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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春雪淞     破案专家txt下载     破案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女子角斗士5

    “袁老板,你是在挖苦我吗?”

    “我才不敢呢。我是衷心替她高兴。”

    “要是这样,我就安心了。袁老板,我可没给向波那么多钱。或许别人这么想,但我真的没有给她多少钱。她开店的资金,大都是向亲戚筹措或跟银行贷来的。”

    “可是跟银行贷款,终究是您替她担保的吧?”

    “这个嘛……”

    虽说尤林勉强承认他替向波作保,但袁紫认为他所言不实,这些资金都是他给向波的。

    尤林终于露出焦虑的神色,他应该很想知道袁紫找他的真正目的。

    “过不久,我那酒吧很可能会被向波的新店打垮。”袁紫叹了口气。

    “不会啦。”尤林不知如何说是好。

    “不,我绝对会被她打垮。她的店装潢得那么豪华,我根本不是对手。何况客人们总是喜新厌旧,到时候肯定会往新开的豪华酒吧跑。啊,我也想趁现在把自己的店装潢一番呢。”袁紫由衷地说道。

    院长啜饮着咖啡,没有答话。

    “我可是真的很希望院长当我的靠山!”袁紫微笑地说道。

    “咦?”尤林睁大眼睛,“袁老板,你太会开玩笑了。”

    “我才不是在开玩笑呢!要是没有向波的话,我早就拼命求您了!”

    “……”

    “不当我的靠山也没关系,比方说,当您一时的女人,风流一下也不错。我不会像向波那样伸手跟您要钱。我需要您给我建议。我找不到人给我好建议呢。”

    “袁老板,你是为这件事找我出来的吗?”尤林惊讶地问道。

    “没错。我现在有件事想跟您商量,可是在这里不方便讲话,我们去安静的旅馆吧。刚才,院长您不是说我气色很好也变漂亮了吗?”袁紫含情脉脉地看着尤林。

    两人走出欢乐堂的大门。

    尤林问袁紫。“要去哪里?”

    “这是女性主动邀请的,您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您该不会拒绝吧?”说着,袁紫朝尤林瞟了一眼。

    袁紫坐进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里,一边把大型提包紧紧地放在膝上,一边邀尤林坐进来似的移坐到最里面的位置。

    尤林磨磨蹭蹭地站着观望,最后才露出“不妨先跟去看看”的表情,缓慢地坐进车。车门紧紧关上了。

    “请开到东关。”

    袁紫告知去处,年轻的出租车司机闷声不响便疾驶而去。

    袁紫知道尤林虽然从容地端坐,其实脸上挂着不安的神色。他咳了一下,掏了一根烟。袁紫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火,火光映出他泛红困惑的眼神。凭袁紫告诉司机要去“东关”,尤林就知道袁紫刚才那句邀约绝不是玩笑话。东关旅馆很多。

    “我们去哪里,你待会儿回店里会不会太晚啊?”

    宛如要缓和情绪的院长吐了口长长的白烟。

    “不要紧,我只要九点以前赶到店

    里就行。”

    袁紫打开大型提包拿出香烟的时候,塞在侧面的厚厚一叠影印资料不小心露了出来,她随即把提包盖盖上。

    这次,换尤林点着打火机凑了过来。他的手指与火焰一起微微颤抖着。袁紫判断,院长终于发动引诱攻击了。虽说他始终故作镇定,但眼下终于方寸大乱。他的兴致高昂,而且他原本就是生性风流的男人。

    袁紫心想,大概是刚才“风流一下也不错,我不会像向波那样跟您伸手要钱。我需要您给我建议”那番话让他春心蠢动了。

    袁紫知道尤林对女人的长相很挑剔。不过,一夜风流则另当别论。尤林大概在想,自动送上的一夜情何乐而不为,尝尝这女人的滋味也不错。眼下,他似乎正想入非非。这肥胖的院长正色迷迷地想象自己搂着三十岁女人的身体,心跳逐渐加快,呼吸也愈来愈急促。

    袁紫突然主动要求跟他发生关系。她这样大胆示爱,可能是因为太憎恨向波,才想背着向波的耳目暗自宣泄胸中的郁闷。尤林似乎这样理解袁紫的诱惑,想必他正幻想着眼前这个将届狼虎之年的女人也跟他一样春心荡漾,现成的美食应该会别具风味!

    袁紫握紧尤林的手指。他的脸部颤动了一下,但双眼仍看着前方,并未马上将她的手拉近,而是任由袁紫玩弄他的手指。因为他多少仍有些犹豫。

    尤林之所以没有立刻响应,八成是在寻思该如何下最后的决定,计算这次艳遇的风险。换句话说,他在衡量这件事一旦曝光,向波将会如何闹脾气以及今后的金钱关系。所以,他没有当下清楚表态,是想静观其变。说他狡猾也真够狡猾。

    “东关那边你有相熟的住房吗?”尤林带着犹豫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

    袁紫当然知道尤林所谓“相熟的住房”,指的就是可以带女人开房间的旅馆,这让袁紫霎时顿感压力。但她随即笑着说:“院长,您真讨厌呢!我像是那种女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你顺口就说到那个地方了。”

    “我只是听说东关那边有一些家庭旅馆而已。我也是第一次去那里呢。”

    袁紫紧紧握着尤林大衣衣袖下的手指。他终于有反应了,但不是很强烈。

    这个路段车流开始增多了。出租车每开三四米便来个紧急刹车,他们的上半身每每因此猛地往前倾。显然,司机是故意用紧急刹车来整他们。这名年轻的司机对他们此行的地方,和他们在后座情话绵绵的情态看不过去了。

    车子开上陡峭的坡路,在阴暗的夜色中,从车窗左边微微可见两旁华灯伫立的旅馆街。当司机佯装不知要继续往前开去的时候,袁紫喊住:“请在这里让我们下车!”

    司机闻言粗暴地踩了刹车,与此同时,两人的上半身再次猛地往前倾。

    “多少钱?”

    司机一声不吭用手指敲了敲计费表。袁紫看过计费表上的金额付了车资,下车以后,故意说给司机听见似的说:“这司机真是粗暴!”

    司机“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上半身探出车窗,对着已下车的乘客大骂。“你们才浑蛋!”骂完,司机才握着方向盘,掉转车子。

    尤林面带怒色地往前走了一步,便闷不吭声地伫立在那里,瞪着已然掉转的出租车。

    “那司机的态度恶劣极了!那种人就是那副德性,我要抄下他们的公司名称和车号投诉抗议。”

    袁紫把大型提包挟在腋下,从外衣的口袋中拿出一本小记事本,定睛看着出租车车顶上的标志以及红色车尾灯下的车号,逐一抄下。

    “那个司机八成是在嫉妒我们呢!”袁紫把提包拿在手上,对着尤林笑着说道。

    “没错,那叫红眼病!”

    站在夜色暗淡的路旁,尤林虽然也对那司机颇有微词,但看到袁紫把记事本塞进外衣口袋,便双眉紧蹙地问道:“你真的要投诉抗议?”

    “那司机的态度实在太恶劣了!我要投诉给出租车管理所,出租车司机最怕他们了。”

    “你要实名投诉吗?”

    “没有人会那么笨吧。这样一来,我们的好事岂不是要曝光了。我当然会匿名。”

    “这样倒无所谓。”

    “虽说是匿名投诉,但如果事情属实,那司机肯定会被管理所找去训话。真是大快人心!”

    “你说得很对,不过仔细想想,他们从早忙到晚,也难怪那司机脾气暴躁。”

    “是啊,而且又看到我们快快乐乐地要去办事。虽说是工作,当司机也有难言的苦处。认真想来,他们也真可怜,我是不是不要投诉告状了?”

    “放他一马吧。”

    尤林立刻这样建议。看来他尽可能想避免因为这事惹来麻烦,导致自己的名字曝光。

女子角斗士6

    换个角度抬眼望去,道路两旁尽是饭店和旅馆,霓虹灯广告牌大字在寒冷的夜空中闪烁着。

    从饱受恶劣对待的出租车下了车,尤林对于置身在这种情境中,已下定决心不退缩了。袁紫刚才那句话“我们快快乐乐地要去办事”似乎让他心花怒放,这次变成他主动凑近袁紫的身旁握住她的手。“我们要去哪一家啊?”

    那些建筑物有饭店式的,也有旅馆式的。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们边走边

    找合适的旅馆吧。”

    他们沿着上坡路走着。由于他们为了避免被汽车的车灯照到而走在路旁,刚好可以让他们在饭店或旅馆的门口仔细选择。

    “你没问题吧?”

    “什么没问题?”

    “回店里不会太晚吗?”尤林再次问道。

    尤林这样问,并不是担心袁紫赶不上时间,而是反映出他最后的犹豫。袁紫卷起袖口借着灯光看手表。

    “九点以前到店里就行。待会儿若坐出租车,又没遇上塞车,三十分钟就可赶到店里。店里的小姐不会觉得奇怪的。”

    “这么说,九点钟以前是你们这些酒吧老板偷情的时间?”尤林笑着说。

    “也算是吧。”

    尤林用力搂着袁紫向前走去。

    他们走进一家不起眼的旅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服务员前来带着他们步上弯曲而狭窄的铺着红地毯的楼梯。

    这间屋子约有十五平米大,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双人床。

    服务员离开后,尤林看着房间嘀咕:“这房间好简陋啊。”

    “这种地方也不错嘛!我们好像是一起私奔躲在乡下的旅馆呢。”

    袁紫笑着说道。

    “私奔啊……”

    “您不觉得很有怀旧的浪漫气氛吗?”

    “噢,你居然这么浪漫啊?你是这样打算才带我来这样的小旅馆吗?前面还有更多设备豪华的饭店或旅馆嘛。”

    “那种地方才危险呢!一个不小心很可能碰到认识的人。说不定商业街的酒吧小姐正来这里办事呢。这家旅馆设备简陋,很少人会上门来,所以才叫人安心呢。

    院长,您若在这种地方凑巧碰上以前的患者会怎样呢?您的患者大都是有钱人家的太太或千金小姐,要不就是在高级酒吧上班的多金小姐吧?”

    “嗯……没有比这地方更安全的了,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反正又不是待很久。”

    尤林冷不防伸手搂住袁紫的脖颈,整个身躯压了上去,做出亲吻的动作。

    “等一下!”袁紫用手堵住他的嘴巴。“为什么?”

    “服务员就快来了。我让她送饮料来。”

    “……”

    “您不要那么猴急嘛。都已经到这里来了,待会儿再好好温存嘛。”

    “办事之前,先亲一下有什么关系呢。”

    尤林的脸孔又凑过来了。

    “女服务员来了啊!”

    没错,女服务员果真站在门外喊“饮料来了。”

    年老的女服务员把饮料放在桌上,又介绍了一下。

    袁紫和她聊了几句。

    尤林侧耳倾听女服务员脚步声离去后,对袁紫说道:“你为什么跟那个女服务员闲扯呢,这样岂不是浪费时间吗?”

    “她那么热心,我也不好意思泼冷水嘛。”袁紫双手捧着饮料啜饮着。

    “你不是要在九点以前赶回店里吗?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还真是没什么时间呢。”

    “所以,赶快脱衣服!”

    尤林准备要脱掉上衣。

    袁紫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男人总是习惯跟朋友炫耀自己搞了哪个女人,又喜欢在众人面前公开自己的风流艳史,这样的人最讨厌了。”

    “相信我,我绝不会说出去。”

    “就是啊。万一被向波知道就不妙了。她原本就对我很反感,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想狠狠揍我一顿呢。”

    “你放心。这种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尤林直看着袁紫的脸庞,两眼生辉靠了过来。

    “啊,浴盆热水溢出来了,我得赶快去关掉才行。”袁紫拨开尤林的手离开了。

    尤林打开卫生间的门时,只见袁紫在热气氤氲中关掉浴盆水龙头的背影。

    尤林作势要拥抱从浴室出来的袁紫,两人急促走到床前。在昏黄的台灯下,尤林呼吸急促,把袁紫按在棉被上。袁紫往后跌坐下来,但马上用双手压住自己的膝前。

    “等一下!”

    “为什么?”

    尤林按住袁紫的肩膀,准备解开她的衣服。

    “您不要那么猴急!慢慢来嘛。”

    尤林全不理会袁紫的推拒,还是强行要解开她的衣服。

    “在办事之前,我有件事想跟您说。”袁紫突然冷漠地说道。

    “什么事?”

    “我们在咖啡馆喝咖啡的时候,我不是跟您提过吗?”

    尤林放下手来了。

    “是要我给你提供建议的事吗?”

    “没错。”袁紫用力地点着头,“我想先跟您谈这件事。”

    “这件事要谈很久吗?”他试探性地问道。

    “不,很快。”

    “你不是在九点以前要赶回店里吗?”

    “是啊。”

    “时间已经不够了,你今晚就不要去了吧?”尤林再次试探袁紫的意思。

    “嗯。看情况不去也行。”

    “真的?”刚才有点沮丧的尤林又振奋起精神来了。

    “不过,要看结果而定。”

    “看结果而定?”

    “院长……”袁紫正视着尤脸庞,“我想跟您借钱。”

    尤林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板着脸缓缓地问道:“你要借多少钱?”

    “我很难启口。老实说,向波气派豪华的酒吧就压在楼上,我的店正面临生死关头啊。照这样下去,这店恐怕要关门了,所以我非常苦恼!我的店规模虽小,但毕竟是我的心血,要是这样倒闭,之后我就得流落街头了。“

    “不会吧。”

    “不,我是说真的。所以,我想趁现在好好把店里装潢一下呢。”袁紫带着微笑说道。

    “照你这样说,好像是因为向波开了新酒吧,我不得不赔偿你似的。”

    “院长,您是向波的幕后靠山

    吧?”

    尤林脸上的微笑消失了,转而面带困窘。“我认为你不应该把责任全算在我身上……你是为了这件事专程找我来这种地方的吗?”

    “这种丢脸的事总不能在咖啡厅或饭店大厅说吧。这里环境幽静,又不怕别人偷听。”袁紫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嗯。那么,我就听听供作参考。你要跟我借多少钱?”

    “那我就直接说了?”

    “说吧。”

    “一千万元。”袁紫说得非常清楚,没有半点含混。

    “一千万元?”尤林睁大眼睛直盯着袁紫。

    袁紫不堪尤林瞪视似的低下头。

    他在袁紫的头顶上空哈哈大笑起来。“你很会开玩笑嘛。一开口就要一千万元。”说完,还故意拖长笑声。

    “我可不是跟您开玩笑呢。我现在刚好就需要一千万元。我要好好装修一下,要不次于向波的酒吧。”袁紫抬着头说道。。

    “即使你片面说需要这么多钱,但我可没有出钱的义务,况且我若没钱终究是白搭。”

    “您绝对有能力拿出这些钱。”

    “噢,我看起来像很有钱的人吗?”

    “院长,您当然是有钱人。”袁紫突然抬起头来,凝视着院长,“院长,您的秘密账户里有一亿一千万元。这些钱是您六年来分别寄放在二十几个银行分行。”

    尤林的脸色倏地变得煞白。他宽阔的肩膀动也不动,试图堆起笑脸,但脸部的肌肉却僵住了。他以笑掩饰,正表示她说中了秘密账户的金额。乍看来,他看似不在乎,但实际上表情几近茫然。袁紫为什么知道那些秘密存款呢?

    袁紫心想,院长现在大概正忙着如何自圆其说。

女子角斗士7

    尤林想,只有他和仲铃知道那些秘密存款。肯定是仲铃泄露的,那个跟他吵架分手的护士长!

    他曾把医院收取自费现金和处理方式全权委托她处理,交换条件就是当他的情妇。而外遇关系一旦瓦解,对方自然会抖出这些秘密。她大概是为了泄恨才告诉袁紫的吧。

    尤林的鼻翼泛着油光,不断地冒出黏汗。他的眼镜往下滑落。他目光所及的烟灰缸旁,规矩地摆放着印有“梅花阁旅馆”店名的火柴盒。袁紫计诱他来这种地方的目的在于恐吓要钱。眼下,因一时疏忽而误中陷阱的院长正挣扎着。他试图要脱逃而出,而且努力不让对方看出他的丑态。因为他要顾及体面,绝不能露出自己的弱点。不过,坐在他面前的袁紫,把他的心理活动全看在眼里。

    尤林终于掏出香烟来了。可是他忘了带打火机,便以梅花阁的火柴代替。但他的手指不是擦不准,就是用力过度,弄断了数根火柴棒。这时候,他才扭动肥胖的身躯说话。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青烟在他眼前散开。

    “没有人告诉我。”袁紫脸上和嘴角的笑意仍未消失。

    “那么,是你自己瞎编的?”

    “是这样子吗?我所说的数字您应该心里有数吧。”

    “……”

    “这数字不是我瞎编的。”

    “这么说,是你跟某人商量所得出

    的数字?”

    “我没有跟任何人商量,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请您放心。”袁紫略微抬起头说道。

    尤林带着质疑的眼神看着袁紫。他们的视线交汇。不过,院长却先移开视线。“我才不相信呢。”他看着旁边说道。

    “请您相信!或许您认为有人在我背后指使吧?但我敢向您保证,绝对没有第三者。”袁紫强调着。

    “是吗?”院长在烟灰缸里把香烟掐熄。“你……”他瞪视着袁紫,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们医院的人?”

    “没有。我不认识您医院里的任何人。”袁紫不动表情地说道。

    “那么,是谁告诉你的?”

    “这个恕难奉告。”袁紫这样说着,继而温和地追问道,“看院长您对这件事这么在意,我刚说的秘密账户里的存款金额应该不假吧,对不对呀?”

    “没这回事,那都是谣言!”尤林叫道。“是谣言吗?”

    “一定是有人要中伤我。你被对方利用了!”

    “可是,事实上,那些秘密存款不都是从自费看病所收的现金存下来的吗?院长您开业二十年了,有这点秘密存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哪有这种本事啊?你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吗?如果泄露出去,一定会被税务局盯上的。”

    袁紫把手提包挪至身旁,打开提包盖。手提包里有影印的资料,不过,她没有拿出来,因为那是复印的资料,院长看到会认出当事人的笔迹。那些数据是她最后的撒手锏。

    因此,她拿出自己誊写过的数据,放在尤林面前,说道:“院长,请您过目一下。”

    “什么东西?”

    “您先看过再说嘛!”

    尤林仔细看着眼前的资料。

    尤林看了这些医院在银行秘密存款的资料,像石人般愣住了。他的脸和身体都僵直了,壮硕的体格却威风不起来。能动的只有脸颊和嘴唇,但也只是激烈的抽动而已。

    此时院长心中对仲铃充满了愤恨与后悔。所谓的后悔,即没有对她多作挽留,应该多给她些抚慰才是。仲铃大概是在得知他移情向波后,才把他偷税漏税秘密存款的事泄露出来的吧。对付女人的嫉妒还是有方法的,只要适度地欺骗、给予温柔的对待就行。都怪他太粗心大意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仲铃居然会反将他一军。

    不过,与其说尤林现在是悔怒交加,毋宁说是充满担忧和恐惧。他害怕袁紫把这事揭露出去。如果税务局真的让他补上偷漏税,再加上罚款,他和他的医院就完蛋了。

    尤林越想越怕,近乎痛苦地呻-吟起来。

    然后他说:“我知道了。就依你的要求,我给你一千万元。”

    “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这笔钱呢?”

    “一个星期后吧。”

    “那就一言为定!”

    尤林瞪着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女人。这个四十分钟前邀他上床做-爱还宽衣解带的女人,现在变成恐吓者坐在他的面前。引动男人春心的三十岁女人的诱人身段乍然消失,转而成了中年妇女令人憎恶的面孔。

    “你拿了钱,就不会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吧?”他突然尖叫道。

    “我绝对不会张扬出去。”袁紫肯定地回答。

    “你拿什么作保证?”

    “您的一千万元就是保证呀。”

    “那笔钱你还要跟幕后指使者平分吧?”

    “院长,请您不要重复已讲过的话。

    我说过了,就我一个人嘛!”

    “我不相信,绝对是有人告诉你的。”尤林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仲铃透露出去的。

    “我凭感觉知道的。”

    “就我一个人而已。我知道您担心有第三者会张扬出去,但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请您放心。”

    “你敢打包票?”

    “那当然。”

    尤林徒然地质问着。尽管袁紫如此答应,但既无凭据供作保证,又没有可靠的见证者。况且,难保袁紫的幕后指使者不会说出去。

    仲铃现在在哪里?他如此想着。尤林抬眼看着半空,表情非常痛苦。

    她居然这样对待我!他心中似乎呐喊着。

    尤林的眼眶淌下泪水。

    袁紫看到尤林流泪,知道他这时候必定是感慨万千。因为他绝不会因莫名的事情流下眼泪,眼下正是对有情感交往的特定人物发出的喟叹。

    袁紫低着头点了根烟。

    因为她不好意思正面直视尤林,也不跟他说话。这样做,其实也是在安抚他的情绪。尤林双肘托在桌上掩面叹息。

    过了一会儿,尤林抬起头来对袁紫说话,略带鼻音。

    “六天后,你到今天碰面的欢乐堂咖啡厅来。下午两点半,我会把钱交给你。”

    “我知道了。”

    “我当然会要收据,而且你还要立下保证书。”

    “保证书?”

    袁紫凝视着尤林。尤林比刚才情绪缓和多了。

    “没错。主要内容是说,你今后绝不会再对这件事纠缠不清。”

    “我当然不会对这件事纠缠不清,可是要我写您逃税的事吗?”

    “你别胡说八道!表明你不再纠缠这件事就好了。”尤林面带苦涩的表情。

    “院长,收据和保证书我会写给您,可是请您不要拿它来告我恐吓罪。”袁紫微笑地说道。“我相信您不会这样做,但万一您真的这样做,对您并没有好处。首先,恐吓罪根本无法成立。请您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如果我是跑到爱心医院或找您到别的地方谈话,说我胁迫恐吓您或许还说得通。可是这里是旅馆。”

    “……”

    “而且,出租车司机也知道是院长您带我来这个地方的。”

    “你说什么?”

    “那个司机只因对情侣吃醋而乱开车,我就把他的车行名称和车牌号码抄了下来。如果警方以此调查,那个司机就会被彻底审问。到时候,他就会替我作证,说是您带我到东关的旅馆街下车的。”

    尤林霎时瞠目结舌。

    “还有,就是来这房间送茶水的女服务员。她很喜欢聊天,我呼应几句,她便兴奋地为我介绍东关的各种情况。那时候,她也看到了院长您,所以旅馆方面当然知道今天傍晚您带我来梅花阁的事。”

女子角斗士8

    “你是预谋在先,才跟女服务员七嘴八舌地闲聊吗?”尤林张大嘴。

    “不是,很自然就那样聊起来了。”

    “不是我带你来这里,而是你邀我来的!”

    “哎呀,您再怎么辩解也没有人会相信。这种各说各话的事在众人面前说有用吗?多说只会惹来更多讪笑而已。”

    “……”

    “因此就算警方认定我们真到了这间简陋的旅馆开房间,在客观上恐吓罪也不成立。如果您打算利用我写给您的收据和保证书当告状的证据,我劝您还是放弃为好。”

    “我是被你设局骗到这旅馆来的。可是,我……”

    尤林想要说些什么。

    袁紫看到尤林欲言又止,旋即站了起来,接着,传来扔摔东西的声响。

    尤林惊愕地一看,只见袁紫胡乱把那两床棉被踹翻,还把被单踩得皱成一团,连两个小枕头也被丢到墙角。红色灯罩的微暗台灯照映出满室的狼狈不堪。

    在尤林来不及出声之前,袁紫拿起两件浴衣,双手一阵搓揉,直到搓得满是皱褶才把它扔到棉被上。而这些粗暴的动作,也使得袁紫的头发有些散乱了。

    “说不定女服务员会认为我们的习惯不好,但这样却足以证明我们的确‘睡过’了。我们都已经进了旅馆,就算您辩称没有跟我‘办事’,连鬼也不会相信呢。”

    在尤林看来,眼前的袁紫简直就是凶恶的夜叉!

    “您不要作无谓的挣扎了。您毫无戒心地跟我来这里就是个错误,闹出这样的事情您怎么跟别人说?您要顾及自己是大医院院长的体面呀。而且,这件事若传进向波的耳里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院长,您有社会地位和收入庞大的事业,身边又有可爱的情人,若跟我这样的人对决绝对占不到好处。再说,我原本就一无所有,没有比这更强的武器了。”

    尤林再度愣住。

    “哎呀,已经九点多了。”

    袁紫看着手表嘀咕着,打了直拨电话。

    “小红吗?是我,店里客人的情况怎样?这样子啊?我因为有事耽搁了,现在就过去店里,这段时间你多担待一点。”

    与刚才相比,袁紫说话时宛若他人。

    袁紫动作快速地整理起头发来。

    袁紫拦了辆出租车朝商业街直奔而去。院长大概还在旅馆里为付住宿费的事惊慌失措吧?胜负已经分出了。爱心妇产科医院的院长败北,袁紫获得全胜。

    坐在出租车上袁紫心里想,世间上没有比这样的事更有趣的了,其间多富有戏剧性变化啊!虽是一介女流,但只要有实力、巧施妙计,照样可以赢得胜利。这时候,她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尤林双手各提着一只皮箱走进咖啡厅。一只是宽底的旅行用手提包,一只是小型旅行箱。两只都是耀眼的棕红色,看起来沉甸甸似的。

    袁紫站起来,抬眼看着尤林手上的手提箱。从那以后,才五天不见,院长的胖脸明显消瘦了。欢乐堂咖啡厅的客人不多,一如往常,早春的阳光从窗帘斜洒进来,照在桌上的瓶花显得柔和温馨。男服务生走了过来。

    “请给我们两杯咖啡。”袁紫这样吩咐着,并当着尤林的面,故意说给男服务生听见似的说,“我也刚到不久。”

    在男服务生看来,他们两人不是夫妻就是情侣,约在这里碰面,待会儿可能要去旅行。

    “我依约把东西带来了。”尤林指着搁在旁边椅子上的两只手提箱。

    “是吗。谢谢您!”袁紫深深点

    头。

    尤林板着脸孔,眼圈发黑。

    “刚才看您进来的时候,手提箱

    里好像很重的样子。”袁紫朝手提箱瞥了一眼。

    “每十万元捆成一束,里面共有一百束。你点收一下吧。”

    “不用了。应该不会错的。”袁紫满脸笑容。

    “辛苦您了。”袁紫这句状似体恤的话在尤林听来,显然是在挖苦。他目光锐利地瞪着袁紫。“以后你不会有其它的要求了吧?”尤林依旧怒气未消。

    “不会的,请您放心。”袁紫说着,从手提包拿出一张纸条。“这是您要的收据。”

    尤林接过收据要看清内容的时候,男服务生刚好端咖啡过来,他只好匆促地将它收进口袋里。

    袁紫等男服务生离去后,对尤林微笑说:“不过我没写保证书。”

    “你若能遵守诺言就好。”尤林绷着脸。

    “院长,请您不要那么怕我嘛!”袁紫带着冷笑说道。

    袁紫用纸巾擦着嘴角。“那么,这箱子我就拿走了。”

    三天后。晚间七点多,袁紫在自己酒吧里忙乎,只见向波脸色苍白闷声不响地从走了进来。当时小红等几个酒吧小姐在闲聊着,酒保也等待客人上门似的在擦拭柜台。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向波。“袁老板!”向波来到袁紫的面前突然大喊道。

    “哎呀,欢迎光临!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呀?”

    向波欲言又止地颤抖着嘴唇,未说话就先淌下泪珠。

    “你好像有事要谈,到这里来吧!”袁紫把向波带到后面的包厢坐下。酒保继续擦着玻璃杯,小姐们则面对面坐在柜台前折着纸巾。

    向波似乎没有化妆,穿着普通的衣服,头发有点凌乱,好像没有去美容院梳整头发。

    “你的店即将开幕,最近应该很忙吧?”袁紫看着向波冷笑说道。

    “那间酒吧叫停了!”向波呐喊道。

    “哎呀!”袁紫定睛看着向波,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

    向波没拿出手帕,只用手擦拭着眼泪。“都是袁老板你害的!”向波的眼眶闪着泪光。

    “是我害的?”袁紫指着自己胸前说道。

    “没错。都是因为你的关系,我的店才开不成。”向波语声哽咽地说。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你是什么意思?好好跟我说个清楚!”袁紫大声说。

    “因为他手头紧了。”

    “噢,院长没钱出资了吗?那又是为什么?”

    “听说是遇到困难了。”向波擦着眼泪说。

    “为什么院长手头紧了呢?”

    “不知道。我怎么问他,他就是不回答。他只对我说,再也拿不出钱来了,叫我多谅解。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的时候,他要是不继续出资,我实在想不出办法。我还有半数的工程款要付呢。”

    袁紫心想,尤林也真是吝啬!只是拿出私藏的一千万元,影响那么大吗?不,情况不只这样而已。想一想,向波的酒吧就开在袁紫酒吧上头,若搞得太奢华,肯定会刺激袁紫,让袁紫坐立难安。这样一来,说不定被惹毛的袁紫又会跟尤林要求什么。总归一句,尤林逃税的资料落在袁紫手中,这是致命的弱点。他大概是为避免日后麻烦再上身,才牺牲掉向波的酒吧吧。当然,他大概早已做好跟向波分手的心理准备了。

    袁紫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微笑地看着眼前哭得双肩抖动的向波。

    “我预支那么多钱出去,还雇了十二个小姐……”向波说道。

    “说得也是。你在开店前未免搞得太招摇了。”

    “就是这样!”

    “什么?”

    “因为袁老板你不满意我的店弄得这么豪华,而且害怕你的酒吧会因此倒闭。所以你眼红搞鬼!”

    “我从来没搞什么鬼,你想太多了。”

    “还有,袁老板你一定在他面前中伤我,净说我的坏话。”

    “哎呀,你在闹别扭是吗?首先,尤林院长会听我的话吗?你那么可爱,他疼你都来不及……”

女子角斗士9

    “是袁老板你做院长的工作了!”

    用白布擦着玻璃杯的酒保和折着纸巾的小姐们都故作不知地竖耳倾听着。

    “你这话我可不能置之不理。我什么时候做院长工作了?”袁紫突然表情严峻,整个脸变得僵硬。

    “你有证据的话,就拿出来啊!”

    “错不了的。”向波咬着牙坚持。

    “你有证据吗?”

    “哪需要什么证据,我凭直觉就知道了。”

    “这是你在胡猜。你太会胡思乱想了。”

    “是我在胡思乱想吗?我是凭女人的直觉,不会错的。”

    袁紫从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

    “你要这样胡乱猜测我也没办法。其实,我被你这样无厘头地骚扰,自己觉得很冤枉。”袁紫在向波的面前轻轻地吐着烟。

    袁紫开始寻思,向波为什么能察觉出她向尤林要钱的事呢?难不成尤林把事情的始末告知了向波?但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尤林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对向波和盘托出。向波说得没错,女人的直觉非常敏锐。

    “袁老板,我的前途都被你给毁了!”向波突然发出粗野吼声。

    “你简直疯了!”袁紫也喝道。

    “袁老板你用诡计抢走我的男人,还毁了我辛苦打理的酒吧……你还敢厚着脸皮在我面前抽烟?”向波大声叫骂,气得双手直打战。

    “我抢走你的男人?啍,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向波露出憎恨的眼神,冷不防伸手抢走袁紫口中的香烟,折成两段丢在地上。

    小姐们纷纷转头过来,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袁紫也站起来了。

    “你这个坏女人!”向波泪流满面起身要抓袁紫,整个身躯直扑上去,桌子歪斜了。向波涂着红指甲油的手朝袁紫的脸颊抓去,另一只手揪扯着袁紫的头发。袁紫哀声尖叫,整个身子往前倾,下意识地朝向波胸前狠狠打了过去。袁紫的脸颊被抓伤流血了。

    被推开的向波重新站稳,又疯狂地扑了上去。

    “你们快过来!”袁紫呐喊着。

    穿过柜台赶来的酒保从后面压住向波的双手。

    见向波猛力挣扎,尽忠的酒保便朝她的头部一阵殴打。这回换向波大声尖叫。小姐也纷纷赶了过来,挡在向波面前,借此保护袁紫。

    “向波,你太过分了!你打算对袁经理怎么样?”这些向波的前同事诘问道。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滚到一边去!”向波哭喊着,试图挣开酒保的压制。她的头发凌乱,脸都哭花了。

    “你疯了!”袁紫斥骂道。

    “你说什么!”向波吼叫。

    “待会儿客人就要上门来了,你们快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袁紫喊道。

    酒保从后面推抱着向波走向门口。

    硬被推出门的向波,衣服凌乱,张大了嘴。“你给我记住,你这个坏女人!我恨你!饶不了你!”

    袁紫用手帕按着受伤的脸颊,直看着远去的向波。她抽动半边脸颊笑着。“向波,你若怕无法回本,我倒很愿意收购你的店。”

    “谁……”站在门口的向波喊道,“谁要卖给你啊!我要让你在本市无法立足!”

    “好啊。”袁紫合上衣领不认输地回应道,“我等着看!”

    10

    西城区白银路,一片老式的小区住宅。

    几辆警车停靠在一栋楼房下,穿着制服的警员已经在门口拉上了长长的警戒线。

    命案发生在这栋楼二门202单元的浴室里,刑警打开房屋门来到浴室,里面的淋浴头还打开着,仍然哗啦啦地洒着水。

    市刑警支队队长田春达带着郝东等几名刑警穿戴好手套鞋套走进了浴室里。

    简单地进行初期的拍照取证工作后,田春达将淋浴头关上,浴室的地板上的积水快速地往排水地漏处流走。

    浴室的墙壁四周到处都是血迹,地面上的血迹已经被积水冲刷得零零落落。

    在浴室的一处角落里,一具浑身赤裸的女性尸体呈大字状仰面躺在地板上,身上到处血肉模糊,几处伤口皮开肉绽,甚至可见森森白骨,让人不由得心底生怵。

    法医苏眉一只手拎着工具箱,一只手给自己戴上口罩,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材高挑饱满,一咎青丝从额头垂下,更添几分韵味。

    若不是穿着相应的法医制服,普通人根本想不到她竟然是一名法医。

    一名新来的刑警问旁边的刑警:“这女法医是谁啊?这么漂亮?要不是穿着制服我一定以为她是个女明星呢……”

    “她是苏眉苏法医。别看她年纪跟咱们差不多大,人家在这几年立了不少功,已经破格提拔为主检法医了!”

    “田队,苏法医来了。”

    一名警员朝着田春达招呼道,田春达朝着门口望了一眼,苏眉已经走了进来。

    “田队。”

    苏眉朝着田春达招呼了一声,随后便直接来到尸体旁,打开工具箱开始初步的尸检工作。

    负责取证的警员朝着田春达说道:“田队,现场的基本拍照取证工作都已经做好了。”

    田春达点了点头。

    几名技术鉴定室的技术人员正在对现场进行专业的痕检分析,苏眉也开始了相应的尸检工作,在田春达的安排下,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副触目惊心的尸体,苏眉全神贯注地对尸体进行着尸检。

    一名警员来到田春达面前开口道:“田队,死者的身份已经查到了,死者名为袁紫,是咱们本地人,今年三十岁,是紫气酒吧的老板。”

    田春达思索了片刻,随后继续问道:“报案人是谁?”

    “是死者的邻居,名叫金柱,就住在对面的套房里。”

    “去把那名报案目击者带过来。”田春达吩咐道。

    “明白!”

    那名警员答道。

    由于金柱就住在对面套房,警员也是立刻先将他带到了死者套房里。

    “你就是金柱?”

    田春达仔细地打量了金柱一阵。

    眼前的金柱看上去约莫五十岁的年纪,头顶有些稀疏,他脸色十分紧张,两只手不停地搓来搓去。

    金柱的大腿似乎受了伤,站立时都有些微微发抖。

    “这是我们市局刑侦支队的田队长。”

    一旁的警员介绍道。

    “田队长你好……”

    金柱眼神躲闪,完全不敢跟田春达对视。

    “是你报的案?”

    田春达挑眉问道。

    “对……”

    金柱点点头。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发生了命案的?”

    田春达继续问道。

    “我……我昨天晚上准备出门去跑步来着,然后刚出门就听到隔壁屋里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金柱愈发地紧张起来,两只手搓得更厉害了,“我有些好奇,就凑近她家屋门口仔细地听了听,发现里面好像有女人呼救的声音……”

    “呼救声?声音大不大?”

    “不大……就是那种很虚弱的,奄奄一息的声音……”

    “那你为什么今天早上才报案?”

    田春达目光冷峻地看着金柱。

    “我……我胆子比较小,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立刻报警,但因为这个事我昨晚一晚上都没睡着,今天早上实在扛不住,就报警了。”

    金柱目光愈发地闪躲起来。

    “你在撒谎!”

    田春达看向金柱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我们抵达命案现场的时候,里面浴室的淋浴头没关,这就意味着浴室里的虚弱呼救声会被完全掩盖,你除了水声什么都听不见!”

    闻言,金柱的脸色唰地惨白起来,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身体都有些发抖。

女子角斗士10

    “我警告你,你说的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如果你仍然撒谎的话,后果自负。”

    田春达语气冰冷。

    “警官先生……我……我坦白!”

    在田春达犀利的目光注视下,金柱整个人仿佛都被击溃了,他有些哆嗦地开口道:“我这个人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有个毛病——喜欢偷.窥。”

    “我平日里特意观察过,这个女人在周六这天晚上一定会洗澡,而且会洗很久。”

    金柱说道:“那天晚上我本来是准备出门跑步,后来听到对面屋里有水声,我又看到手机里显示的日期是周六,我就猜到这个女人肯定在洗澡,就想去偷窥她洗澡……”

    “偷窥洗澡?”

    田春达皱着眉头说道:“你没有她家里的钥匙,怎么偷窥?”

    “她浴室的窗子有一处地方烂了,但一直没来得及修,就是用挂历简单地遮挡了一下。”

    金柱指着浴室窗口的方向说:“那天我就是从外面的雨水管爬上来,准备从窗子的洞口处偷窥的,没想到看到里面有尸体……我当场就从楼上摔了下来,现在大腿膝盖还很疼。”

    田春达照着金柱所指的方向来到了浴室的窗口处,拨开挂在窗子上的挂历,一个拇指大小的洞眼果然映入眼帘。

    这个破洞看起来也不算大,但用来偷窥却是足够了。

    死者或许是没有想到会有人爬上二楼从这个洞口偷窥,所以并没有及时去找人修理好窗子。

    田春达打开窗子,窗子外面装有防护网,旁边确实有一根粗壮的白色雨水管一直延伸至楼顶,水管上有着一些清晰的脚印痕迹,显然是金柱攀爬时留下的。

    “去检查一下那根白色雨水管,看看除了金柱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的脚印或者指纹。”

    田春达朝着身旁警员吩咐道。

    “明白!”

    身旁的警员立刻回应道。

    田春达瞥了一眼金柱,随后冲着警员说道:“带他去一边做更详细的笔录。”

    警员们应了一声,便带着金柱离开了案发现场。

    几分钟后,又一名警员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来到了田春达面前。

    这名中年妇女烫着小卷发,脸上的妆化得很浓,身上还穿着居家的睡衣,肥大的衣服遮住了臃肿的身材。

    她看上去同样也十分紧张,时不时地朝着浴室方向望去,但门口进出忙碌的警察身影完全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田队这是死者的房东,名叫洪霞。”

    那名警员介绍道。

    未等田春达开口,洪霞便神色异样地说道:“警察同志,事情我都听说了,那女子死跟我没关系啊,我跟她无冤无仇,不可能害她的!”

    “你不必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一下相关的情况,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

    田春达说道。

    洪霞点了点头,“警官先生,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死者袁紫是什么时候在你这租房住的?”

    田春达问道。

    “大概是半年前吧,这女子爽快得很,不像别的租客那么爱挑毛病,她直接付了一年的房租,我平日里很少见得到她,只有每个月初的时候过来抄下水电表。”

    洪霞叹了口气,说道:“这女人长得可以,性格又好,真是可惜了。”

    “你跟死者接触多不多?她平日里有没有什么仇家?”

    “其实也没什么接触,只是这女子加了我的V信,方便转账水电费,她这个人比较热情,平时逢年过节都会给我发消息祝福,有时也会跟我聊两句,此外就没打什么交道了。”

    洪霞说道:“至于她没有仇家,这我倒不清楚,不过据我了解,这女子平时都在市区里上班,每天早出晚归的,也没有谈过男朋友,更从来没有带过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哪里会惹上什么仇家。”

    田春达思索了片刻,继续问道:“这屋子附近有监控吗?”

    “我们这是老小区,连物业都没有,楼里哪里会有什么监控。”

    洪霞耿直地回答道:“小区路上以前倒是装了两个,不过早就坏掉了,也一直没人去管。”

    田春达点了点头,又接着向洪霞询问了一些死者的基本信息,暂时没有从洪霞的话中看出什么端倪,又让警员把洪秋霞也带去做笔录了。

    田春达和刑警来到了死者的套房里,检查着套房的各处。

    郝东刑警把死者套房里的每个门都检查了一遍,门锁都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几分钟后,郝东刑警将套房的窗户都检查完毕。

    田春达朝着郝东招了招手喊他过来,“我看你对现场检查得非常认真,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报告田队,我刚刚检查了一遍现场的所有门窗,套房里的门锁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并且所有窗户都装有防盗网,这说明凶手不可能是从窗子进来的。”

    田春达看了郝东一眼,“你继续说。”

    “在这种情况下,凶手进入这个套房里的方法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他认识死者,死者主动开门让他进来的,第二种就是凶手有死者屋里的钥匙!”

    郝东说道:“案发时死者正在洗澡,并且根据之前她房东的描述,死者是没有男朋友的,甚至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当然这一点需要警员后续的查证。所以目前看来,死者是不可能会在放朋友进来之后,毫无戒备的去洗澡的,因此凶手进来的方法只有第二种可能——他有死者套房的钥匙!”

    “嗯。”田春达点点头。

    按照郝东的推断,凶手拥有死者套房的钥匙,那么房东洪霞自然就具备了很大的作案嫌疑。

    田春达思索了片刻后,便立刻朝着身旁的警员说道:“通知刚才做笔录的刑警,让他们对洪霞最近几天的作息以及出入情况做仔细地盘问,她什么时候去了什么地方都要问仔细,结束之后带她回刑侦支队坐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让她走。”

    “明白!”

    警员回应道。

    与此同时,其他勘察的警员也暂时完成了初步的痕检工作。

    田春达问安义刑警:“屋子里有没有财物丢失的情况?”

    “没有。”

    安义刑警摇了摇头道:“现场没有被翻动的痕迹,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财物丢失。”

    田春达思索了片刻,随后冲着眼前的安义刑警说道:“有没有在套房里找到死者的手机?”

    “也没有。”

    安义刑警同样摇着头道:“我们检查了死者套房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像手机之类有价值的线索,不过死者卧室里有电脑,我们技术鉴定室的人员正在对电脑里的内容进行排查。”

    “凶手杀完人之后,还不忘把死者的手机带走。”

    田春达眯着眼睛说道:“这个凶手心思还算是缜密,而且心理素质很强,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纰漏。”

    “没错,这个凶手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很有可能是惯犯。”

    田春达点头道。

    另一边,苏眉完成了初步的尸检工作,她一边摘下口罩手套一边起身离开浴室。

    “尸检结果如何?”

    田春达朝着苏眉问道。

    “根据尸体僵化情况,可以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十二个小时前,也就是昨天晚上的九点半左右。”苏眉开口道:“从案发浴室墙壁上的血液喷溅程度可以判断,浴室就是案发第一现场。死者处-女膜陈旧性撕裂,死前并没有被侵犯,但身上有多处砍伤,从伤口切面来看,多为刀斧劈伤,致命伤在头部,不过伤口的形状非常独特,暂时无法判断出准确的作案工具。”

女子角斗士11

    “无法判断出准确的作案工具?”田春达眯着眼睛问道:“是怎样的致命伤口?”

    苏眉开口道:“是一个很大的空洞,穿孔性骨折,应该是钝器重击造成的。”

    苏眉从兜里掏出手机,将之前拍摄的尸体伤口照片翻了出来,“这是伤口创面的照片,具体是什么凶器,这个你们自己分析,我只负责尸检。”

    郝东刑警盯着照片看了好一阵子,皱着眉头说道:“有点像是榔头造成的伤口,但又跟普通的榔头伤口有所区别,多花点时间研究,总能确定准确的凶器。”

    田春达盯着苏眉手机里的照片观察了好一阵子,跟苏眉描绘得一样,伤口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空洞,伤口边缘的痕迹呈等边形且清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器应该是一把特制的防爆八角锤。”田春达说道。

    “防爆八角锤?”

    郝东立刻掏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开始搜索防爆八角锤相应的图片,在跟伤口图片经过细致对比过后,他望向田春达并点点头。

    田春达继续说道:“这种防爆八角锤跟普通铁锤不同,它通常应用于防爆场所,只有在石油、天然气、油漆工业、肥料工业等化工厂才能用得到,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很可能是工厂工人,或者是曾经在这些工厂内工作过。并且操作这种防爆八角锤劳动强度非常大,凶手能够用这种八角锤将死者头颅击穿,说明他的臂力非常惊人。”

    田春达又说,“之前苏法医说过受害者死前没有被侵犯,但我之前在检查受害者尸体时,发现受害者身上有多处淤青,并且集中在大腿内侧、胸部等部位,这说明凶手在杀害死者后,用手或者其他部位对死者的身体进行了猥-亵。”

    田春达说道:“由此推断,凶手是一名男性,可能在生理方面有所缺陷,无法实施相应的性-侵犯,只能用其他手段进行猥-亵,我认为应该对死者的口腔进行细致的检查,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我正准备把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看看口腔里是否有其他人的DNA。”苏眉说道。

    “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或者脚印痕迹,说明凶手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可能有过前科,根据这些分析,可以推断凶手为一名成年男性,体格健壮,现工作于各类化工厂或者曾经在各类化工厂工作过,在生.理方面有缺陷,并且拥有死者家中的钥匙。”田春达说道。“这么一来,洪霞的嫌疑就排除了。”

    郝东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会不会是洪霞的丈夫或者其它男性亲朋好友?”

    “不会。”

    田春达摇了摇头,思索着说道:“凶手是一名家具安装工。”

    “家具安装工?田队,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郝东惊讶地看着田春达。

    “我之前检查过死者的卧室,被褥床垫都是崭新的,床上没有任何的皮肤组织或者毛发,凑近还能闻到甲醛的气味,证明这张床是死者新买的。由于气味原因,外面沙发上铺有凌乱的毛毯,死者这几天应该都是睡在沙发上。”

    “买新床?”

    郝东眉头微皱,“像死者这样在出租屋里买新床的人还真是少见。”

    “死者袁紫性格大方,房租一交就是一年,屋里新购置的家具也不在少数。”

    一旁的苏眉插话道:“即使不再续租,这些家具也能够二手卖出或者找人搬走,所以买新床也不算稀奇。”

    田春达道:“重点是这种尺寸的床死者一个人根本无法搬运上楼、安装,这说明近几天内,一定有家具安装工进入过死者家中!”

    闻言,一旁的郝东眼前一亮,“有道理……如果凶手是家具安装工的话,那么他想要弄到死者家中的钥匙就非常简单!”

    田春达又说:“死者没有谈恋爱,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符合所有筛查条件,且近几天能够进入死者家中并杀害死者的,就只有那名家具安装工!”

    一名警员有些困惑地开口道:“但是全市范围内,家具安装工有成百上千人,筛查范围恐怕有些太大了。”

    “死者所购买的新床品牌我在手机上查过了,咱们市区内并没有这个品牌的直营店。”田春达说道:“这说明死者是在网上购买的,你们可以进入网购网站搜索这个品牌,里面购置家具都会免费赠送上门安装服务,安装工是由他们厂家电话指配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查询死者的网络购物记录,就能联系上厂家查出凶手的身份!”

    安义刑警带着几分钦佩望着田春达!田队这样高效率地获取到各种有效线索,并且在短时间内给出相应的推理结果,不愧是破案专家!

    对于刑警这份工作来说,时间就等于生命。

    越是早一秒抓到凶手,就越有可能挽回一个无辜受害者的生命。

    田春达转头冲着一旁的警员说道:“去死者电脑里把相应的记录找出来!”

    “明白!”

    那名警员立刻应声道。

    二十分钟过后,那名警员一脸兴.奋地从卧室里跑了出来,“严队,查出来了!我们找到了死者的网购记录,联系了厂家那边,最后调查到那名家具安装工名字叫做刘康健,就住在西郊西大桥边的一排廉租房里!”

    “很好!”

    田春达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命令道:“出队,抓人!”

    13

    西郊西大桥边。

    一片低矮的廉租房区。

    烈阳当头,屋外的马路上看不见行人,偶尔有几辆货车疾驰而过。

    一阵车声传来,一个男子骑着电瓶车停在了一座廉租房门口。

    他穿着蓝色的工装,肩上挎着包,额头上满是汗水,衣服后背也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刚干完活回来。

    男子用手肘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后抓起房门上的锁,从兜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忽然间,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脸色显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以前曾当过配锁工,对于门锁极其的敏感,眼前的门锁显然是被人开过了!

    男子立刻警惕起来,他放弃开锁,直接转身朝着自己的电瓶车方向跑去。

    上车,开锁,男子有些慌张地想要离开这里。

    一只有力的臂膀直接拽住了电瓶车的车把手。

    “刚回来就急着走?”

    郝东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男子面前,他拔下男子的车钥匙,随后掏出自己的警察证,“市刑侦支队刑警——郝东,我们聊聊吧。”

    “我跟你们警察有什么好聊的……”

    男子额头上冒起冷汗,神色异样地开口道:“我刚想起来还有客户家东西没装好,急着回去装好,不能耽误别人时间。”

    “哟嗬,还挺敬业?”

    郝东冷笑了一声,“知道我为什么过来找你么?”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找我!”

    男子脸色无比难看。

    “你还真健忘啊,刘康健。”

    田春达看着面前的男子冷冷地开口道:“你自己在袁紫家做了什么,还需要我详细说明么?”

    “我现在很赶时间,没时间跟你们闲扯猜谜。”

    刘康健从电瓶车上下来,一副转身欲走的模样。

    “行了,别装了,我们刚刚在你屋子的床头柜里找到了死者的手机,同时还在屋里找到了你作案的凶器——八角锤,上面的血迹你以为用水冲洗干净我们就鉴定不出来了么?”

    郝东冷笑了一声,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副铮亮的手铐,“你现在因涉嫌谋杀被逮捕,跟我们回警队吧。”

女子角斗士12

    “去你-妈的!”

    刘康健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他一直放在挎包里的手猛然抽出,手中赫然出现一把榔头!

    郝东早有防备,他知道刘康健手劲极大,没有选择直接正面硬刚,而是侧身一脚踹中刘康健的后腿窝。

    刘康健顿时痛得跪倒在地,郝东趁机直接制服住刘康健,将他死死摁倒在地上,同时掏出铮亮的手铐拷住刘康健。

    与此同时,布置在周围的数名警员也立刻赶了过来。

    “现在你又多了一条罪名——持械袭警。”郝东语气严厉:“准备迎接法律的制裁吧!”

    14

    南山市刑侦支队审讯室。田春达和郝东审问刘康健。

    “姓名?”田春达问。

    “刘康健。”刘康健回答。

    “年龄?”

    “三十二。”

    “职业”

    “目前是干家具安装的活。

    ……

    由于警方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刘康健清楚自己再狡辩也毫无意义,只会加重自己的判刑,因此直接交代了一切。

    跟田春达之前分析得一般无二,刘康健之前曾在化工厂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把防爆八角锤他觉得用得顺手就一直留在身边,从因盗窃工厂的物品被开除后,他又成为了一家家具连锁公司的安装工人。

    前几天他接到公司指派的安装任务,来到死者袁紫家中安装新床。

    袁紫外貌成熟有样,身材丰腴,并且在刘康健安装新床的过程中,非常热情地给他递毛巾擦汗,为他倒水喝,这也让刘康健不由得产生了几分邪恶的念头。

    这么有模有样的女人,就算自己得不到,偷点内衣也是极大的满足。

    他观察到袁紫家中的生活用品只有一个人的数量,从而判断出袁紫一个人住在家中,因此打算找机会趁袁紫不在家的时候过来盗取钱财,同时偷取她的内衣,从而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

    刘康健以前还当过配锁工,挎包里也随时携带着相应的工具,趁着袁紫上厕所的时机,刘康健拿起袁紫卧室桌子上的房门钥匙,并在自己携带的专用工具上印了凸膜。

    在安装过程中,他故意以忘带工具为理由,并没有将床铺完全装好,在跟袁紫的协商交流中,他得知袁紫周六要加班到半夜,因此约定周日再过来将床安装好。

    但刘康健没有想到,袁紫因身体不舒服周六傍晚就回家了。

    刘康健配好袁紫家中的钥匙后,于周六晚上来到了袁紫家中,袁紫当时正在浴室洗澡,淋浴头的声音导致她并没有听到有人闯入家中。

    本打算偷点钱财、内衣就走的刘康健发现死者竟然在洗澡,于是他壮着胆子来到浴室边,悄悄地打开了一条门缝偷看,没想到当场被死者发现。袁紫惊恐地尖叫起来。

    害怕袁紫的尖叫声引起周围街坊邻居的注意,刘康健一时冲动,便直接用随身携带的八角锤将袁紫打倒。之后发现袁紫死了,刘健又对死者的尸体进行了猥-亵。

    刘康健在生理上有着一定缺陷,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打着光棍。年轻时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但得知他的生理缺陷后,最终还是跟他分了手。

    多年的生理压抑导致刘康健性格也产生了一些扭曲。对于女性,他既渴望又憎恶,多年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后,刘康健又从挎包里掏出小型斧头对死者的身体进行了劈砍鞭尸。

    做完这一切后,刘康健已经顾不上最初过来的目的,他处理了自己的足迹、指纹,拿走死者的手机后便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死者家中。

    他本打算收拾一下,过两天买票离开南山市,但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刘康健交代完了之后,田春达盯着他又问:“你还有问题没交代吧?”

    刘康健愣了一下,然后说:“我,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田春达严厉地说:“不,你还有问题没交代!你不是一时冲动杀死的袁紫,你是受人指使杀死了她。”

    刘康健又是一愣,然后有些心虚地说:“没有,没人指使。”

    田春达目光如箭紧盯着刘康健,“你的账户里最近突然增加了十万块钱,这钱是哪来的?”

    “我……”刘康健一时回答不上来。

    “是雇佣你杀人的费用吧?”田春达追问。

    “不,不是……”刘康健结巴起来。

    “你近期突然与向波电话联系了数次,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我,我过去帮向波安装过家具,就认识了,她最近又找我安装家具,我们就谈的这事。”

    “你胡说!向波最近根本没买新家具,她也没心思买新家具。她近期想得最多的就是复仇,向袁紫复仇,你就是受了向波的指使,对袁紫动手的吧?!”

    “没,没有。”刘康健嘴都有些不好使了。

    “我告诉你,你如果是受人指使杀人,就属于从犯,罪名就可能轻些,兴许能有条活路。如果你咬定就是你自己决定杀人。那你就是死路一条!我看你没必要替别人顶缸,毁了自己性命。”

    听了这话,刘康健有些心动了。他要了一颗烟,抽了几口后,说:“我,我都实说了吧。是,是向波指使我干的。十几天前,她找到我,说想请我帮她向袁紫复仇。答应给我十万元,还,还答应让我,让我玩弄了她的身体。我对这个漂亮女人垂涎很久了,就答应了她。她让我动手后马上就带着钱离开南山远走高飞,可我刚准备要走,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15

    刑警又立刻逮捕了向波。

    田春达和郝东在审讯室审讯向波,看到她面容很憔悴,看来最近身心很烦恼,很疲累。

    “向波,是你指使刘康健杀死了袁紫吧?”田春达紧盯着向波眼圈发黑的脸问。

    “刘康……刘康健?我不认识这个人。更没指使人杀人。”向波摇着头发有些纷乱的头。

    田春达冷笑:“哼,刘康健都已经向警方交代了,你还想瞒么?能瞒得过去么?”

    “刘康健?你们在南山市找到他了么?……”说完向波又觉察到自己说漏了嘴,马上弥补:“我是说,我在南山不认识这个人。”

    “你让他杀人后马上带钱逃亡,可他还没来得及逃,就被我们抓住了。你要想见他,马上就可以见,他就关在我们这里。”

    听了这话,向波低下头不吭声了,脸色惨白。

    郝东这时说:“你还是老实交代吧,瞒也瞒不过去的,只能加重你的罪责。”

    “请给我一颗烟。”向波抬起头说。

    郝东递给她一颗烟,又给她点着火。她抽了几口烟,开口了:“我是指使刘康健杀死了袁紫,可这是有原因的。袁紫抢走了我的男人,还对我釜底抽薪,使我的酒吧开不成,还欠下了工程款。我不能不报复,要不就得活活气死!”

    田春达冷笑着说:“抢走了你的男人?尤林是你的男人吗?”

    向波辩道:“尤林的老婆重病缠身,履行不了老婆的义务,所以,尤林是把我当成真正的老婆的。我也把尤林当成自己的男人。”

    田春达避开这个话题:“商业场中竞争是免不了的。可竞争要通过正当途径。就是对方使用了卑劣手法,你也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用违法手段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向波一扬头说:“我就是要出这口恶气,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现在我和袁紫算打成了平手。我没有被她骑在身子底下。如果我没被抓,逃脱了,那我不就胜利了吗?”

    田春达心想,这个蛮横的女人非这样想问题,也是没有办法。她等待法律的最后惩罚吧。

灵光一闪的破案1

    南山市刑侦支队队长田春达从家里赶到“白云公寓”时,是晚上10时35分。他乘电梯到五楼时,满面红润的郝东刑警正站在案发现场的房门前向他招手。

    “队长,在这里!”

    郝东他们也刚到。在505室房门前,除了两名警察之外,还有一对约莫过了25岁的男女,神态非常不安。女人穿着淡褐色裙子,上着白色外套,是一个性感而容易令男人着迷的女人。她脸色苍白,十分憔悴,长发凌乱,好像急得连梳理一下的时间也没有。男子身穿短袖衬衫,像是公司里下班后径直赶来的,一副运动员类型的健壮体魄,额头上满是汗水,好像刚刚进行过一场激烈的运动。

    “你们是……”

    田春达刚开口问,男子向前跨出一步,说道:“我是这家房主公司里的同事,叫仲宽。这位是仲宽的未婚妻佟俊。”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指身边的女人。

    田春达的头脑里留下了一个印象:仲宽这个男人有着一种轻薄之感。

    “有人报警这里出了凶案。”郝东刑警指指房门说。

    “还没有人进去过吗?”

    “因为门还锁着。”郝东说着,指了指把手。

    “嗯……”田春达眼睛埋没在皱纹里,正四方的脸庞上,那浓浓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他望着佟俊问:“你是他的未婚妻,没有钥匙吗?”

    “我没有。”她有些歉愧地点点头。

    这是一幢新建的公寓,门上没有报箱之类的东西。因为是私房,所以管理员那里不会有备用钥匙。看来只好砸门了,或许还是从阳台砸碎窗玻璃过去来得方便。

    田春达指示郝东带着一名警察绕到阳台上砸碎窗玻璃。郝东得到隔壁504室住户的允许,翻过阳台的围墙去505室的阳台时,田春达仔细观察了房门,察看了锁眼,是磁气式的,普通小偷难以打开的那种锁。

    正这么说着时,门的背面传出开锁的声音,郝东刑警从打开的房门内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队长,真是杀人!”

    “阳台一侧的房门锁着吗?”

    “锁着。”

    “这边房门挂着锁链吗?”

    “没有。”

    “我们进去看看。”

    田春达一走进房间,郝东便指着起居室的中央。一个身穿衬衫的男子仰面躺在桌底下,眼睛就像要蹦出似地鼓起着,显然已经死亡。据观察,死者身上没有刀伤,脖子周围有淤血,很可能是被勒死。

    房间是两套间,没有发现凶手的身影。卧室的窗玻璃上有一个圆洞,这是郝东他们从那里伸进手来开窗进屋的地方,所以靠着阳台一侧的房门都锁得好好的。总之,凶手从房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不行,你不要进去!”

    背后传来一个警察的叫喊。田春达一回头,脸色苍白的佟俊双手捂着嘴站立在起居室的门口。

    “曾元,你是在吓人吧?你只是在睡觉吧?呃,你快起来,我吓死了!”

    佟俊简直像幽灵似地摇摇晃晃地想要朝尸体走去,但腿一软便眼看就要倒下。仲宽忙支撑着她,帮着让她坐在沙发上。

    “这个人肯定是曾元吗?”田春达问。

    仲宽点着头回答说:“是的。”

    让昏迷的佟俊暂时在卧室里的床上睡下以后,为了详细地向仲宽了解情况,田春达将他带到电梯里。

    田春达按了下降的按钮时,仲宽开口说道:“嘿,我真吓了一大跳。朋友死了,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仲宽说着,就像刚刚进行过运动似的,露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很难看得出他失去朋友后的悲伤。

    仲宽简单地向田春达讲了赶到这里的经过。

    “佟俊是我的前女友。我在家吃完晚饭后坐着喝茶,佟俊给我打来电话。她焦急地说曾元在家里可能出事了。我问出什么事了?她说她正跟曾元通话,就听到他惨叫一声‘啊!’然后就没声了,再打电话只是铃响没人接。所以她就打电话给我,让我跟她一起去曾元家看看,她一个人不敢去,还因为我有汽车。我就开车接了她一起来到曾元家。到了曾元家,门锁着,叫门也没人答应。我就让佟俊去附近派出所报案,而我去找公寓管理员要钥匙。可是管理员也没有钥匙。”

    “这么说来,佟俊已经和你分手了,你是为了帮助她才特地开着车到这里来的?”田春达说道。“你的心胸很宽呀!”

    “也是没有办法的。要是她有求于我,我也无法拒绝。即便是甩了我的女人……”

    “情敌被杀,你的心情应该说是很复杂的。”

    “我和曾元也不是那种称为情敌的对立关系呀。佟俊只是觉得曾元比我好才选择了他,我也是成人了,所以我就毫不留恋地退了出去。女人也不是就她一个呀。”

    两人乘电梯降到一楼。

    “不过,现在她未婚夫没有了,以后她会怎么样呢?”

    田春达走出电梯,向公寓的大门口走去,站在一个很大的树木盆栽边上。他看着仲宽说:“你也许还有机会啊。”

    “嘿,若是那样就好了。”

    仲宽露出了笑脸,但也许觉得毕竟欠谨慎,他朝四周打量了一眼,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田春达才注意到505室的信箱稍稍打开着。他戴上手套,拉开信箱一看,里面没有邮件,只有几张广告纸,他将广告纸随手拉出来时,有东西落在地上。是一把钥匙。田春达将钥匙包在手帕里后,马上跑进了电梯里。仲宽也紧赶跟在后面。

    田春达让郝东从内侧将505室的房门锁上以后,从屋外将钥匙插进了锁眼里。“咋凛”一声,门锁打开了。

    田春达想:在被害者的信箱里找到的钥匙,无疑是505室的房门钥匙。就是说,凶手在行凶以后,将房门锁上,然后在逃离公寓时,将钥匙放进了一楼的信箱里。

    因为发现得早,所以曾元的死亡时间,被限定在晚上8时30分以后的一个小时内。这和佟俊向曾元打电话的时间基本一致。佟俊发现曾元那里情况有异,接着用电话向仲宽求援,是大约9时。约20分钟后,仲宽开着汽车来接她。两人在晚上10时30分之前赶到曾元住的公寓,见房间里没有人回答,便马上报警。田春达他们一接到报案,便立即赶往现场,到达时是10时30分。

    据同事证明,曾元离开公司时,是7时30分。由此推测,他回到家是8时30分左右。他是在专心接着佟俊的电话时,被人用硬器打中后脑部,正感昏昏沉沉时,脖子又被绕上了绳索之类的东西。绕在脖子上的绳索强行夺走了他的生命。死因是窒息所致。曾元曾拼死挣扎过。能将他压住,看来凶手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人。被害者衬衫最上边的纽扣被拉掉,脚上一只鞋被挣脱掉。

    房间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估计凶手很有可能是死者的熟人。

灵光一闪的破案2

    被害者在家乡有着老迈的父母亲和妹妹。三人接到案发通知,第二天一早就赶来了。经调查,案发时他们都在家乡。亲属们从未从死者嘴里听说过有关婚姻的事,就连死者有哪些关系密切的朋友,他们也几乎一无所知。

    翌日下午3时过后,郝东外出调查回到刑侦支队。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田春达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一无所获。”郝东嘴上说没有,但神情却有一点兴奋。

    他接着说:“先在曾元的住处进行调查,也许因为他是单身的缘故,公寓里没有人和他特别亲近。和邻居遇见,他也只是打个招呼。他平时要上班,只在星期六和星期天才待在家里。因此,在公寓内没有找到与他交往并有着杀人动机的那种人。”

    “公司那里怎么样?”

    “被害人也不是那种遭人怨恨的人。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所以正处在幸福的顶端,他的那种幸福感让公司里的人都很羡慕。”

    田春达思索着说道:“这么说来,疑点都完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了?”

    郝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是谁?”

    田春达靠在椅子上,说:“是仲宽呀。恨被害者的,只有他!这一条线索我已经在调查了。仲宽原是佟俊的恋人,仲宽将佟俊介绍给了同一年进公司工作的曾元,不料她却和曾元好上了。”

    “这关系挺复杂呀。”

    “是啊。像仲宽那样健壮的人,恋人被夺,简直是一种奇耻大辱。而且,要夺回漂亮的恋人,就会和曾元发生冲突。”

    郝东思索着说:“不过,不管他有什么动机,都不可能杀害曾元。在作案时间内,他不在现场,他在家里。怎样才能在短时间内往返于自家和曾元家呢?除非他长了翅膀。”

    “问题就在这里。”面对郝东的反驳,田春达用手支着下颚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又说:“他不在现场的证明可能是假的。”

    凶手只要是仲宽,他就极有可能伪装自己不在现场。在向郝东讲着时,田春达感到,必须推翻仲宽不在现场的证明。

    “郝东……你先休息一下吧,不过,之后你能调查一下仲宽的不在现场证明吗?”

    “好吧,我尽快去调查。”

    杀害曾元的人,应该是仲宽,这是田春达的直觉。长年来与侦破工作打交道,在某种程度上,直觉是很发达的。

    郝东调查完仲宽的不在现场证明后回来时,已过晚上10时。

    “仲宽的不在现场证明是完整的。”郝东一副极疲惫的神情,开口说道。

    “嘿,真是完整的吗?”

    田春达感到结果不出自己的所料,微微露出笑意。

    “是啊,无瑕可击。在案发的那天夜里8时30分,仲宽在自己的公寓里。这已经得到了证实。”

    “肯定没错?”

    “8时30分时,他在公寓的大门口与邻居遇见,还打了招呼。接着他们一起乘电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在死亡推定时间里,他在自己家?这家伙接到佟俊的告急电话是9时,所以有30分钟时间不能得到证明。”

    30分钟比估计的时间短了一些。田春达抬头望着天空,思索着在哪里可以找到侦破的线头。

    “从仲宽家到曾元家,乘车至少需要一个小时。”郝东继续说道。

    田春达思索着。

    郝东又说:“还是找找其他有什么凶手吧。看来曾元是在家里等人,时间正好是9时。也许就是那个他要见的人袭击了曾元。”

    “你有线索吗?”田春达问

    “没有。”

    “你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田春达思索着说道。“佟俊是凶手的可能性呢?”

    “不太可能吧。他和曾元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令人羡慕呀。”

    “她不会变心吗?离结婚越来越近,内心里产生了犹豫,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

    “她也没有那种能勒死曾元的力量呀。”

    “她和旧恋人仲宽一起去现场,这就令人感到很蹊跷。如果她向曾元打电话这件事本身是假的,就有必要重新考虑他们在作案时间的去向了。”

    “对她来说,当时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所以才打电话给仲宽求助的。”

    “作案时间内,她在哪里,你调查过了吗?”

    “当然查过。仲宽开着汽车去接佟俊时,有个邻居在公寓门前看见过他们两人。”

    “嗯。”

    “她的那种哀伤,怎么也不像是演戏啊。如果能体会到男女之间情感的微妙,就很清楚了。”

    经勘察,现场中留下的指纹和毛发,几乎都是被害者的,剩下的虽稀稀落落却随处可见的痕迹,都是佟俊的。

    房门的把手上有擦过的痕迹,上面只是粘着案件的发现者、那对男女两人的指纹。在一楼信箱里找到的钥匙上,没有发现指纹。

    在公寓和附近一带调查,没有人发现过形迹可疑的人。案发那天,从行凶时间到案发,已过一个多小时,所以凶手完全有时间从曾元家坐车逃窜。但是,经现场勘察.很难认定凶手是流窜作案的人。参与侦破的所有警方人员都确信,凶手是曾元的熟人。

    案发后过了三天,还没有找到破案的线索,田春达开始感到不安。

    这天是星期天,田春达又去了案发现场,想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却依然无获而归。在向附近车站走去时,他望着一对从车站里出来的男女不由停下了脚步。

    “嘿,这家伙,难道……”田春达惊诧不已:郝东刑警竟然挽着一个短发女郎走着。这家伙,今天他不值班,却在外面和女人如此亲昵,平时装作一副拙笨的样子,现在整个脸上都洋溢着一副幸福的样子。

    “嘿!这不是谷兰吗?”更令田春达感到吃惊的,是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谷兰是一名女交警,26岁。田春达没有想到那一朵警花会如此亲密地和郝东一起在街上走着。难道是真的?这家伙,难怪说起佟俊的事时,还扭扭捏捏地说着恋爱经验是什么之类的话,原来他有着这样的事!

    田春达站在那里发怔着时,两人走进了车站前的餐厅里。

灵光一闪的破案3

    “队长,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翌日晚上九点钟时,田春达正要离开刑侦支队,郝东刑警便叫住了他。见郝东一副极认真的表情,田春达的心里打起鼓来。

    “案件有进展了?”

    “没有,不是那件事……”郝东结巴了,接着他便像下了决心似地说道:“想和你谈谈我私人的事。”

    “私人的事?”

    “怎么样?现在去我家?”

    郝东居住在一所旧楼房里。

    进屋两人坐下后,田春达看着郝东问:“你要谈什么?”

    郝东的脸稍稍泛红,咳嗽着说道:“其实……我爱上了一个人……”

    “嘿,你有意中人了?”田春达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装作不知道。“那么,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对方是我们的同事。双方都是警察,所以我们的婚姻会不会有什么妨碍,想和你商量商量。”

    “嘿,是同一部门的婚姻?”

    “她向我求婚了。”

    郝东说出了令田春达感到意外的事。

    “什么?是女方向你求爱的?时代真的变了呀。那么,对方是谁?”

    “这……这……”郝东低下头,吞吞吐吐地。“其实……”

    “听到后会使人大吃一惊的人?”

    “……也许……”

    “你喜欢她吗?”

    “……当然。我很爱她。不过,还有许多问题,如经济之类……她要我最迟明天给她回音。”

    郝东这副懦弱的模样,也许反而会煽起了女人母性的本能。

    田春达徒感一阵焦灼,问:“对方是谁呀?”

    “这……这……”郝东含糊其辞了。

    “我们喝着酒谈吧,我出去买酒。”郝东这么说完,便慌里慌张地走出了房间。

    田春达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一天奔波下来,他觉得累了,正感到昏昏沉沉时,电话铃响了。田春达睡意朦胧地探摸着听筒,将听筒按在耳朵上。

    “喂,我是……”田春达刚说到这里,对方女人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对了!这里不是我的家!他不知不觉地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正要自报姓名。

    “喂喂,你是郝东?”女人的嗓音有些亢奋。是谷兰的声音。

    田春达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是想问你,那件事情,你考虑过吗?”

    事到如今,他很难再说出自己是田春达,他沉默着。

    “你没有想到我会向你求婚,你吓坏了吧。不过,我是真心的呀。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对我说呀!我这样喜欢上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喂,郝东,你听着吗?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这时田春达只好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不是郝东。我是郝东的同事,他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听筒里传来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田春达继续说道:“他回来后,我让他打电话给你。”

    田春达刚挂了电话,郝东便推开房门,提着袋子走了进来。

    “队长,刚才有电话打来过吗?”

    “有过。是你女朋友打来的。”田春达说道。

    “真的?”

    “她把我当成是你了……”这时,田春达的头脑里闪现了一丝灵感:这一小小的误解,若当作不在现场的假证……

    翌晨,田春达带着郝东要找案件的当事人之一佟俊重新查证当时的情况。昨夜他已经用电话和她约见,她说今天晚上有空。

    佟俊还没有从案件的阴影中摆脱出来,显得万分憔悴。田春达他们被领进了打扫得很整洁的房间里。

    田春达开始向她提问:“我先问你那一天的事。你向谁打过电话?”

    “这……”

    佟俊无法揣测田春达提问的意图。

    “我想问你,那天夜里你打电话给谁呀?”

    “是曾元呀!”她一副诧异的表情。

    “是真的吗?你会不会打错了电话?”田春达注视着她的脸。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游移起来。

    “你难道不是想打给仲宽的?仲宽追恋

    着你不放手。你是为了拒绝他才向仲宽打电话的,是吗?”田春达问。

    佟俊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果然如此。所以,你打了电话,想不到接电话的却是曾元。”

    “是的,是那样的。”她点点头:“接电话的是曾元,所以我才发现电话打错了。”

    “你为什么认为是打错电话了呢?”

    “我想把和曾元要结婚的事告诉仲宽,请他不要再来纠缠我。”

    “你打电话过去后,接电话的却是曾元?”

    “是啊。所以,我想是电话号码按错了。”

    “可是,你没有按错。你确是打到了仲宽家。”

    “那为什么是曾元来接电话?”

    “很简单。是曾元正在仲宽的家里。你打电话去时,曾元正在电话机边,便马上拿起了听筒。而且他产生了错觉,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所以脱口而出,说了句:‘我是曾元’。你以为是自己打错了电话,如果再特地向对方道歉,生怕对方会产生误会,所以你便和曾元交谈起来。”

    “是啊。我不能对他说,我要打电话给仲宽,结果打错了……”

    “曾元受到袭击,正是在接这个电话的时候。”

    “这么说来,凶手是……”佟俊的脸扭曲了,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

    “是的。是仲宽杀的。为了你的事,曾元想作一个了断,所以去拜访仲宽。他想劝仲宽不要再纠缠他的未婚妻。按我的推测,仲宽对曾元恨之入骨,巴不得杀了他。他杀了曾元以后,接到你的求救电话,大吃一惊,但他马上将计就计,利用帮助你的机会将曾元的尸体装在车箱里,和你一起去了曾元的家。对仲宽来说,一切都很顺利。因为他正在为尸体的处理而为难时,你给了他一个极难得的机会。对仲宽来说,这便构成了一个无瑕可击的不在现场证明。”

    “这么说,那时,曾元在车箱里?”

    “是的。仲宽装作发现者,和你来到了曾元的家。那时,他要你去派出所报警,趁你去报案时,仲宽从车箱里将曾元的尸体搬出来,放进了曾元的房间里。钥匙在曾元的衣服口袋里,以后他又寻机将钥匙放进了一楼的信箱里。嘿!这就是事件的真相。开始时,我看见那家伙时,他好像刚进行过运动似的满头是汗,这自然是有它的原因。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对仲宽家进行了搜查,在他的房间桌子里找到了曾元衬衫上的纽扣,在汽车的后车箱里,我们发现了几根头发。我们已经将那些头发送去化验,化验结果是曾元的。仲宽已经被扣押。案件就此结束了。”

    田春达脸上现出轻松的表情。

少女心脏之谜1

    晚上,顾鹃与于泰坐在蜀乡居酒楼的一个包房里吃喝着。这是一家高档的川菜馆,室内装璜豪华典雅。墙壁用织锦粘贴,屋顶悬着古香古色的宫灯,桌椅是红木的明代样式,地板是紫檀木。

    顾鹃为这次二人聚会做了精心打扮。描了眉毛和嘴唇,涂了眼影和腮红。本来就俏丽的面容,在精心装扮后更加妩媚动人。她穿了一袭印花薄绸贴身连衣裙,把本就苗条的身姿衬得更加婀娜多姿。

    于泰看着这曼妙的身影想,若论外形,这姑娘真是无与伦比,隋影虽然长得也不错,可比起她来,就稍逊性感了。可隋影是富翁的千金,顾鹃这个小家碧玉就没法比了,所以只能娶隋影做夫人了。

    顾鹃给两人的酒杯倒满五粮液,举杯说:“于哥,我们先干了这杯,然后吃菜。”

    两人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顾鹃指着桌上的菜肴说:“我点的菜可都是你爱吃的呀。”

    于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水煮鱼,回锅肉,红油猪耳,虾仁拌西芹,确实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肴。他微笑着点点头。

    顾鹃又朱唇微启:“于哥,两年多来,小妹对你于哥,还是尽心尽力的吧?”

    于泰又点头,“没错,是的。”

    顾鹃带着有些哀怨的眼神看着于泰:“等你娶了隋影,我们要见面就不容易了。今日离别后,何日君再来?今晚我们一定要一醉方休!”她又给两人倒满了酒杯。

    于泰说:“一醉方休恐怕不行,我还得开车呢。”

    “开车好办,找个代驾就行了么。今晚一定要喝透,以后怕难有这样的机会了。”顾鹃说着又举起酒杯。

    于泰被逼无奈,只好与顾鹃一杯杯干下去。一瓶五粮液见了底,两个人都醉意朦胧,说话都上嘴唇对不上下嘴唇了。

    “我,我得走了。快,快半夜了。“于泰结巴着说。

    “我,我给你叫个,叫个代驾。”顾鹃结巴着拿出手机打电话。

    片刻后,代驾来了,是个面容清秀,身材清瘦,带着个棒球帽,穿着身运动服的小伙。他帽檐压得很低,扶着走路摇晃的于泰上了车,然后开走了。

    轿车开到了于泰的家,这是座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于泰的父亲也是富翁,他领着夫人去国外渡假了。家里现在是于泰一个人。代驾见于泰在后座上酣睡,叫了几声也浑然不觉,于是便把他背起走向屋内。好在于泰身材偏瘦,所以代驾虽然清瘦,但也还背得动他。

    用于泰身上的钥匙开了大门,代驾把他背进卫生间,放到浴盆中,又打开水龙头,看着水己经漫过他的头部,可他仍昏睡没有反应,代驾便放心地转身离开。当代驾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忽听到身后“哗啦”一声,接着是一声喊:“乔美娜,你要走吗?!”

    乔美娜吓得一哆嗦,身子瘫软在门框上。

    于泰从浴盆里水淋淋地走了出来,抓住乔美娜瘦削的肩膀叫道:“你和顾鹃想合伙谋害我,可我在蜀乡居饭店里就看出苗头了。顾鹃平时没有那么大酒量,可今晚却拼命跟我拼酒,我看出她想把我灌醉。于是我在席间装作去上厕所,躲到门后从门缝里悄悄观察她。果然,她乘我离开,从背包中拿出包药粉在我酒杯中下药。估计下的是安眠药,因为下毒药她是逃不脱干系的。我就到前台用同样酒杯装了水,藏到身后。回到酒桌上,我让她到衣架上从我衣袋中拿烟,乘机换了酒杯。最后又装作醉得一塌糊塗的样子。当你化妆装成代驾来接我时,我一下就认出了你,可我故意装作醉得没认出你,看你们想搞什么把戏。果然,你把我背到家中,放进浴盆里想淹死我。”

    乔美娜只是瘫软地靠在门框上不出声,面色惨白。

    于泰冷着脸又说:“你们两个小情妇看到我要娶隋影,认为要嫁入豪门的希望落空,便向我索要高额分手费。我没答应,你们就想合谋害死我,窃取我的财产。你是我的秘书,利用职务之便,复制了我保险箱的钥匙,并窃得了密码吧?“

    乔美娜仍不吭声,只是脸色更加惨白了。

    于泰对乔美娜搜身,果然从裤袋中搜出了保险箱的钥匙。他冷笑着说:“我的猜测果然不错。只可惜,这把钥匙你是用不上了。”他又看着己经瘫软在地上的乔美娜说:“你没杀死我,作为报复,现在是不是我该杀死你了?”他冷笑着把手伸到乔美娜纤细的脖子上:“真是可惜了,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就要香消玉殒了。”

    这时瘫软的乔美娜突然发出声音:“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愿意一辈子当你的奴隶。”

    于泰抓住乔美娜精致的下巴,盯着她,冷笑着说:“我是真不想消灭这样美丽的肉体呀。你说只要不杀你,我让你做什么都行?”

    “是的,我愿意一辈子当你顺从的奴隶。”乔美娜可怜巴巴地说。

    “那好,我让你为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乔美娜的神色缓和了些。

    “我让你杀了顾鹃。”

    “这……”乔美娜的脸震惊得有些扭曲,平行的双眼和嘴角都上下错开了。

    “你不愿意做么?如果你不愿意做,那我只好杀了你。”于泰把手又伸向乔美娜的脖子。

    “我做,我做!”乔美娜急忙说,头点得像鸡叨米。

    “那你就尽快行动吧。如果你不尽快杀死顾鹃,那么死的就是你!”于泰恶狠狠盯着乔美娜。

    乔美娜脖子僵硬地点点头,如一个机器人。

    “你现在可以走了。”于泰用力拍拍乔美那的脑袋。

    乔美娜吃力地站了起来,又迈着僵硬的步伐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走了出去。

    于泰盯着乔美娜的背影,知道以后这个姑娘将像机器人一样完全听众他的指挥了。他耸了耸浓黑的眉毛,从嗓子眼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作者说0/2

少女心脏之谜2

    两天后的周末,乔美娜邀顾鹃郊游,说咱们到郊外散散心,再谈些事情。顾鹃答应了。

    两个人来到郊外的北湖,沿着湖东岸缓缓行走。北湖环境保护搞得不错,水比较清,隐约可见鱼儿在湖中游动。清凉的水汽随着轻风一阵阵飘来,消解着炎热的暑气,使人很惬意。岸边的芦苇有一人多高,两、三米厚,像一道绿色屏风,隔绝着尘世的烦嚣。又随着轻风不时发出淡淡的沙沙声。

    “这里很幽静啊。”有美丽宜人的风景陪衬,顾鹃这时感到心情很舒畅。穿着一件可体的碎花薄纱连衣裙,她的腰身显得婀娜多姿。

    乔美娜则穿着紧身红色T恤衫,白色短裙,显得青春靓丽。

    两个人边走边小声交谈。

    “于泰怎么样?完蛋了么?”顾鹃小声问。

    乔美娜摇了摇头。

    顾鹃吃惊地问:“怎么?是什么情况?”

    乔美娜低声说:“我把他背进家门,放到卫生间的浴盆里,他还睡得死死的。我打开水龙头放水,水淹没了他的头部,他仍是睡着没有反应。我以为他必被淹死无疑,就离开了。我不敢看他被淹死的惨状,也怕家里有人来,所以就赶快离开了。

    可第二天我上班,看到于泰也来上班了。我吃了一惊,心想,他可能是被水激醒了,逃过了一劫。他对我也一切如常。看来头天晚上我化妆成男代驾,他在酒醉中没认出我来。”

    “那你从卫生间离开他后,打开保险箱拿财物了么?”顾鹃又焦急地问。

    乔美娜又微微摇头:“没有。我当时很害怕,就想赶快离开于家。走到街上,我才想起打开保险箱的事。可我不敢再回到于家了。我想,如果于泰真死了。我第二天再找机会去于家打开保险箱。”

    “他没死,我们也没得到钱财,怎么办呀?”顾鹃焦急地问,细黑的双眉蹙到了一起。

    “再想办法吧。好在我们没暴露,机会还是有的。”乔美娜望着前方说。

    “再想什么办法呢?”顾鹃又问。

    “这得好好考虑考虑,不能匆忙行动,欲速则不达呀。”停了停乔美娜又说:“我们这两天够紧张的,今天出来就好好放松一下,弦绷得太紧会断的。休息好了,也有利于我们好好思考下一步行动。”

    “这样也好。”顾鹃这两天确实紧张得很,吃不好睡不好,也想放松一下。

    两人相依着边走边观赏湖边的风景。突然眼前的芦苇丛晃动起来,发出较大的“哗哗”声。两人驻足观察,原来是一个黑胖的渔民划着一条小船过来了。

    “二位游玩得痛快么?”渔民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挺好的,这里的风景挺好。”乔美娜笑着回答。

    “湖心岛新修了一个观景亭,挺好看的,二位想不想去观赏一下呀?”渔民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岛子指了指。

    乔美娜看看顾鹃,顾鹃点点头。乔美娜回答:“好吧,我们去看看。”

    “那我送你们去,包来回,50元钱。”渔民笑着咧开厚嘴唇说。

    “我们租你的船,自己划吧。”乔美娜说。

    “你行么?”顾鹃有些担心地看着乔美娜问。

    “我当然行。我在大学时是学校龙舟队的,划船是我的拿手好戏。游泳也是我的拿手好戏。”

    “我可是不会划船,也不会游泳呀。”

    “放心吧,有我呢。”

    “你们自己划也行。那得交押金。”渔民说。

    乔美娜交了押金,掺扶着顾鹃上船,让她坐在船的前面。

    湖心岛离岸边大约有两千公尺左右,乔美娜不紧不慢地划着。顾鹃观赏着湖光水色,心情松快起来,她不由想起小时候父亲带她划船的情景,父亲也是这样不紧不慢地划着船。她一边高兴地看着风光,一边哼起了儿时与父亲一起划船时唱的歌: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湖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

    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

    乔美娜不由地也轻声跟着哼起这首歌。

    唱完了歌,乔美娜望着湖水说,“呀,这水里有鱼呀!”她把身子倾过去看鱼。

    顾鹃说了声:“是吗?”也把身子倾过去看鱼。小船这时就向一边倾斜了。

    乔美娜身子又向前倾,扶着船梆的手一滑身子栽到水里去了。她的另一只手一抓船梆,本来就倾斜的小船就翻倒了,顾娟也栽到水中。

    顾鹃不会游泳,拼命在水中挣扎,又呼喊乔美娜救命。

    乔美娜这时却说:“我的腿被船梆砸了一下,抽筋了。”说着她直起一条腿,也在水里挣扎。

    顾鹃挣扎着想,这下我算完了,乔美娜也不知会怎样呢?

    乔美娜心中暗想,这回顾鹃是一命呜呼了。我可以向于泰交差了。

    正在这时,芦苇丛中划出一条小船,一个钓鱼的渔民听到呼救声,驾船来救人了。

    乔美娜看到有船划过来,心想,这船来得真不是时候呀。但她向渔民叫道:“先救她,她不会游泳。”

    渔民把顾鹃拉上了船,接着又把乔美娜拉上了船。

    又一个周末,乔美娜又邀顾鹃到东山公园谈事情。两个人在公园碰头后,乔美娜提议到山上漫步谈下一步行动,说那里人较少,比较幽静。顾鹃也喜欢幽静,同意了。

    两个人都穿着时髦的休闲装,又都身材婀娜,组成一幅两个俏丽佳人郊游的优美油画。在上山途中,两人坐在长椅上休息,乔美娜拿出带的香蕉,两个人各吃了一根。乔美娜又说口渴了,去找小卖部买饮料。

    离开顾鹃后,乔美娜悄悄走到一条登山的小路上,在很高的一级台阶的一侧扔下了香蕉皮。之后她买了饮料回到顾鹃身边。

    两人喝了几口饮料,乔美娜说我们往山上走吧。两人又起来向山上走。走到那条上山小路前,乔美娜让顾鹃走在有香蕉皮的那一边,又故意跟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顾鹃走到那级台阶,脚踩上香蕉皮一滑,身子歪斜向后栽去。乔美娜的手好像下意识地去拉顾鹃的一条胳膊,但没拉到,顾鹃便摔下山去。乔美娜跟着跑下山去。

    顾鹃滚到一棵树前被拦住了。乔美那看到她浑身是血,口鼻也流血,但并没有咽气,仍有呼吸。这时一些游人也围了过来,叫喊着“快叫救护车。”乔美娜只好拿出手机呼叫救护车。

    救护车赶来了,将顾鹃送到急救站。急救站的医生经过救治,告诉乔美娜:“顾鹃摔断了一条腿,头部有中度脑震荡,身上有多处擦伤,但并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可以找一家医院住院治疗。”

    乔美娜把顾鹃送到医大附属医院住院治疗。她心想,这个顾鹃还真是命大,两次大难临头竟然都躲了过去。不过,自己还得采取行动,否则自己也性命难保。

少女心脏之谜3

    在医大附属医院外科,顾鹃得到科主任、名医刘明亮的精心治疗。刘明亮身材颀长,面相儒雅,风度翩翩,是那种女人一见倾心的角色。顾鹃心里也很喜欢他。每当见到他,她心里就春风荡漾。

    在医院里治疗了一个多月,顾鹃己可以拄拐行走。刘明亮对她说:“你可以回家疗养了。这样可以更好地休息,也可以节省费用。我可以定期到你家复诊,你尽管放心。”

    于是顾鹃就高兴地回家疗养了。她住在一室一厅的出租房里。也没雇佣护理的保姆,定期让附近的超市送些食品和日用品。

    她回家几天后,刘明亮来复诊了。他看着小屋笑说:“你这小屋很温馨呀,很有女人味。“他穿了一身浅色高档西服,比穿白大衣时更加潇洒、俊朗。

    顾鹃笑说:“你这大名医能看得下眼就好。我这寒舍可不能跟你的豪宅相比。”对于刘明亮的到来,她心里高兴得很,甚至有些激动。回家后这几天,她就盼望刘明亮来看她,朝思暮想呀。她拄着拐忙着给他拿饮料,拿水果。

    刘明亮连忙阻拦她:“你腿脚不好,还是休息吧,我自己来。”

    喝了几口饮料,刘明亮看着顾鹃说:“我给你复查一下伤处吧。”他让顾鹃躺到床上,检查她左腿的伤处。检查后他说:“你的伤处恢复得很好,继续好好疗养吧。”

    顾鹃点点头,说:“谢谢你,刘主任。”

    刘明亮又说:“你每天要给你的两条腿按摩一下。这样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有利于伤处的恢复,也可避免肌肉萎缩。”说着他在她的大腿上示范地按摩了一会儿。

    顾鹃笑着说:“你这一按摩,我觉着真舒服。”

    刘明亮笑说:“是么?那我再给你按摩按摩。”

    顾鹃高兴地说:“那太谢谢刘主任了!”

    刘明亮又用双手在她的腿上按摩起来,按摩完一条腿,又按摩另一条腿。

    当按摩结束时,刘明亮笑问顾鹃:“怎么样?舒服么?”

    顾鹃笑说:“舒服,舒服死了。”

    当刘明亮告别时,顾鹃用恋恋不舍的目光望着他,说:“大主任哪天还来呀?”

    刘明亮望着她笑说:“盼望我来么?”

    顾鹃两眼放出电波:“盼望呀,望眼欲穿呢。”

    刘明亮说:“那好,我过几天就来。”

    几天后,刘明亮又来到顾鹃住处。

    顾鹃看到他,高兴极了,撒娇地笑说:“盼星星、盼月壳,终于把你盼来了。”

    刘明亮笑说:“是么?这样期盼呀。”

    顾鹃娇声说:“朝思暮想呢。”眼晴里又放出电波。

    刘明亮检查完伤处说:“恢复良好。”接着又给她按摩双腿。

    双腿按摩完了,顾鹃娇声说:“主任,我还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你再给我按摩上身好么?我天天躺在床上,身上都僵硬了。”

    刘明亮看着顾鹃闪闪放电的美目,笑着点点头,“好吧。”

    给顾鹃按摩腹部时她颤抖着说:“主任,你来。”又伸手拉刘明亮。

    刘明亮来了,两人紧紧搂在一起……

    晚上九点多,刘明亮驾驶着他的宝马车,顾鹃坐在他的身旁。

    刘明亮说是要拉顾鹃去做康复治疗。白天他没有时间,只有晚上拉她去了。顾鹃心里非常高兴,她觉得刘明亮对她真是关心,晚上还拉她去做康复治疗。现在她已离不开他,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觉得非常兴奋,非常幸福。她看着刘明亮驾车,觉得他驾车的样子也非常潇洒,不由得把她的纤纤玉手放到他大腿上。

    刘明亮笑着说:“我都有反应了。”

    顾鹃笑说:“那你就好好享受么。”

    刘明亮笑说:“你就不怕我分神出交通事故呀。”

    “你技术这么好,我是充分相信你的。”

    两个人说笑之间,轿车开进了一座山林中的别墅。

    走进这座别墅,顾鹃看到里面装修得很豪华。她问:“这是你的别墅么?”

    刘明亮点点头,“是我的别墅,也是我的健身房兼康复治疗室。我节假曰经常在这里健身,也带一些特殊病人到这里做康复治疗。”他领着顾鹃进到一个大房间,里面摆放种各种健身和康复器具。

    刘明亮对顾鹃说:“你先喝些饮料,然后我给你做康复治疗。治疗后我们就在这里过夜。”

    顾鹃听到能与刘明亮在这豪华、幽静的别墅里共度良宵,心里真是兴奋,这一定是个浪漫之夜呀!

    顾鹃喝下一杯刘明亮倒的饮料,然后接受他的康复治疗。

    大约十几分钟后,顾鹃忽然感到头晕,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刘明亮说:“你可能有些不适应,我扶你休息一下。”他把她扶进相邻的房间,这房间里有一张医疗床,还摆着药品柜、医疗器械柜等。

    刘明亮将顾鹃扶到医疗床上躺下,顾鹃头晕得更厉害了,很快进入半昏迷状态。

    刘明壳伏到她耳边说:“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顾鹃已不能说话,但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她微微点点头。

    刘明亮又说:“在意识完全丧失前,我向你说明真相吧,让你死也死个明白。是乔美娜把你介绍饸我的。她是我的又一个情妇。我的女儿刘畅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越来越严重,现在己经到了垂死的边缘,不换心脏必死无疑。她才16岁,我不想让她死,就四处找可移植心脏的人,可太难找了。乔美娜就把你介绍给我,让我结果你,把你的心脏移植给刘畅。我在给你治腿时,全面检查了你的身体,你完全符合给我女儿移植心脏的条件。现在我就要取你的心脏了。对不起你了!”说完他放大声音问:“我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顾鹃没有反应,只是脸色变得非常苍白。

    又等了几分钟,刘明亮用手术刀扎了扎她的胳膊,她仍没有反应。刘明亮知道她已完全昏迷,便拿起手术刀。可是看着这鲜活、年轻、美丽的躯体,他却犹豫了,我是救死扶伤的医生,现在却要毁掉这年轻的生命么?她与我无冤无仇,而且钟情于我,我却要给她开胸破肚么?犹豫了片刻,他又转念,可我对她下手,可以解救两条生命呀,其中一个还是我亲生女儿。都说父母为了儿女可以不惜一切,为了我的宝贝女儿能活命,我是能做任何事呀。也许,上天知道这个情况,也会宽恕我的吧?他慢慢定下心来,再次举起手术刀,打开顾鹃的胸腔,割取出了她的心脏,放在保存器官的特制器皿里。作为一个外科名医,他做这些驾轻就熟。

    顾鹃的心脏,他要移植给自己的女儿,这样患严重心脏病需要换心的女儿就可以健康地活下去了。

少女心脏之谜4

    刘畅换了新的心脏后,身体恢复得很好。青白色的面容有了血色,嘴唇也红润多了。身体的活力一天天增强,不但走路轻快了,甚至可以慢跑几步了。

    刘畅非常高兴,感觉自己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可是一个新的情况发生了。这一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听音乐,突然觉得脚痒痒,不自觉地就下地跳起交际舞来,而且舞步娴熟,节奏鲜明,与音乐配合得天衣无缝。她觉得非常惊奇。她以前从未学过交际舞,也没跳过。

    又一天晚上,窗外面下着小雨,四周非常寂静。刘畅躺在床上,突然听到心底里发出声音:“报仇!报仇!死不瞑目!”心脏也随之跳动加速,热血上涌。以后在夜深人静时,这种情况又出现几次。

    刘畅带着惊讶和疑问,用笔记本电脑到互联网上查找各种有关心脏移植的资料。一些资料说:人体移植了他人的器官后,他人的一些素质和意识可以移传到接受器官移植人的身上。比如有的器官移植者原来不会绘画,却突然能绘画了,而且画得很好,因为他移植了一个画家的心脏。一个人不太会唱歌,移植了一个歌手的器官后,却突然可以引吭高歌,而且唱得很动听。看了这些资料后刘畅想,把心脏移植给我的人八成是个跳舞很好的人吧?还有,她是不是含冤而死,因而死不瞑目,一定要报仇?

    周末的晚上,刘畅来到父亲的书房。刘明亮正坐在写字台前读医书,他是个对医学很钻研的医学专家和学者。刘畅是很敬佩父亲的钻研精神的。

    “爸,打扰你一下。”刘畅轻声说。

    ”怎么?有事么?”刘明亮转过身慈祥地望着女儿问。

    刘畅坐在父亲身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脸问:“爸,我移植的是什么人的心脏?”

    父亲的脸上滑过一丝不自然,甚至是惊慌的神色,但瞬间就消失了。

    刘畅心里很惊讶,父亲一向是沉着、稳重的,她从来没见过他有这种神色出现。

    “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刘明亮平静地问。

    “我,我是出于好奇。“刘畅说。

    “按规定,移植的器官是对医生和器官接受者保密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接受的是什么人的心脏。“

    ”器官提供者的某些特质会移传到器官接受者身上吧?”刘畅又问。

    “这个嘛,有时会有这种情况。”顿了顿刘明亮看着女儿问:“怎么?你出现了什么情况么?”

    “我听着音乐就忽然跳起交际舞来,而且舞步很娴熟。我可是从没学过交际舞呀!”

    “是么?有这种情况?”

    “是呀。我想,移植给我心脏的人,一定很会跳舞吧?”

    父亲的脸上又滑过一丝刚才那种不自然,甚至惊慌的神色,但也是瞬间过去了。他平静地回答:“也许是吧。”

    “有时,我晚上心底里会突然冒出两句话。”刘畅又说。

    “什么话?”父亲问。

    “报仇!死不瞑目!“

    听到这话,父亲的眼睛突然瞪大,脸也发僵。但他极力控制住自己,问:“有这事?”

    刘畅点点头。她想,看来父亲也被吓到了。她接着说:“我想,移植给我心脏的人是不是含冤而死呀?因而死不暝目,要报仇!”

    父亲听了这话脸上又是一惊。他马上用镇定的口气说:“你可能是因为这段身体不好,又动了大手术,因而产生幻觉。你不要多虑,这样对你身体不利。要心态平和,放松心情,这样才对身体有利。”

    “我知道了。”刘畅点点头。

    “回去好好睡觉吧。”父亲拍拍女儿的肩膀。

    回到自己房间,刘畅仔细回想了刚才同父亲的谈话,她感觉今晚父亲有些异样,又隐隐感觉父亲好像知道些什么,但不想跟她说。

    刘畅的学校离父亲的医院很近,这天下午放学后,她来到医院父亲的办公室。父亲是外科主任,又是名医,所以有一间单独的宽敞办公室。

    父亲看到她和蔼地问:“你来有什么事么?”

    刘畅说:“我想买几本教学参考书,身上没钱了。”

    父亲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她,“夠用么?”

    刘畅点头说:“夠了。”

    父亲说:“你坐下喝点水再走吧,我有个手术要做,得先走了。”

    父亲走后,刘畅翻看父亲近期的医疗记录,当看到顾鹃这个名字时,她的心脏莫名其妙地加快了跳动速度。怎么?这个人跟我有关系么?或是与我移植的心脏有关糸么?她不由仔细看起这个人的情况:顾鹃,女,25岁,职业是伴舞。她在医院治疗期间,正与自己移植心脏时间一致。她又是个舞女,难道是她?刘畅又看了她的联系手机,拿起自已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可手机里说这个号是空号。刘畅又看了顾鹃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用手机拍摄下来,并给她的照片拍了照。看着她的照片她想,她长得真漂亮呀,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女人。

    傍晚,刘畅乘出租车来到翔宇歌舞厅门前。这是门面装修得很豪华的歌舞厅。她推开玻璃转门走了进去,向站在大理石台面后的前台小姐打听:“请问,顾鹃是在这里工作么?”

    前台小姐有些奇怪地看着她问:“你是她的什么人呀?”

    “我是她表妹的同学,找她有点事。”刘畅编造了个理由。

    “顾鹃失踪几个月了,至今没有消息。怎么?你不知道么?“前台小姐瞪着安着假睫毛,塗着粉色眼影的大眼睛问。

    “啊,我与她联系不多,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刘畅表情很自然地柔声回答。

    前台小姐像是对刘畅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当舞女的流动很频繁,没准她到别的歌舞厅,或别的城市去了,不知去向呀。”说着她又轻轻摆摆头。

    刘畅点点头说:“谢谢你了,告辞了。”她转身离开,心里带着遗憾,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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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专家介绍:
南山市刑侦支队队长、破案专家田春达率领部下侦破一个又一个大案要案的惊险故事。故事情节曲折、惊险、烧脑。人物形象生动、鲜明。很吸引人的眼球,使人看了欲罢不能。破案专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破案专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破案专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