立刻跟他掰扯道:“线索是大当家找到的,局面也在掌控中,大当家又带了人在其中当内应,十拿九稳的事,根本不需要大家多做什么。就一场冲杀的事,就能分一成的利,大家到手估计起码有上千万,还少吗?后面找参的过程中还不知要大家出什么力,也该多留点余量。”

    又有老人道:“二当家,话是没错,万一后面出力的地方不多,万一抢到了眼前的东西就决定了麒麟参的归属呢?一成太少了,起码要算两成。”

    于是现场针对分成争辩计较了起来,尽管都在压着嗓门争论,但还是叽叽喳喳一片。

    总之老成员大部分希望这一场就能多点分成比例,徐凤及却不肯定。

    一群初来乍到的新人在旁看着,算是领教了这里的帮派行事是个什么状况。

    最终,徐凤及抬手打住道:“都不要争了,如果真如你们说的,万一这趟活才是找麒麟参的最关键,那回头再提升相应分成比例也不迟。目前就是一成,这活太轻飘了,暂时看来也只能是一成,对方被掉的人手身上的财物,按老规矩归出手击毙者。就这样了,愿意参加的举手表示下,觉得便宜了不愿去的,也不勉强。”

    她自己率先举手了,然后是曹定昆。

    一帮新人则蠢蠢欲动,尽管吵起来时乱哄哄的,但这种讨价还价反而让他们彻底放心了。

    不过他们还是先保持了观望态度。

    尽管刚才争的厉害,但老成员们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陆续举手了。

    庾庆和牧傲铁相视一眼,前者挑眉示意了一下,随便弄弄就可能多分一千万,觉得不该错过,当即第一个举手了。

    曹定昆看去的眼神中表露出了欣慰,发现自己之前有点想多了。

    牧傲铁也跟着举手了。

    果然,新人中出现了带头的后,陆续一个个都举手了。

    最终的结果是,来的所有人员全部都举手了,都愿意参与这场抢劫。

第六九三章 敢抢老子的钱

    不管是蝎子帮这边的人,还是对面飞鹰帮的人,都被这突兀一幕给惊住了。

    哪怕是蓄意挑拨蝎子帮自相残杀的段云游,也没想到自己的话刚落就能有如此奇效,都不问清楚的吗?就这样直接动手了?这场面硬是把他给搞愣住了。

    曹定昆身上血流,手上亦是鲜血淋漓,仍死抓住插在自己身上的剑锋不放,生怕对方一剑挑了自己,满眼的复杂神色盯着庾庆,嘴唇颤抖,“就觉你不可靠!”

    庾庆面色森冷地反问:“充当内应的大当家何在?”

    他之所以刺出这一剑,并不纯粹是因为飞鹰帮的挑拨,也不是为了反水,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刚才听到段云游说出麒麟参时,他就想抽自己两嘴巴。

    还是那个道理,若蝎子帮或曹定昆真知道麒麟参的线索,岂会轻易公开说出来?

    这个道理自己明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加入蝎子帮的目的不是为了打探三足乌的消息么,怎么就变成入伙抢劫了?居然还兴冲冲的冲在了最前面,真的好气!

    而眼前,基本全是刚加入蝎子帮的新人,唯一的老人曹定昆还差点扔下他们跑了。

    再者,正面进攻的人呢?不是说二当家已经发出了一起进攻的信号吗?他们已经跑到了这里,正面进攻的人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若说是因为远处的打斗动静给缠住了,那打斗动静也是他们跑到这里来后才响起的。

    若还不明白蝎子帮那些老人之前是在演戏糊弄他们,那就真成傻子了。

    他也知道自己为何会犯这样的错误,其实就是财迷心窍了,所以他很生气,生自己的气,奈何又不可能捅自己的一剑,安敢骗他们去拼命的贼子自然是不能放过。

    越显得自己蠢,越难原谅对方,不杀难消他心头之恨。

    故而干净利落的刺了一剑,你不死,难道还要我们死吗?

    曹定昆还嘴硬道:“事已至此,大当家恐已遇难,如何还能出现?”

    手上也没闲着,猛然挥剑偷袭了回去。

    当!一声震响。

    一旁的牧傲铁早已在旁虎视眈眈盯着,察觉到不对立刻出手了。

    重伤之下本就泄了气力的曹定昆根本把持不住挥出的剑,直接震飞了出去。

    而牧傲铁也没有手下留情,剑一荡出,又斩回,斩飞出了一颗大好头颅,直接一剑将曹定昆给斩首了。

    砰!庾庆一脚将颈项喷血抽搐的无头身给踹飞了出去,拔剑在手,剑头血滴,血腥味起。

    见曹定昆身死,居高临下的段云游握拳咳嗽一声,嘴角略浮一抹笑意,除徐凤及外,这位可是蝎子帮曹老大的亲弟弟,自己杀了人家亲大哥,谁敢保证人家将来不会想尽办法报复自己?

    对他来说,已经除了一心头后患,自是感到惬意。

    空中两只飞鹰也渐渐降低了飞行高度,陆续落回了神庙屋檐上。

    就这样把曹定昆给杀了?一群蝎子帮成员面面相觑之余,看向庾庆二人的目光也颇为异样,只能说二人够胆!

    牧傲铁则高度戒备在庾庆身边,也担心旁人会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们。

    此时依然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只是打斗烈度似乎已经降下了不少,声音渐小。

    庾庆已回头看向了屋顶上的段云游,嚷声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段云游身旁的右护法安天印大声回道:“见到我飞鹰帮段帮主还不赶紧拜见?”

    庾庆手中剑倒提,拱手道:“原来是段帮主,是我等眼皮子浅,受了贼人蒙蔽,得亏段帮主宽宏大量…”说着看了看四周围着的飞鹰帮人马,试着问道:“不敢再打扰,我等现在可以走了吗?”

    飞鹰帮一群人纷纷看向了段云游,一副等他一人决断的样子。

    仅此一幕,庾庆等人便知这位帮主在帮中颇有威信。

    “咳咳。”段云游又咳嗽了一声,“这就想直接走了?我们并未招惹你们,你们却跑来袭扰,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此话一出,蝎子帮众脸色皆大变,庾庆面色阴沉了下来,“段帮主说话不算话吗?”

    段云游淡定道:“我说话自然是算话的,说了给你们一条生路,绝不食言。绕弯子的废话就不要多说了,念你们无知,念你们是被利用了,我飞鹰帮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放下身上的所有财物,我们就遵守承诺,放你们离开。若把我们一趟折腾,还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们自己觉得可能吗?是留下财物,还是留下性命,你们自己决定。”

    飞鹰帮众顿有不少人面浮古怪笑意,有些甚至因帮主的话直接笑出了声来。

    看现场情况就知道形势比人强,他们势大,已经将这二十来人给围成了瓮中之鳖,要拿下唾手可得,乖乖交出财物的话,他们可以省点事,否则也只能是劳动他们自己出手去拿了。

    而这时,远处的打斗动静已经消停了。

    左护法龚自庭对段云游嘀咕了一声,“那边应该已经差不多得手了。”

    段云游对此没什么反应,只盯着下面蝎子帮众的动静,对手那边有内应报信,己方掌握着对手的计划,一扑一个准,得手了很正常,不得手才奇怪。

    彼此间都不太熟悉的蝎子帮众,此时竟也互相窃窃私语了起来,颇感愤慨,都感觉自己被耍了,先前被蝎子帮耍了也就罢了,眼前则是明摆着被耍了。

    大家的情绪上,颇有同仇敌忾的味道。

    然又能怎样?对方势大,足足有上百人,而自己这边只有二十来人,偏偏自己还把己方实力较强的曹定昆给杀了,大势已去,气愤也没用,恐怕只有认命了。

    要说气愤,庾庆是最气愤的,要说被耍,他是被耍的最厉害的一个,因为曹定昆就是被他杀的。

    他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不知对方实力的深浅,也不好冒然招惹,想低个头,事情就过去了,谁知又被耍了,居然还想把他身上的财物给抢了?

    差点没气得他吐出一口老血来,与脸浮煞气的牧傲铁相视一眼,眼角往屋顶上挑了下。

    牧傲铁会意,微微点头。

    于是就在一群蝎子帮成员既悲愤又无可奈何之际,庾庆手中带血的剑又倒提了起来,再次拱手给礼道:“段帮主,能来天积山混碗饭吃的,能有几个钱?何况我们还是新来的,就更没什么钱,身上一点散碎银子也是应急用的。

    段帮主,我们也是受了蝎子帮的蒙蔽,今天才刚加入蝎子帮,我已经尊您的意把曹定昆杀了谢罪,还请段帮主看我们可怜,高抬贵手就此放过。”

    “是啊,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有人跟着拱手相求。

    于是蝎子帮众纷纷向居高临下的段云游拱手求饶。

    “咳咳。”段云游又咳嗽了一声,反问:“你们怕是忘了你们今晚前来是干什么的,若让你们偷袭成功了,你们能轻易放过我们吗?”

    庾庆:“段帮主言之有理,错是我们先,但段帮主之后也许诺了要放过的。我们践行了段帮主的要求,段帮主又临时加码,这恐怕说不过去吧?若一开始就说了还要赔上财物,我们也无话可说。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段帮主您说呢?”

    段云游脸色略沉,“跟你们好话说尽,你们却这般不识相,天积山是什么地方,你们不知道吗?弱肉强食之地,是用来理论的地方吗?是不是好脸色给你们看多了?再啰嗦休怪我食言!”

    见谈不拢,庾庆脸一沉,带血的剑指向了神庙之上,直接翻脸怒斥,“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病猴子似的,居然敢抢老子的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此话一出,蝎子帮众被他吓一跳,他们虽悲愤,但谈不拢也没办法,只能是认栽,可没想过要翻脸呀,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翻脸岂不是找死?

    他们怕自己被庾庆给连累。

    飞鹰帮众顿时乐了,屋顶上的右护法安天印冷笑一声,“还真是不知死活!”

    然庾庆又岂止是口出狂言,已火冒三丈的他,呼的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腾空而起,挥剑直扑屋顶上而去。

    他不想惹事,也想委曲求全,但抢他的钱就是不行!

    他的钱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抢的吗?

    虽不知对方深浅,本不敢轻举妄动,但他自认为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大人物见的多了,你个飞鹰帮算个什么东西,帮主算个什么鸟,真当老子朝阳大会第一人是花架子不成?

    一怒之下,恶向胆边生,竟孤身从包围中杀出,直奔段云游那个贼首杀去。

    曹定昆生前说的没错,敌众我寡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擒贼先擒王!

    蝎子帮众吓一跳,这一出手,岂不是要把我们给拖下水吗?

    飞鹰帮众顿时也笑不出来了,也有点惊住了,没想到竟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反击。

    他们岂能坐视此獠轻易近帮主之身,隔在中间的飞鹰帮人员纷纷飞身而起拦截。

    “挡我者死!”

    火头上的庾庆一声怒喝震响,颇为霸气,也挺给蝎子帮众醒神的。

    也不光是嘴上功夫,手中剑顿在月光下陡化闪烁吞吐之流光,弹崩出一道道金铁交鸣震响,瞬间杀出一阵阵惨叫。

    十几个陆续飞起的飞鹰帮人员竟无人是庾庆“封尘剑诀”剑招的一合之敌。

    同时又有人飞身而起加入拦截,还有神庙屋顶上的人扑下来,四面八方联手合击。

    瞬间乱作一团。

    被围之下的剑势如虹,剑光时而又宛若绽开炸放的烟花光点在庾庆周身缭绕,丁零当啷弹开了一道道围攻,持剑身影更是宛若矫龙般游击穿行,无一人能挡,挡者皆身爆纷飞血雨,声声惨叫相连。

    顷刻间有十余人惨叫着砸落在地,残臂断腿和血雨混杂着乱飞。

    好猛!蝎子帮众几乎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牧傲铁也已挥剑大喊道:“诸位,随我杀!”

    率先冲了出去攻击飞鹰帮人员。

    蝎子帮众立刻挥舞着武器跟着嗷嗷叫,“杀!”

    跟着一起奋力拼杀。

    他们不想的,但那王八蛋比曹定昆还坑,一出手,大家都被拖下了水,飞鹰帮已经展开了反击,他们想不出手都不行,总不能站着挨宰吧?一个个心里咒骂某人之余,也都只能是豁出去拼命了。

第六九四章 何不自立为主

    拼命的气势是不一样的,本以为手拿把攥的飞鹰帮众有点手忙脚乱,身为强势方竟出现了被反扑之下的凌乱感。

    率先反攻的牧傲铁自然是首当其冲,瞬间被数人围攻,然他一剑在手左支右挡,应对灵巧且迅速,虽不能放翻谁,竟也勉强挡住了几人的联手攻击,也让混乱中联手围攻的几人感到了讶异。

    这也正是庾庆之前对牧傲铁使眼色的原因,他在告诉牧傲铁,我要上去擒贼先擒王,你能不能扛得住?牧傲铁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庾庆这才放心不管不顾一个人去了。

    而此刻的庾庆已孤身一人冲破阻拦,杀到了屋顶。

    歇在屋顶上的两只飞鹰再次惊吓而起,飞向了夜空,飞鹰帮的两位左右护法大惊,紧急出手拦截。

    一出手,近身一交锋,两位护法就后悔了,就知自己根本挡不住庾庆的手中剑,变化太快了,且不失刚猛。

    不是花架子,两人这辈子还是头次见到如此犀利的剑法,触之惊魂,方知夜色下的视觉有误,之前没太看清对手的实力。

    也不过是一个照面的事情,两位护法立刻放弃了护法的职责,扔下了帮主不管,左右飞离而去。

    但他们自己也留下了点东西。

    屋顶一个翻滚的龚自庭以双臂撑地,飞了出去,人却矮了一截,两条腿没了。尽管如此,落在沙地的他依然毫不犹豫地飞蹿而去,连头都不回,只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

    飞离的安天印留下了飞洒的血水,从神庙跳落在沙地后,感觉到了下巴上的疼痛,痛的他挪不开脚步再飞起,感觉体内劲气泄了。他抬手摸了摸下巴,摸到了带血的裂口,身上忽又哗啦一声,一堆东西落地。

    是他的肠子,他低头看到了,才意识到自己被开肠破肚了,噗通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眼睁睁看到左右护法从眼前消失了的段云游倒吸一口凉气,意识到自己一头撞到了铁墙上。

    怎会如此?他自己都有点想不通了。

    他也知道,能来天积山冒险发财的人,多少还是有点身手的,但能强到眼前这人这般地步的少有,冲入一群玄级修士中竟如砍瓜切菜一般,简直是猛虎和羊群的区别。

    有这般实力的人,走哪都有前途,走哪都不会缺修炼资源,干嘛跑到天积山来冒险?而且还是在蝎子帮当小弟。

    重点是之前还在自己跟前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高手的脾气呢?

    他感觉自己可能被耍了。

    然此时也来不及揣摩太多,不待剑光袭来,他挥手将披风一甩,数道寒光射了出去。

    奔赴杀来的庾庆手中剑芒一阵凌乱吞吐,击发出一连串的丁零当啷声,数道寒光被打的四射而去。

    段云游大惊,本以为如此近的距离下起码足以让对方措手不及,谁知对方逼近的速度几乎没受任何影响,一剑封喉之势依然是转瞬便至。

    尽管凶险已至,他却屹立原地未有任何躲闪,只见迅速抬手挡在了咽喉部位。

    当!一声鸣响。

    一闪而至的剑芒击中了段云游的掌心。

    段云游站在屋脊上岿然不动,脚下石梁出现碎裂纹路。

    踩着倾斜屋顶涉步飞来的庾庆凌空一剑。

    两人一立一飞起的画面犹如瞬间停止了一般。

    庾庆看到了对方手上的亮银色手套,这链子手套似曾相识,只不过指端多了锋利的利爪。

    他眼睁睁看到了段云游的手爪一握,一剑击中对方掌心的同时,也被对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剑锋。

    段云游面浮冷嘲,手爪犹如鹰爪锁住了猎物一般,一拧之际就要夺其剑。

    庾庆岂能受制于此,擒龙手猛然发力,剑身一个拧弹,唰!一把就抽回了剑。

    段云游眼中顿闪惊讶神色,没想到自己的“鹰爪”得手后竟还会失手,也感觉到了对方的腕力爆发比自己还强。

    同时也再次感觉到了对方的剑速之快,剑锋从自己手中一脱离,立马点在了自己的胸口。

    当!又是一声鸣响。

    庾庆面有错愕,本以为这一剑已经能击毙这位帮主,谁知剑锋遭遇硬阻,无法再进分毫。

    他没想到对方竟能刀枪不入。

    而段云游已不愿跟他纠缠,借着这一击之力迅速倒飘而去,犹如被击飞一般。

    庾庆岂能放过,足点屋檐,欲再次追杀,却见一道滔滔怒影袭面而来,当即自卫,剑光一顿乱搅,一阵快速而又密集的刺啦声响起,还有些丁零当啷声。

    片片破布,宛若一只只蝴蝶在月色下飞舞,有些破布片则快速击打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声,露出了钉在屋顶上的暗器。

    攻势一挫,庾庆定睛一看,发现甩出披风的段云游已经迅速飞落在沙漠中而去,貌似还回头看了眼。

    庾庆欲追杀,然扭头看了眼后方喊打喊杀的动静,看到了被围攻的牧傲铁,并没有过多犹豫,直接转身飞扑向了牧傲铁那边,放弃了对贼首的追杀,先保牧傲铁不失更要紧。

    随着他的加入,飞鹰帮虽然人多势众,却是瞬间作鸟兽散。

    没办法,连帮主和两位护法都被打跑了,他们还在这里硬撑个鬼,也挡不住那位高手啊,自然是纷纷逃命要紧。

    蝎子帮众士气大涨,竟主动四散追杀而去。

    沙漠中急速飞掠的段云游迎面撞上了一群来人,正是之前扑杀徐凤及的那些飞鹰帮众。

    双方撞停,一群来人中的为首者问:“帮主,神庙那边怎还有打斗动静?”

    他感到奇怪,打斗依旧,帮主怎么单独离开了。

    段云游没回答这个问题,扫了眼对方人数,皱眉道:“怎就剩了三十来人?”

    为首者忙道:“对方并无斗志,大部分被我们剿灭,只有五六人逃了,我们没什么损伤,是徐凤及那娘们跑的快,十几个弟兄追去了。”

    段云游对此并不意外,这也是他让童在天返回蝎子帮的原因,咳嗽了一声道:“怕是追不上了,上回连曹老大都给弄死了,却让那女人跑了,不得不说那女人在沙漠里逃命有一套,估计把老巢放沙漠里与此有关。”

    为首者点了点头,目光忽看向神庙那边,咦了声,“打斗好像结束了,谁过来了?”

    段云游也不知道是谁过来了,隐约见几条人影飞掠而来,直接挥手道:“走!”

    一帮人愣了愣,不知帮主扔下这里离开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一起跟了去,为首者追着问:“帮主,我们这是去哪?”

    去哪?段云游目眺远方,随口给了句,“回头再说。”

    也确实无心应答,心中甚至有些焦虑,更有后悔,悔不该把麒麟参线索的事告诉龚自庭,现在有点担心受伤的龚自庭会落在别人手上。

    他现在带领众人所去之处正是左护法龚自庭的逃逸去向,想尽快找到龚自庭。

    为首者又道:“帮主,那边冒出了一个天涯阁,那个挑山郞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们之前发动进攻时,那家伙好像故意弄出了动静给蝎子帮报信,咱们要不要去查一查?”

    段云游:“影响了你们的扑杀吗?”

    为首者:“这倒没有,就是感觉腻味,感觉不对劲。”

    段云游:“既然没影响你们动手,就说明蝎子帮听不懂信号,没必要跟挑山郞多事。”

    直接摁下了,他现在没有心思节外生枝,也不敢轻易动到挑山郞头上。

    四散而去追杀的蝎子帮众又陆续返回了神庙这边,去的时候正在乘胜追击的兴头上,结果清醒的也快,没追太远又赶紧缩了回来。

    现场的血腥味正浓,回来的人皆感觉四周不安全,纷纷聚拢在了庾庆和牧傲铁的身边。

    师兄弟两人拖了个伤重没死的飞鹰帮成员,逼问事情经过。

    人家倒是老实吐露了,一帮人这才知道前因后果是怎么回事,原来这里之前竟是蝎子帮的老巢,大家伙还真是被蝎子帮给当傻子般给骗了。

    审问完毕后,牧傲铁一剑解决了招供者,并搜罗其身上的财物。

    有人立马有样学样,庾庆目光触及,当即不乐意了,挥剑指去,喝斥道:“都不许动,没有老子你们都死了,他们身上的钱财都是老子的,你们若是恩将仇报,问问老子手中剑答不答应!”

    被指的人喊道:“我们只是想帮你把尸体拖过去。”

    能有这好心?庾庆不信,不过觉得在眼皮子底下也闹不出什么来,为了方便,剑锋摆动道:“那就搬过来吧,别想做手脚,我眼睛盯着你们呢。”

    话毕直接跳上了神庙的屋顶,居高临下监视。

    只见一群人果然是出手帮忙,帮忙把尸体集中在了忙碌搜身的牧傲铁身边。

    庾庆这么一看,发现现场留下了四十多具尸体,其中有小半是蝎子帮的,被飞鹰帮围攻导致的,如今活着的包括他们师兄弟一起仅剩了十一人。

    忙碌的牧傲铁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整理搜刮的财物,反正见到值钱的就往自己怀里塞。

    庾庆依旧是持剑负责警戒,防止有人见财起意,图谋不轨,何况他已经发现有人在鬼鬼祟祟碰头密谋什么的样子。

    三名碰头密谋后的人忽然一起走了过来,中间的站在下面朝屋顶上拱手喊道:“朱兄,今后有何打算?”

    这位也是之前说帮忙搬尸体的那人,庾庆记不清了这人叫什么,但感觉比较活跃,令他略有不安,遂不客气道:“关你屁事?”

    那人哭笑不得道:“在下并无歹意,只是觉得朱兄一身的本事,并非池中物,何必屈居他人之下?蝎子帮大当家死在飞鹰帮主手上,而飞鹰帮主又在朱兄手下败逃,试问朱兄哪点不如他们,何不自立为主?”

第六九五章 众望所归

    这突兀而来的对话,对的庾庆有点发愣,把他的护财小心思给对没了,怔怔盯着下面的那人。

    正在一具具尸体上搜身的牧傲铁也下意识罢手了,扭头看向那人,又抬头看向神庙屋顶上的庾庆,目光闪了闪。

    那些没参与私语磋商的人亦纷纷如此,一时间都在目光闪烁,似乎都恍然大悟了,都得到了提醒一般。

    回过神来的庾庆听懂了下面的意思,小心肝居然紧张了一下,故意装糊涂的试着问了句,“什么自立为主?”

    下面那人摊手道:“天积山帮派众多,多一个帮派也无所谓,以朱兄的本事无须屈居人下,也足以自立,何不自己成立一个帮派,我等愿拥戴朱兄为帮主。”拱手以示尊上。

    他左右共谋的两人亦拱手,商量好了似的齐声道:“恭请朱兄自立,我等愿奉朱兄为帮主,愿为朱兄效犬马之劳。”

    接连话出,犹如推波助澜,余下的六人相视一眼后,忽也齐齐聚拢过来,一起拱手道:“恭请朱兄自立,我等愿奉朱兄为帮主,愿为朱兄效犬马之劳。”

    这些人可都是主动附和的,而且是诚心诚意的积极主动响应,抬头望向庾庆的目光中皆有殷殷期盼之光,似极为渴望,真正的众望所归。

    大家之所以跑到天积山来冒险,不就是为了发财吗?结果溜达着一打听,发现在这边靠个人确实不怎么好混,除非个人实力很强悍,否则还是抱团比较安全,谁知抱团又遇上个蝎子帮,就在刚才,差点被人给坑死。

    前车之鉴,想再加入其他帮派抱团的话,怕是不敢轻易相信了。

    而刚刚大家明明已经四散了,明明已经可以自由脱身了,却主动返回了这里聚拢,不就是觉得四周不安全,不就是觉得回到这边一块抱团更安全吗?

    刚才毕竟是一致对外了,毕竟是一致浴血厮杀过,暂时并肩是可以放心的,起码是可以放心抱团等天亮的。

    重要的是,大家都是初来天积山的新人,散开后不知去何处可依。

    恰好有人建议组建帮派,真正是直接戳中了所有人的软肋。

    而庾庆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几乎是凭一人之力逆势翻盘,将打败蝎子帮的飞鹰帮给打跑了,这实力正可为大家在天积山的立足基点。

    同为新人,起始点是一样的,也不用担心蝎子帮这样的利用他们的无知。

    什么叫天时地利人和?这就叫天时地利人和,可谓瞬间势成。

    面对众人的请愿,庾庆嘴角歪了又歪,心里有点高兴,又非常的意外,一个“帮主”的大位就这样砸自己头上了?

    这才刚来天积山的第二天,就混成了帮主,着实有点不敢相信,关键他之前压根想都没往这上头去想过。

    原因明摆着的,对天积山可谓是人生地不熟的,拉一帮陌生人建立帮派,还当帮主,这不是瞎扯么?

    何况他本就是一派的掌门,再搞个帮派出来算怎么回事?所以打死他也没往这上面去想过。

    然如今的情况下,他也能理解大家拥戴自己的原因。

    但是他很犹豫。

    自己这个玲珑观掌门再搞个帮派出来合适么?自己是来找三足乌的,在天积山重建一个帮派算怎么回事?

    牧傲铁也有类似想法,因此停下了手上的活,蹲在一堆尸体边,怔怔看着屋顶上的老十五,等着老十五自己的决定。

    远处的沙丘上,听到打斗动静平息的百里心趴在那,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总算是放心了下来,因为终于找到了庾庆的人影。

    她没看到别人,只看到了屋顶上独立的庾庆,夜色虽然影响视线,但稍加靠近后凭她的视力终于还是依稀辨别出了是庾庆,见到庾庆没事,自然就放心了。

    之前就是因为没敢靠的太近,导致庾庆被分流到了神庙的后方都不知道,搞的正面的打斗发生后,她差点没忍住,差点就参与了进去,好在摸近后没见到庾庆的人影才忍住了。

    此时也搞不清庾庆站在屋顶上指手画脚的在干什么,只能是继续观察。

    而屋顶上的庾庆忽然偏头,看向了一侧的月光下的沙漠中。

    下面的众人见状也陆续顺势看去,只见沙漠中出现了几条人影,不快不慢地朝这边而来。

    很快便看清了是三人,待人靠近后,才发现是蝎子帮的人,是他们的新人同伙,左右的一男一女是,中间的一个是飞鹰帮的人,被一男一女给提溜回来的。

    一男一女见到大家还在,松了口气。

    作为同入伙的新人,那个男人叫什么大家可能不知道,但是那个女人叫什么却都基本记得,因为这是一群新人中的唯一一个女人,名叫茉莉。

    估计也不是什么真名,不过没人计较这个,来到天积山这混乱之地冒险,无名小辈有几个会用真名的?谁也别嫌谁。

    不过长的还挺好看的,干练利索,挺有风情,最大的特点是个子高,不比在场的绝大多数男人矮,身高可想而知了。

    这女人有双十分醒目的特色大长腿,有束腰以下都是腿的感觉。

    之前有人背后开荤段子玩笑时就说过,谁要是跟这女人生个娃,将来的个子矮不了。

    没想到这女人还活着,之前局面有些混乱,大家还真没注意。

    回来的男女自然而然注意到了屋顶上站着的庾庆,再看四周的其他人,谁高谁下已经在心中有了区分,也下意识挟持着人往庾庆那边靠了。

    此时大家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了两人带回的人身上,虽然被削掉了两条腿,却都眼熟,不就是飞鹰帮帮主身边的那个人么。

    被抓回的狼狈不堪者不是别人,正是飞鹰帮左护法龚自庭,此时一脸苍白的脸色上满是惶恐之情。

    居高临下的庾庆向回来的二人抬了抬下巴,问道:“这什么意思?”

    这也是大家想问的,都已经你死我活的打了起来,逮住了直接杀了不就行了,还拖个累赘回来干嘛?

    带来俘虏的男人当即对着屋顶上朗声道:“这是我们无意中发现的,之前追杀时,忽然发现一处沙地的表面不平,不平中还有块颜色不对劲,像是血水染过。

    当时顾着追杀,我都没太在意,认为逃敌受伤了滴血很正常,还是这女人心细,说血滴在沙漠中不会滴成拳头般大。

    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感觉到了不对,就和她小心联手往沙地中发掘了一下,结果挖出了这么个家伙。”

    众人一看龚自庭的伤势情况,大概就明白了这位为何躲在沙漠中不跑,两条腿被斩断了只是原因之一,还有后背也被划了道长而深的口子,不是不想跑,恐怕是有心无力,这状况跑出了沙漠,去了别人地盘上,恐怕也只有被宰的份。

    龚自庭神色呈现黯然,听到讲述方知自己的破绽出在哪。

    他逃跑时就用了伤药,本想躲在沙地中先缓缓伤势再说的,觉得这大晚上的应该能混过去,谁知这样也能被挖出来。

    众人随后又面面相觑,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庾庆也再问:“那又怎样,你们带回来干嘛,想当祖宗供着吗?”

    这时茉莉出声了,“我们本想杀之,谁知他求饶时说他有重宝的线索,想以此保命。”

    一听重宝,大家眼睛都亮了,明显都有兴趣了。

    前来找三足乌的庾庆也忘了正事,直接从神庙上跳了下来,一脸的稀罕,问坐在地上残喘的龚自庭:“什么重宝?”

    龚自庭缓缓抬头看着他,对这个让自己致残的凶手惨笑道:“找到麒麟参的线索。”

    一听是这个,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庾庆也不例外,沉了脸,对茉莉挑眉道:“已经掉进坑一次了,还想同一个坑再掉一次,脑子进水了吧?”目光又盯向了龚自庭,冷笑道:“还真把我们当傻子了?”

    麒麟参的鬼话他想想都来气,那傻子做的也没谁了,手中剑一动,就要直接捅死龚自庭。

    幸好茉莉紧急出手,一把抓住了庾庆的手腕,拦住了那刺去的一剑,语重心长道:“朱兄,我之前也是跟你这样认为的,也差点杀了他,你不妨先听他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也不迟。”

    听她这么一说,似乎另有隐情,庾庆这才耐着性子放下了手中剑。

    侥幸躲过一劫的龚自庭大口喘气,真正是吓了个够呛,本来这保命的秘密他是不会轻易说出的,起码不得到安全保证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完全可以当做保命的最大筹码。

    然说到底,还是被蝎子帮那边坑了,你说你们骗新人入伙也就罢了,用什么理由不好,偏偏用麒麟参这么烂的借口,咋就刚好和真相撞在了一块,给撞混了呢?

    这都没地方说理去。

    现在好了,搞的他说麒麟参的线索都没人相信了,都以为被他给耍了,第一反应都是要直接捅死他泄恨。

    把他给吓的不说老实话都不行,你不说出可信度来,人家鬼才信你。

    关键他临时编其它谎也编不圆,一旦让人发现对不上,那就死定了,为了活命,情急之下只好对茉莉他们说出了真相,也暂时保住了性命。

    龚自庭抬手指了指神庙,无奈道:“这里本是蝎子帮老巢,飞鹰帮跨区域来此拼杀,并不是为了抢地盘,而是因为这座废弃的神庙里可能藏有麒麟参的线索。”

    庾庆挑眉质问,“这干呼呼的鬼地方连水都没有,能长出麒麟参来?”

    龚自庭摇头,也不跟他辩解,“这神庙原来的名字叫做‘麒麟殿’,殿外左右原本有两尊石雕的麒麟。”

    庾庆狐疑道:“就因为这个?”

    “段云游手上有一本古代的手记……”龚自庭慢吞吞将手记上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说的众人皆凝神静气倾听,完后又说出了段云游的总结,“天积山为何会出现通了神兽麒麟之道的妖修?必然触及了相关,这麒麟殿很有可能就是麒麟参的悟道之地,里面墙壁上有麒麟仿生图,入此道的麒麟参很有可能同此习性。”

    庾庆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所以段云游挖这里面的沙子是为了看掩埋在其中的雕刻图,以揣摩其生性,找到麒麟参可能的藏身区域?”

    龚自庭点头,“是的,时代太过久远了,露出地面的都被岁月侵蚀了,埋在沙中的应该保存的好一些,故而挖掘。”

    居然是这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兴奋之余都有点没想到,被蝎子帮骗来居然真找到了麒麟参的线索,这算怎么回事?

    之前那个带头说要拥戴庾庆为帮主的人,忽沉吟有声,盯着带来人质的茉莉二人道:“既知如此重宝的线索,明明可以私吞,为何还要拿来与众分享?”

    男的苦笑,“你当我们没想过独吞?”

    茉莉也叹了声,“靠我们两个吞不了,就算你们离开了,我们也无法在这里慢慢发掘,这里已经被飞鹰帮盯上了,如此重宝线索,飞鹰帮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一旦发现我们两个的举动,必不会放过我们。

    就算我们暂避锋芒也会失去意义,若进度落在了飞鹰帮的后面,我们再要这线索还有何用?而飞鹰帮为了独吞线索,事后很有可能会毁了神庙里的线索,事态紧急,不如与诸位合力共谋此重宝!”

    目光看向了庾庆,眼神颇为期待,显然也指望庾庆能带头挡住飞鹰帮。

第六九六章 蝎子帮

    听她这么一说,确实在理,带头拥立之人微微点头,算是放下了怀疑,也告诉她道:“我等觉得凭朱兄的实力,在这天积山没必要屈居人下,完全可以自立一帮,正诚心拥立其为帮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茉莉一愣,与一起回来的男人相视一眼后,有些欣喜地朝庾庆拱手道:“茉莉愿拜朱兄为首。”

    男的也赶紧拱手道:“愿以朱兄马首是瞻。”

    两人回来愿意说出宝物的秘密,就是知道自己吞不下,想与人合力共谋的,也相信这宝物对大家有足够的诱惑力,之前不就是因为这个被骗来的吗?这成立帮派的办法比他们的打算更合适,可谓正合他们的意,哪有不情愿之理。

    盛情难却之下的庾庆却忸怩了起来,“在下何德何能,做这个什么帮主不合适吧?”

    尸体边的牧傲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一起多少年了,看着大的玩意,他太知道庾庆什么想法了,表面惺惺作态,心里估计乐开了花。

    茉莉道:“朱兄,这里,论实力,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吗?”

    庾庆却还在那摇头,“诸位应该都比我年长,我来做这个帮主确实有些不太合适吧?”

    茉莉摆手道:“这个哪能论年纪…”

    话没说完,被一旁率先拥立的男人抬手拦下了,那人同时抬手招呼其他人一起去了一旁,一起碰头嘀嘀咕咕了一阵。

    庾庆正纳闷这些人在密谋什么,却又见一帮人哗啦啦过来了。

    众人纷纷列队整齐了,忽一起拱手躬身行礼道:“拜见帮主!”

    庾庆神情古怪,嘴上哎呀道:“受不起呀,真的受不起,诸位免礼,快免礼。”双手连连虚扶。

    他这模样看的牧傲铁想吐。

    回应他的,又是那一声,“拜见帮主!”

    至此,众人的态度算是明确了,你不答应做帮主,我们就一直拜见到你同意为止。

    牧傲铁扭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去搜尸体上的东西。

    面对众人的再三请愿,庾庆瞅了眼牧傲铁的反应,似乎也不想客气了,胸膛慢慢挺了起来,“诸位非要这样的话,我也不忍拒绝大家的好意,愿与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发财,只是一些丑话要说在前面,这麒麟参若找到了,获利后该如何分配?先说清楚这个,也好事先有个章法,免得回头再论规矩会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后,回头又在率先拥立者的招呼下去了一旁再议论。

    意见很快统一后,一帮人又回来了,还是率先拥立者代为执言道:“大的方向按天积山这边帮派的老规矩来,划一成归帮派当办事消耗,由帮主来统调。至于眼前,得亏帮主神武,打败了强敌,逆转了局面才有后来,所以先划两成归帮主。茉莉和高长台能带回宝物线索与大家分享,功劳不小,理当划一成给二人平分。其他人这一战也都有出力,划一成均分。剩下的五成,看后续的情况再决定如何去分,不知道帮主觉得意下如何?”

    庾庆琢磨了一下,这等于说,自己已经先掌握了三成,以麒麟参的价值来算,应该不是钱的事,真要算钱的话,一成的利动辄是以亿计的。

    想了想,他还算满意,不过他又指向牧傲铁翻弄的尸体,“这些个,之前说好了的,不能算进帮派的收入里。”

    众人凝噎无语了一下,但还是纷纷点头了,毕竟之前确实承认过,现在就算有人有点意见,也没庾庆的脸皮厚,不好意思理论。

    率先拥立者又对庾庆拱手请教道:“帮主,不知我们这个帮派应该叫个什么名字?”

    庾庆挥手放权道:“你们商量着拟一个吧。”

    对此他是无所谓的,他之所以愿意做这个帮主,也是因为想通了,反正就是临时凑拢的一个草台班子而已,天积山内多的是,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门派,不用担心对不起玲珑观。

    最重要的是,在这混乱之地找三足乌也确实需要一些耳目和帮手,有这机会,可谓刚好合适。

    于是一帮人先推了两个人去神庙屋顶上放哨,其他的凑在了一起商量帮派的名字,想出的名字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什么天龙帮、玄武帮、百胜帮之类的,总之各抒己见。

    庾庆对这些个没兴趣,旁听之际,在留意大家互相称呼的名字,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与大家同伴到现在还不记得大家的名字,此时才算是上了心去记。

    他重点关注的是那个率先拥立的人,身段中等,面容清瘦,双目清朗有神,颌下三缕短须,看起来颇为精明能干,名叫范九。

    大概也不是什么真名,但感觉这位是个主意比较正的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四五十岁的样子。

    对此也不难理解,不是什么人都能像他这样二十来岁出头时就能突破到玄级修为的。

    没有身份背景的年轻人,能突破到玄级的,大多不是来自岁月的累积,而是碰到了一次就足够的人生机会之类的,得到了资源,或发了次财之类的,或凭运气,或凭能力。

    真正正常的大多数都会到四五十岁的年纪,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更多的修士穷其一生也赚不到达到这个境界的修炼资源。

    一帮人叽叽喳喳了好一阵后,又一起过来了,范九代表大家对庾庆道:“帮主,就叫‘玄武帮’如何?”

    显然是大家商定的结果,庾庆点头,“不错,你们觉得合适就行。”

    范九看了看大家身上的蝎子帮衣裳,笑道:“现在也没别的衣裳换,蝎子帮的衣裳大家只能先将就着穿,等到了块垒城,咱们再重新定做一套属于咱们自己‘玄武帮’的衣裳,对了,光有帮派名字还不行,咱们还得拟定一个‘玄武帮’的徽记才行,块垒城定制的时候也好绣上去。”

    “不错。”茉莉颔首,看向庾庆问:“帮主,你觉得什么图徽好?”

    庾庆一边盯着牧傲铁搜尸,一边心不在焉的乐呵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你们看着商量就好。”

    众人相视一眼,发现这位帮主还挺好讲话的,苗头不错,当即纷纷议论了起来。

    什么花啊草啊动物的,叽叽歪歪了一圈,忽有人喊一声,“雷电,就用霹雳做咱们‘玄武帮’的徽记如何?”

    “霹雳?咦,这个似乎不错。”

    “嗯,既简单,又醒目,还有力道感。”

    “我也觉得这个不错。”

    “帮主,你觉得怎么样?”

    庾庆点头道:“不错,就按你们说的弄。”

    得到了确定,一帮处在刚建立新帮派兴奋情绪中的人,又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

    “这衣服穿着真别扭,一看到这蝎子就想到被骗的事情,恨不得尽快换了,什么时候去块垒城?”

    “暂时忍耐吧,这神庙里的线索还没搞清呢。”

    “要不要派个人边去城里定制衣裳,十三件衣裳背着来回也不费什么事。”

    “块垒城的东西贼贵,这一套衣服下来怕是不便宜吧?”

    “呵,贵是肯定的,绝对不会低于一万两一套。”

    “这,不瞒诸位,我身上连一万两都没有了,衣服的钱,谁能不能帮我先垫付一下?”

    茉莉笑了,“没必要这么惨兮兮的,帮派的服饰算是帮派的开销,只要找到了麒麟参,十几套衣裳的钱算什么,城里的衣裳我问过价,合一起最多几十万两,帮主又不是垫付不起。”

    说着还朝正在抓着银票往怀里塞的牧傲铁抬了抬下巴示意。

    众人一瞅,瞬间懂了,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帮派的服饰是帮派的开销,专门划拨了一成的利当这方面开销的,帮主这一波应该捞了不少,稍作垫付也是理所应当的。

    众人释怀而笑,“哈哈,玄武帮,咱们算是创建帮派的元老吧?”

    牧傲铁已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直勾勾盯着庾庆。

    庾庆也在盯着他,嘴角撇了又撇,眉头皱了又皱,忽干咳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后,才沉吟道:“我反复想了想,觉得‘玄武帮’的这个名字不合适。”

    众人皆一愣,不知这位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反悔了。

    范九拱了拱手以示尊敬,“若有更好的名字自然更好,不知道帮主有何高见?”

    庾庆摇了摇头,“谈不上什么高见,就是觉得,不如,还是叫‘蝎子帮’吧。”

    众人神色反应瞬间全部傻住了,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哪怕是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龚自庭都忍不住翘首望了望。

    茉莉难以置信道:“帮主,蝎子帮坑了我们,已经败散而逃,我们再叫‘蝎子帮’的话,不说闹出了两个蝎子帮不合适,您想想,蝎子帮的帮主都被人杀了,再叫这名字是不是太晦气了些?”

    庾庆摆手,一本正经道:“不然,就是要走蝎子帮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以泄心头之恨。两个蝎子帮又怎样,正愁找不到徐凤及他们算账,能让他们不痛快,能逼他们出来最好。”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理由好像有理,又让他们感觉有说不清的异味。

    范九迟疑道:“帮主,没必要吧?这‘蝎子帮’的名字也确实不怎么好听,咱们新立帮派,最好有点新气象,犯不着走人家的老路。”

    能从他语气听出来,确实是发自肺腑的良善之言。

    庾庆平静道:“麒麟参线索的消息大家都听到了,现在不可能让任何人单独离开这里,去操办衣裳的事就此作罢。帮派还叫‘蝎子帮’,帮派衣裳还穿这个,照旧不变。”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但也不影响以后呀,范九还想规劝,谁知庾庆大手一挥,“若还认我这个帮主,那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议。”

    众人凝噎无语,蝎子帮?一想到这个名字,一个个好像吞了只死苍蝇进去一般。

    庾庆对这个帮派名字其实也不满意,走到龚自庭身边,脚尖踢了踢,“我说你们这些个帮派取名字是怎么回事,不是蝎子帮就是飞鹰帮,怎么都喜欢取这么老土的名字,品味呢?”

    龚自庭还算识相,慢吞吞道:“帮主有所不知,天积山这里出现过无数个帮派,稍微好一点的名字都被人取过,灭亡了的再取不吉利,还在的同了名又容易起帮派纠纷,只能凑合着取个用。”

    “蝎子帮帮主,妈的…”庾庆自己都忍不住嘀咕着骂了一句。

    但转头又想开了,一个草台班子而已,名字无所谓了。

第六九七章 分赃

    其实帮众们对这个帮派名字真的有很大的意见,先不说好不好听,一个落得这般凄惨下场的帮派名字,咱们再捡起来用算怎么回事?

    然而新立的帮主大人非要在这事上体现自己的权威,搞的大家也不好太过有脾气。

    没办法,大家抱团得有个顶梁柱,否则这房子撑不起来,风一吹就得垮掉。

    抱着是来天积山求财的念头,讲究那么多干嘛,不就一个名字嘛,一个个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权当闻不到臭味。

    于是帮派名字的事就这么定了,换帮派服饰的事自然也就没了必要,身上蝎子帮的衣服也得继续穿着,瞬间省事不少,大家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帮主英明。

    不过也都反应过来了,绕了一圈回到了原地,之前为名字、为帮徽叽叽喳喳议论了个半天,全都是瞎扯澹,枉费大家一番热情,这叫什么事。

    逮住尸体搜查了一遍的牧傲铁衣服里已是鼓鼓囊囊的,整理了一个包裹背在身后,走到了庾庆跟前,“还有一堆兵器怎么处理?”

    一两件扔了也就扔了,这几十件兵器都扔了未免可惜。

    范九在旁建议道:“可以拿到块垒城去处理,玄级修士武器的品质应该都不会太差,应该也能卖些钱,这鬼地方可是连一件衣服都要上万两的。”

    他不懂牧傲铁话里的意思,庾庆却是一听就懂,几十件武器自己带着不方便,让其他人帮忙拿着,回头不分钱给人家又不合适,不过他自有应对,提醒了一声,“回头就近找找,看看有没有挑山郞愿意收购的。”

    牧傲铁立马明白了是在指南竹他们,当即点头,“好。”

    尸体搜刮完后,庾庆终于有心思带领一帮人进神庙里面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龚自庭也被一群人给提熘了进去。

    神庙内,光线昏暗,一道道月光从破口钻入,照着斑驳的墙壁,令残破的神像朦胧,他们手中举着的荧光在这片空间内是那般渺小,冥冥中似乎有一双双深沉巨童在黑暗中盯着他们。

    尽管历经了数千年的岁月,初次进入的人还是被其内部残余的恢宏所慑服,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威压。

    内部比外面露出的一截大多了,露出的恍如冰山一角。

    “探一下。”

    庾庆招呼了一声后,拿着照明物的众人纷纷化作一个光点四散而去。

    好一阵后,再次聚集的众人表示暂未发现什么异常后,才又成群结队在一起查看墙壁上的凋刻图纹,希望能迅速找到麒麟参的线索。

    结果没他们想的那么美好,没有捷径可循,虽然已经挖出来的凋刻图纹大多都和麒麟有关,但还是看不出什么名堂,飞鹰帮干的活他们还得继续干下去。

    人手虽然少了些,该安排还是安排了下去,利用飞鹰帮遗弃的工具继续挖掘。

    趁这机会,庾庆利用帮主的权力,将牧傲铁从干活的人当中摘了出来,两人窝在角落里开始整理银票。

    具体搜刮到了多少钱,牧傲铁也不清楚,之前也不好当着大家的面来清点。

    窝窝囊囊一大堆理顺后,总数目是一千多万两,最大的一笔来自飞鹰帮右护法安天印身上,这还不是死者的全部钱财,死者没有把所有家当的现金放身上。从死者身上找到的钱庄存票来看,这帮人存在钱庄的钱至少是现金的十倍以上。

    奈何那些钱财他们吃不到,能不能去钱庄取出来另说,他们也不敢去钱庄取别人的钱。

    也不知这些死者有没有家人,有没有给家人留下取钱的方法,若没有的话,那只能是便宜了钱庄。

    庾庆本想说,还是无本买卖来钱快,现在只能唏嘘一声,“还是那几位至尊来钱快呀。”

    没办法,通行天下的钱庄被几位最强者联手控制着。

    牧傲铁又将背负的包裹拿下解开给他看,露出了一堆瓶瓶罐罐的东西,各种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都是死者生前备以自救的东西。

    庾庆:“都扔给老七,让他变现去。”

    牧傲铁拍着一旁清点好的那沓银票,问:“这个也要分老七吗?”

    庾庆问:“他又没拼命,咱们一人一半,你有意见?那你可以把你那半分他点。”

    “没有。”牧傲铁干脆利落,直接数了一半出来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庾庆不动声色的将另一半银票收了起来,交代道:“也不能让老七白跑一趟,这些灵丹妙药,还有那些武器,你回头扔给他处理,赚到的钱咱们几个再平分。”

    “嗯。”牧傲铁点头表示赞同,又重新将包裹收拾起来。

    庾庆提醒道:“记住,不要让老七知道我成了帮主。”

    牧傲铁一愣,抬头盯着他,旋即恍然大悟状,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人滴咕两句后,又一起去提了龚自庭过来搜身,结果什么都没搜到,龚自庭说身上的财物早已经被茉莉和高长台给搜去了,被两人给分了,数目有好几百万两。

    两人听的牙疼,奈何这是人家在成立帮派前的收入,庾庆也不好让人家吐出来,毕竟他们吞的更多,理论起来得不偿失,只能忍痛作罢。

    不过龚自庭告知,说他在钱庄还存了两千万,愿去块垒城取出来献给他们。

    庾庆谢过他一片好心,这钱他们不敢要。

    首先是不敢让龚自庭本人去钱庄取钱,只要有了钱庄的庇护,龚自庭就失控了,还想要钱?做梦还差不多。

    其次也不敢去冒取,去钱庄盗取别人钱财可是会死人的,一旦对帐口令有误,立马就会被钱庄扣下来,不把存据来路交代清楚是脱不了身的,这能交代吗?有些事能做不能说,鬼知道龚自庭会不会为了报复而说出个假口令。

    取钱的事不提了,庾庆跟龚自庭聊起了天,聊飞鹰帮的情况,他对那个知道麒麟参线索秘密的段云游颇感兴趣,毕竟茉莉说的没错,人家怕是不会放弃这里的线索。

    也聊原蝎子帮的情况,还打探起了这天积山的零零碎碎,比之前在块垒城求人问话方便多了。

    得了庾庆交代的牧傲铁则收拾了东西去找南竹他们。

    途中又发现了一些蝎子帮人员的尸体,他又去搜身,结果发现早就被人搜干净了,估摸着应该是飞鹰帮的凶手干的。

    只好作罢,继续上路找人,好在并不难找,原路返回的途中就遇上了。

    守在铺子外面坐立不安的南竹见到他背了堆东西来,顿时松了口气,忙问:“看到百里心没有?”

    牧傲铁扔下一堆东西,看了看铺子里面,意外道:“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南竹:“跑去看你们去了,对了,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来人往的打斗动静,她不会出事吧?”

    语气中透着焦虑。

    好在话刚落,百里心的身影便闪现了,闪身落在了两人身边,她是发现牧傲铁朝这来了才返回的。

    百里心亦追问:“怎么回事?”

    “被人给算计了……”牧傲铁把遭遇蝎子帮欺骗的经过大致讲了下,只不过那个带领大家反败为胜的人,就是“新帮主”三个字而已,他没说是庾庆。

    南竹听后唏嘘摇头,“看来这天积山果然是凶险之地,好在那位新帮主实力不错。对了,你这堆东西是怎么回事?”目光盯上了地上的一堆东西。

    牧傲铁:“反败为胜了,大家分了死者身上的好处,我们没要钱,要了些死者的武器和他们身上的瓶瓶罐罐。”

    南竹瞪眼:“有钱不要,要这些个干嘛?”

    牧傲铁:“分不到多少钱,只要不怕辛苦,这些累赘反而值钱的多。你铺子不是没钱补货么?老十五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没要钱只要了东西,东西卖了钱后,咱们再均分。”

    “这样啊…”南竹摸着下巴,目中闪过狡黠,点头滴咕,“也行。”

    牧傲铁叮嘱道:“老十五说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让你把账记清楚,免得分钱的时候扯皮。”

    南竹蹲下了清点物品,“放心,账肯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是东西太少了点,以后有机会记得多搞点东西过来。你们在蝎子帮做内应可以多想想办法嘛,让他们有什么东西都往我这里整,反正一群新人暂时都不太懂这边的行情。”

    见他相信了,牧傲铁略松了口气,之所以不让老七知道老十五是蝎子帮的新帮主,是因为一旦挑明了,老七肯定不相信他们只捞了东西没捞钱。

    反正一番交代叮嘱后,牧傲铁就回去了。

    南竹捡起一把剑“当当”弹了下,对一旁的百里心嘿嘿道:“这玩意在块垒城可不便宜,咱们虽卖不了块垒城新货的价,当二手货卖个两万两一把还是没问题的,这都是钱呐。”

    剑归鞘,将一堆东西收拾进了铺子里面摆好。

    再出来时,终于在铺子外面挂上了售卖牌子,出售各种武器,出售各种灵丹妙药。

    不管是否齐全,牌子上先写全了再说。

    也不管有没有钱,收购各种物品的牌子也还在,明码标价一百万两收购三足乌的牌子同样还在。

    回到神庙,牧傲铁碰上了扛着东西出来的范九,后者讶异的问了句,“你那些东西呢?”

    “路上刚好碰到了一个挑山郞,便宜出手了。”

    牧傲铁无意多言,随口一句就走了,找到庾庆做了交代。

    于是庾庆回头又拉了范九到一边,“张随刚才说了,发现一位挑山郞在高价收购‘三足乌’,你向帮内转告一下,若发现了‘三足乌’要及时通气,好想办法捉拿。”

    范九不疑有他,颔首道:“我这就跟大家知会一声。”

    庾庆却抬手示意他先别急着走,“还有一件事也同样知会下去,对内,咱是帮主,对外你范九则是名义上的帮主。告诉大家,不管外面谁问起来,都说你范九是帮主。”

    范九啊了声,“帮主,这不合适吧?”

    “合适,没什么不合适的,合适的很。”

    “帮主,这是为何呀?”

    庾庆不好告诉他是为了防止被南竹发现这边背着分了钱,语重心长道:“为了将来方便行事,咱们要多留一个后手,你放心,该冲在前面的时候我肯定在前。”

    “这…”

    “不要这呀那呀的,行了,就这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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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7642/ 第一时间欣赏半仙最新章节! 作者:跃千愁所写的《半仙》为转载作品,半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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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介绍:
深山有道观,香火早凋零。
鄙人不才,年方十九,打小就是一名道士,上有师兄十数位,下惟余最小,俗称关门弟子。师门太穷,师兄们难耐清苦,幸掌门师尊豁达,任由众师兄散伙而去。
后有三位师兄迷途知返,年纪颇大,皆有四五十。
蒙师尊垂青,逝前传掌门之位于小道,然无论年岁或资历皆不能服众,三位师兄不服。师门不幸,小道不是软柿子,绝不退让,与之内讧。
山下村中,有新举人,乃小道发小,师尊逝前亦有交代,护送其进京赶考。义不容辞,且容小道人间走一遭,回来再与众师兄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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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628634(普通群)半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半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半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