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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她与反派大佬相互娇养全文阅读

作者:兜兜不回家     穿书后她与反派大佬相互娇养txt下载     穿书后她与反派大佬相互娇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5 好白菜被猪拱了

    杜卿凝心中发出咆哮:啊啊啊!

    原来他已将纯阳之体送了出去!

    要是送给一个和她一样前凸后翘的大美女也就算了,找了这么个丫头?

    她不甘心啊!

    杜卿凝比叶扶苏大了几岁,她喜欢这个小师弟有十几个年头了,虽然一直没表白,但是,谁不知道?

    可他竟然找了这么个丫头,这就是个废柴好么!

    她那场比试,她就看不上眼,但是,想着她这么年轻,能进入宗师境也算勉强合格,但她现在明白了,她那是哪门子宗师境,分明是借了叶扶苏的功力!

    杜卿凝越想越气,心中生出一种“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念头!

    她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陈瑾初,恨不能一巴掌拍死她!

    “你脑子被驴踢了?找了这么个女人?她哪里好?”杜卿凝一阵吼叫。

    叶扶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吓得她急忙收声,道:“我只是替你不值。”

    “我觉得还不错。”叶扶苏看了一眼陈瑾初,“这里太挤了,师姐还是出去骑马吧。”

    杜卿凝道:“什么?你让我出去?外头还飘着雪呢?老年穿成这样,你让我去骑马?”

    “师姐应该有马车。她需要静养。”

    “我管她……”她还没说完,叶扶苏就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别吵到她。”叶扶苏小心翼翼,“那个标记你看到了,打算如何处理?”

    杜卿凝道:“老娘没心情,这是你给我设得一个局,老娘偏不顺了你的意!你赶我!你竟然赶我!”

    她再不满,担对上叶扶苏那冰冷的眼神,她还是气呼呼地下了马车。

    马车里只剩下叶扶苏与陈瑾初二人,叶扶苏挪了挪地方,给陈瑾初盖了盖被子,拉起她的一只手想看看她的脉象,结果发现她的手冰冷,又去摸了摸她的脚,更是冷得如石头一般。

    叶扶苏想也没想,褪了外衣跟着钻进了被子,将陈瑾初轻轻地搂在怀里。

    “本座玉虚丹都给你服下了,你还冷成这样,真是……”

    陈瑾初悠悠转醒,道:“真是没用么?”

    她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之前是弱鸡,现在是没用,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扶苏将她又朝怀里搂了搂,道:“你没用也不要紧,有本座护着你。这是早就醒了?”

    陈瑾初道:“没有,才醒。”

    “要不要吃点东西,前面路过一个县城,让人给你熬点汤。”叶扶苏道。

    陈瑾初依偎在叶扶苏的怀里,此刻她很虚弱,也柔弱得可怜,更乖巧得像只小猫,对叶扶苏无比依赖,道:“都听你的。”

    叶扶苏唇角微微上扬,道:“你若真是这么想,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头。”

    陈瑾初很委屈,道:“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旧伤加新伤,你都不心疼我,还要骂我。”

    她嘴巴一弯,就想哭。

    叶扶苏道:“你还委屈上了?”

    陈瑾初听他这么一说,就想推他,叶扶苏反而抱得更紧了。

    “别乱动!当心伤口。”叶扶苏冷道,“要不是怕你冻死,本座才不会搂着你睡!”

    “我冻死了,你不就眼不见心不烦了?”陈瑾初嘟着嘴,是的,她就是想当黑莲花,时不时想做戏。

    叶扶苏道:“本座为了你……”

    他微微一叹息,唉,为了这个女人,他都不像叶扶苏了!

    但是,这个女人却时不时地将他的心意拿出来蹂躏一番!

    想到这里,叶扶苏恨得想咬牙,但是,恨归恨,他就是舍不得惩罚她。

    一路上好吃好喝,吃最好的,还有源源不断的补品、用品从天安都那里运送过来。

    国师府养得马都是汗血宝马,驿站为叶扶苏准备的换乘马匹也是快马好马,即便按照普通马匹正常的行驶速度,从武陵郡到天安也就是十天左右的时间,但是,为了照顾陈瑾初,不至于让她颠簸难受,他们走走停停花了二十天时间,以致于他们过年都是在莱阳郡过的。

    叶扶苏在莱阳郡有一处很不错的院子,规模比国师府小一些,但是,华丽而精致,一看就是砸了不少银子下去。

    陈瑾初就问叶扶苏:“你怎么到处都有自己的房子?这些年你贪墨了不少吧?”

    叶扶苏对这个问题简直嗤之以鼻,道:“本座向来富可敌国,何来贪墨一说!”

    这话不知怎地传到了杜卿凝的耳朵里。

    “看来你和那个丫头的感情也没那么好。”杜卿凝笑道。

    叶扶苏道:“哦?师姐这是何意?”

    杜卿凝道:“那个丫头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叶扶苏道:“看来,屋子里有些人不会伺候。”

    当天,他命人将屋子里服侍陈瑾初的两个丫头处理掉了,这种嘴巴不牢、随意将主子的对话外传出去的奴才,不能留。

    当然,他是悄悄命人处理的,没让陈瑾初知道。

    这二十天下来,陈瑾初的伤口好了七七八八,虽然依旧酸痛,但日常生活没有问题了。

    这一日,陈瑾初借着去河边方便之际,看着那空旷的河面已经结了冰,河对岸还有很多干枯的芦苇,她只要去了河对岸,靠着芦苇隐蔽,就可以往回走。

    说实话,她想逃——叶扶苏固然好,扪心自问,她有点小喜欢,她也不可能找到比叶扶苏更强大的男人了,但是,那种近乎被豢养的生活,她真的不喜欢!

    “你只要过了河,看到没,那些芦苇一人多高,你躲进去,想找到你也是很难的。”杜卿凝裹着紫貂的斗篷,笑道。

    陈瑾初歪着脑袋看着她,看书那会,她就知道杜卿凝喜欢叶扶苏,这十几天下来,杜卿凝对叶扶苏的喜欢,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杜大人这是何意?”陈瑾初装傻。

    杜卿凝冷笑道:“哎哟,还在老娘面前装呢!你盯着这个河面看了许久,不是想逃?我和你说,逃跑是对的,叶扶苏我认识他十几年了,喜怒无常,现在把你当宠物一样对待,回头就把你炖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这话听着真不舒服!

    “大祈在西南,从武陵郡去大祈,很近,但是,杜大人却千里迢迢跟着我们去天安都,这是什么操作?我竟有些看不明白了。”陈瑾初笑道。

    杜卿凝笑道:“你这么一问倒是提醒我了,不如我带你去大祈?大祈温暖如春,又富庶好玩,特别适合你。”

106 没脸活了

    “杜大人此番过年都没回大祈,我还以为这是在天源谋到了好差事,怎么想起带我去大祈了?”陈瑾初道。

    她可不觉得杜卿凝会无缘无故地跟着他们去天安都。

    杜卿凝笑道:“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回头扶苏准许你跟着我走,你走不走?”

    呵,这才是关键点吧?

    陈瑾初悄悄转头,发现叶扶苏正朝她这边看过来,恐怕只要她敢过河,以他那变态的占有欲,分分钟就把她给拍死!

    “我离不开国师,他在哪里,我在哪里。我没想过去河对面,我前面看到几只野鸭子,好奇,多看了几眼罢了,杜大人误会了。”陈瑾初笑道。

    杜卿凝气结:“小丫头,心眼倒是不少!”

    她看着陈瑾初的面容、神情,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人,若这二人有关系,那又是怎样一段故事?

    见到叶扶苏,陈瑾初又是一顿撒娇:“这几日没吃水果,肚子不舒服。”

    叶扶苏冷冷,道:“本座以为对面风景很好呢,那片芦苇挡住了视线,本座还想着若是碍事,就烧了吧!”

    呵呵,烧了吧!

    “想吃水果。”陈瑾初道。

    叶扶苏态度有些冷,道:“你若是去了南方,兴许就有水果吃了,想不想去南方?再不然去大祈?”

    大祈地处西南。

    陈瑾初作出低眉顺眼的样子,道:“扶苏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好嘛好嘛,我不吃水果了,扶苏不要赶我,好不好?”

    叶扶苏拉着她上了马车,直接把她逼到了墙角处,低下头,道:“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服侍了!”

    陈瑾初愣住了,这是在马车上,这家伙不会是想……外头还那么多人!

    她抬头看着叶扶苏,薄而清润的嘴唇仍是粉粉的颜色,肌肤依然细腻如凝脂,好看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太好看了!

    尤其那嘴角透露出来的凉薄,她情不自禁地就升起了一股征服的念头,睡服这个少年,她就赢了!

    就冲这颜值,她也想的……

    叶扶苏突然笑了,道:“不知羞!”

    陈瑾初有些无辜,老子说什么了,就“不知羞”了?

    她立刻明白,她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她心里想了,叶扶苏会读心术!

    陈瑾初有些颓然,道:“国师,你读心术这么厉害,若是能听到每个人的心声,那你不是被吵死了?”

    嗯,她开始试探。

    叶扶苏一把拉过她,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道:“又想套本座的话。”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就是好奇。”陈瑾初笑道,满脸都是讨好的意味,还将脑袋靠在叶扶苏的胸口,道:“国师的心跳真有力。”

    叶扶苏低头看着她,用指腹擦了擦她的唇,那丰润的唇顿时颜色鲜亮起来。

    他轻轻咬了一口。

    陈瑾初吃痛,还未来得及呼出声,叶扶苏喃喃道:“姐姐……”

    完了,病娇大佬又要犯病了——陈瑾初心说。

    叶扶苏笑了笑,道:“病娇?”

    陈瑾初一拍脑门,真要命!自己就不能想任何事情了!而且她觉着吧,叶扶苏的读心术又厉害了几分,以前看得没那么精准,如今连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但是,被动认输,那不是陈瑾初的性格!

    她直接勾住了叶扶苏的脖子,主动吻上去,并将冰冷的小手恶作剧似的伸进了叶扶苏的衣服内,对着某些部位

    天雷勾地火,叶扶苏被陈瑾初这么一闹腾,整个人热气腾腾的,一双大手直接去朝她衣服里面伸,陈瑾初后悔自己玩得有点大。

    “那个,我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吗?”陈瑾初恢复了些许理智。

    叶扶苏唇角勾得很好看,声音暗哑:“你觉得呢?”

    “但是,四周都是侍卫,若是被听见了……”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叶扶苏道:“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无妨。”

    他只是挥了一下手,陈瑾初觉得整个世界安静了。

    “这是传说中的结界?”

    叶扶苏道:“嗯?”

    陈瑾初有些好奇,这法术好啊,自己回头也要学一下,以前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一种术法呢!

    叶扶苏听见了她的心声,心里觉得好笑,这女人还真是傻得可以,这不过是一种很常见的秘术,并不是什么结界,竟能让她惊异到这个地步?

    “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了?”陈瑾初问。

    叶扶苏点点头,顾不上说话,他还得和她的衣服战斗呢。

    陈瑾初笑道:“既然外头听不见,我自己来!”

    是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快点吃到神仙肉要紧!

    因为身体还未完全复原,一番闹腾下来,陈瑾初出了一身冷汗,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

    叶扶苏一伸手,她背后沁了很多冰冷的汗水,心中莫名心疼了一阵,这么冷,她这得多难受?

    他将陈瑾初紧紧搂在怀里。

    陈瑾初求饶:“不行了,我要累死了。”

    叶扶苏道:“别动,本座只是帮你暖暖身子。”

    他感觉自己像是抱了一块石头在怀里。

    陈瑾初累得不行,躺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倒是睡得安稳。

    叶扶苏见她睡着,起身穿衣,又帮她盖了盖被子。

    陈瑾初一翻身,拉过叶扶苏,道:“不要走,我冷,要你抱着睡。”

    叶扶苏看了她一眼,陈瑾初又道:“我真的很冷……”

    “消音术我已经收回了……”叶扶苏轻声道。

    陈瑾初道:“你什么时候收回的?你的意思是……”

    啊啊啊!为什么收回不提前告诉她一声?老天爷,他们肯定听见了,这些人都是高手,听力异于常人……没脸活了……

    陈瑾初转了身子,盖好被子,留给叶扶苏一个背影。

    叶扶苏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宠溺,想不到脸皮那么厚的人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他轻轻一挥手,这才收起了消音术。

    傍晚时分,进了天安都,马车停在了国师府门前。

    陈瑾初裹着斗篷想要跳下车,叶扶苏看见,直接掐着她的腰,把她抱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巍峨气派的门头,想着,兜兜转转,我又杀回来了?

    心中微微有点沮丧,她这不是杀回来了,是被捉回来了。

    然而,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投在她的眸子了,陈瑾初笑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这里看见她!

107 杜卿凝猥琐了

    “莲莲?真的是你?莲莲!你怎么在这里?”陈瑾初激动地上前,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赵清莲。

    赵清莲冲她灿然一笑,接着对她行礼:“姑娘回来了。奴婢是大人接回来的,以后专门服侍您3。”

    陈瑾初看了看赵清莲,又回头看了一下叶扶苏,询问的眼神很明显,因为她担心是叶扶苏强迫赵清莲来京的。

    “莲莲,你告诉我,是你自愿过来的吗?”陈瑾初拉过莲莲,以前的日子虽然清苦但简单而快乐,这高墙大院里光鲜的生活未必就是幸福。

    赵清莲笑道:“奴婢是自愿的,奴婢一直想走出大山长长见识,多谢大人给奴婢这个机会。”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不要自称奴婢了。”陈瑾初拉着赵清莲的手。

    叶扶苏脸上有些恼怒,他在她眼中就是如此不堪?他强迫一个山野丫头来国师府服侍?

    杜卿凝笑道:“哟,你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人家不领情。”

    叶扶苏甩着袖子,神情不虞,径直走进去了。

    陈瑾初本来想去后面那个偏院,最早就是她住的,却被莲莲拉住了:“姑娘,您屋子在这边呢!”

    嗯,还是叶扶苏的那个偏房。

    进了屋子,陈瑾初问:“莲莲,现在没人了,你和我说实话,你是心甘情愿来京城的?”

    “昂!我真的是自愿来的,国师派人找到我们,问我们愿不愿意来京城服侍你,我就来了。管家怕我不懂规矩,专门送我去嬷嬷那里学习。我现在可懂事了。”莲莲笑道。

    陈瑾初道:“行吧,只要你不是被迫的就好。不过,我有句话要说在前头,虽然不中听,但是,事关你我二人的性命,我也不能不说——这国师府可没那么简单,我们要谨言慎行。我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没名没分的,地位很尴尬,切不可以为有我在,就去得罪人。”

    莲莲道:“你就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娘也反复交待过了,不能给你添麻烦,更不能做事毛手毛脚,嘴巴也要紧。这些我都懂的,嬷嬷也教过,你就一百个放心。”

    “不过,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也只管告诉我。”陈瑾初笑道,“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我自己有手有脚,很多事也做得来,你不必太过拘束,还当从前那般。”

    “好嘞!那我私下里叫你星竹,哦,不对,喊你初儿,有人在的时候就喊你姑娘?”

    陈瑾初心说,这莲莲还有几分机灵,笑道:“好,依你。”

    “我给你准备了洗澡水,你先洗着,衣服我都放在净室了。我去厨房给你端点吃的过来。”

    陈瑾初伸伸懒腰,道:“还真是饿了。”

    她泡了个热水澡,等她回房的时候,莲莲道:“国师说去饭堂吃饭,不准在房内吃独食。”

    ……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陈瑾初领着莲莲朝饭堂行去,饭堂里的两个人在她拐角的时候将她看了个真切,只见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越发衬得小脸嫩生生的,加上她的气质和气场,看上去有几分贵气,这让杜卿凝微微吃惊。

    “还真是小瞧了这丫头,真可能是那个人的种。”杜卿凝笑道。

    叶扶苏淡淡道:“这不是师姐一路跟到天安都的原因吗?”

    杜卿凝笑道:“行啦,别说了,你的小女人来了。”

    用完膳,杜卿凝笑道:“吃多了,你陪我去散散步、消消食。”

    陈瑾初愣住了,这么冷的天气,大晚上,我陪你去散步、消食,有没有搞错?

    杜卿凝没给她犹豫和回绝的机会,直接拉她就往外走。

    陈瑾初裹着大氅,陪着杜卿凝在国师府里兜圈子。

    陈瑾初道:“这么冷的天,出来散步……”嗯,这是正常人的选择吗?

    “我见你晚上也吃了不少,怕你积食。姐是好心。”杜卿凝笑道。

    陈瑾初皱了皱眉,笑道:“姐,国师府这么大,我们这个位置离国师的卧房、书房都很远,他应该听不到了。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问。”

    “开什么玩笑,姐未卜先知,哪里需要问你了!”杜卿凝笑道。

    陈瑾初笑了笑,道:“姐,直来直往不好么?”

    她是绝对不信杜卿凝会无缘无故地拉着自己出来散布、她更不相信一向眼高于顶、又暗恋叶扶苏多年的她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客气。

    “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还挺重,想得还挺多。”杜卿凝笑道。

    陈瑾初道:“行吧,那你自己继续溜达,我回去了。我受伤未愈,经不起这严寒。”

    杜卿凝一把拉住她,冷冷地盯着陈瑾初,继而笑了,笑容有些暧昧,道:“我想知道,姐就是纯好奇,我师弟那方面如何?”

    “那方面?”哪方面?

    陈瑾初一开始没往那方面联想,但是杜卿凝笑得暧昧又猥琐,她自然就明白她问的是什么事了。

    “你还真猥琐。”是的,无论是穿书前还是现在,她很少用猥琐这个词来形容女人,但是,此刻,杜卿凝给她的感觉就是猥琐。

    杜卿凝非但没恼,反而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那种,道:“你这人还有点意思。算了,我问你个正经事。”

    陈瑾初一脸看戏地看着她,等着“正经事”的下文。

    “跟姐去大祈吧,姐给你找个职位,和姐一样可以吃官饭。你这样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杜卿凝笑道。

    陈瑾初想了想,道:“你最后一句,我很赞同。我也谢谢杜大人跑过来的橄榄枝,有个事情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

    姑且认为她是在“帮”自己吧,陈瑾初当然知道这一切绝不会那么简单。

    杜卿凝笑道:“我喜欢你不行?再说,你去了大祈,我师弟若是喜欢你,还不去找你?我不是能多见他几次?”

    “不是因为我能拔出承影剑吗?”陈瑾初笑着看向她。

    杜卿凝不笑了,道:“你这丫头心思真重!我是那种人吗?”

    陈瑾初转身就走,杜卿凝追在后头道:“好吧,我承认,有这方面的因素。”

    陈瑾初停下来,道:“你跟到天安都,不会就是为了带我走吧?”

    “对喽,被你猜对了,你想不想跟姐走?”

    “不想。”陈瑾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对杜卿凝的了解仅限于表面,算起来还是情敌,她还没天真到去相信情敌的地步。

108 这枕边风很厉害啊

    杜卿凝笑道:“你不愿意主动跟我,若我师弟让你跟我走呢?”

    陈瑾初回头想,笑道:“那我听国师的安排。”

    呵,若是叶扶苏答应,她又何必来找自己?陈瑾初对此心知肚明,杜卿凝肯定是未能说服叶扶苏。

    到了自己屋子的门口,莲莲守在那里,

    道:“你回来了?国师那边传话过来,让你回来了过去伺候。”

    陈瑾初脱了大氅,道:“不去,不舒服。”

    莲莲接过大氅,道:“还是去吧,国师也不是咱们能得罪起的。我帮你把铺子烘一烘,

    回来就是暖融融的。”

    “哎呀,我真不想去。”

    莲莲道:“初儿乖啦!”

    她虽没见识过叶扶苏的手段,但听过叶扶苏的凶名,

    更是见识了下面这些人的做派,对叶扶苏惟命是从,稍有差池,那是直接掉脑袋的。

    陈瑾初不情愿地去了叶扶苏的房间。

    叶扶苏正在看书,头也没抬,知道是她进来了,问:“她和你聊了什么?”

    陈瑾初上前给叶扶苏倒了一杯水,笑道:“杜大人喜欢我,想带我回大祈,让我跟着她一起做官,说以我的资质,肯定能作出一番成绩来,还说我若是去了大祈就必定有贵人相助。”

    叶扶苏扭头看着她,冷冷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陈瑾初有些紧张,毕竟前面的话她添油加醋了,有试探叶扶苏的想法。

    此刻,她尽量控制自己的心神,

    以免产生内心想法又被叶扶苏听了去。

    “昂,

    是呢。我就想着,我何必舍近求远呢,她能给我的,国师同样可以给我啊!”

    叶扶苏听到这里,心里想的是,若是本座不给你这些东西,你就会跟她走了?

    “就算国师不愿意给我,我也不会跟她走,我说过,国师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除非有一天,你厌烦我了。”陈瑾初撒娇道。

    对男人心理这一块,她也算是拿捏得死死的了。

    叶扶苏听了这话,微微感到一阵舒畅。

    陈瑾初笑道:“扶苏,要不,你也给我弄个一官半职让我去玩玩吧。我跟着扶苏这一年多也学了不少东西,也算是有点才华的。”

    “跟着本座学了什么?杀人么?”叶扶苏道。

    “……”抱歉,是我弱爆了,没学会你这种技能!

    “扶苏才舍不得我去杀人呢,

    我胆子那么小。”

    “多次忤逆本座,

    招惹兰陵君、圣道宗,还敢摆太傅一道,小么?”

    “……”已经完全不能好好说话了。

    再说,百里星曜、圣道宗那是自己主动招惹的吗?明明是替他挡枪了!什么叫摆了沈诚舒一道,她是为了生存好不好?

    陈瑾初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笑道:“反正我不要离开你。伱去年中秋的时候还答应我的,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

    “你当时是说开个茶馆或书店,如果本座没记错的话。”叶扶苏道。

    呵,您日理万机,但这点芝麻小事倒是记得清楚——陈瑾初有些尴尬,他摆明是了在提醒自己:是你要求超纲了。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于是,陈瑾初继续:“听说天源国每隔几年都会选拔一些女官,我也想试试呢。”

    “那些女官多数是在皇宫任职,你是觉得皇宫比国师府更好,更有你想要的……”他看了一眼陈瑾初,继续道:“自由?”

    “不是啦,我主要是想着我若入朝为官,我们就算是同僚了,我可以与你一起上朝、一起处理公务,我们也会有很多共同话题,万一有人对你不利,我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你倒是想得美。”叶扶苏冷道,还顺手推开了陈瑾初搭在他肩头的小手。

    “这……”

    这也太难了,油盐不进。

    叶扶苏道:“本座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他顺手一拉,陈瑾初就势倒在了叶扶苏的怀里。

    她仰面看着他,真好看,作为颜狗,叶扶苏的颜处处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好看中带着妖媚,但却没有烟火气,更没有娘气!

    她这个表情让叶扶苏很受用,嘴里却骂道:“肤浅!”

    陈瑾初道:“怎么就肤浅了?我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自己男人好看,怎么了!”

    叶扶苏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好看!”

    “不是,本座听到你说本座是你男人!”叶扶苏道。

    陈瑾初起身,一抬手,勾着叶扶苏的下巴,道:“是,你只能是我的男人!”说完就是一阵狂亲!

    叶扶苏非但不恼,还有一些享受的感觉,是的,再强悍的男人骨子里也有“受”的一面,就看何人有机会在他们面前展开“攻”势了。

    二人在书房里来了这样一番天雷勾地火的妖精打架,陈瑾初表示很刺激,但是,冷静下来也非常不好意思。

    叶扶苏吻了吻她的发旋,哑声道:“现在轮到本座了。”

    这……陈瑾初表示真累,而且腰疼。

    趁着叶扶苏酒足饭饱,哦,不对,心满意足之际,继续吹风:“扶苏,我方才说得事情,你就帮帮我吧,我只有你了,除了你,没人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四月底有個制试,你若能二甲,本座就向朝廷举荐。”叶扶苏道,“以后也是在本座眼皮子底下做事。”

    所谓“制试”是区别于一般的科举制度,是皇帝为了选拔特殊人才命礼部、吏部等部门临时组织召集的考试,参加考试的对象往往是朝廷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女,以京官亲属为主,设立之初是为了选拔人才,到了后面就成了一些人谋私谋利或维护君臣关系平衡的渠道。

    当然,也会有一些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从制试中脱颖而出。

    陈瑾初笑道:“我就是因为想天天见到扶苏,才提这么个要求的嘛!”

    “笑得这么开心?”

    “我这也算是枕边风成功了吧?那还不值得开心一下么?”陈瑾初软糯可人地笑着。

    叶扶苏对她耳语了一句,道:“你若是这样做,这枕边风可以吹得更成功。”

    陈瑾初臊红了脸,心里骂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种人呢?你闷骚成这样,天下人知道么?原书的作者知道么?

    还有,杜卿凝知道吗?

    还真是师出同门,都是外面光鲜,骨子里风|骚的主儿!

109 准备参加科举考试

    叶扶苏看着她羞红了脸,一副又气又急的样子,嘴角勾了勾,胸腔里透着快意,道:“罢了,不逗你了。本座明天找人来给你补一下课业。”

    哈,还要上课?当年高考没过瘾?——陈瑾初想翻白眼。

    只要你进了二甲,本座就举荐你,但是,你能不能上任、上任后做多久就看你的造化和本事了。”

    陈瑾初笑道:“能跟着国师就是我最大的造化和本事了,其他的不重要。”

    反正,叶扶苏也不会真的不管她。

    “嘴巴很甜,算是学乖了。”叶扶苏道。

    陈瑾初直接吻了上去,笑道:“国师,还有更甜的呢,不如,我们试试你方才的提议?”

    陈瑾初之所以这般卖力,还有一个原因,她体内的功力被叶扶苏封住了,这有点类似食髓知味的心态,若是没有那段当高手的日子,她现在这种普通人的状态她也能接受,但是,进入宗师境再退回来,有点意难平。

    但是,叶扶苏明确拒绝了她:“不行,你多次受伤,元气受损,这份功力你又不能完全控制,若是放开,对你只有损伤。”

    陈瑾初不懂这些,但是听起来叶扶苏这是为自己着想。

    “真的不能帮我解开吗?那万一我遇见了坏人怎么办?”陈瑾初道,她若是普通人,就靠体术,也够自保了,但是,她跟在叶扶苏身边,有多少人想杀叶扶苏,就有多少人顺手想杀她。

    叶扶苏道:“本座会给你派人保护你。你先安心在府里准备课业。”

    陈瑾初依偎在叶扶苏的怀里,身体又累又满足,学点课业,冲刺一下三个月之后的制试,也算是给自己找点活儿了。

    第二日晌午时分,来了三个人,这些人身着官服,看官服的式样,是文官。

    这三人对叶扶苏行了礼,叶扶苏道:“本座就把她交付给你们,务必用心教。”

    那三人又是一鞠躬,急忙道:“定不辱使命,请国师放心。”

    叶扶苏转头对陈瑾初道:“这是宋国廉,国子监的祭酒。”

    他指了另一个瘦高青年男子道:“吴络,司业;这位是杨庆,博士。他们俱是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之人,务必要潜心跟着他们修习。吴司业连中三元,乃是天源国建国以来的第二人。”

    三元及第,就是连得州试、会试、殿试三轮考试的第一名,那妥妥的学霸了,不,应该说是学神!按照她看杂书所得的知识,科举制度实行了一千多年,但是三元及第的不过十三人。

    陈瑾初向来敬重学霸,当即恭敬无比,道:“一定谨遵国师教诲,跟着三位先生潜心学习、虚心求教。”

    杜卿凝也过来凑热闹,道:“哟,这都多大的人了,启蒙授业了?再说,杀鸡焉用宰牛刀,还派这么几个人来教你,你能开窍么?”

    陈瑾初笑道:“我不像杜大人,七窍通了六窍。”

    “死丫头,拐弯抹角地骂我!”杜卿凝明白过来,当即想打人。

    叶扶苏道:“师姐,你来一下。”

    二人走远之后,杜卿凝笑道:“你还真是下了本钱,是想让大祈那位见了她更欢喜吗?”

    叶扶苏道:“不是。师姐离开大祈太久了,也该回了。”

    “你赶我?你竟然赶我?臭小子!”杜卿凝跳脚喊道。

    接下来就是学习,而且是超负荷的那种,比当年的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她不用去国子监,也不用去弘文馆、青云阁这样的官办学堂,有人来国师府给她开小灶。

    这天源国的科举制度分为一般科举和特殊科举,她现在要参加的制试又成制科,就是特殊科举。

    一般科举又有州试、会试、殿试三道流程。

    学子想参加州试,首先要通过县级举办的乡试,取得童生的身份,或者通过先办官学的考核由官学进行推荐。

    通过州试才有资格参加会试,通过会试者才有资格进入殿试。会试是由礼部、吏部主持的全国性考试,称礼闱,因为通常是春天举行,又称春闱。

    殿试是在会试后当年举行,殿试不作淘汰,只进行排名,由皇帝亲自主持。

    取得童生身份参加州试又未通过州试的学子,每年要进行考核,又称为岁试,只有通过考核的人才能保留童生身份及参加州试的资格,同时,岁试成绩优异者可评选为“秀才”。

    州试的第一名称之为解元、会试的第一名称之为会元、殿试的第一名称之为鼎元,又称状元。

    天源国科举制度的考法很复杂,包含门类多达五十个,其中有两个重量级的门类考试:“明经”与“进士”。

    “明经”考得是基础知识,以经典古文为主,只要背诵熟练,“贴经”就没问题,所谓“贴经”,就类似现代考试中的默写和填空,经典文章遮住一部分,由考生默写出另外一部分,有的是一句话,有的是整篇,根据题型不同而略有出入。

    “进士”考诗赋、文章和对策,除了会诗词歌赋,还要会写论文,要言之有物、言之凿凿,不仅如此,还有时事政治问答的“对策”,等于要求考生有文采,还要关心时事,又要有政治觉悟,缺一不可。

    陈瑾初听了吴络的介绍,暗自感叹,这比现代的高考还难、录取比例太低了,难怪通过会试选拔就有做官的资格,因为难啊!

    正因为难度大,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未能进入会试,甚至考个童生出来都熬到了头发斑白。

    制试虽然是特殊人才选拔程序,是皇帝临时命人加出来的,不是每年都有,但考生也要考“明经”和“进士”,能参与制试的官宦子弟也是经过初步选拔的,包括学问、行止、风评等,并不是报名就能参加。

    这样一来,就淘汰了一部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大部分的官宦世家子弟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资源更是寒门学子无法比拟,即便制试存在很多不确定的人为因素,比如皇帝的偏袒或喜好,皇帝为了拉拢某个权臣,甚至有舞弊情形,然而,正常情况,这样的考试竞争不小。

    不排除个别人是简单走个过场,但对大部分考生来说是一项同等阶层相对公平的考试。

    “先生,我想做一下历年真题。”陈瑾初道,又怕吴络听不懂,急忙解释:“就是历年尤其是近两年殿试及制试的考卷。”

    吴络道:“我案头就有一套,可以命人取来。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和我说说。只要你基础不算太差,努力三个月也是有希望登科的。”

110 国师爹味十足

    陈瑾初想了想,道:“我可以按照难度大小排一下复习的顺序,把需要死记硬背的内容放在最后学习,这是可以突击实现的。”

    吴络点点头,道:“是个法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处理的,可以直接提。”

    陈瑾初笑了笑,道:“尽量不劳烦先生,毕竟先生来国师府教我,已经是屈尊降贵、受尽委屈了,我唯有用心学习才能回报先生。”

    说完,她还微微一鞠躬。

    这让吴络连日来的沉郁不满得到了微微的纾解。

    吴络的父亲乃是当今的尚书仆射,云霄门阀,清贵之家,他又是嫡出幼子,向来得宠,不喜欢从政,就进了国子监做司业,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清高自傲的,若不是因为叶扶苏,他是断然不会来国师府教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出身卑微的丫头的。

    “我既已答应教你,倾囊相授也是我的本份,陈姑娘不必客气。”吴络道,态度客气有礼,又特别疏离。

    陈瑾初道:“多谢先生。我是这样想的,自己完全不会的或短时间内不可能学会的内容,我就直接放弃了,我会把重心放在自己可以拿满分的题型上。争取自己会做的题目拿满分,不会做的题目哪怕胡诌,也得到一些分数。”

    ——这是她前世考试的技巧,虽然没有吴络这般优秀到可以封神的地步,但她当年也是学霸,一路绿灯读完研究生,从小到大的奖状和证书加起来有几斤重。

    “我给你出两道题目,你先做做看,是去年考卷中出现的。”吴络道。

    陈瑾初道:“好,请先生出题。”

    吴络出了一篇对策、两首命好主题的诗词,让陈瑾初来作答,给了半个时辰。

    陈瑾初读书那会语文成绩很好,上了大学之后选修了古代文言文,读研的时候又对法制史感兴趣,加上去年在国师府被逼着读了不少书,所以,让她用古文写一篇策论,包括引经据典倒也算不得难事。

    加之,作为现代人,她所学习的文化知识和技能都是在前人先辈基础上汇总的成果,有先进之处,所以,写出来的策论还算过得去,至少她觉得逻辑通顺、言之有物。

    至于诗词,陈瑾初搜肠刮肚将自己脑子里的诗词化用一下,虽然是剽窃古人,但也算是救急了。

    当吴络看到这两样东西时,微微有些吃惊,无论是策论还算诗词,陈瑾初交得这几份材料都有可圈可点之处,虽然算不上精妙绝伦,但也远超他的想象。

    “陈姑娘腹有诗书,行文流畅,言之有物,有这样的基础加上这几个月的严加练习,一举成名可以期待。”吴络道。

    陈瑾初笑道:“先生谬赞了。谢谢您的夸奖,我一定再接再厉。”

    这时吴络的随从已经将历年真题搬了过来。

    “你先看看,有不懂之处可以圈出来,我们一起探讨一下。我先出去处理点事。”吴络道。

    陈瑾初道:“好,先生慢走。”

    两科卷子做完,就到中午了。

    莲莲道:“你课业这么重,我给你端到书房来?”

    陈瑾初笑道:“好啊,每样放在小碟子里端过来,这样省得你跑几次。”

    “好嘞!”莲莲欢快地跑开了,不多会便从厨房端了七八个菜过来,都是陈瑾初爱吃的饭菜。

    陈瑾初一边拿着书看,一边伸着筷子去夹菜,但是,夹了半天什么也没夹到,一抬头就看见叶扶苏站在自己面前,官服还没换下来,吓得她急忙起身。

    叶扶苏道:“本座就这么可怕?”

    陈瑾初心说,您老觉得呢?

    “本座近来应该算是大善人。”叶扶苏微微一笑,道。

    陈瑾初发现叶扶苏最近变了,会开玩笑了,比如这句“大善人”,您大概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吧?

    “你这吃相太不雅观。”叶扶苏将那盘红油肚丝放了下来,“好好吃饭,不差这点学习时间。”

    陈瑾初道:“我现在是争分夺秒,分秒必争。”

    叶扶苏道:“本座也未曾用膳。”

    “厨房应该给您预留的饭菜,需要我叫人送过来吗?”陈瑾初道。

    叶扶苏道:“送到书房。”

    陈瑾初现在用的书房是前院的大书房,因为吴络等人会来教授课业,让他们去她现在住的偏屋小书房不合适,毕竟那是私人空间。

    陈瑾初亲自把饭菜端到了书房,还贴心地给叶扶苏削了一个苹果,并且成小块,再用纯银小叉子插好。

    她在案头看到了两张纸,那是自己做的卷子。

    怎么到叶扶苏这里了?

    难道叶扶苏还关心自己的学习?

    “吴络说你基础不错,做出来的文章与诗词还算有点样子。”叶扶苏淡淡道,“不要骄傲,那些官宦子弟不比你差。”

    她伸手拿了那卷子,展开一看,上面还有很多批注,写得很详细,那笔迹一看就是叶扶苏的。

    他不但找了吴络了解自己的学习情况,还给自己批改作业呢!

    陈瑾初“噗嗤”笑起来,叶扶苏现在爹味十足。

    “笑什么?”

    “笑你像爹一样!还操心我的学业呢!”陈瑾初笑道。

    叶扶苏听了这话不乐意,道:“嫌弃本座老?”

    陈瑾初连忙摆手,道:“不敢!而且我压根不是这个意思哦。”

    叶扶苏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抱了陈瑾初朝离间的软塌行去,陈瑾初内心哀嚎:这么一闹腾,自己下午就作废了吧?

    但叶扶苏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淡道:“睡一会。”

    “你不是……”陈瑾初话说到一半,急忙捂嘴。

    “我不是什么?”叶扶苏俯下身来,二人近在咫尺,彼此的气息缠绕在一起,依旧是那好闻的冰梅气息。

    陈瑾初脸红了,心跳漏了半拍,道:“没、没什么……”

    妖孽,哪怕二人对彼此的身体很熟悉,但是,每当他们这般亲近时,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还会面红耳赤,只要他靠近,对上那张神颜,她会想入非非。

    叶扶苏继续俯身,二人之间已经是零距离,但是他突然起身,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自己睡一会,本座还有些事要处理。”

    “谢谢国师!”陈瑾初甜甜地笑了,这种爹味十足的叶扶苏她是第一次遇见,感觉很好哎!

    可是她却睡不着,满脑子的题目不说,还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111 见到了不敢见的人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是不是要派人送点东西到圣道宗?”陈瑾初道。

    叶扶苏冷道:“一个圣道宗而已。”

    言下之意,他不屑于这么做。

    陈瑾初道:“是啊,我也觉得圣道宗不足为惧,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叶扶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看来还是课业不够重。”

    陈瑾初拉住他,撒娇道:“才没有,一天都在看书、做题,很累。就是关心你才提起这件事。爱一个人要为之计深远,书上不是这么说的么?”

    叶扶苏道:“你说什么?爱一个人?”

    陈瑾初急忙道:“我什么都没说……我没有说什么,您千万别误会。”

    叶扶苏逼近她,俯身,看着她,然后笑了,道:“口是心非。”

    陈瑾初脸红了,心说:老子不要脸面么?本来是脱口而出、无心的一句话,非要解读成这样?

    “才没有!”陈瑾初道。

    叶扶苏笑道:“罢了,本座命人处理一下。”

    陈瑾初笑道:“我有个人选,比较合适。”

    “哦?”

    陈瑾初道:“卫昭很合适,让他去。”

    “为何?”叶扶苏的脸色冷起来,说来也怪,只要陈瑾初提到别的男人,他就莫名不舒服,尤其是卫昭,他总觉得陈瑾初与卫昭之间过于亲密了。

    卫昭出卖她在先,她这个时候还提到卫昭,这就很诡异!

    陈瑾初道:“他是圣道宗的弟子,让他前去,交流起来更方便,圣道宗也不至于拂了长公主的面子;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插手这件事,总归是牵扯进来了,他必然害怕你的报复,已经主动把我们视为敌人,我们此举正好可以消除他的顾虑,一来可以少个敌人,二来找个人去做这活,我们也节省点人力资源。”

    陈瑾初想的是,哪怕是无敌,但树敌太多的话,迟早玩完。

    叶扶苏不是没想过这个层面,但是,他不会这么做。如今陈瑾初提出来了,他心中又生出其他的考量来,他虽不介意多长公主这样一个仇敌,但背后还有卫家这样的世家,卫家又与诸多士族盘根错节,若是联合起来,自己定然腹背受敌。

    但卫昭诓骗陈瑾初,并想用陈瑾初要挟他,这一关,他过不了。

    陈瑾初见他不想先前那般一口回绝,猜是他心思有所转动,急忙道:“这个事情不用你出面,我可以去谈。您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般谈正事的时候,她习惯性地用“敬称”。

    叶扶苏道:“不准你私下里接触他。”

    陈瑾初笑了,言下之意,带着人公开见他,就可行了?

    “放心,我带着司剑和莲莲去,只谈正事。”陈瑾初笑道。

    “你不介意他之前利用你?”

    陈瑾初道:“说不介意,是假的,但是,想开了就好,无非就是不把他当朋友了,谈合作嘛,自然是利益至上。”她向来冷静和理智。

    “你的课业呢?”叶扶苏歪着脑袋看着她。

    陈瑾初道:“我有一套陈氏复习大法,如果今年的题型和难度不变,我应该可以的。若是真的不行,不是还有您嘛!我知道您肯定会帮我的。”

    叶扶苏道:“这么肯定?本座可不会为了你徇私。”

    陈瑾初笑而不语,若说他不为了自己徇私,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这种制试,更不可能有国子监的司业等人亲自来教授。

    叶扶苏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笑得傻气,好似担心她受委屈,道:“他若不肯,别为难。我们国师府从不求人。”

    “是,我们国师最棒了!”陈瑾初笑道,她也想出去了,回来这么多天,一直拘在国师府,她也闷坏了。

    “带司画去。”叶扶苏简短道,因为司画更灵活,他现在封了陈瑾初的功力,没有高手跟在身边他不放心。

    “都听您的。”

    陈瑾初并未直接上门去找卫昭,在她看来,该端着的时候,姿态不能太低,否则,适得其反。

    第二日一早,她让莲莲去给卫昭送信,让卫昭来国师府接她,而她则在府中继续看书。

    莲莲回来的时候,道:“我去了大长公主府,那些看门的奴才侧面都不让我进,说我这样的人一年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他们公子可没时间接待。我就在那里等着,盯着门口,还真让我给守到了。”

    “你怎么确认那人就是卫昭呢?”陈瑾初笑道,赵清莲一个山里出来的丫头,没有扭扭捏捏,敢一个人跑到大长公主府门前、被轰走了还敢继续在那里守着,她看重的就是这份泼辣大胆。有些人是窝里横,在家的时候很彪悍,出门总犯怂。

    莲莲笑道:“差不多吧,应该错不了。大长公主府走出来的年轻公子,我说你请他来接你,他也答应了,应该错不了,驸马不可能有庶子。”

    陈瑾初笑道:“算你激灵。卫昭的确是独苗一根。”

    据说是大长公主生卫昭的时候有难产症状,后面再也不肯生了,卫昭老爹碍于名声和皇家尊严也未公开纳妾,没有其他庶出的子女。

    “他说什么时候来吗?”陈瑾初问。

    莲莲想了想,挠头道:“好像、好像是说晌午时分,接你一起去外面的酒楼里用膳。”

    陈瑾初看了看滴漏,时间差不多了,于是翻了套素雅干净的衣装出来,这是莲莲按照她的要求改动过的,更能衬托她爽朗干净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十足。

    司画已经守在外头了,手里抱着剑,道:“你这一身奇装异服,去上街不怕惹人笑话!”

    陈瑾初没理会他,道:“其实你可以不去的,我不过是谈个事情,很快就回。”

    司画道:“这话你与主子直接去说。”

    陈瑾初知道他不敢违抗叶扶苏的命令,没继续劝他留下来,只道:“是不是要套辆马车?”

    司画道:“就近即可。”

    他们一出国师府,就看见一辆豪华的马车,一个仆人跑过来,道:“主子请您上车。”

    陈瑾初道:“我们有马车,还请前头带路。不过要稍微等一下。”

    “莲莲,命人去准备马车吧。”

    莲莲正转身要走,那仆人见状,笑道:“姑娘不必这般麻烦,我们马车宽敞,坐两个人足够。您若是不嫌弃,坐后面一辆车也可以,就是简陋了一些。”

    陈瑾初道:“也好。”

    等她转身上了后面一辆马车,掀开门帘一看,登时后悔了,她原本以为后面这辆相对朴实的马车上没人,但是,里面坐着一个人,而且是她不想见到的人。

    她现在毫无功力,司画又坐在了另一辆马车的前头,以这人的身手,弄死她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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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萧景宁的身世

    陈瑾初想退,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了,当即笑道:“好久不见,王爷,您近来可好?”

    萧景宁捂着嘴一阵轻微的咳嗽,道:“老样子,还死不了。”

    陈瑾初道:“王爷何事要吩咐?”

    “你打算一直站在外面?”

    “外面空气清新,正适合醒脑。”陈瑾初笑道,她现在还不确定卫昭是否参与其中,如果卫昭与萧景宁联手,那自己更危险,他们必定部署周详,自己会成为他们要挟叶扶苏的棋子。

    若卫昭与萧景宁未曾联手,为何萧景宁会按约定出现在这里?

    “进来吧,我那好弟弟可是让我好生照顾你,尽量别为难你。”萧景宁笑道。

    陈瑾初面上笑着,一颗心却沉了下去,卫昭果真与萧景宁联手了吗?

    她进了马车,找了个离萧景宁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表面上笑得漫不经心,心里却在思索,自己命人去找卫昭,像萧景宁这样的狐狸,必定能猜到所为何事,也能推断出自己信任卫昭,若是卫昭真的与他联手,二人岂会想不到进一步利用自己信任的法子?萧景宁岂能一上来就把卫昭给卖了?

    他那一句“我那好弟弟让我好生照顾你”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哟,见了本王,还能走神?尤其是知道本王的真面目后,你是第一人。”萧景宁淡淡笑着,若不是那鹰隼一般的寒光,任谁看了都说这是温润如玉的男子。

    陈瑾初笑道:“王爷说笑了。我只不过在想,双鱼山的那份大礼是不是王爷送给我的。”

    萧景宁低声笑了笑,道:“你可满意?”

    “拜王爷所赐,我受伤未愈,如今成了废人。”陈瑾初笑道,“否则,我一抬帘子看见你,我能不逃么?我这不是逃不掉才进来的?”

    萧景宁道:“你一进来本王就知道了,还想着,这么一个弱女子,本王若是出手,一下子就弄死了,不好玩;这有趣的游戏就要小火慢炖。”

    陈瑾初心说,你想说得是慢慢折磨吧?我可真谢谢你这个变态了!

    “我是个急性子,王爷有话不妨直说。”陈瑾初冷道,“你这样很烦人。”

    “你这次找卫昭,可是为了让他去圣道宗说和?”

    “不是。我没钱了,想找他要点钱。”陈瑾初笑道,萧景宁能想到这个层面,她一点也不震惊,否则,算什么隐藏的大反派?也不配与叶扶苏、沈诚舒并称三杰了。

    “他凭什么要给你花钱?”

    陈瑾初道:“我这么美,有男人给我花钱不是正常么?当然啦,王爷这种,是不会意识到我的美的。”

    她做了一个妩媚的动作。

    “你说什么?”萧景宁带着微微的怒气。

    陈瑾初道:“王爷不是喜欢男人么?自然是看不到女人的美了。”

    她故意转移话题。

    萧景宁皱眉,道:“本王虽未娶妻,也不近女色,并非断袖之癖,只是本王身体羸弱,不忍让姑娘独守空房罢了。”

    陈瑾初笑道:“我信了。”

    按照原文的描述,萧景宁不喜欢女人,在府中养了一群年轻漂亮的小厮,还有一些男宠,其中最受宠得就是姑苏籍的玉沉公子。

    说起来萧景宁也是可怜人,之所以走到今天这种境地,和他的童年、少年有很大的关系。

    世人皆知他是先皇后的小儿子,与当今皇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实际上,他是先皇后宫中一个婢女所生。

    这个婢女爬上了龙床,春风一度并怀了龙脉,先皇后怕人嗤笑也怕多一个人争宠就将该婢女藏了起来。

    婢女与先皇后先后生产,结果婢女生下皇子,先皇后产下死胎,为了掩人耳目,而将婢女生的这个孩子抱在了身边,对外宣称自己又生了一个皇子。

    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萧景宁的存在又时刻让先皇后想起婢女爬上龙床以及那个死去的孩子,所以,先皇后对萧景宁十分刻薄。

    幼小的萧景宁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乖巧,却总不得母后的欢心?那几个已成年的皇兄都可以在母后面前撒娇耍赖,为什么自己都近不了母后的身边?明明是嫡出的皇子,为什么那些宫女太监敢明目张胆地羞辱自己?

    但是,因为萧景宁是先帝的老来子,从壮实可爱,所以,先帝很喜欢,因为喜欢萧景宁而时常去先皇后的寝宫。

    先皇后考虑到萧景宁尚有利用之处,并未出狠手将其弄死,而是使用了阴招,在萧景宁三岁之后,派了宫女每晚去折磨萧景宁。

    这折磨的方式并不是打骂虐待,而是命人去吸萧景宁那一处,尚是孩童,就早早泄阳,这导致萧景宁自幼身体虚弱,任凭先帝命了多少御医诊治、用了多少补品也无济于事。

    先皇后的这种阴损手段一直持续到萧景宁十岁这年,而这时,萧景宁已经病弱不堪,随时可能殒命。

    先帝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送萧景宁出宫去一处道观里将养,十五岁才回宫。

    正因为幼年时期这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以及先皇宫令人发指的行径,让萧景宁对女人心生厌恶,在他看来,天下的女人都是恶毒肮脏的。

    想到这里,陈瑾初微微一叹息,这个萧景宁还真是个可怜人。

    “你竟然走神?”萧景宁伸手捏了她的下巴,很用力,所以,只是一瞬,陈瑾初就疼得张大嘴,但是尖叫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萧景宁捂住了。与此同时,她感觉到有一个颗粒状的东西滑进了自己的喉咙。

    “你给我吃了什么?”陈瑾初惊道。

    “自然是毒药。”萧景宁依旧是淡淡的笑意。

    陈瑾初恼了:“混蛋!垃圾!”

    亏自己前一刻还为他的身世感到伤怀,想着这也是个可怜人,以后自己有机会也会放他一马,现在好了,整个一垃圾人渣!

    “本王现在捏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你最好乖乖听话。”萧景宁冷道。

    “你可有事?”是司画的声音,原来他坐在前头的马车上,发现两辆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远,觉着有些诡异,想到陈瑾初现在毫无功力,急忙跳下马车,折回来。

    陈瑾初道:“宁王也在。”

    司画顿时会意,想着陈瑾初应该有危险,他唰地拔出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一辆马车飞驰到了跟前。

113 好在他及时赶到

    陈瑾初也感受到了有马车在靠近,驾车的男人一声长呼“吁——”马车缓慢停下来。

    会不会是叶扶苏来了,她想着——这个想法一出现陈瑾初自己也吓了一跳,以前曾看到过一句话,说一个人在急难之中想到的那个人,一定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叶扶苏对自己重要?

    这时,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宁王表哥,好巧啊!”

    这样的搭讪,陈瑾初心里想吐槽,这是哪门子好巧,分明是别车来着,否则,马车怎么会无端停下来。

    萧景宁看了一眼陈瑾初,笑了,继而又是一阵咳嗽。

    “为难王爷了,每天都在努力演戏,你那是铁肺吗,经得起你这么咳嗽?”陈瑾初讥讽着。

    萧景宁冷冷一笑,迅雷不及掩耳地凑过来,低声道:“当心你的小命。”

    “是巧了,你都快撞到本王的马车了!”萧景宁道。

    卫昭笑道:“宁王表哥原谅我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是怕这个丫头不会说话,惹你生气,最终伤了身子。”

    他一瞪陈瑾初,道:“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惹恼了我表哥,你有几个脑袋够赔的!到时可别怪小爷不怜香惜玉!”

    陈瑾初听了这话,急忙爬出来,刚探出头就碰到了司画的剑,一缕头发被削落。

    啊啊啊~~陈瑾初内心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发型、秀发对女人来说多重要啊!

    司画急忙收起剑,道:“我不是故意的,忘记你现在是个普通人了。”

    是,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心的!

    “我迟早碎了你的追云剑!”陈瑾初恶狠狠道。

    司画笑了笑,看着她安然无恙、还有心情冲自己发火,心下松了一口气,道:“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卫昭伸手拉了陈瑾初到自己的马车上。

    司画见状,急忙跳到了这一辆马车上,抢过那车夫手中的鞭子,道:“我车赶得不错,我来替二位赶车。”

    “是不是很感动?小爷来得这么及时?”卫昭笑道。

    陈瑾初笑道:“是,及时,你再来晚点,我就要毒发身亡了。你那好表哥给我喂了毒药。”

    卫昭有些紧张,急忙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腕上摸了摸,道:“好像没有什么异常,脉象很有力。”

    “你懂医术吗?”

    “这个……我不懂。不过,你跟我回府,我让御医给你看看。”卫昭道。

    陈瑾初道:“先聊一下正经事吧。”

    卫昭皱眉:“难道你中毒了,不是正经事?”

    陈瑾初盯着他看了一会,微微一叹息,若是萧景宁的毒药一般御医都能解,那萧景宁也看不上,问萧景宁要解药不是更直接、更有效的方式么?

    “我是代表国师大人来找你的,他想让你送一些补品药物以及珠宝去圣道宗,算是握手言和。上次你有几个同门被误伤,国师心里过意不去,本就是误会一场,也必要再激化矛盾。”陈瑾初道。

    “这是叶扶苏的意思?”卫昭笑了笑,“好丫头,我真是小瞧你了,你对叶扶苏的影响很大啊。”

    陈瑾初垂着眼皮,道:“为什么这么说?”

    卫昭道:“叶扶苏向来自负,目中无人,你没出现的时候,他的眼里只有杀人和结仇两件事,握手言和什么的,那不会在他的词典里出现,你能说这个建议不是你提的?”

    陈瑾初笑了笑,道:“人总会变得,如果我的出现能产生这样的影响,我很荣幸,说到底也是造福世间了不是?我方才的提议你是什么想法?”

    “去!能不与国师结仇,我何乐而不为?何况,我正想去圣道宗看看我那几位水灵的小师妹呢!”

    陈瑾初轻笑了一下,道:“你还真是红颜知己遍天下。”

    卫昭道:“我答应你了,你现在可以安心跟着我去府里看御医了吧?”

    “我还是先回国师府吧,国师那里应该有解毒圣药,就看他是不是愿意给我了。”

    “应该愿意,毕竟你能拔出承影剑,多难得。何况,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卫昭意味深长地看着陈瑾初。

    陈瑾初笑道:“这替身文学的戏码到底还是让我给碰上了,是像国师的师妹吗?”

    “有人告诉过你?”

    陈瑾初点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但也未过多流露出情绪,笑道:“以前听一个人说过。我不在意,我现在只盼望国师的小师妹赶紧出现,我就自由了,我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能混口饭吃,我长得漂亮,头脑又聪明,找什么男人找不到。”

    卫昭笑了,道:“你还真是自恋!”

    “我这是自信好吧?”陈瑾初笑道。

    卫昭道:“先送你回国师府,我想办法给你找解药。”

    宁王府的内堂,萧景宁正在用午膳,见了卫昭,笑道:“你来得正好,今天有两道野味,鹿筋和野雉。”

    卫昭笑了笑,道:“宁表哥好心情。”他看了看骨碟里的骨头和鱼刺,又道:“胃口也好。”

    他坐了下来,很自然地吃了起来。

    萧景宁擦擦手,又漱了口,道:“你好久没来我这王府了,上一次来,还是前年中秋前夕,是奉了姑母的命令来的。”

    卫昭笑道:“我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不与宁表哥兜圈子了。我想为那个丫头讨解药。她其实是个可怜人,身不由己,叶扶苏也只是拿她当枪使,不会在意她的死活。”

    “哦,你的意思是拔出承影剑的人不重要?叶扶苏为了她在武陵郡内重伤多名圣道宗弟子是假的?”萧景宁似笑非笑道,“表弟这纯真的心性倒是让我好生羡慕。”

    卫昭道:“……”

    “解药给你倒也无妨,难得你来求我,就算不给你面子,我也要顾及姑母的心情。姑母自幼疼我,她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解药,我可以给,只是……”他顿了一下,“你需给我做一件事。”

    卫昭心里一本账,表面上仍旧笑嘻嘻的模样,道:“宁表哥只管说,莫说一件事,就算是十件事我也应下来,不是换解药,而是我自小与宁表哥亲厚,能帮宁表哥做点事情,我心里畅快。”

    “哦?这么说来,倒是我这个表哥不厚道了,不过你放心,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表哥还未说是何事。”卫昭笑道,眼睛盯着萧景宁手中的解药,“表哥给那丫头吃的可是锦殇?”

114 毒发

    萧景宁笑道:“是啊,锦殇。若是没有解药,万蚁噬心,人会因为极致的痛苦而蜷缩成一团,脊椎、肋骨因过度拉扯而折断,浑身流血,身体四周血迹呈现圆环,如同花团锦簇,是以名为锦殇。”

    这是他专为对付那些异己之人研制的,作为极度缺安全感的人,他需要绝对的忠诚。

    “宁表哥想要我做什么呢?”卫昭笑不出来了,萧景宁这一招可谓恶毒,先是以自己的名义掳走陈瑾初,又喂她吃下这等毒药。

    “哎,表弟,你想多了,你我之间怎可如此生分?你可是本王的表弟。不过,本王原本是想用这一招让那丫头为本王所用,你既然愿意替她求解药,不过是让你稍稍付出点对价,以显这解药的珍贵。”萧景宁淡淡笑着。

    卫昭道:“宁王说得极是。”

    萧景宁招了招手,卫昭凑近,萧景宁对着他耳语了一阵。

    卫昭道:“好。”

    萧景宁将药瓶抛给他,道:“拿去吧,最后一颗。”

    卫昭换上笑脸,道:“多谢宁表哥。母亲还等着我回去用膳,表哥得了空也要多去看看她,这么多侄子侄女中,她最喜欢宁表哥了。”

    萧景宁道:“好。”

    “那我便回了。”他后退三步,转身离去。

    说起大长公主,萧景宁的神情有些落寞,若是没有她,自己兴许早就死了,也就没有当年出宫修炼的那段经历。

    思及此处,他喊道:“慢着。”

    卫昭停下来,但未转身,就听萧景宁道:“你若是不喜欢,也不必按照我说得去做,我还有其他路子。”

    卫昭脊背直了两分,扭头,朝萧景宁快走了几步,道:“我就知道宁表哥对我好,不至于让我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

    萧景宁无奈摇摇头,道:“罢了,你这变脸比翻书都快。赶紧回去陪姑母用膳吧……她就你这么一颗宝贝蛋子。”

    “那可说好,这件事我就不参与了,以我这能力,我也做不好这么机密的事情,搞不好拖累了宁表哥。”

    萧景宁笑道:“在本王面前你就不用演戏了,从小一处读书,先生说一遍你就会了,逃学打架、调戏姑娘,但每次考试你都中上成绩。不过是本王念在姑母的面子上不肯对你用手段,你若不情愿,自然可以搞砸它。”

    卫昭笑了笑,道:“总之,我记下表哥这份人情了。我先撤了。”

    萧景宁又道:“你恐怕吃力不讨好,那姑娘对你没意思,就算有意思,叶扶苏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就不劳表哥费心了。女人嘛,就像鱼儿一样,很快上钩的,我反而没多大兴趣。再说,你不觉得和叶扶苏抢女人很有意思吗?”卫昭笑了笑,然后理了一下衣袖,道:“也对,表哥的兴趣不在这里。”

    “快滚吧,去一趟国师府再回大长公主府,要花点时间。”萧景宁冷道。

    卫昭笑道:“表哥你好粗俗!那我走了!回头给表哥送两个漂亮的少年过来。”

    萧景宁悠闲道:“你眼光不行。”

    再说陈瑾初这边,她回到国师府,叶扶苏不在。

    “你现在感觉如何?”司画问,回来的路上,陈瑾初把马车里发生的事情简单与他说了。

    陈瑾初想吓唬他,道:“估计快死了,我这会子觉得呼吸困难,每吸一口气就觉得心如刀绞……若是我死了,你让国师把我埋在山上,这样,我就能遥遥看到国师府了。”

    她作出呼吸困难的样子。

    莲莲吓坏了,道:“怎么会这么严重啊?没有解药吗?”

    司画皱眉,有些自责,道:“这件事怪我,是我大意了,但是,你这个笨女人,你不知道喊人吗?”

    陈瑾初道:“萧景宁是高手,我若真的喊人,不等我出声,他就能杀了我或制止我,我装作震惊兴许能套出一些东西来。再说,你那时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司画道:“你再忍忍,我不敢贸然救你。我现在命人去请国师回来。”

    “对对,你再忍忍,我去给你倒杯水,咱们那匣子里还有些药,你之前说是解毒用的,我给你拿过来!”莲莲是个急性子,不由分说就朝屋内跑。

    “哎……”陈瑾初还没来得及阻拦,莲莲已经跑远了,当着司画的面,她又不想说自己只是装的。

    司画一直眉头紧蹙,陈瑾初见他这般紧张,心中觉得好笑,嚯,终于报仇了,你小子也有今天!

    “估计等不到了……”陈瑾初表情哀泣。

    司画道:“别说丧气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死不了的。”

    骂她是祸害?

    她嚯嚯谁了?她一直都是受害者好吧!

    正在她要开口鸣不平之际,忽觉心头一阵钻心的疼痛。

    只要稍微呼吸,就觉得血管要爆裂一般;但是,不呼吸又喘不过来,像是心绞痛发作,但她知道那不是心绞痛。

    陈瑾初冲司画道:“我这也是水命,一天安稳日子都不让我过!疼死我了,有没有止痛药?”

    这股痛越来越密集,疼得她几乎不能呼吸、也不敢呼吸,长大了嘴巴在那里喘。

    司画道:“我给你输入一点真气试试。”

    一股绵绵不绝又清澈的真气进入她的体内,那股温暖的感觉的确缓解了疼痛,但陈瑾初依然痛楚不堪。

    莲莲抱着一个小匣子跑过来,道:“现在怎么样?这里面哪个药能吃?”

    司画喝道:“别在这里添乱!一边呆着去。”

    这时管家进来禀报:“画公子,外头长公主府的卫昭卫公子求见,说是有急事要找陈姑娘。”

    司画想着陈瑾初之所以这样与卫昭脱不了干系,他与萧景宁本就是表兄弟关系,是他们联手害了陈瑾初,当即道:“不见。快去放信号,通知主子回来。”

    他不敢走开,还在努力给陈瑾初输送内力。

    陈瑾初因为疼痛加上呼吸困难已经脸色紫青、嘴唇乌黑,意识涣散之间尚有一丝理智,道:“快让他进来。”

    “让卫昭进来。解药,我要解药,太难受了!”陈瑾初艰难地说道。

    司画又道:“让他进来,快些!把他领到这里,别走错了院子!”

    “是,马上就去。”

    卫昭一路小跑地奔进来,见了陈瑾初这般模样,心下不是滋味,急忙喂了陈瑾初服下那药丸。

    “现在怎么样了?”卫昭问。

    莲莲急道:“怎么吃了解药还是没效果啊?解药是不是假的?”

    她此话一出,司画、卫昭二人都瞪着她,吓得她不敢再说话,只是蹲下身子紧紧握住陈瑾初的手,低声道:“没事的,没事的,别怕!”

    陈瑾初更加虚弱了,疼得她都没有力气叫出声了,浑身微微地抽搐着。

115 某人吃醋了

    莲莲看着气息微弱的陈瑾初,吓得眼泪直掉。

    卫昭皱眉,心里却生出一丝不安的想法:难道萧景宁给自己的是假解药?甚至是一份毒药?——以他对萧景宁的了解,这也不是不可能。

    卫昭握紧了拳头,他恨不能马上去找萧景宁。

    “你不能走!”司画的追云剑已经拔了出来。

    跟在卫昭身后的侍卫不乐意了,作势要拔剑,被卫昭制止了。

    就在这时,陈瑾初的症状有些缓解。

    “好点没有?”卫昭急忙蹲下来问道。

    陈瑾初微微睁开眼,看到是卫昭,苦笑了,道:“差点就交待在这里了,真痛啊!萧景宁这个变态!”

    是的,萧景宁真变态!靠着这味毒药不知控制了多少人!

    卫昭抱起她,道:“你哪间是你屋子?我抱你进去休息一下。我命人去宫里请御医了,直接让御医到国师府来,应该很快到了。”

    陈瑾初虚弱地点点头,道:“谢谢。”

    卫昭笑道:“难得,还能等到你这么诚恳地谢谢我。”他抖了抖袍子,表面上漫不经心,实则方才内心千回百转。

    司画见状,拦住他,道:“站住!”

    卫昭冷道:“让开!”

    司画将追云剑一横,冷道:“再往里走休怪我不客气!”

    卫昭道:“她刚服了解药,不舒服,要进去休息。”

    众人僵持不下之际,忽觉一阵冷气,陈瑾初更是莫名打了个冷颤,整个人从昏沉的状态瞬间清醒了几度,就在她想要挣扎下来的时候,就被卫昭抱紧了,就听卫昭小声道:“小爷抱你一下怎么了?看你丫头挺瘦的,又胃口好得紧,还以为你光吃不长肉呢,这抱起来也挺沉。”

    陈瑾初被那锦殇之毒折磨得虚弱不敢,这会子也没精力与他计较了。

    一道暗红色的影子落下来,卫昭突觉手上一轻,陈瑾初就不见了,他再一抬眼就见叶扶苏抱着陈瑾初大步流星往里走。

    “哎!你怎么把她抱走了!”卫昭想要去追,却被司画拦了下来。

    “送客!”叶扶苏冷道。

    司画道:“卫公子,请吧!”

    卫昭有些不甘心,尤其是看到叶扶苏把陈瑾初护得那么紧,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他原本只是觉得陈瑾初有些意思,如今这“有些意思”就有些变味了。

    “她才服了解药!你千万别为难她!”卫昭喊道。

    进了屋子,叶扶苏将陈瑾初放在床上,冷道:“说吧,怎么回事!”

    很冷,明显是质问的口气。

    “我被萧景宁喂下了锦殇之毒,卫昭给我送来解药。”陈瑾初虚弱道。

    “然后他抱着你,你还依偎在他怀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瑾初再不明白他这是吃醋了,那她就蠢不可及了。但是,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关心自己吗?如果关心都做不到,那吃醋个锤子?

    就在陈瑾初心中哀怨叶扶苏只有变态的占有欲却不关心自己的时候,叶扶苏嘴上不满,手却搭在陈瑾初的脉搏上,替她诊断,发现除了虚弱没有太大问题后,紧绷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如果吃醋只是占有欲作祟,那他还是省省吧,陈瑾初决定先发制人:“你都不关心我的死活!我是中了锦殇之毒,疼得死去活来,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临死之前我还和司画说,要把我葬在对面那座山的山顶上,这样我还能看到国师府。我为什么要看国师府,你能不清楚?”

    楚楚可怜、哀怨动人,这一回陈瑾初也不是单纯演戏,而是想到了自己这多舛的穿书之旅,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不是受虐,就是在受虐的途中。

    唉,天道狗东西!——是的,好久没骂天道了,她必须承认是她最近飘了!

    “你什么都不清楚,回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还甩脸子!你无非就是仗着我喜欢你!”陈瑾初哭道。

    “……”叶扶苏总觉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怪怪的,是她仗着他的喜欢这才有恃无恐的吧?

    “那你就让卫昭抱你?”叶扶苏觉得自己不能输,必须指出她的问题。

    陈瑾初道:“我是疼得快昏过去了,哪里是我让他抱了!”

    激动之下,她有些头晕,急忙捂着头,躺了下去——是真头晕。

    叶扶苏道:“我会为你讨回来的。”

    这一点,陈瑾初绝不怀疑,毕竟他能带人把百里星曜一门屠杀殆尽,不管这中间有没有其他利益牵扯,自己被百里星曜打下山崖生死未卜是个导火索,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为了自己。但是,自己有什么好处么?

    那些伤痛自己还不是受着?

    思及此处,陈瑾初内心一阵叹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遂道:“你就算是为我讨回来,我还是吃了苦头的,与其亡羊补牢,不如先看好羊。”

    叶扶苏深以为然,道:“是的,本座也这么想,以后你还是不要出门,时刻跟在本座身边。”

    啊,这!

    这!老子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还没说完,就被叶扶苏打断了:“你的想法很好,难得我们二人不谋而合。你若是听话,乖乖呆在国师府,怎会有此遭遇?”

    陈瑾初道:“我是为了国师府效力!要怪就怪你锁住了我的功力,否则,我也不会轻而易举被萧景宁喂了药。”

    叶扶苏眼波微转,道:“以后不要乱跑,呆在府里即可。”

    陈瑾初怎能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事发生,当即哭道:“你就知道凶我!”

    “……”叶扶苏一阵头大。

    “就知道采取这种一劳永逸的法子!”陈瑾初继续哭。

    “……”叶扶苏继续头大。

    他上前一步,看神情还是蛮凶的,吓得陈瑾初不由自主往后挪了挪,但是,叶扶苏轻轻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喃喃道:“以前怎么不知道女人是谁做的呢!”

    这下轮到陈瑾初无语了……

    “罢了。明儿本座休沐,你若是身体好了些,本座带你出门走动一番。”

    陈瑾初其实挺怕和叶扶苏出门的,类似“皇帝出游”,阵仗很大,豪华马车,前呼后拥,还有很多侍卫,出入的场所也很高大上,这种状态下是不可能体验到真正的人间烟火气的。

    她好不容易穿书来古代,又吃了这么多苦,就是想感受一下好么!

    “我明儿还想温温书。”陈瑾初此话一出,就瞥见叶扶苏的脸色不好看。

    “我不想制试成绩太差,给您抹黑嘛!”

    叶扶苏道:“本座以为你不想和本座出门……”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陈瑾初,陈瑾初那叫一个尴尬,这位大佬大概是不知道情商为何物,不过,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陈瑾初有些张口结舌,因为在对视的那一刹那,她再次发现叶扶苏太好看了,他就这么盯着自己,她说不下去了。

    “嗯?”叶扶苏一脸“等着你继续编”的表情。

    陈瑾初道:“我是想出去玩,但是,跟着你一起出去,没办法玩。我想的是深度体验古色古香的民间生活。”——这是心里话。

    叶扶苏坐下来,道:“跟着我怎么就没办法玩了?”

    “……”我拜托您老有点自知之明!

    “本座没有自知之明?”叶扶苏道。

    陈瑾初知道他这是又对自己用读心术了,故意在心里默念:讨厌!人家是想两个人自由自在、手拉手去逛街,一起有说有笑,可这种我怎么说得出口!

    叶扶苏道:“你已经对本座说了!”

    啊啊!他不安套路出牌,高情商的男人肯定是按照自己听到的心声去操作了,哪会这么不管不顾地说出来?

    “你变聪明了,开始对本座耍心眼了。”叶扶苏俯下身子,高大的身形将她罩住。

    陈瑾初道:“哪有!是真的不好意思说好吧!”

    叶扶苏笑道:“本座不信。还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

    陈瑾初托着腮,道:“扶苏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多笑。”

    “肤浅!”叶扶苏收起笑意,感觉还没找补回来,又道:“幼稚!”

    他作势要走,陈瑾初却拉住了他的手,道:“再陪我一会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原主被强行喂下蛊虫的惨痛经历在牵引,这次被萧景宁强行喂下毒药后,陈瑾初至今心有余悸,她是真的害怕。

    叶扶苏看了他一眼,道:“好。”

    陈瑾初道:“把臭宝叫回来陪陪我也好。”

    “好。”

    “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用膳。”陈瑾初又道。

    “好。”

    陈瑾初起身,亲了一口叶扶苏,看他没反应,一时好强,又加了一个深吻,末了,气道:“就不能多说两个字?”

    叶扶苏淡淡一笑,道:“很好。”

    陈瑾初气结,敢情人家很享受呢!

    有了白天这番温存,叶扶苏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当晚叶扶苏是宿在陈瑾初的偏房内,二人闹腾了半夜,陈瑾初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但是,她又快乐地想着,就算是死了,她也值了。

    毫不意外地,陈瑾初第二天又睡到了日上三竿。

    莲莲道:“这早饭都热了两回,您再不起来,就只能吃午饭了。”

    陈瑾初无奈道:“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所以,腰疼。”

    “谁、谁撞到你了?”莲莲有些紧张,“你才被人下了毒,别又出事!”

    陈瑾初无奈笑了,道:“今天还温书吗?吴先生来了吗?”

    “来了,你迟迟不醒,大人又不肯让我来唤你,他走了,留了两张纸给你,说是目录,让你用心背诵、用心理解。”莲莲道。

    陈瑾初一骨碌爬起来,美色误事,都怪叶扶苏啊!

    叶扶苏这时走了进来,道:“是要先用些点心再出门,还是直接去外头用午膳?”

    他换了一身常服,虽然仍是华贵,但不像之前那般繁复且华丽到让人无法直视但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走,出门去吃!等我洗个脸,梳个头!”陈瑾初笑道,她一边又在催促莲莲:“莲莲,快些!帮我梳个头,我要美美的发髻。”

    莲莲道:“你说得温书呢?”

    陈瑾初笑道:“我这辈子就想做个学渣!”

    这次出门,叶扶苏没有带侍卫、也没有豪华派头,只跟了司剑——司剑相当于行走的取款机,负责:付款、搬货。

    陈瑾初心情不错,心里充溢着一种快乐的情绪,蹦蹦跳跳,对什么都感兴趣。

    “这个山楂糕酸酸甜甜的,你尝一口。”陈瑾初献宝一样地跑过来,将山楂糕送到叶扶苏的嘴边。

    叶扶苏皱皱眉,山楂糕他吃过,但是这种路边摊上做工粗糙的山楂糕他没吃过。

    司剑道:“主子不吃!”

    “那你吃!”陈瑾初道,她还没来得及将山楂糕转移,叶扶苏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低头、轻轻咬了一口山楂糕。

    陈瑾初笑得无比灿烂,眉眼弯弯的,还带着一股温暖的气息。

    “陈姑娘。”有人唤了一声。

    陈瑾初急忙转身,就看见赵岚馨站在那里,衣着华贵而庄重,头发已经盘了起来,是妇人的装扮。

    “赵姑娘!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一切都好吗?”陈瑾初笑道。

    赵岚馨淡淡一笑,道:“都好。不过,我现在不是赵姑娘了,你要叫我一声赵姨娘。”

    陈瑾初心中叹息,这到底还是给沈诚舒做妾了。

    “他对你还好吧?”陈瑾初问,“要不要去那边坐坐,我请你喝茶?”

    赵岚馨摇摇头,道:“恐怕不行,一会大人要出来了。我是嫌闷,出来透透气,没想到遇见了你。这位是……这位就是国师大人吧?”

    赵岚馨看见叶扶苏慢慢走来,急忙福身行礼,道:“拜见国师大人。”

    叶扶苏没理她,却拉过陈瑾初,审视地看着她,心说: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见了别人就把自己晾在一边了?他是为了陪谁而出来的?

    陈瑾初笑道:“难道遇见朋友,所以,我请个假,聊一会。”

    叶扶苏不说话。

    陈瑾初眼神带着祈求:“就一会好不好?”

    叶扶苏还是不说话。

    “你知道我没什么朋友的,就这么一个朋友,我还想着向她请教一下如何照顾好自己的男人呢!你也知道我平时心思不细……”

    没等她说完,叶扶苏大手一挥:“去吧!”

116 太傅,你好贱哦

    陈瑾初微微一愣:您老不设置点障碍?

    叶扶苏大度地勾着唇角,道:“本座也想享受被贴心照顾的待遇。”

    “……”陈瑾初静默了,他这是暗戳戳地说自己对他照顾不够!

    不管怎么说,能单独见赵岚馨就好!

    “他对你不好?”陈瑾初道,“你比我上次见你,还清瘦!”

    是的,赵岚馨不但清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好,即便是涂着厚重的脂粉,依然能看出满脸倦色。

    赵岚馨道:“他对我倒是没有太多苛责,但是,国公府里规矩多,女人多了之后还会勾心斗角,只是不开心罢了。”

    陈瑾初叹了一口气,道:“总会有办法的。等我这边有能力了,只要你相信我,我可以先把你娘接出来,安顿起来,你到时想走想留,倒是可以选择一下。”

    赵岚馨这般委曲求全,为得就是她娘。

    “谢谢!陈姑娘,你真是好人。”赵岚馨显得有些激动,“不过,我这样的人又能去哪里?身无所长,手无寸铁,身子也不清白了,以后的生活……”

    陈瑾初不爱听这套言论,道:“你别这么悲观!我们女人可以完全不靠男人生活的。你怎么就身无所长?存点私房钱,以后找机会送出来,我帮你存起来,前提是你信我。你会绣花什么的,将来就算做个绣娘,也是一门手艺。”

    赵岚馨温和地笑了笑,道:“和你聊天,总能让人生起很多盼望来,我这回去又能开心很多天了。多想能常常见到你。”

    陈瑾初笑道:“要不了多久我应该就可以行动自由了,你若是能出来,我们可以常常见,没事出来喝喝茶、吃吃饭。”

    赵岚馨摇摇头,道:“那我真羡慕你,进入勤国公府这么久,第一次出门。”

    陈瑾初道:“那就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放风机会,走,我带你逛逛。”

    她越是心疼赵岚馨,越不愿意表露出对她的同情来,她知道赵岚馨这人表面上柔弱,内里则十分刚强,她已经为失去自由而悲天悯人,用现代思维来考量,那是已经得了抑郁症,若是再去刺激她,只会加重她抑郁的情绪。

    二人没走多远,就被人挡住了去路,就听一人喝道:“叛徒!”

    陈瑾初吓了一跳。

    赵岚馨急忙将陈瑾初护在身后,行礼道:“大人,妾身是碰巧在这里遇见陈姑娘,她只是见我不熟悉京城,想带我走走。”

    陈瑾初一抬头,就看见一脸冰冷的沈诚舒。

    “我从来不属于你,何来背叛一说?”陈瑾初冷冷一笑,“还是说沈大人霸道惯了,这街上的一花一木一针一线都是你的?”

    沈诚舒冷道:“不要以为高攀上了叶扶苏这根高枝,你就能忘乎所以,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

    陈瑾初道:“我就是因为攀上国师这根高枝而忘乎所以,你能奈我如何?”

    沈诚舒气结!

    叶扶苏听了却异常舒服,沈诚舒向来嘴上功夫过硬,他之前没少在他那里吃瘪。

    “你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一女侍二夫,若不是我一念之仁,你这种女人早该被乱棍打死!现在还好意思来招惹我的爱妾。”

    陈瑾初道:“难得见到沈大人生气。我没有侍二夫,我心中可是只有国师一人。”

    沈诚舒再次气结!

    不过,当他看清陈瑾初那张脸时,气消了一半,不知这女人吃了什么,越变越漂亮,明艳中透着干净柔和——当然,他一口咬定这是她装出来的,这种刁蛮破落户,怎么可能干净柔和呢?

    他一把拉过赵岚馨的胳膊,不由分说就要带着她走。

    赵岚馨尴尬又无奈地朝陈瑾初看了看,示意她先回去。

    陈瑾初伸手去拉,有一只手却比自己更快。

    沈诚舒被人拉住了!

    是叶扶苏。

    “女人们一起逛街,有何不可?”叶扶苏冷道。

    沈诚舒冷笑道:“我们勤国公府的规矩就是女人要恭顺贤良,国师府可能理解不了,理解不了不要紧,但是,让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出来带坏别家的女眷,不合适。”

    他挑衅地看着叶扶苏,又看看陈瑾初。

    陈瑾初道:“勤国公府还真是好规矩,这尚未娶亲,就先纳妾;女人可以贤良淑德,但前提是这个男人值得敬爱依靠,你看看你这幅穷凶极恶的样子,算什么男人!”

    她说完急忙躲在叶扶苏身后,她怕沈诚舒揍她!

    叶扶苏唇角一直勾着,明显心情很好,道:“走吧,沈大人,我们去那边喝喝茶,让女人们自己逛逛,有何不妥?”

    “喝茶?我可没心情与国师这种奸臣一起喝茶。”

    陈瑾初笑道:“沈大人这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一个佞臣,就不要骂别人奸臣了,还骂得这般直白!”

    沈诚舒又一次气结!

    他松开了拉着赵岚馨臂膀的手,因为叶扶苏捏着他的手臂,而且离门脉只有一寸的距离,以叶扶苏的身手,想对他不利,易如反掌,哪怕几个侍卫已经围了上来。

    陈瑾初拉着赵岚馨快走了几步,就听叶扶苏道:“不要走太远。”

    陈瑾初笑道:“知道了,国师大人。”

    “对不起,岚馨,是我连累你了,那个姓沈的小肚鸡肠,回去一定会借题发挥、整治你的。你看看有什么想要的,我买给你。”陈瑾初诚心道。

    赵岚馨笑道:“别多想!你回击的那几句我听了也很舒心!他倒不至于为了这事整治我,你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没名分的姬妾,连妾都算不上。”

    “嗯?”陈瑾初没理解这句话。

    赵岚馨道:“不怕你笑话,我现在都没有做妾的名帖,自然算不得妾。只要不连累到我娘,就算惩治我,也不要紧……走吧,都出来了,我们好好逛逛。”

    她这么说,陈瑾初就明白了,天源国纳妾也是需要去官府登记、取得相应的文书,否则就和丫鬟奴婢差不多,可以随意发卖,即“妾通买卖”。

    沈诚舒之所以没去办这种手续,一来是他尚未成亲,公然纳妾会在贵族世家中引发议论,别人要笑话勤国公府的规矩,也可能背上浪荡的骂名;

    二来是按照天源国的律法,未娶妻是不能公然纳妾的,这是明文规定;

    三来是勤国公府作为天源国最具权势的门第,京兆尹可不敢给他们颁发什么文书,沈诚舒说是妾,那就是妾,说是良妾那就是良妾,比文书好用!

    陈瑾初笑道:“真的想开了?”

    “想开了!”赵岚馨道。

    二人相视一笑。

    陈瑾初更是一把拉过赵岚馨,将她拥在怀里,道:“岚馨,你会好起来的,不要灰心,只要你敢想,一切就会改变!”

    赵岚馨郑重地点点头,道:“我信。”

    再说,茶楼上,叶扶苏和沈诚舒找了个临街的雅座坐下来,叶扶苏端着茶杯正好看到二人相拥在一起的一幕,莫名吃味:这个女人可没这么抱过自己!

    沈诚舒一脸的黑线,这个女人,她怎么敢!她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抱着自己的爱妾,她想做什么!

    他还挺喜欢赵岚馨的,虽然觉得这个女人日常少了点趣味,也不像其他女人那般讨好自己,但是,她那疏离的态度又恰到好处地撩拨着他,所以,他对她有几分宠爱,也正是因为宠爱她,所以,才带着她出门。

    赵岚馨生得美,娇弱之中透着韧性;

    陈瑾初也好看,娇俏而冷眼,多了几分活力。

    沈诚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中隐隐有一股恼恨,这个女人敢背叛自己!

    叶扶苏见他看陈瑾初,心中老大不舒服,冷道:“户部那一摊沈太傅理清楚了吗?这回打算编个什么理由告诉陛下呢。”

    户部尚书是沈诚舒的人,户部亏空,账目混乱,叶扶苏找了不少证据。

    “不劳国师费心。”沈诚舒烦躁,声音冷硬。

    叶扶苏道:“本座不是费心,是等着看你的笑话。”

    沈诚舒冷冷看着叶扶苏,笑了,道:“国师赢了这一局不要紧,有一件事国师肯定是输了。”

    他若有似无地朝着陈瑾初与赵岚馨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这个女人,国师当做宝,但是,在我那里,我可是视若敝屣。”沈诚舒笑道。

    叶扶苏眼中的冷意多了几分。

    “国师莫非生气了?这个女人之前在我面前可是百般讨好,她现在会得一切,都是我调教的。”沈诚舒冷道。

    这叶扶苏的眼中,那是相当贱了。

    叶扶苏想杀人。

    沈诚舒就在他对面,只要他出手,沈诚舒那几个侍卫根本无法近身……

    赵岚馨这时抬了头,正看见沈诚舒一脸的讥诮,于是拉了拉陈瑾初的袖子:“他们像是吵起来了。”

    陈瑾初一抬头,遥遥地与叶扶苏对视上了,叶扶苏眼神冰冷,杀气腾腾。

    “去看看热闹。”陈瑾初笑道。

    赵岚馨道:“还是不要了,以免被迁怒。”

    按照明哲保身的做法,这时候她们应该躲得远远的。

    “你兴许不了解沈诚舒这个人,外人看着温文尔雅,实则阴鸷多疑。”赵岚馨道。

    “馨儿是个聪明人,一眼看透本质。不过,我不能眼看着国师受欺负啊。”陈瑾初笑道。

    赵岚馨笑了,道:“看来你对国师倒是情深义重。”

    “情深义重谈不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只是因为看沈诚舒不顺眼,我也要站在国师这边。”陈瑾初笑了笑。

    赵岚馨道:“还是不要正面与沈诚舒为敌,他对你意见很大。”

    “……”陈瑾初沉默了,心说,我好像什么都不做,他对我意见也很大。

    陈瑾初笑着指了指茶楼附近故作闲逛的人,道:“我们只是去看看热闹,你看他们不也是在凑热闹?想去看,又不敢看。你看看那个蓝衣服的,来来回回两三遍了。”

    太傅与国师这对水火不容、位高权重、多年斗法之人竟然坐在一起喝茶?这简直是天大的奇闻!要不是怕他们拍死自己,肯定要再凑近一些,好拿到第一手谈资。

    陈瑾初这边拉着赵岚馨上楼,还没进屋子呢,就听沈诚舒道:“你的女人?哼,国师还真不怕自己头上太绿,难道国师不清楚,她以前是我的女人嘛,哦,对了,确切说,是我的女奴。”

    陈瑾初脑子一蒙,她与沈诚舒睡过,这是事实,但是,那段经历她一直很排斥,不愿意想起,更不愿意向人提起,她当时为了活命没得选,此刻听见沈诚舒提起,还是当着叶扶苏的面,她是又尴尬又恼恨,一口气堵在心头,脸色看上去有些难看。

    赵岚馨听了这话,急忙去看陈瑾初,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冲她点点头。

    陈瑾初点点头,道:“我没事。”

    屋内,叶扶苏冷道:“你找死!”

    陈瑾初进屋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面孔,笑意盈盈地朝叶扶苏怀里一扑,道:“大人,外头冷,手凉。”

    叶扶苏本来已经要出手了,但是,沈诚舒也是高手,又带了侍卫,叶扶苏未必能一击之下就杀了他,若是众目睽睽之下是打伤了当朝太傅,又是一个口实和罪过。

    “沈诚舒是故意激怒你,外头有好些人看着呢。”陈瑾初对着叶扶苏耳语。

    叶扶苏握着她的手,一反手将她抱着坐在了自己腿上,道:“外头冷,不知道多穿些?”

    “我错了,大人。”陈瑾初撒娇道。

    “太傅,你好贱哦!公开场合抖落自己那点私事,难不成这合欢蛊进得不是你的肚子,而是你的脑子?为了激怒国师,还真是脸都不要了!”陈瑾初笑道。

    她起身,给叶扶苏的杯子里添了茶水,继续道:“难道太傅想让我告诉世人,太傅不行么?我可是清清白白的。”

    沈诚舒冷道:“是破鞋还是处|子,难道他分不清楚?原来国师这般天真蠢笨好欺瞒吗?”

    陈瑾初想也没想,直接将那一杯茶水泼向了沈诚舒。

    沈诚舒一抬手,就将那茶水收在了手里,将茶水悉数倒进了杯子中,仍是满满的一杯。

    “好,眼明手快,回头我给太傅打赏,这戏法不错。”陈瑾初笑道。

    “以往怎么不觉得你如此胆大有趣呢?”沈诚舒不但不恼,反而笑了,“说起来,还是国师会调教人。”

    呵,又把矛头带过来了……

117 有了就生下来

    叶扶苏冷冷看了一眼沈诚舒,道:“你与那些废物男人没什么区别。”

    他顺手拉过陈瑾初,抱着她,径直下楼。

    陈瑾初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叶扶苏竟然抱着自己,丝毫不顾忌那些人的目光,要知道,在她心中,叶扶苏可是直男一枚!

    “不过是一个不守妇道、被我轰出去的低贱婢女,国师竟然当了宝!国师既然喜欢这种货色,我府里还有几个,回头也送到国师府上。”沈诚舒冷笑道。

    叶扶苏的脊背僵了僵。

    陈瑾初感受到了他的变化,道:“你若信我,你先下楼。”

    叶扶苏看了她一眼,道:“确定?”

    陈瑾初点点头,道:“确定,有些人就是犯贱!”

    “好!”

    陈瑾初款款走到沈诚舒的面前,笑了笑,道:“用这种私密之事去激怒国师,你已经废到这个程度了吗?”

    她是真瞧不起沈诚舒这种人!这个做法也十分下作。

    沈诚舒没想到她一针见血,说得这么直接,冷道:“你以往在我身下讨好承欢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

    陈瑾初道:“我不曾想堂堂天源国太傅、勤国公世子竟然如此卑劣,我自知身份卑微,惹不起勤国公府,所以,一再隐忍,不愿意惹事!但是,你自己不行,你不知道吗?我对天发誓,我可是清白之身,你虽想占有我,但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付不要脸的人就要放大招!

    还有,天道这狗东西应该不会管她发了什么誓言!

    在场还有很多人,本就是临街的房间,她说得又大声,连守在街面上听八卦的人也听见了。

    什么,玉树临风、相貌堂堂的太傅大人、天源三杰之一的沈诚舒竟然不行?

    “你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什么!”沈诚舒暴怒。

    陈瑾初毫无危机:“你是想杀我灭口吗?你为了陷害国师,还把皇帝拉下水,让皇帝陪着你一起演戏,在皇宫大殿里对我使用幻术。”

    “你满口仁义道德,其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我今天与你对峙完,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以全我的清白!也好让世人看看你勤国公府是如何欺人太甚!”陈瑾初装作情绪异常激动的样子!

    沈诚舒被她这番胡话气得张嘴结舌,在他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中,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泼皮无赖,更没人能在他身上颠倒黑白!

    “你府里那么多姬妾,你若是一个正常男人,为什么至今无所出?”陈瑾初发出诛心之问。

    沈诚舒怒道:“那些女人不配生我的孩子。”

    陈瑾初心中暗喜,知道沈诚舒这是上当了,道:“是她们不配还是根本生不出孩子?”

    “你!”沈诚舒气急,“你们几个死了?还不把这女人给我扔下去!”

    立马有两个侍卫围上前,国师府的几个侍卫也不敢示弱地挡在了那两人的身前。

    陈瑾初道:“我虽不才,卑微又渺小,但名节与女人而言何等宝贵!沈大人只是轻轻几句话已经杀人诛心、断我活路,我只能以死明志!国师待我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只能下辈子回报了!”

    她爬到了窗户上,只要一跳,她就会落在界面上,应该摔不死,而且还有叶扶苏呢,只要他愿意,以他那迅若闪电的身手定然能接住自己!

    她这么一想,就跳了下去。

    一股冰梅的味道传来,她稳稳地落在叶扶苏的怀抱中。

    “扶苏真好!”陈瑾初用脑袋蹭了蹭叶扶苏的胸口,道,“我就知道扶苏会接住我的。”

    叶扶苏勾了勾嘴角,道:“你方才骂得好!”

    陈瑾初道:“我不是骂他,只是客观点评了一下。他侮辱我,我还能忍受,他侮辱扶苏,决不能忍!我是没有功力在身,否则,我就揍他了!”

    叶扶苏道:“等你伤势好了,你就可以再用功力了。”

    二人眼里只有彼此,接着是一阵旁若无人的对视。

    “回去吧,我现在……”陈瑾初凑近叶扶苏,对着他耳语了一句话。

    叶扶苏笑道:“这可是你主动的。”

    陈瑾初跳下来,道:“是我主动又如何?何时怕过你?”

    她拉着叶扶苏的手,冲着楼上的赵岚馨挥挥手。

    再说沈诚舒,正在气头上,越想越气,这个死女人她怎么敢这么说自己!怎么能这般恬不知耻!

    “哟,沈太傅还在气呢!人家都走远了!”一个娇俏的声音突然出现,沈诚舒一抬头,看见来人,眉头蹙得更紧了。

    “怎么,不欢迎本郡主?”夏楠笙笑道。

    沈诚舒道:“看来自知之明这东西你一直缺。”

    夏楠笙道:“你对我倒是一直刻薄,方才怎么就成了哑巴呢!不过,那个女人说得没错,你确实不行啊!”

    “你!”沈诚舒想骂人。

    夏楠笙道:“如果你行,那晚我们为何……现在想来,我竟有些同情白姑娘了,多好的姑娘,出身高贵,又漂亮聪明,这嫁过去就是守活寡啊!”

    “滚!”沈诚舒动了杀气。

    但是不等他的侍卫动手,一面具之人已经护在了夏楠笙的面前。

    “风绝,我们走吧,有些人被人戳中了痛处,这会子正想发作呢!”夏楠笙妩媚地笑了。

    沈诚舒恼怒之下,将杯子捏碎了——一天被两个女人先后说不行,还是公开场合,这事放在谁身上也吃不消!

    “你的激将法没用,我对你没兴趣,所以,你脱光了,我也不喜欢。”沈诚舒冷道。

    夏楠笙笑了笑,拨开侍卫的剑,走了进去,优雅地坐下来,看着沈诚舒,笑道:“我突然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滚!”沈诚舒满眼的冷漠与不耐烦。

    “我对你没兴趣,不瞒你说,我只是过来看笑话的。毕竟,同仇敌忾这种事,谁会拒绝呢!我说得这件有趣的事情与你有关,你对我是这般刻薄恶毒,对那个丫头倒是有几分耐心,难道你没发现你待她与众不同吗?”夏楠笙笑道。

    “是不是因为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第一次,所以,你对她念念不忘?”夏楠笙俯身看着她,红唇微动,诱惑非常。

    她这句话一出,沈诚舒的瞳孔微微收缩,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被夏楠笙看在眼里。

    “妙!真是妙!要有好戏看了!”夏楠笙夸张地笑着,“看来,你不仅在朝堂之上输给叶扶苏,这对付女人也不如叶扶苏!”

    沈诚舒冷道:“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夏楠笙冷笑道:“还真够自作多情的!”

    “我不妨和你透露一点,那个丫头不简单,不仅是叶扶苏,就连卫昭、萧景宁对她都感兴趣。”夏楠笙转身离去,轻轻留下这样一句话。

    而叶扶苏这边带着陈瑾初一路买买买,只要陈瑾初多看了两眼的,他就让司剑等人买下来。

    “我们虽然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陈瑾初笑道,“早知道扶苏这么有钱,我应该早点求包-|养!”

    “难道你现在不是本座养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瑾初。

    陈瑾初笑道:“主要是心态还没完全调整好,再说,我自己也会赚钱的好吧?”

    叶扶苏道:“要是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吧,我还记得你说……”

    陈瑾初急忙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心里叫苦连天:这种话也要说得这么大声么?

    “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陈瑾初回到国师府后,第一件事就是沐浴,不为别的,见了沈诚舒后总觉得有一股晦气,所以,必须彻底清洗。

    “莲莲,你帮我捏捏肩吧,好嘞!”陈瑾初道。

    一双手搭上来,劲道适中,手法灵巧,让陈瑾初舒服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这双手却越按越朝下……

    “莲莲,你做什么!”陈瑾初猛然睁眼,一扭头看见不是赵清莲,而是叶扶苏。

    “怎么是你!”陈瑾初羞涩地撒娇。

    叶扶苏的眸子晦暗不明,道:“本座怕某人为了赖账,晕倒在这浴桶中。”

    陈瑾初笑道:“才不会!国师府里少个浴池,否则,我们可以鸳鸯浴。”

    “这个不难。”叶扶苏笑道。

    “那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就去找你。”陈瑾初笑道。

    叶扶苏道:“美人出浴图,本座岂能错过。”

    陈瑾初扶额:把这种禁欲系的病娇变成现在这样的骚货,是她的锅,她有罪!

    但是,忏悔什么的,大可不必,因为她赎罪的方式很特别,就是让叶扶苏跟着她一起沉沦。

    几个时辰后,陈瑾初醒来,看见叶扶苏还在睡,睡梦中的叶扶苏像婴儿一样纯净,当然,根本原因是好看的人睡着的时候也好看。

    她抚摸着叶扶苏的柔软且带着凉意的唇,低头轻啄了一下。

    叶扶苏猛然睁开眼睛,唇角又是一勾,道:“确实长本事了。”

    陈瑾初想起叶扶苏前面的意乱情迷、无法自制,得意一笑,道:“那是自然!不过……”

    她微微一叹气,这半天没学习了,课业怎么办?

    “没事,我已命人通知吴络,明儿再来。”叶扶苏满不在乎。

    陈瑾初道:“吴先生是个才子,为人清高,你这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定然不满意。下次不准这样,我愿意像普通学子一般恭敬待他。”

    叶扶苏有些不满:“全天下的人对本座都是毕恭毕敬,就算不满,也要跪伏在本座的脚下,唯独你,就知道与本座唱反调。”

    “才没有!扶苏是我最爱的人了,我很爱你的!就因为爱你,所以,才要在你这里作威作福。”陈瑾初笑道。

    叶扶苏搂着她,心里想的是,这个小女人自己要保护好她,因为只要看着她、抱着她,他那颗心就被温情塞得满满的,他贪恋这种感觉。

    “你若是再离开本座,本座真的会杀人的。”一转眼,他又变了脸。

    他的手轻轻地伸入陈瑾初的秀发中。

    陈瑾初心里害怕,果真是病娇啊,前一刻还是柔情蜜意,下一秒就杀气腾腾。

    “我想做的事情,你都帮助我实现,你让我有机会践行自己的想法和才华,我幸福得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害怕这是黄粱一梦,但才舍不得离开你呢!”陈瑾初撒娇道,“不要动不动就杀人。”

    叶扶苏道:“你想要什么,本座都可以给你,但你不能离开本座。”

    陈瑾初道:“好,不离开!”

    她起身,却被叶扶苏拉住了,道:“做什么?”

    “让莲莲准备药。”

    叶扶苏道:“以后都不用吃了。”

    “嗯?”避子汤不用喝了?

    “有就生下来。”

    陈瑾初想哭,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她可不想生孩子啊!救命啊!

    “难道你不愿意?”某人要发作。

    陈瑾初道:“不会!怎么会!最近不是正在准备考试么,每天课业很多,压力又大,要是怀了孩子,那我就没办法复习。加上我现在年轻,身子又多番受伤,怕有了孩子也留不住,反而伤了根本。”

    叶扶苏道:“回头我命人给你调养一下。把汤药换成药丸吧。”

    他知道陈瑾初怕喝汤药。

    陈瑾初笑道:“扶苏对我最好了!”

    “我想看会书,还有两道题目我不会,我想请教一下扶苏?”陈瑾初道,放心不下学习的事情,她想在这次制试中脱颖而出,就算拿不到好成绩,也决不能成绩太差,从而让叶扶苏难堪。

    叶扶苏道:“你不如花点心思在本座身上,兴许不用考试,本座也能给你安排个事情。”

    陈瑾初眼睛一亮,还能有这种好事?——她之前不是没想过,以叶扶苏权势滔天的状态,给她走个后门并非难事,之所以要考试,本就是叶扶苏给她设得一个门槛,但是,真的让她享受特权,她又无法说服自己甚至不能接受。

    “我还是想参加制试,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扶苏身边。我能有资格参加制试,已经是扶苏帮忙了,不想一直给你添麻烦哦。”陈瑾初笑道,“我相信我可以的,吴先生不是说我基础和悟性都不错吗?”

    叶扶苏道:“那随你。到时若是考不过,不要回来哭鼻子。”

    “才不会。等一下帮我讲题,讲到我懂为止。”陈瑾初道。

118 他竟然舍不得

    叶扶苏道:“好,给宝宝讲题。”

    陈瑾初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试试?”

    叶扶苏不屑一顾地扭过头去,陈瑾初知道他这是等着自己撒娇呢,当即又是卖萌又是撒娇,但叶扶苏就是不肯再叫她“宝宝”。

    陈瑾初有些沮丧,道:“不叫就不叫,那我也不学了!”

    叶扶苏见她嘟着小嘴,甚是可爱,忍不住逗她:“那正好留在府里相夫教子。”

    陈瑾初笑道:“扶苏是准备娶我吗?”

    叶扶苏道:“不娶!”

    他是没想过成亲,毕竟有个女人实在太麻烦了,成亲什么的也费事的很,他觉得他们这样也挺好。

    陈瑾初不笑了,撇撇嘴,道:“我下去温书了。”

    叶扶苏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身侧,陷入沉思,想着,她若是想成亲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不可以……

    陈瑾初倒是没有因为叶扶苏不同意娶自己而难过,她也未想过嫁给叶扶苏,总觉得现在的一切不太真实,她也不想成为叶扶苏的附属品,只是叶扶苏一口回绝,让她觉得没意思罢了。

    “所以,还得靠自己。”陈瑾初笑了笑,摊开书。

    接下来的两个月,陈瑾初就安安静静地在国师府里看书,累得时候就逗臭宝玩玩——是的,臭宝也回来了,跟着陈瑾初每天混吃混喝,因为陈瑾初课业压力大,伙食标准很高,这两个月下来,她整个人胖了十五斤。

    陈瑾初捏了捏腰间的肉,心里想着这十五斤是什么概念?她穿书之前去买肉,一次只买一斤,够她和妈妈吃两天……这十五斤,好大一坨肉啊!

    再看看臭宝,已经圆了。

    她严重怀疑,它现在已经翻不了墙头、爬不了屋顶了。

    “臭宝最近像是胖了不少。”吴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陈瑾初扭头一笑,道:“它已经胖成球了!先生今天怎么来了?”往常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吴络一定会在国子监里处理事务,是不会上门教学的,他之前也明确告知过。

    “想着考试在即,过来看看,有没有不懂的题目?”吴络道,“早上府里的厨房做了些糕点,给你带点过来。”

    陈瑾初笑道:“谢谢先生。不得不说贵府的厨子做出来的点心真好吃!”

    她没有客气,起身打开食盒,取了盘子出来,选了两样就往嘴里送。

    这不是吴络第一次给她带点心,之前也送过两次,偶尔还给她带点笔墨纸砚。

    “后天考试,不要太紧张。”吴络道,他正规规整整地坐在一旁。

    陈瑾初道:“我想着,自己尽力就好。等考完了,好好放松一下。到时请先生吃饭吧,就当是谢师宴。”

    吴络道:“谢师宴倒也不必,到时一起聚聚就好,我叫上国子监的几个学生。”

    “听先生安排。”陈瑾初笑道,“等考完试,还要想着减肥呢!现在衣服都大了一号。”

    吴络没接话,他向来恪守礼仪,姑娘家身材这种事他是万万不会评头品足的。

    我最后一次送来的几套卷子,你再看看。”吴络道,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瑾初一眼。

    陈瑾初道:“好,听先生的。等我吃完这盘糕点就去。”

    吴络道:“你一直胃口都很好。”

    陈瑾初一时接不上话,她的确胃口不错,无论是叶扶苏、沈诚舒、卫昭还是吴络,反正只要一起吃过饭的,貌似胃口都没她好。

    “我不是别的意思,单纯地羡慕……这样蛮好。”吴络有些尴尬地解释。

    陈瑾初笑道:“我正在长身体,所以,你懂的。”

    吴络低头笑了笑。

    “你先吃吧,我回了,国子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去国子监找我。”吴络道。

    陈瑾初点点头,道:“谢谢,先生。我送送您。”

    她拿着几块糕点,却被莲莲抢下来了,道:“嬷嬷说了,这样不符合规矩,您不能边走路边吃东西,您是淑女。”

    陈瑾初笑道:“淑女留给那些大家闺秀去做吧!”她伸手就要去抢糕点。

    莲莲道:“不行,大人交代了,您得学些规矩。”

    陈瑾初扶额,莲莲现在娘味十足,什么都要管,把叶扶苏的话当圣旨。

    她一抬头,就看见吴络走远了,也顾不上与莲莲理论,急忙追了上去,笑道:“我送送先生。”

    吴络笑了笑,道:“你不用送我。后天好好考试,我会给你准备一样庆功的礼物。”

    “先生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吴络停下来,看着陈瑾初,道:“有信心。就算你不学,只要国师想,也是可以让你博得功名的,何况你基础不错,又聪明。”

    陈瑾初算是听出来了,吴络对叶扶苏意见很大,这等于暗示说叶扶苏一手遮天呢。

    “国师可是和我说,我若是考不出来就不管我了……天源国的科举这般腐败了么?还是说制试本就只是走个过场?”陈瑾初道。

    吴络脸色变了变,道:“慎言。告辞!”

    陈瑾初笑了笑,道:“先生慢走。”

    一扭头,陈瑾初不笑了。

    “你走路不带眼睛啊!我在这里呢!”司剑叫唤道。

    陈瑾初道:“你说话不带脑子啊!我离你多远呢,又没碰到你!”

    司剑每次见到她就嗷嗷叫,每次都被骂得灰溜溜,一点便宜占不到,但不影响他下次见到她继续嗷嗷叫。

    “那你看到我了,还对我视而不见啊!”司剑跳脚。

    陈瑾初道:“我就对你视而不见,怎么着,你打我啊!”

    司剑道:“我打你?我怕一巴掌拍死你,但你又罪不至死,所以,不打了!”

    陈瑾初无奈笑了,司剑其实挺能干的,叶扶苏也很信任他,但是他在她面前就是一个二货,她头痛得很!

    八字相冲,大概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

    “那你快说,找老子什么事!”陈瑾初不耐烦道。

    司剑撇着嘴,一脸嫌弃:“老子?还老子?你一个女人自称老子,你天天读得什么圣贤书……”此处省略一百字。

    陈瑾初直接无视他走了,这家伙聒噪得很!

    司剑追上来,道:“主子唤你过去呢!”

    陈瑾初太嫌弃了,骂道:“就一句话的事情,你却在这里聒噪了半天!”

    司剑瞪着眼睛,道:“谁聒噪了!你把话说清楚,谁聒噪了!”

    陈瑾初道:“小眼,再睁也大不了,徒增抬头纹罢了。”

    司剑还要发作,却被一人拉住了:“今儿事不多,我请你喝酒。”

    拉住他的人是司琴。

    “你请我喝酒,这也是太阳从西边出了,那还等啥,必须去啊!我正好今日也休息。”司剑笑道,他扭头看了一眼陈瑾初。

    “别去招惹她,主子对她好得很,万一哪天吹枕边风,我们都没好果子吃。”司琴道。

    司剑“嗯”了一声。

    陈瑾初这边去见了叶扶苏,找了一圈,叶扶苏在小书房,正给她批改卷子呢。

    “认真的男人真好看!”陈瑾初笑道。

    叶扶苏道:“你是越来越胆大了,动辄就调戏本座。”

    陈瑾初笑道:“才没有!是真心喜欢呢!”

    叶扶苏道:“真喜欢本座,却依依不舍地去送别的男人?别人带过来的糕点特别好吃?”

    “这……为什么空气中弥漫着酸味?”陈瑾初开玩笑道,“吴络那么死板,长得又不算好看,谁会喜欢啊!”

    叶扶苏道:“本座似乎更死板……”

    这话怎么接?分明是想让她继续夸赞他,而且是加大力度的那种,但是,她不想哎……

    “咳咳!”叶扶苏开始轻咳,因为陈瑾初已经沉默一小会了。

    “吴络这国子监的司业也不用当了,教了这么久,这文章还做成这样!”叶扶苏声音淡淡的,但是,笔直接扔在了砚台上。

    陈瑾初笑道:“某些人就爱吃飞醋!吴络再好,在我心中也不及某人啊!”

    她上前刮了一下叶扶苏的鼻子。

    “少来哄本座。”叶扶苏道。

    陈瑾初道:“我最近忙着课业,冷落扶苏了,是我不好。等我考完试了,我天天陪着扶苏。扶苏处理公务,我就在一旁红袖添香,扶苏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赶都赶不走。”

    叶扶苏道:“每次哄本座都是这一套,花样都懒得换了,以本座之见,本座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这……

    这病娇状态加深了啊!

    陈瑾初二话不说,先亲上一口。

    “你是不是饿了?”陈瑾初双眼亮晶晶的。

    叶扶苏道:“难道本座也要去尝尝吴络带过来的糕点么?”

    陈瑾初笑道:“此饿非彼饿!”

    总之,她积极主动地闹腾了一番,让叶扶苏心满意足,整个人都舒畅很多。

    事罢,陈瑾初问:“我那文章能勉强过关吗?”

    叶扶苏勾着唇角:“还行。”

    “原来权色交易就是这么来的,国师大人要对奴家负责啊!”陈瑾初嗲道,动作很夸张。

    叶扶苏道:“想让本座怎么负责?”

    陈瑾初笑道:“想一直这样腻着你,天老地荒的那种……”

    她向来是随性而为,这一刻的天老地荒在她心中就是天老地荒,倒不是为了哄叶扶苏。

    叶扶苏轻笑了一声,道:“你的天老地荒如果能丈量的话,是几年?”

    陈瑾初愣住了,还能这么玩?还能这么清醒?

    “一辈子!”陈瑾初幽幽道,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让他独自清醒去吧。

    叶扶苏搂了搂她,道:“本座记住了。明天本座带你去买些喜欢的首饰。”

    陈瑾初道:“不要,那些都是俗物,我要你亲手给我做的,再不然就是你贴身戴着的,这样才有意义。”

    她伸手抚摸着叶扶苏的手指,摸到那枚九龙绞丝吞日银戒指,冲着叶扶苏笑了笑。

    叶扶苏笑道:“你还真是无知者无惧,你可知这枚戒指对本座而言意味着什么?”

    陈瑾初道:“舍不得啦?”

    叶扶苏道:“本座是怕你要不起。”

    “整个国师府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我有什么要不起?”陈瑾初笑道,她现在也算是摸透了叶扶苏的秉性,她有时大言不惭、石破天惊的话语反而能讨他欢心,毕竟没人和他说过,至少听起来稀罕。

    叶扶苏脸色冷下来,挑着陈瑾初的下巴,道:“本座是你的?”

    陈瑾初道:“是呢,你是我的!当然,我也是你的。”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叶扶苏冷道。

    陈瑾初微微一叹气,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道:“我说错话了,国师……”

    “又装!”叶扶苏这次没买账,直接拆穿了她。

    陈瑾初道:“没有……心里难过。”

    某个“心里难过”的人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那枚银戒指。

    叶扶苏道:“你不愿意要外头买的首饰,明儿让管家带你去库房里挑几样。”

    陈瑾初淡淡道:“不用了。我喜欢简单点的。”

    “这枚戒指不是你能惦记的,以后不准提。”叶扶苏冷道,他不但语气冰冷,还顺势下了床,冷冷地离开了。

    陈瑾初望着那背影,冷笑了一下。

    果真,病娇大佬不是用来爱的。

    那就独自美丽吧!这里的东西她又带不走,所以,叶扶苏给她再多的物质,不过是昙花一现,根本不实惠!让叶扶苏在意她、给她花心思、花时间,那才是真的。

    九龙绞丝吞日银戒指是叶扶苏的传家宝,陈瑾初知道,但他方才那个态度,让她认清了自己在他那里的状态。

    没有小仙女上赶着的道理,陈瑾初心想,于是待他的心也就冷了几分,但是表面上仍是热情如常,毕竟还有求于他,指望着他能在制试中帮自己一把,将来谋点差事。

    第二日除了看书,归整一下之前做过的卷子,仍旧花了点时间在叶扶苏的饮食起居上,比从前更细心。

    “不生本座的气了?”叶扶苏淡淡道。

    陈瑾初装傻:“生气?为什么要生国师的气啊?”

    “那枚戒指对本座来说意义非凡,所以,不能给你。其他的,你可以去库房里选。”叶扶苏道。

    陈瑾初心说,我不是稀罕你那戒指,而是你的态度让我不舒服——当然,她现在找到了技巧,可以屏蔽叶扶苏窥探到她的心里活动。

    说是技巧,其实就是自己心里活动的时候故意塞一些错乱的信息进去,并且让某些念头一闪而过,叶扶苏几次探寻不到或发现探到的信息是虚假错乱的内容,也就不了了之。

119 开考

    陈瑾初想了想,道:“才舍不得与扶苏置气呢!我更不是夺人所爱之人。”

    “呵。”叶扶苏是不信的。

    陈瑾初道:“不说了,我去温书了。”

    叶扶苏道:“你很在意这次考试?”

    陈瑾初道:“当然,我与国师的二甲之约,我必须要当做人生头等大事来做。”

    叶扶苏道:“不用提醒本座,若是你真的能进入二甲,本座定然会给你谋份差事。”

    陈瑾初笑道:“那我退下啦。”

    叶扶苏道:“慢着。”

    “您还有什么要吩咐?”陈瑾初转身,挤出一丝笑意。

    “你若是喜欢这枚戒指,可以和本座交换。”叶扶苏神情高冷地看着她。

    他本就身材秀颀高大,又衣着华丽脱俗,一张脸更是美得令女人都羞愧,那花痴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又冒了出来。

    “扶苏,你真的好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陈瑾初赞叹道,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我觉得我真是赚大发了,这么好看的男人!”

    叶扶苏轻笑一声,道:“傻!下去温书吧。”

    陈瑾初道:“那温书之前能不能亲一下?”

    “不能。”某人一副“本人不是随便能亲”的样子。

    陈瑾初撒娇道:“不要这么小气嘛!”

    说完她踮起了脚尖!

    叶扶苏抬着下巴,不让她碰到,就在她泄气地想要放弃的时候,叶扶苏拉住了她,低头吻了下来。

    陈瑾初心里想着:啊啊,这也太苏了吧!

    叶扶苏亲完,道:“现在可以去温书了吗?”

    陈瑾初笑道:“我能不能提个要求?我想得寸进尺。”

    “本座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叶扶苏道。

    “国师一直惯着我呀!”陈瑾初歪着脑袋,“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去温书,我现在看不进去,只有国师在,我才能稍微安静片刻。”

    叶扶苏道:“本座很忙。”

    “可这是我的书房啊!都被你占着了呢,我无处可去嘛!”陈瑾初笑道。

    叶扶苏道:“呵,国师府就一间小书房?”

    陈瑾初笑道:“这间用得最顺手。”

    叶扶苏淡淡道:“罢了,来吧。”

    “但是,切记太吵,否则,本座把你扔出去。”他补充道。

    陈瑾初笑道:“放心,我只是一般吵。”

    莲莲把她的卷子、笔墨都搬了过来,还贴心地端了两盘精致的糕点过来。

    陈瑾初一边看卷子,一边吃东西,在叶扶苏看来,那窸窸窣窣的状态就像是一只老鼠。

    “你太吵了。”叶扶苏放下笔,他前面被陈瑾初撩拨了,本就无法静下心来,这会子陈瑾初就坐在他的斜对面,很专注地吃东西。

    他心里冒出一个想法:凭什么她撩完自己就能专心致志地吃东西?

    陈瑾初道:“我声音很轻啊。”

    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吧唧嘴,从来没有!

    叶扶苏道:“本座说你吵了,你就吵了!”

    是是,不要“你觉得不吵”,而是“我觉得你吵”,霸道总裁分分钟上线。

    “那我不吃了。”陈瑾初真的不想看书了,只想调戏美男。

    她擦了擦手,托腮看着叶扶苏,眼神明亮而带着笑意,同时心里又鄙视自己,问人家要戒指,人家拒绝你了好吧?还有心思在这里犯花痴呢!

    叶扶苏笑了笑,道:“要不要到本座怀里坐着看书?”

    嚯,这是露出大灰狼的尾巴啦!

    陈瑾初欢乐地小跑着过去。

    当然,陈瑾初最后也没看成书,叶扶苏也没办公,两个人闹了一个时辰,陈瑾初在软塌上累得睡着了,叶扶苏这才静下心来想问题。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第三天,制试开考了。

    司书亲自送陈瑾初进宫考试的。

    叶扶苏本来想去送考的,但是,想着这样也太惯着陈瑾初了,于是命令司书去送考。

    天色还是黑蒙蒙的,莲莲就把陈瑾初叫起来了,还贴心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陈瑾初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司剑,像只猴子似的蹲在了门口,要不是仔细看,还以为是哪个要饭的呢。

    “好好考,别丢我们国师府的脸。”司剑道。

    陈瑾初撇撇嘴,表示不想理他。

    司剑道:“你这什么态度?”

    “老子就是这么个态度!”陈瑾初道,不知为什么她现在见了司剑就来气。

    司剑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道:“这是孔夫子庙里求来的状元符,据说佩戴在身上都能金榜题名,我送你了!”

    陈瑾初望着那邹巴巴的状元符,她有理由怀疑这是他捡的,而且是去年别人丢下的。

    “拿着啊!还嫌弃,你嫌弃个什么劲儿!”司剑不满道。

    陈瑾初抓了那状元符就上马车,就听司剑道:“你要是敢扔,我可生气了,这是我花二两银子买来的!”

    “二两银子买的,你虽然不差钱,但你也不能让人觉得你差脑子啊!”陈瑾初笑道。

    “臭丫头!你!”司剑气结。

    司书喝道:“好了,上车了,别耽误了时辰。”

    第一天考得是“明经”,明经考试又分两场。

    第一场贴经,天源国的明经考试分为三经,《礼记》、《春秋左传》称大经,《毛诗》、《周礼》、《仪礼》称中经,《周易》、

    《尚书》、

    《华夏谷传》称小经。通三经者,大、中、小经各一部。另外,《孝经》、《论语》是必考课目。

    这一次制试,还加试《尔雅》和《庄子》。

    这多拗口的古文都要背诵下来,还要明白其中的意思,难度不小。

    好在所有题目都是陈瑾初事先复习到的,有几道大题在吴络最后一次递过来的卷子中出现过,陈瑾初事先也背了下来。

    第二场是“试义”。

    在陈瑾初看来,试义类似现在的面试,由主考官从儒家经典中也是上述的三经著作中随机选出一段话——这些题目都是事先拟定好,置放于特定的考袋中,由相应人员从事先准备好的箱子里随机抽出一份,开验之后再交由考官,考官对考生进行宣读。

    考生根据题目去解释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先圣想要表达出一种什么样的意境,把自己的理解付诸于笔端。类似于现在的阅读理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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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她与反派大佬相互娇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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